可能性宇宙坍塌

“我不需要帮助，你们稳固战线，再逐个击破，我能解决掉自己的对手。”除了视线模糊，他的心跳频率也在明显增加，颈部、面部都有弹跳的青筋，还有覆盖半面装甲，让他的形象十分狰狞。

地壳陡然移动，二维的线路被强制展开成三维，但也不过是直线距离长了一点。强大腐蚀性的液体分明就是绥远江的特长，朝立盾激射过来，他只是用塔盾挡住，盾牌之上，能量盾还要高出一截，把人完完全全护在身后。不过对方还有速度远超过他的存在，转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但只是停顿的一个瞬间，人影被立盾捕捉，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纪沙包大的拳头。又是一道人影化作残碎黑点。

“好厉害的拳头，哥哥想不想，用你的拳头给我一点鼓励？啊”

“暂时没有失控的风险，但视野正在逐渐模糊。”

“还能坚持多久？”

雄鹰目光骤然锐利，他比起任何人都不相信立盾会死在这里。一定会有什么，会有某些被普通人称作奇迹，而在那些人眼里并非偶然的事件逆转局势。

地鲸庞大的身体撑开土层，大地龟裂，不远处一口用了接近百年的水井炸开，老旧屋子早就在自然之力下不堪重负。同时地鲸身形一顿，毒妇竟然有些舍不得，不是舍不得地鲸，她舍不得生死之间的最具意义的一个瞬间。

双眼竟也看不清物景，唯独看到地鲸破开之后出现一道人影，那道人影只在她眨眼的片刻就已经到了她眼前。

咽喉部位被掐死，细胞的身体因为缺氧正在接近死亡，但她居然挤出一声锐利的笑声，好像一切都还大局在握。立盾由此判断这个敌人不具备妇孺价值，五指收束，捏断了她的脖子。“目标以失去活性！”立盾不敢罢手，使这具躯壳很有研究价值，但也很可能遭致毁灭，尸体燃烧，仍保留着的动物反射，让它犹自抽动几次，直至被烧成灰烬。

不知道为什么立盾仍然觉得那个可怕的女人没死。

或许是因为受其影响太强，对其存在产生了依恋，不过既然现在没有问题，他也没时间去顾及之后。“立盾，立盾…进行远程电波刺激，唤醒他！”

立盾左脚前踏一步稳稳站住，“我没事。给我最高效率的指示，放心身体…有些沉重，增加刺激…”一个人晕倒过去。

“尽说些漂亮话，如果有装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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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不算很大，没有最糟糕预想的大雨也算是好消息，但湿度的增加，还是让人担心火种熄灭。为四个火炉准备的树枝避雨措施即使挡开了雨水却也因此在火炉和人之间产生了阻隔，雨幕里几乎没有人休息，不敢等雨大了再后悔，柴火看似扎堆三处，扎扎实实如同土丘，一旦烧起来恐怕很难维持长久，遑论没有阳光之后想要找到燃料就都需要千百工序。

“你们先去洗澡！”布罗姆指了指就在面前的热水壶，王继点头提起一只走进便捷活动浴室。小卡同学站在树枝搭起的棚子地下，另一间浴室已经有人在用，他现在一身淤泥也不好到处乱走，于是就地坐下，却也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去火堆旁边比较好，不要着凉了。”

“嗯，我头上是不是在冒热气？”

“区区左卡雷也敢阴阳怪气！”

“哈哈，其实现在很舒服，泥块粘在身上比衣服还要暖和，就是不好走路，下雨了，后续活动是不是会受到很大阻挠？”

“当然会有影响，比如野兔子很可能就会龟缩在窝里，不过应该能挺过去。这场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下雨之前就出现的一口气获取不到足够氧气，因此大口呼吸的情况，加上心理压力，布罗姆现在就想洗个澡然后躺在帐篷里直接睡到晚上。

“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下次你出去走采荷叶，顺带放松一下。”有些孩子气地在地上打滚，稀疏的杂草把淤泥揭开，立即就有冷飕飕的风吹进袖口，他赶紧滚回来。“如果有闲情逸致睡在泥巴之间，也很舒服啊！”

夏普正好走过来，看到左卡雷的形象，忍不住喃喃道：“荷叶加黄泥，这是叫花鸡的做法！”

三人相继笑起来。仍在火堆旁煮汤熬粥的五号也听到这边的交谈，会意之后翘起嘴角。“笑什么呢？怎么有意思？”

“洗干净的叫花鸡！”“上菜上菜，哈哈哈！”

“叫花鸡…还真是，形象，哈哈。”

才笑了一会儿就好像喘不过气来，“唔，肚子都笑疼了。”左卡雷淋雨走到河边，先把身上的淤泥洗掉再去洗热水澡。

河面上的雾气最为明显，就好像温泉上头的热气，小卡同学下水之后也不觉得冷，或许是一直都冷着，已经适应了。淤泥朝外散开，他顺便把衣裤都脱了，在河水里洗干净。从他开始往下流走的水中出现一滴浑浊的雨点。“很好啊！”远比蛮夷之地好上一万倍，他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女孩，在基地里生活，她应该也会被养得白白胖胖吧，万一被人家瞧不上了，他这面子可就丢大了，才在几个朋友面前吹过自己有女朋友的牛，他不想到时候因为女孩‘移情别恋’觉得自己被背叛，因此伤心什么的。脑子里还弄不清楚是希望女孩记得因为有他一句话才有后来的好日子，还是不想她因为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感恩一辈子。

“不过就算没有女朋友也只不过被承认错误被笑话两声，比起之前条件太优厚了。”

“喂，有鱼吗？”

“说不定有，你要下来看看？”

“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有哪个美女躲在水里亲我一口就跑，太危险了。”夏普一边说着，脑子里绝对是在想，自己描绘的画面，发出一两声不足外人道的笑声。

“还以为你很累呢，看来状态很好，那我特意给你留的果子，还是我自己吃了。”黛西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劈起一块荷叶走过来，还是把手里的果子递过去。夏普趁机抓住她的小手。“都很好吃的样子。”

“吃你的脚丫子去。”

“我警告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卡同学底气渐渐壮起来，毕竟他这是处在道德高地的。

四个人挤在一只小帐篷里谈论后续规划，本来有议事用的帐篷，不过被改造成，杂物间了，所以眼下略显拥挤。

“食物够吃多久？”大部分最关心的都是这个，布罗姆如实说道：“如果只是五十一个人的最低需求可以维持三天左右，但三天之后，包括压缩饼干都会吃完，如果雨不停，进账是小于消耗的，这样看维持不到第七天。”

罗瑟琳补充道：“而且在雨里行动更加消耗体力。捕猎的情况越来越糟了，而且下雨天捕鱼钓鱼的效率也大大降低了，我今天特意看过，设在营地前的六根鱼竿，到现在为止，没有一根咬钩。”

二号抬头，“需要我们来鼓舞士气吗？”

“嗯？”

“所以是这么回事啊！”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你平时有这个爱好？”布罗姆古怪地看着王继，他曾经一度怀疑，王继不喜欢女生。

“你在开玩笑吗？漂亮姑娘谁不喜欢？”营地前的数不清的树枝架子支撑起一片雨幕没法渗入的空间，飘零的雨点接触皮肤并且藏匿其中。不过毕竟是雨天，观看表演什么的还是有些离谱。

“比起这些，我更加怕动静闹大了，会把架子弄踏，那可真会是一团糟。”夏普说着自己不自觉往树枝架上靠去。布罗姆收入眼中，“请大家尽可能不要接触雨棚支架。”

夏普这才意识到自己稍不留神就浑身乏力的本性没改，一时间手脚无处安放。

“这是要做什么？”

“好像是传奇塔兰要表演吧，她们本来就是来这找灵感的。”

“看来你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们的表演可是能治愈失控者。”说完自己先咽下口水，万一被当成失控者当场升华，他的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他想到平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偶尔看一些好看的姐姐…

音乐前奏，从音箱里开始，没有收束声音的回音壁，还有雨声干扰，声乐的美感却已经让在野外这两天里经历了不少新鲜事以至于有些疲惫的少年少女们，进入情绪化的世界里。

从未有一次，像这样接近那些耀眼的存在。左卡雷自知在很多方面都输给同龄人，唯独对自己的耐性有自信，现在却有些站不住脚，并非传奇塔兰的表演不好，而仅仅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欣赏的资格，他把世界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歌声悦耳，左卡雷想仙乐也不过如此了，但他的身体相当抗拒站在前面，临近她们。既像是在害怕被过分耀眼的光亮灼伤，又像是恐慌自己身上的灰尘污染了这份圣洁。

“无论多少次倒下都要重新站起来”声音微笑，只有不规律的震动传进他脑子里，所以他的大脑只是判断有她们还在歌唱，而他比起在河水里、在淤泥之中更加使不出力气的身体，不能反抗被绚丽的舞姿刺激瞳孔，不仅没有在印象中留下美丽的身影，还把他身上浑浊的淤泥扩散开。

“只要永不言弃就能将终点变成新的起点”

“哪怕再残酷再荒唐也不要认输”

她们在唱什么，舞姿又表达了什么，左卡雷完全不能看清楚听清楚，他脑子里无数个画面都在抵触这些美好事物的突如其来。在这里他看不到任何一点自己身上的价值。但她们身上存在某种吸引力，让他禁不住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这。即使大脑发出警告，身体轻微的颤抖。

好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表演吸引，没有人看向他，至少没有给其他人添麻烦。画面突然禁止，也停下声乐，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反而把左卡雷唤醒了。他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太靠前，退后小半步不小心踩在身后人的脚掌上，他赶紧回头，看到夏普的时候松了口气。“呼，让我出去一下。”在夏普不解的眼神里挤开两边的人。

“复苏吧！”极具穿透性的声音刺激耳膜，左卡雷的身体僵住。好像电脑死机一样，不停止的运行的程序循环纠结在一个地方，这道声音作为卡死运算程序的元凶，愈发尖锐，从耳膜刺进颅腔，贯穿大脑。画面猛然恢复运作，不需要亲眼看到，他也能想象这些漂亮得让他没法睁开眼睛的女孩子将情绪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更有力的动作更强烈的光线霸占雨棚，他所有的浑浊在这样的强光下暴露无遗。

“小卡，怎么了？”夏普从表演中移开目光，双手在左卡雷失焦的双眼前晃了晃。左卡雷因此惊醒，“没事，出去一会儿。”终于挤开人群躲开雨棚，在雨幕的冰凉刺激中稍微恢复了些精神。

“天国也好得失也罢统统一扫而尽…”

不知道怎么搞得，他分明是想要逃脱，躲进雨幕后却又不舍得身后，开始衡量得失，开始预想未来能参与进去的可能，里面并不是他厌恶的惺惺作态、卖弄风姿，所以他确信出现问题的不是她们，就只是他自己。

“怎么了？”

“你怎么…快回去，以后可就看不到了！”

“那有怎么样，我可没有什么情怀或者期待。”

“但这样的表演很少见吧！你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心理上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完，半句话就好像吊在半空。

“又不是小孩子，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她们的表演很有感染力，也投入了真情实感，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但如果谁因此获得了前进的动力，那一定不是因为这场表演，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想继续走下去。”

左卡雷无言，渐渐压下起伏波澜的心潮。“又想起了蛮夷之地的事？”布罗姆本来是想从口袋里掏什么，他平时习惯带些小零食什么的，不过突然想起这里是野外，口袋也空空如也，停下动作。

“不是因为那个。我…只是在自惭形秽而已。”

布罗姆顿感意外，“你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呀，那为什么不正视它？”

“因为做不到，我距离她们很远…”知道他没有说下去的想法，布罗姆也安静看着雨幕还有雨幕里的树林、灌木、草丛，传奇塔兰的表演也让他心动，但这样突然安静下来也很有美感。

“哎呦呦，哥哥，你怎么急了！”香味朝立盾铺面而来，就算强风吹拂也没法揭开这层粉红色的瘴气，它仿佛只存在于人类感官之中。立盾挥动手掌扑扇两下，没有效果也就懒得去管。

“哥哥是喜欢单刀直入的调调吗？好有男人气概！”立盾眼里这人压根只是比周围红一点的轮廓，战斗开始他就只会听取来自耳麦中的声音，以及心声。

地上出现了一个至少有百米深的大坑，但是立盾还直挺挺站着，碎石碎无可碎，三道黑影，一个接一个朝上来，都只是在塔盾上撞出凹陷，而它们自己则要撞成一滩肉泥。立盾距离毒妇只不到一里，塔盾几近碎开，不过还是很能抗住伤害的。

感受脚下的晃动，立盾知道还有一个敌人，很奇怪的一个敌人。他猛然跃起，一头地鲸从他脚下钻出来，大张着嘴，还不等他把重力强制施加在它身上，地鲸就掉过头返回地下，身体也虚化不受到重力作用。

震地的巨响，因为地层被掀开扩散，立盾仍是没有停下脚步，顶着六条腿的怪物朝前冲撞，视线中又多出一道人影。

又出现四道身影拦在面前，并不是他们会瞬间移动，而是立盾的视线中仅有一人和通往这个人的通道，通道内出现人影，他才会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

从地鲸池的范围来看，应该有三头左右，池子还是不改轻微晃动的特点，对土里的动物植物惊扰得十分厉害。

立盾一脚跺地，准备一步百米擒贼擒王。

“你要过来吗？哥哥！”毒妇一手盖住半张脸，另半边脸一只眼睛却始终注视立盾身影，眸子里眼波流转。

“好厉害的男人。我有点想把你也填充进我的收藏了！”

轰隆巨震中，蛇人被摔成一滩肉泥，立盾稳稳站住，拾起比他还高的盾牌，蒙头又是朝前冲锋。

就算已经是尸体，这些能量级极高的个体在引力波探测下也是明亮如灯盏，立盾立刻发现对面那头六只脚的生物，没有因此减速，而是把盾牌竖在面前，双手支撑，直撞上去。

在半空中寻找踏板，脚刚刚踩在一块大石上，石块便炸开，脚部喷射流猛然爆发，辅助调整姿势，他手里的盾牌转移至脚下，抵挡开大半碎石撞击。

立刻又有数百块巨石朝他撞过来，这个强硬直接的男人也没有半点含糊，哪里来了攻击就把盾牌往什么位置挡，来不及的就尽量快一点，还是来不及就再快，实在没办法就让石块飞慢点。总有一个时候石块全部被他挡下来，或者对手被他累死。

“好威猛，哥哥你真的没有半点破绽么！”她只顾扭动腰肢自己沉醉在幻想中，好像所处环境并无危险，战斗的余波只是天气变化一样稀松平常。

地鲸猛然窜出，大张开的上下颌在人包容进去，利齿之下还会有数不清密密麻麻的尖利锥子，把立盾放在最中间。同时地鲸之外还有一头更大数倍的地鲸将之吞下。没有第三只地鲸，大动静就是这一头后继出来这头地鲸闹出来的。

这次的攻击甚至不只是全方面，而且浑然不管先来后到，一股脑全部朝立盾压下。双方只比拼一个瞬间，这个瞬间里要么立盾控制住尖刺扎下，要么他被碾成肉末。

“能够适应毒瘴吗？”

那道人影没有下肢，只有一条长过上半身十倍的蛇尾。蛇尾好不客气朝它的同伴六腿怪物甩来。动能对冲，剧烈的反差，将六腿怪物撞碎，但烟尘之中，立盾舍弃盾牌，两只手抱住弹出尖利骨刺的蛇尾。

“啊！”蛇人骤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整个身体被作为扇叶脱离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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