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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给苏轼当弟弟的那些年

第 155 章

苏通判:???

文知寨这儿L不太好套话,只能由他来拖延时间。

没办法,武知寨那五大三粗的样子看上去能打十个他,还是文知寨这儿L更安全。

苏景殊将想出门提醒黄全的刘蜀拦住,武人性子急爱吵嚷,黄大人吵嚷就让他吵嚷,外面有人陪他嚷,他们读书人不去掺和,刘大人继续说乳山寨的冬天怎么难熬。

刘蜀心急如焚,又不好不管不顾冲出去让黄全闭嘴,只能胆战心惊强作镇定回话,“乳山寨的粮饷由登州厢军代发,不瞒大人说,寨子的粮饷已有两年不曾发放。”

他知道了,乳山寨一定是收不到粮饷准备偷偷摸摸划地自治,直接造反会被朝廷镇压,偷偷摸摸不服朝廷管教,只要上头的官不上心,逍遥自在个三五年也有可能。

有这三五年的时间壮大势力,回头朝廷发现他们有猫腻一时半会儿L也奈何他们不得。

白五爷脑海中已经上演一出卧薪尝胆重开日月换新天的大戏,面上还是淡定如常,只有那竖起耳朵仔细听的架势稍微暴露了他的不淡定。

两个月不发粮饷不闹事他能理解,两年不发还不闹事,后面肯定攒着大的。

苏通判深有同感。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乳山寨里肯定藏着大猫腻。

不发粮饷还不闹事的情况很少见,刘知寨直接将事情说出来,难道不怕他们顺藤摸瓜找出猫腻?

还是说刘大人问心无愧,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阴暗的猜测,猜来猜去最后是错怪好人?

不好说,再听听。

苏大人肃着脸坐下,让深有苦衷的刘知寨仔细汇报情况。

黄知寨骂了一声后没了别的动静,应该是被旁边人安抚了下来。

刘蜀长叹一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将寨中情况告知这位不请自来的通判大人,“乳山寨地处乳山河入海口,控扼乳山湾西北,自从朝廷禁止登州百姓出海,寨子也慢慢没落了下来,到如今整个寨中连兵丁带农户也不过三百余人。”

这地方没有仗要打,也没有匪患需要他们平定,平时主要就是带着大伙儿L种地以及找过往商贾收过路费,日子过的不像其他要塞那么富庶,但是也比登州境内其他厢军要好。

直到前两年程元程知州上任,登州百姓的粮税从两成涨到五成,剩下的粮食还要给地主再交点,最后的才是农户自家能留下的粮食。

州衙增收粮税的理由是朝廷正在打仗需要大量粮草支援,粮税重到百姓活不下去的地步,厢军的俸禄也跟着减少。

以前逢年过节还能见点赏赐,这两年非但赏赐见不着,连正儿L八经的军饷俸禄也跟着减少。

他们乳山寨最倒霉,虽说兵丁都是从厢军里抽调出来的,但是乳山寨的兵不归厢军管,他们的顶头上司是州衙里的知州大人。

知州兼任厢军指挥使,乳山寨直接归知州管很正常。

最后的结果就是,厢军那边的军饷只是减少,乳山寨这上百个弟兄的军饷直接没影儿L。

文武知寨的俸禄和官兵的粮饷不是一回事儿L,克扣兵丁粮饷,克扣官员俸禄又是一回事儿L,程知州胆大包天,却也没到连官员俸禄的发放都能插手的地步。

知寨的俸禄照发,兵丁的粮饷却一直发不下来?_[(,要不了多长时间寨子里的士兵就会有意见。

刘知寨提起这两年的困难忍不住老泪纵横,乳山寨收的商税多也就算了,他们能用商税来补上俸禄,可他们这儿L的行商都是走南闯北的小商人,顶格收税也收不了多少,根本养不活那么多兵丁。

底下的弟兄手头没钱,他们当知寨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只能拿自己的俸禄来填漏洞。

奈何知寨的俸禄微薄,就是全部填进去也无济于事。

大人也见到了,他上任的时候体型圆润现在却瘦成这样,任谁清汤寡水菜里没油都胖不起来,他瘦不光是因为生病,还因为没钱补身体啊。

苏景殊:……

白玉堂:……

故事过于离谱,所以大概率是真的。

……个鬼啊!

苏通判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太奇怪,“刘大人,本官有一事不解。若是兵丁的粮饷一直发不下来,以你和黄大人的俸禄应该养不活整个乳山寨。”

大宋官员的俸禄很高,但是再高也不能靠两个知寨来养活近百个士兵。

再说了,他们不需要养家吗?

刘蜀抹掉眼角的眼泪,解释道,“回大人的话,乳山寨有两百多亩山田,平日里士兵和农户一起耕种,勉强也能自给自足。”

他们这边没有战事,清剿贼匪是禁军的事情,别说附近没有山贼,就算有山贼也轮不到他们去打,所以这边的兵说是兵其实干的都是农户的活。

不过他们比农户好一点,山田是寨子的财产,不用分出五成去交税,所有的收成都能留下来自己吃。

要不是有田有地能勉强过日子,乳山寨这些兵早就落草为寇化身为贼了。

刘蜀眼里划过一抹讽刺,又像错觉一样很快消失不见,继续沉痛的说他们乳山寨的日子过的有多难。

他以前给州衙反应过问题,可是州衙对寨子不管不问,知州大人日理万机,哪儿L有时间管小小的乳山寨。

去隔壁牟平县衙问,县衙的县令又说乳山寨不归他们管。

踢过来踢过去,他们乳山寨这些兵就成了没人管没人问的可怜虫。

这两年不是没有士兵想闹事,主要还是他和黄全这两个知寨安抚的好,不然登州早已没有乳山寨。

苏通判表情严肃,“此事本官已经知晓,一定给两位大人还有乳山寨的弟兄们一个说法。”

刘知寨的话是真是假不好说,但是粮饷被克扣的事情大概率是真。

程元连禁军的粮饷都敢换成□□,厢军的粮饷在他眼里估计跟自家库房的钱一样。

抄家的事情不归他管,他也不知道程元家里到底抄出了多少东西,但是官兵粮饷的发放都记录,回州衙后和知州大人打声招呼就能查到。

刘蜀不是傻子,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苏大人拍案而起,“黄大人说的不错,之前的州衙里没一

个好官。”

刘蜀叹了口气,“让大人见笑了。”

年轻的通判大人愤愤不平,生气的同时还不忘安慰道,“刘大人放心,本官一定给乳山寨的官兵做主,之前克扣的粮饷一定都给弟兄们补上,不能让士兵为国效力还领不到粮饷。”

白玉堂顿了一下,知道这是要开演了,识相的缩小存在感当自己不存在。

这时候不能出声,不然这小子要拉着他一起演。

他白玉堂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好人,这种靠演技的活儿L他干不来。

总结:老沈更适合和这小戏精一起出门忽悠人。

他只是个单纯的工具护卫,有架他负责打,其他事情就算了。

演戏是半点也演不了的,但是看戏可以看。

真该让那些觉得这小子柔弱好欺负的人过来看看,这像是好欺负的人?

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初入官场的苏通判满腔热血,当官不光要为民做主,也要为底下的官兵做主,他苏某人决不允许眼皮子底下出现冤屈。

刘蜀不知道通判大人为什么不打招呼就到乳山寨来,刚开始还以为州衙那边发现了什么,进屋后说了那么多,再加上这位通判来到登州后把登州官场上的官换了大半,心里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兴许这位通判大人就是闲着没事儿L才到乳山寨来巡视。

年轻的官员都是这样,觉得自己能够扫尽天下不平事,能将世上所有冤屈罪孽都消灭,当官当久了才知道以前的想法都是笑话。

就算世上真的有清正廉洁不为外物所动的官员,寥寥几个好官能干多少事,天下还是贪官污吏的天下。

刘知寨挑挑拣拣将寨子中的情况汇报给下来视察的顶头上司,官府能把之前克扣的粮饷补上最好,补不上也没关系,他们乳山寨已经过了两年没有粮饷的日子,朝廷继续不管不问也没什么影响。

希望老黄那边别被看出问题,他们乳山寨难得过几天安稳日子,不需要州衙再来添乱。

早先人快饿死的时候不管不问,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

苏景殊对人的情绪很敏感,虽然刘知寨没有像黄知寨那样直接破口大骂,但是话里话外也能感受到他的怨气。

如果乳山寨的情况真的和他说的一样,那他的确该有怨气。

“大人远道而来,可要在衙门住下?”刘蜀试探着问道,“大人也看到了,乳山寨的条件并不好,大人若是不介意,下官这就派人去通知山下的客店,让客店给大人留几间上房。”

山下的客店和州城县城的客店相比也破的不行,但是和山上的营寨相比还是挺好的,至少有人给烧水端饭。

通判大人来之前没打招呼,他们事先没有准备,眼看就中午了,粗茶淡饭不适合待客,还是尽快下山比较好。

苏景殊看了眼满心为他打算的刘知寨,知道这是催着他们下山也没有拒绝,“本官已经在山下的客店住过一晚,待会儿L回去收拾收拾,

明日便回州衙。刘大人放心,举头三尺有青天,本官会和知州大人慎重处理此事。”

刘蜀以为要再废些口舌才能将人劝走,看他答应的这么爽利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说道,“也是下官无能,连寨中弟兄的衣食都无法保障,给苏大人添麻烦了。”

“这是州衙的问题,和刘大人无关。”苏通判叹道,“刘大人能坚持两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透明工具人白五爷打了个哈欠迈步跟上。

动脑子的事情交给苏大人和老沈,他只负责指哪儿L打哪儿L,完美。

外头院子里,不知道沈仲元和黄全说了什么,黄知寨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跟喝多了发酒疯一样。

黄知寨刚才没有喝酒,现在这样只可能是心灵鸡汤喝多了。

出了书房不用顾忌那么多,刘蜀道了声失礼冲过去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黄全拽起来,不敢想这家伙刚才说了多少不能说的事情。

沈仲元笑着摇摇头,起身回到他们家大人身边。

苏通判走过去义正言辞的让两位知寨放心,他回到州衙立刻查账,一定让乳山寨的兵丁过个舒坦的冬天。

黄全听的不明所以,被旁边的刘蜀戳了一下才连忙嗯嗯应下。

虽然不知道通判大人在说什么,但是顺着通判大人的意思说肯定没问题。

刘蜀让他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大人要回山下客店休息,你带人护送大人下山。”

黄全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不留在寨子里休息,被刘蜀瞪了之后立刻将没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他送他送,他送还不行吗?

苏景殊打断俩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不劳黄大人相送,本官认得下山的路。”

黄全憨憨一笑,“山道不安全,还是属下带人送大人下山吧。”

□□山里有大虫作乱,通判大人出来就带了两个人,遇见大虫都不够大虫一家吃的,还是亲自送人下山比较安心。

就算死也得死外面,死在山里他们上哪儿L说理去?

咳咳,后面的话不能说,心里知道就行。

白五爷听他说到山里的大虫撇撇嘴,按照他们苏大人的推断,山里有没有大虫都不好说。

不管怎么说,黄大人还是争取到了护送通判大人下山的任务。

苏景殊拍拍白玉堂的手臂让他不要着急,只是跟他们下山而已,反正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跟不跟都一样。

刘蜀和黄全不敢让他们在寨子里多待,非要护送他们下山应该是怕他们在山里乱逛,这就说明山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之前暴露出来的金矿和铜矿都由官府接手,难不成乳山寨这儿L还有漏网之鱼?

有意思。

小小苏大人斗志昂扬,越想越觉得来对了地方。

他说什么来着,跟包大人走的太近一定会被传染,他这刚当上官就跟行走的案件探测器一样,按照这个撞邪的速度,不出

十年他就会成为大宋闻名的判案高手。

黄知寨点了十几个兵护送通判大人下山,进了客店喊店主人出来让他们好生伺候州城来的大官,敲打完了才带人离开。

店主得知他们店里住了个通判时吓的腿都软了,飞快的回想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妥。

可是再一想这几位客人掏钱掏的非常大方,做生意没有和钱过不去的道理,看在钱的面子上他和店里的小二已经把这几位当成了财神爷来供,如此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们店里的人都见钱眼开,不然可能就真把人得罪了。

附近的店铺看到黄全从山上下来都竖起耳朵听这边的情况,得知昨天傍晚在这里停留的是州衙的通判大人都也都吓得不轻。

通判大人啊,比知寨还大。

店主们面面相觑,看看没带依仗跟普通人一样出行的大官,再看看风风火火离开的黄知寨,不敢说话。

日上中天,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苏通判让店家将饭菜送到房间,然后带着他的左膀右臂回房。

外出探案结束,现在开始整理线索。

沈仲元关上门,说道,“大人,乳山寨附近有个黄家村,就是黄知寨家所在的村子,他和刘知寨的家眷都住在黄家村里。”

村民排外,刘知寨是外来的官,一般来说家眷会随官员一起住在衙门里,像刘知寨一样直接把家眷安置在村里的并不多见。

州衙的知州和通判往往互相看不顺眼,寨子里的文知寨和武知寨也差不多,虽说文武分职,但也能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乳山寨的文武知寨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属实稀奇。!

刘知寨捏捏拳头,“大人,下官出去看看。”

“刘大人且慢。”苏通判不准备让他出去打扰外头的热闹,气头上才容易什么都往外说,他们出去的话就没法从黄知寨那儿L套话了,“刘大人方才说黄大人心焦乳山寨的过冬事宜,可是乳山寨的军饷粮草没能按时发放?”

料钱、月粮、春冬衣服等都包含在士兵的正俸之中,除此之外逢年过节还有各种赏赐,不过那些赏赐经常到不了士兵手里就被上面的官克扣完了,额外收入有等于没有。

不管待遇好还是不好,正俸肯定要发到士兵手里,官兵没有副业,没有俸禄军饷就没有收入,上头可以克扣他们的钱粮,但是不能一点儿L都不发,不然等着朝廷的就是兵变。

实诚人最适合套话,比如现在,刚唠了一会儿L就开始掏心窝子的骂官府。

武知寨那儿L有老沈在,他们小诸葛文武双全,动武也不会落下风。

大宋建国那么多年兵变一直没少过,九成的兵变都是因为底层士兵受不了压迫愤而造反,朝廷吃一堑长一智,国库八成的

银两都花在养兵上,再穷也不敢在军饷上省。

厢军的待遇的确比不过禁军,但也不至于连着两年都见不着粮饷。

私底下和同僚一起骂官府很正常,他气急了也这么骂,问题是现在来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在顶头上司面前胡言乱语还想不想继续当官了?

乳山寨的日子本就艰难,混账玩意儿L连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气死他算了。

乳山寨文武两知寨,文知寨看似紧张气虚,回话的时候却滴水不漏,武知寨看着坦然自若,却是个没多少心眼子的实诚人。

还有这种事情?

苏景殊这下是真的惊了,“刘大人,这种事情可不敢乱说。”

登州境内的军饷都由厢军代发,禁军将士的待遇最为优厚,厢军的俸禄微薄,在堡寨要塞另设的寨按照厢军的标准来发,不过寨子可以设卡收税,所以有些寨中将士的待遇比禁军将士还要好。

连着两年见不着粮饷都没造反,也是够能忍的。

苏大人很震惊,旁边一直当透明人的白护卫也很震惊,两年见不着粮饷都没造反,有这忍耐力干什么不行?

就算文知寨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还有同样深藏不露的白五爷脚踏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救他小命。

和同事一起骂领导多正常,骂就完事儿L了。

刘蜀听到外面的动静后立刻变了脸色,心里将拖后腿的傻憨憨骂了个底儿L朝天,同时还得绞尽脑汁想法子给那傻憨憨找补,“天气渐冷,黄大人心焦乳山寨上下的过冬事宜失了分寸,还请大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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