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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小仵作

132 132 当众装X

说到底,情绪只是一时,她也有很多东西放不下。

可这样的感慨,并不是因为赵月对什么男人心生爱慕, 而是因为云华郡主实在有太多的要求。

她想要女儿卓尔不群,分外出色, 并且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自己孩子身上。

她也生出了一种想要回避这一切的心情,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离开梧州。

可这个念头浮起在赵月心头, 却终究是被赵月自己所打消。

甚至今日小晏虽在疯狂暗示,却没发生云华郡主请自己过去,威逼利诱一番的狗血事。

更不必说林滢心里面,对凶手是谁也大致有谱。

不过她目光在赵月身上逡巡,也发觉到了什么。

林滢忍不住问道:“郡主好似换了一套衣衫?”

林滢记得自己才来赵府时,赵月曾经特意前来,跟卫馥打招呼,当然也跟林滢小聊了几句。

不过那时,林滢记得赵月并不是穿的这一身。

如今赵月却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衫。

赵月点点头:“今日招呼宾客时,不慎撒了一袖子茶水,人前未免不雅,故而也换了一套衣衫。”

林滢心中一紧:“县主可还记得,这茶水是何人所浇?”

赵月面色蓦然变得有几分古怪,她望向了卫馥,唇中叹了口气:“是祁郎将一时失手,大约是因为他知晓我跟阿馥交好,所以见我有些不自在。”

可能赵月还觉得祁华有些故意成分,不过她不必在此等小事上纠缠,也免得显得小家子气。

这时候有婢女前来传讯,是云华郡主差人来问,不知女儿可否休息妥当,能不能去前院招呼宾客。

如今这件事情是议论纷纷,可云华郡主并不希望自己女儿躲起来避而不见。

也许云华郡主懂得,唯有人前落落大方,才是最好解围办法。

赵月应了声是,又给自己眼下补了些脂粉,便匆匆离开。

林滢这时内心又忽而浮起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何云华郡主今日为何会请程芷前来呢?

哪怕当年是和平分手,程芷并未跟赵月闹出什么龃龉。

可是这半个月来,那个狗血的故事却传遍梧州城,别人知道,难道云华郡主不知晓?若为万无一失,为何还特意请来程芷住入赵府?

念及于此,林滢心里也浮起了一层疑窦。

等林滢赶至前厅时,赵月已在落落大方现身人前,向着苏炼恳求:“苏司主,今日发生此事,阿月身负嫌疑,甘愿受典狱司监督,证明自己乃是清白之身。”

苏炼缓缓说道:“县主放心,这桩案子典狱司一定会查清楚。”

苏炼还是那副瞧不出喜怒的样儿,说话嗓音也很平和,很难从中听出苏炼的感情波动。

早传闻这位典狱司的苏司主心思难猜,今日一见也果不其然。

旁人以为发生此事,赵月要不是忿怒哭泣,要不就是避而不谈。未曾想赵月不但主动提及,态度还十分的坦然。

李玉珠眸色微微一暗,一张清秀脸蛋也瞧不出特别失落,她唇角竟似有一丝奇异笑容。

发生这桩凶案之后,典狱司就以追凶为名,禁止府内之人进出。这虽有些霸道,可在场之人也没谁敢反对。

宾客被留于此,赵府也送上一些吃食汤水,用以打个饱腹。

送到林滢面前是一份春饼,一碗芋头糖水。

林滢虽操心案子,没什么胃口,却也顾着自己的胃咬春饼。

春饼皮薄如纸,内裹一些炒好的鲜丝,加上酱汁十分可口。

她这么咬着饼时,人却是左顾右盼,只盼能看到些关键要紧的东西。

林滢的目光,就锁定了这个狗血故事里另一个主角玉隐之。

玉隐之容貌俊雅,不过他毕竟四十来岁,终究没有年轻人动人。

他倒似沉得住气,如今得闻女徒已死,并且自己又被旁人议论纷纷,却也未见太过于惶恐。

婢仆给玉隐之奉上吃食,明明玉隐之可用左手拨过左侧碗碟,可玉隐之却偏偏用的是右手。

其实这不过是个很小的细节,可却偏偏被有心人瞧在了眼里。

卫珉凑过去,悄悄跟林滢说道:“你一直盯着那位玉先生瞧,是不是发现,他拿过碗碟不动左手,却特意用了右手。”

林滢内心称赞卫小郎是大有长进,瞧得也很细致。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卫珉记忆力很好,故而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有人在换程芷临死前所握之物时,可能被程芷手中雕刀划破手掌,所以才在程芷手背和衣袖处留下并不是喷溅状态的血污。你说,这手上有上之人会不会是这位玉先生?”

林滢的回答也很踏实:“要不你去看看?”

卫小郎表示去就去。他居然径自前去玉隐之跟前,说道:“玉先生,我见你不肯用自己左手,是不是左手受伤?”

卫珉话是疑问句,可是他却毫不客气的握住了玉隐之的左手,仔细翻看。

玉隐之左手上却并没有什么伤痕,那这气氛就有些尴尬。

不过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卫小郎脸也不红一下,看完玉隐之左手,顺道还把玉隐之的右手给看了。

等他没诚意向玉隐之告罪之后,才回到了林滢身边:“不是他,玉先生双手均无伤痕,我连他手腕都翻看过了。”

卫珉这效率显然是有些高。

林滢也轻轻嗯了一声,不觉若有所思。

正在这是,人群之中却传来一阵喧闹,竟是一桩新物证被翻了出来。

翻出这件新物证的居然是典狱司。

原来小晏旁听了林滢验尸之后,便从中寻到了启发。林滢断出程芷死于被人割断颈动脉,死前大量喷血,乃至于必定会弄脏凶手的衣衫。

如此一来,凶手为了避免过于招人留意,必定会脱去原本衣衫,换上新衣。

案发前后,整个赵府皆在典狱司的监视之下。那么如此一来,对方必定没办法处理掉换下的血衣。

而这件血衣,必定也是随便扔在哪个僻静之处。

若寻到这件血衣,说不准就会知晓凶手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穿戴。如此一来,寻凶范围也会少了许多。

故而小晏便令人在赵府大肆搜索,只盼能寻出这件血衣。

这么一用心,果真从赵府花园之中寻出一个包裹。

包裹之中确有一件衣衫,是女子服饰,且沾满了血污。那衣衫抖开让旁人一看,还能看出几分眼熟。

这套衣衫,赫然正是赵月所穿那件。

赵月中途曾借口衣衫被污,故而匆匆离席而去,过了阵子方才回来。

那如此说来,赵月竟连作案时间都有了。

如此种种,如环环相扣,糅合成一个逻辑严密的故事。

李玉珠听着众人诸般情态,不觉垂下头,蓦然笑了笑。

她心尖儿顿时浮起了一阵兴奋的喜色,全身悄悄发颤。今日发生的一切当然是一个周密的计划,运转这个计划的也不单单是她李玉珠一个。

但她却是乐见其成,看着赵月狼狈不堪。

程芷身死,她手握一枚贴身香囊也算不得什么证据确凿。一枚香囊加上一个故事润色也仿佛多了些可能性。

而到了如今,赵月不但有作案时间,连犯案时候的血衣居然也被翻出来。

她都想象得到赵月有多震惊,多委屈。可能赵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人前飞升的大好日子,会遭遇这么一桩污秽不堪的指责。

飞升?你凭什么飞升?

一个人人生最得意之刻,却被从云端打落泥地,只怕是再没比这个更痛快的报复。

哪怕是苏司主,大约也会恼恨赵月烂泥扶不上墙。

想到苏炼,李玉珠心里蓦然跳了跳,竟平白生惧。这几年李玉珠也攻略了不少人,可是这其中却并不包括苏炼。

她的温柔手段放在苏炼跟前,却是落了个空。

李玉珠却不觉暗暗掐了一下手心,她想自己也不必这般担心。苏司主果决寡情,一旦赵月失去了价值,苏炼怎会对赵月温言细语?

哪怕从赵愈两个妾生子里面挑个扶持呢?

挑个听话的看守梧州,也不一定非要赵月不可。

李玉珠这般盘算时候,却听着苏炼说道:“林滢,你已验过尸首,不知晓你怎么看?”

林滢轻轻向着苏炼行礼,然后才说道:“回苏司主,经过勘验,县主赵月并不是杀害程芷的凶手。”

赵月自从听闻寻到了血衣,已经恍恍惚惚,一时竟觉得背生寒意。林滢的话却让她蓦然一惊,如梦初醒。

赵月确实没遭受过这样的打击,此刻林滢的话竟好似天降一个奇迹。

林滢迎着众人目光,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寻到这桩事情真凶,知晓谁才是真正杀害程芷的凶手。”

然后林滢目光落在了狗血故事里主角之一的玉隐之身上。

“玉先生,你这个四处游历的玉雕大师,就是杀害你身边女徒程芷的凶手。”

苏炼只淡淡嗯了一声,可四周群众反应却很炸裂。

有苏炼这个典狱司司主在此,大家不敢高声语。但林滢知晓,众人心中必然是诸多疑窦,乃至于并不相信。

也许便有人以为,林滢是为了给赵月脱罪,故而指向另外一个男人。

玉隐之面色乍变,冷声:“胡说八道,林滢,今日莫非你要构我入罪?”

林滢当然也知晓大家内心想法。

若无过硬证据,众人只怕觉得自己是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构人入罪,以保住赵月名声。

那林滢也是先生夺人,决意搞个刺激的。

她要吸引眼球,让众人惊讶一波,以便众人愿意相信这桩事情另有内情。

林滢说道:“玉先生,你何必着急,我愿当众说出你杀人证据。众目睽睽之下,我又如何能冤枉于你?”

她这么说着时,就戴上了手套,将证物中那块殴打程芷头颅的那块玉料拿出来。

那玉料上血迹斑斑,不免让人联想到传闻中程芷的死状,令人望之生畏。

林滢拿出了今日苏炼送给她的磁粉和自制磁刷,当众在这块用以殴打的玉料原石之上刷了几下。

众目睽睽之下,玉料上的指纹和掌纹就被刷了出来。

玉隐之瞧着这宛如神迹一般反应,顿时面色一白,眼中一缕震惊一闪而没!

如此神乎其技,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林滢沉声说道:“这就是凶手在凶器之上留下的指纹和掌纹!”

古代虽没有精细准确的指纹分辨技术,可却也一眼就能看出那手印指骨粗大,一看就是男子手指,绝无女子手指那般纤细。

此刻赵月身染嫌疑, 故而她也是显得十分坦诚, 更将过去之事娓娓道来。

不错, 六年前她是遇见过玉隐之, 那时她因为避雨稍作歇息,还饮下了一碗青草茶。

甚至赵月提及这个故事情节时,她面颊也不禁泛起了一缕嫌恶之色。

林滢察言观色,见着如今赵月虽目光沉沉,可双眸深处却隐隐有一缕伤痛。可见她对程芷之死感到悲伤。

云华郡主在她身上花了许多功夫, 如此悉心教养,便是想要这个孩子坚强果决。

那时候 她确实心生倦意,她感觉到了累, 也许她也向往过另外一种生活,像玉隐之一样四处游历。

想来此刻她虽不好情绪外露,内心却十分在意程芷之死。

林滢瞧在眼里,亦不觉生出了几分感慨和叹息。

她觉得赵月是真情流露,不似说的是假话。更何况,如若当年当真有这么一段往事,云华郡主又怎会请程芷来府上?

林滢也不跟赵月客套:“县主, 如今外边那个故事传得沸沸扬扬, 描述得绘声绘色。阿滢大胆相问, 却不知晓这个故事是真还是假?”

赵月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缓缓说道:“林仵作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那我也并不隐瞒。这桩故事是真假参半,却绝不是传闻之中那般狗血。”

赵月当然并未跟李玉珠所以为那般咬着手帕哭。

后来她知晓程芷想去,却又不好离开赵家,只因为程芷顾及赵家恩情,想要继续服侍赵月。

赵月当然不愿用恩情拘住程芷,故而反倒鼓励程芷离开。

至于主仆交恶,甚至共争一个男人之类的奇葩事,那是绝对没有。

今日是赵月的立户之礼,是要赵月人前展露风华,为她成为这梧州下一任宣抚使造势。那么云华郡主必定是会思虑周全,摒除种种不利于自己女儿的因素。

可见正如赵月所言,当初她并未跟程芷发生什么龃龉,与玉隐之更没有一段求而不得的往事。如此种种,说明程芷当初是和平离开。

赵月虽然素来认同母亲,可是有那么一刻,她也会生出疲累。

如今赵月眼眶微涩,倒是并无十分失态。

林滢验完尸, 稍作整理, 便来见这位赵月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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