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使徒

也就是说，继续前进，依旧会被枪杀，仁清街的花车游行吸引了平民移动，邻街出现危害管制。

……

大脑刺疼。

再走一步就会被射杀？！有狙击手，在哪？理由呢？

罗素继续伪装成醉汉在原地歇息，思考这段预知突然警示的理由。罗素毫不怀疑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从赛诺生命得到启示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一次根据预示改变选择，都改变了死亡预告。至于试错，谁会拿自己的生命试错。

[请输入启动口令，破坏者。

“雷霆。”

手臂爆发出电光，被压缩的能量在钢铁肢体上汇聚，下一秒，罗素的身体化作一道电光轰击而出。

朝向漆黑的邻街。缠绕电弧的身体击穿店铺封锁的卷帘门爆发出巨响，罗素在撞碎的塑料桌椅中摔了几个跟头，强忍疼痛和手臂的灼热，像土拨鼠一样将自己埋在残渣最底层，保持静默。

罗素造成的响动，比黑骑士的枪击要大得多，爆发电弧的光亮在黑暗中亮如白昼，还有店面的崩塌造成的声音。黑暗中的伏击者不用想都知道有人来了。罗素特意维持了直射的轨迹，让自己的伪装的镭射像是从暗巷里射出来的。

已经被破坏的店面，和完好无损的小巷，彻底暴露在枪口之下。

嗡……

从邻街的尽头，一只漆黑的车队进入范围。

黑骑士就像掐点一样从暗巷中走出，踏上车队必经之路。

“头儿，黑骑士真的来了。”

坐在后座的哈维看了看手表，单薄的嘴唇无自觉地下撇。

“时间充裕，先下车看看情况。”

哈维的指示得到了快速执行，三辆小车和货运大卡依次停下，哈维从后座下车，不急不慢走到前头。

移植皮肤色泽苍白，时常被替换的鼻梁、嘴唇、眼球在亮光下波动不大，像一滩死水。哈维的颧骨是原生的，瘦削又尖锐，他的脖子镂空，其中能看到钢铁的脊椎和输液的胶体管，仅有移植皮肤遮挡，还盖的不算全面。

“让开，我们没有冲突。”哈维双手插在口袋里，清淡得像是画上去的眉毛不悦地翘起。

黑骑士没有移动，大剑拖在地上，猩红的眼神不曾变化。

哈维凝视黑骑士粗糙的铁石外壳，勉强称之为人形的外壳毫无美感可言，发光的目镜嵌在缝隙里，像是自深渊中凝视。

哈维拉开袖口又看了看手表。

“好吧，要多少？让你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需要多少达尔，‘黑骑士’。”

黑骑士没有继续沉默，他的身体蠕动了一下，突起的石块彼此摩擦发出响声，电子合成音低沉厚重。

“一千二百四十万。”

哈维的脸先是惊谔，确定数额后彻底冷了下来。手掌从口袋里拿出，哈维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双灰色手套。

“我来新都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听闻过黑骑士的名声。知道吗，黑骑士我很羡慕你，傍上NCPD的大腿，以超然的雇佣兵身份成为都市传奇。你有很多我喜欢的地方，但只有一个，让我很不爽。你太冒犯了，人之所以为人，就因为他们守规矩，才不是不动脑子的畜生。”

枪手拉动枪栓，严正以待的气势让气氛沉闷。

“哈维，科隆的拆解人，经营植入体的非法贩卖和黑色交易。货物多为脑垂体和拆解活体。312岁，靠替换身体组织延续生命，你曾直接下令杀死142人，透过植入体贩卖间接杀死几千人……”

哈维下撇的嘴角翘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你以为自己能够揭示我的过去策反那些枪手吗？他们虽然隶属沃恩斯达的机动部队，但都是我替换上去的亲信，只要我完成这场交易，我会一跃成为沃恩斯达公司的运输部门负责人，像你这种试图揭发我的老鼠，都会烂在恶心的下水道里。”

“……”

“一千二百四十万，一千二百二十万，是你的资产。”

“二十万，是你的生命。”

黑骑士举起了剑。

“今夜，有人会糊涂的消失。”

“但你死有余辜。”

嘭！

响声在寂静中有些突兀，罗素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体轻微悬空，视线不可避免下落，跌入一滩飞溅的血沫里。

尼玛！罗素头脑里刚出现这个想法，一具中间开孔的尸体从高空抛下，穿着全身战术装备，还有一杆折断的对装甲狙击枪。想来这就是本来会击毙罗素的人，可罗素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一个浑身铁石的狰狞机体堵住了小巷入口，黑骑士托着他的大剑，猩红色的目镜像是在发光。

离开酒吧，重新闭合的自动门将柔和的旋律隔开，泪城原本的雨夜已成了毛毛细雨，有气无力地坠落，如轻柔的纱。这样的雨完全不需要打开雨衣，空气不算清新，没有持续不断的冲击，水汽蒸腾散发出一股混合化工品的铁锈味。对水分充足的罗素形成不小的刺激。

原来，是自己的身体被打成肉末了。

他被利用了。

仁清街的花车游行是掩饰，撤离人群方便对邻街进行管制，有人要征用这条漆黑的夜路，用来进行见不得光的工作。管理者甚至知道了他们的敌人是谁，对装甲狙击枪，用来制造罗素肉酱委实大材小用了。

罗素的伪装吸引了狙击手的注意力，让真正的猎物干掉了猎手。

这条无名小巷已经走了一大半，罗素清楚看到了邻街主道，果不其然这条街因为人员聚集到仁清街已经全黑了，只有零星街灯的余辉和黑暗共融。

罗素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悠哉地漫步前进，如平常一样迈出左脚。

达成某项伟业的成就感填满了罗素的内心，这种类似酒精般的迷醉让罗素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等到罗素离去之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深呼吸，保持放松，没错，我只是一个慌不择路的醉汉，进来呕吐了点，现在感觉好多了。对！我还能喝，现在绕道回去再喝几杯。

这样催眠自己，罗素晕乎乎地回身，慢慢地，慢慢地……

嘭！

他被卷入了与黑骑士的冲突中，刚才的响动，只要不是助听器失灵，聋子都能听到。黑骑士堵住了入口，另一边则是即将涌来的另一方。

“真是阴魂不散。”罗素啐了一口唾沫，直面慢步走近的黑骑士。他当然希望黑骑士能无视他通过，但谁会把自己的命堵在别人的手上。罗素身体微躬，双手放开，改造义肢里的模块已经预热完毕。

自己被打成碎渣的信息冲击像刀片捅进脑里，一股暖流从肠胃上涌，罗素停下脚步，摇摇晃晃手扶墙壁，开始呕吐。身体的呕吐反应在继续，罗素在一阵冷汗下强行思考。

仁清街的暖光就在印在冰冷建筑的屋顶，转角处还能听到引擎持续的声音，罗素看了两眼，转身步入侧巷。

这是一条笔直幽深的小巷，两旁建筑借助消防梯和交错的钢架在上方合成一体，积水的浅洼和被丢弃的废物挤压供人直行的道路，偶尔有风横穿巷口，罗素的脑袋就会抖机灵地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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