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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逗留记

童年旧忆伍

我说完又朝着田野里头奔去,一亩田地是按照一排排长方形排列的,长度将近有个四百六十米,宽度差不多有个三米六左右,反正当时的我也没有仔细测量过,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个理。

我把隔在中间隔离水位的矮矮的隔离土挖开了,爸在身后喊:“儿子,不要玩那个。”

挨打成瘾是有道理的,听到制止后,仍在原地自顾自地玩儿。妈妈板着个脸,向前走了好几步,我便扔下手里捧着的一捧土,向着田地深处撒腿狂奔。

“赶紧回家吧!少在这耽误干活。”妈朝着我驻足的方向喊。

“我不。”

所谓的播种机就是在拖拉机后面按放了自动化的播种设备,在当时这样的设备在方圆百里都没有几个。即使要用,也要排队等候,而且价钱也不便宜,相当于我们家庭两个月的开支了。

本身就是背靠皇天厚土吃食的,不像城里人一样能挣工薪,所以大部分庄户人家都出不起半机械化的钱。

由此骡马等家畜就派上了大用途,基本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种法。

我虽然是个农民的子弟,却不是个种地的好手,小时候就觉得自己不会从事种地中粮来活着,直到长大后也随了心愿,对于收拾田地这件事是一窍不通。

所以妈在后来经常说自己,属实生了个不爱干活的二流子。

爸倒是无所谓,在他眼里一切都顺理成章就好,顺不了理成不了章也没有关系,因此算是个很随性的人。

妈就又不一样了,虽然希望儿子会干点农活,但是更希望我能够通过读书走得更远,飞得更高。或许这就是一个母亲望子成龙的心愿吧!

至少爸爸也是如此,渴望着家里能够出一位读书郎,最起码是一个有出息的。不指望有很大的造就,只要是将来能在城里混个工薪阶层就可以,这样就不必像他们一样辛苦在土里刨食吃。

日头走得真快,眨眼就到了中午,该回家吃午饭了。

爸卸下种地的家伙什儿,妈趁此空档把所有东西都归拢到一起,做着收尾工作。

早上带的东西是不可能都拉回家里的,不然下午还得拉回来,一来二去很麻烦。

跟我们一起回家的也有骡子大爷,若是把它单独留在地里,爸可能连饭都吃不下去。

我在前头探路,爸在中间牵着骡子,妈在后头拎着已经空空的凉水壶、喝水用的茶缸,一些装谷子的空袋子。

此情此景,我驻足在几米远的前方,想到了师徒四人从东往西的画面。可是我们的队伍少了一个人,就是骡子大爷背上缺了一位。甚至我在想,要是奶奶在就好了。

田和家的距离也就离了不到一公里,所以我们三个人和一匹骡子不到十五分钟就能走回。

奶奶很能干,即使上了点岁数也是如此。等我们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端上了炕头的四方桌,连洗脸水和毛巾都已备好。

现在正忙着搅拌猪食喂猪,妈赶紧迎上前,说:“妈,我来吧!”

随后便拎起满满一大桶用苞米面渣子和温水拌好的精猪料,走进猪圈倒在盆里,时不时嘿嘿地喊上几声,批评着为了吃饭而尔虞我诈的两头大公猪。

本来在中午的时候不需要喂猪,只是爸妈盘算着七月份翻新窝棚的时候杀上一头,再把另一头卖掉。所以在前期,只能费粮食养肥膘。

希望宰杀的能多下点肉,卖出去的能换个好价钱。

用餐的间隙,爸妈在商量让我念书的事儿。

爸说:“后天你去镇上一趟,给孩子买点铅笔,本子啥的。”

妈说:“明天完活儿,后天赶早儿去吧!”

奶奶把头伸过来,笑着问我:“大孙子,要上小了开不开心啊?”

虽然我还没念过一天书,但我也知道奶奶一定说错了。明明是上学,可她却说成了上小。

我没有揭穿她,直说:“开心。”

然后猛扒拉几口饭,离开座位,跑下地到水缸边舀水喝。

第一个春天就这样结束了,夏天就像挂着铃铛的狗尾巴草,摇着尾巴来了。

鞭子响一声,骡子大爷就卖力地扭着步伐拉犂,出门时开过刃的锄头非常锋利,犁过的地方深浅有度,留下一道直直的沟壑。

玉米种子落在坑坑里头,妈妈在后头用锹盖上一层层松土,用脚轻轻踩一下。做法是在放水的时候,不让种子移位;若是踩重了,又怕种子芽儿冒不出来。

妈又说:“再不起来,地里的蜈蚣会顺着屁眼子钻进去。”

什么样的虫子都对我的内心有极强的威慑力,所以听到这句话时,直接快速爬起来,扑腾着双手左拍拍右拍拍,上下左右地看一遍衣服上有没有爬着虫类。

五月的春播也开始了,往年都是在四月下旬播种,可今年的气候回暖的晚了些,也就耽搁了半月左右的时间。

至于我,已经彻底在田野里放飞,如同散养的小猪羔子,东拱拱西拱拱地四处祸害。

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最后长长地舒上一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至于为什么怕虫子,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从懵懂起,就特别害怕那些毛茸茸的虫类潜伏在身体上的某个部位。

若是老远就看见它们爬行在地上就不会害怕,直接给上一脚踩死了。

他的身高将近有一米八,当年的肤色黑黝黝的,而且身体上的肌肉浑然有力,面色看起来很严肃,可是仔细一看却又很慈祥。

手里拿着细绳编织的马鞭,时不时地拍在骡子大爷的身上,鞭策它不许偷懒。

仅仅睡了一夜,就如同把春天仅剩的几个月份差不多都睡完了,一睁眼就到了春尾。

快跑了五十米的时候,我就没力气再狂奔了,仰面躺在上干下湿的田土上歇一会儿。

“快起来,会生病的。”

妈又在不远处管辖我的自由了,可我还是躺着不动,呼哧呼哧吸着气不起来。

春尾的播种,至少也要走上一天半的时间。最后半天是要开闸放水,浸润谷子,松软下面的土,促使谷粒发芽儿,根茎深入地表。这样一来,刮大风的时候,不至于被连根拔起,也不会损失全家人一年的口粮。

人工种地的效率明显是很慢的,若是请来专业的播种机耕种,不到半天就能干完。

妈没有追我,走到我祸害过的地方,半蹲下身子,将移位的土重新归位。

家里没有播种机,田地里的主力军骡子大爷上阵了。固定在犁锄后面自制的播种设备不停地抖搂着玉米种子,那设备只不过是用一个四方的小油桶制作的,却能支撑到种完二十四亩的田地。

爸爸还是头戴着那顶白色电工帽子,说是帽子,其实跟个头盔一样。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反正从我记事时,他就一直在干活的时候戴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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