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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风歌行

第一回 老许与老道

看到这不速之客忽然登殿,四位皇子纷纷躲至一位常伴老人左右的素衣中年人身后。

“父皇,您...”比其他皇子稍稍年长的大皇子知道父皇的脾性,原想说些什么伤感的话语,最终还是噎了回去。

老人轻轻把皇子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下来,温柔的握在手心里,缓慢拍打着皇子的手背道:“章儿,朕觉得挺亏欠你的,少有时光陪你成长,更不曾问过你心中所思所想,如今又要将一个个重担亲手交与你,你可心有怨怼?”

老人听后表情仍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慈祥的望着跟前的这几个孩子,而后目光移向殿中百官,这里边绝大多数都是跟随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老功勋。

殿外骤然吹起一阵狂风,呼呼作响,打破了殿内生离死别的伤感情绪,众人齐齐转头望向殿外,只见一身着道袍、脚踏长剑的年轻男子飘入殿内,入殿后跃下长剑,负手快步走向老人。

老人展颜笑了:“不只是样貌,你这令人不喜的木讷性子也跟以前一样。”

最后年迈皇帝刘阳下令将殿内百官驱至殿外,只留下年轻道士和寥寥数人留在殿中。直到日落后才见那年轻道士走出大殿,御剑而去。

除了殿内那几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事后几人也都闭口不谈。

第二年初夏大陇阳朝开国皇帝刘阳驾崩,长皇子刘章继位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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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

风鹤节是琅湘此地每年最隆重的日子,节日前几天琅湘特产的风灯就会挂满在大街小巷的门庭之中,因为其工艺特殊性,听说可以乘风飞上七天七夜。灯上的图示多为大鹤飞入战场啄破军甲的画面,名为“仙鹤破阵图”,只有绘画名家才可上墨,普通人在灯上乱绘是会被抓进囚牢的。

但是风鹤节的习俗由来不过六十年之久。

这个节日在其他地方流传并不广泛,往年几乎都是琅湘人的庆典,今年却大不一样。

许多外乡人不约而同的都在近期来到了琅湘这个小地方,这也让当地人感到好奇,小乡也曾添了一些不一样的气象。

比如琅湘主城一位面摊上的算命老者,就是近期进入琅湘地界的外乡人。

清瘦的老者身着一身蓝灰色道袍,没有沾染一丝灰尘。头戴乐天巾,巾上绣有盘云纹样。随意杵在一旁的算命幡只写了“算无遗策”四字,走笔简洁、苍劲有力且气韵生动。就连面摊旁边不识字的菜农见着都竖起大拇指说声好。

老者大清早便坐在了这个面摊上,不吃面也不与人交谈,只是偶尔抿茶,大多时候都在闭目养神。引得本地人好奇观望,由于老者面相严肃,闭眼时两道冲冠剑眉更显锐气,不怒自威,所以就无人敢上前打交道,怕打扰仙人休息。

不过这老者已经坐了一上午,周围的人也就没了那么多新鲜感,见惯不怪。

“诶,这位大师,看您这样儿是个外地人吧?怎么跑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我们这儿可没那么多贵人让您发财啊!”临近中午时分,卖面的老板终于忍不住上前搭了句话。

算命先生抿了口茶,拱起手:“掌柜好眼力,吾确不是本地人,乃游历四方的小道,堪舆卜卦只为讨一口小食。”

老许客气的回拱手礼:“哟呵,您倒是逍遥自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拎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气笑道:“也是真实在!这都呆一上午了!恁大个茶壶都快被你给倒光了吧?”

算命老者看了眼面摊悬挂着“喝茶不要钱”的牌子,不紧不慢得起身作揖:“掌柜的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能容老道在此歇了半晌才来问询。”说罢算命先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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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掏出一物握在拳中:“这样,贫道有一小玩意,掌柜的如果不嫌弃,贫道就赠与掌柜当是抵了这茶水金。”

老许用余光瞄了眼老先生的手,看到从指缝中透出一丝金光,心中暗喜正要一口答应,老先生便摊开了手掌,露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好似泥中石头般,那抹金光不过是半包在上边的铜箔纸罢了。

老许气得白眼直翻,包张破纸就是宝贝了?忽悠谁呢?抬手就拍掉了老先生的石头,“去去去,甭给我整这套,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啊,喝饱就别挡着我做生意了。”说罢朝他屁股踢了一脚,踢得不重,老头踉跄些许就站稳了身形。看到老头无碍,老板便转身取桌布去了。

算命老者掸了掸身上的灰,再次看了眼面摊牌子上老板写的五个大字,如蛆虫爬爬毫无章法,摇摇头小声念叨:“唉,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软弱无力的字也敢写成牌匾,就不怕影响生意?真是粗俗又无礼。”随即捡起了掉在桌上的石头,收回袖中。

老许拿来桌布刚准备收拾客桌,抬头便看到让他张口结舌的一幕。

那老头竟是以年轻人都不及的矫健身手,一把拎起茶壶,仰头就对着壶嘴狠嘬了一口茶!用力抹几下嘴边茶渍后,看也不看一眼老板,迅速抄起算命幡,扯起道袍边角,大步的就跑走了!

只留下老许驻在原地。

面摊对面是一座足足有六层的高楼,千趣楼,琅湘主城中标识性建筑之一。名家真迹、稀奇玩物里边应有尽有,是达官显贵常逛的地方。不过这价格嘛,自是贵的离谱,但是来这里的人都不会在乎是否物有所值,只图买个高兴,顺便彰显彰显尊贵的身份,逛的就是个格调而已。

此时从千趣楼中出来两人,在环看一周之后,就径直得朝面摊老板走了过去。

还愣在原地的老许回过神,转头看向他们。

一头壮汉与一只少年。壮汉高大如熊,少年显得极为矮小,像兔子一般。两人步调极快,惹得老许心里一惊,害怕是什么不速之客。

壮汉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刀,背上背着用布包起的巨大方形物,一身结实的麦色腱子肉,看着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再看向壮汉的脸,壮汉面容和善,带着憨笑,不像是恶人要来找茬的样子,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年轻人,打量了一番。

能进出千趣楼大多都是着装华贵、穿金戴银的富人们。老板发现少年的着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华丽。一身直襟长袍,灰白分明,腰挂墨玉。相较于千趣楼其他人虽显素朴,却极具雅气。也对,能去千趣楼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老板这么想着。两人走近后,小公子面容顿时吸引了老板的注意,约摸十五六岁模样,面如冠玉,眉梢细长。特别是一双龙凤之眼,贵不可言。定是有钱人!还是那种特别特别有钱的人!这下发财了!

短短一瞬,老板已经在脑中想好死皮赖脸坑蒙拐骗的一系列招数,研究多年一直没地方使,这下好了,有“贵人”送上门来,就等着狠宰肥羊咯。老板挤出这辈子最“诚恳”的笑容,迎上前想招呼两人,好好鼓吹一番自己的招牌卤面和上等茗茶。

可落在小公子眼中就不是什么诚恳的表情了,就差把“坑骗”二字写在脸上。于是小公子便率先开了口,笑嘻嘻道:“老板,两碗素面。”说完就往面前的客桌坐下,未给老板任何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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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低着头作甚,抬起头来,朕抱病多年,行将就木已不远,难道要用这般萎靡的仪态送走朕吗?”一位病态的瘦弱老人半瘫在龙椅上,双手抓椅把本想坐正身姿,无奈已使不上什么劲,只得又维持半瘫的姿势。

围在老人身边的四个皇子见状,急得立马向老人更靠近一步。

年轻道士并未理会众人,只将目光看向半卧在龙椅上的老人,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杨七将军在看清年轻道士面容后,瞪大了眼睛,松下紧绷的架势,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口齿颤抖的念叨道:“小....小五哥,是你吗?”

未改国号,只在后边加多一个阳字,是为大陇阳朝。

长皇子则一把扶住老人的手臂,眼中泛起些许泪花。

龙椅上的老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也激动得拨开身前的中年人,望向被几位将军围住的年轻道士,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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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年轻道士就这么对视了良久。

大陇阳朝开国二十二年。

宫殿上,百官跪地低头,朝向地面的脸通通神色悲伤。

大陇朝前身是一个小国家,夹在战火纷飞的十数国之间。君主纨绔又无能,全国军无军样民无民生,只得等待他国马踏领域,群狼分而食之。不曾想一贫寒出身的刘姓青年聚起村民,从一方县地起义,七年间征得民兵七万策反地方守军五万,而后杀入殿内一刀斩下大陇君主头颅,接手大陇称帝。

中年人一步踏出,率先将老人护在身后。几个老将军也纷纷站起身,将年轻人围住。

朝堂一众将军中,最早跟随老人的是杨七,他几乎与素衣中年人同时动身,退后一步护在老人左侧。凝视着眼前的年轻道士。

其中一位将军冲着年轻道士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皇宫?”

老人摆摆手,示意几位老将军退下,任由年轻道士就这么走到了自己跟前。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老人竟是从龙椅上坐了起来,年轻道士下意识的要去搀扶,老人却抢先托住了年轻道士的双臂,眼神熠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还和当年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说到这,老人眼神黯淡下来,继续说道:“而我,已经是一个年迈垂危的枯骨老头了。”

“刘大哥..”不善言辞的年轻道士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本静如水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些许惭愧的神色。

长皇子拭去眼角泪水,握紧老人的手:“儿臣从未对父皇心生埋怨,更不会负了父皇重托和我大陇阳朝!”

大陇阳朝开国皇帝刘阳花费十余年一边整顿军吏、开国库施百姓,一边攻伐吞并周边小国,扩大版图。最终将大陇版图由原来十余郡,扩张到二十七郡,与东部强国越褚形成东西对峙局面,后因越褚强袭丢失一郡,变为如今的二十六郡。

两国争斗多年,北方大王朝燕契早已举军南征,攻下数个小国。南征大军气势汹汹压至两国边境,迫于压力两国不得不签订停战协议,达成合作,共抵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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