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豆子

“就十块，你懂不懂书法？”

“你这拿粉笔写字回忆的是老师的记忆吧？”

“你管我什么记忆，字写得好就行。”

“呵呵，你不懂鉴赏。091，你凭良心说，这幅字多少钱？”

夏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黑板：“寓意深刻，大概十块。”

不管这里是不是游戏，实验楼就应该是做实验的，怎么还有人跳舞？

顾长安有些好奇，也凑过去竖起耳朵。

“实验楼只是统称，C大附中区分几座教学楼都是用年级，一般像实验和艺术这种课都放在这里一起上，所以有舞蹈的声音并不稀奇。”

夏恪适时地回答了两个人的疑问。虽然他们没有问出口，但是013承认，他的回答时机确实抓得准。

“这实验教室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不咱们去舞蹈教室看看？”顾长安说，“舞蹈教室也是隶属于整个实验楼的。如果说这个实验楼是案件一发生的地方，那么我们确实有必要去找找别的线索。

“不能因为一个实验教室和一个化学老师局限了我们的思路；再有，化学老师放学要去哪儿？他作为一个故事中的人物，一点情节线都没有吗？”

013附和：“有道理。”

循环的npc不是没有理由的，根据循环npc推测游戏制作者的思路，或许能有更多关于案件的线索。但是目前已知的条件实在是太少。一个化学老师，一个化学实验室，而这两个关键点似乎又不能完全联系在一起。奇怪的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似乎一切都被藏起来了。

“……'实验室关了，老师又办事儿去了。”

她重复默念刚刚踏进教室的时候，听到npc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女生的敏感让她快速奔出门去。夏恪和013紧跟着也出了门。

晚霞渐暗。

顾长安一层一层地搜寻着。

实验教室在二楼。

三楼是杂物堆放的地方，还有两个办公室和一个美术教室。

那时候化学老师似乎是要着急去“办事情”，如果和化学教室相隔不远，大可不必“卡着时间”。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相差最远的楼层。

实验楼一共五层，没有电梯，那么顶楼的可能性最大。

她飞快朝五楼爬去。

当她爬到四楼的时候，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系着发带的男生。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一人。

顾长安知道他要说什么，伸手打断他即将开口说的东西：“我知道，我不给号码，我还有事，让让。”

男生倒是颇为自觉地让开了，他的目光与紧跟着爬上来的夏恪交汇，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一眼。

“你跟着她，也好。”

什么意思？他是谁？什么意思？

“喂……”

顾长安已经消失在转角，他来不及多问，接着去追女生。

013紧跟其后。他没有给这个经过的人任何眼神，只是飞速地从他身边跑上楼，但是那个男生却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你们两个人，真有意思。”

013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那个人慢慢沿着楼梯走下去。

013原地愣了两三秒。

这个人……这个人……

他不是循环人物！他有自己的意识！

“你站住！我有话要问你！”

013生生刹住，换了个方向追那个奇怪的人。

“你是谁？”

前面的人依然在走着，步伐不乱。

“你等等！我有问题要……”

013狂奔下楼，却再也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他消失了。

……

舞蹈教室几乎是迎着楼梯敞开着门，晚霞渐渐隐去，有一个人影背着光跳着舞。

顾长安犹豫着踏出第一步。

那个人影的舞姿说不上是什么水平，但是在她一个外行人看来，只能说很是奇怪。像是肢体不协调的人努力地模仿，却又跳不出节奏感，只是用力地拉伸着，撕扯着。真正的舞者应该是轻盈地、跳跃如同精灵一般，但是那个人影却好像背负着巨大的痛苦，一步一步跨越，旋转，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定要跳完最后这一曲舞。

顾长安屏住呼吸，走近门边，抬手敲了敲门：

“您好，请问……”

那个人影惊慌失措！

人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窗边，然后纵身一跃！

顾长安来不及反应，脑子里有一根弦似乎“啪”地一声断了，下意识追过去喊道：“泉心！”

“我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艺术细胞。”

“你没事就来一起翻翻桌子，浪费粉笔。”

“013，粉笔掉地上了不捡？”

“嘁，我像是那么没有道德的人吗？”

“高中的实验教室，有什么好看的。试剂都收到柜子里面了，要是考虑什么融化尸体的事情，我觉得仅凭这个教室里的储存量还是不够的。”

“反正这是游戏——哎呦，这都几几年了，现在学校都不用黑板用白板了，我趁此机会再回溯一下我的学生记忆不行吗？”

013弯下身去，粉笔早已经贴着墙角滚落到一米以外，他两根手指拈起粉笔，放到另一个手的手掌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怎么了？”

夏恪察觉到他的异样，询问道。

“我们身处梦中，追逐梦的影子。”

顾长安检查完第二排的抽屉，抬头望了一眼，夕阳下男生的轮廓倒是有些眼熟。他的字迹并不是什么横折弯钩标准的范本，但是工整认真。她瞧了一眼黑板上面的字迹，赞美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呢。”

实验室不大，却干净整洁。新建成的教室墙壁还是雪白的，晚霞在窗户外徜徉，窗帘被整个拉开，攒成一团堆在墙角，这样却让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

“我不太看得懂什么意思。你最近在参加什么诗歌大赛？要不你解释一下这一句我再出价？”

“去你的吧。”

013把粉笔一折，往讲台上扔去，粉笔哒哒欢快地弹跳了一下，落到了墙边。

013食指抵在嘴唇上：“嘘。”

“有人在跳舞。”

“我觉得也一般。”

“不是说没有受害人？”

“话不能这么说。这只是提示里的东西，没有受害人，没有凶手的信息，那么这个案子很可能是什么威胁或者是班级矛盾之类的，毕竟是第一案，不做得血腥也有可能。”013背着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然后感觉无聊，掏了讲台上面的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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