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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楼

番外卫3娘传其一

正当两人将门入院之时,突然发现院子中间站着一位秃顶老者,老者一手背后一手拄拐,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无双与云曦二人。

四目相对无双云曦与林探云苏眉互相拱手,四个人的眼眸中均是真挚的不舍。

“偌大江湖有相逢亦有离别,此番共历生死,这番情意林某必将一生铭记。”

良久后一声“珍重!”四人双双作别。

送别林探云苏眉之后,无双与云曦回身推门,走进了三里小栈。虽是再无它事,但却要再小住上一段时日。一来将身上的伤养一养,二来则是要赴六月初六与象成之约。

“啊?”无双与云曦听的莫名其妙,顺着老者所指的西方看过去,却没看出个所以然。回头刚想问老者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发现那拄着拐杖的老者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鬼了,这老头轻功这么好?明明还住着拐杖呢!”无双瞪大了双眼环顾四周连根老头儿的毛都没找着。

不过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说寻人那就回去看看又是什么意思?无双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卫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家,那卫家相公虽是目不识丁,但却养出了两个四岁能识得千字,七岁能背诵古今诗篇的小神童。人人都羡煞卫家相公踏实肯干,卫家娘子人美心善。

就这般美满幸福的人家已然羡煞众人,现如今那卫家娘子又怀上了身孕,今日里常常食上一把辣子,左邻右舍都打趣道;“哎哟哟,你卫娘子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两个争气的儿子还不够,非要再生个女儿凑个好字才做罢呀。”

“哪有哪有。”听着左邻右舍的打趣,卫家娘子总是挺着个大肚子捂着嘴谦虚,但心里却是每每乐开了花。

可是这天下的好事怎能都让这卫家给赶上了呢?有道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就在卫家娘子临盆那一夜,这卫家接踵而至的祸事便算是开了头了。

那天夜里村子里闹得很,整个村子离的狗全都不停地着了魔般吠叫着。

卫家相公跑了十几里路,生生将十里八乡唯一的稳婆给背回了家中,来给卫家娘子接生。

此时卫家相公正在院中焦急的来回踱着步,而两个小儿子则在一旁灶屋借着灶火翻看着手里的书。屋内卫家娘子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屋里没有风但窗边的烛火却一直不停地晃动。

“生老大老二的时候,没这么长时间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卫家相公瞧着窗上人影不停乱抓自家娘子还不停地叫着疼,顿时慌了神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祈求老天保佑,保佑他卫家娘子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突然,屋子内没了动静,窗子上也没有了挥动的影子。卫家相公抬头看向屋内愣了神,他慢慢张大了嘴巴和眼珠,努力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许久之后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钻进了他的耳朵,但紧接着又听到了稳婆的一声叹息。

卫家相公赶忙连滚带爬的来在门前,焦急的询问着满手鲜血走出来的稳婆;“男孩还是女孩啊?”

稳婆皱皱眉;“是个女孩。”

卫家相公还没来得及高兴,那稳婆又接着说道;“相公节哀,娘子......没挺住,走了。”

那一夜小卫三娘才一出世便没了娘,日后左邻右舍私下都说那小娘子定是天煞孤星,绝非等闲常人。

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小卫三娘出生还不满一年之时。常年雨水充沛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旱。

起初只是久盼无雨,人们尚能在河里挑水浇地、饮水。后来连河水也断了流,慢慢的整个山村乃至整个州郡再无一点青绿,漫山遍野尽是泥土般的枯黄。

粮食没了、野菜没了、树皮也没了,就连人渐渐的也开始没了。

家中的米缸面缸已经见了底,村里的青壮年能走出去的,都已经举家外出躲灾去了。整个村子里只剩下年迈且又无依无靠的老者,孤苦无奈的苦熬着等死。

卫家相公本是也打算带着孩子们外出躲灾的,但好巧不巧的是小卫三娘却突然病了。两个年幼的儿子围在身边喊饿,小卫三娘躺在一旁病的不住哭闹。卫家相公先是经历结发离世,后又赶上这百年一遇的大旱灾。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农家汉子呀,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啊,他已然精神崩溃了。不住的坐在地上抓着头发,留着眼泪痛骂老天不公。

眼瞅着自己结发拼尽性命生下的小三娘越病越重,卫家相公狠了心做出了一个日后无比后悔的决定。

当晚卫家相公费力的将小三娘哄睡,而后趁着儿子们睡熟,嘴里嘟囔着;“爹爹对你不住!莫要怨爹爹!莫要怨爹爹!”将大儿子轻轻抱出了屋子。

次日清晨,红着眼睛的卫家相公带着粮食和救命治病的药推开了家门。

他看到小卫子卿正用小手轻轻拍着妹妹,心里泛起无比的悔恨,自觉愧对结发,愧对儿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不止。

小卫子卿一觉醒来,寻不见爹爹和哥哥,只有小妹妹在一旁不住的哭闹。懂事的他并没有无助的随妹妹一起哭闹,而是有模有样的学着爹爹,轻轻的拍着妹妹、哄着妹妹。

看见爹爹推门回家,带回了粮食和药材却唯独没带回哥哥,小卫子卿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他没有怨爹爹,他似乎能理解一点点爹爹的无奈。他瞧着爹爹跪在院中嚎啕大哭十分心疼,连忙跑出了门抱住了爹爹。他就像哄妹妹一般轻轻拍着爹爹的后背,小声的说道;“爹爹乖,不哭不哭。”

那一日过后,小卫三娘的病在哥哥的细心照料下终是痊愈了,那场百年一遇的旱灾也终于让他们熬了过去。

但当爹卫家相公自那日之后却失了魂魄,整日独自呢喃着自己那日带出门去的老大,呢喃着自己后悔与自责。

终于有一天卫家相公在带着小卫子卿和小卫三娘上山开肯荒地的时候,瞧着远处山崖边的一丛野草失了神。恍然间他看到了卫家娘子、他看到了那夜自己抱出家门老大。

他呼喊着抛下身旁的儿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跑过去想要抓住自己日思夜想的娘子与儿子。但就在他将要抓住卫家娘子的手时,突然一脚踏空然后摇摇晃晃的掉下了山崖。

年幼的小卫子卿先是失去了娘亲,而后失散了哥哥,最后亲眼目睹爹爹的死。莫说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即便是而立之年的汉子也难以承受的住如此打击。

跑在山崖边上的小卫子卿,望着山崖下用力的呼喊着爹爹,此刻他是绝望的是无助的是恐惧的。

但他被一阵哭声唤回头,他望了眼身旁仍是懵懂年幼的小妹妹,默默的将妹妹背起。一只小手费力的拖着方才摘得的野果,一手扶着背后的妹妹费力的向山下走去。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坚强,只因为他是她的哥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最后的亲人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仿佛厄运终于肯放过这对苦命的兄妹了。小卫子卿挑着本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承受的重担,努力的靠自己的双手,四处给有钱人家帮忙来赚点零钱养活妹妹。稍稍大些年纪的时候他一边自学诗书古籍一边教导妹妹认字识礼,他不管旁人的目光与言论,他不觉得女子应该无才便是德。他只知道世上除了自己之外他的妹妹再无亲人了,倘若有一天自己身遭不幸,那他的妹妹能认字辨是非也就能少被人欺负,也就能自己一个人存于这世上了。

然而小卫三娘许是不知被他宠溺坏了,亦或者天性便是好动。除却每日在屋中念诗做活儿之外,一得了闲便跑将出去学起了什么武术功法,活脱成了一个半大的假小子。

不过这样也是好的,在卫子卿看来多了一技傍身,显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也没多去管束他这个任性的妹妹。只是每每在妹妹将比武的对方打哭之后,邻家的男孩子的父母找上门时不住的赔礼道歉,而后简单的对着妹妹唠叨上几句。

每每此时小卫三娘总是瞪着眼珠装作无辜的样子冲着他撒娇,不过三言两语他佯装生气的眼神便彻底化成了无限的宠溺便不再唠叨了,只能无奈的轻轻敲敲小卫三娘的脑门算是惩罚。

不肖的几年光景,发奋苦读的卫子卿终于金榜题名,一首“家国赋”于市井乡间旷世而出,少年英才得以闻名世间。仅以二十岁的年纪便破格摘得大魏文坛魁首之名。

而后卫子卿少年成名的这首“家国赋”传入朝堂,得以众多文官赏识,更甚至连当朝文昌皇帝也颇为赞许。巧的是当文昌老皇帝读着这首“家国赋”之时,东边的太芜郡出了祸事。朝堂群臣谁人都不愿趟这趟浑水,文昌老皇帝一怒之下,便将郡守一位给了少年登科的卫子卿。

卫子卿少年登科,卫三娘也同样在武林中渐渐有了名气。看着哥哥年少风光,且又上任后深受民众爱戴。卫三娘也不甘待在郡守府的大院子里,做一个深入简出的郡守妹妹,她想着自己也要出去闯荡一番,见见真正的江湖,锄强扶弱像哥哥一样得到百姓爱戴。

两个孤零零的坟包,两块崭新的墓碑。

一幢破败的客栈小楼,一头步伐缓慢的老牛,拉着一辆装满了无数银两与首饰的车,向着太芜城的方向哞哞的叫着。

“你是什么人?”云曦跟无双待久了也染上了健忘的毛病。

“呵呵,少侠真是健忘啊,老头子是来履行承诺的。”老者说着自身后背着的手拿至身前,一柄白色长剑赫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小楼有三层高,虽是现在看来破败了些,就连屋檐边的青瓦都难数出几块完整的。但从这几根支撑小楼的粗大木柱来看,这幢小楼建成之时应该也曾风光过些时日罢。

就在安置好了一切之后,无双几人望着远走的老牛,望着太芜城所在的方向轻轻叹息。

“啊...是你啊...。”无双看到自己的长剑,突然想起了面前这个老者原来是当时在觅悦轩,为了探听消息吃霸王餐所遇到的那个奇怪老头了。

“少侠果然说到做到,那老头子自然便来归还长剑履行承诺。”老者说着将长剑递到了无双手中。

“剑是好剑,少侠也是真侠义,只是这剑在少侠手中只是如同木棍,属实浪费了。”老者归还长剑之后,转身走出了小院。

这幢荒郊野岭之中的破败小楼,便是传言中能保住客三里之内平安的三里小栈。

无双几人将将卫三娘三人就葬在三里小栈旁,照着卫三娘生前所说,将三人葬在了一起。

野草长得粗茂盛,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青绿。这是一片开阔地,方圆三里之内无遮无挡,连一颗长过腰间的树苗都寻不见。在这满眼青绿的荒郊野岭中,有一幢黄土堆砌围墙的破败小楼。

无双见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之中心生警觉,连忙拉开架势询问着来者何人。

见无双精神还不错的样子,老者微微笑道;“黑白双煞精气神儿真不错呀,呵呵。”

“嗯?”无双诧异,想着这老头是谁啊?倒是怪面熟的就是想不起来。

无双却听不得老者的讥讽言语,翻着白眼冲着老者说到;“怎就如同木棍?你怎知我不会耍剑?嘿......你这老头!别走!”

老者闻声站住身子笑道;“无双少侠,你二人在此处尘缘已尽多留无益处,若是寻人的话,那不妨回去看看罢。”老者说完抬手指向西方。

“林兄!我亦如此。”

那破旧的土墙当中有一门面,门面正当中挂着一面历经了沧桑的招牌。

那招牌着实年头长了些,四周的木头已经朽的掉渣,招牌上的字迹想来当初大抵应是朱砂红字。现如今那四个大字应是风吹许是日晒,血红色的朱砂近乎消失,只留了点点残色还顽强地挂在边边角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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