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阁
兰姨漠然想着,雨水落了下来,从脸上滑落,却带着温度。
随后从袖中放出百医阁的信号弹,召唤百医阁的人前来相助,然后走到村民的面前,道,“此处尚有危险,不想死的就跟我走。”
村民面面相觑,怕死又不想离开自己的故土。
此次却是一个契机,虽然太过惨烈了一些,但也给她指出了通向外面的道路,外面的世界会是怎样的?
我还能遇见你吗?
剩下的几个村民商议了一番,也无处可去,都愿意留下,照陆灵素的意思,兰姨留在阁中帮着打理药材,其余村民做回自己的本行,分配到后山,与阁中其他弟子一起种植药草,村中之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然后便是围杀慕容明圣和陆灵素的人,尽管百医阁在江湖以医术闻名,但是作为一个有势力的组织,当然也不只是依仗医术,敢对付百医阁,就要做好覆灭的准备。
陆灵素将清单递给明渊,冷冷地道,“交给你们处理了。”
明渊收下清单,扫了一眼,眼中尽是杀机。
“喂,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黔山下面那个小村子嘛,听说了,可太惨了。”
“可不是,听说死了几百个人,整个村子没一个活口,一把火给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这么狠的手。”
“官府去查了,也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听说江湖仇杀啊。”
村庄的事很快就传了出来,成了人们街头巷议的谈资,陆芷和楚英坐在路边摊吃面的时候,听着其他人的谈论,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一种不好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两人的心头。
陆芷有些吃不下去,道,“楚英,我想回去看看婆婆。”
楚英也有同感,想了想,道,“好,反正这两天好像都有雨,我们也没办法赶路,也没有走多远,就回去看看也好。”
两人商议既定,付了面钱,就从来时的路折返了回去。
“是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陆芷难以相信自己看到这一切,不过短短几天,他们走的时候还是安宁祥和的村庄,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地灰烬,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婆婆,兰姨,她想喊,嗓子却被什么堵着一样,喊不出来。
空间中难闻的焦臭的气息几乎让人闻之欲呕,楚英看着眼前,目光十分冷,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了,没有什么会比亲眼看着亲人死在他面前更能触动他的了。
“阿芷……”楚英走过去,伸手蒙住陆芷的眼睛,轻声道,“不要看了。”
原本陆芷还没有哭出来,一听到楚英的声音,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一般,伏在楚英的肩上大哭起来,村庄不远处有百医阁派出的人来负责掩埋村民的尸体,听见哭声走了过来,顿时十分惊喜。
“阿芷小姐!”百医阁的人忙跑过来,道,“阿芷小姐,阁主和幻月姑娘到处找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陆芷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泪眼模糊中看清了是百医阁中负责外务的一个姐姐,见到了亲人,哭得更伤心了。
百医阁的人不明所以,问道,“阿芷小姐,是谁欺负你了吗?”
然而陆芷只是顾着哭,根本说不出来话,百医阁的人也不好强求,不管怎么样,人找到了总归是好事,连夜派人将消息传回百医阁,然后着手安排送陆芷和楚英回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走了回头路,反而好遇到了。
陆芷和楚英坐在马车里,虽然找到了回家的路,但是村庄的事情,让两人都高兴不起来,车厢里的空气十分压抑。
楚英问道,“我们现在就要去见你义父吗?”
陆芷点点头,握紧了拳头,道,“我一定不会放过害死婆婆的人,我要告诉义父,让义父给婆婆报仇。”
楚英的目光十分坚毅,道,“不需要,我要学好本事,我要亲自给婆婆报仇。”
本来低迷的情绪在仇恨的刺激下,二人都有了一些斗志,陆芷又想起了婆婆和兰姨,眼圈又忍不住红了起来,心中也有些自责。
“都是我不好,以前义父要教我武功,我总是不肯好好学,总是想偷懒,不然我一定不会让婆婆和兰姨出事的。”
楚英道,“这怎么能怪你,都是坏人的错,我们要一起好好学本事,打坏人。”
陆芷重重地点头。
“找打阿芷了?”
收到消息陆灵素总算听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一个好消息,心也放了下来,然后就坐不住了,要跑到门口去迎陆芷。
明渊见状赶忙拦住,道,“百医阁的已经送阿芷回来了,哪有这么快?起码要三天以后。”
陆灵素知道自己是心急之下犯糊涂了,然而想到还有三天才能见到女儿,刚放心的心又悬了起来,生怕再生出什么变故。
“我们既然有了线索,再找她就不难了,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必须马上回到百医阁休养。”陆灵素的决定却很决绝,继续道,“这些村民也需要安置,至于敌人也不知道是只有这一波,还是有后续,我不能让你冒险。”
慕容明圣摇头道,“我没关系的,阿芷……”
陆灵素的心中又是内疚又是感激,同时也觉得十分沉重,她欠慕容明圣的实在太多了。
她不值得他这般为她付出的。
而村民多是老弱妇孺,行动不便,尽管陆灵素已经竭尽全力了,最终逃出了,不过就兰姨和二三中年汉子,一行六人站在雨中,三个汉子跪在泥地里嚎啕大哭,哭着他们死去的亲人,而兰姨则淡漠地看着一切。
“慕容,对不住了。”陆灵素打断了慕容明圣的话,以手为刃击晕了他,道,“我不能听你的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明渊悄声推门进来了,看了一眼慕容明圣,有些责怪陆灵素,可是又看见她憔悴的样子,又不忍心怪她了。
陆灵素起身,轻声道,“走吧。”
随后二人悄步走了出来,慕容明圣倒下了,阁中的事情便有陆灵素代理,来到议事的大厅,村民都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装饰奢华房屋,这是他们从我踏足过的地方。
陆灵素过去扶住他,道,“回百医阁吧。”
慕容明圣犹疑着,道,“那阿芷……”
似乎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天降一场大雨熄灭了大火,然而大多数村民还是葬身在火海之中,起火的时间正值深夜,村民都在睡梦之中,而村居多是茅草搭建,十分容易点燃,借助风势,,转眼成片。
百医阁。
“阁主!”
回到百医阁以后,简单换洗过后,陆灵素来到阁主的房间,慕容明圣还没有醒过来,此时长久地看着他,才发觉慕容明圣清瘦了许多,坐在床边,握住他的脉搏,也十分微弱,是气血亏损的症状。
陆灵素坐到主位上,道,“村子里的事,百医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愿意留在百医阁的,我们会好好安置你们,不愿意的,我们赠送安家费送你们下山。”
兰姨率先给出了答复,道,“我愿意留下。”
陆灵素也没有给他们考虑是时间,自顾自地扶着慕容明圣离开了,兰姨随后跟上,她对这片土地谈不上任何感情了,她一直想要离开,却没有勇气。
慕容明圣以剑做支撑,艰难地喘息着走到幸存的村民面前,低声道,“对不起……”
村民对又恨又惧,不敢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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