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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藏武

第99章火炉论武

“姜叔,我知道,能够找到龙马已是万幸了,怎敢奢求呢?何况,血狼铁蹄当前最紧要之敌并非鞑子汗王金帐之精锐,只是鞑子各部落罢了,可以了。”上官陆乐观的说道。

“扶我起来吧。”上官陆吃过灵茶之后,低声说着,说完用手不断揉搓脸部,缓解涨裂的感觉。

姜愧见主子依旧坚持起来,知道主子是想抓住一切时间修习,到血狼军寨之后,军务繁忙,修习时间已经被大大压缩,这卯时锤炼武势、亥时打坐入定感悟行意,就算是身体欠恙依旧坚持,任何的成功都不是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可以。

“姜叔,苦了你了。”上官陆看向姜愧,由衷的说道。

“主子,我本就是荒郡游魂,对于君山还算熟悉,现在龙马既然已经找到,铁蹄坐骑之事算是有了着落,只是主子,据我所察,君山龙马耐力比之我们三人的龙马还有所不如。”姜愧担心上官陆对君山龙马不甚了解,出言说道。

“把你行意运转出来,让我看看。”王浑看着有些拘谨的姜愧缓声说道。

姜愧老老实实伸出右手,运转行力,将自己土行行意在手心外现,黄褐色的行意在手心间跳跃,若隐若现,仿若虚幻般的存在。

“拟物。”

姜愧听到王浑所说,暗自调息,调运体内的土行之力,掌心之上的外现行意不再是火焰般的跳跃,渐渐变换成山石的形状,可是山石的出现也只是一瞬间,复又再度回到跳跃、虚幻的状态,姜愧有些羞涩,面色憋的通红。

“再来一次吧。”王浑轻声说道。

“是前辈。”

姜愧再度入定,进入修习状态,等到一炷香功夫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姜愧的状态更加饱满,再度伸出右手,手心之上行意再次浮现,山石之形再度浮现,随着行意的增加,山石也更加坚实。

姜愧手心的山石彻底成型,巍峨的山势,三座尖峰,甚至能够见到蜿蜒曲折的山路,尖锐杂乱的石块。

“可以了,收回吧。”王浑见姜愧手心之中以行意凝聚的山石已经无可再变,便轻声说道。

“前辈···”姜愧激动的看向王浑,期待王浑的指点,却被王浑一个挥手将所有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什么是土?”王浑自顾自的吃着酒,轻声问道。

“土为基、可成垚。”姜愧坚定的回答道。

“成垚何为?”

“既成垚,其力更重、其势更大,非尘埃可比。”

“何为大又何为小。”

“看形、论势!”

“大又何如、小又何如?”

“凡事以大为尊。”

“以大为尊、以大为尊,呵呵,还真是世言害人啊,事实的确如此吗?山成其大,皆因尘埃、沙石所集;海成其深,皆因滴水、溪流所汇。”王浑听姜愧那句以大为尊颇为不然因此感慨道。

“师叔,大小之分,不能一概而论,姜叔他毕竟只是游魂,没有师承,只是修习家传之学。”上官陆见师叔表情有些不以为然,姜愧面色也很是尴尬,便出言解释道。

“你啊,人都带过来了,话已经说出来了,我能置之不理吗?”王浑看着自己的师侄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上官陆也是尴尬的笑道。

“开元大陆,不管是各大世家、氏族,还是各修行门派,所有弟子,在武者修习一途传授上,永远都仅限于成就武者之前,一旦劲力积蓄完毕,不是被打发下山游历,便是入世修习,师侄,你可知为什么吗?”王浑看似是在问上官陆,眼神却始终看着姜愧。

“师叔,武者修习最重行意,世间行意万千,修者不过感悟其中一二罢了,武者一途,人尽不同,长辈师者的传授仅在于如何感触世间万千行意,至于成为武者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不是因为长辈师者,而是循着自己的行意在走。”上官陆缓声说道。

“行意之感悟,看似无外乎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及风、雷、电这些世间可见之三行,那还有其他的呢?”

“入眼可见为实,那何为虚呢?手掌翻覆有正反,什物硕微有大小。实为极、虚亦为极;大为极、小同为极;正可为极、反亦可成极。既为极,何故遵循世言,武者修习,行意为基,行意看似是武者本人对世间万物最深切之感受,实则不过是武者自身体内的力,把式成就武者,感悟世间行意,不过是借助世间磅礴雄浑行意在武者体内种下种子,三流、二流、一流、绝顶、先天各个境界的修习,不过是以自身为土壤向体内行意种子进行灌溉、松土,保证行意种子发芽、生根,茁壮成长,待种子成为参天大树或者是漫野藤蔓,武者修习便是先天巅峰。”

王浑声音低缓,但表情却很是随意,将自己对武者修习的感悟说于三人,不管是同在火炉旁的上官陆、姜愧还是王浑身后的方宗,三人尽皆陷入沉思之中。

王浑自顾自用火炉烫酒、吃酒,似乎很享受、很惬意,对于三人的反应似乎已经有所预料,不管是堆放木柴,还是提壶放壶,捏杯子吃酒,所有的动作都非常轻缓。

三人还是上官陆最先醒转过来,其次才是方宗与姜愧在将近半柱香之后接连醒转,王浑在姜愧醒转之后感到有些吃惊,很随意的歪了下头瞥了一眼。

“晚辈多谢前辈指点。”

“师侄多谢师叔”

“谢老师”

姜愧、上官陆、方宗向王浑见礼道。

“行了,吃酒都吃不安生,方小子,你也过来,陪我吃酒。”王浑不满的说道。

方宗依言也自王浑身后上前来到火炉旁,将老师王浑身边的柴堆、酒壶都向自己这边拉了点。

“师侄,是不是该说说到魁凌峰,究竟何事呢?总不至于就是陪你师叔围着火炉吃酒吧。”

“师叔,不敢瞒您,此来魁凌峰,却有要事,血狼铁蹄再建,士卒、军备、军械皆已准备停当,操训也有段时日,把式身体锤炼、劲力积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不是要求助师叔了吗?”上官陆放下酒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了,行意种子的植注没有那么简单,挑选好人,送过来就行。”王浑说道。

王浑连续吃了几杯酒,双脸已经开始泛红,接连看了上官陆几次,长叹了口气,放下酒杯,语气凝重的说道:“师侄,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上下五行,而且以此蕴养过经脉与周身窍穴。”

“师叔,您···”上官陆很是震惊。

“师门自残血夜之后开始凋零,早先的很多隐秘手段已经不再使用了,师父当年教习我与师兄之时,并非有所区分,只是冥冥之中终有约束,师门每一辈之中,仅有一人可五行皆修,所以五行皆修我也知道。”

“此前我曾觅得机缘,只是当我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之时,并未寻到交汇之所在,清晰的感受到五脏的异样,上下五行、相生相克,并以下五行之力蕴养经脉与周身大穴,但最终因为担心血狼战事,所以···”上官陆老实说道。

“清风徐来、百木吐春,农户将种子种于地下,灌溉、施肥,等待雨水到来的滋养;春雨绵绵、万物待发,种子借助雨水破土而出,农户耙苗锄苗、增温保墒,确保苗木顺利吐芽;天暖雷鸣、乍寒乍暖,苗木已经起身,农户要及时中耕、施肥、灌水,保证苗木安然生长,接下来还要关注苗木的拔节、病害、雨水、灌浆、保温、花开花落等等,直到遍地秋黄,大半年的忙碌才算是有了结果,丰收之喜悦令所有人畅快,接着依旧是播种、施肥、灌溉、侍奉、等待、收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农户遵循世间的规则才能够喜获丰收果实,可一点错过时节,这一年便会空空如也,只能期待来年,夏族之祭礼既是缅怀先贤,也是庆祝当下。师侄你可明白?”王浑看似随意,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却很是严厉。

“师叔,武者修习,所谓机缘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水到为人,渠成为天,究竟是人定胜天,还是天定胜人不得而知,可世间事,不管是所谓的造化弄人,还是天之幸儿,事情终究都是以人为基,我相信自己,方才师叔不也说了嘛,错过今年的时节,只要种子不丢,土地仍在,来年还是有机会的。”上官陆心里对于师叔的关怀很是感激,但对于自己的选择,从无后悔之意。

“哎,壁垒更厚,愈加艰难,土壤空置一年势必更加板实,世事无常,土地已经一年空置,说不定来年的头顶便会有如高山般的阻碍存在呢,又怎会安心耕种呢?一年无所得,生计已成问题,何来来年一说,那么现在师侄你依旧坚信人定胜天吗?”王浑没好气的说道。

“一年来空无所得,来年农户必会精心耕耘,怎会如此呢?”上官陆坚定的说道。

“师侄,精心耕耘也是在来年,既然今年会错过时节,那来年呢,就一定能够及时进行耕种吗?没了口粮,肚皮子填不饱,一年的时间,会安安生生等到来年?修习、修习,与其说修的是行,不若说修的是人心。”

“人心最是复杂、多变不过,夏族武者修习万千,可为何所谓的大武者,先天圆满武者寥寥无几,无他,皆在人心。把式锤炼身体,积蓄劲力,游历世间感悟行意,终得天眷,感悟自身行意,得以成为武者,不再是芸芸把式,成为万千羡慕的武者,三流、二流、一流、绝顶、先天一步步走上来,为何人会越来越少。以自身供养种子,但自身的资质、才情是有限的,可偏偏大多数武者都选择性的遗忘了,盲目听信世言舍本逐末,反而忘记自己为把式时感悟行意的本心,陷入对力量的追逐,武道一途越走越窄,突破当前的瓶颈更是难上加难,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追求力量成为唯一的目标,渐渐更是将本心彻底迷失,武者之路彻底终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何其简单质朴的真理,道尽武者修习的根本。”

“人生于这世间、长于这世间、也将亡于这世间,武者修习,不过是人想强大自身的本源意识,力量分很多种,显赫的权势、强大的武力、渊博的学识等等,武者修习不过只是其中一种,却也是最简易、最直接、最宽容,所以才容得下所有人去追逐。”

“武者修习追求更强、更大,不过只是力量的一种极致,入眼可见之山、之水、之木、之风、之火、之土等等,以火而言,我们眼前这火炉是火,灯盏之火亦是火,燎原之火也是火,皆会给人以烧灼、炙热的感觉,为何仅要追求燎原之火忽略了烛火,忘却了炉火。”

“种子种于土地下,之所以能够破土而出,缓慢生长,成为参天大树,是因为它刺破了大地的阻碍,有了参天的机会,接受光热的炙烤,获得参天的基础,忍受了风雨的吹淋,有了参天的能力,倘若种子只羡慕大树参天之高,不顾自身根基,一旦狂风来临,不是被连根吹起,便是自腰而断。”

“姜小子,你现在知道你是什么问题了吗?”王浑将姜愧的酒杯填满,缓声问道。

“前辈,我感悟行意···”

“停,我对你的行意没有兴趣,很多事情,知便是知,不知就是不知,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姜小子,过于追逐一极,下意识忽略相对之极,绝顶算是你的终点,先天意味着圆满,你可明白。”王浑打断姜愧的话,肃声说道。

“晚辈明白,多谢前辈的指点。”姜愧感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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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之上酒肉丰腴、推杯换盏自不必说,上官陆、魏鹏、程松伟、刘兴奎五人也是难得的轻省,自血狼面临鞑子打垛以来,今日龙马寻足,几人才算是稍稍有了底气,心情自然愉悦,酒便多吃了一点,上官陆不善吃酒,最先昏倒,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姜叔,什么时辰了?”上官陆第二日卯时准时醒来,睁开眼便看到姜愧,正欲起身,却感到头痛欲裂,不得不再躺下。

“好、好、好。”姜愧激动的搓着双手,接连说道。

上官陆将血狼军卫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带着姜愧与方宗前往魁凌峰,至于典房运送粮草的粮草军已经先三人一步出发前往魁凌峰。

直到半个月后,姜愧亲自带着第三批君山龙马群回到血狼营地,魏鹏、程典与刘监闻讯来到卫正堂。

“主子,你还是再躺着歇息吧,你本就不善吃酒,昨日吃了不少北地酒烈。”姜愧端上灵茶,服侍上官陆吃下,缓声说道。

积雪深厚,骑马更是不便,三人只能披上斗篷,深一脚浅一脚快步疾行,足足四个多时辰才赶到魁凌峰,有方宗在,魁凌峰王郡把守士卒并未为难他们,顺利登上魁凌峰,见到王郡都督营同知王浑。

“师侄,这大雪天的,你亲自过来,可是因为行意种子的事情?上次方小子到魁凌峰,不是已经问过了吗?难道是血狼营地内出现什么意外不成。”在王浑的卧室里,火炉子烧的暖烘烘的,本因为天寒,挂了雪花结成冰棍的发丝不断滴落着水滴。王浑对于上官陆突然到来,感到非常意外,关切的问道。

“师叔,师侄是来看看你,顺便让你指点一二。”上官陆看着王浑脸上关切的目光,心里顿时为之一暖,想到远在药郡农山的师父。

“好了,我已经让食坊准备了午食,宴请姜牙士,这君山大雪天奔波多日,找寻龙马,血狼有今日之局面,姜牙士居功甚伟,总得要款待一二,聊表心意啊。”程典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鹏子,走吧,校场操训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吗?这些时日累得够呛难得的空闲,我们几人也算犒劳一下自己。”上官陆看向魏鹏,见魏鹏点头知道已经安排好了便如此说道。

血狼铁蹄组建按照上官陆新的要求进行操训,上官陆在监房与刘监及几位教习商讨完毕军阵之后,便整个人全身心投入到操训之中,整日往返于密道营地与中心校场之间,完全和操训士卒泡在一起。

“姜叔,你昨日才返回营地,本应歇息几日,但血狼士卒与魁凌峰王郡百位士卒身体锤炼已经差不多了,应该考虑传授行意了,正好你随我一道去魁凌峰。”上官陆看着姜愧有些愧疚的说道。

“主子,我知道,这事我是合适的。”姜愧反倒咧开嘴笑着说道。

“嗯,今日陪我到魁凌峰走一趟,师叔那边的粮草估计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你待会到典房找一下程典。”

“行了吧,身为军卫卫正,一卫之首,没事你会过来,指点也不是指点你吧,你身边这位?都坐下吧,来了这么会了才想起见礼,北境冬季不比药郡,烤烤火再吃点酒暖暖身子,来人,送点酒上来。”王浑看着上官陆带着姜愧开始见礼,没好气的说道,至于方宗早就站在王浑的身后,目不斜视。

“呵呵,还是师叔慧眼,这是姜愧,姜叔,在我京城国子监求学期间便跟随了,这些年任劳任怨,现在是绝顶,求师叔指点一二。”上官陆嬉笑着说着,顺势带着姜愧围坐到火炉旁。

卯时过,辰时到,姜愧陪着上官陆用过早食之后,上官陆拉着姜愧将在君山找寻龙马之事详详细细做以了解,虽然上官陆知道到君山搜寻龙马必定甚为艰辛,但亲耳听姜愧描述之后,其艰难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姜牙士,辛苦了,前后三群龙马,合共四百余匹,组建铁蹄绰绰有余啊。”程典放声大笑。

“是啊,江头,现在血狼才真正算得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旦士卒操训完毕,铁蹄成军指日可待啊。”刘监也同样是喜笑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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