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满口荒唐言
门打开,张平进屋一抱搂住她说:“好想你!”“平,我也想你。”一阵热吻,“平,一会小王要来。”她羞怯地理着他的毛衣领又说:“合身吗?”“象肉皮儿一样,好贴身啊!”“没正经的。跑一天车累了吧,先去洗洗,七点钟老地方见。”
哈哈哈,感情真一口吞,一人敬三大杯,说喝下去就有远大前程。奶奶.的,一个地道的老实人也不放过,兜着圈子想麻醉我、毒死我,为自家肥田沃地。唉呀,大家别争了,理驳千层,层层有理。象我这样倾尽所有,买几坛酒一饮而尽,啥都明白了。这世界上,谁不是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
张军亮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随而断断续续咕哝着睡去。房间里恢复平静,大鸿心里沉甸甸的,叹道:“唉,真是人最糊涂时往往最清醒。”
张平穿着郭秀兰送的毛衣出车独山子,想着很快就要夜宿奎屯与她见面,心头不禁一阵阵春风荡漾,对着反光镜晃晃,回头哼哼唱唱。汽车仿佛受感染,飞驰在直直的柏油马路上越来越精神,突然一下扎进戈壁上的“u”形槽,张平摸摸碰疼的头,又哼起歌踩下油门儿。
“秀兰,秀兰……”
张平韩泉河相继离去,大鸿留下照顾张军亮。夜深后,大鸿扑在桌子上打瞌睡,被他一阵哈哈大笑惊醒,于是他酒话加梦话滔滔不绝:
大鸿,人家整你复员就复员呗,别蒙鼓里就行。我知道自己糊涂,可现在最清醒。这世上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唉呀,难受极了、快救救我,我再不麻醉自己。什么真理?什么理想?为啥真理理想的阳光,往往高照恶人?山珍海味是生活,粗茶淡饭也是生活。
“平……”
他象老鹰扑向猎物。
星期六晚上,张军亮过生日,周志彬穿上提干后刚换装的“四个兜儿”推门进屋,戏道:“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人勉强应付,张军亮立刻沉下脸。周志彬把提来的烟酒放桌上,自嘲笑道:“哈哈哈,我象个不速之客嘛。”张军亮说:“首长驾到,我等哪敢喘气儿?”众人沉默。大鸿说:“都是战友同学,客套就免啦。志彬你可迟到了,先罚三杯。”“好好好,认罚。”
瞧,玉帝端坐凌霄宝殿上高谈阔论美德,龙袍下却藏着…………哈哈哈,别粉饰啦,一幅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不就是为了糊弄人嘛。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玩得乐乐的,换着板眼儿瞎折腾人,老子是个凡间俗人,凉着身子饿着肚子哪来的雅兴?
“兽性发作,弄老.母猪呗!”
张平一拍胸口大叫:“我的天老爷,这真是爆炸新闻!”韩泉河沉默,大鸿说:“军亮,你尽说酒话,小心关你禁闭。”
第87章满口荒唐言
张平提前去约会地方,想:“一会秀兰来了,说啥?学外国小说电影里的台词儿,秀兰,我太爱你了,简直爱得发疯!没意思……自己最讨女人喜欢,却又总被女人抛弃。初中爱上好几个,不知为啥一个个都跟别人走了;高中似乎刘碧琼、华梅、李薇薇……对自己都曾有过那意思,一晃全都烟消云散;当兵前去糖厂打临工,与车间主任的姑娘要算爱得够真够痴吧,转眼儿却不知花落谁家;接着与赵水芬山盟海誓,没想到她竟然不辞而别,去西藏做了官儿太太;最失意时与郭秀兰相遇……唉,男人长得帅气,难道也是个错?”
落日歇脚在北天山西头为天空浓墨重彩,月亮搁在东头默然地徘徊探望;奎屯河边的垂柳摇曳婆娑,水面暮气飘然朦胧。张平望望四周沉不住气,一声叹息坐石头上点支烟。
郭秀兰其实早到了,故意躲进旁边树丛里不动声色。她暗暗想:“张平英俊萧洒,感情疯狂,善解女人心思。让招待所的姑娘,一个个见了他就走神儿,我对他也是一见钟情,可他最终属于自己吗?前次大鸿那句看似玩笑的话,那是提醒与忠告啊。”
……
张军亮与周志彬斗酒败北,满口酒话剌得他借故离去。张军亮躺铺上更是一通胡言乱语:“姓周的,你算啥东西?凭啥穿“四个兜儿”?大鸿提干为啥被撸下?别以为你穿上‘四个兜儿’就可以遮羞,你干的那事儿别以为谁都不知道?”
“军亮,快说他干的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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