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恋爱了吗?
“好。”梁唯在片刻间收起心底的失落,声音还是那般温柔如水,“现在放松些了,是吗?”
对待感情腼腆的他挠了挠头发,略显慌张道:“没有,没有啦。”
梁唯撇嘴点了下头,没有揭穿蒲野的小心思。
可藏不住倾慕的蒲野还是展露出笑容,语气青涩:“目前仅是有好感,我还没表白。”
话音落下,感到害羞的蒲野赶忙捂了下嘴唇,“梁教授,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怪难为情的。”
紧接着,蒲野感到身体变得轻盈,只身来到了间空旷的长廊,道路两侧尽是白墙,望不到尽头。
“这里是古玩展览,只有你一人,很安静、很安全。”
随着梁唯的画外音响起,空旷的长廊凭空出现各式各样的器皿,白墙上则成列出古往今来的世界名画。
“这是属于你的展览会,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甚至是找回遗忘的记忆。”
催眠幻像中,梁唯跟在蒲野身后,而蒲野将双手紧扣在身前,警惕的他始终直视着前方,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脚步。
“停下,转身。”
梁唯再一次发出主导指令,蒲野停在一幅溪边柳树的水墨画前。
他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画中的柳树枝条随风摇曳。
渐渐地,波光粼粼的水面印出模糊的黑点。
“集中精神。”
梁唯打了个响指,水面上的黑点逐渐放大,闪出嫌疑人的脸型轮廓。
蒲野惊慌地抖了下肩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水面的倒影消失了。
不甘心的蒲野抿起双唇,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后,再一次睁眼凝视画中的水面。
嫌疑人的脸型轮廓一闪一闪,突然从水中腾起。
还没等蒲野看清,嫌疑人的手臂从画中伸出,紧紧地掐住了蒲野的脖子。
蒲野痛苦地哼了声,窒息感翻涌而来,心脏急速紧锁,堵在胸腔。
他仰抬起下巴,双手交叠护在脖颈前,不受控制地向后方倒去。
梁唯赶忙从后扶住蒲野,并将手掌遮住他的双眼。
“别害怕。”梁唯的声音很轻,仿佛秋季傍晚飘落的枫叶,“慢慢地,调整呼吸。”
下一秒,蒲野张开的嘴顺利吸进空气,他缓缓地站直身体,憋红的脖颈逐渐恢复正常肤色。
“相信我。”梁唯走到蒲野面前,将双手搭上蒲野的肩膀,语气坚定,“这是我创造的世界,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保证。”
心有余悸的蒲野微垂下眼帘,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别抗拒我,对我敞开心扉吧。”梁唯真诚地提出要求,“我会消除你那些糟糕的记忆。”
蒲野抬眸看向梁唯深邃的双眸,木讷地点了下头。
第三次催眠以失败告终。
梁唯和蒲野一起走出05室,身后的走道大门曝着刺眼的光线。
“其实,我没有不相信梁教授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蒲野挤出浅淡的笑意,语气无奈,“不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勇气,能重临危机现场。”
莫名感到失落的梁唯将双手揣进白大褂兜,保持着沉默。
“找你看病的人,都像我这样吧?”蒲野努了努嘴,“不相信自己,从而患上心理疾病。”
“你说的没错。”梁唯停下脚步,卷翘的眼睫不如以往富有朝气,“虽然想和你见面,但不想和你在这见面。”
蒲野没有听出其中深意,他跟着停下脚步,认真道:“所以下次,我会让你相信我。”
“嗯。”梁唯的挫败感一扫而空,回以蒲野友好的笑容。
正当两人准备重新迈开脚步时,蔡舒推着轮椅从电梯内走出。
蒲野怔了怔,收回踏出的半步。
他看着蔡舒走向另一侧走廊,喃喃自语道:“总觉得在哪见过她......”
“最近你来研究院的次数多,可能打过照面吧。”梁唯随口附和着。
“可能吧。”蒲野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却怎么也检索不到有关于蔡舒的记忆画面。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法忽视隐隐作祟的第六感,忍不住询问道:“她在这工作吗?”
“对,是个护理员。”梁唯疑惑地歪了下脖颈,“怎么了吗?”
一缕缕阳光照进昏暗的室内,舒缓了蒲野有些绷起的视神经,脸上再没之前的忐忑与担忧。
“看你心情不错。”梁唯不再刻意脱下白大褂,她拿着记录本坐到蒲野面前,“恋爱了吗?”
在一片花白光圈中,高台栈道上有一位带着鸭舌帽的身影。
由于监控录像的被放大,画质变得模糊,并不能看清那人的五官与表情,只有基本的脸型轮廓。
鬼马不禁竖了个大拇指,双眼放桃心,“要是我也能抱一抱秋理事,做鬼也风流啊~”
“哈?恋爱?”蒲野先是一愣,脑海中浮现千瑟的笑颜。
蒲野不自觉地轻蹙起眉头,搭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攥成了拳头。
察觉到他的紧张,梁唯耐心地解释道:“别紧张,这就是嫌疑人。正如你之前所说,这是丹枫白露厅的监控录像。”
蒲野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他睁着大眼睛,紧绷起身体向屏幕凑近了些。
身体不适的秋怜墨匆忙返程,蒲野如期坐在05室的催眠椅上。
梁唯关掉会诊照明灯,拉开了百叶窗。
“想不到秋怜墨这丫头比我玩的还要欢。”柳慧馨夺过鬼马手中的成叠照片,神情兴奋,“继续跟着她,一定还有更劲爆的。”
“是。”蒲野乖巧地应了声,双手却拘谨地搭在膝盖上。
“那我们开始吧。”梁唯按了下遥控器,进入催眠的信号乐曲悄然响起。
在悠扬的旋律中,梁唯又一次按下遥控器,面前的液晶大屏弹出定格的画面——
催眠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梁唯放低了声音:“现在,请你集中精神看向嫌疑人。”
蓦地,紧盯屏幕的蒲野感到眼皮酸涩又沉重,在倒靠向椅背的同时,他闭上了眼睛。
与其说深知答案的她懒得反驳,倒不如说她是不愿意反驳。
“说什么呢你?!”柳慧馨顿时狰狞起本就普通的五官,手指向瑜伽厅大门,“忙你的去!”
云渡大学医学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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