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一切都太迟了
太陌生的视线与眼神,这让宋青葵浑身有些泛冷。
宋青葵一把拍开了水杯,顾西冽早有准备,所以水杯倒是没掉落,只是杯子里的水溅出了一大半,打湿了顾西冽的手腕和袖口。
宋青葵抬眼瞪向顾西冽,“兰斯年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葵小姐。”他叫了一声。
声音淡漠又疏离,眼眸幽深,用着一种评估与探究的视线看着宋青葵。
宋青葵胃里难受的翻涌,不仅仅是听到顾西冽所说的关于何南风的死状,而是想起了她当年付出的代价。
她看着顾西冽面无表情的脸庞,忽然有簇悲哀的火苗自心头升起。
她应当是这辈子都无法说出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了。
她已经能想象,就算她朝他大喊,朝他怒吼,朝他诉苦……
顾西冽可能就像现在一样,坐在她面前,冷漠的睇着她,然后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这有什么?何南风失去了一条命,而你只是失去了一个孩子而已。
宋青葵闭上了眼。
一切都太迟了。
有些秘密,注定是永远都说不出口了。
顾西冽只是微微拧了一下眉头,丝毫没有动弹,任她发泄着。
宋青葵咬了一下后,情绪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她松了嘴,偏头不去看顾西冽,只是问了一句,“我哥哥呢?”
“追本溯源,当年红会拦了墨西哥城的一条暗线,给兰斯年所在的库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兰斯年到东城来绑架了我,我身边的人为了护住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对,就是何遇的弟弟,何南风。如果你看到过他的尸体话,应该是知道他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
宋青葵掩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猛地一蜷缩,隐隐痉挛。
她揪着他的衣摆,想要放开他,想要闪躲。
顾西冽不答,只是转头将一旁准备好的温水递给她,“你才醒,喝点水吧。”
“何南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双腿被砍断了,手指被喂给野狗了,肚子被豁开了一条大口,五脏六腑都找不全,你猜那些五脏六腑去哪儿了?没错,照样进了野狗的肚子。可以说,他下葬的时候都不是全尸。”
宋青葵喉头吞咽着,最终实在是没有忍住,朝着一侧干呕出声。
顾西冽坐在离她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痛苦的干呕,岿然不动。
她红着眼,偏头一口咬到了顾西冽的手腕上。
狠狠的,毫不留情的,直接咬出了血腥味儿。
尖叫刺耳,宋青葵看着顾西冽的目光是如此的陌生。
他从一旁拉了一张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你现在冷静了吗?如果你冷静了的话,那么接下来你应该听我讲一讲了。”
他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声音不疾不徐。
“觉得恶心?”
他扯了扯唇角,“我也觉得挺恶心的,所以我在美国从来不吃肉类和肝脏。”
顾西冽将水杯放回了一旁的桌上,将湿掉的袖口卷了起来。
顾西冽却强硬的摁住她,将她的肩膀箍在怀里,“嘘……不怕不怕,不要怕。”
肚子里的小雏菊仿佛感知到了妈妈的情绪,不停的开始翻动,这让宋青葵激烈的情绪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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