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久且长

“跟不了的……若无……算了！那你就活到我归来之时吧……”棐先生，想起自己的道——断舍离！本来以为是一条通天大道，但人世间最难舍弃的便是所谓情感，自以为能驾驭感情的，都被感情左右了。

“棐先生，此行何时去？又何时归来？”旁便一男一女此时并未插话，安静的站在一旁，如同俩个乖巧的孩子，此时听见李长玖的询问也不由提起了耳朵倾听。

“就这几日，至于何时归来？呵，若是你活不到岁数知道又有何用？”棐先生随意答到，嘴角上扬轻呵一声晒然笑到。

廿二一与澜文听的失望，有时候修士的生活是极为缓慢的，这个世界又如此之大，纵然大修士终其一生也到不了尽头，很多时候，阔别之后就是永别，当然这不是说再见就阴阳俩隔了，而是……再难相见。若无约定或是寻人的法子，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一样，难难难！

“哈，我尽量活到你回来的一刻，然后让桃树道友，跟你离去……”李长玖打趣。

“此乃一方胚胎，乃是炼制法器之物，我观你身上并未有着利器，因此此物倒是相得益彰。”说到这，廿二一脸上露出肉痛的神色，但很快散去，相比这死物，明显是自家老婆重要的。

“这，我实在不知，与道友有何因果啊！”李长玖苦笑，并未接过。

“事情还要从……”如此这般，与之解释一番，李长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长玖听的玄奇，又觉得棐先生手段高深莫测，本来自己只是因缘际会，但与之别人可谓重大因果，所以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搂草打兔子，这还得了？

既然对方有了和自己了结因果的意思，便顺着他，不然恐怕有着让其欠人情的意味在里面，徒惹猜忌，不值当。

只是这颇为厚重如墨班漆黑的大方块让自己泛了难。

“怎么？我与你置换的几术都还没学会吗？”棐先生看见李长玖筹措，轻声淡问。

“啊？先生你给的几术，我还来不及打开看呢！”李长玖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到。

本来其与自己交换，除了给自己普及常识外，便是又给了自己一些简单易学的道术，能被轻易掌控的，属于那种一入门就精通的东西，甚是好学，只要不是愚笨到了极点的……当然入道了的基本没有几个愚笨的。

要说一个字没看，那是不可能的，封面还是看过的：御物术和小纳物术，此乃棐先生与交于自己的俩术，这俩术极为的简单，御物术，只要搬弄口决，念头涌动自然能御物。

至于小纳物术，就得穿个长袖大衣之类的，念动口诀之后，便能收取物件到袖子里面，但这中间的空间并不会改变，所以与其说是纳物术，其实是与举重若轻之力并无二样，法力托举之下做到纳物于袖子中的小术，硬要归类，其实和障眼法差不多。

这并不是棐先生抠门，而是谁叫自己太过菜了呢？纵然是给自己那些高端的，也没有法力精神来御使发动；恰恰是这些个小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修士打磨法力，须得一甲子的法力才能温养道种灵光，以便术法生根发芽，文以载道，成就种道境界。

一甲子！凡人六十年！几乎是其一生了！

有记载的长寿凡人最高不过七十三岁，一甲子的法力就是每日朝生之时打坐一个时辰，采纳天地之气，增长的法力算一个标准单位。

其余时间若是刻苦或有另外法子采纳天地之气，就是说纵然是苍白老者，想要存这一甲子的法力也基本大差不差的。

只是李长玖稍显不同，或许是因为入道时，术法感悟月而生，倒是显得亲和月光精华，如同精怪般吞吐月华而纳气。（精怪因为开始修习时灵魂稍显薄弱，吞吐不得早晨第一缕阳光。）

“罢了，你喜爱什么样子的武器？大致说个模样，我依着样子做成，如此这样自行拿着吧。”棐先生摇了摇头开口说到。

听见棐先生如此这般，李长玖心中一喜，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以前看过的杂谈：有大妖魔于风归海嬉水……一剑授首。

“剑！”李长玖脱口而出。事实上，十八班兵器，自己也就见过，刀枪剑，刀的威势自己已然看见赵丹阳挥舞过，枪的话心中并无感觉，而且这么大一块器胚，就做个枪头属实浪费，反之剑的话倒是心中欣喜，自然也是有着想像那绝世剑客一般，剑气纵横三万里了。

“七尺，简单古朴一点就行。”李长玖接着说到。

棐先生点了点头，了然。

一挥手，打出一道流光在那漆黑细腻的一方器胚上，顿时其微微振动，如同流沙般开始了流转，器胚发出轻鸣，膜光摇曳，悬浮空中，慢慢的，这一方器胚就被压缩，塑性成了一把漆黑长剑，长剑七尺，整体浑然天成，简直如天造就，鬼斧神工！

长剑依旧细腻，漆黑的剑刃闪烁着凛凛寒光，让人透体生寒。

只一见，李长玖就喜欢上了，登时伸手去拿，同时感慨棐先生的手段竟然如再造大陆般玄奇神妙，材料并未浪费一分也不减一毫。

廿二一与澜文也一脸惊叹，显然比之李长玖更为知道这到底代表着怎样的手段！

“啪！”一接入手，掌心便有着凉意，极其舒适细腻，也不糙手，想来是除了材料之外，与棐先生技法相辅相成了，然而此时漆黑细腻的黑剑刚一被自己握住，就失去了支撑不在悬浮，李长玖顺势被带了一个趔趄：极其沉重的手感传来，一个不察，长剑脱手而去，长剑厚重直入土层，只剩个剑柄留下。

“……”

这世上并无善恶之别，有的只有立场不同，妖物害人就有业力因果，人大肆杀繆动物也自有其果报。天道是公平的，两者对等，是以修道者和精怪之类相处还算和善，并没有太多一生，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修者。

就像陆山君所说，吾之食人，与人食肉并无二异，只要不是故意以吃人为乐，食肉为乐，因果报应，便不会加身。是以，为了生存，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业力不加身，心魔不扰其人。

还差一字！它是谁？“断舍离，恩怨休怀忍淡静”就是要放得下，拿得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么差的一字就是自己追寻的。

自己的道注定了要一次次与人分别，被迫的，主动的，随缘的。不可强求相聚！

以后随我住这，这句话很好理解，大致就是收徒，或者侍从。跟随对方，一同悟道。

“如此，倒是有幸见得一位同道入道，当是人生中一抹经历。”权衡之下，李长玖便应下此事。

因此棐先生才会说：跟不了的……

李长玖不知其中缘由，只以为，其不相信自己能活到他归来的时候。

“对了，这是二一和澜文，他你知道的！”说完这些棐先生才点了点两位从棐先生开腔后便静默的人，以作介绍。

桃树枝叶悉悉索索的摇晃着，似乎有些明白了些什么，以表示不舍之意。

李长玖此时把目光转向桃树，略微思索，便就同意了下来。虽然早以知道这桃树灵智颇高，但未曾想听这棐先生一言，这桃树假以时日就是自己的同道了，而对于现在的李长玖来说，见证一位精怪的诞生何其幸栽？

李长玖心中诧异，这话说的却是有些个问题的。比如为何是：你以后就在这住这，而不是你以后随我住这。

断——了断！

舍——舍弃！

离——离别！

“李道友，你与我们有场因果，趁着此时便了结了吧。”一拱手，长袖一扫地面，便出现一方黑色器物，其色如墨般浓郁，又隐隐有着黑光流转，光滑细腻，却不知是何物。

李长玖不解其意，自己很清楚，从未和对方有过交集怎会有因果未结？

李长玖眉头一挑，听其话语的意思，若自己境界不能攀升，也就无缘见到第二面了。如此李长玖才算了解了时间寿元之大限无奈，道引可健康的活到一百二十岁，种道境，三百，三光境最低一千载，若能寻到使肉身返老还童或灵魂不散逸的方法甚至能在肉体腐坏的情况下，苟到三千年左右，但如此的话基本也就是苟延残喘了，若无大机缘，修为不仅不得寸进，甚至在时间的碾磨下，还会逐渐掉境……

而以后你就住这，这句话中若不是有着歧义，那么便是……便是对方要动身离开了，这处僻静的场所就赠予自己了，可无功不受禄，李长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虽然自己开放了自己悟的那一点灵光，供其参悟，但对方也早已还清了，因此李长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这院子的桃树与我有些情分了，它灵智已生，若你想要久留业城，便帮我照料一二，观它的灵慧应该就近会入道了。”棐先生不理会李长玖的迟疑，继续缓缓说到，声音不大，但总能听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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