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守护

“凯文哥，我们会先把你推下去的~”双胞胎兄弟坏笑着回答。

“不是，去玩吧，优儿的雪滑得很棒哦！”

冰目送优儿以漂亮的姿势滑下雪坡，微笑。他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不记得父母叫什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遇难，他努力回忆的时候，只能记得雪山中一些战争的片段，还有一个雪山巨人巨大的流星锤，他现在没有归属之地，因为冰救了他，他把冰当做自己的妈妈。优儿不知道冰是神族，因为她从不在任何人面前使用神力，不过冰也不太清楚男孩是否知道他自己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

“优儿，我们来比赛谁先滑下这个雪坡~”加布利尔向他招手。“好的，我来了——”

“哈利，雷哲，你们可要小心别滚下去哟~”大男孩打趣道。

“……”优儿无言。

莉莉丝抱着肚子大笑:“还说可以呢~随随便便就想去做别的事啦——我骗你们的，笨蛋~”

“加布利尔~亚莉克——回家喽——”蓝斯·昆和贝蒂·昆夫妇驾着雪橇经过树林边缘，向兄妹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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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哦。”优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让冰用毛巾帮他擦干头发，他舒服地微闭着眼睛，冰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优儿，你真体贴……我也希望自己能快乐些，不过，那需要时间。”

优儿知道母亲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小镇，她对他说，她有一个丈夫，但她的丈夫做了一些让她不能忍受的事，她绝望地逃离了他，远远地离开故土，离开朋友，一个人隐居在这里，母亲说她曾有一个活泼的女儿叫惜霖，她爱她，但还没来得及更好地疼爱她，她就离开了人世，她只能眼睁睁地目睹她的死亡，却不能做任何事来挽救她的生命。这些事一直萦绕在母亲心头，她无法快乐。

优儿不喜欢母亲的丈夫，虽然她对他的情况几乎没有更多的描述，自己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但只凭他让母亲逃到这遥远的北国，终日郁郁寡欢的行为，他就对他有许多不满。

“母亲，不要想着不开心的事，我也会照顾母亲的，如果母亲遇到什么危险，我一定替你挡着，我一定会保护母亲的！”

“……谢谢……”

优儿抱着冰的胳膊，夜已经深了，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又朦胧地看见她脸上挥之不去的哀伤，在白天她把这个哀伤压在心底，但夜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她遮掩不住心中无尽的痛苦。

“……神……不要……”

“……母亲……”他抱紧了冰的胳膊，“母亲，谁都不能，在我面前，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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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找到西芙。”伽伦萨在又一次的尝试失败后无奈地摇着头说。

“……你敢保证你没有骗我们？”皓月对她非常不信任。

“我发誓！”她伤心地叫道，“我也不愿意看着索尔这个样子，我也心疼啊！！你们想想，如果能得知她的所在，索尔早就冲去了，还会绝望地自杀吗？！西芙知道我们在找她，她一定下了法术隐藏行踪，所有的搜索咒语都被她反弹了！”

“5——小梦，你怎么那么傻啊……”幻趴在皓月肩上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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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神！总有一天我们会杀死你！！”

“这是你的遗言吗……我听到了，我等着……”

辐射的金色闪电，峭壁坍塌，巨人哀号着断了气。

索尔抓着妙尔尼尔转而冲向另一个巨人，他愤怒地举起巨斧——毁灭之斧，妙尔尼尔剧烈地撞击在斧面上。

“不要嚣张！你以为你是无敌的吗？！”巨人一斧子打飞雷霆之锤，他的手被震得发麻，但他丝毫不敢松懈地对着神横挥一斧，半空中的雷神伸出手向下一挥，顿时无数闪电倾泻而下，毁灭之斧撞上闪电，金属的斧面传导了雷，巨人大叫一声，浑身僵硬。金色的雷电之墙渐渐消失，但更耀眼的金光隐藏其后——雷神的身前是无数闪电编织成的巨剑，他一声大喝，雷之剑高速刺穿巨人的胸口，把他牢牢地钉在石壁上，被击飞的妙尔尼尔也在此时重新飞回神手上，他立刻一锤子砸过去，巨人的血喷薄而出。

“……如果你们不来打阿斯加尔德的主意，也不会落得这样。”他缓缓降落到地面，疲惫地跪下了。索尔茫然地瞪着自己手心暗红的血渍。

他已经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有意义，好像有一个重要的思想被各种外力生生压住，那其中包括他自己的潜意识，他怕自己再度陷入那深不见底的痛苦中，近两百年的记忆被铐上枷锁，扔进心底的最深处，他默默地看着天空——头顶上是沉得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的阴云——天总是以最实际的形式提醒他自己的心情。

我已经死了……他想。我只是责任感，其它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不找个人来接替我的位子……我还能想些什么，除了战斗，除了守护神界，还能想些什么……？我是无家可归的漂泊者，我只有不停地战斗，才能感觉到我还存在，但我确实已经死了，我要这个存在感干什么……依格德拉西尔，是你要让我继续浪行在你的枝叶撑起的世界间吗？告诉我，意义……

索尔用灰色的眼看着前方起伏的青色山峦，他摇晃着站起来，握着雷霆之锤，继续前行，去下一个战场，进行下一次的战斗，他已经没有了其它活着的方法。

……冰……

“母亲，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下次我会小心的！——母亲，你在哭？”

“……没关系的，你玩得开心就好。爱丽丝他们都在下面等着你呢……我啊，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冰摇摇头，推推男孩的背，“去吧。”

“你们跟优儿真是两个极端，太搞笑了啦，俩雪人。”姐姐爱丽丝好笑地拍掉他们身上的雪，莉莉丝在旁边赶忙拉住她:“别啦爱丽丝~我们拿哈利和雷哲做雪人，是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说~”亚莉克希亚早就鬼精灵似的找来了树枝、红果子、水桶和扫帚，她一本正经地要把扫帚往哈利胳肢窝里塞。

“噗……呵呵呵……”其他的男孩子们都忍不住笑起来。

冰下意识地按住胸口。神，他出了什么事？

“不是优儿害你哭的吗？”

“优儿哥，教我们怎么才能滑得像你一样好！”雷哲一边跟莉莉丝互推水桶一边不服气地叫。

“我教当然可以，但你们老是没耐心学哎。”他一边笑一边回答。

“没有，我可以的！”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双胞胎真是奇怪的形式，总是会不约而同地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两人在一起，闹也闹不完。

冰痛苦地诅咒自己的灵魂，诅咒那座桥梁。因为它的存在，自己无法忽视他的种种心情，无法不听他每日每夜的祈求声，那些东西在扰乱她，让她想念他，让她担心他，让她想回去……见他……冰隐忍着，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呀嗬——”飞溅的白雪洒在发呆的她身上，男孩急忙从滑板上跳下来跑到她面前，他伸手掸去她皮袍子上的雪片。

已经在心里持续不知道多少天的痛苦的呼唤，突然渐渐减弱了。

“喂——你们到底下不下来嘛？”雪坡底下，亚莉克希亚、莉莉丝和爱丽丝一起冲上面喊道。

“雪崩啦~”哈利和雷哲调皮地拖长声音，“——下来喽！”

优儿第一个到达终点，凯文第二，加布利尔紧随其后，而双胞胎果然不负众望地在中途双双摔了个大跟头，狼狈地滚下雪坡。

“啊啊！那边有冰波利在玩哟！~”

“咦哪里？？去抓它~~”

优儿知道，知道自己是天神的后代，他甚至记得一些基础法术，不过他从没告诉过母亲。他想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善良的女人，让她知道这些肯定会打击到她，他自己其实也记不起别的关于神界的事，优儿宁愿在镇里当个普通的孩子，跟大伙儿一起玩耍，打猎，钓鱼，大家都很同情他，关心他，母亲更是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优儿很感激母亲，他在心底发誓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她。

因为太了解他，所以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从打击中恢复，冰不知道在遥远的卢恩王国发生的那些事，不知道她最心疼的人已然如行尸走肉一般，她想，那边一定找到了什么方法让他振作，也许是两世的朋友们，也许是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巨人……

她恍神，想起她，自己就有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她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是对的，他早就和伽伦萨有过一段感情，自己不过是在他转生后的遗忘中得了一点便宜，她该把他还给为他辛苦地抚育后代，离群索居的她，他们之间已经容不得自己再插进去了，她必须把他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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