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守护

“路西斐尔·德拉库拉……”

“我不要。”他哭丧着脸，“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不肯松手。”

“你还真诚实啊，呵呵呵……”

冰拉住神的袖子，她有种说不出的异常感觉：“神，是血族……”

刺客已经拉住了缰绳，他认真地注视了远方的来者很久，突然神情变得充满憎恶。

“……”

“把她变回去！”

路西斐尔莞尔一笑：“如果我拒绝？”

“我一定会让你同意的。”

“是么？求我么？或者你认为你可以把我打到求饶？或者掌握了我什么弱点？”青年有趣地问，他依然对自己信心十足，“如果这些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看你现在真的很想杀死我，但是我如果死了，梦雨就永远变不回人类了。这样不利的形势下，你又有什么高招呢？”

“把你揍个半死然后拖回我的世界，用各种方法玩你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还能选择要不要玩死你。”神冷笑着摊摊手，冰在他身后恐怖地盯着他的背影，他绝不是在危言耸听。而且他都用“玩”这个字眼了，一旦得手，路西斐尔的下场肯定惨到无法想象……

吸血鬼皱眉头：“你的个性很糟糕啊。”

“说吧，你的答案。”

“我当然不会听你的。”路西斐尔在马背上淡然回答，“不过我也有一个提议。”他抢在神行动前补充说。

神瞪着他。

“我看见梦雨的能力绝无仅有，这对整个血族的进化也许都是个很好的契机，我很诚心地想留下她。”英俊的青年对冰露出微笑，她胆怯地躲在神背后避开他的视线，青年又轻松地笑着看神，“她非常依赖你，你值得依赖，你的特质也很惊人，我都能大概猜想到如果你转变后会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应该是了不起的洞察力，或许还有别的未分类的特技，因为你们来自异次元，总和一般人类不太一样。我也想要你，我会保证你们在这里的正常生活，做血族比人类崇高得多，你们会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

“这就是你可笑的提议？”

“我料到你不会答应，不过我的提议会考虑你的要求。”吸血鬼说，“我也不喜欢一面倒的游戏，做个让步，如果我在天亮前不能把你变成血族，我就放弃梦雨，让你们回去。当然在天亮前你如果有能力逼我提前投降也行。”

“还有什么附加条件么？”

“除了不许逃跑，双方都可以不择手段——如果你躲我一晚上就没意思了，就把游戏区域圈定在这周围五百米内吧。”

“行。”刺客一边同意一边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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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担忧地看着两个男人为了争夺她的打斗，她非常不安，她能清楚地看见神的所有动作。

这在平时绝对不可能，如果不是她突然变得敏锐了，就是神变弱了。

她不敢动，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加入进去，会帮助哪一边，她觉得每次都只能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着重要的人陷入危机的自己真不配拥有现在的生活，巫师抹了抹眼泪。

神的胳膊被路西斐尔抓住，他努力地挣脱，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刺客阴沉地盯着站定在湖边微笑的吸血鬼。他的眼前发白了3、4秒，体力的消耗已经超过了预期，刺客疲惫地喘着气。

他一直有种不自然的感觉，每次接近路西斐尔的时候都有，明明在远处判断好下一击可以让他反应不及的，真的在他身边开始攻击的时候他却能不怎么困难地挡住，而当他要制住自己的行动准备咬自己的时候，回避却比平时艰难得多，不协调感让他焦躁不安，他下意识地停止了攻击，一直和路西斐尔保持距离。

要冷静。他告诉自己。

“你比我想象的更棘手啊。”血族当家认真地说，他似乎没有对自己现在取得的优势地位感到满意。

神愤怒地持续躲闪，坚决不让他靠近，他觉得他说这句话简直是在嘲笑自己，刺客想起希尔顿曾经说的和吸血鬼作战最好保持距离，当时自己还毫不在意，因为这儿无论是人还是吸血鬼的身体素质都不怎么样，基本不可能对他的攻击速度有反应，即使当时就知道了时间拖下去自己一样会变得虚弱，但也不是会随便就输的程度——可现在竟然真的那么落魄。

那种不协调感还是萦绕在心头，神挥出的短剑被路西斐尔轻易截下，但远距离时血族显然追不上刺客，神搞不清楚这种速度的差异是在哪个时刻出了问题，他换了个方向。

当路西斐尔处在他和冰中间，他重新向他发起攻击的时候，看见冰这个旁观者脸上表情的变化，刺客终于明白了。

他停留在那个临界距离上，盯着吸血鬼。

“如果我进入这个范围，你就能让我变慢？”

路西斐尔点头微笑：“真了不起，只用这点时候就能察觉么？这是我的能力之一：弱化，这是德拉库拉家族的特有能力，因为这个特质上我继承得最强，所以我才是当家。只要靠近我，一切出众的特点都会趋于平庸，不光是身体素质，连其余血族的特殊能力也会被弱化消失，你靠近我的时候，你就是个普通人。”

神无言，路西斐尔的态度很自信，他的能力应该从没失效过，不过毕竟他是异世界的人，某些程度上可以抵抗，只是要消耗更多的体力，神攻击的时候下意识有所保留，因为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棘手状况，但躲闪和脱身的时候他确实竭尽全力了，因为如果躲不掉，就会被咬到。

那么如果竭尽全力去攻击的话，也能比现在快一点儿，不过体力耗尽的时间也会变快，神想。

“你考虑完对策了吗？”路西斐尔大度地站在原地等着他。

神看了一眼冰，回过头瞪着路西斐尔，他突然奸笑。

“我改变主意了，我从来就不是个会堂堂正正遵守规则的人。”他跑向妻子，“先撤退了，再见！”

“那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我现在还是没事的。”

神幽怨地比划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等你什么时候敢让我抱你了再来说自己没事吧。”

“是我。”神代替不知所措的冰冷冷地回答。

路西斐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根据家人给我的消息，你是给特拉伦出了很奇异提案的梦雨的丈夫？你果然像波林说的那样很特别。我没想到你们能找来这个世界，我也是碰巧发现你们的世界的。”

他们现在正行进在一个广大的湖泊边，月亮刚升起不久，月光和星光洒在湖面上泛出一片一片的银色波纹，冰坐在神身边安静地望着湖面，这么大的湖在卢恩王国可见不到。风是迎面吹的，正好可以吹走侧后面神血的味道，如果没这么好条件的话冰也不敢跟他坐那么近。

冰屏住呼吸：“好啊，你抱吧~”

“碰巧发现，还过去逛逛，逛完就没事人一样回来了。”神口气不善地讥讽道，“你想怎么样？让吸血鬼也去统治我们的世界？”

“当然，我这么想过。”路西斐尔毫无悔意地承认道，他的红眼睛在夜色下闪闪发光，“我发现你们也能被转变，所以我做了几次实验，我可以等一段时间再去看看结果。”

神刻毒地笑：“你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我本来不想杀你，那会让我的行为看起来跟你一样没大局观一样蠢材。”

冰回过头，她下意识稍微挪开了点：“又不好好吃饭，又不好好休息，你这样能好得起来嘛！”

神委屈地拉着缰绳：“我心里急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折去蒂拉的家绕了点远路，在神的抓紧时间下离目的地也只剩下大约半天的路程了，经过差不多两天的休息，他现在状态好了不少。某刺客是个对情报线索特别敏感的人，世界地图在库克村酒馆看过一遍后竟然直到现在都能记得，没了希尔顿他都敢走小路抄近道并且不怕走错，而且他一贯的气质就是会让那些野兽都敬而远之，冰亲耳听见树林里野猫的叫声，但它们整晚都没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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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神把冰拽在身后，愤恨地盯着马背上的银发青年，冰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血族，她对他的脸毫无印象。

“嗯，这我可没想到。”路西斐尔轻松地说，他打量着马车上的两人，特别是仔细地看了会儿冰，“是你在找我吗，梦雨小姐？”

“你的口气很大么，我以为你会知道在这里侮辱我有多严重。”

“你的无知更可笑，你也不知道在我们那儿动我老婆是什么后果！！”神怒吼道。

前方的道路对面有人骑着白马向这儿小跑而来，这条沿湖的路是条主干道，不过这么晚了还能碰见旅行者是比较少见，卢恩王国的人不骑马，所以在这里看见这种交通方式还是很新奇的。

“神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吃饭？”她醒来的时候看过马车里的干粮包。

“呃？……我没胃口。”他懒洋洋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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