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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拂叶

第一章

“…”

“你老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怎么照顾好自己”云予说完便跳下树来,半嗔怪的拂去落在拂叶发上的落叶。

“阿予,何时学来这样大人的语气”拂叶语气放缓,看准时机手在云予腰上轻轻挠了两下,后者如小猫受惊退后两步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九年年来的相处早已让彼此熟悉不已,自然也被娇俏玲珑的云予给带坏了一些。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别怕”

“我不知道为什么爹爹从不让我出来,或许因为我的身世成迷,这样总是最保险的方式”拂叶颇为无奈的捏捏了自己已经酸疼无比的手臂。

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的人影,摇着扇,嘴角忍不住上扬,鬼知道他在这里乘凉,为什么看着对面挪不开眼。想着想着,心里起了一个恶作剧。

站在离她们有点距离的地方唤了一声“掌柜,你不要过去啊”

云予来不及回头,纵身一跃,可受惊的还有拂叶,早就闪开一边。

他可没什么英雄救美的情结,就是,难得这么开心。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没有同理心的人,收了折扇,走了过去。顿了顿便开口说道:“姑娘,你大可下次从大门走出来。”

云予听这话,怎么都觉得十分欠,懒得抬起头来找不痛快,盯着自己慢慢红肿的脚踝。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话,我要是能正大光明的从大门出来,还需要你说”

“你若想出来玩,我可以去和你爹爹说。”

“你不懂,我倒是可以什么时候都出来,可她不行,我爹爹不许她出来,那么几年了,就一直让她在药铺里,我替她闷得慌,我想带她寻点刺激。”说罢云予抬起头,努嘴示意拂叶所在的方向,才正眼对上头上站着不腰疼的公子,只一下,云予便光速垂下眼眸,略带烦躁的理了理散落的头发。

不一会儿,她盘坐的地方投下一片阴影,公子俯身伸出白净的手指撩起云予的发上簪的珠花,低声道:“你这簪子,我倒是认得,颇为配你。”

这时候的云予不得不再一次不情愿的抬起头来皱眉“认得?这可是我爹爹为我及笄时特地找南蛮最有名的银匠打造的,你同我说这么多话,我怀疑你图谋不轨。”

“你这小姑娘,明明就还没有及笄,就把这簪子给戴上,这簪子还是我请人打造的一对呢。若你非要这么说,你可知我今天就是来拜访你爹爹,打算两年之后上门提亲的,不如…”公子脸上荡开玩味的笑容,铁了心要逗一逗这个小姑娘。

云予越听越不对,赶紧打断他的话,猛然站起来,头顶却撞在公子胸膛上,方才脚踝受伤,没办法完全承受一瞬间的冲撞力,这边刚要伸出手去搂住。

那边在一米外的拂叶猫着腰左顾右看一会儿,确定掌柜的没在,就快速的跑去云予身边。看到这一幕,几个箭步擦身过这位公子一把搂住云予的细腰,给勒得够呛。

公子略带双手悬空,惊愕瞧着面前这个看似柔弱不经风的姑娘,只见她腼腆的朝他一笑,脸上两粒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虽发上只简单用白绸缎绾起来,着衣似天欲落雨的淡青色,轻轻浅浅,当真配得白玉无瑕四字。

“这位姑娘,身手不凡,把在下的英雄救美给耽误了。”公子双手收回身前向拂叶作揖。

说完觉得差些什么,又补充道“这位可是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姑娘,这下风头被你抢了,她不肯嫁我,该如何?”

拂叶蹙眉答“还请公子自重,莫要乱攀亲,阿予年龄尚小。纵然你生得不平常,也不是理由。”说话间挪了挪位置,让云予上背,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便往郊外走去。

云予有些气恼,软趴趴的在拂叶背上自顾自的嘟嚷,我的夫君才不要这么风流的呢,面部表情却控制不住的小雀跃。

“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我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说他全京城最好看的少年郎不为过”她还没同他告别呢,若是他说的是真的…

“阿予,你清醒些,你招惹不得,不要理他。”

“我同爹爹回来的第二年,他全身是血的趴在药铺门口,昏迷不醒,当时爹爹不在,还是我死拖硬拽的把他拉回药铺里,仇家肯定多到数不清,后来爹爹回来,当时爹爹看他的神情很奇怪,我不知道爹爹同他或者家族有什么关系。但他让我不要和药铺里任何人说,只让我单独给他煮药,端饭,但其实那一月他都没醒,我以为他死定了。”

“我猜他是没见过我的”

云予听言完全震惊,抓住拂叶肩膀左右摇晃“爹爹骗我,他说你病重,不让我们探望你,那一个月害我活活瘦了好多,我吃不下睡不着,心里成天念着你,连姐姐买的京城最好吃的芙蓉糕我都没有兴趣”

说完又耸眉拉眼有气无力的问“那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只不过为什么爹爹要让我嫁给他,我不愿,再俊美我也不接受,哼。”

背上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察觉是往忘言山相反的反向去。

拂叶绕到庭院背后,一路上地面湿滑,掌柜又放任庭院植物自由生长,不多参与。总是允许客人来院子里采一两味药,或者单纯的赏花。

这场景分明是混在在破败之中的盎然生机。拂叶本来就身子轻,步子一滑,直直的往前扑去。瞥见一只空蝉停落在一片过早枯死的叶片上,顾不得身上泥,赶忙起身捡起。

也难怪,万一自己跳下去把她砸到了那就真的交代不清楚了!虽然是真的不敢跳…

别问为什么刚才很英勇的从树上跳下来,那毕竟才半人高的小矮树。

每次掌柜都笑盈盈的说,拂叶更像是从小在药铺子里经年浸染药香的孩子,总是护她更多一些。

那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的云予坐在树上笑得合不拢嘴,把玩着一支开满繁花的茉莉花枝,往发上簪花,两手腕的银制镯子碰得玲珑叮咚响。

“阿叶!你骗我”云予眼睛里看起来快要蒙上一层雾气,手还是不肯松手。

拂叶三下五除二就敏捷地翻过至少二人高的高墙,很难相信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阿予,哈哈哈哈”很难看到这玉人笑得如此开怀。

拂叶从前站在比她高一个头的药柜前仰头试图同掌柜搭话,如今已比药柜高出大半截。

彼时,大雨刚过,云层裂开的缝隙里透过淡淡的天青色,拂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缓慢的移着步子,微闭着双眼倚靠在门边。好一会儿,掌柜磨完药,余光察觉拂叶虚弱,天色再欲降雨。便唤来负责药铺打杂的花间拿来一件青衫给拂叶,谁知出来时不见人影。

拂叶是长安一个易家小药铺子的掌柜在时节大雪云山千万重中捡着的,大约七岁的模样,只穿了一身绣着垂笑君子兰的襦裙和明显过于宽阔的外披薄衫,莲藕白臂和脸上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几处已经是深黑色的血,沾染着绿色的汁液和明显捣碎的草药,掌柜当即判断这些伤口都是简单处理过的。随后搭上她的脉搏,几乎不可闻,若不是她蓦然出于求生本能一把抓住掌柜的衣袖,掌柜多半会以为这孩子已经遭遇了不幸。最后在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掌柜把小孩与本就特地上山采的款冬花一齐放在背篓里,当时掌柜就觉得这孩子心性非同一般,那么严重的伤口愣是不哭也不闹,平常人家的孩子总是有一丁点磕磕跘跘便会像很疼似的龇牙咧嘴跑到父母膝前眼泪与鼻涕齐飞的控诉桌椅板凳如何过分,后来掌柜才明白,那是因为人有人爱着时,自然会把情绪以一万分的程度表现出来。当然,至于这孩子姓什么名什么,谁也不知道,她自己更是记不清了,又或者是不愿意说?药铺子里的掌柜,打杂的,以及两个水灵的小娃娃自然接受了这个性子和款冬花十分类似的人儿,常言气味虽温,润而不燥,青黛时常拿着路边野草逗着拂叶玩儿,她也从来不生气,每次都以青黛觉着无趣而告终,转而欺负比她小几岁的妹妹云予,非要欺负到云予大哭大叫要冲过去揍她才肯罢手。

“你下不下来?”

“…”

此时半蹲在高墙上的女孩子手里紧紧抓住院内大树上缠绕的粗藤,僵持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任墙外的怎么呼唤,伸开怀抱。

“爹爹为了让我增强体质,每天都会单独教我武术,这些只是基本功,我没骗你,平时也没机会给你展示。所以你信我,跳下来,我一定接住你。”

那边的云予一个白眼差点翻出天际,就她那小身板,柔风细柳。

云予附在耳边悄悄的给拂叶出坏主意,两人合计去十里开外的忘言山捕猎一只宠物回来圈养。平时掌柜根本不许云予带着拂叶乱逛,更不用说是地势险峻稍不注意脚滑就一命呜呼的忘言山了。拂叶心里多多少少怀着期许,这几年一直被掌柜护在手心里,最远的地方就去过药铺后院,连一只狗都没有见过。

调养了许久,一直不见多大好转。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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