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兄欺我娇又软

“县城里除了几位大人，下头还有六房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每房都有管事的经承和管年，下头还有书吏，我听说，顾川的爹以前就是兵房胥吏，不是普通的兵士，他在护城军里也是小头头，要不是死得早，说不定都当上管事的了。”

“这位是顾兄弟，现在在六合武馆学武艺，明年就要进护城军了！”

王捕快马上就跟顾川称兄道弟。

景季茵却觉得，这两个捕快对顾川殷勤的样子，不像是师兄弟啊。

官家的事儿，老百姓并不熟悉，要说起来，县城的人懂得要多一些，还是景叔辰小声告诉她:

不对啊，看看别人，刚才顾川是跟俩捕快走在一起的，这会儿落后这么多，明明就是他放慢了脚步！

景季茵瞪他一眼，走到三哥身边去了。

顾川笑着转回去继续走。

两个捕快在前面带着景家挨家挨户地看，几乎把每家每人看了个遍。

“怎么又来了。”

“少说废话，之前有几件事儿没问清楚，我们哥俩再来问问看，你们如实回答就行！”

这家妇人敢怒不敢言，只是暗暗瞪了景季茵等人几眼。

“出事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

“之前就说过的啊，在家里，带娃娃。”

“可有人证？”

“我的儿女都跟我一块儿呢，问他们就行，对了，我还跟邻居家的婶子唠嗑来着，她也知道我在家里。”

接着又走访其他人家，捕快审完觉得没什么异常，景季茵却指出有几个不对劲的。

比如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农妇，在家带孩子那个，还有几个身上有黑雾的，景季茵一并说了出来。

两个捕快有些不悦，“这几个听着都没什么不对的，没有嫌疑啊。”

景季茵不可能说看人身上有黑灰色，就咬定说感觉他们说话的时候神情不太对。

“既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不如干脆顺着查下去试试看，说不定还有发现呢？”顾川搭着二人的肩膀，“想一想，放火偷钱那是多恶劣的事儿啊，要是两位哥哥给这案子破了，那不是大功一件？”

林、王二人互看一眼，倒是有道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都来了，不如就再查一查。

看他们应允了，景季茵松了口气。

知道今儿让两个捕快辛苦了，沈孟娘赔笑着想请二人去家里吃顿便饭。

“不了不了，这个时辰，再留饭回县衙天该黑了，我们还得回去呢。”

沈孟娘就给男人使了个眼色，景江又掏了两把铜钱给塞过去，这才把二人送走。

“希望茵茵指出的那几个里头能有贼人吧，要不真顶不住。”景江也累得够呛。

沈孟娘叹息着，看向顾川，“川子，今儿多亏你了，要不然，那俩捕快肯定没这么上心，都是来逛一逛走个过场就走了。”

“这有啥？其实这些捕快就是这样，像刚刚那两个，要说是什么坏心眼的人也不算，就是混一混日子的，这也怪不到他们，因着没俸禄可拿，吃的不是官家饭，都是平时跟平头百姓收的，说是官府衙役，跟下九流也差不多，侦查破案、缉拿盗匪，全看他自己良心和本事。”

顾川平时吊儿郎当，倒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听起来还挺有一番见解，让景叔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沈孟娘还说要请顾川吃饭，顾川却拒绝了，说得回武馆去了。

“说起来，川子你啥时候去的武馆？”

“就前段日子，我闲来无事就去看看，那六合武馆离这头远，我十天也就能回来一次，今儿是请了假，不能耽误时间，要不一定要趁着机会吃一吃茵茵做的饭。”

他说着冲景季茵笑，放在景江眼里就想叼走兔子的大尾巴狼。

“那你还不走？”

沈孟娘踹他一下，又对着顾川笑:“没事儿，你下次回来，婶子给你留一罐肉松，让你带去武馆好下饭吃，”

景家这头，沈孟娘跟男人对视一眼，“川子，你跟这位差爷认识啊。”

“是啊，这位是林大哥，我在武馆见过，算是师兄弟。”

“老三，茵茵，你们走那么慢干啥？快一些！”

景江在前头叫唤，景叔辰连忙跟景季茵嘘了声，抬头应说:“来了！”

沈孟娘叹息说:“因着我们景家的事儿，劳烦大家伙跟着折腾了，这不是没法子吗？要不把歹人找出来，我们一家子日子过得也不踏实。”

林捕快哈哈笑，倒是没反驳这话，与他介绍另一位捕快。

兄妹俩小跑着跟上去，景季茵步子小，及时刹车，没想到还是撞上了前面的人。

“唔！”

景季茵皱皱小鼻子，抬起眼睛。

顾川笑笑:“林大哥，我跟师父打了招呼，请了半天假，回家看看。”

林捕快点点头:“对了，顾兄弟家在招财村吧，这倒是巧了，咱们兄弟一路走！”

“你们啊，咋都这么拧巴。”捕快无奈得很，“知道你们出了这事儿心里不舒坦，可这样折腾大家，弄得村子里怨声载道的，你们也要落得埋怨的。”

“顾大哥的父亲那么厉害？怪不得这些衙役大哥这么敬重顾大哥。”

“那不是敬重，县衙里，有三班衙役，跟狱卒、看门的、兵士、仵作、刽子手那些，都是咱叫衙役的，也就咱平头老百姓看着觉得威风，可他们没有朝廷俸禄，靠收取陋规费生活，算是县衙里地位最低的小人物了。”

难怪衙役平时在县城里走动都凶神恶煞的，讨要保护费和吃白食的那么多，感情这就是人家的灰色收入。

顾川挑眉看她，因着前面有人，他没说什么，偏偏眼神就跟会说话似的，就跟在说她故意占他便宜一样，臭不要脸的。

景季茵羞恼极了，偏偏还真是她撞的人。

沈孟娘暗暗高兴，没想到顾川跟衙门的人这么熟，看来后头再找县衙的人，能容易很多。

捕快还想说什么，侧头见着一人，马上抬手打招呼:“顾兄弟，你怎么这时候过来这边了？怎么？武馆那头不训练了？”

他方才跟景家人说话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对着顾川倒是热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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