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斯塔卡成年式(2)
汹涌的情绪呼啸而来,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要被那些记忆和情绪撕碎,死在这成人式中。
北溟皇族的记忆碎片复苏,他循着本能往屏障的方向而来,用伤痕累累的身体不断撞击着屏障,他要出去!他们北溟皇族,他们人族,不是生活在无尽海中的!无尽海中没有人族!他是人!
那是近乎偏执的信念。
他最先化人的是手。
利爪仿佛被撕裂、碾碎,重新组成一只比兽类脆弱太多的手。他用那只手狠狠地扒着无尽海边的大礁石,不让自己掉回海里,可心底深处的黑暗记忆旋转着,七万多年前的小公主厌弃地看着他,告诉他,你不是人,你只是一头肮脏的魔兽!
那边……
就是浮屠大陆吧……
听族里的大司祭说,无尽海边的星辰潮汐屏障后,就是浮屠大陆的黑暗森林,里面生活着许多陆地魔兽。
可那些魔兽真弱啊,根本就不及海兽的一只爪子强大……
烬胡思乱想着,努力不让疼痛和支离破碎的情绪吞噬掉他的理智,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清澈的小女孩的声音——
熬过去了,就成为完整形态的成年斯塔卡,而那些熬不过去的,就会爆体而亡。
那时候,无尽的痛苦让烬疯狂。
他刚刚变成人的手又有兽化的趋势,浑身上下,渗出无数的血来。
吵……
他不容许自己也疯,可一旦记忆降临就失控,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愤怒、悲伤、绝望……足以击溃任何一头最强壮的同族。他神志混乱,一会觉得自己是人族,一会又觉得自己是魔兽。冥冥中,他好像变成了无尽海的始祖斯塔卡和北冥小公主的孩子,恋慕着自己的母亲,却被母亲当成怪物……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只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不断默念着,我是人……我要变成人!我要变成人!
好吵……
就在这时,也许是濒死之境神志反而有瞬间的清醒,他听见了大礁石的那一端传来一群魔兽们的咆哮。
吵死了!
斯塔卡的成年式比任何一个种族都煎熬,尤其是浮屠大陆无尽海中的斯塔卡。他们融合了人族血统,通常,成年式就是人族血统觉醒之时,也就是可以从兽体化成人形之时。第一次化形会很艰难,撕裂原有的骨骼血肉,内脏移位,排列成新的模样。
这种痛苦,就像活生生千刀万剐,凌迟再新生。
在他之前,所有承受过这段记忆降临的斯塔卡,都疯了。
失败吧……
你就承认自己失败吧……
没有一个觉醒了北溟小公主那段记忆的斯塔卡能活下去,他们都疯了,都疯了!
大礁石边有一把脏污的短剑,不知道是谁掉落的,他顺手抓起那把短剑就掷了出去!
仿佛掷中了什么东西,那些魔兽的气息仓惶散去了。
在那一刻,他不敢想自己是魔兽,只要这个念头稍稍一起,正挣扎着变成人的兽躯就会又变回兽形态。
灵魂烧灼着。
躯体也在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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