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当年2
之前的事都了解了，虽然还有很多的疑问，可是陆寰也知道，佟明月能说的都说了。
“他们……”佟明月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陷入了莫名的烦恼之中，良久之后，她悻悻然的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从来都不会超过三个人一起出现，而他们只跟七家家族的族长联系，别说是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联系了，就算他们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姬家人。我让陆虎暗中调查了很多年，便是到了现在也只有一点点线索，”可是这些线索也不过只是外面的一些零碎的线头而已，根本就触及不到中中间核心位置。
说到这里，她皱紧了眉头，“这些姬家人从来都是这样，诡异得很，只知道藏在背后的鼠辈！”
她骂他们不是连带着把他也一起骂了么，她僵了僵，嘴角微抽，有些尴尬的看着陆寰。“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陆寰摇摇头不放在心上，只是他却觉得这件事还真是有些奇怪，姬家人从来都不出面的？
佟明月点点头，“陆虎说他的头受伤严重，摔倒的时候磕到了后脑，现在整个人神智都不清醒，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醒来。你要去看他吗？”
“或许吧。”
“还是去看看吧，如果能帮帮他，你就多帮他一下吧，当年如果不是他，你父亲也没有办法活下去，就当做是把这份情还给他。”
“我父亲欠他的，不是早就拿陆氏还了么？”
他的父亲以一人之力支撑着整个陆氏集团，如果当年没有他父亲的努力，这些陆家子弟还能享受到现在的生活。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的昏迷是因为别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你一定要插手，我感觉这一次，他受伤不是那么简单，总之我有些心绪不宁，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我姐姐出事的时候。”
陆寰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佟明月，“好，我答应你。”
佟明月看着他，有些欣慰，“其实有你在身边真好。陆寰，你长大了，肩膀上的责任也重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蛰伏着，暗处储蓄力量就是为了能报仇，不管是姬家还是其他家族，他们都不应该凌驾于他人之上的。”
“我知道。”
佟明月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走了。”陆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脚下却异常的坚定。
佟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和当年与佟明珠告别之后毅然决然离开的那个人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她心里忽然紧紧揪起，她一把捏住自己的心口，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紫藤花架，“姐姐，姐夫，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你们以前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便是一辈子做一个寻常的人也好。可是你们怎么能忘记那些仇恨？我的自由，我的家族，我的父母，还有姐姐，你啊，你都那样了，在死之前还是惦记着姬家人，他就那么好？
如果他真的那么好，为什么他不自杀陪着你？
你死了，他不也好好的活着吗？
凭什么？
还有，陆寰，你们所有人都为了他，姬家人想要依靠他，重新出世，而陆家人想要利用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也都能活下去。
为什么他就能好好的活着？
他是真的命大！所以，我就是要告诉他，还要让他们替你们报仇，我要成全他的孝心！哈哈哈……”
深秋的天气，就是风大雨大的，上午下了一上午的雨，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雨停了，那时候还出了一会的太阳，眼看着好像要转晴了，可是现在整个天黑压压的沉了下来，气压很低，连带着人也无比的压抑。
佟明月就这么站在紫藤花架下面，目送着陆寰的离开。
豆大的雨滴落下，她动也不动的就这么站在雨里，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陆寰离开之后，陆虎送他们到了门口，然后折返回去，结果就看到大雨中一动不动坐在那边椅子上的佟明月。
她身上全都湿透了，她却毫不介意，手端着一杯茶，看着茶盏里的茉莉花在水中漂浮着，在雨滴的冲击下沉沉浮浮的。
“小姐，你怎么不回屋？”
陆虎连忙过来，把自己手中的伞递过去，遮在她的头顶上，全然不顾他的后背也全都湿透了。
佟明月抬头淡淡扫了陆虎一眼，“他们离开了？”
“是的，我亲自送他们上车的。”感觉到佟明月不太对劲，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姐，你把那些事都告诉他了？”
“是他问的，我就说了呀。”她凄然一笑间，眼睫一催，一滴晶莹落下，分不清是雨滴还是眼泪。
“我说了，我就是想要他去报仇，他有能力，为什么不去？他的父亲明明可以……”她有些哽咽，咬着下唇，眼神闪烁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他的父亲明明可以扭转这一切，明明可以为了姐姐报仇的，结果他为了他这个儿子，竟然选择牺牲，选择与他的妻子一起自杀，懦夫！”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手重重的捶在桌面上。
藤编的桌子晃动了一下，她犹不解恨，一手把桌上的茶盏水杯全都拂到地上，茶杯碎裂落在雨中，佟明月的脸上就只剩下了愤怒和不甘心。
“我养了他那么多大，他竟然为了一个孩子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选择背叛我！”她一把抓住陆虎的手，雨伞被甩在了花丛中，她悲愤，怒吼的冲着陆虎歇斯底里的吼道:“是他先背叛我的！他以为这样能保住自己的儿子？他做梦！烨儿，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如愿，我培养陆寰，比当年对你的时候更严格！
我把他送到雇佣兵团去，我让他历经生死，我让他受尽磨砺，我还让人暗杀他，那一次，雇佣兵失手，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可是他命大啊，还是能活下来。
我对你有情，可是你却背叛我，所以我对陆寰从来都是无情了，我从来就没拿他当成过自己的亲人！
我用尽各种办法让他变得无情，变得强壮，我就是要他反了神农氏一族！
废物，都是废物，阿烨你是懦夫，你的儿子也是废物！你们一个个的都背叛我！”
明明她是在意陆寰的，却非要说着违背自己真心的话。
她竭尽全力大声的嘶吼着，只是这样的吼声却被雨声全部掩盖了，陆虎看着雨中绝望悲伤的女人，这是他真爱了很多年的女人啊。
看到她这样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样子，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曾经的她是那么鲜活灵动、明媚阳光、恣意潇洒的一个女孩子啊，可是因为这些事，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活成了她不喜欢的样子。
直到今天，压着她心上的那根线终于断了。
他紧紧搂住她，用力的搂着，“没事了，没事了！你想要做的一切都会成功的，现在的陆寰很厉害，他有手段，有魄力。他一定会完成当年烨少爷没能完成的事的。你别难过了！我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不会背叛你！”
“你？”佟明月眸色闪过不信。
他跪在她的面前，卑微且虔诚，“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难道你不该替你祖母报仇？还有你的父母？”
陆寰看着佟明月，她的眼中都能喷出火来。
有时候陆寰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她训练的工具人一样。
她感觉到他的愤怒的时候，她反而说道:“我连陆家其他人都没有再联系了，只有你成长了，我们才有活路。”
明明一早就知道了结果，可是现在听着这详细的过程，却还是让他不由捏紧了拳头。
“姬家在什么地方？”
他们是从陆家叛离出来的啊！
想到陆家，陆泽想到了陆擎天。
“你去看看他吗？”他没有明说是谁，可是佟明月却知道他说的是陆擎天。
“我姐姐血崩了……她拼命生下了你父亲，不过最后也耗尽了她自己的生命。”佟明月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是在看着陆寰的瞬间，她的眼中闪过愤怒的火光，“他们所有人都是联合杀死我姐姐的凶手。我要你报仇！”
“报仇？”
“她吃的是什么？”陆寰听着这个很久远却又仿佛近在身边的故事，手紧紧握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无比的沉重。
当他知道了这些事之后，两个人之间时候就再没有可以说的话题了。
看着这个头发已经银白的女人，陆寰说不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情绪，其实他应该感谢她吧，是她带着自己离开了z市来到m市，他如今一身的本事，也都全是她教授、培养的，明明他们是最亲近的亲人，可是他总感觉与她的心中间像是隔着什么，在他很小的时候感觉更明显了。
他生病了，明明她的眼中是那么的着急担忧，她甚至整夜整夜的陪在他身边的，可是当医生说他没有什么危险了的时候，她就瞬间变脸了，“既然没什么事了就去读书训练吧。”
佟明月微微一怔，陆擎天是她的丈夫，虽然他们之间的感情掺杂着很多情绪。
“陆虎去过医院了，他是真的生病了？”
骂完了，她猛然反应过来，陆寰也是姬家人。
“她吃的是催产药，可是却不是寻常的分量，她担心自己生不下孩子，让孩子有事，又担心，没及时把孩子交到她信任的人手中，保护好孩子的周全，所以她便把三副药煎成了一碗，自己灌了下去了。”
陆寰后槽牙紧紧咬住，“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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