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与纷争
恶劣，同时欺软怕硬，仿佛一点正面的东西都和他粘不上边。
“如果有人再感上前一步，我就会动手。我不是嗜杀的人，但会为了活下去毫不犹豫地露出獠牙，不论有多少人，我的技艺都会轻而易举地粉碎上前的人。”
“你个废物！骗子！人渣！”
轻轻擦去流下的一抹鲜血，卡拉巴有些遗憾地将自己指尖的血舔舐干净。人类的血在泰拉世界有着想象不到的力量，这份力量甚至可以唤起原初的巨人，就这么洒在这片愚昧的雪地上……太浪费了。
顺着卡拉巴慢慢冰冷下来的视线，他顺着石块丢来的方向看向了人群。一个邋遢的男人正猥琐地瞪着他，显然，在他这样一个无赖眼里，不论是哪边先动手自己都可以趁乱捞好处。
“我是宪兵队的尼古拉斯，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衣着感染者纠察队装扮的军官带着手持制式弩箭的士兵们排成一排，将手中的弩箭纷纷瞄准了对峙的双方。
“军爷……我们村昨夜里遭了火灾，大家估计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放的，我们正打算抓他试问呢。”村长站了出来。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是吗？”尼古拉斯轻蔑地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税官，将居高临下的目光投向了卡拉巴：“你不是乌萨斯人，而且身上还穿着矿场劳工的劳动服……我听说辖区里西面的矿场被人袭击了，还跑了很多感染者杂碎，呵，不得不说你们这些感染者杂碎都尽是些胆子大得很的垃圾。”
“说完了吗？我在听。”卡拉巴用非常懒散的目光看向了冰冷的乌萨斯军官，虽然眼前的这个乌萨斯人可能上过战场而且还杀过很多的敌人，但是他身上可以吓到别人的气场可吓不到卡拉巴。毕竟凶恶些的虫子，本质还是虫子。
“呵，狂妄的异乡人。也许你确实有那么点本事，但是站在你眼前的是乌萨斯。不管你来自哪里，你和你的城邦在乌萨斯面前只不过是一粒沙子。”
“如果你是个百战先锋或者哪个集团军的将军，那么我也许会出于尊重改变自己的态度，但是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乌萨斯，你也代表不了乌萨斯。而且，想听些实话吗？这场大火与我无关，我替这些遭受了不幸的村民们表示遗憾，也为那位刚失去了女儿的父亲表示哀悼。”
卡拉巴的眼中有火焰在静静燃烧着，他捡起了地上那块黑色的源石矿握在手中。
“我很想现在就杀了你，但是这样还不了村民们公道。”尼古拉斯将手中的弩指向了卡拉巴，示意两个士兵向前将卡拉巴拿下。
“公道？尼古拉斯先生？我很想知道让你主持公道的代价又是什么呢？”卡拉巴指了指村庄当中被大火烧焚过的仓库：“我想村民们今天应该交不上来税收的收成了吧？”
“胡……胡说！”站出队伍的村长有些中气不足地说到，他身后的村民们也纷纷变得嘈杂躁动起来，显然，他们在害怕。
“缴纳不了税款的乌萨斯公民该怎么处理？”尼古拉斯戏剧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转身看向了税官。
“会被强制分配矿场劳动。”
还没有等税官开口，握着源石的卡拉巴就将他要说的话抢着说了出来：“看看你们，多么可悲。辛辛苦苦的劳作成果要自己耐着饥饿缴纳给贪婪的税官，遭遇了不幸也只会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将不幸归咎于更弱小者的身上。你们简直是我见过最没骨气的可怜虫，你们带着一腔怒火手握武器，却连与要夺走自己最后口粮和尊严的几只蠹虫对抗都不敢……”
无情地批驳完村民们后，卡拉巴又嘲讽地转向了尼古拉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的公道去哪儿了？”
弩射出的箭在空中被一股强烈的振动崩成了粉碎，而另一支箭则从卡拉巴的身后射出，直插拉弦的尼古拉斯的眉心。尼古拉斯并没有警惕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事实上在他慌乱地给自己的弩再次上弦是时候，他还沉浸在自己射出的一箭被在空中粉碎的震惊中。
这一结果便是村民们迅速与宪兵开始了战斗，卡拉巴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朝自己扔源石矿的流氓也加入了战斗，他正揪着那个税官的领口用力地朝他脸上揍着，但不巧，他的后背被一个逃窜的宪兵射了一箭，没能让卡拉巴找到机会把手里这颗源石矿招呼回他脸上。
“这些都在你的计划当中吗？”
拿着弩的斯科拉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阴郁地站在看戏的卡拉巴身后。
“计划？我只是顺水推舟，要说点燃了导火索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卡拉巴不带一丝情感色彩地默默擦拭着手中的源石矿。
“我和村里人虽然没什么感情可言，我现在孤身一人死了其实也无所谓……但是打死税官，联合杀死宪兵队的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我也当过几年兵，乌萨斯是不会放过背叛者的。”斯卡科里怀里揣着被火烧毁了一半的娃娃，坐在了卡拉巴身边：“我们想活下去。”
“我们都想活下去，这片大地上的每个生命都想活下去，但是要如愿往往没那么容易……有时候要活下去的代价很高昂，但你这个人怎么说呢。还算值得我好好对待，所以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怎么办，不过该如何选择，看你和他们怎么选择了。”
卡拉巴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了斯卡科里：在阳光的照射下，源石闪烁着漆黑的光芒。
“凯西，我的凯西……呜呜，你这个坏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宠物狗！？”
到底是谁放的火，卡拉巴到底有没有放火，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愤怒的村民们只想就自己的个人损失找一个发泄口，至于是谁来当这个发泄口……当然，没有比卡拉巴这个外乡人更好的选择了。
人心，向背无常。
他想要唤起亚当将这些愚民统统碾碎，但是卡拉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并安抚了意识连接着的因为自己受伤而差点想从大地中暴起的亚当。
卡拉巴并没有上前安慰他，而是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悲剧发生过后的景象，同时也留意着身后渐渐聚集起来的村民们。他们的手中多半拿着干草叉或者切肉用的剁骨刀，流言蜚语在彼此之间传播着，这一切不幸的矛头都被指向了昨夜彻夜未归的斯科拉里与卡拉巴这个突然出现的异乡人。
所以不顾卡拉巴的警告，村民们簇拥着又向他靠近了些，火把与愤怒的灼热迎面而来。
他不想变得和塔露拉一样，虽然他的精神里没有“不死的黑蛇”向自己低语，但假若在没有黑蛇低语的情况下自己还任凭自己的愤怒对平民挥起屠刀的话，那自己恐怕只会变成比黑蛇还糟糕的存在。
“都在干什么呢！难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傲慢而粗野的乌萨斯税官带着一队士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村庄中。
“这该死的鬼天气可害我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你们这些穷鬼最好已经把东西给我准备好了，不然……”
“我失去了我的房子，你这个畜牲！那里有我一辈子的财产啊！你凭什么烧了它！？”
“我的孩子烧伤了！你看看！胳膊都被烧成了这样！”
没有人知道那天斯科拉里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抱着一个烧得半焦的娃娃，拖着喝得酩酊大醉的身体躺倒在木屋的废墟里。透过眼前男人悲伤得歇斯底里后万念俱灰的表情，卡拉巴明白，他女儿的死给了他多么沉重的打击。
卡拉巴又看向了划伤自己的那块石头，那是一块呈黑色半透明晶体的石块……那是一块源石矿！
多么恶毒的手段，如果自己不是人类而是泰拉人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就已经被源石感染了吧？
对于无端之恶的愤怒充斥着卡拉巴的整个胸膛，以至于他都感觉不到脸上伤口的疼痛了。
税官察觉到了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这才发现所有人的手中都拿着武器。
“这，这……尼古拉斯队长！让你的宪兵们列队！”税官有些惊慌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往后缩了缩。
一块黑色锋利的石头从人群当中砸在了卡拉巴的眼角，石块划开了他的皮肤，差一点点就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毕竟总得有人被大众抓来当安哥拉曼纽（此世之恶），希望所有人都能依靠理性判断是非，是很难的事。人们就是喜欢将因为自己弱小而受到的怨恨撒在比自己还弱的人身上，不论是哪个世界，愚蠢的懦夫永远都存在着。
“我没有恶意。”卡拉巴从容地看着村民们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自己的头，他只要想，依靠他那卓越的源石技艺可以在一瞬间干掉这些村民，但是出于冷静，卡拉巴选择将双方中间空地上的废墟瓦砾直接崩碎，迫使对方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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