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起离开
她这一手好棋,都被她给下烂了。
砰——!
鸟兽惊走。
凌雪觉得浑身都木木的,喉咙干涸,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生命在流逝,短短二十几年光阴好像走马灯一般的回放。
高傲,后悔,不甘,憎恨,再到痛苦无法自拔。
楚明萝总觉得他说这话阴恻恻的,但看他的神情,又还是一副纯良少年的模样,只客气的点点头,敷衍过去。
褚鸢鸢出来送楚明萝,眼圈红红的。
楚明萝知道她的心思,提醒她:「这段时间他必然伤心,你若是有意,便多陪陪他吧。」
「我明白。」
褚鸢鸢心不在焉的说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雪一死,朝中还在动旁心思的人也都安分了起来。
但楚明萝有孕,大臣们又开始说起了要纳采秀女入宫之事,褚极一连打了几个官员的板子这事儿才算暂时歇下来。
日子依旧这样平淡而幸福的过着。
直到凌松葬好凌雪,回京之后,就上折子请了调令,请求褚极让他带兵去边塞镇守。
褚极来问楚明萝。
「皇上如何想的?边塞需要人吗?」楚明萝窝在褚极怀里懒懒晒着春日的太阳。
「自是需要,他想去,朕也并无觉得不妥,只是担心你会觉得朕无情。」凌雪刚死,就让凌松离开,更何况还有一个褚鸢鸢:「况且凌松这次不但提出要去边塞,还提出要退了与郡主的婚。」
楚明萝眉梢挑起,这个凌松,这是打算一辈子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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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了啊。
「只是空留着他也无益,不如让他去吧,至于郡主的婚事,我有别的想法。」
楚明萝道。
褚极笑了笑,在她鼻尖轻轻划了下,算是应下了。
凌松收拾好行李,带着凌夫人出了凌府。
看着凌府大门落上锁,不知为何,竟想起曾经戏文里听过的一句话,「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昨日还嬉闹,今日便以走向了陌路,如此冷清。
大街上,空无一日,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也感受不到暖意。
「娘,走吧。」凌松扶凌夫人上马车。
可凌夫人已经疯了,眼神呆呆的看着凌松,还是凌松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她才知道要走了。
可即便知道要走了,她也没什么反应,依旧只是呆呆的望着远方,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凌松上马车之前,最后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看到褚鸢鸢的身影,低垂下眉眼想了想,是自己要退婚,还期盼她来做什么?
他这辈子,最好再不要连累任何人了。
「驾——!」
马车远去,出了京城,直奔边塞。
马车走了一段,忽然停下。
车夫在外道:「将军,有人抢劫!」
凌松死沉的目光顿时一厉,手中的刀也拔了出来:「谁敢如此大胆!」
「我。」
充满了嫌弃的声音,让凌松一顿,掀开车帘,就看到了满脸不耐烦的齐王。
而齐王身边,还有一个斜挎着包袱笑嘻嘻的褚鸢鸢。
凌松愣了一下。
齐王更加不耐烦了:「还愣着干什么,本王的马车更快更稳,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换马车?」
「王爷这是……」
「烦死了!」
齐王以前养一个女儿就够烦了,现在还要多养一个女婿,一个两个,都不是叫人省心的孩子,真是烦死他老人家了!
「本王已经请旨去边塞,你以为就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军镇得住边塞那些油皮子?还不赶紧换马车,等到了边塞你就立即跟本王女儿成婚,早些把孙子生了,本王带着孙子回京,再不管你们死活!」
齐王暴躁的说完,扭头看了眼脸颊绯红的女儿,更气了!
赵辛听到消息追出京城,太阳已经西落,褚鸢鸢一心早已经离开京城的范围。
「二爷。」
一旁小厮看到赵辛黒沉的脸,刚想劝几句,赵辛已经用力挥着鞭子往前追去了。
他不甘心!
他一定要问一个明白!
普济寺。
秦葭终于同意下山了。
父亲过世,她年纪渐渐大了,相亲又一次次不成,她便干脆留在了寺里供奉父亲,谁知这两日皇后娘娘忽然说乏闷,想请她入宫。
秦葭也并非一心遁入空门,在姐姐的请求下,这才答应下了山来。
只是刚下山不远,就遭遇了劫匪。
凌雪说。
凌松忽然觉得不好,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凌雪已经轻巧的跃下了城楼,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般,往下坠去。
「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楚明萝还记得初次见凌雪时的惊艳,那个高傲清冷的女子,没想到她会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
白雪覆盖在京城千家万户的屋顶上,节庆大红的灯笼还没撤去,门楼下是官府挂的一整面红灯笼,十分好看,孩童穿梭其间,或笑或骂的父母插着腰在底下提防着孩子摔跤。
凌松想叫她,忽然发现嗓子好像哑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凌雪坠下城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雪已死,褚极解决了她的党羽之后,还是以皇后之礼让她与先帝合葬了。
葬礼那日,恭王也出现了。
恭王似乎病了,病恹恹的,来见楚明萝都是咳嗽不止,不过他表现的依旧很恭谦,跟在礼王身后,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备受冷落的小皇子。
凌雪这一瞬,好像也懂了这种心甘情愿。
「你好好照顾母亲,让她不要再怨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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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该多好啊,像焦季清曾说过,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这样糊涂了,她一定带着家人远离朝堂,远离这些纷纷扰扰,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消息送到宫中,楚明萝惊愕的抬起头。
青烟叹息:「是真的,皇上已经下令,以皇后的仪制入葬皇陵了,很快就会送过去了。」
楚明萝身怀有孕不能久留,跟褚极一道来过之后,便要回宫了。
离开时,恭王忽然望着楚明萝的肚子,笑说:「皇嫂这一胎,看起来格外大呢,听闻肚子越大,生产的时候就越危险,皇嫂要小心啊。」
百姓们起初吓了一跳,后来才慢慢围过来。
凌雪忽然就想起了曾经教育谢晚晴,不要去嫁没出息的叶枕的话。
那时候谢晚晴望着街上为了柴米油盐而忧心的平凡夫妇,眼中闪出的明亮的光,说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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