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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卷十一 第二十章

“耶,当着史老奸的面向皇帝要钱,他也没有生气,看来还真有赚钱地机会。”林强云知道皇官内库有地是钱,此时不要白不要,哪里会有丝毫客气,讨要的数量也是狮子大开口:“圣上,不是微臣贪财,炼制法宝的钱当真用去不少。花去我足足十万缗哪,这些钱是微臣所有的家底老本。但求圣上可怜微臣一片为君为国的耿耿忠心。能勾抽缗钱补还亏空。另外,作法也得用钱百缗左右。”

赵昀和史弥远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史弥远道:“今日大朝会,正是有斡林学士项相上奏,言道:昨日依稀可见‘日冕’。估计乃是应了京东、两浙诸路大旱。可是,紫徽星光暗淡之事,他倒不曾提及。”

林强云:“昨日依稀可见‘日冕’?那就是了。最近,紫徽帝星光芒比往日稍弱了一点,此等天象不是太过明显,天官一时间未曾看出也是有的,但若等到天官的凡胎肉眼可辩时,那就迟了。幸亏圣上今日召微臣入宫,让臣下此时得以亲见龙颜和相公,观察到圣上、相公的气色有异。令我们可以有时间早做筹谋,将诸般妨害扼杀于萌芽之中。”

“微臣启奏圣上,这段时间紫徽星是不怎么明显地稍暗了一点,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大地危害,其影响在于长远。这么说吧。天象所示地紫徽星光稍暗,不仅预示将来国将不国,圣上皇位有更替变故,更是官家传接子嗣缺失地征兆。若不及早将这些危机化解,其影响将有迫近增大之虞,势必会对我大宋朝国本、圣上的皇位,以及于龙体大有干碍。圣上、相公,不可大意啊。”林强云将情况说得很严重,但也不敢把事情讲得太具体,省得赵昀和史老奸害怕起来。将自己留在宫中做他们的护身符,那就更要自己的老命了。微臣将祭出一件道家宝物,并将其留于皇宫大内,使圣上的宫室一到夜间便有极亮的灯火,那就可以辉映、而至感应到紫徽星,使其光芒增强。麻烦的是法宝炼制,好在下官已经将麻烦事做完,法宝也炼制成功,今日便可送入宫中使用了。可是,圣上,这炼制法宝和作法需要的使费,是不是赐还给微臣……”林强云可不愿意把千辛万苦做出来的汽灯白送给人用,做了几年地生意,让他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商贾的本色。

敢在朝堂上对着皇帝伸手要钱的臣子,别说是赵昀了,就连史弥远也从没听说过,更别提现在他们亲眼所见了。赵昀不由失笑,问道:“啊!?你这林卿家呀。竟然当殿……好吧,卿家要的使费所需若干?”

“咦,平日里只收别人送礼的史老奸,这会竟然肯出钱。这倒是出乎意料。想必他果然是中了色风,而后又服用解表发散的药,现时大感不适了。既然如此,说不得要狠狠地宰他一刀,也要让他出多点血才好。”林强云高兴啊,总算把事情弄清楚了。原来史老奸和皇帝都没有对自己起什么疑虑。更谈不上会起杀意了。可以放下心来大赚其钱的林强云,危机感一去。立刻又起了装神弄鬼的心思,他将声音压得让史弥远要贴近到嘴边才能听清:“呵,不敢瞒叔父大人,小侄炼制‘烛天灯’其实真的花去了十万缗钱,不过所得的‘烛天灯’有三具。现今从圣上处得赐了三万,还差了七万缗钱。这样好了,我们三一三十一的照分,叔父大人也不用出多少,也给个三万缗,我这小辈就多出些,余下的四万缗算我的好了。如此,大家分担少许,我也就不会一下子血本无归,弄得破产要去挎竹篮讨饭了。取‘金瓜根’合药炼制的事么,小侄收到银钱后,明日即乘船动身南下,必定以最快的速度将那‘金瓜根’取到,并尽快炼好药丹让叔父大人治病。如何?”

三万缗,三千万铜钱,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小数目,以一部骡车能拉五千斤算,也要三十多部车才能拉走。林强云那肯就此放过他,连忙伸手拉了其衣袖一下,小声问道:“叔父大人,京东制武军……”

“放心,老夫与圣上说过了,此事咎不在制武军。保护军用粮草天公地道,是应该的。”史弥远面露得意地说:“你可先期告知京东安抚使张子光(张国明)、沈逸民(沈念宗),以及京东兵马都钤辖陈君华,朝庭将增加一万人的‘忠义钱粮’与制武军,嘱其好好守住京东三州地面,勿令老夫难做。”

一万人的供应,每年可得到三万石粮、二十四万贯会子,就以山东护卫队优厚的待遇来说,也足够五千人一年的支出,这是个不小的数目了。林强云眉开眼笑了一会后。马上又向史弥远大吐苦水,叫起了撞天屈:“如此,小侄代张大人和沈家叔父谢谢叔父大人了。叔父大人不知道啊,我开的双木商行接了制武军代购粮草的生意,就是这次在阳逻堡亏得最惨。你想想。数十万石稻麦因水战部分散落大江,部分受水潮湿霉变发芽,那里还敢送到京东去交货。另外,前来押运粮草的制武军士卒也死伤了不少,抚恤的银钱也要我来出,又得花去很多……唉,三十万石粮草,十多万钱的死伤抚恤呐,怎不令我本钱消散。亏死小侄了哇,叔父大人。”

看着林强云一时高兴得脸上开了花,一时又如丧考妣的叫苦喊冤,史弥远心下恍然:“这就不会错了,原来这次阳逻堡水战折损最多的还是这小子,怪不得他会在进献法宝的同时,还厚着脸皮开口求官家赐钱,连老夫他也来索要恁般多的数目。”

这一刻,两人纠缠不清没了个上下,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赵昀脸含微笑走近开口发问:“师相、林卿家,两位说些什么呢,讲得这么入神?”林强云和史弥远才清醒过来,齐齐躬身,尴尬地向皇帝施礼。

林强云不想多做拖延,眼珠一转便向赵昀奏道:“启奏圣上,微臣正与史相公讲解如何用道家**医治疾病、保家护宅。”

当面说谎,赵昀心中很是不快,出言点了一下:“林卿家明日要乘船南下取些什么药,何时可回到行在,为我大宋朝寻回那具针灸铜人,还有处分其他诸项未办妥的事情啊?”

“啊。”

“圣上、相公,微臣以为,当今肾阳太虚,以常情而论,是绝对无法让女子成孕的。为今之计,圣上须得节欲一段时间,于选出元阴与圣上元阳相差不大的女子,再以补肾壮阳之药让圣上肾阳回升至超过此女,然后交合方可让那女子怀有龙种。”

“至于何等女子适合圣上子嗣,遴先时可令景阳宫道门四大护法真人参与,等他们验算过女子的生辰八字,看过体态面相就大致知道了。具体何人可以充实大内后宫,待小侄去安南回来后,与圣上、相公及众位大人商量,再行决定,如何?”

赵昀未登基为帝时已有的两个皇子早夭,到如今六七年过去,后宫嫔妃的肚子全都没有动静。宋皇无后,可以料想得到他日又会有一场龙争虎斗,这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不仅是官家、谢太后自己发慌,史弥远也是暗暗着急。

此刻林强云提出有望解决这个敏感问题办法,史弥远虽是心有疑惑,但老奸巨滑的人精又如何会有不同意的表示,自是点头满口子的应允了。

一场林强云所担心,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天大危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化解。

接下来,林强云自然是在天松子诸老道进宫后,让老道们装模作样的作起法事。一番纷扰下来,恰好在天黑时,于几个大臣和大内侍卫众目睽睽之下将汽灯点燃。

辞出皇宫后,又弄了个汽灯去史府装神弄鬼,派人去密崇处取来特制的药物给了史弥远方算完事。

这一天,从上昼的清闲平淡开始,到下午的心惊胆战过程,到夜晚的皆大欢喜收场,林强云实是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折磨,累得他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片刻间便睡得人事不知。

【……卷十一第二十章--情人阁--……】!!

有了拼命的打算,再发现了生机的林强云,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斗志,思绪也活络清明了不少。其他四个大臣走了后,林强云便向赵昀、史弥远拱手道:“圣上、相公,请听微臣细细奏报。”

赵昀与史弥远看了林强云刚才那种大惊小怪的样子,心里也都不禁有点忐忑不安,不知这个名为道门“上人”地神棍发现了什么于自己不利的兆头。一时间俱都从龙座、锦墩上站了起来,点头示意林强云尽管讲,身体则慢慢朝林强云走近。

好像天在帮助林强云,就在他“行法”两个字说出的那一刻,宫里报时的钟声敲响了。林强云心中一喜,故作从容地说:“申时已到。天松子他们若在两个时辰内入宫,今日还来得及行法。刚好能在天黑时激亮‘烛天灯’。”

“‘烛天灯’!这不是我朝南派道门在一个多月前于护国寺展示的法宝么,据说此宝可收集雷霆闪电藏在其内,然后缓缓释放出可烛天照地的光芒来……看来林卿家诛灭去年到行在作祟的妖人,接着又与蒙古来的番僧什么王斗法的传闻不假了。有此大神通的道门上人,朕一定要将其收为用己,若是不能将其收服。那就得想个法子除去,以免日后……”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赵昀一面想一边急不可耐地自去拟写手诏,并派太监召人搬取银钱。

师相,是赵昀做了皇帝后,在外人面前对史弥远的尊称,而他对郑清之,则称其为师臣,以示不敢有忘瑾(四明)人将自己从一介平民中找出,又传授礼仪学识再扶持登上宝座的大恩。赵昀对史弥远是表面上尊敬,内心里则既怕且恨,自思还没有达到那种翻云覆雨的手段,确实是无可奈何。他明白,只有将政事完全交给史弥远处理,自己要韬光养晦,默默地过着碌碌无为的日子,这才是当前最好的自保之道,才是在相权、后权和皇权诸般综错复杂斗争中的生存策略。

林强云:“圣上,这些时日可有斡林天文院的提举来报近日天文星象,可曾说起紫徽星光有些少暗淡之事?”

林强云趁此时机,向史弥远招手让他走到身边,然后语气匆匆地说道:“相公……叔父大人的气色很差,特别是天堂晦暗无光,此乃主性命不久之兆也。以小侄看,叔父大人只有三年好活了。且别辩驳,先听小侄说完……小侄请问。这段时间以来,叔父大众可是觉得精神恍惚、处事迟疑不决,手足难举、身体沉重?腹中疼痛还比之前有加重之势,发作起来时整个人无法可耐,恨不能就此将肚腹割去方好?”

“正是如此。原因何在?”史弥远越听越是心惊,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连十天一赴都堂治事都办不到,只能在身体稍好时看看别人送来地公文,待到林强云稍停时连忙发问:“贤侄有何法可治此疾,需用多少使费、要如何设坛作法?”

“死老奸。只是如此一来,病人就等于雪上加霜,时间稍长便会丢了性命。叔父大人,据小侄所知,疗治‘色风’之症,需要南安国所产一种名唤‘金瓜’(南瓜)的物事可治,方法是取其新鲜的大根泡制合药,炼蜜成丹,每日一服。连服七天方可根治。至于体内早有的冤鬼,实是麻烦得紧。稍时待小侄回去后将着人送来另外一种丹药或可压制一时。另外,叔父大人的相府内也须点起‘烛天灯’,一则助今上紫徽星光加强,二来此宝也可镇压冤鬼作祟于一时。这第三么,一盏‘烛天灯’之光可照数十丈方圆,其光照范围内万邪避易。有它在叔父大人宅内照明,能为叔父省掉不少麻烦。若能让其夜夜明亮不熄,即可保宅内的子孙后代无恙。”

李全反叛攻宋,史弥远却总是想花些钱粮将事情安抚下去,却被李全拒绝并受其嘲笑。也是郑清之,联合范楷等人向赵昀陈说利害,又在纠缠到史弥远同意按其推荐地人选和具体方略讨伐李全后,用了一个时辰亲笔写完诏令,削去李全的官爵,宣布李全的罪状。命令江准的守臣整军讨贼,而且悬重赏收购李全首级。

赵昀从以上两件事中。

赵昀一怔:“事关大宋国运和皇室家运,密不可宣的奏奉。”

林强云将十万缗地银钱数目说出来后,偷眼看着赵昀,心中患得患失忐忑不安:“自己的生死危机都还没解除,就又想在皇帝这里弄出大笔钱财,会不会更加引起皇帝和史老奸的反感?!哎哟。只花了几百贯本钱就向他讨要那么多,我可能是太贪心了。十万缗铜钱,将近七十万贯,这个平民出身地皇帝会答应吗?!”

赵昀的态度倒是出乎林强云地意料之外,被人索求这么多钱都没有一点难色,他心下还暗自欢喜:“幸亏我大宋多的是义士侠客,前几天早早就将针灸铜人从蒙古人手里夺了下来,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落于何人之地,但好歹总是在我大宋臣民的手里。若非如此,送给了蒙古人的东西。还真放不下面皮去向他们讨回呢。哈哈,用钱财就能解决紫徽帝星暗淡的大问题,可免皇位和身体、子嗣及亲人的诸多不妥,那是合算得很呐。自己虽然没有真正亲政掌握实权,但银钱却有的是。如此,也别在这里哭穷了。圣上时才所问,要以何等宝物令得皇宫大内一到夜间就有极亮的灯火,贤侄以为,何时何地设坛作法为好?圣上在等你回话呢。”

“要死了,你这老妖怪出这个头干什么,生生的破了我从官家手里撸钱的好事。七万缗钱呐。这是一点点么。婊子养的死老奸、臭老奸!”肚子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但没法子,皇帝问的话还是必须立即回答,否则就是自己找死地。林强云一副才想起的失态傻样:“设坛作法?对,此事宜早不宜迟,越快越好。微臣恭请圣上即刻颁诏,宣景阳宫四大护法真人带‘烛天灯’入宫行法。”

讲得天花乱坠,只为求活保命,胡说八道讲至此处,林强云做出一副苦脸,可怜兮兮地央告说:“叔父大人,为炼制丹药和法宝‘烛天灯’,小侄已经要破产了,只求叔父大人多少能勾抽些许银钱弥补亏空……”

史弥远微微一笑。问道:“然则,贤侄想要老夫给你多少银钱?那根治所谓‘色风’的‘金瓜根’你又何时方可取来,何时方能将疗治色风的丹药炼好?”

赵昀对此不是很懂。问道:“林卿家,帝星稍暗,会与大宋及朕有何不妥?”

郑清之,一开始就是史弥远请来教导赵昀的老师,赵昀对他的才能学识深感佩服,对他的尊敬确实是发自于内心。

济王赵竑死后,朝野多有微言,史弥远以抑制言论为由拿陈起、刘克庄开刀,却被郑清之以太祖勒石中有“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一条为刘克庄等人开脱。(钱塘人陈起是《江湖集》的雕刻者,莆田人刘克庄是《江湖集》的主要撰稿者。他在《落梅》诗中这样写道:“一片能教一断肠,可堪平砌更堆墙?飘如迁客来过岭,坠似骚人去赴湘。乱点莓苔多莫数,偶粘衣袖久犹香。东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诗中确以梅花的飘零,隐喻历史上屈原、韩愈、柳宗元等饱学之士惨遭迫害的凄况。同时抒发自己了怀才不遇的压抑心情。京尹在史弥远指令下立即派人查封临安睦亲坊的陈起书籍铺,劈板禁毁《江湖集》,并当日抓捕陈起;另外专门差人去建阳抓捕刘克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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