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烙印与归属
林吴玉回过头,仿佛什么都不知晓,只是朝他笑笑:“林裴,要陪我一起看晚霞吗?”
“一见林裴误终生”一句,说的便是他。
“出了点小岔子。”他淡淡地回答,走到少年身边,喂了对方一颗药丸,回头看看林吴玉:“他死不了。”
“太阳要下山了。”她有些着迷地望着山峦尽头。
林裴望着她的侧脸,几乎要看得痴了,那近几年开始频繁出现的又开始折磨他的理智。他想转身就走,脚又好像生根了一般钉在原地。
“小姐。”走得踉跄的少年,比林吴玉年长几岁,浑身血迹斑斑,俨然是受了重伤,见到林吴玉的瞬间,气力一竭,跪倒在地。
“事情办得不顺利吗?”林吴玉淡淡地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少年,随即仰头问林裴。
那是他在她出生后不久,亲手为她点上的守宫砂。
林裴仿佛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一般,也浇灭了他心中快要控制不住的。
林吴玉显得很自得其乐,只不过很快就会有人来破坏她的这份安宁了。
“嗯。”林裴英俊的面庞泛出一丝笑意,也许是因为与林吴玉一起隐居山林的缘故,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十五个念头过去了,当初二十二岁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依旧年轻,仿佛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十五年前,曾有人说过,林裴之容颜,若云中仙人,山中高士,国手丹青亦难描其姿。
“你慢慢看,不要回来太晚。”他有些不舍地松开搂住林吴玉的手,站了起来。
林吴玉对一切似乎毫无觉察,只轻轻点了点头,落日将她的脸庞也染色了一层迷人的金色。
待得她认为林裴走得足够远了,才慢慢地转过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年,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
“吴玉,”林裴将她轻轻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不要贪凉。”
林裴的手握住林吴玉纤细的脚,冰凉的温度让他微微皱眉。虽然自出生便在这深山之中生活了十五年,但林吴玉的脚很娇嫩,因为除了生长环境人烟罕至以外,林裴给了她最完美的环境。
坐在险峻的鹰绝山山顶,一处清泉边的大岩石上,泉水缓缓地流过林吴玉的双脚,夏日里燥热的暑气,顺着这潺潺的泉水一并流向山下。
他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她扭过头安静地看向西方的天空。
林裴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搂住她的腰,少女特有的清香传了过来,他的更加炙热,几乎焚身。他吻了吻她的耳垂,似乎是他的呼息吹至她的耳后,痒得她笑了起来。他不由得将她抱紧。他很庆幸自小把她养在深山里,对于所谓的礼法,她并不清楚,因而对于他的亲昵,她也并不反感。
“你看那里。”林吴玉指着天空尽头,一朵莲花形状的云彩,广袖自然地滑落,露出白藕似的手臂上,那一点朱砂红。
林吴玉笑了笑,看都不看那少年一眼,他的生死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转头望了望西边的天空,彩霞深处,一片鲜红,仿佛鲜血喷洒成的一般。
远处有脚步声渐行渐近,仔细听来,一共两个人,一个走得踉跄,一个走得平稳。心中叹了一口气,林吴玉没有抬头,她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脚,在凛冽清澈的泉水中,连白皙皮肤下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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