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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基建,我手握重兵

第10章 玉树

“都能追到这里,不会又是从江上来吧,啧啧。”崔镜心中有些发怔。

分分钟把自己借口找好的崔镜还想抵赖,就听见谢安道“愿赌服输青雀。昨日之事,子为制。今日之事,吾为制”昨天的事情昨天毕,今天的事情只能算今天。

崔镜气个仰倒,亓牙憋出个气音,抖着肩膀往后缩了缩。

顶着郎君诧异的眼神,亓牙继续“说是早点过来,参加稽上的清谈。”话没说完就见崔镜嗤笑出声。

“这借口也就他自己信了,”崔镜倚着矮几无聊的刮着茶末,呡了一口,“说吧这次又是谁这么倒霉。”王三郎的爱好在贵族圈子里人尽皆知,只好悦音美人,但若是氏族贵女有家族庇护他也不敢惹,这还是面前这位谢家玉树所赐,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虽然王三郎死性不改,但好歹收敛着些了。

青黛无名婢子惹你了。

看着要强的止墨谢安弯弯嘴角“能让你都没收到消息,那就不是我们的人。其他房呢?”二房的事情谢安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一介孤女罢了,没人相信她能接下黑石卫。只是父亲的吃相太难看,怕又要被阿爷骂了。现任宗子谢安想道。

止墨仔细回想了下“只是三房那边,似乎有些动作。说有什么重要贵客在淮河上,三房为了这事都密会了两次。具体消息就探听不到了。”

“唔?贵客、淮河?”像是想到了什么,谢安和止墨不约而同的朝崖下望去,不会这么巧吧。

纤弄雅筑,崔镜站在铜镜面前,仔细的看着“这件太素了,看起来和谢安的衣服颜色一样了,换一件。”亓牙心中无语,说的好像这件是我给你拿的一样。

“谢大郎君皮肤白穿月白色的好看,”亓牙解释,抬眼看着麦色皮肤的自家郎君,所以就别为难自己了呗。

“我打上粉也能变白啊!”崔镜曲解能力一流。

“刚才就不该提那个王三郎,那小子尽坏事。上次落仙娘的事情还没吃够教训,气死我了要不是他大哥在康健没回来,我管他去死。”崔镜没好气的把身上的衣服拽下来,光着脚又换回日常穿的玄青色的衣袍。

“王三公子只是爱玩,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亓牙顺着话说,再怎么混账,还不是老老实实跑去给收拾烂摊子,谁让荆州王谢崔三家互为犄角守望相助,他家公子和谢家大郎、王三公子的大哥王允之并称荆州三公子。自家公子看在好友的面子上也不得不管。

崔镜整理玉扣的手顿了顿“他是没做什么坏事,可他把人捧上天,这不就被上面的人捞走了。”落仙娘本为清琴人,两年前在响峡一曲绝响,被评为月皎坠仙,给这评语的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好友谢安,那时的谢安因曲和出名仕,更是因为美仪容获赞风神凝远,仙姿折桂,受众多贵女追捧。

谢安和落仙娘,识于琴止于曲,他瞧的真切那落仙娘对自家好友已是动情但谢安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后王三郎与人打赌捧落仙娘为曲夔(魁)。落仙娘走时谢安不在荆州,等他回来时落仙娘已经是康健宣王府中姬妾。

王三郎回来后上门赔罪,谢安在响峡别苑枯坐一夜。之后他们荆州之人便很排斥康健的乐班,而王三郎被他大哥勒令滚去平城。这都快一年多没见了。

暂且不说当时谢安对于落仙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若是要收为姬妾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当时自己追问半晌,谢安只说“以琴会友,无有其他。”鬼才信,没其他你枯坐一夜为何。且这一年长侧都快放的长霉了,也没见谢安再拂过一曲。

自己可都看见了,每次止墨擦长侧都叹气。

今天也是邪门儿,这王三郎好容易借口清谈回荆州,却又是追逐琴人而来,就看这次能不能出第二个落仙了。这一年来自家好友曲高和寡的样子任谁都要怜惜几分,e=(′o`唉!

这边崔镜操碎了心,那边王三郎心中却是忐忑不已,恩这次带这么多人回来应该不会被打吧,一想起上次被大哥按在地上爆锤现在想想都还骨头疼。当日那落仙与康健,宣王启口要人自己还没说话,结果那姬子频频往上凑,上赶着也拦不住啊。

这半年他在平城厮混,被人捧着赞着,为了追个吹曲的头脑发热就上路了,现在坐在马车上冷静下来,王三郎开始觉的这坐垫有些烫屁股。但一想到这次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新曲目,又觉的斗志满满,猛然间想起今天早上那贫家子说的他瞧的清楚那是个女娇娥。

心中有些腻味,可别又来一个落仙娘。之前一个都快被大哥揍死,这一个若是长的美大不了自己收在府里叫她天天给我吹曲,对了昨天母亲来信说自己可以收用小婢了,除了正头娘子其他的家里也不会管。到底能收几个来着,哎呀我的美人这么多挑起来好难啊。

王三郎思绪已经飞到天边。

后面几辆牛车中,苟信心中兴奋,他本是农家子,凭着聪慧被参加清谈的王三郎看中,一直想找机会往上爬的他自告奋勇成为门客。荆州本地氏族向来看不上平城这种小地方的文人圈子,现下他们能跟着王三郎竟然能进入响峡别苑几人心中兴奋不已,那可是传说中三公子经常举行雅集的地方,是江北文人的圣地!

谢娴趴在船舷上打量着四周的景色,两边的崖壁被水浸风噬向内形成层层叠叠的凹陷地形,任何说话的声音自带混响层层放大,赞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谢娴盘算着能待几天,这种地形全凭运气。

完美的古代现场版声音放大器,虽然地理位置危险了点,但是好在观众见识少,对音乐狂热,这下乐队也有了就缺个船。

谢娴看着前面顺着百米高的崖壁人工开凿的石道,呈之字型直通到顶,崖底还专门修建了码头,几艘小舫船悠悠的飘着,两根长缆绳绷的紧紧的,只能保证这小船停在原生态音响的边上,生怕被这窄峡的湍流顺走了。

远远的还能听见几声琴音飘来,谢娴为音乐狂人们不要命的态度镇住了。牛p。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皎白长袍的青年,他坐的笔直身上的绶带一丝不苟,头发全部束起至头顶的笼冠中,白皙的额头露着美人尖。对着好友耍赖却面色却不变。

崔镜可不管这么多,虽然好友面上是个美人,但每每张嘴能把人气个半死,“那不是你昨天答应让的吗?”崔大郎垮着腿拿手中的扇子把面前的棋桌拍的邦响。

崔镜把扇子往地上一撂,起身“一群不省心的,改明儿就把这破宅子拆了。”他回身瞪了眼亓牙“愣着干什么,换衣服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安端着茶,发现茶汤凉了。“止墨换茶。”容色清丽的月下美人轻轻启口,衬的霜月无端凄凉起来。

响峡顶上,崔家别苑,几棵劲松绿枝沉沉垂下,鹤衍亭的廊道上一个小侍匆匆行过,虽是疾行但脚步无声,原来是个练家子。

他身上的衮冕让他姿势有些僵硬,就很烦后悔没回去换身衣服,对这次没发挥好都是因为衣服的问题。

黑色玄衣的娃娃脸侍者从暗处走出,轻手轻脚的煮茶。他看着谢安欲言又止。

“何事?”谢安刚才瞧见,亓牙出去的那会儿,止墨也接了消息。

“关于谢家二房的。”仔细想想,这事情说不定和崔大郎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呢。

不多时“谢安尔非君子,就不能让我一子?”一个清亮的少年音高声响起,外面的侍者嘴角抽了抽。

“崔大郎,前三把我可让了”

谢娴这边忙着教却不知那边却有人正在赶场。

亓牙顿了顿“说是前天夜里江心遇见了妖仙奏曲,还说从未听过,合着平城的世家子全都来了。”亓牙感到头顶一阵强烈的视线扫过,把身子压的更低。

啪的一声,崔镜顾不得擦手上的茶水,眉色深了深“那杀才,两年前的教训又忘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烦躁的瞄了眼对面的谢安。

对面的青年人无甚表情,长长的眼尾垂下不知在想什么。

“父亲还是没放弃吗?”谢安微微皱眉。

“家君的人全被丢在康健了,据说那位身边只跟了个外事娘子,后两日也没收到消息。”看着大郎君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止墨无奈的撇嘴,鬼才知道怎么搞的,族里派的人全被耽搁在路上。只有个外事娘子先到,也不知道一个无名婢子,是怎么混上这个差事的。

“好好,谁让你是谢家玉树。”见自家郎君气的狠了亓牙插话道“禀郎君,刚才有快马来报,王三郎和几位平城的世家子要来别苑落脚,已经快到了。”刚准备去换衣服的崔镜.....

棋室的门半开着,从廊道口只能瞥见一抹月白。想来自家公子还在。

亓牙走到门前躬身站好,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心下松口气还好这次谢家大郎君在,想来自家公子也就坚持盏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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