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晚了。
云影露出笑：“你真这么觉得吗？”
“对啊，绣的就跟村头的大黄狗一模一样！”阿善暗道自己眼神好，那黄线绕成一团的玩意儿，他都能猜对，不是天才是什么？
“啊？”阿善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去看李桃的表情，为什么不提醒他？
“……”李桃无视阿善的求助，把头撇开，她刚刚眼睛都要眨巴成鬼眨眼了，不知道看，现在来问她？
屋内又只剩下阿善，云影两人。
人尴尬的时候总会找点事情做，云影不说话，阿善也不好开口，只沉默着把背篓里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看到他从药店掌柜那里高价买回来的药膏，顿了顿。
“云姑娘，这是我从药店给你带回来的药膏，每日涂在伤口处能防止留疤。”阿善向前走上几步，拿出一盒放在床榻上。
“给我的？”云影打开盒子，雪白色的膏体，还透着淡淡的雪莲的味道，还挺好闻。
她合上盖子，“这药膏挺贵的吧，我用不上，你退了吧。”
加了雪莲的东西可不便宜，也不知道这小子为了给她买这盒药膏花了多少钱，有这钱倒不如新买点瓦片把这屋顶重新搭一搭。
她今天抬头就瞧见屋顶一处开着细缝，好在她发现的及时，好心替他拨了拨。
“陈掌柜家的东西出了店就概不退换了，云姑娘你用吧，没花多少钱。”
“不如你用，你的伤在脸上，用这个说不定好的快一些。”
阿善清清嗓子，说道：“我买了两盒，你一盒我一盒，不用担心我。”
云影：“……那好吧。”对自己还挺好。
云影托着下巴，“你还带着帷帽不闷吗？”
“不闷，我先去做饭了，刘婶家里有事帮不了我们，云姑娘想吃些什么？我去做。”阿善撸起袖子，把从集市上买来的食材抱起。
“你随意吧，我不挑的。”
“我那就简单弄一点，云姑娘先休息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云影躺回床上，瞧着头顶的素白顶子，这阿善和闻人善真是哪哪都一样，又哪哪都不一样。长得一模一样，性子又是一样的木讷，却一个暮气沉沉，一个满满生气。
也不知那只妖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了，几天过去，乌羽和那些小鬼竟然没一个找来的。
也不知道闻人善怎么样了。
京城，皇宫。
书案前叠着厚厚的佛经，旁边的木箱子里也规规整整的放了满满一箱子。
殿中人穿着一袭白衣，脸色苍白到极致，身上的状况不允许他透支身体，手几乎捏不住毛笔了，毛笔不受他控制几次从他手中滑落，溅起的墨汁砸在纸张和他洁白的衣服上。
他不在强求，只静静地看向殿内云影常躺的那张藤椅上，他曾经浓密如蝶翅的睫毛以全部脱落，一双眼少了睫毛的遮掩，如易碎的白瓷玉器，轻轻一碰就碎了。
云影离开已经有两月了，殿内关于她的痕迹只剩藤椅上那剩下的几粒瓜子和她未听完的书，她说去买书回来，可她却一去不复返。
躲在角落里的小鬼瞧闻人善这幅模样小声嘀咕：“这凡人不会真喜欢上我们姑娘了吧？都快把这藤椅盯穿了，啧，爱上我们姑娘这和爱上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一小鬼否认这一观点，“你拉倒吧！爱上死人比爱上我们姑娘都好！死人好歹死了一了百了不会反抗，我们姑娘一不高兴了就来个剥皮，爱我们姑娘就得接受被剥皮的风险。”</p
隔着帷帽看不大清，但他不愿让更多的人看到他脸上的伤，于是努力睁大眼睛辨别，试探性的问：“绣的是狗？”
榻上的两人神情淡淡，阿善以为自己猜对了。
她看了眼站着的阿善，背后的背篓从进屋到现在都还没放下呢，就傻站在原地，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往常的机灵劲儿看不到一点儿！她来之前还担心云影会不会和阿善在一起，现在看来根本就看不上一点儿！
阿善见李桃半晌不说话，催促李桃给他作伪证，“阿桃你不是知道我眼睛之前伤到了嘛！你当时还偷偷把我医书藏起来不是吗？你快给云姑娘说说，别让人误会了。”
“……”
阿善：“云姑娘真是好手艺，隔着帷帽我看不大清，现在看清了，这小狗儿就跟真的似的！”
李桃：真是好大一口锅啊！说给她扣上就扣上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阿善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李桃硬着头皮陪阿善撒谎：“阿善哥之前眼睛确实伤到了，云姑娘别见怪，云姑娘第一次绣已经很好了！再绣两次都可以拿去绣房卖了！”
云影像是没看见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通词，绽开笑容，“咱们紧张干嘛，我第一次绣绣的不好很正常，何况阿桃姑娘教导有方，我能绣成这样已经是最好程度了，我很满意的。”
李桃闭了闭眼，嘴抿成一条直线，生无可恋的给阿善示意是云影绣的。
阿善回过神，怪不得云姑娘看他的眼神凉飕飕的，合着这是她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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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摘下帷帽，云影和李桃看不见他尴尬的红透的脸，阿善极为牵强的找补，“可能最近看医书看花眼了，眼前雾蒙蒙的看不清，所以才看岔眼了。”
云影红润的唇翘了翘，问李桃：“阿桃姑娘，你说阿善说的是真的吗？”
李桃一顿，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听闻此话，李桃和阿善都微微松了一口气，可算糊弄过去了。
经过阿善这个乌龙，李桃也不大想多呆，拿起阿善帮她带回来的雪容膏和桃花酥就离开了。
云影盯着他站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说：“可我绣的是老虎啊。”
云影面色不虞，冷哼一声，声音又轻又柔，可其中的危险气息愈发浓，盯得阿善后颈一凉。
李桃还在给他使眼色，眼睛都快眨碎了，只换来阿善一句——“阿桃你什么时候患上的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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