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钱夕莱抿了抿唇。
尽管那里有数不尽的美味小吃,但因为钱琬珍也是摆夜市的一员,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上了大专之后发现基本上所有同学都自主兼职,有的找了个图书馆做书籍整理,有的去做收银,甚至有一个在学校食堂找了份工。
钱夕莱端着餐盘坐下,正在想这人怎么好意思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兼职时,听见有人羡慕地说:“她兼职选在学校真的好幸运啊,两分钟抵达工作岗位。”
“是啊,我也想去食堂兼职,也就洗洗碗,端端菜,都不用她做饭!”
妈:【这个不稳定啊,前几天还听说要涨租金呢。】
钱夕莱:【那雇个服务员?】
妈:【那你生活费恐怕要减半了[偷笑]】
妈:【我去切干豆腐了,你记得收钱,好好学习,少吹空调。】
钱夕莱抿了抿唇,回复:【我帮你干活吧。】
这一忙就忙了好几天,有钱夕莱在钱琬珍可以休息一小会儿,看她熟练不撒汤地迅速将一碗打包好送到顾客手里。
隔壁有个卖酸辣粉的阿姨,小声问钱琬珍:“你不是说你女儿不会过来帮忙吗?”
钱琬珍背对着女儿悄悄揉着胃,露出微笑:“叛逆期过去了,人也变得懂事了。”
“你这人想得太开了,我家孩子上学的时候跟我耍脾气,气的我直接把孩子送寄宿学校去,半年就老实了,哭着给我打电话求我。”
“青春期都有小别扭,要给孩子一些时间和空间调节,”钱琬珍平淡地说,“这不是过去了吗,知道帮我干活,又是贴心小棉袄了。”
“你这女儿长得太漂亮了,身材也匀称,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钱琬珍笑说:“漂亮身材好能让她以后照镜子的时候开心,嫁不嫁人的,都看她自己。”
这话说完,突然听见有人喊了句:“快打120啊!”
钱夕莱刚把一碗鸡汤豆腐串送上桌,就被人一把攥住手腕:“你们家这东西不干净!我哥们刚吃两口怎么就这样……”
话还没说完,他就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脊背弓起吐了出来。
还没等钱夕莱反应过来,附近这几桌人通通出现了反应,有吵嚷着肚子痛的,还有直接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
刚坐下的一桌人吓得拿起背包就走,根本不敢有片刻停留。
这件事最终闹得很大,最起码对于钱夕莱来说,堪比晴天霹雳。
一行十几个人均被查处食物中毒,各种费用加在一起,一共要赔偿35万。
钱琬珍的摊子被封了,夜市也被勒令暂停营业。
一去医院就有无数个缴费单子递过来,刚回到家又有闲言碎语传到耳中。
“都怪姓钱的,把人家吃坏了,害得咱们都出不了夜市。”
“这个时候正是旺季,一年就等这两个月赚钱呢!”
“真是的!自己的东西烂,还连累我们!”
钱夕莱气不过,冲上去理论,反倒是被活了四五十年的中年人七嘴八舌给怼回来。
钱琬珍不断弯腰致歉,还去菜市场买了鱼,给每家每户都送了一条,然而怎么去就怎么回来的。
没人敢要她的东西,说她的东西能吃死人。
迟迟还不上医药费,那群人就闹到了钱夕莱的学校,逢人便发传单,说她们家是老赖,欠钱不还。
警察来过几次也无济于事,很快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印着钱夕莱和钱琬珍照片的传单。
有的人用它来占座,有的人坐在最后一排闲着没事折纸飞机,飞到了钱夕莱桌上。
全校师生都知道了。
不记得是第几次走出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就在钱夕莱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再次见到了梁远山。
梁远山手里拿着宣传单,对她说:“高中的时候和李丽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跟她分手了,也长大了,感谢你的不计前嫌。你家里出事,我有个快速筹钱的方法,要不要试试?”
【时间2112年】
钱夕莱回到病房时,妈妈已经打上针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钱琬珍抬手,掌心碰了碰她的脸:“小脸红扑扑的,还出了这么多汗,怎么了?”
钱夕莱把粥放下,说:“那家早餐店没开门,我去别家买的。”
“很远吗?”
“哪有粥铺挨着开的呀,那不是等着吵架呢吗。”
钱夕莱打开盖子,拖住餐盒底部:“来,我喂你。”
“放下我用一个手也能吃。”钱琬珍看着她的手,关切地问,“你怎么在抖啊?”
钱夕莱攥了攥拳头:“好久没跑这么远了。”
“饿了吧,快点吃吧。”
医院的时间最漫长,钱夕莱趴在妈妈腿上,跟她说:“李征华医生是个好人,他愿意为我们申请更便宜好用的药,所以你就放心住在这里,家里的房子也不用卖。”
钱琬珍一听,心情豁然开朗:“是真的吗!我这么严重的病,花不了多少钱吗?”
事实是,李征华为了报答钱夕莱的救命之恩,主动承担了所有医药费。
钱夕莱特意写了一张欠条,说再给她一段时间,一定把钱都还给他。
李征华全当是她客套,虽然连连点头,没打算要这个钱。
他还隔三差五送一些水果过来,钱琬珍没事就说:“没想到你能在网上认识这么好的人,以前我以为网络上都是坏人呢!”
经常感慨:“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钱夕莱的电话突然响了,归属地在川城。
她若有所思地走出病房,刚接起来,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钱同学,我在医院门口,拿了些东西过来探望。”
“不用。”
“钱同学,白天跟你说的话只是征求你的意见,不同意也没关系,只是别拒绝我的好意吧。”
钱夕莱攥着手机,深吸一口气:“梁远岐,我说过我不想跟你们有什么瓜葛,要是再打电话过来,我就报警了。”
钱夕莱走到洗漱房,接了一捧又一捧的凉水往脸上泼,整理好情绪后才走出来。
迎面看见了李征华,李征华告诉她:“你母亲的情况现在看着还不错,三天后手术,你要做好准备。”
“好的,麻烦你了。”钱夕莱问,“手术成功的几率大吗?”
李征华说:“我找了我的老师亲自做这场手术,会把风险降到最低。”
这个消息对钱
问别人:“钱夕莱为什么每天只玩这么一会儿?”
同宿舍的人回答:“她妈在夜市卖吃的,她过去帮忙。”
同宿舍的人成群结伴背上斜挎包,临走时拍了拍她的肩膀:“钱夕莱,太羡慕你了,什么也不用干就有生活费,你们家究竟是干什么的呀!”
钱夕莱笑笑没吭声,点击收钱时,手却没那么快了。
【时间:2109年】
高中时,钱夕莱从不去夜市。
她问:【最近忙不忙?】
妈:【现在正好是忙的时候,每天能赚将近一千块呢!】
一千块……妈妈的摊位不算好,在小吃街最里面,再加上摊位小,一个晚上能赚一千块需要卖……好多好多好多份鸡汤豆腐串。
课下作业,钱夕莱给人买一桶泡面,那个人帮她把所有作业抄上。
键盘按得咔咔作响,等作业写完了,她背上书包走了,那人喜滋滋坐在她电脑面前,把剩下的时间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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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大家都不觉得丢脸的吗?
自那天开始,她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16号,钱琬珍给她转这一月生活费的时候,钱夕莱正在宿舍里看电影。
除去摊位费和材料费,一个月好像也不剩什么。
钱夕莱:【这个赚钱的话,你就别去扫大街了。】
在食堂工作的人钱夕莱认识,是她同班同学。
高中毕业之后,钱夕莱考上了大专。
宿舍里一共八个人,留两个答到的,她们跑到网吧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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