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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1874[克系/福尔摩斯]

第六章

走动时轻轻提起长裤,低头瞥了一眼脚链,倒计时显示「24:34:58」。

夏洛克睁开眼,又一次看到“凯西小姐”睡在身边。

今天不似昨日,不再诧异,能感叹一句人的适应力超强。

这也是昨天在船舱里醒来的时间。

半分钟后,柯莎也醒了。看了一眼“西格森先生”,走向房门方位。

夏洛克给出了几个地点,又说:“最合适的位置是西北方向的小镇出口,印斯茅斯人都不会靠近那条小路。”

昨天下午六点,回到旅店洗澡洗衣,清除雨水留在身上的痕迹。

做完那些已有了隐约的疲惫感,但还是敲响“凯西小姐”的房门。

第一件事是警示出镇小路的危险性。那很重要,因为稍不留神就会送命。

夏洛克原以为还能简洁说明另外的疑点,不料不受控地睡着了。

这不正常,但不正常的次数多了,见怪不怪。

夏洛克分析起这场非自控昏睡。

“我有两个方向的猜测。第一种可能,我们会昏睡是因为人需要能量维持生命。当失去了饥饿感,睡眠或是一种能量补充方式,就像动物进行冬眠。

由于我们是外来者,当被印斯茅斯彻底同化才会恢复饥饿感,然后恢复正常睡眠。”

很容易猜测彻底同化的时间节点,是明天中午的祭典仪式。

这说明两人所剩的自主时间不多了,只剩24个小时多一些。

不,更准确地说清醒时间段仅余9小时。

今天入夜很可能会发生第二次被动昏睡,从晚上7点~明天10点半左右是处于无意识状态。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柯莎没说是否认同第一种猜测方向。

她走进细看“西格森先生”,问:“平时,您多久刮一次胡须?”

夏洛克立刻懂了。摸了摸下巴,光滑,不扎手。上次剃须是登上从伦敦出发的客轮前,也就是前天下午。

“我通常两天刮一次胡子,上次是3月31日的17点之后。超过四十多小时,它却一点没长。”

柯莎:“您与我身上的时间像被按下暂停键,那么还需要能量来维持生命吗?”

夏洛克也无法确定,而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第一个推测会不成立。

“可我的第二个推测的方向更难找到实证,它荒唐到更像是臆想。”

“我们的处境还不够荒诞?”

柯莎反问:“其实,昨天您在船上已经发现了相关征兆,不是吗?”

夏洛克眼中一亮。

所谓船上的征兆,两人谁也没开口提过。有的话没说,却能形成共识。

听到这个问题,便知“凯西小姐”与自己有了相近的猜测。

昨天从船上醒来,疑惑水手们怎么会认定两人是从纽约接来的私奔情侣。

夏洛克最初怀疑是“凯西小姐”有问题,而将水手们被集体扰乱认知的推测放在最不可能的选项上。

当走进印斯茅斯,认知规则被颠倒。

在古怪力量的笼罩下,正常沦为奢侈品,异常成了常态。

祂能阻断出镇的路,祂能够操纵雨水,但不是无懈可击。

可以大胆推测,哪怕印斯茅斯是祂的领地,水手们的意识还是被另一股力量影响了。

另一种力量召唤外来者,目标是摧毁或阻碍印斯茅斯的庇护者。

祂篡改水手们的记忆,甚至能影响对人的好感度。为被选中的人拟定了私奔情侣的身份,也让水手们对外来者不设防。

这就是所谓船上的征兆,解答了两人会被弄到印斯茅斯的原因。

昨夜的突然昏睡,与两个「祂」的对峙有关。

夏洛克:“姑且称庇护印斯茅斯的力量为「鱼腥味」,另一股力量为「无梦」。在「鱼腥味」的领地,「无梦」的能力受到限制。

「无梦」要维持你我的入侵而不被「鱼腥味」发现,必须避开对方能量最盛的时间段。让我们在夜晚陷入昏睡,类似进入‘假死’状态躲过「鱼腥味」的巡查。”

柯莎点头,继而推断:“「鱼腥味」的能量在黑暗中更盛,应该与源自深海相关。”

凭什么这样说?

柯莎讲述了昨天试探旅店夫妇的经过,给出自己的判断:

“印斯茅斯的财富来源异常,获得了频频捞到海洋珠宝的好运。昨夜我们的被动昏迷反倒验证了异样源头。当地人的财运是与深海的「鱼腥味」进行了利益交换。”

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了。

保持9小时的清醒是最理想的状况,现实发展只会更糟糕。

当思维被干扰的程度越来越深,最终一定会完全丧失自我与判断力。

某种意义上,那比死亡更可怕。

那一刻什么时候会来?

柯莎不知道,也不清楚“西格森先生”能坚持多久。只能一起与时间赛跑,尽力合作,少一些戒备与隐瞒。

信任有难度,违背一贯的行事风格,但她必须做。

以目前所知,可以判断印斯茅斯人与“深潜者”这种深入海底的代号必有关联。

柯莎掩去了脚链的存在,但已把虚影警告中阻碍她回家的“深潜者”变相透露出来。

不仅说起试探旅店夫妇后发现的疑点,还将分成两组的肖像画拿了出来。

“请看这两组画像,是部分我们见过的印斯茅斯人。您能看出什么?”

夏洛克接过。昨天与这些人短暂擦肩时没有对比感,眼下看到分成两组的画像,那条印斯茅斯人的20岁年龄线变得鲜明。

“奇怪。父母与孩子长得不像,反而是同一聚集地成年人之间的长相渐渐趋同。我从没听说人类族群有这种生长发育的规律。”

说着,他细看超20岁的那组肖像。

盯着画中人的眉眼,越看越觉得有点熟悉,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骨相。

“人鱼!”

夏洛克脑中冒出了那座古怪的小镇教堂。

昨天下午,前前后后数了三遍,确定教堂建筑外部含人鱼元素666个——那个代表恶魔的数字。

他简述了昨天的发现,指着肖像画。

“教堂人鱼元素的造型多种多样,其中部分与这些印斯茅斯人的眉骨相似。”

换句话说,印斯茅斯人长到20岁,开始向人鱼的样子变化。

这种推论未免太荒谬。

柯莎脑中闪过灵光。

违背了人类遗传定律的骨相变化,是不是表明印斯茅斯人的身体有着非人基因片段?

夏洛克想到昨天的另一个疑点。

“昨天下午,我一共看到了69位印斯茅斯人,但没有一个人看起来超过三十五岁。这个镇子仿佛不存在老年人。”

正常人类都会老去,印斯茅斯镇的老人去哪里了?

夏洛克:“见不到老人,无非四种可能。人老了,但看起来还是青年;老人都死了;老人都离开了;老人都不能显于人前。”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很诡异。

此刻却能作为变相的证据,验证印斯茅斯人的身体脱离了正常人类范畴。

柯莎:“看来印斯茅斯人与「鱼腥味」进行交换,不只换来了巨额财富,还换来了长寿。

非人力量给那么多,祂能分文不取?作为渺小的人类在对方面前,恐怕只有一种利用价值。”

夏洛克明白,“印斯茅斯的当地人付出了身体。”

从印斯茅斯人诡异的长相变化,可以得出一个违背已有科学常识但又合乎逻辑的推论。

柯莎:“深海非人「鱼腥味」与陆地上的人类不存在生殖隔离。为了繁殖,它们在印斯茅斯上岸,与这里的人类结合,诞下后嗣,扩大种族。“

非人与人类结合的混血后代超过20岁之后,非人的基因开始变成显性。

柯莎知道19世纪没有“基因”的概念,她也没本事研究跨物种繁衍遗传学规律。

无法从更深的科学理论去解释印斯茅斯人超过20岁后,原本的人类基因会如何变化,是呈隐性了?或是被非人基因吞噬?

这些深奥的问题无法被解答。

夏洛克琢磨着教堂含量超标的人鱼元素。那种带着鱼腥味的诡异力量,其外形可能接近人鱼。

“就像是蝌蚪成长为青蛙。印斯茅斯与「鱼腥味」生下的后代,幼年期是普通人类。等到20岁,骨相开始人鱼化。但也不清楚深海非人为什么不在同族间繁育后代,海底发生了?”

夏洛克不指望找到所有答案。

可以肯定的是,小镇居民对私奔情侣的友善态度,就像是看着傻傻送上门的新鲜血液。

这会再琢磨水手们说过的话,曾经有好几对私奔的情侣到印斯茅斯定居,后来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语言的艺术也能成为语言的陷阱。

水手们从没说清那些情侣的具体情况,是不是分手后各自婚嫁,又到底是与谁度过余生。

再联想烟草店店主的父亲安德鲁。

夏洛克:“安德鲁娶了小镇姑娘生下了一个儿子,可原本与他一起私奔来的艾伦小姐病逝了。

在印斯茅斯,反抗「鱼腥味」,反抗当地人与祂交易的规矩,结局很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逃跑?能怎么逃?

出镇的陆路只有一条,山体滑坡说来就来。

走海路,等于自投罗网,冲向印斯茅斯诡异力量的源头。

一时间,房内气氛逼近凝固。

两人越清晰地推演出印斯茅斯的秘密,越深刻感知自身的弱小。

从开场,这就注定不是一场公平对决。

在非人的绝对力量面前,人类的智慧有时变得苍白无力。

柯莎不可能就此放弃。

“没到最后一秒就还有希望。「无梦」把我们弄到印斯茅斯,还让我们陷入昏睡状态躲避窥察,想来不是毫无意义的。”

夏洛克也相信有机可乘。

一定有方法封印或消除「鱼腥味」,而突破口就藏在印斯茅斯小镇。

现在是10:53,距离今晚被动昏睡还有8个多小时。

“看来接下去的八个小时决定了我们的命运。分头找吧,找出那个藏在小镇里的杀手锏。您先选地方。”

夏洛克从口袋取出昨天走遍小镇时画的印斯茅斯详细地图,递了出去。

“或许它能给您一些参考。我核对过了,没有路线错误。”

柯莎没有立刻收下,“那么您呢?”

“我不需要。”

夏洛克稀松平常地指了指脑袋,“地图就在这里。”

柯莎知道这是真话。

尽管只认识一天一夜,不妨碍她判断并相信“西格森先生”的能力。

既然走一遍小镇能完全记住路线,那何必在时间紧迫中再画一张详细地图?是为了谁画的?

柯莎眼底不由闪过笑意,这位先生太有趣了。

她收下了地图,真心道谢,“多谢您的细心关照。”

“我只是顺手。”

夏洛克语气坚决,却微不可查地向外移动了脚尖。

这种肢体反应,是本能地想要逃离当前场面。

想逃,因为心蓦地被朦胧又陌生的感觉触动了。

大脑下意识地发出警报,警告他这种感觉很可能不受理性管辖。

夏洛克第一次觉得善于分析不一定是好事。

画地图的原因其实可以非常简单,难道不能是他的本性是乐于助人?

为一起陷入诡异印斯茅斯的“凯西小姐”提供详细路线路图,让她能在逃生时多一份保障。

对,就该这样简单,不能再多一丝别的缘故。

陌生的触动只是「鱼腥味」的病发症。

现在已经证实自身的思维认知被「鱼腥味」干扰,就像是一台精密机器掺入细砂。细砂应该被清除。

夏洛克瞬间恢复平静,问:“您选择去哪一块区域探查?”

柯莎的指尖轻轻抚摸地图一角,仅仅一秒,再抬头后只余严肃。

“有两个地方,我认为务必仔细堪察。一个是码头,另一个是教堂。前者距离「鱼腥味」最近,后者您也说了有许多人鱼元素,我们都要去走一遍。”

她又指向地图北方。

“除了那两个地方,我走北侧区域。争取下午四点前返回旅店,交换一下所见所得。”

小镇的陆路出口在西北方。

柯莎知道那里很危险,但还是想去亲自看一眼。

“好。”

夏洛克没有再多话。

该示警的话已经第一时间说了,现在都是个人选择。

两人很快离开旅店。

一南一北,试图找出逃离印斯茅斯诡异力量的一线生机。

从11:00,两人先后离开旅店。

近四个小时过去。

夏洛克走遍了小镇南侧,也去了码头与教堂。

印斯茅斯镇内毫不避讳地把海洋元素放在明面上。

比如建筑外部的浮雕,比如一些店铺广告栏,或雕刻或绘画了各种海洋图像。

然而,无法从中解读出对抗「鱼腥味」的方式。

即便拐弯抹角试探小镇居民,也得不到任何线索,印斯茅斯人认定庇佑他们的神无所不能。

这一趟没有收获,先返回旅店,大堂依旧没人值守。

这两天封镇,老罗宾森夫妇知道不会有新客人,索性一直待在后方。

夏洛克看到时钟指向14:37。

距离约定的下午四点交换信息,还有一个多小时。

先上楼,敲了敲“凯西小姐”的房门,没有回应。再看门锁夹着的发丝,这说明人的确不在。

他先回房休息十分,又出门准备在店内转一转。

昨天入住后,除了仔细检查客房有没有隐患,尚未仔细观察华丽到仿佛宫殿的旅店内部。

旅店一共三楼,二、三层都是客房。

二楼走廊的装饰物是雕塑。三楼是挂了六幅油画,左右两侧的走廊墙面各挂三幅。

油画用色艳丽,左下方有一个字母「A」,应是画家的签名。

与印斯茅斯常见的布景相同,这里画的也都是海洋风景。以画技论,与其他店铺的装饰画不分高下。

夏洛克一点也欣赏不了。

尤其是鱼腥味在不断地刺激他的嗅觉,他一遍遍提醒自己不想被海洋风景重重包围。

但也没匆匆略过。

从第一幅画看到第六幅画,正要迈步离开,又倒退回来从头看起。

目光落在画布边缘上。

这六幅画有一个特点,除了主题图案,画手还绘制一圈边框。

边框以不同的元素构成,像是触手、珊瑚枝、人头、小鱼、黑珍珠、气泡等图案。

夏洛克返回走廊口。

左侧的第1幅画与右侧的第1幅画,构成边框的图案相同,是「~〇牙〇刀骨〇手牙」的重复排列。

左2与右2边框图案相同,是「~手△△〇鱼手鱼~ 〇」的重复排列。

与前两组相似,左3与右3的图案是「足☆牙〇♂〇鱼日叉♂〇骨♂☆手△」的重复排列。

夏洛克在油画前站定蹙眉。

两分钟后,倏然转身,脚步匆匆地下楼。

到二楼转弯口顿了顿,看向“凯西小姐”的房间。闪过念头是否留一张纸条塞进客房门缝,但仍旧直接离开了。

这一去,风险未知。或许让对方留在外面等消息,是更好的选择。

14:55,夏洛克离开了旅店,向小镇中心方向走去。

五分钟后,柯莎踏入旅店。

四个小时的勘察,未能有突破性发现。

倒是在码头有了点想法,确定昨天乘坐的渔船停泊在哪里。

与其失去自我控制权地活着,不如做好死亡的准备。

比起落石堵路的陆上小道,抢条船狂飙进大西洋,能死得更轰轰烈烈。

海洋确实是「深潜者」的老巢,但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至少还能拉几个垫背的深潜者同归于尽。

当然,那是最坏的一步。

柯莎走进大堂,一个人也没有。

上楼,先敲响“西格森先生”的房门,无人回应。锁头的发丝尚在,人该不在屋内。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坐等约定碰头的时间到来,稍作休息就逛起旅店。

从一楼一直转到三楼,然后被走廊里的油画吸引了注意力。

准确地说,是注意到了手绘边框的图案不简单,能够拼成一句看似杂乱无章的符号。

~ 〇牙〇刀 骨〇手牙 ~手△△〇鱼 手鱼 ~ 〇足☆牙〇♂〇鱼日叉♂〇骨♂☆手△

柯莎默念了几遍意味不明的图标。

很快,豁然明了,立刻下了楼。扫视一眼二楼“西格森先生”的房间,到底没有停下脚步。

密码指向未知,未知代表危险。

柯莎心中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揣测,两人会来到印斯茅斯与古怪脚链有关。

她不得不隐瞒了脚链的存在,是警惕诡异力量可能设下的陷阱或规则限制。

这次面对未知风险,或许她该承担多一些,而让对方置身事外会是更好的选择。

15:20,柯莎离开旅店,朝着印斯茅斯镇的中心方向走去。

下午四点。

老罗宾森太太开始清洁店内卫生。来到三楼,用抹布拭去画框上的一层浮灰。

瞅着油画,只看到六幅海洋风景,哪有什么手绘边框。

她低声嘟囔:“油画挂了好几年,也该换一批新的。这批是找安德鲁买的,人死了,现在又要找谁去弄新的呢?”

躯体没有别的异样感,除了一点。

他能嗅到的清幽香水味变淡了,而对几乎无孔不入的鱼腥味不再反感。

柯莎攥紧拳头,仅仅两秒,又松开了。

莫名其妙地被弄到印斯茅斯,思维被干扰到荒唐地认为从此定居也很好,最后连睡意也无法主动控制。

“欧——欧——”

不反感鱼腥味,是身体自适应的表现。板上钉钉,他被印斯茅斯的同化正在进行中。

她是人,遭遇这些当然会茫然,更会愤怒。

坏心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更冷静地处理棘手困境。

“一会我把空餐盒交还给老罗宾森太太,试探一下她与老罗宾森是否起了疑心,再问问印斯茅斯当地会有哪些夜生活。”

昏睡前,最后的意识是被扶到沙发上,模糊地感觉“凯西小姐”在身边坐下。

这会,他保持着倚靠在沙发上的姿势,居然这样沉沉地从天黑睡到天明。

第六章

说明两人是昏睡了一夜,而不是闭眼睁眼离谱到过去了几天。

进门柜上的餐盒纹丝未动,大门把手上一抹碳灰仍在原位,表明过去的15多个小时内没有第三人从大门进出。

关键是两人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到昏睡?

柯莎有条不紊地计划,将装衣服的几个纸袋放到餐盒边,把一点没动的饭菜分别装入不同袋子。

她转身问:“我是否能假设您昨天下午对印斯茅斯镇有了较为全面的认知?您认为去哪里把饭菜毁尸灭迹更合适?”

座钟指针指向「10:24」。

海鸥低空飞过印斯茅斯,朝着大西洋的方向一去不回头,它们嘹亮而清脆的叫声回荡在小镇上方。

夏洛克醒了,感觉到阳光充盈。不只是天亮,时间应该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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