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算计
所以糊火柴盒工序就搞外加工，交给众多家庭当手工活来干。
没白天没黑天的干呀，整个人累的都快冒烟了。
但是就像这种糊火柴盒的好事还不是每家想干就能有的。
轮到谁家谁在去街道办领取。
平时像这种情况也是因为火柴厂忙不过来，
几个人要配合的好，才能完成的顺利。
之前家里糊火柴盒，通常都是刘方方和王富贵一组，张彩霞和自己亲儿子一组。
小丫头脑瓜子灵泛，每回看着大哥累了，都想法逗他开心。
但说一千道一万，这些活儿终究是很枯燥的。
你铺下的那一盘子纸条，必须一气完成。
否则的话，纸条就会粘成一坨，就会废掉。
因此，王富贵知道，只要是一腚坐下，就要不挪窝地糊。
糊糊糊，不停地糊！
坐得时间久了，腚沟子和腰就会疼个不停。
想站起来活动活动都难，
哎，时代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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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糊纸盒赚钱，三个纸盒差不多一分钱，三十个纸盒就一毛钱，一毛钱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巨款了！
要说小后妈张红霞那干起活来是真麻利，别人糊三个她能糊六个。
因此王家额外收入总比别人家高，每次轮到他家时，街道办也会自发的多给拿一些。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能赚七八块钱。
张彩霞也挺知足，照顾家的同时还有了额外收入。
你可别小看这点钱，那对于一个家来说是一笔相当大的收入。
对于张彩霞来说就更有自信了，不至于天天看人家脸色过日子。
张彩霞会过日子，节俭能干。
这事儿换在秦淮茹家，秦淮茹也想干，
贾张氏她左拦着右拦着不让干呀！
贾张氏心里打的小算盘大家都清楚，你秦淮茹干我就得帮忙。
总也不能干坐着瞅着一点忙不帮吧，贾张氏觉得自己吃不了这个苦，
一天紧忙活累够呛还挣不多少钱。
平时自己靠本事这家讹五毛那家讹一块的自我感觉挺好。
...............
王富贵想到这儿摇摇头，人啊，不能太自私。
等啥时候自己有能力了也不让家里人干了，费手费眼！
俩大人还没回家，趁这空档，
王富贵吩咐刘圆圆赶紧点火。
自己端着切好的肉像模像样的放到锅台上，
凭借着后世的记忆，
起锅烧油，没有葱姜蒜，干脆就拿干辣椒代替。
等油热，歘得一声将一整盆肉倒进锅里。
伴随着一股烟的升起，毫不夸张的说，那小肉味嗷的一下就蹿出来了。
炒上几分钟，待肉块看起来变色了，在加上一勺大酱，味道就更加醇厚了。
两个孩子贪婪的使劲吸着鼻子，一下接着一下..........
刘圆圆则是边烧火边擦口水。
刘方方还是懂事一些，在旁边给王富贵打下手，
一张小嘴巴叭叭叭的一刻也不停，
“哥，你可真大方，居然给咱们炖这么多肉，这下可以敞开肚子吃了，嘿嘿......不过哥你说等爸妈回来会不会骂咱们？”
刘圆圆蹲在灶坑处，突然像想到了什么，
露出满脸的担忧之情。
“是啊，哥，我也觉得咱们切的太多了。这些肉都够咱们一年吃的了，这样一顿吃了会不会太糟蹋了一些。”
刘方方也跟着担忧。
“好了你们俩。大可放心，哥就是怕他们回来舍不得炖这么多肉，才先下手的，”
“你看，现在肉在锅里，他们回来能说什么？总不能在让我给变回去吧，”
“再说了，这肉是我弄回来的，又没花家里钱也没用家里粮票，他们还不是得听我得。”
王富贵宽慰着俩孩子。
“嘿嘿，还是哥哥聪明。我哥就棒......”
刘方方抱着王富贵的胳膊，踮着小脚丫上来“啪叽”就是一大口。
这小嘴，唇，软糯香甜。
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王富贵也是把她当亲妹妹看的。
“欧...欧...我们有肉吃喽，我们有肉吃喽.........”
俩孩子兴奋坏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家里炖这么多肉。
而且哥哥还说一顿能都吃了，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以前就是谁家有红白喜事，赶上吃席，一大锅的肉都没有这些。
想想那场面，多少人吃啊，吃个席到最后分到嘴里的可能都没有一手指肚儿大，
在看看这一大锅肉，俩孩子实在是太知足了，
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哪跟筋搭错又正回来了。
以前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哥哥在也没有了。
世上只有哥哥好啊！
为了能更快吃到肉，
刘圆圆不断地往灶膛里面加柴火，
不多一会儿，肉锅呼呼的就冒出了热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锅里的肉香味儿渐渐浓郁起来，
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汽车尾气，
也没有很多工厂排放的大烟囱。
因此空气格外的新鲜。
加上院子里的人吃的都比较清淡。
家家几乎都闻不到肉香，
冷不丁的漂出肉味儿，大家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刚刚在王富贵回院子和阎埠贵对话的时候，
好多人都知道王富贵拎回来一麻袋肉。
还有壹大妈也知道，刚才唠半天嗑，看的清清楚楚，
一点也不夸张的说就是一麻袋肉。
这谁家敢想啊，哪个大领导干部也不可能见天的吃上肉吧！
因此当王富贵回家切肉的时候，院子里就传开了，
老王家的小王可真有本事，不知道搁哪弄回来一麻袋肉，
这会儿趁他爹妈不在家，几个孩子正在炖呢，
而住在后院的聋老太太也听说了这件事，
小眼睛一眯缝，咂巴咂巴嘴，人老嘴馋，可能就是从聋老太太这说起的，
花白的头发拿梳子蘸点儿凉水，
往头发上一梳，抖擞抖擞精神。
找出了一个平时吃饭用的大碗，挪着小脚走到了中院，找个石台子坐下。
闻着肉香味，慢慢的等候着。
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急不急，肉是越炖越香，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肉烂自香，在等等，在等等......”
贾张氏闻着肉香味，薅着阎埠贵的手慢慢松开，
嘴里忿忿的骂着:
“都是你个不长眼的死老阎，你坏了老娘的好事，今个我吃不上肉就去你家炕头窝着，我看你能把我咋滴。”
阎埠贵闻着肉香味，也渐渐没了斗志，
算起来，家里已经快七个月没沾过荤腥了，
上次还是在人家卖肉那要了一小块血脖子，差不多能有一两。
回家用它熬了三顿肉汤，最后连刷锅水都省了。
阎埠贵也想吃肉，
想吃不花钱的肉，
可家里太穷了，一个人二十七块五毛钱的工资，要养活老婆以及三儿子一个闺女，现在外加一个儿媳妇于莉，
就这，能保证不被饿死就行了，能吃什么肉吃肉。
看看人老王家的小子，在瞅瞅自己那仨一脚踹不出个屁来的儿子，
阎埠贵陷入了沉思........
一想到糊火柴盒，王富贵就有点头疼。
一想到那个场景，王富贵眼前晃动的全是木盒条、纸盒条、浆糊盆、矮桌子、小板凳以及圆圆和方方他们几个童稚未去的小脸，
几乎大多都是如此。
火柴盒看起来简单，其实真正的操作起来也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肉块大小均匀，放在菜板上勾的俩孩子馋虫都快出来了。
坐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几个孩子舞动着那些沾满浆糊嘎渣的小手……
你首先掐起一摞十来片，捻开后一齐刷胶，
然后顺着压线的痕迹，逐个折好粘牢。
再用铁夹子夹住，待胶干了就差不多行了。
小后妈也没在家，
听刘圆圆说张彩霞去街道办领火柴盒了，今天轮到他家糊火柴盒。
三个人在家里将肉切好。
尤其是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妇女就以此来赚取零花钱。
在当时的那种火柴盒，外盒是草板纸的。
盒面上也没有什么花花绿绿的图案，有的就是伟人的语录。
接下来就到了最繁琐的环节糊内盒，
糊内盒通常是需要几个人合作才能完成。
得街道办某种顺序排名单，大家轮流糊！
见此情况，王富贵当机立断。
趁王德发还没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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