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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相容

19. 砍价的方式

恒丰物流很快再次发送了电子版的合同预览,再三确认过后,贝海容把合同交到了秦渐手上。

“那好,又要麻烦你陪我去恒丰走一趟了。”秦渐也点头确认。

陈瑞文也表示了同意,“然后,接下来这个礼拜,这位贝律师留给你,另外那两位,我带去珠三角基地,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后和Kevin他们汇合。”

贝海容果然给到了秦渐想要的答案。

按约定时间,秦渐开车带着贝海容来到了恒丰的物流园。

和停车场上十几辆大小不一的箱式卡车对比,秦渐的七座SUV显得相当迷你。

事前在车上秦渐已经交代过,为了不让恒丰物流的负责人感到压力,让贝海容以新来的助理的身份参与到这场谈判中。

“要是告诉他我带着个律师来,应该就很难套出真话了。”

“但我和他们联络的时候已经告知了我的名字,那我换一个名字吧。”贝海容很配合

“你叫我小钟,钟咏和。”

“钟咏和?这么快就编出一个新名字?”

“是我太婆的名字。”

于是和恒丰负责人见面的时候,贝海容就化身成了秦渐的助理“钟咏和”。

“钟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姓卢,是我们恒丰物流的客户经理。很难得啊,看到秦老板带着个女孩子。”卢经理站在停车场迎接二人,然后带着两人往停车场一侧的两层建筑物走去。

大致看了一下,建筑物的一层挑高应该是特殊设计过的,能让大型的卡车开进去进行维修保养,也就是说,办公室应该是在二层。

没有电梯。

贝海容忽然有些担心秦渐的腿,记忆中没怎么看到过秦渐上下台阶的样子,爬山倒是有,不过那时候他拄着登山杖。

走到台阶前的时候,秦渐的脚步没有犹豫,依然和卢经理唠着家常。好在是以助理的身份,贝海容可以走在侧后方,随时观察秦渐的情况。

秦渐也不时低头确认自己的步伐,贝海容留意到,他的左脚会踩得比较近台阶的深处,确保有足够的接触面积,而且左脚在台阶上的停留时间也比较短,更像是一个交换脚步的支点。这是她看到过的秦渐走路姿势最异于常人的一次了,她清楚他不希望被人同情和怜悯,但此时此刻,她心里确实生出了几分酸楚。

等到秦渐走上二楼平台,贝海容才放心了一些,两人跟着卢经理进了会客室。

“续个合同而已,你签好字叫钟小姐发个快递给我就好了嘛。也不用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不远,开车就一个小时。”秦渐接过卢经理递来的玻璃杯,“我这趟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采购什么新的车型,可以配合我们后续的一些产品运输。”

说到这个卢经理就有些兴奋了:“你还真说对了,我这边最近新购置了几台冷冻车厢,专门用来运输那些冷冻海鲜,什么三文鱼啊吞拿鱼啊,做的就是那些寿司店的生意。”

“那看来我们也用不上啊。”秦渐摇了摇头。

“什么用不上,你们公司那些什么果汁饮料的,做成雪糕冰棍什么的,不就能用上了?”卢经理开始给秦渐出起主意来。

秦渐笑着叹了一口气:“那是要扩大经营范围的,我们的营业执照可做不了这个

“看来我们还被杀熟了?哎呀,你知道我不会砍价的,”陈瑞文摊了摊手,“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

“贝律师,合同你看过了吗?其他条款没有什么风险吧?”秦渐看着贝海容发问。

“那你们会跟菜贩子砍价吗?”

原来是这么一出,贝海容想起刚刚会上陈瑞文说不懂砍价的事,了然一笑,道:“一块几毛还是可以的。”

“恒丰物流的合同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今天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续签邀请,目前公司有续约的打算吗?”进度汇报会上,贝海容举着一份新合同发问。

贝海容点点头,“我已经确认过了,一些有疑议的地方我也邮件联络了对方,对方也同意修改。”

“没想到你也这么接地气。”秦渐一转桌上的显示屏,画面上播放着一个大妈在菜市场讲价的视频,补充道,“网上这些视频都太接地气了,我真的学不来。我想了想,你们做律师的,平时在法庭上辩护,为你们的当事人争取最大权利的时候,也像是在跟法官讲价吧。我猜想你的讲价功力应该很深。”

临时找讲价的视频来学,这个做法就像学生平时上课睡觉,到考前一天才开始翻书。听陈瑞文给秦渐交代任务时那个放心的样子,贝海容还以为秦渐是砍价高手,没想到还是个要临时抱佛脚的。

想起之前秦渐为了保住食用菌种植基地那块地,出动苦肉计来劝对方,贝海容还觉得秦渐挺有手段,现在看来说不定还真是临场发挥。

“贱人,你怎么看?续吧?”陈瑞文把问题抛给秦渐。

秦渐伸手跟贝海容要来新的合同,目标明确地翻到报价页,仔细地看了报价项目,举起手发言道:“我觉得,价格还有谈的空间。两年前我们是因为原有的物流公司出了问题临时找的替补,恒丰的价格比起我们当时接触的几个同行都要高,我们看中的是他的冷链专车。但是据我了解,这两年能做冷链专车的物流公司多了,因为有竞争,整个市场的均价也有一定幅度的下滑,恒丰如果有心要留住我们这个客户,就不应该用这个旧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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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去街市买东西吗?”

秦渐没头没尾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搞得贝海容一头雾水,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陪妈妈买菜的时候会。”

“我能帮上忙的话,会尽力的。”

“我已经约了恒丰的负责人,午饭后我们就开车过去,会一会他们。如果实在谈不下来也没关系,我这边也联系了几家备选的物流公司,都在恒丰附近,可以顺道去看看。”

珠三角基地本来就是这几位律师预定的行程内容,秦渐自然没有异议,尽管如此他还是看向了贝海容,毕竟在原定计划内,律师小组是同行的,只是现在粤北基地的问题尚待解决,无论如何都要有个人留下,出于私心,他选了贝海容。

“恒丰物流和我们合作这两年也没有出什么差错,服务水平和时效都保持得还可以,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价格方面他们有提出变动的请求吗?”工作状态的陈瑞文还是比较正经的,穿着万生的灰色制服,挂着工牌,和前天看到那个花里胡哨的形象相差甚远。

“维持原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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