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不见月

由于二人没有银两，所以也雇不起马车，就更别说其他昂贵之外的，正当青越有些头疼的时候，观言主动站了出来。

二人不能飞，也没有御物飞行的法术，甚至他们连人界的流通货币都没有，青越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啊，但没办法，也还得继续下去。

也好在望天宗不远，不然这一路上二人少不得还得受些苦。

一路走走停停，停下来的时候，二人也都逐渐适应了人界的规则，也活得越来越接地气了。

哦，这个词，还是跟城里的小孩学的。

下一刻，二人也都恢复了之前的衣着，白幡也被收了起来。

观言也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一个喜欢冷着脸的少年。

见他这样，青越忍不住开了口，“不是说浑噩之人得不到答案吗？刚才那人怎么说？”

刚才她可瞧的清楚，来找观言算卦的那个人，是从赌场出来的，也听到了有人叫他一声“刘老板”，看着周围畏惧他的模样，想来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善茬。

更何况，在人界的这些时日他们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她自然也知道赌场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虽然法术没了，但也能看出来这位刘老板身上带着血色，想来是手中沾了人命的。

这能力，是她在虚无中悟出来的。

“刚才那人给的太多了。”观言说完后，将荷包给了青越，二人一路上皆是如此，观言负责出力赚钱，青越负责管钱，毕竟现在他们只有算命这一条谋生的路，青越也做不了其他的。

观言好歹还有点小法术在的。

摸着手中荷包的份量，青越很赞同这句话。

但是，这也不行。

还没等青越开口，观言就读懂了她的表情，开口解释道：“得不到他们所谓命运的答案，但我的答案向来是模棱两可的，看他怎么理解了。”

“他们这样的人来算命，多数只是因为想求个他们心中想要的答案而已。”

正说着，二人便走进了一家马店，看着观言有些娴熟的和老板交谈，以极其优惠的价格定下一匹马后，青越心中的怪异感更盛了。

但看着眼前伸手等着她拿银子的观言和笑的灿烂的马店老板，她只得掏钱，将心中的疑问暂时压了下去，想着待会儿找个机会再问他。

待二人走出了城门，青越转头看向牵着马匹的观言，忍不住了，问出心中的疑问：“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你刚才娴熟的动作，一点也不像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观言很坦然地转过头看着青越，说：“我们一路走来，商铺内讨价还价的人不都是都这样吗？”

说罢有些黯然的低了低头，连语气都轻了几分，再次开口：“我想着都是我的问题，若是我没忘记那些法术，我们也不这样了，我多学一点人界的东西，也可以让你…我二人不至于像最开始那样惨。”

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青越被他这一通操作下来也不

再多的，观言只会摇头然后露出一脸迷茫的神情，而且关于法术，观言也忘了，好像他只会开启虚无境到人界的道路，已经一些简单日常的，例如净水术这样的以外，其余的便什么都不会了。

每当这时，青越的心情总是格外复杂，有些话都到嘴边了，但看着面前有些无辜的眼神又只能咽了下去，他清澈透亮的眼底真的什么都没有，这让青越想了净海水也是如此，没法问下去了。

一改之前冷着脸的模样，笑的颇为神秘的回答：“逆天而为的事，我又不是没干过。”

青越：“啊？”

或许是临近宗门招收的日子，一路去往望仙宗的路上，二人遇到了不少和他们一样的也是冲着求仙问道去的。

虽然二人没什么法术了，但这一路上观言像是在试图将功补过一样，都替她打点的很好。

观言还伸手捋了捋下巴那并不存在的胡子，这是他刚跟隔壁说书先生所学的动作，那先生一这样做，就受到下面人的好评应和，所以就被借用了来，他解释道：“我们自虚无而来，天道都无法察觉，这还不算逆天而为？”

青越点点头，好像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更何况，凡人百姓有时候卜卦本就是求的一个心安，算卦之人若是能使得他们规避一些灾祸，也算是福源一件，更何况世间皆有因果，福善之人所求自是能如愿，浑噩之人，也不会得到答案。”这是这样说着，一位身形富态，衣着不凡的人拦住了他们的路。

她有些摸不着，也看不透。

问观言，他也不知道，只是说现在他们完全脱离三界六道外，也就是说天道探查不到他们的踪迹，换句话说，他们在天道面前完全没有存在感，仅是如此。

二人从朝天镇出发，经打听到的消息后决定前往望仙宗，听说这几大宗门都在招收弟子，但就最近的是望仙宗，于是便没在过多纠结。

于是，只见一块白幡上写着写着几个大字——“观天门第三百五十八代传人热心卜卦”

青越有些汗颜道：“你确定这样能行吗？帮人算命可算是逆天而为，泄露天机的。”

之前还有些小严肃的观言，在此刻却完全变了一幅样子，一只手握着幡，一只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也是三步缓、两步停的，看起来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又来生意了。

片刻后，刚才那富人带着满意的笑离开了，而观言此刻也掂量了一下荷包中的钱财，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拉着青越往边上走去。

刚出玉雾山时候的那股朝气蓬发的劲儿，青越眼瞧着是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有时候也在想那虚无境没人了也是正常，果真如同名字一样，是虚无、若有似无的。

路程虽然不算长，但青越的原型在此刻无法现身，甚至可以说从她进入到虚无境开始她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一只天凤了，纵使养在虚无境内的那些日子，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能力都恢复了，甚至她也想观言所说的那样，在“悟”。

但好像都没什么太大的效果，天凤一族的法术她用不了，仙界的法术她也用不了，就连在虚无境内悟到的东西，都若有似无的，有又好似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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