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安不苦抱臂,视线在他们中间一个来回,接着安排工作,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后面就没有什么亲密戏份了,遗憾吗?”
安不苦没有就着昨天的事情多问,只是简单和姜眉说了一下对那个狗仔的处理,手段非常严厉。安不苦稍微补充了一下,“是商序那边要顶格处理,也是他那边的人。”
姜眉怔了一下,只是点点头。
商序走过来,他今天的墨镜不再是彩色镜片,侧面是巨大的品牌logo,姜眉瞟了一眼,就不敢看他。
他没意识到自己反而不自然地像是在欲盖弥彰。
够了。
姜眉胸膛里有细微的起伏,好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他低头,一侧的唇角动了一下,“你觉得我跟你上床,是因为我不想要你改口供?”
商序愣了一下扭过脸,手往口袋里面插了插就要去摸烟,“现在说这些没意思。”
“什么有意思?”姜眉步步紧逼,额头快要抵上他的额头,“天鹅岛外面有意思,还是你有意思?裴倾。”
这是止羽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叫裴倾的名字,好像已经在口中含了许多遍,说出来却是干脆利落的。
“你……”商序顿了顿,“你跟我走。项新杰没有完整的证据链他不可能定你的罪名,他们局里压力大,但等离了天鹅岛,就没事了。”
他拿烟的手被姜眉按住,表情里面终于出现了不耐,“听我的。你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要什么?”姜眉终于泄气,“你能给我什么,口供,还是一张船票?”
“项新杰跟你说了什么?”
“和他有什么关系!”姜眉有一些破音,却又逐渐平静下来,“我在问你,你跟我,算什么?”
商序默了一下,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点烟,“你说算什么?”
姜眉问他:“我说了算吗?”
掌控这段关系的是止羽吗?
商序:“你先跟我走……”
姜眉:“然后呢?——我问你然后呢?”
商序:“你想让我对你保证什么?”
姜眉:“项警官又对你说了什么?!”
图穷匕见。
商序咬着烟像是在磨牙,“那天你听到的……”
姜眉打断他,轻轻问,“你不能不走,那你能不结婚吗?到老,到死,到骨头变成灰。”
商序:“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我就是没意思!”姜眉道,“那你跟我上什么床呢?”他又问了一遍,“你跟我,算什么?”
商序手里的烟抖了一下。
他对肢体的控制在演员里面同样是顶尖的,但这里他的确愣住了,姜眉的眼神让他太熟悉,就像昨天那样,掺杂着太多的情绪,但里面的畏惧又是那么的明显,和止羽的眼神混为一团。
他在害怕什么?
裴倾是看不出来的。他不愿意撒谎,所以本能地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逃避,也许是因为提问的人是止羽,不是项新杰。
“离开天鹅岛再说这件事情,好吗?”
姜眉手指攥成拳,又张开,他仿佛想扬起手,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动。
画面定格在他的脸上自嘲一样的冷笑。
安不苦喊咔。
姜眉握紧了拳,眼睛却盯着地面。
商序就着戏里那支烟抽了一口,问姜眉,“刚才想打我啊?”
姜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不不不不是……”姜眉瞬间出戏,哪敢承认这个,又摸不准商序是不是不高兴。
“就是打了,”商序道,“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这种戏,安不苦不会让人借位的。”
姜眉瞧着他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才确认商序只是在闲聊,和往日没有什么差别,他笑笑略过去,心道我哪里舍得。
但商序肯这么跟他开玩笑了,昨天的事情,就过去了吧。
姜眉又不敢问,又不敢完全放下心。
后面拍的戏倒是异常顺利。
姜眉心里还在为此前的事情拧着,面上只好表现的异常的勤勉从容,安不苦不明所以,
第二天他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去片场。
没看见商序,姜眉心跳都错了一拍,扫视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商序在和经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不苦没等到自己期待的回应,商序从容的好像在说自己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安不苦悻悻移开视线,往边上一看,傻了。
姜眉纠结着商序的话,提起来的心似乎放下了一点,又不敢完全放下,所以看起来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
姜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姜眉小心看了一眼,没敢靠近,去找安不苦。
安不苦良心有愧,反思了一下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给那个流氓递话,然后一脸肃然地开始讲戏。
“吵架,这是第一次。紧跟着强吻后边,他们俩瞒着对方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吵架的时候都是不安的,是恐惧的,是在质疑的,没有底气。谁也不能确认对方喜欢自己,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退缩。”
安不苦也不多说。
姜眉不确定商序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还是觉得他只是过度惊惧。这个人总是那么好,连拒绝都体面且温柔。
商序说他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姜眉只能祈祷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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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吗?
姜眉差点呛到,心道安不苦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恨不得当场暗杀导演,绷着脸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
商序瞥了安不苦一眼,挑眉,“是挺遗憾的。”
置景还是在外面。
止羽推开裴倾,那个撕咬一样的吻由他开始,由他结束。
他和安不苦聊了几句进程,安不苦已经尽量照顾了姜眉的时间,让他能多回去看看猫。
他脑子里面乱成一团,只有深深的悔意,这和上一次不一样,喝多了酒他可以骗商序那是意外,但他借着商序的安慰去得寸进尺,就是另有企图了。
商序拒绝了他,这让姜眉觉得自己更加卑劣了,他心里渐渐生了几分凉意,但被商序抚摸过,亲吻过的眼角却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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