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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火

100-110

她?没抬头, 只这样缩坐着,已经够让人?血气翻涌。

“你洗好了么。”他问。

酒妩下巴垫在膝盖上,声?音很低,回应道:“洗好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吊带丝绸裙, 缩坐在浴缸里,露出的皮肤, 如雪一样柔白。

胳膊纤细, 乌黑的长发垂搭着胸前后背,黑与?白, 滋生出一种柔媚青涩的妖娆性感。

他朝着她?伸出了手,酒妩抬眸看向他,他在很尽力地压抑眼瞳里的欲念,从而显得如此温柔深情。

过了一会?儿,酒妩把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

他捏着她?的手,随之?用力一带,便把她?整个人?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他房间里的灯很暗,床铺上收拾地也干净,印象里她?喜欢简单素雅的暗色,他就把房间里的装潢和软装都换成了黑灰和暗色系,低调而性感。

她?被他放躺在床上,头发凌乱铺散。

黑色的床单,衬得她?更如玉雕似的人?,冰肌玉骨,莹白如雪。

寻弋压着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她?细嫩的腕口?,盯着她?的脸。

他没有粗鲁地行动,而是先挨着她?耳边温柔地说话,声?线很低很哑地喃,

“你好香啊……”

他的声?音像带着噪点的老式音响,钻进?耳洞,立体有磁性,熨帖着耳芯子里头都是酥麻的。

酒妩听了却浑身僵硬,心尖打颤。

看着他的眼睛,既惶然,又生涩。

寻弋察觉到了她?的过度紧张,吻了吻她?的耳尖,又亲了她?的脸颊,沉声?问,

“很紧张么。”

酒妩喉管里像被人?塞了棉花,说话塞哑:

“嗯……”

他替她?順开额边的碎发,低声?地哄,

“不要紧张,我慢慢的。”

终于,酒妩在迷离的灯光,与?他慢慢缓缓的吻中,闭上了眼睛。

……

湿润的深吻,淹没了她?缓慢被勾出的零碎哼叫。

暖气的热量,与?他们身上散发而出的热力混合一起,让她?像一个被困在了火炉里的人?,只能被他一点点地融化。

粗粝的手掌抚摸上大腿,纯白色的丝绸在虎口?堆积,累上褶皱,再一路上滑。

如剥离了薄壳的玉笋,露出了里面柔软而鲜嫩的果肉。

酒妩脸上烫得厉害,耳边全?是她?和寻弋两人?交融又凌乱的呼吸声?。

凭着一点儿意志,她?出声?让他关?灯。

寻弋抬手把灯按了,视觉的失明,反倒让身体的触感无限放大。

………

起初的十分钟,就像是铁杵钻针眼。

酒妩实在太藤了,身上都在潺,眼泪水一个劲儿地流。

手指甲抓在他的北上,划出来的口?子都冒血丝儿。

寻弋也克制到了极限,爆满青镜的大守柔着她?百恁的如房,声?音也沙哑透了,哄着她?,让她?放松,呼吸,再把退再长開一点。

每一秒钟,都是极致痛苦又田咪的遮默。

但熬过了那一阵子。

全?然陌生的酸惹与?涨蛮,戾度与?凭律,还有她?已经被他战有,这些种种申体和精神上的感受认知,又让酒妩空值不住地示声?今叫。

她?阮师的声?音就像沟子,勾出了他克制已经的,也型原始的玉望。

明明说了要温柔,这样下去,他实在难以兑现。

无可奈何?,寻弋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警告她?,

“别叫了,再叫腰给你c断。”

于是,就在黑暗里,酒妩看着他布满青浴的眼睛,被他捂着嘴,被他持续而长久的尧着,直到所有的于望,消磨殆尽。

腰疼了

腰疼, 极致的腰疼,是酒妩从过度疲劳后的深层睡眠中醒来的第一感受。

第二感受,就是尖锐的腰疼过后,她所感受到的浑身酸痛, 以及某人的手臂横抱在她胸前的紧勒感。

房间里, 窗帘紧闭,室内一片昏暗, 暧昧的气息早已消散而去, 但地毯上的一团狼藉, 依然?昭示着?昨晚, 发生在这间房里的荒唐与疯狂。

酒妩眼皮沉重得像贴了两块铁皮,在被酸痛,疲倦, 与?周一不得不面对?的清醒, 来回折磨了?好?一阵后,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

除开一二节课的时间,第三节课上课是十点过五分, 而现?在, 九点半。

她在看到这个时间后,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半, 赶紧掐了?几下他的手臂让他松开。

“寻弋, 上课要迟到了?。”

然?而,他的手臂不松反紧。

甚至, 还因为被她叫了?几声, 意识苏醒了?一点,而多揉了?她几把她的x。

嗯, 手感真好?。

“……”

酒妩给他这个死流氓气?得不行,直接张口在他坚硬的小臂上留了?个深深的牙印,就像昨晚上,她无数次濒临gc前,对?他的啃咬和抓挠。

“嘶…”

她咬的劲儿还挺重,寻弋忍不住皱眉嘶声,手上的力气?一松,被她拉开了?手臂。

酒妩:“我上课要迟到了?,都?九点半了?。”

其?实,这要是在她家,北门对?面的老小区里,一下小区坐校内公交直达学院门口,她倒还能?慢悠悠地收拾。

但现?在是在寻弋的家,这儿本来隔学校就有些距离,他还搁这儿慢慢吞吞地,像荒淫一夜不愿意早朝的昏君似的,甚至语气?懒散地说:

“我帮你请假呗,下午再去学校。”

酒妩:“你……”

酒妩刚想训斥他这样不好?,你好?歹是个重点大学的学生?,迟到就算了?,故意旷课算怎么回事,还是因为这种原因旷课。

可没等她说完,他手臂收紧,缓俯在她的颈窝里,语调含糊而慵懒地说:“这样,我们还能?再做几次。”

他表现?得丝毫不在乎学校的规章制度,课都?不打算去了?,简直罪恶至极。

酒妩急呼了?口气?,“寻弋!”

最后的最后,酒妩还是在与?他的挣扎缠斗(其?实是被他亲亲抱抱加揩油,咳)中下了?床,飞快地穿着?衣服。

寻弋靠在床头缓慢醒神,他眼皮倦沉,视线却?依然?一动不动地锁着?她的背影。

她身上吻痕好?多,有的地方,还有被他掐揉出的红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显着?,看着?太容易让人血气?激荡。

等她穿上衣服,黑色的布料盖了?下去,把那片绮丽遮住,寻弋才回过神,此刻不是昨晚。

酒妩穿了?一半,扭回头,看了?他一眼。

昏暗的光里,他上半身的肌肉线条野性绝美,肩膀宽,薄肌紧,沟壑明显又不过度,像雕塑模特一样性感迷人。

昨晚上,他们打得火热。

他身上也有好?多被她或抓或咬出来的印子,在冷白的肤色映衬下,带着?几分□□荒唐的性感。

酒妩就瞅了?他两眼,又转回了?头,耳尖烧热。

她背对?着?床,站起了?身,在衣柜前,穿好?了?所有外出的衣服。

但刚一走动几步,某些部位被扯得火辣辣的刺痛,她扶着?墙,忍不住低哼了?几声。

身后,他性感温哑的嗓音传过来,

“疼了??”

酒妩扭过头,冷声反问:“不然??”

寻弋语调懒散地说:“说了?让你请一上午的假,缓一会儿不是更?好?。”

酒妩怒怼:“你少来,你刚明明说了?,让我请假,然?后跟你多做几次。”

他笑,解释道,“我是开玩笑的,你这状态再干几次就散架了?。”

真够粗野的这用词,他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酒妩一记冷眼丢给他,“注意你的用词。”

“不要说混话。”

昨晚上,他们确实好?多次,多到后面,酒妩都?没有记忆了?,意志晕迷了?过去。

按理说,一夜这么多回,他还这么精神,这不符合常理啊?

寻弋:“……”

啧,昨晚上还那样紧缠着?他呢,什么勾人的调调也让她叫过了?,把他迷得不行,一个劲儿爱她,早上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酒妩,在床上就是妖精,下了?床又成正经人了?。

“话说,你昨晚那个什么,就不累吗?”

她狐疑地眯眼盯着?他暧昧拉丝的眼神,怎么看,都?看他这副懒散餍足的模样不顺眼。

寻弋理所应当回:“不累,要不是你晕了?,我还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酒妩秒懂。

这人果?然?是年轻身体好?,不怕折腾。

那昨晚上可给他兴奋坏了?吧,今天醒了?这么久,看着?她的眼睛里还是喜滋滋的,眼瞳黑亮发烫。

酒妩:“你上午就没课吗,还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

寻弋答:“上午有课,但我翘了?。”

酒妩看着?他,“你说的还挺理直气?壮啊?”

寻弋:“跟你睡,比上课爽。”

他已经彻底不把酒妩当外人了?。

爽,干,艹,

这种话,现?在都?是张口就来。

酒妩:“你能?文明点儿不?”

“我们已经不在一张床上了?,而且现?在是白天,再过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寻弋笑哼,无奈附和,“行,我说正经话,做文明人。”

“哦对?,我包里有药,你下面疼,可以搽一点,我特意跟药店买的,还有那个……”

酒妩:“不,用。”

“你赶紧起床就行,跟我去学校。”

“你不去,我就一个人走了??”

让她一个人打车去学校,总有些拉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意思。

寻弋懒洋洋地捞起了?他的衣服,拖腔带调地,“好?……起来了?…”

昨晚他们那个的时候没开灯,酒妩其?实也没怎么看清楚。

现?在他掀开被子,当着?她的面儿,大喇喇地穿衣服。

宽肩,窄臀,大长腿,身上□□。

酒妩想到昨晚,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浮出脑海,她立马转开了?视线,拎起提包,走到客厅里等他。

开车到学校后,酒妩已经错过了?上午的第三堂课上课的时间,下车的时候,她急得很,连句话都?没和他说,就跑走了?。

留寻弋一个人,透过车窗,瞅着?她的背影走远。

好?半晌,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寻弋掏了?根烟,咬在唇间,脱力一般地后仰在椅背上,喉咙里发出了?虚空的喟叹。

幽涩的灰烟在眼前飘渺,虚化?了?视野。

他慢慢地抽,一根烟抽完,他又掏了?一根咬着?抽。

手机里,室友正在问他去哪了??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班长也在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要不要帮他请个假?任课老师今天点了?名,还在问他的情况。

寻弋吸了?一口烟,摸出手机,拇指微动,不紧不慢地拨字回复道,

——麻烦了?,帮忙请天假,老子腰疼。

真腰疼

新媒体学院楼, 602室。

酒妩到时,教室里正在上课。

大学老师管理纪律比较宽松,看?见有人迟到了,在?教室的前门口站着想进?来, 他?眼睛看?了看?, 原因都没有问,一招手就让她进来了。

酒妩走进?教室, 坐下来后, 眼前是空荡荡的桌面。

她有时间来学校, 实在?腾不出时间再?回一趟家里拿课本。

其他?同学正在?专心做课堂习题, 一时间,她有些无措。

花季斜过眼,看?了她一眼, 嘀咕着问, “你联谊完去哪儿玩了?家都没回。”

“跟他?出去玩了嘛。”

酒妩把包里的卫生纸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假装自己有个小?本本,又拿了一支不知道是眉笔, 还是眼线笔的小?黑管捏在?手里, 假装自己正在?做题。

花季看?着这荒唐宛如大学生搞笑段子的一幕,叹了声气, 把自己刚才在?课堂上记东西的笔记本给了她, 小?声地说?:“你先看?这个吧。”

酒妩如获至宝地接了过去,“谢了。”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

两人照常去食堂吃饭。

新媒体专业星期一下午只有两节体育课, 还都是后两节。

这意?味着, 她们下午不用赶两点钟的上课铃,也不用干巴巴地泡在?图书?馆学习, 再?抢时间眯午觉。

如此美妙的课程安排,酒妩吃过了中饭就和花季去了操场散步,晒太阳,吹吹风,

操场上,一片空旷。

只有几?个穿秋衣的男生在?绿茵场上懒散踢着足球。

酒妩眼神微空地望着远处,漫不经?心地和花季说?着话,“你昨晚上就直接回寝室了吗。”

花季:“嗯…”

她俩去的时候在?同一辆车,回程却?没有在?一趟巴车上。

当时酒妩被寻弋拉着去坐缆车,花季还没起来。

酒妩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了和男朋友一路。

过了好一阵子,花季才回了个嗯字,之后两人就没了交流,巴车上也再?没遇到。

酒妩:“这次联谊感觉还可以,我看?昨天,班上挺多女生都跟他?们那边的男生约会?去了。”

花季:“嗯,简直进?展神速。”

她这几?个字,表面形容的是那些看?对眼的男女。

字里行间,仿佛又和昨晚上酒妩与寻弋发生的那点儿事不谋而合。

酒妩眼睫微颤,有点认真地问她,“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花季:“挺好的,速度快点还可以多谈几?个。”

酒妩:“……”

果然,她刚才在?花季话里察觉出的贬义意?味并不是她想多。

酒妩:“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这样太轻浮,随便。”

花季:“嗯。”

她们以前一起单身的时候,确实都对那些腻歪的小?情侣自带无视甚至是轻视属性。

现在?两个人,一个脱了单,脱的对象还是长相出挑的阔少,懂了情爱的甜头后,她们也就有了渐行渐远的预兆。

就像以前,酒妩绝对不会?和花季说?,让她参加联谊活动,找个合适的帅哥处一下这种?话。

酒妩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辩驳,“万一真的有感觉了呢,不主动,不接触,不就永远错过了。”

她看?似在?为那些人说?话,实则在?为陷入恋爱,偶尔也会?恋爱脑,浪荡整夜,堕落到上课迟到的自己说?话。

花季了解她的话里意?思,她直白了当地回:“我支持你跟你男朋友,也不反对你们谈恋爱,只是偶尔看?不顺眼而已。”

酒妩笑,“你看?他?不顺眼?”

花季:“我感觉,你妈也会?看?他?不顺眼。”

酒妩:“……”

呵呵,还真是。

花季:“他?好像那种?站在?路边,就会?有女生给他?拍照,跟他?搭讪那种?人,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表面看?着还好,女生凑上来一点儿不在?意?,其实有人喜欢他?,他?心里飘得很。”

“实际欲望又重,容易被感情左右,一点儿不高兴,不满足,就要闹情绪。”

“还特别喜欢单向输出,典型的自我感动型人类。”

咳,招蜂引蝶先另说?,欲望很重倒确实没错。

情绪化,摆脸子,不计回报的单向付出,也都说?中了,估计是昨天两人对视时,花季和他?的冷眼撞了一下,才深有感悟。

不得不说?,花季的眼光毒辣尖锐。

才打了几?个照面,一句完整话都没说?过,她就能瞧出这么多东西。

孤僻的人,有时候看?人确实看?得更?透。

也许就是因为看?的太透了,才会?孤僻。

酒妩:“你看?人真准。”

“你再?帮我看?看?,他?今后会?不会?出轨,会?不会?家暴。”

花季说?:“你做点儿坏事,惹他?发大火,再?看?他?什么反应,就知道他?有没有家暴倾向了。”

“出轨的话,可以让你朋友跟他?聊天,搭讪,看?他?有没有动摇。”

酒妩:“嗯…”

“有机会?,我试试吧。”

她表面上表现的风轻云淡,仿佛随口一问,随性一听。

实际上她把花季的每一句话都放进?了心里。

毕竟,她和寻弋也不是谈谈恋爱就了事,双方?家长都见过了,再?过两年,指不定真得一起步入爱情的坟墓。

要是结婚,怎么着,婚前考核总得有吧。

况且,她昨晚上还把自己交代给他?了。

老一辈的人常说?,先买票,再?上车。

她居然让他?先上了车,票还没着落。

想想,她这样自闭冷淡的人,居然做了这种?事,真有点疯狂了。

酒妩发了一会?儿呆,不愿再?多想,就换了个话题,

“你大四有什么打算吗,辅导员都发了未来意?向表了。”

花季:“考研,考不上考公,或者三?支一扶,西部计划。”

酒妩:“你没想着找个工作?”

花季家里的生活状况似乎和她差不多,外地二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不算缺钱,也并不富裕。

花季摇头,“你呢?”

酒妩:“差不多,考研或者考编,总之能让我妈安心就行。”

闲散的聊天过去,她们去了自习室午睡。

趴在?课桌上,窗外树影葱郁,初春的芽头一颗一颗地,从?树枝上萌然初绽。

酒妩闭着眼眯了一会?儿。

等她再?醒过来,已经?三?点过了。

花季坐在?她身边玩着手机,玩了好一阵子,看?见她起来了,低声跟她说?,“去集合吧,体委说?今天老师有事儿要讲。”

酒妩揉着眼,轻嗯了声。

下午三?点的阳光盛灿刺眼,她们走到体育馆前集合,身上居然还有点儿冒汗了。

四排的队伍站在?树荫底下。

酒妩很自然靠着花季的肩膀,悠然地听着体育老师发号施令。

不出所料,又是每个学期开学的固定项目,体测。

酒妩本来还以为今天能度过悠闲轻松的一下午,正好缓一缓昨晚上被他?折腾后的疲劳。

现在?却?属实有点儿哀莫大于心死了。

她心说?,体测就体测,怎么偏偏是今天,过几?个星期不行吗?

体育老师:“今天阳光不错,但?是操场那一块今天有足球队踢比赛,所以咱们今天先测其他?项,下个星期再?测田径的项目。”

不幸中的万幸,不是跑八百。

酒妩松了口气。

解散后,她和花季,还有其他?几?个同学结伴去体育器材室里取垫子。

碰巧,撞上了校队的几?个男生。

酒妩扫了几?眼他?们身上的球服,寻弋不在?其中。

他?们正在?聊天,津津有味地说?着今晚上青大和北大的联校篮球赛,对面学校的啦啦队要来跳舞,还都是北方?妹子,清一色的长腿美女。

酒妩有点儿在?意?,抱着垫子,脚迟迟走不动道,特别是,他?们还提到了她男朋友的名字。

“她们那啦啦队的队长去年都跟弋哥示好过了。”

“今年都要毕业了,又来了一回。”

“估计是想再?续前缘。”

拜他?用的这个鬼词,再?续前缘,酒妩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她下午才和花季探讨了寻弋的为人,对他?的考验这么快就来了?

寻弋跟她说?过,她是他?的初恋,而且只对他?一心一意?。

所以,再?续前缘是什么意?思?

他?还有过暧昧对象,还是女朋友?

他?们昨晚上都那什么了。

听说?,男性的欲望一旦得到满足,新鲜感就会?褪去一大半。

就算寻弋和那个女生没什么过往,只是普通被搭过讪。

保不齐这时候有漂亮妹子朝他?凑上去,他?就跟别人眉来眼去地勾搭上了。

要么说?,恋爱脑状态的人容易多疑。

身旁,花季喊了她几?声,酒妩才回过神,跟她出了器材室。

体育课下,酒妩和花季去食堂简单吃了个饭,酒妩本文由暗号腾熏逡整里以乌二儿漆雾儿爸依就说?要去体育馆,花季知道她肯定又要去找她的小?男朋友了,瞅了她两眼,回:“OK,我去图书?馆。”

“但?是别忘了,这学期你还要考教资面试,备战考研,今天早上的课你空了,随堂作业,笔记,你都要补。”

她谈恋爱没问题,花季怕的是她陷进?去,陷得太深,忘记了她的学业和个人发展。

酒妩理解她的担心,她们能考进?北城大,都是万里挑一,拼杀出来的尖子生。

有人会?在?大学四年分心堕落,也有人扶摇直上。

酒妩回她,“我知道,不会?耽误学习的。”

—————

体育馆里,灯火通明,人山人海。

酒妩早早地先到了,就坐在?座位区的第三?排,离他?们校队的休息区只隔了几?米远。

彼时,距离球赛开场的时间所剩无几?,篮球队的人已经?坐满了第一排。他?们身上都穿着黑色的球服。

酒妩没有看?见寻弋,视线便往别处巡视。

整个篮球场上,除了一些工作人员,球员和裁判之外,最?亮眼的还属啦啦队的女生们。

在?冬末初春的凛冽天气,她们穿着色彩鲜艳的小?短裙,紧身短上衣,一个个的,看?着青春靓丽,明艳而有活力,格外吸引人眼球。

她们学校的啦啦队酒妩见过几?次,她还挺熟悉,也没什么好多看?的。

对面学校的啦啦队,一眼望过去,打头的女生特别显眼。

一双笔直雪白的长腿,玉笋子似的精致好看?。

酒妩盯着她,也不知道是出于吃味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总之眼睛挪不开。

那女生也在?往这边看?,只不过不是看?她,而是在?往球员休息区看?。

终于,校队的教练训话完毕,现在?只等裁判吹哨开场。

而那女生也像抓到了机会?,忍不住从?旁边绕道过来。

由于他?们距离很近,所以,她和北大球队队长问话的声音,酒妩听的一清二楚。

她在?问:“寻弋呢?”

队长指定是记得且认识这名女生,表情一时变得有些为难。

曲尤,青大啦啦队的队长,体育学院院花,在?学校里追求者众多,偏偏去年年初的一场联校篮球赛,她看?上了寻弋,对他?势在?必得。

当时,寻弋和她有没有发展,发展到什么程度,队长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曲尤是去年下半年上的大四,按理说?,这时候她早该退队参加工作实习了,却?特意?为了一场联校的友谊赛过来。

她的目的,一目了然。

看?着少女明丽高傲的目光,队长挠了挠头,语气委婉地告知她这个坏消息,

“寻弋,他?今天没来。”

曲尤追问,“为什么?他?不是主力么?”

队长回答她时,其实也有些疑惑这个原因,“他?说?他?腰疼,要回去躺着,今天打不动球了。”

曲尤眨眼一愣:“腰疼?他?受伤了吗?”

同一时刻。

在?他?俩身后,正襟危坐,正等待套出两人暧昧过往的酒妩也听呆住了。

啊?腰疼?寻弋?

他?今天早上还跟她好好的,怎么会?忽然腰疼呢?

队长一字不落地传达了他?的说?法,“嗯,他?说?累到了,要回去躺会?儿,说?什么昨晚上运动过度,把身体都掏空了。”

曲尤听完,不知道又跟队长扯了几?句什么话,之后就表情愤愤,脚步利落地离开了。

不一会?,裁判吹了哨子,两边球队的球员也都上了场,眼前的休息区空空荡荡的。

独剩酒妩一人,凌乱在?微风中。

啊?什么情况?

身体掏空?还昨晚上?

可寻弋今天早上,不是跟没事人一样吗?

他?不是还大言不惭地跟她说?,自己一点儿都不累,还能跟她再?来几?次吗?

所以,他?在?装逼?

酒妩目光虚泛,嘴角撇了撇,直接无语住了。

她本来以为,今晚上来体育馆,应该是一起玛丽苏狗血抓奸现场,怎么现在?还整出了一起男朋友那方?面的体力问题?

她摸出手机,拇指悬在?屏幕上。

想了又想,她还是给她那爱得瑟装逼的男朋友发去了一条消息。

一点儿面子,都不打算给他?留。

——听你们队长说?,你昨晚累到了,腰疼得连今晚的球赛都打不动了?真的假的?

一分钟过去,好的,他?没有回复。

酒妩又发了一条。

这一次,这个问题直接触及了每一个男性不能轻易触碰的尊严底线,

她直接问他?,

——你……是不是虚啊?

开玩笑

与此同时。

手机的另一头。

某人才刚从寝室的浴间里出来, 黑发湿漉漉的,眼?瞳深黑,肩膀上掸着一条毛巾,白短袖, 牛仔裤, 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他平常都是外宿,难得回一趟寝室里住, 室友几个都还比较热情, 忙着喊他一起打游戏。

“快点啊, 弋哥, 马上要开了。”

“快快快,电脑都帮你开好了,饮料, 零食, 一应俱全。”

寻弋拿着毛巾,又随意地?蹭了几下?湿发,然后一个后仰,懒倒在了电竞椅上。

他点了根烟, 叼在嘴里, 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来。”

其他几人听到他在cue开局, 立刻也行动了起来。

游戏开场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室里递次响起。

电脑屏幕的光影在他俊朗的脸上隐隐变幻, 手指的动作飞快而迅捷。

鼠标旁的手机,消息灯一会儿亮, 一会儿暗, 他打游戏打得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

“哎呦, 我去,翻车了!”

“快快快,往南边跑,毒圈要来了。”

“等会儿,我过去接你们啊。”

“弋哥呢?”

“他在中心圈里休息呢。”

寻弋看着他们三人开着破烂跑车,踉踉跄跄地?往中心圈跑,而自己就?在圈中心里。

他手离了电脑,懒懒地?靠着椅背,安静地?等他们到。

这细微的空档时间,他摸起了手机,随性看了一眼?。

本来只是想瞅瞅,班群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作业。

一解锁屏,看到的却先?是他家小女朋友发来的消息。

寻弋还以为是酒妩想他了,才特意给?他来消息,他嘴角弯了一抹弧,迫不及待地?就?点了开。

不看倒还好,一看,他都看怔住了。

脸上表情,瞬间黑沉了几个度。

屏幕上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蹦进他的眼?里,黑白分明,字字清晰,

她问他,

——你是不是虚啊?

昨晚上,是他们的第?一次。

她现在居然用这样的语气问他是不是虚?

是不是虚…

虚…

她妈的,这跟直接说他虚有什么两样?!!

脑袋里,她发来的拷问与质疑,宛如魔咒,回音不绝。

室友几个终于慢慢吞吞地?开到了中心圈,原地?卡滞的寻弋早被?其他队的人爆头了。

最?早到决赛圈的人,却最?早出局。

他们几个笑得不行,纷纷调侃他,

“我了个去,你这都到中心圈还能被?人爆头啊,我的哥。”

“怎么回事啊,寻弋,弋总,是不是最?近好久没打,技不如人了。”

“好歹撑到我们几个人过来啊,你说是不是。”

要搁平时,他们揶揄他的这几句,寻弋早爆粗口开骂了。

可现在,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龙封有些奇怪,动了几下?键盘,趴进了草堆里,回头去看寻弋。

他僵住不动的背影,看上去状态确实?有些不太对。

龙封挠了几下?头,失笑,赶紧给?他们方才的话找补,“不是,哥,你别破防啊。”

“玩个游戏而已?,我们都开玩笑随便说的。”

“是啊,你别老不讲话,整的我们也怪尴尬的。”

其他的话,他讲错了,寻弋不会为一个游戏真正生气。

但有一句话,他又说对了,寻弋确实?破防了,只因为酒妩说他虚,还质疑他那方面的体力。

空气凝结,游戏里的枪声此起彼伏,从远及近。

很?快,中心圈再次缩小,四方八面涌来的敌人和他们劈头相撞,将这个还剩三人的小队伍拖入了一场激烈而突然的枪战。

“快快快,打他打他,东边。”

“那个逼人用的98k,先?把他打掉。”

“进屋,进屋,龙封你从左边过。”

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得快,一眨眼?,寻弋也去了阳台。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女票清楚地?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个误会和辱没,做为一个男性,誓不能忍。

“……滴…滴…滴…”

“喂?寻弋,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怎么现在才回,你晚上又没有打篮球…又……”

“我他妈不虚。”

他的一句直白了当的反驳,冷冰冰地?掐断了酒妩后面的话。

使得电话两头,顷刻间都陷入了一种近乎僵硬的沉默。

气氛一时,如冰雪沉冻住了。

过了片刻,酒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失笑。

原来,他还挺在意的。

啧,男人。

开玩笑的挖苦,他也真当回事儿了。

她停站在自动贩卖机,手指点着订单,有点儿不知死活地?继续逗他,

“哦,不虚,那你打篮球干嘛请假说你腰疼,还说昨晚上累到了。”

其实?吧,这事儿真要说起来,应该是一半真,一半假。

寻弋做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忍了太久,毕竟第?一次,总会控制不住次数。

一整夜下?来,多少就?有点儿发虚,加上前两天?,还爬了山。

要是搁了其他人,一晚上那么多次,估计都进医院了。

寻弋真还算好的。

再者,要说他腰疼是真的,但要说腰疼体虚到打不了篮球,上不了课,那还远不至于。

无?非,就?是他性子懒,不想赶着去上课。

晚上的篮球赛,又是友谊赛,队里的一个朋友还提前跟他报了信,说去年追你的,那青大啦啦队队长曲尤也来了,特意来找他。

寻弋最?怕跟这种小迷妹鬼扯,回头扯不清楚,传进酒妩耳里还要添误会。

索性,他就?夸张了点儿,跟队长说自己腰疼打不了球,就?不去了。

谁她妈能想到,这话还能被?酒妩听到,还给?因果联系上了?

寻弋:“你知道什么,我没去打球,是为了避嫌,腰疼是幌子,我他妈好得很?。”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跟我队长请假了。”

贩卖机里传出哐当一声闷响,一罐咖啡掉了下?来,酒妩弯腰去拿,过了几秒,才出口问他,

“所以,你跟那个啦啦队队长还真有点儿什么是吧。”

他否认:“没有。”

酒妩微微挑眉,“没有,你避什么嫌?”

寻弋啧了声,“你等会儿,你先?把说我体虚这事儿扯清楚。”

他俩聊天?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比起体虚,腰疼,酒妩更在意的是他以前有没有啥暧昧对象。

寻弋计较的是自己的尊严问题。

正儿八经说虚不虚那事儿,酒妩其实?真就?开开玩笑罢了。

那晚上被?他整成那样,人都晕过去了,他怎么可能虚,酒妩抓到把柄杵他几句而已?。

看他一直捏着不放,酒妩也懒得耍他了,赶紧说,“哎呀,你不虚行了吧,我就?开玩笑的…”

寻弋:“吧?”

酒妩扯开了咖啡罐的拉环,慢慢地?往公交站点走去,她语调平缓冷静,

“你先?跟我说清楚,啦啦队那个女生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不说清楚这件事,那件事她就?只会敷衍了。

寻弋微磨了下?牙关,忍了一会,硬声解释道,“她追过我,没答应。”

酒妩:“真的?”

寻弋:“嗯。”

酒妩:“……”这样啊。

寻弋:“你说的呢,是真还是假。”

酒妩停顿了片刻,反问他,

“我说假话干嘛。”

“再说了,虚不虚这种事,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吧。”

反正,她今天?晚上听到他们队长说他腰疼请假,她还挺惊讶的。

从他的表现上看,她是真感觉不到一点儿虚的迹象,反而猛得没边。

寻弋总觉得这人嘴上说是玩笑话,心里还是在暗暗嘲笑他居然会事后腰疼。

静了几秒后,他忽然意味深长地?丢了一句,

“行,下?次吧。”

酒妩浅喝了一口咖啡,听到他这话,差点呛着了,“……”

嗯?

“欸,不是,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啊…”

她捏咖啡罐,没等她讲完,对面就?直接把电话撂了。

“……”

听着空荡的挂机声,酒妩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憋着这股劲儿,下?一次,不会把她拆散架吧……

她人呢

三月初十, 午后?。

摄影工作室,外间?。

肖零坐在电脑前,一张一张地回翻他方才拍出的写真?照。

在他?身后?,某位中二少女炸锅一般的赞美正如同滔滔江水, 奔流不息地朝他?脆弱的耳膜冲击而?来,

“哇哇哇!!太美了!!小零零!!”

“我玩cos这么久了,第一次拍出这么好看的照片我的天呐!!”

肖零眼?尾微紧, 忍不住抬起手腕, 用小指转了转耳洞, 并委婉地提醒某人道?:

“酒妩宝贝儿啊, 能否请你控制一下你亲爱的小姨子啊。”

“我耳朵芯子里头,一阵一阵儿的痛啊。”

酒妩:“……”

才开学两星期不到?,听闻她?从川市回校的寻莉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了她?。

说起她?们当时在医院定下的一起拍双人写真?的约定。

酒妩当然没忘记和她?的约, 抽了周末的空档, 还特地提前联系了肖零给?她?们拍照。

本来以为陌生环境加陌生异性,小姑娘会怕生。

没想到?,她?还挺自来熟,熟得肖零这个大嘴巴子都受不了。

酒妩:“嗯……要不你把原照片先拷U盘上, 我拿走, 到?时候修好的再发我一份。”

肖零抬起手,给?身后?的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 以最?快的速度拷好照片,递还给?她?, 并迅速地送走了她?们这两尊大佛。

下楼时, 寻莉还美滋滋地在看刚才用手机截下的返照。

一套写真?,拍摄的时间?也不长, 两组衣服,三十组照片,才将近一个小时就完工了。

寻莉跟他?哥的性子不太一样,天真?,话多?,极度热情,直来直去。

这样的人其实挺好相处,就是酒妩和肖零这种被工作或学习架空了的成年人,稍微有些招架不来。

寻莉这一小时的精力,抵得上她?俩一星期的劲儿了。

酒妩:“你是回家,还是想去哪里?我叫车送你去吧。”

寻莉一听到?要叫车,赶紧挽紧了她?的手臂,似乎不乐意?跟她?分开。

她?看着酒妩,语气热情地邀约道?:“姐姐,你要不要到?我们家来玩?”

“我妈前一阵子还提起你了,说有机会,想邀你到?家里吃顿饭。”

“我哥应该晚上回来,他?去赛车俱乐部了,正好你去我家,我们下午喝点?儿下午茶,晚上再一起吃饭。”

酒妩的手臂被她?的小手紧紧缠着。

今天是周末,天气好,时间?得空,她?真?的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她?。

上一次面对许韵是在医院里,那时候寻弋还在她?身边,现在要她?一个人跟许阿姨相处,酒妩心?里莫名有点?儿犯怵。

犹豫了一二秒后?,她?还是平静地答应了她?,“好吧,但你记得,千万不要跟你妈妈说,我是做coser的。”

酒妩之前就和寻莉提醒过一次,不能爆她?的马甲。

寻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了下来,“好的,没问题,我保证一个字不说。”

“我现在就叫司机来接我们啊。”

她?在给?司机发消息的过程中,好奇心?驱使,还是忍不住问了酒妩,

“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妈知道?你是做coser的,我在家里也经常穿cos服啊,我妈就多?说几句,也不会讲什么重话的。”

酒妩:“……”

为什么。因?为那是你,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能说什么。

况且,寻莉的cos和个人账号酒妩也翻过,她?的风格偏可?爱公主风,不是洛丽塔就是蓬蓬裙和jk,就算被长辈知道?看到?,也无伤大雅。

至于她?的那些cos装扮,偏性感暴露,恐怕还真?不太行。

“反正,你别说吧,这是我的业余爱好,二次元和三次元还是分开比较好。”

寻莉点?点?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OK,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过了一阵,司机到?了,接她?们去了她?家。

这是第一回,酒妩到?了寻弋正儿八经的家。

眼?前的这栋房子比他?独居的别墅大了一倍不止,而?且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有庭院,草坪,泳池,地皮寸土寸金。

酒妩跟着寻莉进了家门。

彼时,许韵还在厨房里做她?最?爱的烘培,一看见寻莉领着酒妩回来了,脸上表情有些复杂,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原因?无他?,她?今天家里还来了一位客人。

就在她?的身边,围着围裙,陪她?做糕点?的沈羽。

酒妩看见是她?,表情里一丝诧异闪过。

这俩人站在一起,穿同款式的围裙,简直像极了婆婆和儿媳。

显然,许韵还没死心?,她?对沈羽的喜欢远大过酒妩。

有空无空,总还是会叫沈羽到?家里做客。

寻莉小声地对酒妩说:“别误会,这我妈的客人,跟我哥没关系。”

“姐姐,你要不先到?我房间?玩。”

话音刚落,沈羽居然说话了,看着她?,一副跟她?多?熟悉的样子,笑眯眯地搭话,“这不是酒妩么,好久没见了。”

许韵看了看她?俩,有点?儿惊奇,

“你们也认识啊?”

过了片刻,她?转念一想,“哦,对,你们都是北城大学的嘛。”

沈羽微笑着,睨了许韵一眼?,又看了看酒妩,忽然意?味深长地说,“对啊,酒妩在我们学校可?有名呢,我当然认识她?了。”

酒妩盯着沈羽清澈无辜的眼?睛,背上忽然有点?儿发凉。

寻弋和寻莉当然不会刻意?跟许韵阿姨提起自己coser的身份,但是沈羽会啊。

上个学期,酒妩和寻弋,还有她?抢她?校宣传片主角的事儿,沈羽可?都记得。

这几件事儿下来,风头全都让酒妩出尽了,总不能一点?儿代价都不付出吧。

几人在庭院里坐下,薄阳和煦一如往昔,桌上的咖啡与甜点?,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酒妩捏着咖啡杯,却脸色微沉,一个字都说不出。

相反,沈羽的嘴说地十分起劲儿,

“是啊,酒妩在我们学校可?有人气呢,之前还拍过校宣传片,又是网红,在网络上粉丝都上千万。”

果不其然,她?就是想让许阿姨知道?她?在网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酒妩看着她?脸上浮出的,期待着她?情绪崩溃,又暗爽的表情,酒妩吸了一口气,不怒反笑。

言铃铃这个重度恋爱脑现在都回去一心?搞学习了,不知道?沈羽还在记什么仇,这么久过去了,非得要让她?难堪一次才能解气。

“网红?做直播带货的?”

许阿姨的表情在听到?网红这两个字后?,产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酒妩察觉到?了那种情绪,它叫做“瞧不起”

只是听到?这两字都这副表情,要是看见她?那些cos照,还不得翻了天。

在沈羽要掏出手机,给?许韵阿姨找照片的前一秒,寻莉拉着她?妈,急匆匆地掐断了后?续,岔开了话题,

“妈,我才想起来,我今天鞋不合脚,脚后?跟都给?我磨破皮了,你快弄点?儿药水给?我搽搽,不然就发炎流脓了。”

许韵也是个女儿奴,被她?一说,赶紧拉着寻莉往屋里走,“哎呦,又是哪儿破了,叫你穿鞋别穿这么高跟儿的也不听。”

寻莉被许韵牵着走,悄悄回头给?酒妩使了个眼?色,别担心?,有我呢。

酒妩弯唇,为暂时性的危机解决向她?表示感谢。

两人的声音渐远。

庭院里,只剩下了沈羽和酒妩两人。

沈羽曾经是寻弋的追求者,视酒妩为眼?中钉。

她?也是从前的北城大学校花,还是两届校宣传片的女主角,在毕业前就上过电视节目,热度也高,在大学生圈里美名远播,风光无限。

偏偏就是因?为酒妩的突然出现,她?那张浓艳至极的脸,抢了她?的风头。

她?在cos圈里的名声,和寻弋的校园恋爱绯闻,又让她?在校内校外,双料爆火。

现在,各大平台上,北城的大学圈子里,再提起北城大校花,大家都会说是酒妩。

这件事对沈羽而?言,表面上的影响当然有,但背后?实质性的影响更是巨大。

本来以北大校花为名头,预备邀请她?的广告,电视节目,甚至还有网剧,都因?为她?的热度和校花名号不再,选择了退而?却步。

所以,沈羽和酒妩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情敌这么简单,她?们是针尖对麦芒的对家。

酒妩就是断她?前程的灾星。

沈羽看酒妩现在过的好了,她?当然会不开心?。

能有让她?不好过的机会,沈羽又怎么会放弃。

“许阿姨喜欢乖巧有素养的女孩子,她?如果知道?你在网络上穿那么大尺度的衣服,搔首弄姿的,你跟寻弋绝对完。”

她?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暗示,威胁她?,表情里尽是嘲讽挑衅。

酒妩跟她?也没摆好脸色,眼?色冷冰。

她?知道?,沈羽无非就想看她?求人低头的样子。

她?们都喜欢拿coser的身份当软肋威胁她?,偏偏酒妩最?讨厌这种说辞。

这一脚就像当时的言铃铃,正好踩在了她?死穴上,她?没生气发火都不错了,更别说还去求她?。

“行,你说吧,我无所谓。”

酒妩语气轻飘地回应了她?,

沈羽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不住的诧异,“…你都到?他?家见家长了,我说了,你就不怕许阿姨讨厌你吗?”

所以呢?

她?不怕,沈羽也要说。

她?怕,沈羽就更要说了。

而?且不仅说,估计还得折磨她?一顿,让她?对她?服软低头一通,结果还是说。

反正都是要说,至少表现得无所谓些,别让她?痛快不是更好。

酒妩利落地应,“不怕,你快说吧,我最?喜欢别人讨厌我了。”

沈羽有点?儿懵逼,心?说,难不成她?跟寻弋就是谈恋爱玩玩而?已,压根不打算发展到?下一步?

她?转着杯子,头脑里思绪万千。

等许韵阿姨再回来时,酒妩已经先走一步了,她?实在觉得这个气氛闷得慌,也不乐意?为了她?的coser身份再被人戴有色眼?镜看。

沈羽当然也没有放过她?,抓着机会,把她?在网上的那点?儿照片,视频都给?许韵看了。

许韵看完,脸都黑了。

她?这种更中意?小家碧玉,乖巧文静型女孩子的长辈,肯定是不能接受酒妩这样的。

就这么几分钟,许韵在医院里对酒妩积攒的一点?儿好感也给?败光了,她?现在就一个念头,让寻弋跟酒妩谈谈恋爱算了,过一阵子赶紧分,最?好是现在就分。

沈羽坐在一旁,听着许阿姨嫌弃的念叨,心?里还挺满足,即使她?还没有看见酒妩失落的模样,不过料想也是迟早的事情。

夜刚擦黑,接到?女朋友要来家里拜访的某人回了家。

客厅里面坐了几个人,一眼?望过去却没有酒妩的影子。

许韵坐在主座上看电视,沈羽在她?旁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饼干,不时地和许韵说笑,寻莉则躺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兀自玩着手机。

寻弋拎着手提袋,里面装满了酒妩爱吃的东西。

视线再次扫过,他?的确没有看见她?。

且,她?们还表现出一副酒妩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冷漠架势。

寻弋眼?神?顿时沉了几分。

他?一手插在兜里,低眼?瞅着她?们,语气淬冰,一字一顿地问:

“酒妩不是说来我家玩了,她?人呢。”

吹吹风

寻莉和?他哥对上了眼, 她给寻弋使了个眼色,瞅了两眼一旁的许韵和沈羽,努努嘴,意思是, 还不是她们俩干的好事。

寻弋明白过来, 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撂了,甩了冷脸, 往外?走。

许韵知道他肯定又要去找他那小女朋友了, 她立刻站起?身, “你不准去找她!寻弋!”

“你谈个普通的女孩子都比她好, 你看她在网上发的那些视频像什么样子?!”

“她那种网红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榨你的钱!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你的。”

说到?这一句时,寻弋的脚步停住了。

他别了下头, 脖颈边青筋浮现, 仿佛在压抑怒火。

许韵扯着嗓子跟他吼了一通,呼吸也有点?儿乱,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沈羽抱着枕头,抿紧唇, 默不作声, 实则是在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僵滞持续了片刻。

寻弋没有回头,沉声说:“说这么多没用?, 我反正认定是她了。”

“不然, 我剃光头出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管她们怎么说, 怎么看, 他就要酒妩,不和?她在一起?, 一辈子耍光棍也行。

许韵被他破罐子破摔的话给气急了。

他宁愿被那种不入流的坏女孩骗得团团转,也不愿意听家里人的话,还要顶嘴,和?她反着来。

寻弋离开的背影渐远,脚步不停,许韵更嘶声高?唤:

“寻弋!!你给我死回来!!”

没人料到?,寻弋这一回居然真这么犟,一点?儿低头的意思都没有。

还说要剃光头当和?尚,简直疯魔了。

许韵气得没奈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的儿子她自己?养大的最清楚,在小事儿上,他有时候喜欢跟家里人对着来,嘴硬,说话直,性子也横,傲得不行,但是在大事儿上,寻弋从没真正让家里人操过心,他识大体,脑袋也聪明,即使他爸常年不管他,他照样学习优异,样样拔尖。

二十年来,这是唯一一次的例外?。

许韵气得捏拳的手?垂在腿边不住的颤抖。

沈羽拉着她的手?,让她先坐下来,顺顺气。

然后就在她身旁温声细语地劝她,好言安抚,

“哎呀阿姨,您别生?气了,寻弋就是年纪小,有点?叛逆,家里不让他做什么,他硬要做。”

“过一阵子,等他俩腻了,自然而然就分开了。”

“寻弋也不可能真找个小网红过一辈子的,青春期的男孩子就这样,喜欢漂亮的,热度过了就完了。”

寻莉听着她的话,默默地给她翻了个白眼。

她本以为这个姐姐长得清纯干净,应该为人也挺不错的。

没想到?,绿茶味这么重,还故意打小报告爆人马甲,拆散人家情侣,背后讲人坏话。

就因为酒妩姐姐比她漂亮,比她有名,他哥喜欢的又?不是她,搁这儿恶意报复。

呕。

寻莉算是看透了她。

但这不代表她妈这个耳根子软,看人眼瞎的一根筋也能辨别得出。

相反,这一通矛盾下来,

许韵反倒更喜欢沈羽了,拉着她,无话不说,各种讲寻弋酒妩的不好,自己?费的一番苦心,白白辜负。

寻莉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学他哥样,甩了个冷脸,兀自上楼回了房间。

————

离开寻弋家后的酒妩其?实哪儿也没去,就在隔他家不到?一站远的海湾广场坐着吹海风。

冬季刚过,三月的倒春寒来势汹汹,飒然的海风里,像着藏着无数锋利的刀片,刮蹭着她细细的皮肤。

坐了没多久,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的酒妩被冻得浑身寒凉,耳根,鼻尖,眼下,也都被冷风吹得通红。

靠海的长椅上,情侣依偎。

流动的摊贩小店亮着莹莹的灯火,温馨又?可爱。

只有她,坐在这里,寒冷在身,心底也一片凄然难受。

口?袋里,手?机响了好几遍,她都不想接。

直到?,许久之后,打电话的人在广场上找到?了她。

“你坐这儿不嫌冷啊?”

身后熟悉懒散的嗓音,让酒妩微末失神。

她反应慢了几秒,缓缓地扭回头。

他站在座椅后面,穿着黑色的外?套,牛仔裤,低着深黑色的眼眸,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交碰的一瞬,酒妩居然先闪开了。

她朝海边方向偏回了头,还佯装无事地回答,

“不冷啊,我来这儿透透气的。”

说话带着重呼吸,有破碎的战栗。

冷成这样,还说是来透气的?

安静须臾。

下一秒,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紧覆住身体的温热的包裹感?,让酒妩被冷风刺激许久的眼球,瞬间有一股酸热之意涌了上来。

他坐在了她身旁,手?搭着椅背上,对她明知故问?道:“不是说到?我家玩,怎么跑出来了。”

酒妩抿唇静了片刻,有点?儿心虚地回应,

“我忽然有事儿。”

寻弋:“有事?来这吹冷风?”

酒妩无话可说,眼帘微俯。

寻弋盯着她,换了个姿势,腰微微曲下,手?肘搁在膝盖上,直勾地看着她:

“还编?”

酒妩拨弄着手?指尖,假装听不见。

寻弋的眼神就这样锁着她,锁了一会,忽然语气微沉地问?她,

“是不是我妈说重话了?”

这时,酒妩才意识到?,寻弋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包括,她在网络上的那些照片,视频,被她妈看见这事儿,甚至许韵可能还劝了他,让他别再和?自己?继续下去。

既然,他都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酒妩拉了下他披着的衣服衣领,表情疏冷,语调轻淡地回,

“没,还没赶上她说,我先走了。”

“听不了一点?。”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许韵会怎么说她,无非说她在网络上做网红,穿着太低俗暴露,打扮得像站街小妹,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

酒妩当然知道,不打招呼就离开,很没礼貌,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那些话,比当初她没掉马甲时,骂她丑矬穷的那些话更难听。

她无法忍气吞声,也做不到?和?他妈妈正面硬刚,只能先跑出来。

寻弋听她说完,却笑说,

“行,走得好。”

“没被骂就行。”

“……”

酒妩本来心情糟糕,听见他叛逆的荒唐话,怔愣后,忍不住也笑了。

笑完,她还是冷静地,语重心长地提醒他,

“寻弋,那是你妈。”

“她对我的偏见,比我妈对你的偏见都深。”

“照这么看,咱俩还真走不长。”

他握了她的手?,握得很紧,说,“没有的事儿。”

酒妩看着他的眼睛,满是安稳与深情。

她眼帘一低,不知怎么,顺势便靠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柔低,

“这种事要真发生?了,可不见得能由?得你。”

寻弋刚想把剃头当和?尚的话也原模原样地讲给她听,让她安心几分,也向她证明,他是可以毫无保留地站在她那边的。

酒妩却捏着眉心,念叨,

“算了,先谈着吧,实在不行再分手?好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凉薄无情,拿他们的感?情当开玩笑似的。

寻弋:“啧…怎么就分手?了?”

酒妩其?实有些赌气,自己?对许韵的态度,一点?儿不比寻弋见孟园时的态度差。

而且,孟园的脾气再不好,也没说出像站街,榨钱,这种话。

酒妩忍耐得了冷漠和?敌意,但忍耐不了这样发自内心的蔑视与人身贬低。

她很认真地对寻弋说,“反正我不接受任何人对我的人身PUA。”

“我要做什么职业,变成什么样的人,这些都应该是我自己?来做主,而不是让别人来控制我。”

“就算我很喜欢你,心里也有那么一点?,未来和?你走得更远的打算。”

“但如果一段关系会让我憋屈到?要换掉我喜欢的职业,工作,圈子,那只能算了。”

“我说真的,寻弋。”

“虽然你很重要,但对我而言,我自己?肯定是更重要的。”

寻弋眼神微变了下,回话的声线有些低,

“我知道,我也不可能让你受委屈。”

在爱人面前?宣示自己?的重要性,就好像是把他们的感?情放在了天平上称重,再亲眼看着她,告诉自己?,有些东西是比他们之间的感?情更重要的。

这样以自我为第一的行为,当然可以理解。

但在寻弋听来,她的说辞和?自己?的“剃光头出家”相比,还是显得有些无情了。

他愿意抵抗一切和?她在一起?。

但酒妩的第一顺位,却是自己?。

计较这些真的很幼稚,也很自私,寻弋都知道,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如果她爱他最深,那该多好。

酒妩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目光深意复杂地看着他,“……”

忽而,她语气一转,轻快地问?,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大少爷?”

“还是真过两年再说?”

还有四个月,酒妩就上大四了。

寻弋也早满了二十岁,再过一阵子都二十一了。

步入大三大四这个年纪,时间谈了挺久,感?情还不错的小情侣多少还是会考虑一下未来的事儿。

比如择业地点?,双方家庭匹合度,双方职业收入对比,户口?以及外?地租房子问?题等等。

所以,当酒妩没开玩笑,开始正经的谈论?这个问?题,以及如何解决问?题时,就代表,她还是真想和?他走下去的,不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先谈着吧,不行再分”

即使她不能忍受许韵给她的PUA,但她也愿意和?他一起?想想办法。

想到?这一点?,寻弋低落下去的情绪,瞬间疏解了几分。

他试探道:“什么怎么办?”

酒妩:“我俩的未来啊。”

他像emo的金毛,瞬间竖起?了耳朵,眼瞳幽亮漆黑,直勾地盯着她,谨慎反问?,

“这么说,我对你,也还是很重要的对吧?”

第三次

酒妩用手指尖点他的脸, 柔声解释,“当然了,我说的是?,我最?重要, 又没说你就不重要了。”

她的眼睛莹亮柔澈, 像蕴着两汪柔媚的泉水,眼底又映着两个小小的他, 专注而?真挚。

寻弋心里一突, 喜滋滋的充盈踏实感瞬间在心里蔓延开来。

这么说, 她还是?很在意他?的, 没她说的那么无情独断,挫折拦在前面?,就想着跟他一刀两断了。

这样就好。他?也太容易知足, 唇角压不下地往上翘, 眼瞳盯着她指尖,她的脸,挪不开。

酒妩与他?的双眼深邃对?看,缓缓地收回了手指。

过了一阵, 她与他?打?着商量, 一同思量扭转许韵对?她怀有偏见的法子,

“你说, 要不我把?cos的风格, 稍微换一下?”

寻弋说:“别了,你现在风格不挺好的。”

酒妩手指指着自己, 一本?正经地问他?, “我现在是?什么风格?”

寻弋盯了她一会,扯唇痞声道,

“就,很性感。”

酒妩:“……”

行吧,他?都?这样说了,怪不得?许韵是?要嫌。

而?且说要改风格,互联网的记忆又不会因此消除,她这样贸然改了,反而?给人一种心虚不自信的感觉,更让她们?觉得?,她的这份职业风格确实上不了台面?,她自己也不认同自己。

酒妩随口一说,立马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这样的话,感觉你妈也不可能对?我改观了。”

“顶多,我考上个研究生,拿个教资证,还能把?减到负数的分再提回来一点。”

“但是?,也没用啊……”

她望着远方,眼神空泛,正在认真地盘算。

寻弋却心不在焉地揉了揉她的小?手,自顾自地问,“你冷不冷啊,坐这儿这么久,手全冰了。

酒妩一愣,低眼看着他?紧握住自己的大手。

粗粝硬热的包裹,让她心里禁不住倏尔一暖,她开口讷讷道:“我……没那么冷。”

“你不冷么,衣服都?给我了。”

他?夹克里是?一件纯黑色的短袖,布料看着挺薄的,他?穿起来,宽阔有型,像不会冷的样子。

寻弋本?来确实也不冷,她一问,他?就冷了。

“是?挺冷的,我们?今晚上去哪儿?”

酒妩与他?幽灼似有深意的眼眸对?看,她好一阵子没和他?那什么了,所以,一个眼神就能懂。

她目光微闪,“什么去哪,当然是?各回各家?啊。”

“再说了,你现在跑出来,你妈在家?肯定不高兴。”

这话没说错,寻弋的电话都?快给许韵打?爆了,她在家?里,气得?睡不着,吃不下的,就等着他?回去治他?。

可寻弋确实一点没想家?里,他?眼里此刻只有她。

他?扬眉问,“真不跟我睡?”

酒妩凝视着他?静黑的眼眸,心尖不住地动摇。

片刻后,她偏开脸,头一歪,又懒靠在了他?的肩头,无奈又温柔。

她的手指头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角,有一下,没一下地,

“你真的是?……”

寻弋咧嘴直笑,又问了她一遍,语气变得?硬朗坚定,“去不去啊。”

酒妩啧了一声,无奈又傲娇地回复,

“这种事?儿,你直接一点说陈述句不行么。”

“还要一遍遍问我。”

懂了,她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只是?这人太傲娇了,一般不乐意对?方来问,她说愿意,非要他?用点儿强硬措施。

行,她要强硬的,寻弋就按她要的说。

他?俯着她耳边,手与她十指紧扣,声线沉哑含笑,

“行,今晚上,你就跟老子一起睡。”

………

记忆里,这是?他?们?的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联谊活动结束,那一晚,酒妩除了疼,就是?累,到后半程才勉强品尝到了一点滋味。

第二次,是?在第一次后的一个周末,他?俩约在夜间校园散步,莫名其?妙地就逛到了一家?酒店前,睡到了一张床上。

那次的记忆依然是?痛和累,他?不懂技巧,尺寸oversize,做起来不知道控制,而?且当时他?还记了她说他?身体虚的仇,要得?又猛又狠。

所以,酒妩也是?开始了很久才感受到愉悦。

这一次,不知怎么地,这厮忽然就像开了窍,温存细致得?不行。

盯着她的眉眼,性感温柔地一塌糊涂,热烫的呼吸在她耳边,一扑一扑地。

酒妩被他?侬得?玉仙玉死,浑申都?在冒着失热的香汗,像放进了蒸笼里面?烤。

昏暗的空间里,充斥着艾昧的声响,

他?脊背的背肌俯着,肌肉线条随着冬作,一起一伏,爬满了霜似的热汗。

她冷媚的狐眼如泣如诉,面?孔泛着朝红。

两条铁臂撑着,她就在他?的身↓。

表情像难耐,似快乐,又痛苦。

他?眼神迷离盯着她,她忘神地沉溺在销魂玉望中的模样。

没有羞耻,只有沉醉。

破碎的痕叫被顶出,夹杂着,她唤他?名字的声音,和一点点的,潮湿的哭腔

他?瞳孔愈加发暗,心就像跌进了火堆里,辛烈刺激,至极肖魂。

密闭的房里,玉望涨满,溢出。

这一刻,没有别的任何言语,只有他?们?彼此。

绞融,而?厮磨的曲体,

粗乱的船息,

合二为一的↓体。

……

他?从浴室出来时,酒妩趴在床头,正在摆弄他?的手机。

寻弋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肩膀和脖子上还有被她啃咬出来的印子,在结实冷白的薄肌上,显眼而?性感。

“怎么了,要查我手机?”

他?们?做完,夜已经很深了。

城市里一片死寂,除了基础的路灯,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家?还开着,大部分小?区的住家?户和商店早回家?睡大觉了。

酒妩把?手机递给他?,“不是?,是?你妈给你打?的电话,都?打?了十几二十通了。”

虽然,最?近的一通电话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前的事?儿了,但隔着屏幕,酒妩也能感受到他?妈的怒火和怨念。

说酒妩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是?假的,她也会心虚,和愧疚。

然而?,寻弋没接,只说了句,

“就放着吧,她现在应该睡了。”

酒妩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放回了柜面?上。

寻弋坐在床边,她身上的被单只盖到了腰。

雪背露在外面?,纤瘦骨感。

一条凹陷的背脊沟,妖娆的弧度,从外弯进被单以内,半遮半露,更加撩人,

他?的眼瞳静黑而?深,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毛笔落在一片雪白无暇的素纸之上,缓缓慢慢地做画,

从上,滑到下,滑进腰下的被单里,更深的深沟之中。

酒妩趴在床上,她侧着脸,盯着他?,眼尾的钩子迷人娇媚。

“你洗完了?”

本?来说两人一起洗,酒妩一百个不愿意,说她累得?不行了,一起洗必然要再出事?,所以,一定要跟他?分开洗。

寻弋挑眉,“洗完了,抱你去浴室?”

酒妩静了一会,朝他?张开了手,像小?宝贝在求抱抱。

寻弋弯唇一笑,连人带被单把?她扛进了浴室里。

她在里面?洗,他?就靠在门外头抽烟,解瘾。

灰白色的烟雾飘荡无迹,火星子也燃尽了。

酒妩仰着头,把?脸边的头发,顺到耳后,任热水从脸上流淌而?下,润泽身体。

她的耳边都?是?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以至于?,她也没有听?见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

等她察觉时,已经晚了,

烟草辛烈的味道,不期然地钻入了她的鼻腔,拢覆着她,

她偏头,呼吸,逼近她耳边,腰上随之缠上了一条铁臂,

酒妩被吓得?一惊,反应一秒后,就知道他?又使坏。

她抬腕打?他?的狗爪,嗔道,“别弄了,一会儿又要洗。”

他?紧着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听?话。

坏意的话,在她耳朵边说个不停,弄得?酒妩又脸热心跳起来。

他?将她翻过来,一只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拉到头顶按着。

身后抵着冰凉的瓷砖,他?的眼神紧盯着她,情愫迷离地上下巡视,欲望深暗,

寻弋就喜欢看酒妩既挣扎又痴迷的模样。

喜欢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变得?更加妩媚沉溺。

比抽烟更上瘾,看了一次不够,还想看第二次,第三次。

结果就是?,才洗完一次澡的酒妩又被他?按着弄了好久,两人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等他?们?两筋疲力尽地瘫在床上,已经四点多了,再过一个小?时多点,天?都?要亮了。

酒妩索性没睡了,趴在他?怀里,胡乱地说着话,骂他?是?狗,不是?人,

寻弋搂着她,拍她的后背,一声一声地都?受着。

骂到她自己都?睡着了,寻弋才慢慢悠悠地,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里,他?紧抱着她,轻吻她的眉眼。

无法言说的幸福与满足,充溢了他?心脏的每一个缝隙与角落。

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该多好。

事业心

从这天后。

酒妩和寻弋两人还是像从前一样, 恋爱照谈,觉也照睡。

只不过,寻弋回家的次数变少了?,外出?的时间多了?, 许韵勒令他分手的话也变急了。

连寻莉跟许韵这么亲, 都?劝不过来,一说起自由恋爱, 自由穿衣, 她妈就会说, 你?被现在的低俗文化洗脑了?, 那都?是错误的价值观念,她是不可能接受酒妩这种女生的。

与此相反,沈羽上家里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她反倒成了许韵无话不说的乖女?儿?, 整的站在九無那边的寻莉倒显得像多不懂事一样。

上一辈人?的观念陈旧,保守,且异常坚固,一般的情况靠讲道理沟通, 是不可能让她改变的。

无可奈何, 只能僵持。

时间临近六月份。

教资面试将近,又?是期末考试云集的时间段, 还有大四?考研人?员登记, 到图书馆预订考研座位,以及出?席北城的各大漫展活动, 等等一系列事情。

酒妩这一两个月来, 忙得几乎不可开交。

到了?教资面试前的一个星期,才腾出?空来恶补面试。

她在出?租屋里, 一个人?自演自讲,把几乎所有类型的课程都?过了?几遍,记在了?脑子里面。

考试当天是周六,天空飘了?点蒙蒙细雨,空气潮热。

桃子这天无事,加上他们晚上还有直播活动,所以她特地开车来送了?酒妩。

酒妩拿着证件,进场抽好了?题目,就开始写?教案。

十分钟过去?,她在候场区等待,被叫到名字后,她起身带着教案进了?面试现场,接受面试官的提问?,和进行?讲课环节。

考场外的桃子把座椅放低了?,脖子下面又?垫了?个枕头睡。

她靠在靠背上,简短地眯了?一会儿?觉。

醒来后,她握着手机,和品牌方?那边的几位工作人?员继续聊天,确定晚上直播的时间和流程。

猛不丁,车窗被叩了?几下,桃子偏头看到是酒妩考完出?来了?,立刻开了?车门。

急涌的湿风,带着细密的小雨刮了?进来。

酒妩拎着手提包,坐在了?副驾驶上。

停车点隔教学楼也就十来米,她嫌麻烦,进去?出?来都?没?有打伞,眉睫上沾着雨滴,肩头衣服也湿了?。

桃子抽了?两张卫生纸给她,说,“搽搽吧。”

酒妩接了?过去?,随意地搽了?几下。

桃子问?她,“怎么样,考的还行?吗?”

酒妩报的是初中语文,抽到的课不难,几位面试官提问?,也没?有故意为难她。

她一手取了?发夹,如瀑般的浓长?黑发披散而下,水滑如丝绸。

“还行?,就是假笑得我嘴角都?僵了?。”

桃子让她休息了?几分钟,然后把工作用的手机递去?给她,

“要不,你?先看看晚上直播的流程,熟悉一下,他们那边要求还挺多的。”

酒妩顺势接了?过去?,念念有词,“我不会还得假笑吧。”

桃子说:“那倒是不必,就是要背词,而且非常多。”

酒妩本来是不做带货直播的,也从来不接任何商家推广,因为最近快毕业了?,加上在寻弋家里碰了?壁,她深感?到学历和金钱的重要性。

要是她兜里没?钱,在北城也没?有房,许韵说她是狐狸精,专门榨她儿?子的钱,她都?没?有底气反驳她。

女?孩子不能只靠男人?,经济独立很重要。

所以,最近这一阵子,酒妩和桃子打了?招呼,只要有商广和直播的工作进来,只要时间上不冲突,一律都?先接下来。

她想从一个业余的coser变成Pro级的coser,也想让爱好不止是爱好,也变成她的职业工作和底气。

这是她喜欢的事,不应该因为其他人?的眼光和偏见而放弃它,而要让变成自己的骄傲。

酒妩点开了?那个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今晚上的直播流程图和商品信息。

才考完教资面试没?一阵子,她也就嘴上念叨了?几句累,拿到工作文件后,她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低着眼睛,静静地看,记。

桃子见她已经在专心?记忆文件里的东西了?,默然噤声。

车子在飘着细雨的高架桥上穿行?,飞快驶过的轮胎,溅开一道灰色的水花。

————

夜晚,某国产化妆品牌的销售直播间里。

听说今天特邀了?九無来当嘉宾,光主持人?开场的这十分钟内,直播间里的观看人?数就累计超过了?六位数,远超平时不温不火的数据,一跃来到了?平台直播榜单的前五位,热度高居不下。

等两位主持做完每晚的照例开场,邀请酒妩进了?直播间后。

评论区里更是直接炸开了?锅,送礼物的消息就像开闸放水似的,滔滔不绝地弹进来。

品牌方?的几个负责人?领导,看到这飙升的热度,脸上的笑也压不住。

画面里,酒妩化着素冷偏御姐风的淡妆。

一身黑色皮裙,长?直发,大红唇,尖下巴,狐狸眼,冷艳又?高级的一张面孔在高清镜头里特别上镜,精致极了?,比起当下最火的明星小花还惊艳夺目。

不是她粉丝的路人?滑到,也忍不住停在直播间里,舔她的颜。

正式的带货部分开始后,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他们一步一步地,按照计划安排,展开环节。

拿货,介绍,试用,上链接。

酒妩的记性顶好,背的词说的也很流利。

而且这个牌子的化妆品,她之前确实用过几次,价格亲民,质量也不错。

她顺着主持人?cue话的节奏,举着口红和气垫都?介绍了?一遍,又?掏心?窝子地分享了?一下这几款化妆品的使用感?受,不吹不黑,直白了?当。

酒妩本来以为第一次接这种带货,一晚上赚个五位数就算很多的了?。

谁知道她这边才说完两件商品,一旁的工作人?员扬声喊着,“拍完了?,都?拍完了?。”

主持人?有些不相信,他们平时夜间带货,一晚上能出?两百单就不得了?了?。

他转过头,和场外的工作人?员确认,“确定已经拍完了?吗?这里有三十万单哦。”

工作人?员给他打手势,确定卖完了?。

这下,品牌方?的几个负责人?更笑得合不拢嘴了?。

酒妩也有点儿?怔然,对着镜头,说了?几句真心?感?谢她粉丝宝宝的话。

一场直播下来,一个半小时。

酒妩带的五件化妆品全销完了?,她一个晚上,不算保底的钱,销售提成就入了?上百个。

要知道,她从当网红到今天,三年多了?,赚钱最多的一个月,各平台流量换算加上漫展收入,也就赚个六位数而已。

眼前的这一笔巨额收入,实在令没?见过世面的酒妩咋舌。

“靠……”

“我第一次看见账户里这么多钱……”

桃子坐在她身旁,抱着手臂,瞅着她那不值钱的样子,调侃道:

“早跟你?说过了?,你?那粉丝量,那人?气,早要接商广直播,你?都?发老?大财了?,现在才回过意思来。”

酒妩解释,“我这不是,不想被人?说捞钱么。”

桃子抬眉发问?:“那你?现在就不怕别人?说你?捞了??”

酒妩:“当学生和社会人?士不一样,我想在北城立足,有自己的事业,有底气,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赚钱,免得被别人?看不起。”

桃子意味深长?地瞅着她,正想问?她是不是最近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怎么忽然想着去?搞事业。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性走了?过来,打断了?桃子后面的话。

忆樺

他戴一副细边眼镜,长?相斯文精明,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很标准的行?业内精英人?士。

他停在了?她俩面前,右手握着西装衣边,左手从内衬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宛如电影里的一幕,绅士而缓慢地递给了?酒妩。

酒妩有点儿?莫名其妙地接了?过去?。

名片上面正写?着,北城电视台,编导温如玉。

这里是m品牌的公司总部大楼,怎么会有电视台的人??

酒妩有些疑惑,捏着名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请问?,您有事儿?吗?”

温如玉许是看出?了?她的不信任,解释说,“我今天来m公司,是来见一个同行?的朋友,谈谈广告合作方?面的事情,碰巧路过摄影棚,就进来这边儿?逛了?逛。”

酒妩扬了?一下他给的名片,“啊……那这个是?”

“我以前看过你?的视频,也关注了?你?的账号。”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这边有一档国风节目,我有意愿邀请你?来当嘉宾。”

酒妩微微愣了?一下。

北城电视台算是比较正经正派,流量和口碑双一流的电视台了?,平时常做一些中国古韵,纪录片,和文化文娱类的节目,请的也都?是些重量级的学者或是文艺工作者。

怎么会忽然想到要请她一个小网红上节目了??

酒妩思索了?一会儿?,正在犹豫自己的身份能否担当得起。

转念一想,有意愿也不代表一定,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如果能因此上升到另一个层级,也不愁会有人?看不起她了?不是。

她默默地把名片往回收,浅笑着道:

“这样吧,我今天还有事,等我有空了?,我再跟您约着聊一下细节,可以吗?”

温如玉抬了?下眼镜,礼貌回笑:

“好的,期待与你?的合作。”

不锁门

在之后的两次商谈中, 酒妩终于?了解了,温如玉邀请她上节目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在自己负责的节目中增加一些现代?元素,也?就?是中式元素与?破次元赛博朋克的结合,形式类似文化普及的情景剧。

恰巧, 酒妩当?初火爆全网的几个视频, 几乎全是中国风混合了一些高科技元素和赛博剪辑风。

再?加上她又是北城大学的校花,正儿八经的高学历尖子生, 不是虚架子的擦边网红, 有名头, 有长相, 也有真材实料。

两人一拍即合,就?此达成了合作。

电视台的节目文件发到酒妩手机上时,她才刚上完一天的课, 在食堂里和花季吃饭。

她把筷子拿在手上, 吃一口?饭,眼?睛也?盯着屏幕,像马上要上考场的人,不浪费一分一秒的学习时间。

花季盯着她。

虽然他们班里, 最近大家都是处于?一个很忙的焦虑状态, 不是忙着备考,就?是忙着找实习工作。

但酒妩跟他们比起来, 确实有点儿忙过头了。

平常下了课就?不见人影, 偶尔在学校吃饭休息,也?一直处于?某种放松不下的紧绷状态。

花季忍不住问她, “你最近, 在忙什么?啊?”

酒妩:“忙着赚钱,在首都买大别墅。”

花季轻然失笑, 又问,“你以前怎么?不忙这个,受什么?刺激了吗?”

还?得是花季了解她,一语中的。

酒妩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转开,解释道:

“被人歧视了呗。”

花季:“我刷到过你的黑□□ot,不也?挺多人黑你的嘛。”

酒妩:“这次不一样。”

确实,寻弋的家里人,怎么?能和二次元的网络喷子们比。

后者顶多是看过后,难过几分钟,前者造成的影响可就?太深了。

且不说寻弋和她的感情,未来都会受到影响,她自己?听了,心底里也?过不去。

一顿晚饭吃完,酒妩在花季的开解下,难得打算休息半天,跟着她去操场散了会儿步。

两人走得累了,又进了一家咖啡店。

酒妩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花季叫了一杯生椰咖啡。

店里面人流稀少,穿得很dom风的老板站在柜台后,安静地搽着杯子。

缓慢而慵懒的情歌悠悠荡荡将她们环绕,冷空调悠然释放干爽的冷气?,真真好不惬意。

酒妩看着窗外,多不容易,才闲暇休息一回。

不速之客,却也?来得如此迅速。

“啊,好巧啊,酒妩同学。”

言铃铃说话,怯弱软钝。

应茹讲话,则是嚣张泼辣,像个没礼貌的小太妹。

白衣的声线甜美乖软,过于?平静的语调里却压着一种病态的癫狂。

只有沈羽,听她讲话的嗓音和语调,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既充满自信,又谦和礼貌,听起来温温柔柔地,如春雨般沁人心脾,一听就?像是好学生,好女孩。

但是,只有酒妩知道,她话音背后的意味却总不像听起来那样干净美好。

咖啡店里靠窗的桌子,是很长的一条柜桌。

坐下来的人,除非是相伴而来的朋友,否则一般都会和旁边的人隔开一个位置,保持距离。

沈羽跟她打完招呼后,和她的小姐妹一起,很自然地坐在了酒妩的身旁,像她们有多熟识一样。

沈羽看着她,笑眯眯地搭话,

“听说,你最近还?开始带货直播了啊?”

嗯,听出来了,话里有嘲讽,而且很浓重?。

酒妩没有对?上她的眼?睛,隐隐微吸了口?气?,轻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回应说,

“嗯,你要是也?想做的话,我可以找一下认识的几个品牌方。”

“他们虽然是看流量,名气?和长相来请人带货的,但是我去说说,你应该也?能有机会。”

就?这两句话,沈羽还?没来得及挖苦她,先?被她给气?得不轻。

酒妩这是在变相地讽刺她没名气?没热度,长相还?不上镜,放网红圈里就?一普通人,倒贴给人品牌方,别人还?要掐要求,仔细挑一挑。

沈羽眼?睛死盯着她,优雅的坐姿和说话声调已经变了,刚刚还?是温柔有仪态的好好学姐,现在变成了黑化?版的泼妇,

她食指指着自己?,语调气?地打颤,“我…我疯了要去做带货的,还?要你帮我介绍?”

“那种都是网络乞丐,讨饭的才做的,谁稀罕啊。”

“我三个月前就?签娱乐公司了,跟你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网红不一样,你懂不懂啊。”

是的,沈羽在三个月前确实是签了一家娱乐公司。

当?然,不是人家公司方找的她,而是她费尽千方百计,找的别人。

现在的娱乐圈跟以前大不相同,要的是既会演戏,长相又好,还?本身自带流量包和话题度的人。

沈羽美则美亦,可她这张清纯素雅的脸蛋上了镜头,怎么?说都有点儿寡淡,也?没什么?辨识度和个性,让人能够一眼?就?记住她。

她又是舞蹈专业出身,演戏,主持,唱歌,几乎都没有涉猎,在网络上,也?不能说有名。

况且,她现在二十?二岁半了,比起那些早早演戏出名的童星,或是顶级艺术院校出来的演员,年纪上也?不顶有优势。

她大四上学期结课后,曾一个人跑了好几家公司,结果没有一个经纪人愿意签她。

她出于?无奈,去找了许韵阿姨,托了几层关系,这才签下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娱乐公司。

从签下来,到现在,也?快三个月了。

除开拍了一部完全没有热度的网络劣质短剧,和接了几场商业主持之外,再?没有任何通告找过她。

不过,就?算如此。

她也?自认为自己?比酒妩这种,做擦边暴露风的媚男网红好上一百倍。

她看不起酒妩,就?像许韵做为富家太太看不起酒妩一样。

就?算她赚再?多的钱,这条鄙视链依然存在。

因为她们觉得,做为女孩子,这条来钱的路它不体?面,不好看。

酒妩冷冷地盯着她,有点儿阴阳怪气?地回,“哦,这么?说,学姐已经是大明星了,那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对?了,既然学姐公司都签了,最近是不是马上就?要有作品了?”

“有进组拍剧吗,还?是约了综艺?”

酒妩问得直□□准,最近连商业活动都没了的沈羽,被逼得满脸通红。

酒妩都还?没告诉她,自己?上电视的消息,她就?难堪成这样。

花季支着脑袋,在安静地看热闹。

沈羽身旁的小姐妹对?她俩之间的深层恩怨也?不甚了解,低着眼?,事不关己?地检查美甲的状态。

沈羽实在回不上话,支吾又硬气?地说了一句,“不管我做什么?,总比你做擦边直播强。”

“许阿姨也?不可能看得上你这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音落,她憋气?地拉着小姐妹就?往外走。

幸好两人点的咖啡是打包式的。

她小姐妹坐着舒舒服服的,被她忽然往外拽,心不甘情不愿,念叨了两句,提溜着咖啡袋子,跟她走了。

片刻后,咖啡屋里终于?恢复了一片平静。

酒妩绷着的脊背也?松弛了下来,握起温热的咖啡,猛喝了几口?。

目睹完这一切的花季,松懒地撑着脑袋,淡淡感叹,“确实,挺歧视人的。”

“怪不得你要忙着赚钱。”

酒妩嗯了声,斜过眼?眸看着她,

“嗯,所以我不止要赚钱,还?要有名才行。”

——

拍摄完电视台节目的当?天下午。

酒妩穿着朱色的古制唐服,坐在化?妆镜前,让几位化?妆师拆发卸妆。

桃子从外面进来,拎着两袋奶茶,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让她赶紧喝点儿甜的,补充一下能量。

大半天的拍摄工作下来,酒妩确实也?很累了。

她对?一两个机位的视频拍摄是比较熟悉,但这种大型的节目,很多流程她是到了现场,才一点点儿熟悉起来。

所以这个具体?的拍摄过程就?比她想象的曲折艰辛很多,中间有不少环节,也?需要长时间待机,等工作人员ready。

万幸,导演几次喊卡后,回看视频,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挺满意。

酒妩终于?也?算松了一口?气?。

几颗卡子被从发包里拔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她黑长的头发随之散落而下,因为打了太多定型的发胶,显得形状怪异,硬邦邦的,像张牙舞爪的树妖。

酒妩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表情似好笑又似无奈。

她戳开奶茶,喝了几口?,也?跟坐在她身后的桃子说了几句辛苦了,今天一天,帮她做这做那。

正式的拍摄工作结束后,她们俩还?和电视台里的几位制作人编导,吃了顿饭,喝了几杯酒,热络客套了一番才走。

他们看似对?她热情友好,言语之间也?亲昵开明。

实际上,酒妩知道,他们并没有要和她这个小网红继续合作的意思。

除非,这台节目,她爆了。

那些人才会奔着流量,名气?,继续给她机会。

不然,这次在电视台节目上的短暂亮相,反而会让她变成一个没有自知之明,舔上不到的劣质笑话。

上了出租车,酒妩把外套的帽子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疲倦的小脸。

她无力地仰倒在椅背上,眼?下的皮肤泛着微醺的潮红,在昏暗的车厢里,迷离而撩人。

桃子在她身边,替她捏着肩颈,醒神醒酒。

前排司机扭回头问她们去哪儿。

桃子撇头问她,“你今晚上回哪儿的?”

酒妩近两三个月来赚了不少钱,早换了一间出租房。

现在她住在学校附近的商区高楼里,一个月房租钱就?八千加,三室一厅,地段一流。

房子是舒服了,面积也?大了,但桃子去过她家一次,里面冷清清的,大得反而少了些世俗人气?。

酒妩反应缓了,过了一两秒,对?着她,也?是对?着司机,含糊地念了一个地名。

司机听了后,扭转回脑袋,看着前面,一踩油门,直往前开。

车开到中途,桃子不放心地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到后打个电话,便在地铁站先?下了。

车又开了一阵,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酒妩徬晚跟制片人他们聚餐,喝了三杯红的,此刻后劲儿越来越大,下车后,她脚步都有点儿不稳当?。

别墅院门的门锁是指纹识别的,酒妩把手放上去,一串解码声响后,院门便开了。

她拎着包包,踩着细脚高跟鞋,慢慢往里走。

她的意识还?很清醒,知晓周围的一切事物,只是意识和身体?,精神和行动之间的神经链接,因为酒精作用,而产生了延迟缓冲。

走进家门后,里面灯是亮着的,但见不到人影。

酒妩轻车熟路地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她打不开鞋柜门,就?丢了包,光着脚往里走。

淅淅沥沥的淋浴声从深廊里传出。

某人在自家洗澡,从来不爱锁门。

酒妩走到浴室边,兴许是酒精的冲劲,激化?了情绪。

她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拉开了门。

浴室里热雾缭绕,他本来背对?着她,听到声响,才微侧回了身。

水流漫泻而下,流过他冷俊的侧脸,宽阔结实的背肌,紧致的腰线,性感的三角区,再?流入到更深更隐秘的部位。

酒妩靠着门框,眼?神涣散不定地看着他,恍然不知自己?,已经热了耳尖。

空虚的夜下了班,她没有选择回自己?家,而是来找了他。

寻弋把湿发往后抹了一把,露出浓黑湿漉的眉眼?。

他看着她,表现得也?很自然,一点不怕被她看,声线低哑自然地问,

“怎么?忽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酒妩摸了摸眼?皮,含糊解释,

“忘记了,喝晕了,今天工作好累。”

寻弋眼?眸低垂,看着她光着脚踩着地板,他说,“回去穿鞋,地上凉。”

他紧迫冷沉的关心让酒妩心口?一紧。

她慢慢放下了手指,定然地看着他。

浴室里的热雾,和他,都好像都很温暖的样子。

她的眼?瞳温柔又妩媚,情不自禁地低喃,

“你那边,好像很暖和。”

“我,不想穿鞋,想进去,可以吗?

“…寻弋。”

我养你

寻弋还不知道她今天是为了拍摄电视节目, 为拼着?一口气出名赚钱,好让他的家?里人看得起她,才辛苦劳累了一整天。

寻弋只当是她今天的coser工作,行程比平常排得满了那么一些, 晚上又和圈里的朋友多喝了几个, 才显得如此疲劳寂寞。

他不懂事,也不明白?。

他就这样入神地看着她,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 他语调低哑痞坏地回应,

“可?以?啊。”

“但, 你?得把衣服脱了。”

湿漉的水渍布满地板,墙壁上,雾迹斑驳。

酒妩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 下面是紧身的牛仔裤。

她没有犹豫停滞, 满脑子想着?热水淋浴,和脚下的冰凉,慢慢地用手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了下来, 丢在浴室门边的置物框里。

一件极贴身的黑色小吊带, 把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线条衬得宛如妖精。

寻弋看着?她捏着?衣摆,把吊带也往上脱, 都露出里面粉色的胸衣了。

他抹了一下脸上的水, 眼?眸暗得炙热,挑眉不解, 心说, 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主动了。

酒妩没有明言, 把裤子也脱了,只留underwear在身上。

她的身材好到爆,看了她几眼?,寻弋就抑不住了,浑身血气翻涌。

更不用说,这人光脚进了浴室,就往他身边,淋浴头下面凑,一个劲儿?地说冷说累。

她的头发上,发胶还没洗干净,有点儿?硬硬地,编了一个侧马尾搭在胸前。

花洒头浇着?水,半天也化不开。

她背对?着?他,内衣见?了水,湿答答地贴在身上不舒服,她又把内衣脱了。

他身量高,一片好风光全?入了眼?。

酒妩晕晕迷迷之间,不知怎么,手被他按在了墙上,腰臀往后托起。

………

她的腰肢被他紧着?,

撞得一阵阵地难受,她也不能跑。

手撑着?门,委屈混着?酒精的催发,急涌上头。

她双目泫然欲泣,口齿不清地控诉他,

“你?欺负我,寻弋……”

他握着?她的下巴往后扳,沉入欲望的眉眼?有些邪气。

他还是以?为,这些都只是情趣而已。

说冷说累也只是找了借口来撩拨他。

他嗓音低低地,坏笑说:“你?不就是想我欺负你?么……”

酒妩简直有口难言。

一个多小时?后,他才放她休息。

————

筋疲力尽的酒妩躺在床上,酒精的副作用下,她的眼?皮已经肿了,脑袋里像浆糊似的,活转不开。

寻弋拿了解酒药和水,坐在床边上,让她起来喝。

酒妩手背盖着?眼?皮,不愿意起。

胳膊上,好几处被他吮吻出的印子,殷红突兀,衬在雪白?的皮肤上,看着?楚楚可?怜。

他盯着?她,低声催促,

“快起来喝药啊宝贝儿?,不喝明天起来头疼。”

酒妩委屈巴巴地抱怨:“你?知道我会头疼,你?还欺负我。”

“我不喝药了,我要疼死自己。”

寻弋:“你?脱光了跑我浴室里,还怪谁欺负你??”

酒妩拿开手,直直看着?他,“我是喝醉了。”

寻弋笑哼,偏说,“我看你?清醒得很,故意勾我。”

酒妩:“……”

寻弋:“你?就喜欢装不清醒,喜欢被动,然后让我主动睡你?。”

酒妩撇开眼?,冷呵一声,“鬼扯。”

虽然但是,他们做的次数里,十?次有七次,酒妩都是半推半就的状态,表面上被动拒绝,其实心里也想得很。

怨不得寻弋今天也会这样想。

但其实,酒妩今天还真没那意思。

她单纯想洗个热水澡,把头发和身上冲一冲而已。

酒精缘故,让她的语调和神情看着?有几分妩媚性感。

放在他眼?里,莫名就多了些叫人浮想联翩的暧昧意味。

寻弋:“行,不扯了,赶紧把药吃了。”

“不吃就再来两?次,弄晕了,给你?灌进去。”

酒妩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板和水杯,斥了他一句,“粗鲁。”

他不在意,勾唇痞痞地笑。

酒妩喝了药,就睡倒了下去,房里的灯都熄灭了,温厚的黑暗盖在眼?睛上,像棉被拉过头顶的安稳舒适。

过了一会儿?。

他的脚步声靠近。

又过了一阵,他也上了床,掀开被子,睡在了她的身旁。

空气一片寂静微凉。

他的手臂从她的腰侧缓慢地环绕上来,温热的触感,搂住了她的腰身。

身上的热息和气味也将她满满拢住。

这时?候,他们才像正常的情侣一样,平静下来,说了一会儿?掏心窝子的话。”今天又去哪儿?工作了,还喝酒,嗯?”

酒妩:“保、密。”

寻弋:“你?最近比领导人都忙。”

酒妩安静片刻,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那些事,免得回头自己上了电视,又没出名,还整得怪尴尬的。

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经,故作玄虚地回道:

“嗯,因为姐姐要赚钱养你?嘛……”

她赚钱,养他?

寻弋只当她是开玩笑,头埋在她香软的颈窝间,坏笑不停。

他唇贴着?她耳畔,姑且哑声顺着?她的话讲,

“好,姐姐养我。”

话音刚落,过了片刻。

他又俯在她耳洞前,坏意地喃,

“姐姐养我,我饿了,要吃奶。”

酒妩反应了一秒,意识到他话里深意后,身上瞬间热了。

她反手就在他坚硬的胸口上用力掐了一把,恶狠狠地说,

“不要脸!”

逗她玩实在有趣,寻弋笑得更刹不住车,手臂紧着?她的腰,胸腔一颤一颤地,磁哑的嗓音钻进她耳朵里,像带噪点的立体音响。

酒妩被他笑了一会儿?,臊得不行,非要把他推开。

寻弋手臂收紧,反把她往怀里拢,不许她走,还故意使坏地说,

“羞什么,你?不是经常给我吃吗?”

酒妩实在忍无?可?忍了,干脆闭着?眼?睛,装听不见?他的混话。

他唇角弯起薄弧,偏过脸来,仔细看着?她。

昏暗的灰光,从窗帘缝隙淌泻而入,宛如沉寂的月河,在光洁的地板注成了一湾深暗的湖。

淡薄的酒精味从她的唇心,呼吸里游丝般散漫。

酒妩本来就很困倦了,刚才在浴室里被他一通蹂躏,这会儿?一闭上眼?睛,眼?皮瞬间重若千斤,她再想睁开,都睁不开了。

浓重的困意随之席卷而来,顷刻间,满涨了她的脑颅。

意识就像风中残烛的一抹火苗,一呼一吸,就沉入了无?意识的深眠海底。

黑暗之中,她的呼吸变得低弱,平稳。

寻弋看着?她,刚开始还有点儿?无?语,她居然睡得这么快。

可?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儿?。

看着?她小小的脸上,苍白?无?力,倦意微存。

他抬起手腕,粗粝的拇指磨过她发白?的唇瓣,停在唇心处,微微用力,她依旧毫无?反应。

这一瞬间,寻弋才忽然意识到,酒妩可?能是真的很累了。

不然,她怎么会前一秒钟还在和他开玩笑,下一秒,就闭目睡着?了呢?

寻弋知道她这一段时?间比之前要忙很多,他是她男朋友,她的空闲时?间,他都会一一问过。

但大三升大四的期末基本上都是如此,各类考试或是实习排满了行程,他本来也没有多想。

可?照今天来看,酒妩课外?的事情,竟然也是同样的繁重密集,甚至让她疲惫得,仿佛觉都睡不够似的。

他慢慢地回想起方才,自己在浴室里对?她的做的那些混账事儿?。

他忽地有点儿?心虚起来,自己当时?不该那么粗鲁野蛮,只顾自己的私欲消遣。

默不作声地,寻弋负疚地低了眼?帘,双瞳微空深黑,手更加抱紧了她纤瘦的身体,

他压低声线,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语气极尽温柔地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忽然变那么忙了……”

“我也不需要你?养啊……”

“酒妩……”

她?才莫名?地有点儿害怕,所以,只能趁着现在的独处时间, 做一点心理?上的建设。

出神之?际, 浴室的玻璃门响起一阵叩门声?。

酒妩慢了半拍,回应他:“我坐在这儿,踏实。”

言外之?意,跟他在一块就不踏实,危险。

在浴室滞留的第五十二分钟。

她?心头一阵狂跳。

寻弋笑了,反问:“你怕什么呢,我看着很粗暴吗。”

酒妩:“嗯。”

寻弋:“……”

她?坐在浴缸里, 抱着自?己的腿,还在沉思, 做思想上的准备工作。

她?以为?自?己一开门, 寻弋就会?跟饿极了的野兽似的, 直接将她?丢上床, 拆吞入腹。

布满欲望

僵直的气氛维持了片刻。

他磁哑的嗓音从头顶落下, “你不冷吗,坐在这儿。”

他嗓音还挺平静,并没有她?想象的,那种被欲望支配到失控的状态。

“过来,我抱你出去。”

“我保证,会?很温柔。”

她?没有锁浴室的门,他于是拉开了门扇, 慢步走到了浴缸前。

酒妩早已经洗完了澡, 头发吹干了,身体乳也搽了,护肤也护了,她还在身上还喷了点香水。

但不知道怎么, 就是缺一股走出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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