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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仙道第一的糟糠妻

11. 第十一章

无数被困于此的死魂不断在风中嘶鸣哀嚎,压抑窒息的气息逐渐逼近,有几道怨毒不甘的影子甚至跃跃欲试,三番两次从南鹊眼前飘过。

手一抬,随之浮现的,便是那口盛放着章蕴身体的棺材。

南鹊刚才的感觉没有错,这里的七夜花之所以开得绚烂,恐怕是因为当初黎七夜便是化身于此,若想招魂,这里才是绝佳的地点。

方才所见的忌日所在,只是用来绊住那道者的幌子。

随着黎七夜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原本平静的月光下忽起阴风阵阵,章蕴不省人事,也在此时揪着眉,溢出几声低吟,似是十分痛苦。

他相信对方能循着那只千纸鹤找到他。

“他不是垣珩,应该只是黎七夜的一点怨念!”

此刻等到了人,南鹊立即就向道者告知他的发现,好叫对方及时想出应对之法。

残存的怨念,相较于黎七夜本体,自然会有些孱弱。

而这也引得黎七夜止了笑意:“我早该杀了你。”

与此同时,藤精猛地窜出,势要为主人拖住这突然闯入的破坏者。

“主人,他们交给我。”

无数树藤拔地而起,手腕粗的大小即可困缠对手,也可作锋利剑刃将其刺穿。

但这在道者面前还不够,何况它之前就暴露过它的致命弱点。

藤根断成一截又一截,然而树藤最大的优势便是生命力顽强,断之不尽,取之不竭。

道者无意与他纠缠,看准时机越过精怪,直找背后主导。

“来得正好!”

黎七夜似乎也做足了准备,在道者身形闪现之际,一股淡青色气雾飘散出去。

是毒!

一直以来,黎七夜运用的只是垣珩留下的幻术,他真正的法宝无疑是毒功,此刻但凡是被沾上一丝半沫,也会即刻毒发身亡。

幸而道者出手之前,已然将南鹊放置在了所设结界之内,藤精攻击不进,毒也无效。

南鹊见那股青雾在结界外停滞不前,屏住的呼吸便松开,还未再次关注战圈,先听到藤精气势汹汹的怒骂。

“你们这两个讨厌的人类,七夜花你们也摘到了,等还魂仪式一结束,你们大可从此地离去,为何非要与主人为敌?”

南鹊看它满身愤然,道:“你可知,你家主人的复生,是要牺牲旁人的性命为代价?”

“那又如何?”

藤精理直气壮,“我只要主人活过来。”

“……”

和一只藤精讲生命的不可代替,显然它也理解不了。

南鹊不再与它争辩,转而看向远处铺天盖地的青雾阵法。

是毒阵!

飘到南鹊这里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真正的杀机在那道者身上。

黎七夜早在七十多年前便是仙界的顶尖毒修,他布置的毒阵自是不容小觑。

“生魂祭仪式一旦开启,谁也阻止不了。”

青雾将灰衣身影层层裹挟,黎七夜淡笑出声。

南鹊很快就知道对方为何这般胸有成竹。

只见章蕴的眼睛半睁,眼神空洞,原本还存有最后一丝意识似乎也无力挣扎。

道者与黎七夜的打斗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场仪式。

黎七夜用的是垣珩的身体。

该怎么做?

南鹊焦急之时,毒阵忽地响起了动静,一股前所未见的灵力冲出,竟生生将漫天的毒雾破开。

饶是黎七夜,见状神情也是大变。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兀地响起。

“阿南!”

这个称呼,自然是许久未见的小书生,他一身狼狈,唯独脸上挂满欣喜激动之色。

南鹊迟迟不见他,一直挂念他的安危,这厢见小书生不仅似无大碍,还走得极快,方才站在生魂祭阵法外面,一转眼就闯了进来。

围在南鹊周围的死魂久久不愿散去,奈何对结界无能狂怒,一见到有活人来到立马蜂拥而上,只是在快要接触到小书生之际,又像是被生生定住,甚至隐隐抖了一下。

“阿……”

南鹊眼里的惊喜呼之欲出,见到这一幕却忽地起了戒心。

方才他怎么都找不到小书生,如今却毫无预兆地安然出现,着实可疑。

“阿南……”

相较于他的迟疑,小书生却是手臂一张抱了过来,语气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不知道那个垣痕把我弄去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还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也找不到你了!”

南鹊提起的心又放下,眼前的人,的确是小书生无疑。

“你没事就好,等仙长解决完,我们就……”

“我等不及了!”

小书生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这都什么鬼地方啊,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阿南,要不我们先……”

他说着,一边拉上南鹊的手,准确将南鹊带离结界。

可就在这一刹那,从毒阵中破出的道者,避开了黎七夜的攻击忽地闪身过来,一把扣住南鹊的另一只手。

“你是谁?”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道者注视着眼前之人,眼神透着漠然的冷。

这一瞬,小书生本是黏黏糊糊的声音,忽地也带上化开的清明:“你又是谁?”

南鹊未曾反应过来,一股魔气于背后骤然袭来,伴随着北狱魔头的猖獗笑声,甚至引动了道者之前收服在身的魔源。

“受死吧,哈哈哈哈哈——”

北狱魔头!

三道磅礴魔气,分别从不同方向围向那道者。

但那两人都同有共识地,将南鹊推出了战圈,随后一错身,交掌。

南鹊未被战斗波及,可交战中的两人也无暇再顾及其他,便给了在旁伺机而动的黎七夜机会。

超出结界的范围,黎七夜走得畅通无阻,还带走了南鹊。

南鹊又经历了一遍之前来此地见过的四处黑茫茫,想起刚才黎七夜抬步的方向,方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地底。

地底自是漆黑一片,唯有黎七夜所在之处有光,待他落脚之后,却是一张口,吐出鲜红的血,身体摇摇欲坠。

“你……受伤了?”

南鹊略显迟疑,随后还是伸手扶了他一下。

“只是运起毒阵,招来反噬。”

黎七夜并未推开他,只是顺着他的手臂抬头,看到他的脸,似是不解。

“我要杀你,你帮我做甚?”

南鹊看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血丝,没有纠结这两句:“你要不要调养一下?”

“调养什么,反正也感觉不到疼痛……”

黎七夜的声音一顿,忽笑,“你是希望我不要继续生魂祭。”

正如南鹊猜测的那样,黎七夜用着垣珩的身体,却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复生,现在仅存的,不过是徘徊在此的一点执念而已。

上面打得热火朝天,祭法阵却并未被毁去,也毁不了。

现在只能从黎七夜的主观意识下手。

“你觉得可能吗?”

南鹊的心思直接被点破,却眼神笃定。

“可能。”

刚说出这两个字,就被缠在黎七夜身上的藤精恶声恶气地扬藤凶了下。

黎七夜抬手,制止了它,目光仍是盯着南鹊,看他一字一顿地说出。

“是你早就选择放弃了复生。”

话音随着散进风里,黎七夜还未有动作,那只藤精忽地狠狠朝着南鹊扑来。

“不得无礼。”

黎七夜轻道,藤精足下一跌,转头竟又对着黎七夜啪嗒啪嗒掉起了泪珠。

“主人……”

精怪藏不住心事,只有眷恋不舍的动作说明了一切。

空气里静默许久,黎七夜才缓缓道:“我原想,以我的心力,夺个后辈的躯体,壮大枫袖山庄不成问题,可思来想去,那毕竟是我的后辈。”

“我已然对不起枫袖山庄的先人,害他们道陨身死,若还伤了他们的子孙,九泉之下若是知晓,只怕更不愿原谅我了。”

“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着有一个人,能说出那句话,阻止他。

死去的人没有来世。

不只是凡人,仙魔也同样如此,因此修道之人才会趋之若鹜地奋力修仙,盼望着有朝一日突破飞升,永得长生。

世间万物的生灵,陨了就是陨了,再无重返人世的机会。若有庞大执念不愿离去,也只是如黎七夜这般,残存些许怨念。

而黎七夜,将命运的选择权交给了闯入幻境的人,让旁人为其性命做决定,也为他自己做决定。

尽管早有此猜想,南鹊才大胆一赌,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难免失语,好一会儿才道:“你从未真正想过,接受垣珩的生魂祭?”

“不是,我是在中途,忽然更想要一个答案。”

“但这个答案,你应该早在垣珩死去的那一刻就得到了。”

南鹊看着黎七夜渐渐苍白的脸,有所感应地道,“垣珩,他是心甘情愿把身体让给你的。”

早在祭法未完成的中途,黎七夜就因怨念过强而还魂,垣珩应是感应到了他的恨意,才会选择散去意识,不然只是以黎七夜的一点怨念,断然不是垣珩的对手。

“他是被我诱杀。”黎七夜脸上浮起一丝笑。

“在第六个幻境的时候,你毒发之前,我去到枫袖山庄见到了垣珩。”

黎七夜笑容淡下来,安静地听着他说。

“虽然我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但我远远地看到他说了几个字。”

当时情况危急,南鹊只以为垣珩是对忽然现身枫袖山庄的陌生面孔生疑好奇,后来才有心思回忆起那一瞬垣珩看过来的眼神。

那个唇形分明是——

“请你救他。”

那一点残存执念,是对南鹊说的,也是对闯入垣珩编织的这个幻境里的人说的。

语毕,空气中久久未有声音响起。

南鹊再看过去时,黎七夜仍是那般盘膝而坐,一刹那的低头

也许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才能知晓。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该用何种方式稳住黎七夜。

下一瞬,一条灰衣身影凭空而现,灵力所至之处,无不震碎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死魂。

“吴兄!”

南鹊清楚地听出,他在暗喻他和垣珩。

察觉到南鹊的算盘后,黎七夜便不再和他多费口舌。

南鹊不等看清那人面容,就已绽开笑颜。

“嗯。”

熟悉的声调落下,那道者身形样貌方才入了眼。

那垣珩呢?

那些被黎七夜视为居心叵测的举动和言语,究竟是他别有目的,故意而为之,还是在中途,情不自禁付出了真心,才会在黎七夜死去后,幡然悔悟?

虽是在笑,但语气却隐含嘲弄。

活人的气息,只会让它们产生将其撕碎的疯狂念头。

就是此刻!

南鹊展开手指,一直被他握在掌心的那只千纸鹤发出灼痛的温度,缓缓悬停在空中。

那只藤精并未发现,早在他们相遇之际,这道者就给了他一只千纸鹤,以防再次走散之需。

这也是南鹊敢去滴血牌位的原因。

眼前的黎七夜,还不算是真正地复生,不然他不会还要继续开启生魂祭。

幻境里的萧彼说过,黎七夜从不耽于情爱,与垣珩合作也是为了各自的仙门,也许从一开始,黎七夜的确心无旁骛,但在后来的朝夕相处中,在垣珩对他频频示好时,他又何尝没有选择对垣珩产生过期待?

倘若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波澜,不至于现在心死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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