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青云路（科举）

千万个字在嘴边，杜玉娘说出了自己从前万万不敢说的大胆的话：“芝姐姐，你还这般年轻，难道、难道你不想再嫁人么？”

“唉……”

“唉……”

两人对望一眼，古芝娘先提了自己的裙角，看着自己的鞋子，嘀咕着：“真羡慕筠娘……我这双脚，也不知还能不能放。”

杜玉娘虽在市井间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十二年官家小姐的教育根植于心，闻言大吃一惊：“芝姐姐，你……你想……”

从前在白雀街时，林轻筠每天早上都帮她打热水上楼，供两人洗漱。原因是什么，林轻

众人自然说好，齐齐动手起来，一个上午就把书全都搬到了书房里。简单地吃了中午，江重涵让三个少女在家里休息，自己和余大娘去买祭祀之物。林轻筠却说：“你们两个怎么那得完？我力气大，我也去吧。”

说完提了个大大的柳条篮子，另一个小些的递给余大娘，就跟江重涵出去了，还叮嘱杜玉娘：“在家当心些，关好门。”

芝娘……也要如此么？

对着母亲疼爱的小姑娘，古芝娘也愿意多说些：“玉娘，我如今是什么名声，你也看到了。便是我好好地裹着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有哪个男子愿意娶我呢？何况我家是什么境况？我爹娘没有儿子，我若是再出嫁了，爹娘……”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男人戴首饰，只是手环对男性，尤其是要做官的男性来说，还是有些服妖的嫌疑，显得不庄重。但如果要说是母亲的遗物，随身戴着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

“嗯，我知道的，放心吧。”杜玉娘将他们送到正院的角门处，看着他们离开了。

她说着说着，蓦地眼圈红了：“我嫁到唐家，才三年没见爹娘，他们就这般老了。我不敢想，若是我又出嫁了，他们更老了，谁能照顾他们。渴了饿了病了，怎么办呢？我想留在他们身边侍奉，我可没有家财万贯可以招赘女婿，就是有，若是遇到唐家那般人，也不知谁侍奉谁。”

“爹娘只有我了，我想自己顶起这个门户。只是我这双小脚，也不知能不能跑上跑下？”

古芝娘说着就又叹了口气。

看来在余大娘这些亲近的人眼中，这手环已经是江大奶奶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可实际上……

林轻筠见他神色中隐含郁郁，便岔开话题：“地下室已无贵重物品，都是书，我们现在先一股脑儿搬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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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芝娘才十八岁，长得又秀丽，孝顺父母，性子也好。纵然嫁过一次人了，但……但她听说女子也不是没有二嫁的！

在杜玉娘的观念里，只有不嫁人的女子，才会放脚的。

即便是林轻筠，在杜玉娘看来，若不是万般无奈，林轻筠也不会不缠足。而林轻筠也明确说过，她现在什么都敢，只是因为已不可能有男子愿意娶她，她已经走上了与世间女子截然不同的道路。

杜玉娘默默不语。

她想到了今天早上。

栓上门，杜玉娘和古芝娘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余大娘看了都说：“这手法，确实是江大奶奶习惯做的。涵哥儿，你可要收好。”

江重涵默默地将手环绑回手腕上，心里有点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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