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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造反前

【完结】

安禾跺脚, “本公主也很有担当的好不?好, 我也做了?很多事的!明宜你说我是不?是帮你一起?做了?很多事——唔……”

“既知公主尊贵, 试问谁敢说一句奉子成婚?”

“公主未婚先孕本就不?该,这是3不?负责任!” 秦大学士的声音掷地有声,与首辅大人正?面相争, “身为公主, 自该像明宜长公主一样肩负责任与担当!”

平常最喜欢批判她的就是这位秦大学士了?,处处看她不?顺眼。

“怎么这样说我嘛!”

内室,顾衔章轻笑了?声。

宁久微无言看他一眼,挪了?两步靠近小声问,“我从前是那样的吗?”

“嗯。”

“哪有。”她不?信。

顾衔章帮她回忆,“公主记得自己以?前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什么?”

他轻着嗓音,学她傲慢的语气,“你知道?本公主的父王是谁,王兄是谁,皇伯伯是谁吗?”

宁久微倒在他肩上笑。

最终,几位信臣在御书?房吵了?一上午的结果,算是首辅大人更胜一筹。

不?过正?逢北契王将要回程,秦大学士举荐林小将军负责此次率军护送北契王与兰华公主之事。也好借此机会再看看他能否担当大任,毕竟在大多人心中,这位小将军终不?如他兄长。

婚事便定在林霁回来之后。

“本将军一定很快就回来成婚。”

林霁握着安禾的手认真说。

安禾点头,“一路平安。”

“就这样吗?”

这里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人,林霁伸手环住她,望着她的眼睛波光粼粼,倒影着她的脸,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安禾思索一番,摇头,“没有了?。”

林霁提醒她,“你就不?会舍不?得我吗?”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安禾掩唇打了?个?浅浅的呵欠,“本公主困了?,要回去睡觉。”

事情解决,她就没有心事了?。

但是林霁搂着她不?松手,安禾推他手臂, “你干嘛。”

“公主,我有话想问你。”

“什么话。”

林霁牵着她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半跪在她身边仰头看着她,有些犹豫地问,“你愿意?选我做驸马,是因为孩子吗?”

“当然不?是。”

“真的?”

安禾奇怪地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

林霁十指扣住她的手,“不?过就算是如此,我也心甘情愿。”

安禾了?然哦了?声,“你不?会以?为你是父凭子贵吧?哼,这种事在本公主这里才不?可?能。若是本公主不?喜欢你,就算有八个?孩子,我也想选谁就选谁。”

林霁豁然开朗,轻笑,“不?愧是安禾公主。”

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等?我回来。回来我就要娶你,一刻也不?等?。”

安禾挑眉,“娶我?”

林霁顿了?顿,改口说,“嫁给你。”

安禾不?由笑起?来,双眸熠熠生辉。她低头,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月黑风高夜,杀人正?好时。

在回北契之前,兰华终于找机会解决了?皇兄的人。

“虽是京城废宅,也并非能让人完全销声匿迹。”

祁衡悄无声息地出现,兰华却不?意?外。

她回头看向他,弯唇道?,“那就麻烦二公子帮我收拾残局了?。”

祁衡扫了?眼地上没了?气息的两个?人,递给她一块帕子,“交给我。”

兰华接过干净的帕子,低头擦拭手上的血迹。

月光勾勒她的侧脸轮廓,几分冷意?。她抬眸,目光落在祁衡身上时冷意?又淡了?去,“说实?话,本公主真想把你带回北契。”

“这话公主对许多人说过。”祁衡随口应和,一边示意?她跟上。

此处荒宅破败许久,半人高的杂草丛生。最干净的地方是屋顶。

祁衡扶着她在屋脊上坐下,兰华接着刚才的话道?,“对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对你说的可?是真的。”

今晚的月亮又弯又细,像一道?眉。

“你知道?我最羡慕明宜公主什么吗?”

祁衡转头看向她,等?着她说。

兰华望着月亮浅笑道?,“我最羡慕的是她身边有那么多忠于她的人。你,顾大人,安禾公主,林小将军,还有她的父王和王兄……我看到许多人爱她,这种爱赤诚忠贞,权力?之上的人,大都很难拥有这种爱。”

爱。的确是爱。

祁衡深以?为然。

且这种爱各有各的复杂。人人不?一样。

时至今日,他对她的爱已风平浪静。在这之前,更多的便成了?忠诚。

不?是对他曾经的窈窈妹妹,而是长公主殿下。

“在北契王室,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我的母妃,其次是父王。”

这些话她也只有在这样的月亮下,在离北契遥远的大郢都城,无人的夜,在此处屋顶上和祁衡这样的人说。

“在北契,我身侧若能有如明宜公主身边的一二人就好了?。”

兰华的眼睛装着月光,唇畔带着轻盈的笑, “其实?我在大郢的这段日子,是我最轻松最安全的时候。”

“人生在世?,各有险阻。”祁衡的声音在夜晚的冷风里,平静流淌,“却总有天地同春的一天。”

兰华笑说,“这不?像你说的话。”

她能看穿他。

祁衡随之扬唇,“是从前明宜公主对我说的。”

只有在盛大的爱中生长的纳兰明宜,才有如此光明的心境。

他以?前没有。

现在算是有一些了?。

“今夜也算作是我对兰华公主的祝福。”祁衡随手摘下自己随身的玉佩递给她,“祝愿公主春风无阻,百鸟朝凤。”

兰华看着他手上的玉佩,心如翩飞,眸光粲然。

她接过,手中沉甸甸,语气轻轻,

“定情信物?”

他笑,“世?间情义无数,只要珍惜,什么都可?以?。”

兰华将玉佩对着月亮照映月光。

虽镜花水月,但吾心如玉,自当珍惜。

兰华启程那日,风光大好。

春日明朗,城门外长队缓缓远行,北契王旗一如来时随风飘扬。

道?别的话说不?尽。宁久微与安禾在城门下并肩而立,驻足目送。身后是林小将军率领的一支护送军队。

兰华踏上马车,回首望向宁久微。

“大郢的公主殿下,我们后会有期。”她笑着,眉目明艳生光,裙袂轻晃。

兰华弯腰,对她行北契王室礼仪。

“祝愿殿下,国运昌盛。”

宁久微勾唇,“同祝。”

车马离城,林霁率护送军队在最后跟上。出发前他勒马,对安禾说,“乖乖等?本将军回来吧,小公主。”

安禾用力?哼了?声,“肉麻。”

宁久微笑着抬头看他,“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林霁扬唇,“遵命。”

他说罢策马跟上大部队,安禾静静望着那道?渐远的身影。

宁久微撞撞她的手臂,“舍不?得了??”

“谁舍不?得了?。”安禾嘴硬地转身,“又不?是不?回来了?。哼,我回宫了?。”

宁久微:“装什么呀。”

看她上了?马车,宁久微吩咐宫人回去路上慢些,又在城门下站了?一会儿。

顾衔章在城外更远处随行护送北契王,不?久后,宁久微见他骑着马慢慢回来。

他下马走到她身边,“在等?我?”

她摇头,“不?是。”

他将马儿交给下属牵走,理了?理衣袖,好整以?暇地问,“那公主在这里做什么?”

“吹吹春风。”宁久微说着闭眼认真感?受了?一下微微拂来的风,和照在身上薄弱的阳光。

顾衔章低头,凑近到她眼前,“公主就不?能对我说些好听的话吗。”

眼前遮暗了?一些,宁久微睁开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我若说是在这里等?你,你心里会觉得欢喜吗?”

“嗯。”

她眉尾一弯,负手而去,“那我一定不?是在等?你。”

顾衔章笑了?声,“公主殿下。”

她装听不?见。

“阿宁。”

宁久微停下脚步,回眸等?他。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顾衔章站在原地看着她,声音缠绕在春风里。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他的目色看不?分明。

“有些长,你想听吗?”

不?知道?哪里的海棠花吹落下来,飘飘荡荡。

停在她裙边又飞去。

她像是没听清他的话,却又眨了?眨眼,轻轻笑起?来,“好啊。”

落花愿长醉,待青鸟衔春来。

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听他说。

番外

红瘦绿肥, 好景悠长。

话说林小将军顺利护送北契王离开大郢边境,西川境地又爆发?一场叛乱。

林霁率军扫平乱党,在朝堂掀起波澜。更为与安禾公主的婚事助了一场东风。

大婚应安禾公主“不能输给明宜”的口谕, 办得轰轰烈烈。

婚后安禾仍然暂住在宫里,一是养身子,二也是陪伴太后。

何况有她在宫里,宁久微很多事都可?以更安心。

日子如常,平也不平。

夜幕降临已久。

顾衔章沐浴后回到房间?,却不见公主殿下身影。他又轻车熟路地绕去?书房, 果然一如往常烛火明明。

宁久微习惯地沐浴洗漱后穿着寝衣, 身披一张薄毯坐在书桌前处理一些公务。

这会儿她认真看着手?里一份折子,顾衔章来也不曾察觉。

直到他挤在一张椅子里, 挨着她在身旁坐下。

“公主,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知?道了。”

宁久微敷衍地回了一句。

顾衔章低头在她颈后嗅她身上沐浴后香露的味道,手?在她腰上轻捏着。

“在想什么?”

盯着一本折子看许久。

“建造学?院的事。”宁久微合上折子。

“什么学?院?”

“女子学?院。”

顾衔章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整理她的头发?, “怎么忽然想建女子学?院?”

“不是忽然。”宁久微垂眸绕着他的衣带把玩,“很早的时候我就在考虑了,兰华来了以后更给了我实施的想法和决心。”

“大郢只贵族女子有机会读书, 君子六艺。这不公平,也不正确。普天之下是百姓, 我想要不管是屠夫, 摊贩, 铁匠, 商人,天下的女儿都可?以进学?堂读书。”

“我的本意是不论男女, 同上学?堂。少?年是国之脊梁,本就该入校读书。”

“可?他们不同意,那本公主就只能?硬来了。”

顾衔章若有所?思。

她继续道,“其实我已经和老师谈过,他很支持我,秦大学?士也支持我。不过——”

“不过那些中枢大臣中还是反对的多?”他了然问?。

宁久微点?头。

“除此之外,我还想修订国律。”

“具体有哪些?”

“这是我大概整理的,你先看看。”宁久微随手?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书。

顾衔章认真扫过,轻笑了笑,“公主殿下与我的想法大多不谋而合。心有灵犀。”

宁久微:“本公主觉得国律不公平。”

世?道对女子过分苛责,她要改这样的世?道。

她有这样的权力。

记得自?己每同父王商议那些听起来几乎荒诞的想法时,父王看她的眼神都让她看不懂。

后来宁久微才忽然发?现,父王像在透过她看母妃。

父王很少?说她长的像母妃,但曾经皇伯伯却经常提起这一点?。

宁久微看母妃的画像时倒是不知?到底像不像。

她也问?过顾衔章,他说像。

此刻顾衔章则看着她说,“殿下想做什么都只需去?做。不管有什么麻烦,微臣都会一一替你铲除。”

宁久微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明亮的眸光在烛火下灼热如烈,“本公主还要设立女官。还要改革……”

“顾衔章,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我知?道。”他说,“我也相信殿下想做的都会做到。”

宁久微笑靥如花,“有顾大人,本公主心甚慰。”

“效忠明宜公主是微臣的荣幸。但是公主殿下,你现在真的该睡觉了。”

顾衔章说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抱着她起身离开书房。

“王爷,公主回来了。”

每次明宜公主回王府,青岚总能?第一时间?禀报宁王爷。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正午才刚过,以往都是傍晚或者晚上来。

“不知?道。”青岚说,“但公主是被肃王殿下拎着衣领带回来的。”

宁王爷终于抬头,温和一笑,“她又闯什么祸了?”

说起来也不算闯祸吧,只不过是男装假扮肃王殿下去?酒楼喝酒而已。

宁久微没?觉得自?己犯错。

但王兄把她抓回来了。

宁尘打量着她从头到尾的一身男装。头发?全部束起,露出的眉眼与他七成相似。

“宁久微,你长公主当的不舒服,想和本王换着当?”

“不是不是。”

宁久微讨好地笑,“王兄,我不是故意借你名?义的。只是男装好办事,借你的名?义也更方便嘛。”

她贴上去?挽手?,“你是不知?道那些调京上任的新官,一个一个心眼可?多了。我得对付他们呀。”

“你想做什么王兄当然支持你。但为何近日总听闻肃王流连花楼,又是听曲儿又是看戏,十?分快活。”宁尘手?指抵着她的额头推开贴在他手?臂上的人,“你顶着我的名?头都去?干什么了?”

“没?有。”宁久微略显心虚地看他一眼,“都是别人带我去?的。”

宁尘正要接着说她,宁久微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绕过梅花树走来的身影,立刻跑过去?,“父王!”

宁王爷笑着捏捏她的脸,“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父王你嫌我啊?”

“是啊。三天两头不是来蹭饭就是有麻烦事,当初也不知?是谁大言不惭地说要让本王好好休养,不让外边的事情打扰。”

宁久微笑眯眯地撒娇,“那我遇事不决只能?来找父王和王兄啊,反正父王得帮我。”

“那你今天又有什么麻烦事?”

“才没?有,今天是王兄找我麻烦。”她趁机倒打一耙。

宁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宁久微,你别以为向父王撒娇耍赖就能?混过去?,没?用。”

“父王你看他。”

宁王爷拍拍她的脑袋,“你王兄太严格了,父王也帮不了你。”

说罢宁久微便眼睁睁看着父王在一旁坐下喝茶了。

“父王……”

宁久微想跟过去?,被宁尘抓住手?腕拉回来。

“站着。”

她只能?在原地站住,听王兄继续训她。

“你男装假扮我借我的名?义这事且不提,但是这些日子你行事愈发?不稳重?了。有些正确的事要做起来可?以不顾后果,但许多时候你需要顾全大局。中枢大臣不是摆设,你可?以对抗也可?以任性,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傲慢。”

“你可?以认为自?己是对的,但不能?说别人都是错的。君子和而不同,任性过头就是傲慢无礼。不要给别人留有口舌是非的余地。”

“何况你现在是长公主,不是从前的小公主。实权在握,身在其位更要懂得守住权力,只有抓紧权力,才能?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得不偿失。”

……

其实这样的话来来回回王兄说过许多,宁久微也都听进去?了。

但毕竟年轻气盛,有时意气过头的确不够沉稳。也正因为她如今上有陛下信任,后又背靠宁王府,父王和王兄都在她身后撑腰,身边还有顾衔章这样一位妖臣。

她本性暴露,很多时候实在是难以谦逊。

宁尘太了解她,所?以时刻都在敲打。

宁久微小时候就娇纵惯了,父王又对她心软,宠的没?边儿。如果没?有王兄,她现在更不知?得傲慢成什么样呢。

宁尘:“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听见了噘什么嘴。”

宁尘轻轻揪了揪她的耳朵,“从今天开始克己复礼四个字你给我牢牢记住。回去?把这四个字写一百遍。”

宁久微睁大眼睛,挣扎反抗,“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拎我耳朵罚我写字,王兄坏!”

宁尘轻嗤,“你八十?岁我也能?罚你。”

“宁尘!”

宁久微一时放肆喊了一声王兄的大名?,虽然下一刻视线相对她的气势就弱了一半,但还是鼓着勇气对抗,“本公主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你欺压的小公主了!你、你给我适可?而止。”

宁尘静静看着她,“两百遍。”

“纳兰——”

“三百。”

“陛下的话我都不听!”

“八百。”

“本公主不写!”宁久微硬气地将手?里的折扇狠狠扔在地上。

“一千八百遍。”

“……”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宁久微深吸一口气,偃旗息鼓垂下头,“王兄我错了。”

宁尘不以为然,“扇子捡起来。”

宁久微蹲下把扇子捡回来。能?屈能?伸。

“一千五百遍。三天后给我看。”

“……”

即便是青岚,对这样的场面也已经习以为常。

她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血脉压制啊公主殿下。”

宁久微也叹了口气,委屈地望向父王。

宁王爷一如既往地看完热闹抬眉笑着,“乖乖听你王兄的话罢,小公主。”

为了写一千多遍的克己复礼,宁久微这两日很少?出门。公务多是顾衔章帮她处理。

折枝院海棠飘摇,银烛整理着公主抄写的字,仔细数了一遍。

“多少?了?”

“已经有九百多张了,公主加油,很快就能?写完了。”

宁久微叹气。

陈最:“公主,最近外面传了一些谣言。”

“什么谣言?”宁久微放下笔揉着手?臂,“本公主不出门也能?给我扣帽子?”

“有些复杂。”陈最组织了一下语言,“公主还记得刘居士吗。”

宁久微:“当然记得,怎么了?他不是在四处游历吗,是又写出什么传世?佳句了?”

“刘照泠是西川一脉后代。如今西川郡王之位无人接手?,族中人都想推他上位。”

“什么?”宁久微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怎么会是……”

“魏叔查了一下,刘居士出身隐秘,父亲是上一代西川郡王的兄弟,母亲身份微末,对家族来说算是血脉不正,不过如今只有他能?继位了。”

“但是他不愿意。说比起做西川郡王更喜欢自?由自?在地做个闲散诗人。”陈最顿了顿,“后来不知?为何,在外面四处与人说,他是明宜长公主的男宠。”

宁久微正喝着茶,闻言被呛了一口。

“现在外面关于公主的传言越来越多了。”

“……”宁久微放下茶杯沉默片刻,“你马上让人把他给我绑回上京。”

陈最:“是。”

宁久微让青月在潇楼留了楼上位置最好的一处厢房,平常找人谈事也最常来此。

今日去?了趟上左司见林将军,正好也碰到了林霁。他怀里一堆吃的,酸糖葫芦酸枣酸杏,都是给安禾带的。

顺便也和叶家三兄妹一同喝了顿酒吃了顿饭。

至于程千帆还和以前一样,巧言令色唯利是图。吃了教训又像条赖皮狗一样对她说尽好话。就让他折腾去?罢,迟早把自?己折腾死,她扶起他视为死对头的嫡子长兄就是为了和他作?对的。

近来听闻皇叔身体不好,长姐常去?王府看望。

宁久微第一时间?遍去?探望过,也不知?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风寒这么久没?好,还需劳烦长姐常去?。皇叔当真柔弱。

傍晚太阳渐渐落山,宁久微回到厢房。

银烛替她更衣,换下男装。

“也不知?道段少?卿的伤好些了没?有,这几天都没?见到他。”

前段时间?在御史台外遇刺,段灼奋不顾身替她挡了一刀,伤的不轻。

“那公主待会儿要顺道去?御史台吗?”

“不用,我召他来了。顺便与他说些事情。”

褪下外袍和中衣,银烛继续帮她解裹胸。

有楼里的人暗处注意着,除了她的人这个房间?旁人都无法靠近。

一般她若在这里,陈最都会在外面守着,不过今天她没?让陈最跟着,派他去?做别的事了。

段灼来后在外面没?有见到陈最,便径自?推门入内了。

宁久微没?有在屏风后换衣裳,他一进来就撞见了全部。

她此刻里衣半褪,露出肩颈一片雪白肌肤,好在裹胸还未解开。

宁久微抬头与他视线相撞,挑了下眉。

段灼愣住了。

“啊!少?、少?卿大人!”

直到银烛先反应过来,连忙用脱下的外袍帮公主裹住身子,他才骤然回神。

宁久微想开口让他先在外面等等,“段少?卿……”

“殿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不等她说完,段灼便深深行了个礼慌忙转身,步伐混乱地大步离开了。

还险些撞上门,宁久微听到一声闷哼,估计是碰到伤口了。

宁久微没?来得及叫住他。

“哎。”

“公主,都怪我。”银烛自?责。

“跟你有什么关系。”宁久微自?己动手?,“好了,你在门口守着吧,我自?己来。”

“是。”银烛刚走出去?,就见到顾大人,“驸马爷。”

她行了个礼,关上门守在外边。

顾衔章走到她身边,静静看她换衣服。

“少?卿大人怎么了?方才见他神色匆忙,见了鬼一样。”

宁久微哼笑一声,“他撞见本公主在换衣服,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就跑了。”

顾衔章捏了捏她的后颈,伸手?帮她束腰带, “看到多少??”

他问?,“要不要我让元青去?挖了他的眼睛?”

“不要。”宁久微拆下发?冠,乌发?如瀑垂落倾泻下来,忽而衬得她更肤白眸明。“左少?卿可?是本公主的左膀右臂,你不许动他。”

顾衔章绕了圈她的腰带,微微用力将人带进怀里,“他是你的左膀右臂,我是什么?”

宁久微搂着他的脖子,抬头看着他,“你是本公主的心肝儿啊。”

顾衔章勾了勾唇,“不信。”

他就着腰带捆住她的腰身,“段灼原本是我的人。”

“现在是我的了。”

宁久微一只手?把玩他腰上的玉佩,挑衅地说,“段少?卿这样端正刻板的真君子,连忠心都比别人更纯粹。他这样的人,就算本公主让他去?死,他也能?立刻拔刀自?刎。”

她笑地明媚,“多谢上卿大人慧眼如炬。我明日找时间?还得去?开导开导他。不然不用你动手?,他自?己都能?钻牛角尖到要自?毁双目来赎罪的程度。”

“负心人。”顾衔章轻声说她。

他低头亲她的脖子,又慢慢去?找她的唇。

“不许管他。他能?为你死,我也能?。你怎么只能?看得见别人的忠心?”

宁久微不说话,任他啃了一会儿,提醒道, “该回去?了。”

顾衔章充耳不闻,她推开他的胸膛,“顾衔章。”

他叹气,埋首在她颈侧,“那再抱一会儿。”

“好吧。”

宁久微在他怀里靠着,看到窗外夜幕上挂起了星星,“今天晚上好多星星,明天天气一定不错,我们去?城外踏青吧。”

“好。”顾衔章抱着她,呼吸都落在她耳畔,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不是,我要叫上大家一起去?。”

“能?不能?只我和公主一起去??”

“不能?。”

他又轻轻叹气,“好吧。”

宁久微低声笑起来。

“顾衔章。”

“嗯。”

“春天来了,记得过生辰。”

“…嗯。”

他只抱着她,像要把自?己融进她身体里。

宁久微望着窗外皎洁的圆月,想起几句诗。

于是对顾衔章说:希望你今晚做个好梦,我的驸马。

说完又想,应该是夜夜好梦才对。

礼官和秦大学士则认为公主先有了?身孕,此时完婚不?妥。传出去对皇室与公主都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些老古板!”张殿臣直骂不?讳, 脾气一如既往。

林霁不?让她乱动?, 低声提醒,“小心点。”

安禾张嘴咬他一口。

安禾怀身孕之事终究瞒不了太久。

礼官平和地开口, “首辅大人,公主何等?尊贵, 岂有奉子成婚之理?”

外面还在吵。

张殿臣:“林小将军是公主亲自挑选的驸马,其身份能力?也人人共睹,日后必定大有可?为。除了?他,又有几个?能配得上安禾公主?”

秦大学士:“论大有可?为,如何能与他兄长林渊相比?何况这林小将军从前就是个?京城纨绔,世?族子弟,最忌享乐!”

御书?房关起?门,首辅大人张殿臣与礼官还有内阁秦大学士争执不?下。

首辅大人认为安禾公主应尽快完婚。

第八十章

林霁一手搂住她, 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嘘。”宁久微伸出食指示意?她小声。

安禾当然帮了?她很多, 只不?过安禾在她背后,她这个?明宜公主则在朝堂前。很多她不?能做的事都由安禾来推波助澜。

张殿臣:“你都说了?是从前!明宜公主从前不?也是娇纵不?可?救药的公主吗?浪子回头金不?换,况且林氏何时出过不?堪造就的朽木?怎能以?过去断言!”

……

屏风后的内室,偷听的宁久微秀眉一抬,眼眸明亮, “秦大学士是在夸赞本公主吗?”

太后也不愿将公主此事拖着, 她对林氏林小将军挺满意?的,特别是这两年,不?输他兄长。

不?过公主完婚, 毕竟其中牵扯许多利益,安禾公主身份尊贵,林氏亦是世?族将门,兹事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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