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窦苗扭头不理她。
上?菜的阿姨见他俩闹别扭，打趣道?：“这不就对?了, 当Alpha的还是得?让着自己的Omega, 而且你看这小公?子长?得?多?水灵, 怪惹人疼的。”
述珺林捏住窦苗的一边脸扯了扯，否认道?：“这是我弟弟，不过?是挺水灵的, 好像胖了点。”
小孩子闹别扭，述珺林也没放在心上?。
述珺林：“行，那你过?来我给你那边脸也捏捏就对?称了。”
述珺林张嘴咬住，手下动作?不停。
过?了一会儿，窦苗又递过?来一只?要喂她吃，这次蘸了干碟，是述珺林喜欢的吃法。
述珺林再次咬下，“好了你自己吃吧，我很快就好了。”
“这些是给你留的，我尝个味就好了，不能多?吃。”
窦苗推了推自己刚才剥虾的小盘子，里?面?都是剥好的虾肉。
述珺林有?些意外，“给我的？”
“嗯。”窦苗重重点头。
这下她是真的惊奇了，这馋猫居然还会给她剥虾，从前可只?有?她照顾他的份。
述珺林满脸欣慰，“窦苗长?大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长?他一辈？窦苗脸色一黑，恨不得?把盘子夺回来，不给她吃了！
述珺林见他又开始生闷气了，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
难道?这就是青春期的Omega，喜怒无常，变脸如翻书？
五月中旬。
各大商场与品牌都开始预热活动，为庆祝即将到来的联邦成立日做足了准备。
青秧科技今年选择了和各大游乐园合作?，在游乐园里?投放大量试运营的新型机器人，各部门都忙得?脚不沾地。
汤云烟过?来办公?室找人却扑了个空，助理告诉她述珺林去实验室了。
实验室一区对?汤云烟也是不开放的，她上?去后给述珺林发了个消息，就在实验室外的沙发上?等着了。
述珺林最近一有?空就钻进实验室里?，虽然阴差阳错有?了盖娅，但激活强人工智能的核心技术仍然需要继续研发突破。
听说汤云烟找她，这才放下手里?的活出来。
“什么事？”
述珺林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活动了下脖子，长?时间在电脑前坐着还真有?点累脖子。
“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举报信。”汤云烟拿出一张贴了邮票的信封，居然还是联邦邮局的戳。
这年头用邮票寄的私人信件可不多?了，也正?是如此汤云烟才会留意到这封奇怪的信。
“举报信？举报的是什么事？”述珺林抬头示意她接着说。
汤云烟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被述珺林看了眼。
“这可不是我弄的，寄来就是这样，你看完就知?道?了。”
述珺林将信将疑地接过?这张似乎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的笔迹稚嫩但字迹清晰：
【尊敬的育苗基金负责人，
您好。
我是蓝天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我叫王安夏。我有?个哥哥，他叫贺年，他是蓝天中学初二的学生。
我的哥哥很好但是他生病了，疼的快要死掉了。医生说他要做手手，院长?叔叔说我们没有?钱做不了。作?文老师让我们写信谢谢你们给学校捐钱，我知?到你们是好人，能不能求求你们捐给我哥哥一点钱，等我长?大后就还给你们，我哥哥也是好人。
蓝天小学三年级二班
姓名?：王安夏】
一封短短的错字百出的小学生作?文，学校老师大概也没想到真的有?学生会寄出来，还刚好被汤云烟看到。
“你说这是举报信？”述珺林看向她。
汤云烟拿出另外一份打印下来的资助信息，正?是作?文里?提到的王安夏和她的哥哥贺年。
“我本来想看看她哥是得?了什么病，就去调了资料，结果发现王安夏和贺年都在残疾名?单上?。”
残疾儿童？
述珺林心下猛地一沉，她这才知?道?为什么汤云烟把这封求助信叫做举报信了！
育苗基金自创立之初便将资助对?象的重点放在被遗弃的残疾儿童群体上?。
后来不管是和哪家协会合作?，育苗基金的资助条款上?都会约定好，优先用于残疾儿童的医药费用。
而育苗基金这个月初才给蓝天协会的残疾人关怀项目拨款两百万，王安夏和她的哥哥两个人都在残疾名?单上?，却连做手术的钱都没有?？
那些钱去哪儿了？
述珺林问道?：“蓝天协会这个月的项目明细表是什么时候交？”
“之前约定的是每月最后一天前提交明细表，还有?十一天。”
“那个男孩是什么病？”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阑尾炎，院里?没钱，拖成慢性了。他本身先天左眼没有?眼球，其他倒也没什么。反而那个女孩是车祸导致的双腿残疾，父母都没了。”
述珺林翻了翻资料，发现两人并不是亲兄妹。
“先给孩子把手术做了，蓝天协会的事也得?尽快查，他们要是另有?隐情就算了，要是把钱吞了，就让樊葛等着吃官司吧。”
当初签合同之前述珺林便直觉这个樊葛不像个老实的，只?是不管是汤云烟还是她都查不出来樊葛有?什么问题。
汤云烟懊恼道?：“当时我私下去福利院还看过?一遍，那些残疾的孩子也都被照顾得?很好，面?色红润，看不出一点异常！”
这要是伪装的，未免也太没有?破绽了。
述珺林也觉得?奇怪，她相信汤云烟的判断，她既然说没有?异常，便证明福利院至少表面?上?真的做到了极致。
可为什么偏偏不给王安夏的哥哥做手术呢？
她看着贺年的资料，13岁未分化，身高176，左眼球缺失，两年前来到福利院，在此之前都是一个人在流浪。
王安夏也是两年前到福利院的。
述珺林点了点手指，“让盖娅帮你查蓝天协会，重点放在樊葛身上?。”
“那这两个小孩？”
“我自己去福利院看看。”
述珺林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说做立马就做。
不过?她也不是贸然一个人去的，她先打电话让窦苗换好衣服，然后让司机开车回家去接他一起。
窦苗接到电话后急匆匆换好衣服又急匆匆下来，“怎么这么突然啊，我们要去哪儿？”
述珺林帮他理了理衣领，不回反问，“午饭吃了吗？”
窦苗点头，“吃了，盖娅做的佛跳墙，不过?王姨说她做出来没有?灵魂。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去啊？”
他满脸茫然，述珺林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大概是刚才看了那个男孩的经历，情不自禁便联想起同样因为先天残疾被遗弃在废品站外的窦苗。
眸光加深后又恢复平静，述珺林随意道?：“去一个福利院，等会儿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自己想过?来看看。”
窦苗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乖巧地点头答应下来，“那我可以直播吗？我应该有?很多?朋友也想看。”
直播？
述珺林思?绪流转，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樊葛就更不会猜到她来这里?的真实用意了，反而会把注意力放在窦苗的直播上?。
“好啊，”她使劲点在窦苗的鼻尖上?，“还是我们窦苗聪明，今晚奖励一份西瓜冰沙。”
窦苗满眼茫然，发生什么了，他怎么就聪明了？
不管了，反正?有?西瓜冰沙吃！
蓝天福利院在滨城隔壁的燕市，位置偏僻，处在郊外地带。
两个小时后，一扇充满童真的涂鸦大门映入眼帘，门上?用油漆画着蓝天白云和小鸟，最上?面?写着——蓝天福利院。
述珺林叫醒睡着的窦苗，拿了一张湿巾让他擦脸。
窦苗的左脸上?有?一条红色印子，是刚才睡着后在述珺林肩膀上?压出来的。
他接过?湿巾后连忙摸了摸嘴角，小心翼翼地往述珺林衣服上?看，“我刚才流口水了？”
述珺林探身下车，按着自己被枕麻的胳膊转了几下。
“没有?，你要是流口水的话，现在就不在车上?了。”
窦苗刚醒来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那在哪儿？”
“大概在某条公?路边上?吧。”
第22章 蓝天下的福利院
述珺林去门卫那里登记了信息, 前脚刚进门，后脚门卫就打了个电话。
这一切都被述珺林看在眼里，她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仔细打量这所福利院。
福利院占地面积倒是挺大，两边各有一排五层高的楼，上面?写着宿舍的字样?，而正对面?的四层小楼则是工作人?员办公的场所。
述珺林看见院子里坐了几个小孩正趴在石桌上玩, 似乎都是健康的孩子, 旁边并没有护工看管。
她拉着窦苗走过去, 看到那些孩子是在玩跳棋。
一共六种颜色的玻璃珠杂乱地分布在圆形的塑料棋盘上, 其他孩子们正围着棋盘催促出棋的孩子动作快点?。
述珺林正想着怎么开口时，窦苗忽然走过去。
“你走这里, 然后跳到这儿, 可?以连跳好几下。”
他自来熟地指着棋盘，那个举棋不定的小孩瞬间恍然大悟。
“不行不行, 你找外援了！”其他小孩喊到。
那个小孩才不管, 连忙拿着棋跳过去, 然后才反驳：“不是我找的，他自己给我说的！”
这些小孩这才抬头看了眼窦苗，“你是谁？新?来的？没见过你啊。”
窦苗刚才还洋洋得意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我不是小孩, 我成年了！”
小孩们怀疑地看向他, “真的假的？你骗人?的吧？”
述珺林噗嗤笑?出声，窦苗脸都黑了。
她忍住笑?，举起手连忙向窦苗讨饶, 然后问那些孩子，“你们有人?认识王安夏吗？”
刚才那个拿棋子的小孩举起手, “我知道，是那个坐轮椅的妹妹。”
既然认识就好办了。
述珺林问：“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那个小孩想了想，“应该在宿舍吧，她很少出来玩。”
另一个小孩插嘴，“也可?能在独眼龙那儿，她经常躲去独眼龙宿舍。”
述珺林猜到他们口中的独眼龙应该就是指贺年，只是为什么要说“躲”？
“有人?欺负她吗？”述珺林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奶糖给他们放在桌子上。
孩子们立刻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跟她说。
“他们班有个老大，每次都会抢王安夏的饼干，还拿她做的手工去给他亲妹妹交差。”
“对，他们班那个老大会打人?，后来独眼龙来了就帮她打回去，不过独眼龙最近好像生病了。”
“我知道！我见过他们老大欺负王安夏，可?吓人?了，王安夏的轮椅被他拉着，跑都跑不掉。”
“太过分了！”这句却是窦苗喊出来的，“那个老大在哪儿，我让我姐姐去教训他！”
述珺林：“……”
她倒也没必要亲自去教训一个小屁孩。
并不是述珺林有多包容熊孩子，只是小孩的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她只负责把贺年好好送去做手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那你们知道王安夏还有她哥哥的宿舍在哪儿吗？”
小孩指着右边的宿舍楼，“没有分化?的都在那边，王安夏住在二?楼，独眼龙在五楼最里边。”
述珺林又拿出一把奶糖犒劳他们，习惯性?伸手去拉窦苗，却被窦苗躲开。
“怎么了？”
突然闹别扭？述珺林疑惑地看着他。
窦苗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能不能换个方式拉我？不要这种牵小孩的。”
拉手居然还有不同的方式吗？
述珺林犹豫地伸出右臂，“那你挽着我胳膊？”
窦苗啪一声拍在她胳膊上，在地上狠狠跺了下脚，“算了，不要你牵了！”
他气冲冲地走在前头，留述珺林一个人?在后面?满头雾水。
这是窦苗迟来的青春期吗？怎么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生气。
她一直是这样?牵的，不要牵小孩的方式那还能有什么方式？
二?十?五岁一直在单身的Alpha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福利院的宿舍楼是有直梯的，楼道内也很干净整洁。
他们今天甚至是临时过来的，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电梯内还有几个小孩在吵闹，述珺林在窦苗上电梯前替他摘了耳蜗，防止他在封闭的空间内被吵得头疼。
窦苗在耳蜗被摘下后连忙抓住述珺林的手腕，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述珺林有些想笑?，某人?刚才还说不要她牵了呢。
出了电梯后她才给窦苗重新?戴上，然后一间一间地找王安夏。
每间宿舍的门上都写了孩子们的姓名?，因此找起来很快。
然后还没等他们看见王安夏的名?字，就从前面?的房间里听到了女孩的哭声。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不可?能，我看到阿姨给你的是两包饼干。”
“那是我哥哥的，我哥哥的！你放开我，啊！”
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然而楼道里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
述珺林连忙抬脚往那间屋子走，然而窦苗已经宛如一个小炮仗一般冲了过去。
“靠，你谁啊，你敢推我？”刚才还强硬的男孩痛呼一声，冲突然冒出来的窦苗大喊。
窦苗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喊过去，“推的就是你，谁让你欺负人?的！”
述珺林都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替他揉脑袋。
“怎么喊这么大声，头不疼啊？”
窦苗哼了一声，指着男孩道：“快走，再敢欺负别人?我就叫我姐姐揍你！”
那个传说中的老大原本还想还手，但见述珺林人?高马大往哪儿一站，顿时什么也不敢说就走了。
述珺林这才看向轮椅上的女孩，她整个人?瘦瘦小小，头发有些凌乱，正小心翼翼看着他们。
王安夏没见过这两人?，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能小声道：“谢谢你们。”
述珺林弯腰替她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窦苗难得面?对这么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
“你没被伤到吧？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窦苗小心翼翼道。
王安夏咯咯地笑?了，她觉得这个哥哥有点?傻，“我知道啊，你刚才帮我了。”
“啊，哦。”窦苗想了想，“你是叫王安夏吗？”
女孩点?头，“是我。”
窦苗也点?头，“哦，是我姐姐要找你。”
两个傻愣愣的孩子一起看向她，述珺林废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她轻咳一声，“我是育苗基金的负责人?。”
王安夏惊呼一声，正要开口，述珺林却将手指抵在唇边。
“我们在路上捡到了你的作业本，过来还时正好撞见你被人?欺负。”
王安夏不解道：“可?是你们明明……”
述珺林从桌子上随便抽了本染上灰的本子，塞给王安夏，“就这本了，你记住就行，不管谁问你都要这样?说。”
“为什么啊？可?是明明……”
窦苗突然打断她，“你如果不这样?说，下次你哥生病的时候院长就更?不会给你哥治病，只能死掉了。”
王安夏吓得一愣一愣，连忙捂住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见王安夏被窦苗彻底唬住了，述珺林这才问她：“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小姑娘这时机灵起来了，“为了还我的作业本。”
述珺林拍了拍她的头，“乖孩子，走吧，去看你哥哥。”
王安夏主动在前面?带路，她的轮椅是电动的，不需要手摇。
这也让述珺林感到疑惑，连轮椅都给王安夏配的电动，却不给贺年做手术。
难道问题出在贺年本人?身上？
“姐姐。”
述珺林的袖子被扯了下，她低头询问，“怎么了？”
“盖娅说她查到了一些消息，发给你了让你记得看。”
述珺林挑眉，“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她并不记得窦苗刚才拿出过手机。
窦苗得意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耳蜗，“她刚说的。”
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了，盖娅居然能通过耳蜗直接把信号发送到窦苗体内的处理?器里？
述珺林在等电梯的期间拿出手机看了下。
盖娅受到权限制约后，便不能再去查私人?信息，只能搜集一些公开的信息，然而这些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盖娅发来的文件里有大量樊葛个人?及儿子樊少安的巨额消费项目，包括各种拍卖品和不动产的转增公示。
盖娅：【这些费用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蓝天协会这些年披露的利润总和，并且樊葛名?下也再没有其他的企业了。】
汤云烟之前提过，樊葛是孤儿，也不存在家族资产的情况，那他的财产来源就很可?能有问题。
述珺林：【你再查一下樊葛都跟谁走得近，还有他的大额消费是从哪一年开始的。】
她发完消息就收起手机，跟着王安夏往五楼最里侧走。
贺年宿舍的门是关着的，王安夏伸手去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是我，我来找我哥哥。”
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不大的男生满脸不耐烦。
“你怎么又来，都说了——”他话音一顿，看向述珺林，“你们是谁？”
王安夏连忙解释，“他们是我朋友。”
男生嗤了一声，“谁信啊，赶紧走人?，不许再来了，这里是男生宿舍！”
房间里似乎还有其他人?，“外面?是谁啊？”
“还能有谁，王安夏呗。”
述珺林暗暗打量着拦门的男生，他的脸上有一大片胎记，从嘴角蔓延到耳后，显得有些吓人?。
王安夏还在求他放自己进去，门内忽然响起一道喑哑的声音。
“安夏？”
“是我是我！”
述珺林见男生要关门，眼见快要夹到女孩手指，她伸手抵住木门，稳稳地推开。
“打扰了。”
王安夏立刻便操控着轮椅挤了进去，述珺林跟着进去。
然而，“你不准进来！”
窦苗被刚才那个男生拦在外面?，不服气道：“为什么只有我不准进？”
男生严肃道：“Omega不准进我们宿舍，我们宿舍都是要分化?成Alpha的，有AO大防。”
窦苗不可?置信，“怎么看出来我是Omega的，再说就你们一群还没分化?的小屁孩，有什么好防的？”
“因为你矮！”
第23章 没有好处的事不做
窦苗气鼓鼓地?被拦在门口, 述珺林虽然觉得他这样很可爱，但自?家的小朋友到底不能在眼皮底下让人欺负。
她将窦苗拉进?来，对男生道：“我们很快就走了, 不会?待很久。”
那边王安夏正在给贺年递杯子，贺年躺在床上，整张脸都是红的，额头上布满汗珠, 显然是在发烧。
他这昏昏沉沉的样子, 显然也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述珺林直接打了120, 等救护车来接人。
窦苗总是被那名男生如临大敌地?盯着，在房间里待得很是烦躁, 跑出去开?自?己的直播了。
述珺林陪王安夏照顾床上的哥哥, 替她打来冷水让她给贺年降温。
然而救护车还没到，一位中年男子却面色焦急地?出现在门外?。
“述, 述总！您怎么?突然来了？”
述珺林转身, 随意道：“怎么?, 我来不得？”
“没有没有！”男子点?头哈腰，“不知道述总要过来，有失远迎。我是咱们院的院长, 我姓刘, 您下次要来直接跟我说, 我也好招待。”
述珺林收下他递来的名片，却没有掏自?己名片的意思。
“嗯，知道了。”
刘院长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两秒, 又放下，“您怎么?会?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
王安夏抿住唇, 述珺林将手掌放在她头上，看似不经意地?揉了揉，实则阻止她扭头看自?己。
“嗯，不是什么?大事，捡到了这孩子的作业本，一看是蓝天的孩子，就?顺便带弟弟过来转一转。”
刘院长试探地?问了句，“您是要去哪里玩？燕市我熟，我带您去？”
述珺林蓦然笑了，“那怕是不太?方便，我们要去玫瑰园。”
“哈，那倒是。”刘院长干笑了下，“玫瑰园离这里不远，听说最近开?得正好，不少年轻人都爱去。”
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窦苗趴在栏杆上招手。
“救护车来了！这里这里！”他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向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示意。
“您还叫了救护车？”刘院长惊讶道。
“两个孩子感情好，我就?当回好人，刘院长不介意吧？”
述珺林将床边的桌子挪开?，方便医护人员抬担架。
刘院长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这孩子是遇上贵人了。”
述珺林没再管他，待救护车将贺年拉走后，开?车带着窦苗和王安夏跟上。
王安夏的轮椅放在后备箱里，一个人坐在后排，窦苗和述珺林在前面。
“谢谢您。”王安夏小声道。
述珺林看了眼后视镜，问道：“贺年跟院长有矛盾吗？”
王安夏摇头，“没有啊，院长脾气很好的。”
窦苗：“那他为什么?不给你哥哥做手术？”
“院长说暂时凑不到钱。”
述珺林嗤笑一声，没有再开?口。
贺年被送到了燕市中心医院时人已经昏迷，直接进?了手术室。
王安夏非要在手术室外?等她哥哥，述珺林便让司机去买些面包牛奶来。
窦苗的直播间一直没有关，刚才车上的对话?也都被观众们听到了，此?时正在讨论蓝天福利院不给孩子做手术的事。
窦苗那边收到了盖娅的示意，便开?口道：“大家不要乱猜了，姐姐看到了就?不会?不管，如果?是钱不够的话?姐姐会?想办法的。”
盖娅顺势将消息小范围地?放出去，一部分网友开?始呼吁给蓝天协会?捐款。
育苗基金与蓝天协会?的捐助项目也被人挖了出来，顿时网上出现了小部分称赞育苗和蓝天的声音。
述珺林在赌，赌樊葛的做贼心虚。
手术很快结束，贺年被送进?病房里，人还没醒。
述珺林将司机买来的面包递给王安夏，“吃点?东西，你哥哥没事了，放心。”
“谢谢。”
很有礼貌的小姑娘，述珺林在心底叹了声。
待王安夏吃完面包，她示意窦苗关掉直播。
画面戛然而止，在观众眼里，述珺林来蓝天福利院完全是一次巧合，他们将关注点?放在了残疾儿童的救助上。
蓝天协会?也因此?得到了广泛关注，大多?是热心人士的捐助和赞誉。
樊葛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得不打电话?吩咐下去，示意他们先暂停那些事。
这一切述珺林暂时不知道，但却正合了她的意。
贺年一直到晚上才悠悠转醒，他再不醒述珺林都打算带着窦苗先回酒店了。
“哥哥！你醒啦！”王安夏第?一个发现他醒来，兴奋地?喊出来。
贺年的左眼是干瘪的，完好的那只右眼此?时也布满了血丝。
“谢谢您。”他今天虽然昏昏沉沉，但还是听到了一点?他们的对话?，知道是述珺林帮他付了手术的费用。
述珺林摆手，“不用，我也不是白救你的。”
她说完示意窦苗带王安夏出去，等病房里只有她和贺年后，她才再次开?口。
“我有几个问题，你如果?知道的话?就?如实告诉我，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是不要说话?，可以吗？”
贺年显然比王安夏要成熟的多?，他点?头道：“您问吧。”
“刘院长为什么?不给你治病？”
贺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刘院长只说暂时没钱。”
“你和他没有别的矛盾吗？”
贺年仍然在摇头，“没有，刘院长对每个人都很好。”
这和王安夏的说辞一样。
述珺林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很难抓住问题所在。
“只有你这次生病没钱治吗？其他孩子生病的时候呢？”
贺年抬头看着她，眼里露出茫然，“您是觉得院长在针对我吗？”
述珺林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道：“我们月初才给蓝天协会?资助了两百万，可你这个几千块的手术他们却拿不出钱，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怀疑？”
贺年沉默了，他不像王安夏那样什么?都不懂，他明白了述珺林的意思。
贺年喃喃道：“应该不只我一个人，我知道有个院里的男生也是生病时没有钱治，后来就?没见过他了，听说是死了。”
所以他躺在床上疼到昏迷时也以为自?己这次会?死，没想到安夏真的找到人带他来治病了。
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述珺林也不着急，对他道，“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吗？我得知道刘院长为什么?唯独不给你治疗。”
贺年眼神复杂，“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会?想办法弄清楚。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述珺林耸耸肩，站起来。
“我不是在帮你，我总得知道我的两百万到底去哪儿了。他们拿着我的钱却没有照我的意思办事，我当然是要弄清楚的。”
贺年点?头，语气诚恳，“谢谢您，那我要怎么?联系您？”
“我明天让人送一个手机来，你自?己拿着，不要让别人知道。”
一个手机对述珺林来说并?不值得一提，然而对贺年来说却是十分贵重。
“不行！手机太?贵了，我不能收。”
述珺林：“这是为了方便我。我之后会?回滨城，寄信的方式太?慢了，如果?你能及时把消息传给我，那替我省的可不止一个手机的钱。”
她这样一说，贺年便不再坚持了，只是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替她早点?打探到消息。
述珺林没有在燕市多?待，第?二天带窦苗去逛了玫瑰园便回了滨城。
窦苗磨着她买了一大束玫瑰花，还要给家里花园也种些，述珺林当然都答应下来。
“我们不帮贺年装义眼吗？”
窦苗抱着大捧玫瑰坐在副驾驶上，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述珺林道：“你觉得应该帮他装义眼吗？”
窦苗吸了口玫瑰花香，说：“我以为你会?帮他治好眼睛。”
“我不会?。”述珺林低低笑了声，“窦苗，我是商人，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不会?做。”
“可是你创办了育苗基金啊，你资助了好多?人。”窦苗不解道。
述珺林语气自?然，“我是为了给青秧打造企业形象，消费者会?更愿意给良心企业家买单。”
窦苗低头陷入沉思。
就?在述珺林以为他是在想怎么?反驳时，窦苗委屈又失落地?说：“不是为了我吗？”
述珺林看着前方的目光停顿了一瞬，哑口无?言。
“真的不是吗？”窦苗扭头看她，神色认真，又有些可怜。
述珺林只是觉得就?这样承认有些别扭，当然不想真的让窦苗伤心。
“是。”她无?奈道，想起成立育苗基金的初衷，声音温柔，“那时候没有照顾好你，以为没办法弥补遗憾了。”
窦苗悄悄低头，耳垂透着粉红，连忙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小声说：“照顾得很好了，我每天都很开?心的。”
述珺林瞥了一眼他现在乖巧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你当然开?心，挨骂都是我来挨了。”
窦苗每次闯祸，爷爷都会?治她一个疏忽之罪，她站着让爷爷唠叨，窦苗就?躲在身后玩她衣服上的抽绳。
有时候祸创大了，爷爷要动手，窦苗反而不躲后面了，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最后也没真打过他，爷爷发火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样想着，述珺林下了高?速后掉转方向，往熟悉的墓园开?去。
窦苗察觉到路线变了，问她，“我们这是去哪儿？”
述珺林笑道：“去让你挨挨骂。”
第24章 述珺林要钱不要o
述珺林开着车稳稳驶入一条坡度较缓的山路, 她要去的墓园正是在这座风景秀丽的山上。
这个墓园是她后来给爷爷迁过来的，和窦苗之前的墓在一起。
滨城昨日刚下过雨，山脚的空气还裹挟着湿润泥土的气息, 他们下了车，离开?玫瑰芬芳后又落入林间青草的怀抱。
窦苗看向不远处的墓园大门，只见一片厚重压抑的黑。
“慢点，地上滑。”
述珺林锁好车门, 带他往正门方向走。
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进去后没有停留, 直接便往目标地过去。
良久, 她在一个被维护得?很好的墓碑前站定，碑上是爷爷和善的笑。
“我来了, 爷爷。”
述珺林拉着?窦苗就地坐下, 过道两?侧的台阶已经干了，她也不在意会?不会?染灰, 还是平视看着?爷爷比较舒服。
爷爷的照片是在中心城的照相馆拍的, 面孔上布满了沧桑细纹。
述珺林斟酌着?, “我给你带了个人来，你怕是在下面找得?够费劲。没想到吧？这小混蛋根本没在下面。我也没想到。”
窦苗推了她一把，挤过来, “爷爷对不起, 我想告诉你的, 但是我太没用了，能量不够，说的话你们都听不到。”
清风从耳边掠过, 述珺林愣了一下，“你回来过？”
窦苗点头。
“什么时?候？”她问?道。
窦苗想了想自己回来那次看到的场景, 摇头道：“不告诉你！”
述珺林捏他鼻子，窦苗就大叫爷爷救我，反正就是不说。
她只能作?罢，看着?小混蛋躲在墓碑后得?意洋洋的样?子。
两?人在爷爷面前一人一句地插科打诨，述珺林说窦苗最?后还是分化成?O了，而且还是个B级。
窦苗就不服气道：“B级怎么了？你顶级Alpha不是照样?找不到对象吗？爷爷我跟你说，她易感期时?特别惨，没有Omega就只能欺负小猫！”
述珺林把这话琢磨了下，惊讶道：“我易感期时?你进我房间了？”
窦苗一顿，唯唯诺诺低下头。
两?人在墓园一直待到了下午，感到有些饿了时?才起身往外走。
出了墓园后，窦苗一改刚才插科打诨的劲儿，趴在车窗上安安静静。
“饿了？”述珺林关心道。
“述珺林。”
“嗯？”
他最?近时?不时?就要叫述珺林大名，述珺林都习惯了。只是他叫完又不说话，过了许久才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是没良心的，我知道你跟爷爷都对我很好了。”
述珺林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这样?说？有人说你什么了？”
窦苗摇头，“如果我做了坏事，爷爷会?不会?很生气？”
“你做了什么坏事？”述珺林没有接收到他的弯弯绕绕，“爷爷不会?真生你气的，你之前把他专门用来给财神?上香的瓷碗摔了他都没打你。”
“……那我，”窦苗扣着?车窗的按钮，将窗户升上来又放下去，“我要是把他的宝……宝贝，嗯，据为己有了呢？”
述珺林奇怪地看他一眼，“他能有什么宝贝？之前的东西我都收在二楼书房旁边那个储物?间了，你要找什么回去后自己拿就行。”
“那我就自己拿了，你自己说的啊。”
小孩子奇奇怪怪的，述珺林猜他大概是刚看了爷爷，情绪有些低落。
此时?自然是顺着?他的话答应了，完全想不到小混蛋是在给她下套，她还自己往里钻。
窦苗手术后的第二周，述珺林终于给他找好了老师。
文?化课和钢琴课老师都有，每天?轮流来家里给他上课，只有周末休息，甚至老师都是司机专门去接来的。
不过考虑到窦苗的身体需要适应上课强度，刚开?始的家教课安排的都很宽松，一天?只上四个小时?。
述珺林在盖娅与汤云烟的调查结果中，最?终将重点锁定在了一个跟樊葛有着?很深纠葛的人身上。
盖娅：“她叫钟空惠，是樊葛曾经任职公司的前CEO，于三年前离职，联邦网上并没有查到她现在的就职信息。”
汤云烟补充道：“还有一点很意外，樊葛之前任职的那个公司后来被旭日集团收购了，钟空惠几乎是同时?离职的。”
述珺林问?：“这两?人现在还有联系？”
“有，他们来自同一家福利院，这些年也一直有往来。”
盖娅将她查到的资料输送到电脑上，述珺林一页一页看过去。
述珺林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这个钟空惠的经历跟樊葛很像，区别在于樊葛离职后创办了蓝天?协会?，而钟空惠则像是从商界消失了。
“钟空惠最?近一次出现在滨城是半年前闫家小姐与樊葛儿子的订婚宴上，她送了闫家小姐一套珠宝，没有品牌信息，但应该是真的，我用数据估算出来的总价不低于七千万。”
盖娅将钟空惠送给闫静的珠宝图片调了出来，不论是色泽还是形状都很极品，哪怕没有奢侈品牌的加持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它?的价格。
“七千万？”述珺林皱起眉，“和樊葛一样?，跟明面上的收入完全对不上。”
汤云烟：“所以我们怀疑两?人应该是私下里有什么灰色地带的收入。”
述珺林点头，“而且两?人很可能是合作?关系。”
述珺林将电脑上的图片放大，这张照片是闫家公布在网上的套图中的一张，并不起眼。
图上是钟空惠正在给闫静递礼物?。
半晌，她将视线停在了钟空惠的手指上。
钟空惠的左手食指和小拇指指根都有一圈偏白的印记，非常淡，但应该是常年戴了戒指晒出来的印子。
只是这张图片上钟空惠双手都是空荡荡的，没有戴任何配饰。
掩饰？
述珺林心中冒出一个直觉的声音，钟空惠手上摘下的戒指就是突破口。
“有没有其他照片拍到过她戴戒指的？”
汤云烟一愣，“戒指？”
述珺林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盖娅立刻便开?始搜索。
“找到了！这是一家高级餐厅在网上的宣传视频，我检索到钟空惠有意外入境，她手上确实是戴了戒指的。”
盖娅将视频发过去，定格在钟空惠出现的画面上。
因为只出现在了角落里，钟空惠的手指拍得?并不是很清晰，只能模糊地看见手指上确实有戒指类似的装饰物?。
“这是紫色的珠宝戒指？”述珺林问?。
汤云烟：“看起来是的，而且个头还不小，她戴了两?个也不嫌累。”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击，述珺林低声自语，“珠宝？”
她忽然道：“盖娅，这个视频的来源是哪里？”
盖娅查了下，“是一家餐厅，位置在……平云城。”
汤云烟疑惑地问?：“平云城在哪儿？没听过啊。”
述珺林已经在电脑上搜出来了，“平云城在联邦北边的边界附近，是一座小城。”
钟空惠为什么会?在那里？
她问?向盖娅，“钟空惠经常出现在平云城吗？”
盖娅利用程序再次检索，结果很快就出来，“从各种网络影像中抓取到钟空惠的身影共三十二次，其中有二十七次的ip地址都来自平云城。”
述珺林翻着?联邦网上关于平云城的资料，忽然被一则报道吸引了注意力。
平云日报v：【一号矿区挖出成?色上好的巨大矿石，专家称附近可能有尚未发现的宝石矿！平云记者?采访了一号矿区的工作?人员……】
矿区？
“平云城附近有矿区吗？”
盖娅：“有，而且平云城外就是联邦最?大的矿区分布地，一共有七片矿区，占联邦矿产总量的29%。”
汤云烟都惊了，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居然有这么多矿！
述珺林已经有猜测了，“樊葛和钟空惠的灰色收入肯定和平云城的矿区有关，多半不是什么正当来源。”
如果是正当收入，钟空惠怎么会?在来滨城前特意摘下那些引人注目的戒指呢？
要不是述珺林本身就对她有所怀疑，事实上她送闫静那套珠宝也并不会?让人起疑，毕竟只是一套没有牌子的宝石，钟空惠近些年又一向低调。
没有盖娅这么细致的检索力，自然是没人会?想到它?的价值如此高昂。
汤云烟被她得?出的结论吓到，“你是说钟空惠有可能在非法采矿？”
述珺林点头，再看了眼钟空惠的资料：女，Alpha，47岁，孤儿。
又是孤儿。
述珺林还是没法想明白，如果钟空惠非法采矿的事是真的，那和樊葛骗资助款的事有没有关联？
是单纯被一起发现的巧合？还是另有联系？
汤云烟：“述董，那我们要报警吗？”
述珺林看她一眼，“不，我们没有证据。而且我们和钟空惠无冤无仇，如果贸然报警，只会?引来旭日集团的报复。”
汤云烟又不懂了，“跟旭日集团有关系？她不是三年前就离职了吗？”
“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你任职的资质了。”述珺林开?玩笑道，“之前你查钟空惠的时?候，发现旭日刚收购了公司她就离职，都不顺便查查旭日集团吗？”
汤云烟愣住，“啊？”
旭日集团旗下的旭日科技是青秧的老对手了，公司员工大部分对旭日都很熟，因此她看到旭日出现在资料里时?并没有特意去查。
述珺林给她调出旭日集团的发家历程，只见资料里明晃晃地写道：【二十三年前从平云城起家，最?初的主要业务是珠宝加工。】
联邦大法明确规定，私人是禁止开?采矿产资源的。
但平云城矿产丰富，又山高路远，一个地头蛇想要瞒住上面偷偷采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如今的旭日集团早就不是一个地头蛇那么简单了，联邦几乎所有的产业都有它?的身影！
汤云烟呆了，“那怎么办？我们要装作?不知道吗？”
青秧一个不到四年的小企业，平时?跟旭日科技斗一斗还算可以。
但要是旭日整个集团铁了心要青秧倒，以青秧现在的体量，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述珺林看着?搜索页面上自动跳出的旭日集团预估资产总和。
一年上千亿的净利润！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半晌，她低头掩去眼中的野心，平静道：“不，我们已经知道了。”
她觉得?，这或许是上天?送给青秧的一份惊天?大礼，单看她敢不敢接了。
第25章 心碎小o在线哭泣
悦耳的琴音从衔远山麓的别墅一隅中传出, 窦苗如?今已经能完整且流利地弹出一首基础的钢琴曲了。
他最近正在学的是一首叫《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儿歌，曲调欢快简单，算是最基础的入门曲。
窦苗听了一次就爱上了！
这日中午, 他送走了家教老师，百无聊赖地在家里转了转。
“盖娅，盖娅？”
耳朵里传来盖娅的声音，“怎么了？”
“姐姐现在干嘛呢？”
盖娅沉默了一瞬, 回道：“述总在看文件。”
怎么还在看文件, 已?经十二点了。
窦苗咬了口王姨做的地三鲜, 嘴里塞着米饭, 含糊道：“姐姐没?去吃饭吗？”
盖娅：“没?有。”
窦苗想了想，“你没?有帮姐姐打饭吗？”
盖娅无语, “我又不是她的保姆, 而且我现在不在公司。”
“那?你在哪儿？”窦苗好奇地问。
这下盖娅的声音瞬间变得骄傲起来了，“我在游乐园当领导, 监督现场秩序！”
窦苗狐疑道：“真的假的？谁会让你来当领导？”
“为什么不会？我现在可是青秧的大红人, 没?有人不认识我。”
窦苗哼了一声, 想反驳她，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肯定没?有盖娅的知名度高, 心情瞬间不好了。
“不跟你说了, 我给姐姐送饭去！”
他还是第一次用人身去述珺林公司, 这样一想，窦苗便又兴奋了起来。
王姨替他装好了保温饭盒，窦苗立刻便吹了一波彩虹屁, 把王姨夸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马再?炒几?道菜给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
窦苗怕姐姐饿坏了, 连忙摆手说不用，抱着饭盒就喜滋滋地出门了。
司机直接送他到了公司的地下车库，然而要上去的电梯需要刷员工卡，窦苗无奈只能让他再?开上来。
“不好意?思啊小?公子，我把刷卡这事儿给忘了！”司机连连道歉。
窦苗摇头，“没?事没?事。”
“那?我是在这儿等着，还是先回去？”司机问。
窦苗想了想，“你回去吧，我应该暂时不会出来。”
“好嘞。”
青秧科技的大厅装修是满满的高科技简约风，只是电梯间前整整齐齐地罗列了一排门禁装置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注意?到前台的女?孩看了过来，窦苗抿唇，耳朵都快红了。
他本来想偷偷送饭给述珺林一个?惊喜的，窦苗退到一边准备给述珺林打电话。
旁边一个?正准备进门的青秧员工往这边随意?看了一眼，惊讶出声，“窦苗？”
窦苗吓了一跳，差点将手机抖掉，不夸张地说，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的成年人突然跟他搭话。
“你是？”
那?员工见他被吓到，连忙解释：“我是市场部的，经常看你直播，我没?有恶意?。你现在这是要去找述总吗？”
窦苗眼睛一亮，“你看我直播？”
那?名员工道：“是啊，我们好多人都追你直播的，诶，小?许，你平时追得不是最起劲吗？怎么不帮窦苗开门啊？”
他后半句是冲着前台女?孩说的，女?孩闻言懊恼地扯了他一把。
“还不都怪你！你要是不插嘴，我就能围观偶像剧现场了！”
市场部员工一头雾水，“什么偶像剧？”
窦苗也好奇地看向她。
女?孩脸上一红，“当然是等述总亲自下来接他，然后发现我没?有让他直接进去，然后用冷冷的语气对我说‘总裁夫人都不认识，你明?天不用来了！’。”
市场部的员工嘴角抽搐，直呼她没?救了。
窦苗还是一脸好奇，“她真的会这样说吗？那?你不就丢掉工作了吗？”
前台女?孩顿时挺胸抬头，拍了拍胸膛，“当然！这是我身为一个?科技企业前台的使命！虽万死而不辞！”
窦苗受教地点了点头，“好厉害。”
不过最后一句话他没?有听懂，等会得查一查碗而不瓷是什么意?思。
最终他们当然是没?有让述珺林下来亲自表演偶像剧的，前台女?孩替窦苗登记了个?人信息，给了他一张临时卡。
“临时卡离开公司前要还到前台哦。这个?卡只能刷30层以下的楼层，上面?的楼层是禁止其他人去的。哦对了，述总办公室在21层，你直接过去就好，我跟总裁办打个?通知。”
窦苗阻止她，“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别让姐姐知道。”
女?孩立刻明?白，“哦~，给述总惊喜是吧？我懂。不过你上去后记得跟总裁办的前台助理说一声，不是我不提前打通知的哦。”
窦苗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谢谢你。”
他用临时卡顺利上了电梯。
而前台的小?姑娘转头就在私下的同?事群里发：【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述总家的Omega已?经上去了！】
叮——，电梯稳稳停下，电子语音播报到：“二十一楼到了。”
窦苗之前以猫的形态来过这里，跟现在的视角完全不同?，他在门口望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迎面?遇上拿着文件出来的谭助理，对方眼睛一亮，“小?公子，您来找述总？”
窦苗抱着饭盒向他身后看了看，“嗯，她在忙吗？”
谭助理给他带路，“是有点，不过您来了述总肯定就愿意?休息会儿了，您是来给述总送饭的？”
“嗯，我听盖娅说她还没?有吃饭。”窦苗点头，忽然想到刚才前台女?孩叮嘱他的事。
“对了，是我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才没?让前台的女?生?打电话的，你们不要让她丢掉工作。”
谭助理一愣，“好，本来就是小?事而已?，不会让她丢工作的。”
窦苗这下放心了，“谢谢你。”
述珺林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谭助理在门上敲了敲。
“进。”述珺林在里面?道。
谭助理替他打开门，示意?他自己进去。
窦苗点头，放轻了脚步进去。
述珺林在电脑后面?坐着，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窦苗静悄悄走过去，清了清嗓子。
“述总，你该吃饭了。”
“你们先去吧，这个?你顺便带回去，下午交给——，窦苗？”
窦苗将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笑嘻嘻道：“什么东西要交给窦苗呀？”
述珺林将书签夹在看到一半的文件里，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饭！盖娅说你还没?吃午饭，我就过来啦，王姨今天做的地三鲜超好吃！”
“真的？那?我尝尝。”述珺林提着饭盒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你吃过了吗？”
窦苗点头，“我吃了。”
述珺林拆开饭盒，里面?还是热腾腾的，最下面?一层是三鲜丸子汤，她平时就喜欢喝这个?。
窦苗跑过来坐下，办公室的沙发那?么大，他非要挨着述珺林旁边坐。
她也没?在意?，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位置。
窦苗：“……”
述珺林在吃饭，窦苗就去看茶几?上放的一沓塑封日常照，“这是什么？你怎么在看Omega啊？”
述珺林霎时被汤呛了下，窦苗给她递了张抽纸。
她擦了擦嘴角，“什么Omega，这是在选新一期的代言人，宣传部选了几?个?合适的送过来。”
这些照片全都是绚丽娱乐旗下的当红艺人，之所以全都是Omega是为了更贴合青秧家居机器人的产品定位。
虽然述珺林也在打算拓宽业务，向其他细分市场进军，但这需要一个?过程，暂时还是先顾好眼前市场。
窦苗拿起一个?气质高贵、五官艳丽的艺人照片，“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述珺林抽空看了眼，摇头，“这个?不行，他跟我们的品牌形象不太符，市场部应该是考虑到他的人气比较高才没?有筛掉。”
她塞了口米饭。
窦苗又问：“那?这个?呢？这个?明?星看起来像是居家温柔O。”
述珺林点头，咽下米饭。
“这个?气质符合，但人气比较低，代表作很少，有可能会拉低品牌身价。”
窦苗还想再?问，述珺林示意?他停下，“让我先吃饭，好吗？你自己玩会儿。”
窦苗悄悄撅了下嘴，“行吧行吧。”
没?了窦苗的打扰，述珺林终于顺利地吃完一顿可口的午饭，并且没?有再?被噎住。
窦苗在一旁挑挑拣拣，最后找出一个?气质优雅、五官精致、清纯美好的帅气男O。
嗯，跟他的形象好像有点像？
等述珺林吃完饭，正在擦嘴时，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这个?呢？这个?类型你总该喜欢吧？”
述珺林顿了下，委婉道：“其实我比较倾向于选择女?性Omega，会更有亲和力?。”
这话在窦苗耳朵里转了一圈，就变成：天塌了！姐姐居然喜欢的是女?O！
气质他还能努努力?，天生?的第二性征怎么努力?？
莫名其妙地，述珺林感受到了窦苗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关心道：“怎么了？你喜欢这个?男爱豆？”
窦苗在心里哭泣，表情十分低落。
述珺林揉了揉他的头发，“乖，代言人真不行。你如?果?喜欢这个?艺人，下次让闫小?姐带你去看他。”
代言人？！
窦苗终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代言人！
眼睛瞬间重新亮了起来，他问：“那?你自己会选什么类型的O呢？不是代言人，是谈恋爱那?种?！”
述珺林挑眉，开始想这个?深奥的问题。
她的目光无意?识落在窦苗肩膀上一根脱落的发丝上，半晌才道：“非要选的话，我应该会选比较安静、没?有太多麻烦的O吧。”
窦苗：“……”怎么感觉两个?词都跟他不沾边？是错觉吗？
述珺林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最好还是成熟一点的，我没?有太多精力?放在谈恋爱上。”
窦苗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述珺林忽然抬手，手背触碰到了窦苗的脸颊。
脸颊开始发烫，窦苗愣愣地看着她，“你做什么啊？”
述珺林收回手，“你肩膀上有根头发。”
第26章 还学会撒娇了
述珺林被窦苗拍了一下?, 迷茫地看着他，“怎么了？”
窦苗抬起头，没过多久又泄了气, “没事，我?也不知道，心情不好。”
那双时常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时暗淡下?来?，述珺林莫名觉得他头上柔软的卷毛都有点卷不起来?了。
她伸手将窦苗额前的碎发整理一下?, 露出眼睛。
“想去游乐园吗？盖娅在那边干活, 带你去玩一下?。”
窦苗摇头, “不用?, 我?自己玩没意思。”
述珺林无奈地笑?了笑?，“没让你自己去, 我?陪你去。”
窦苗立刻抬头, “真?的吗？”
他兴奋地抓住述珺林的胳膊，“你没骗我?？你跟我?一起去？”
“我?骗你做什么？不过得等我?把几个要紧的文件签完, 下?午也没有会?, 正好带你去转转。”
“好！述珺林你最好了！”
见他终于开心起来?, 述珺林眼里也溢满了笑?意。
窦苗主动帮她收拾了吃饭的桌子，催她赶快去处理工作。
述珺林坐回?办公桌，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文件继续看。
过了一会?儿, 窦苗神神秘秘地走过来?, 嘿嘿笑?了声。
述珺林奇怪地抬头看向他。
只听窦苗咳了几声, 清理嗓子，然后?怪声道：“窦苗，我?是商人, 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不会?做~”
述珺林蓦地顿住，然后?伸手捏住他的一侧脸, 笑?道：“好啊小窦苗，笑?话我?是吧？”
窦苗被扯住脸后?还在笑?，“没有，不是笑?话你。”
述珺林这才松开手，顺手在刚才捏住的地方揉了揉。
“我?是想说，”窦苗抿住唇，弯起眼睛，“述珺林，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述珺林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眸子，忽然觉得指尖仿佛被烫了一下?，收回?手。
“油嘴滑舌。不闹了，你出去转转吧，我?这边结束了叫你。”
“好哦。”
窦苗从她办公室里出来?，休息室里有几个人在聊天，窦苗扫了眼，没看见熟悉的谭助理。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刚吃完饭，又还没到下?午的上班时间，员工们大多是在休息室里聊天或歇着。
他在这里除了谭助理也不认识其他的人，便打算按照指示牌去展厅转转。
展厅跟市场部在同一层，因此他一进去，就碰见了刚才在楼下?遇到的那名员工。
“嗨，窦苗！你下?来?玩儿吗？”
窦苗点了点头，见市场部那边好多人都看向他，心里有些发?怵。
“嗯，我?随便转转。”
那名员工看出他有些怕生，便指着展厅的方向，“展厅在那边，现在里面没人，你进去看吧，随便看！”
窦苗感激地看了眼他，然后?迅速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展览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展柜里按时间顺序放着不同款式的产品，墙上的文字设计则是在介绍公司理念和历程。
从联邦首府学?院创立之初的小工作室走到如今的产业前沿，窦苗看着那一句句简洁的话语，忍不住去猜想述珺林那个时候在做什么？
她为什么会?想自
己开公司？她都跟那些人做了朋友？以前的那些同学?都去哪儿了？
那次跟述珺林去郝家宴会?时，桌子上那些和他们打招呼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勉强一个闫静还算眼熟，岚姨也算有点印象，但他还是感觉很陌生。
或者说，从他出生起，就总是在觉得陌生。
窦苗在一堵照片墙前站定，上面是各个时期的青秧重大事件的记录。
最中间的是一张述珺林与学?校领导的合照，她手里拿着一份优秀创业项目荣誉证书，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照片上的她比如今多了份稚嫩，又比他记忆中的姐姐多了些成熟。
“感觉好奇怪，我?好像认识了两个述珺林。还有一个没见过的。”
他伸手摸了摸照片，忽然展厅的门被人打开。
“好了好了，我?刚才真?的是不方便，没有不想理你……”汤云烟低着头打电话，顺手推开门，“嘶，这儿怎么有人？”
窦苗连忙收回?手，转头看过去。
门口的女生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然后?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又低声开口：
“诶呀，真?不是什么其他的Alpha，我?跟你说了我?在公司呢！我?以为这儿没人才过来?的。好了，你乖乖的，我?下?班后?去找你，我?真?的很忙！挂了啊。”
窦苗无意听别人的私事，抬脚往展厅另一边走。
“等等，窦苗，等一下?。”汤云烟连忙叫住他。
又一个认识他的。
窦苗在心中疑惑地想，述珺林公司里的人怎么好像都认识他？
“你好。”窦苗礼貌道，“你也认识我?？”
他打量着对方，发?现她跟自己差不多高?，难道也是个Omega？
汤云烟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当然！我?叫汤云烟，是育苗基金的现任CEO，我?可?是很早就知道你了。”
窦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生，“你已经是CEO了？好厉害。”
汤云烟点头，“还行吧，我?是你姐姐的学?妹，只比她小一岁，她都已经是大老板了！”
“嗯，我?姐姐也很厉害。”窦苗骄傲道。
汤云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述董没陪你吗？”
“嗯，姐姐在工作，她说忙完了就陪我?去玩。”
窦苗的手指卷着衣服上的抽绳，小心翼翼地往两侧瞧，想着怎么样才能找借口离开。
汤云烟看出他的拘束，想了想，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都认识你？”
窦苗愣住，他确实想知道，为什么今天遇到的每个人都好像跟他很熟悉。
……
市场部的茶水间干净整洁，沙发?上摆着各种联名的IP玩偶，不知是谁拉上了窗帘，显得室内有几分神秘的气息。
热心的员工们取了好多零食和饮料递给?他，整整齐齐地坐了一圈围着。
窦苗本来?应该感到拘束的，但她们实在是太热情了，而且他能感觉到她们都没有恶意。
汤云烟：“你们谁先来?？”
一名员工举手，“我?来?我?来?，我?最擅长讲故事了！”
窦苗安安静静地等着听他讲到底为什么会?认识自己，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那名员工兴奋道：“那我?先讲我?自己比较喜欢的一版了。”
员工2号：“不行，你那版已经被淘汰了，窦苗是Omega！”
热衷于双A文学?的员工1号遗憾放弃，“行吧，那我?先说三角恋版本的。”
窦苗满眼茫然，他们在说什么啊？不是在讲他们为什么会?认识他吗？
在正主面前宣传CP的机会?可?不是每次都有，员工1号讲得热血沸腾。
“……只见述总狠狠拽着对方的领子，将人摔在地上，怒吼一声‘说，你刚才用?哪只手碰他的？’……”
员工3号：“你讲得太夸张了，述总从来?都不发?脾气，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汤云烟已经听入神了，“没事没事，艺术加工而已，快继续讲啊！然后?呢，然后?呢？”
窦苗闻言插了句嘴，“不是的，姐姐跟人打过架的。”
全体员工：！！
汤云烟都惊了，“真?的假的？述董还会?跟人打架？”
述珺林平时连发?脾气都不会?，报告做得再差也只会?让拿回?去重做，犯了大错也不会?骂人，只是平静地宣布处罚措施和降职公告。
好像没什么是值得她大动肝火的。
窦苗点头，“对，我?见过她打架，很吓人的。”
“快说说，什么时候，她为什么打人，是跟你有关系吗？”汤云烟换了一个催促目标，捧着手机就准备开始记录当事人的第一视角。
“应该是跟我?有关系吧？”窦苗想了想，“我?那个时候听不见他们在吵什么，只记得有个球差点砸到我?，然后?姐姐应该是很生气。”
员工们整整齐齐地摆了倾听的姿势，“然后?呢？是谁先动手的？你仔细描述一下?。”
窦苗的语言水平有限，努力地回?忆道：“当时姐姐好像正在分化，结果那个男生跟姐姐吵架，然后?姐姐突然就把他的头往地上砸，那个男生就趴在地上踢……”
哐——
茶水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众人惊恐地看向出现在门口的述珺林，再结合窦苗刚才描述的残暴场景，她们瞬间感觉后?脑勺一凉。
述珺林无奈道：“小窦苗，一会?儿不见就在背后?说我?坏话是吧？”
窦苗惊喜地站起来?，“你忙完了？”
他开心地跑过来?拉着述珺林的衣服，却?再次被捏住脸。
述珺林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捏法。
“先说说你刚才在编排我?什么呢？”
窦苗老实道：“在说你以前跟人打架的事，我?错了。”
他认错认得很干脆，述珺林也拿他没办法。
她对着茶水间的众人道：“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
电梯间里，窦苗唯唯诺诺站在她身侧，抬头看她，“姐姐，你生气了？”
述珺林反问：“你觉得我?是这么小气的人？”
窦苗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她笑?了下?，将窦苗耳侧微卷的碎发?理了理，“你多和其他人聊聊天也挺好，我?不会?真?生你气的。”
“真?的吗？”窦苗试探地问，“不会?生我?的气？”
述珺林无奈，“真?的，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那你保证？”窦苗拉着她的手轻轻晃了下?。
述珺林身子被他拉得跟着晃。
还学?会?撒娇了，她心想。
“行，我?保证。”
第27章 夏日游乐园
滨城的游乐园里人声鼎沸, 园内有许多玩偶在发气球，和游客们互动。
窦苗四处张望着，“盖娅他们在哪儿呢？不是说来宣传新产品的吗？”
述珺林莞尔, “到处都是啊，你没看到吗？”
一个小孩从?旁边跑过去，手里拽着刚从大玩偶手里领到的气球。
窦苗退了一步，避开小孩的气球, 问：“在哪儿?？”
述珺林牵着他走?到一个浅棕色的大熊面前, “我们家小朋友也想要一个气球, 谢谢。”
大熊看了眼窦苗, 取了一个粉色双层透明气球递给他。
窦苗接过来，冲他点了点头, “谢谢。”
大熊：“呦, 才半天不见就成小朋友了啊？”
窦苗：“？”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迟疑道：“盖娅？”
大熊：“是我。”
述珺林好笑?地看着他去扒拉那头熊, 甚至还扯了扯熊的毛。
窦苗看向她, “盖娅穿着熊的衣服？”
述珺林摇头, “这些玩偶都是盖娅在控制，青秧的新产品就是这些机器玩偶。”
“是热的！”窦苗将手掌贴在大熊的肚皮上，是柔软温热的触感。
“好神奇。”他感叹一句, “盖娅控制这么多玩偶不会累吗？”
大熊哼了一声, “小看我, 根本不费劲好吗？我现在休息室里看电视呢。才这么点算什么，我还能控制更多！”
述珺林解释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盖娅控制程序的上限，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不用担心。”
“好厉害。”窦苗恋恋不舍地放开柔软的毛。
怎么大家都这么厉害？窦苗心中闪过一丝落寞。
述珺林将气球绑在他的手腕上，然后带着他去玩项目。
他们买的是SVIP票, 每个项目都有单独的贵宾通道，也不用排队，窦苗玩得特别开心。
中间园区的负责人来找过他们一次，然而述珺林并不想兴师动众，只想带窦苗好好玩一次，便?拒绝了他的邀请。
窦苗意犹未尽地从?碰碰车场地里出?来，又想去坐过山车。
“等一等。”述珺林叫住他。
窦苗跑回来：“怎么了？”
述珺林带着他就近找了一个礼品店，“过山车速度太快，耳蜗甩掉了怎么办？带你去买个帽子?。”
“好！”
礼品店里有许多Omega喜欢的可爱玩偶和精致的小物件，窦苗一进去就被?一个小手办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音乐盒，盒子?上面有一架精致的小钢琴，钢琴前有一只可爱的白色卡通猫咪正在弹琴。
跟他之前看的那张光碟上的卡通印刷很像，但不是同一只猫咪。
这只更漂亮一些，而且是立体的！
正想着，头上忽然一沉，述珺林拿了顶白色的毛绒帽子?正在给他头上戴。
帽子?的整体比较轻薄透气，只是头上有一对儿?毛茸茸的白色猫耳朵。
述珺林将带子?在他脖子?前打?了个蝴蝶结，笑?道：“没有你自己的耳朵好看，不过也算可爱。”
窦苗跑到镜子?前看了看，觉得有点像猫，也有点像狐狸。
述珺林去结账，回来时手上还提了一个小袋子?。
“怎么还有个袋子?，你买什么了？”
述珺林将袋子?递给他，“音乐盒，你不是喜欢吗？”
窦苗愣住，“你怎么知道？”
“你眼珠子?都要贴在这上面了，我又不是瞎子?。”述珺林无奈道。
一阵热浪滚来，窦苗忽地跳上来扑在述珺林身上，她连忙双手托住他的腰，没让他摔着。
“做什么呢？冒冒失失的。”
窦苗才不管她说什么，“述珺林！你最好了！”
这话他说了许多遍，述珺林每次听到都会忍不住浅笑?，却还要打?趣他，“语言这么匮乏，之后让家教老师多教你点词语。”
窦苗从?她身上跳下来，冲她哼了一声，然后拉着她往过山车那边跑。
“快快快，我要坐第一排！”
过山车慢悠悠地向最高?点行?驶，述珺林看着熟悉的滨城街道一点点出?现在眼前，耳边传来窦苗的惊呼声。
“好高?啊！我看到青秧大楼！你快看那边，是不是？”
述珺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你快把手抓好。”
话音刚落，过山车驶过最高?点，一跃而下。
“啊！”
窦苗喊了一声，下一秒又紧紧闭上嘴巴。
过山车上的其他游客都在很大声地尖叫，声音刺耳又惊恐。
述珺林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担心窦苗会被?声音吵到，一直看着他的反应。
窦苗吓得闭上了眼睛，缩着脖子?脸色发白。
述珺林伸手过去握住他抓着护栏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能感觉到窦苗在发抖，心中有些后悔带他来坐过山车了，窦苗自己不知道轻重?，她也没多考虑一下。
窦苗另一边的手忽然伸过来覆盖在述珺林手背上，他两只手抓住了同一根护栏，慢吞吞睁开眼。
述珺林对口型道：【别怕。】
劲风从?耳边呼啸刮过，窦苗挤出?一个笑?。
他的眼睛被?风吹得有些涩，刺激出?了一些生理性泪水，瞳孔湿润地映着述珺林担忧的样子?。
“我不怕。”他开口道。
然而述珺林并没有他那样擅长唇语，窦苗的话音被?淹没在风声中，她并没有听清。
过山车一到站，述珺林便?立刻卸了自己的安全带，等不及工作人员来一一解开。
她用手揉着窦苗的脸颊和耳朵，轻声道“没事了，还好吗？”
窦苗摇头，“没事了，就是心跳有些快。”
述珺林替他将安全带解开，把人从?座位上拉起来，牵着出?了站台。
她先去储物柜里将寄存的礼品袋取出?来，找了一个阴凉处的椅子?让窦苗坐着。
“我去买水，你想喝饮料还是矿泉水？”
窦苗的脸还是有些偏白，没有缓过劲来，“矿泉水吧。”
述珺林将礼品袋递给他，就进去了附近一间小商店。
然而在排队结账时，店里忽然进来了一男一女，那男的有些眼熟。
似乎是樊葛的儿?子?，樊少安？
述珺林想起上次在会所撞见的闫静抓樊少安出?轨的场面，便?下意识看了眼他旁边的女生，发现这位居然是旭日集团的小公主熊茜茜。
“茜茜，你想喝冰的还是常温的？你先喝，我等会儿?去排队。”
熊茜茜傲然地抬了抬下巴，坐在店里的椅子?上，“不要常温的，但是也不能太冰，对身体不好。”
樊少安点了点头，直接去冰柜里挑了瓶过来，帮熊茜茜打?开，“你尝尝，怎么样？”
“还行?吧。”熊茜茜接过来，喝了几口后又将瓶子?扔回给他。
结账的队伍很快轮到了述珺林，她收回视线付了款，出?门时，听到樊少安软声道：
“茜茜，真的不能跟你爸爸说一声吗？不是我们不想给人，真的是最近在风头上，过段时间……”
述珺林拿着两瓶冰镇的矿泉水，走?向窦苗所在的椅子?。
给人……
樊葛与旭日集团的勾当，跟“给人”有关？会是什么人？
述珺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窦苗还在难受，这些事情之后再想也来得及。
“你好，这位公子?，方便?认识一下吗？”
一位穿着得体又低调的男人站在窦苗身前，正在给窦苗递水，“看你脸色有些白，要喝点热水吗？我带了保温杯。”
述珺林停下脚步，抓着手里的冰水，想：她好像忘了问窦苗想喝冰的还是常温的，甚至还没有樊少安细心。
然而下一秒，窦苗抬眼看到了她，里面站起来跑向她。
“你怎么这么慢，我都要渴死了！”
述珺林听他这样说，连忙帮他拧开瓶盖，递过去。
窦苗接过冰镇后的矿泉水便?喝了一打?开，喝完后呼出?一口气，“哈！舒服多了！”
述珺林让他慢点喝，“刚才忘了问你要常温的还是冰的，小心别坏了身体。”
“当然要冰的啊！”窦苗摆了摆手，回去取了礼品袋跟上她，“大夏天的，谁要喝热水啊！”
他的白色猫耳帽子?已经摘下放在了袋子?里，此时头上的卷毛乱七八糟地翘着，却并不显邋遢，反而有些可爱。
述珺林并没有反应过来窦苗在她这里已经被?冠上了无数次“可爱”这个形容词了。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语言匮乏的那个人。
园内仍然嘈杂，夏日暖阳在头顶晒着，窦苗的气球被?拴在手提袋上晃悠。
他直冲冲地往玻璃漂流栈道跑去，“快来，我们试试这个！”
述珺林的心情蓦然开朗，劝阻道：“这个也很危险的，你刚才过山车都怕成那样了。”
然而窦苗又菜又爱玩，且不听劝。
“没事没事，这个我们可以坐一起，我不会害怕的！”
述珺林被?他硬拉着走?到玻璃栈道的起点外，“你想好了，确定要坐？”
窦苗点头，一副渴求的样子?看着她。
述珺林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行?，上去吧。”
窦苗欢呼一声，冲了上去。
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一套雨衣，述珺林又要了一次性透明浴帽，给窦苗戴在头上，防止耳蜗进水。
只有他戴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帽子?，周围的小朋友都好奇地看向他。
窦苗被?这么多小孩盯着，只能往述珺林身后躲。
“妈妈，我也要那个帽子?！”小孩指着窦苗喊道。
他妈妈将他扯回来，“你要什么要？哥哥要保护漂亮头发的，你那么短的毛不用戴。”
小孩伸手在自己被?剃成寸头的脑袋上摸了摸，结果被?自己头发扎到，顿时不高?兴了，“那我要头发！”
他妈妈对窦苗说了声抱歉，然后将孩子?拉走?。
述珺林好笑?地在窦苗头上摸了下，塑料浴帽被?卷毛撑得蓬了起来，是软软的触感。
“确实漂亮，还不扎手。”
工作人员喊他们，“体重?轻的过来坐前面。”
窦苗哼了一声，晃着脑袋率先坐在了气垫船上，“快过来，准备出?发！”
第28章 栀子花开待采
气垫船被工作人员慢慢推上玻璃滑道, 扑面是清新的林间木香和水汽，滑道从山腰一路蜿蜒向?下，看不见?尽头。
工作?人员提示道：“中途不要松开手, 一定要抓紧把手，绝对不能站起来。”
话音刚落，气垫船便顺势滑入栈道，跟着水流一起冲了下去！
栈道的一侧是山林, 另一侧是高空, 述珺林担心?窦苗会害怕, 一开始便坐得离他很近。
“啊——”窦苗拉长音喊着, 过?了会儿大?概是发现?并没有很吓人，便尴尬地哈哈了两声。
述珺林莞尔一笑, “到底怕还是不怕？戏精。”
“还好啦。”窦苗道了声, 然后下一秒遇上转弯处，气垫船猛地撞了一下, 然后向?侧边滑去。
“啊啊啊！”
这次是真的吓到了, 窦苗整个身子?都往后缩。
述珺林无奈合拢双腿将他夹在膝盖之间。
然而事情又有些不太妙。
气垫船的速度越来越快, 窦苗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无意识中溢出了些许信息素。
清淡香甜的栀子?花香幽幽地萦绕在鼻尖，Omega信息素中满含了惊慌与无助, 勾得述珺林的信息素蠢蠢欲动, 恨不得立刻释放来安抚他。
“窦苗, 窦苗！把信息素收回去！”
她咬牙忍耐着，只觉得这简直是对她的折磨。
Alpha本就因?为刺激项目而躁动的信息素在此时更是波涛汹涌起来，述珺林的视线下意识锁在窦苗正?对她的后颈上。
那里?贴着一张脆弱的抑制贴, 她甚至不需要费多大?劲就可?以?轻松撕下，然后将信息素全部注入进去！
窦苗察觉到身后危险的气息, 连忙试图收回信息素。
发现?信息素收不回来以?后，他又条件反射地求助述珺林。
“怎么办？还是有些收不回来。”
男孩清瘦白皙的胳膊抵在述珺林大?腿上，还在不停地往她怀里?躲，述珺林简直要头大?。
哪有把自己往Alpha怀里?送的！？
她松开一只手，替窦苗将雨衣后面的帽子?戴上，裹住他的后颈。
然而内心?的躁动一旦引起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平复的。
述珺林如今已经快要二十六岁了，从未碰过?Omega。
她本身等级又很高，平时不接触还好，一旦被勾起欲念，便真的宛如引火一般，燎原不息。
“姐姐，你还好吗？”窦苗小心?翼翼道。
述珺林弓起身子?，额头抵在他肩膀上。
“你注意安全。”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鼻尖的信息素已经淡到若隐若现?，她却忍不住再嗅一嗅。
她之前从未注意过?，栀子?花的香气居然如此诱人。
窦苗忽然抖了下身子?，耳根透红。
述珺林低着头，只顾着平复呼吸，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
后面的栈道平缓了许多，气垫船的速度也渐渐降下来。
述珺林已经重新坐了回去，窦苗也没有再贴着她。
林间蝉鸣和小鸟的叫声持续间奏着，两人却默契地安静下来，脸上都透着淡红，气氛沉默。
出了玻璃漂流的站点，窦苗小跑去储物柜取回东西，述珺林接过?矿泉水，仰头饮下。
“饿了没？”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
窦苗抬起头，脸上的红晕已经消了下去，但依然是粉粉的，他小声道：“对不起。”
述珺林顿了下，“怎么了？怎么突然道歉？”
“我非要玩那个，还没控制好信息素。”窦苗水润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你眼睛都红了，害你难受了。”
眼睛红了？
述珺林拿起手机照了照，发现?只有一点点红意，并不明显。
但窦苗看起来都快哭了，他真的很自责。
“没事，不怪你，信息素漏出来是正?常的，我也没有很难受。”
述珺林将袋子?上的气球取下来，重新给他系在手腕上。
“好了，今天玩得不开心?吗？笑一笑。”
窦苗扯着嘴笑了一下，看得述珺林忍不住在他额上敲了敲。
“走吧，给你买个冰淇淋，然后去吃饭。”
她站起来拉着窦苗往甜品店走，窦苗一听有冰淇淋吃，渐渐高兴了起来。
“我要两个球！香草和巧克力味的！”
“行行行，你好好走路，别?撞到人。”
……
自那天游乐园回来后，述珺林便开始有意无意地与窦苗避嫌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窦苗已经是个成年Omega了，平日相?处时不能再没有分寸，更不能仗着窦苗不懂事就占他便宜。
刚好最?近公?司也忙了起来，她让贺年帮忙查探的事情也有了消息。
贺年：【我后来留意了一些，发现?院里?不只我一个遇到过?没钱治病的情况。】
述珺林：【有很多吗？】
贺年：【我们这栋宿舍楼比较少，只有我和上次说的那个。对面楼比较多，但不是经常这样，大?部分人生病还是会得到治疗的。】
对面楼？
述珺林想了下，她记得之前在福利院遇到的小孩说，贺年他们那栋楼全都是未分化的孩子?。
难道这件事还跟分化有关？
述珺林：【你有打听到其他人的名字吗？】
贺年：【我只问到了三个人的名字，其他的都不知道，我们很少能认识对面楼的人。】
贺年发过?来了三个名字，述珺林收到后立即便让盖娅调出他们的资料。
两名男生和一名女生，资料上标注的病亡时间有去年的也有今年的。
唯一共同之处是……三个人都是Alpha？
述珺林皱眉，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忽然，她想起前几日在游乐园里?碰到樊少安，他跟旭日集团的小公?主说：不是我们不想给人，真的是最?近在风头上……
他所?说的给人是什么人？跟这几个孩子?有关？
电光火石间，述珺林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述珺林：【你们楼里?那个病亡的孩子?，你见?过?他的尸体吗？】
贺年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没有，他后来病得很严重时，院长就带他去了医院，听说是没救回来。院长不让我们去看他，说是会吓到。】
盖娅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查了燕市附近所?有医院的就诊记录。
“没有查到这三个孩子?的病历信息。”
刘院长根本没有送那些孩子?去治病！
“畜生！”
述珺林看着照片资料上笑得灿烂的三个小孩儿，面色彻底沉下来。
她大?概能猜到樊葛在做什么了。
他并不是在骗资助金，他真正?贪图的是卖那些孩子?的钱。福利院对其他孩子?的好也不是假的，但正?因?为是真的，所?以?才能做到掩人耳目。
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一些看起来合理的病故，将一些身体还算强壮的孩子?送出去。
至于送去的地方，她猜测多半就是旭日集团私采的矿区。
述珺林翻着资料，贺年和另一个未分化的孩子?之所?以?被选上，正?是因?为他们高大?的体型和健全的四肢。
至于像王安夏那样双腿残疾的孩子?，反而能躲过?一劫，得到很好的照顾。
叩叩叩——
“述总，蓝天那边将这个月的明细表送过?来了。”
述珺林抬头，“进。”
汤云烟一进来，就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盖娅，“出什么事了？”
“盖娅，你说吧。”
述珺林缓了会儿，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去分析接下来该怎么做。
汤云烟听完盖娅的陈述后，顿时捏紧了手里?的文件，一连爆了好几个粗口。
她本来就是Omega，平时也很喜欢小孩子?，此时更是眼睛都红了。
“怪我，我没有留意过?健康的孩子?，他们本来应该生活得更好的。”汤云烟看着资料，面色发白。
述珺林安慰道：“不关你的事，育苗的理念本身就更偏向?于残疾儿童。”
这也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的主要原因?，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身体有残缺的孩子?身上。
谁能想到蓝天协会居然暗地里?将身体健康的孩子?送去偏远矿场？
汤云烟着急道：“我们怎么办？不能看着他们糟蹋孩子?！”
“先整理证据，不能轻举妄动。”述珺林提醒她，“就算我们现?在报了警，联邦也不会轻易去动旭日的。”
甚至就连官方的武装设施，也有很多是旭日集团的产业。
述珺林想，或许联邦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没有办法，最?终还是被资本悄无声息地拿捏了命脉。
这一天，述珺林回来得很晚，外面天已经黑了。
“家主回来了，要吃点什么吗？我去给您做。”王姨从休息间出来。
述珺林：“清淡点的就行，你看着做。”
她将脱下的外套丢在一边，后仰着头闭眼靠在沙发上，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这或许是青秧崛起的机会，也有可?能是让青秧引火烧身的引线，她没法很快做出决定。
“姐姐，你回来了？”
述珺林睁开眼睛，看到窦苗从二楼下来。
“你还没睡？”
窦苗穿着柔软的睡衣，眼神清明，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
“我在等你回来啊，你今天回来得好晚，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述珺林笑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等我回来做什么？到点了就去睡觉。”
窦苗侧着脑袋看她，“你是不是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了？”
述珺林愣住，“什么日子?？”
“你的生日啊！我要等到零点，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
第29章 窦苗的礼物盒
她的?生日？
述珺林看了眼日期, 发现今天已经5月31日了。
抬眼对上窦苗认真的眼神，她笑了笑，“你还记得啊。”
窦苗骄傲道：“我当然记得！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
述珺林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惊喜？”
“都说是惊喜了, 当然不能告诉你，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姨将炒好的?清淡小菜端上来，窦苗连忙催促她去?吃饭。
“我?在二楼琴房里，你先不许上来, 等会儿我?给你发消息你再过来！”
“好。”
他细心准备的?惊喜, 述珺林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王姨的?手?艺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述珺林说要清淡点?的?, 但并不是什么味道都没有，虾仁和鱼肉都很鲜美。
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多了, 述珺林便又去?楼上换了身得体的?衣服。
虽然大半夜换衣服有点?傻, 但她并不想辜负窦苗的?一片心意，还是穿着得体一点?好。
她顺便洗漱整理了一下仪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述珺林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家?里, 两个人庆祝一下生日，她竟然还搞这么正式？
不过想到窦苗期待的?眼神，她还是重新束了下有些散乱的?头发。
窦苗：【二楼琴房, 姐姐快来！】
述珺林看到他这宛如?接头暗号一般的?消息, 无奈地笑笑。
二楼的?走廊跟平时很不一样, 一路上都装扮了色彩明亮的?气?球。像是在给她引路，而路的?尽头就是那间她为?窦苗准备的?琴房。
握上门把手?，述珺林轻轻推开房门。
在她推开门的?瞬间, 幽幽的?琴音响起，是一首她熟悉的?生日快乐歌。但又有些不同, 似乎是重新编了曲子，又加了和弦的?效果。
窦苗穿着白色的?燕尾服，坐在三?角钢琴前，从?容地奏响这首曾经每年都会在这一天为?她响起的?乐曲。
她注意到正前方摆着七个精致的?礼物?盒，旁边有个小牌子写着数字，似乎是让她按照顺序来拆。
述珺林拿起桌子上提前放好的?小刀，拆开第一个。
一幅写实的?水彩画出现在眼前，画纸的?上方是联邦首府学院的?大门，大门下站着三?个人，是六年前的?她、爷爷和13岁的?小窦苗。
画纸一侧写道：【姐姐十九岁，带着我?们到中心城上大学啦。中心城很大，有好多高楼，首府学院里有好吃的?水果捞和很大的?食堂。】
述珺林眼眶蓦然湿润，耳边的?钢琴曲还在继续，破文海废文都在企鹅裙思尓二而吾酒一寺企，更新她又从?礼物?盒里取出一个皮质的?笔记本，上面贴着小纸条：【姐姐上大学了也要好好学习，以后挣大钱！】
接着是第二个礼物?盒。
一张他们爷孙三?人站在中心城的?标志建筑下的?画像，画面中的?述珺林和窦苗都长高了一些。
【姐姐二十岁，我?们在中心城里租了一间小房子，姐姐每天都要打工，很辛苦，希望我?们的?生活能早点?好起来！】
耳边的?钢琴曲中掺杂了一些沉闷的?和弦，但总体的?调子仍旧欢快。
述珺林缓缓从?盒子下面取出一个招财猫的?存钱罐，晃了下，能听到里面满满硬币碰撞的?声音。
第三?个礼物?盒里装着一份Omega分化通知单，另一张画纸上写着：
【姐姐二十一岁，窦苗今年分化啦，是漂亮的?Omega！】
述珺林翻了翻礼物?盒，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这一年的?礼物?就是一张分化通知单？
眼里漾出淡淡的?笑意，她将东西收好，然后去?拆下一个。
二十二岁、二十三?岁、二十四岁……
悦耳的?钢琴曲渐渐轻快了起来，沉闷的?和弦已经不见，曲子的?主旋律虽然一直是最初那首简单的?小调，但整体的?音色一次比一次明亮。
她一件件地拆开，每一份礼物?盒里都装着一张画纸和一份礼物?，画面里的?述珺林和窦苗渐渐长高，慢慢贴近如?今的?样子。
述珺林拿起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礼物?盒，比之前的?六个都要重上好多，抱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正要拆开，旁边弹琴的?窦苗忽然偷瞄了她一眼。
述珺林抬头看回去?，他又连忙扭过头，手?下动作?不停。
“里面装了什么？”
窦苗闭着嘴不说话。
这是害羞了？述珺林轻笑了下，然后打开了最后一个。
礼物?盒的?包装向外打开，一间仿真的?微缩小屋出现在眼前。
述珺林霎时愣住。
微缩小屋用?一个透明的?盒子装着，窗台、桌椅、衣柜等一切都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一个女孩趴在老旧的?桌子上看书，年迈的?老人坐在床上，用?绣花被裹着一个小孩儿。被子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扭头看着女孩的?背影。
屋外停靠着一个掉了漆皮的?三?轮车，车上的?废品还没有卸下，一切恍如?隔日……
最后一个琴音缓缓落下，窗外倏然炸开一连串的?烟花。
窦苗拉着她走到窗边，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开心地笑道：“述珺林，祝你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窗外绚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述珺林抬眼对上他明亮如?星光闪烁的?眸子，又低头去?看他手?心的?玉坠。
“这个是保平安的?，我?给你戴上！”
窦苗从?盒子里取出玉坠，黑色的?细绳下用?金丝坠着成?色上好的?和田玉，正在空中轻轻晃着，他踮起脚尖伸手?凑了上来。
又是那阵若隐若现的?花香袭来，她下意识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窦苗退离。
烟火炸开的?声音掩盖了某人加速的?心跳声，她浑然不觉，只将那抹微妙感归结于生日惊喜带来的?感动。
窦苗欣赏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怎么有点?不搭配？没事?，放在衣服里就行。”
他说着就要上手?帮述珺林把玉坠塞进去?，述珺林连忙后退一步，慌乱道：“我?自己?来！”
窦苗有些失落，“好吧。”
述珺林呼出一口气?，试图打破微妙的?气?氛，“你给自己?买了吗？”
“买啦！”窦苗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坠，“我?想要你帮我?戴。”
述珺林接过玉坠，俯身帮他戴上。
红色的?绳子挂在他的?脖颈上，衬得他颈侧肌肤更加细腻白皙，嫩得仿佛咬一口就会冒出汁水。
述珺林有一瞬间的?心慌，她连忙克制住自己?越发危险的?想法，将所有不合时宜的?心思全部压下。
窗外的?烟花已经燃尽，安静的?琴房里，两人不约而同地错开视线。
他们各自着平复自己?的?心跳，殊不知心跳的?速度有一瞬间的?同频。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窦苗轻声道，“我?还学了长寿面，明天做给你吃。”
“嗯。”
窦苗脚步微快地走向房门，述珺林忽然开口，“窦苗。”
“嗯？怎么了？”窦苗转头看她。
或许是今晚的?氛围很好，也或许是她的?情绪有些失控，述珺林忍不住想问他知不知道和一个单身的?Alpha如?此亲近会是什么后果。
可她的?理智还是阻止了她，有些话一旦问出口，就没法挽回了。
最终她还是简单道：“谢谢你，睡个好觉吧。”
窦苗哼了声，不高兴道：“说这个做什么，那么生分！”
他径直走了出去?，不给述珺林解释的?机会。
室内的?木地板上铺了一地被拆开的?包装纸，述珺林没有管，只是将那些画纸和窦苗的?礼物?收了起来，带回卧室。
生日之后，述珺林又开始忙了起来，一头扎进工作?中，天天早出晚归。
钟空惠与樊葛的?事?，述珺林最终还是决定先与联邦局沟通一下，看看那边的?意思。
在商界这么多年，要说没有一点?自己?的?人脉是不可能的?，述珺林很快便从?一个熟悉的?官员那里得到了消息。
“联邦那边的?意思是他们不好轻举妄动，但如?果青秧要查的?话，他们会配合。”
述珺林无奈地将消息告诉汤云烟。
“哈？我?们查？他们就不管那些小孩儿的?死活了？”汤云烟惊怒道。
“他们说暂时能确认那些被送去?的?小孩都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仅限于此了。”
“可是，”汤云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是我?们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查这个要怎么查？而且我?们费那么大劲查下去?，旭日集团要是动真格了，我?们青秧怎么办？”
述珺林静静地看着她顾自烦躁，内心并无太大波澜。
汤云烟迟疑道：“你怎么看着一点?也不惊讶？”
述珺林笑道，“这很正常，在旁人眼里，那些与他们毫无关系又无依无靠的?孤儿就是不够重要。别说现在只是让他们去?矿里干活，就是真丢了性命，那与他们又何干？”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可扯开的?嘴角泄露出一丝讽刺，仿佛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不就是吗？
早在七年前，她就体会过一遍了。
一条鲜活的?人命，她年幼的?弟弟，她一次又一次地上诉，整整两年的?努力，却只换来一个人渣的?五年牢狱。
孤儿的?命在旁人眼里总是轻如?浮毛，哪怕没了性命也是无关紧要。
可总会有人记得他们，就像当年执意要一个公道的?述珺林，又像现在固执地寄出一封求助信的?王安夏。
第30章 不叫姐姐叫什么
六月, 气温已经有了明显的升高，屋外阳光正烈，蝉鸣不断。
室内的空调一直开着, 倒也还算清爽。
窦苗在今日的文化课已经结束了，正自己在琴房里练琴。
钢琴上架着手机，他习惯在练琴时将直播间打开?，偶尔看一下他们在弹幕里聊天。
不过自从?之前窦苗跟青秧的员工一起聊过后, 他们渐渐开?始活跃在直播间里。
偶尔来给窦苗播报一下述珺林在公?司又做了什么事, 大多时候都在直播间里光明正大地拉郎配。
“大家能不能换个话题？你们聊这些, 要是被姐姐看到?就不好了？”
窦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练习的动作, 看着直播间道。
【没事，述总跟我们部门高层开?会去了, 看不到?的。】
【我刚从?会议室送文件出来, 他们开?完会还早呢，不怕不怕。】
一些直播间原本的观众都急着催促他们继续说, 青秧科技的企业文化, 树苗CP俨然已经传播出来了。
窦苗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都没人听我弹琴了，你们不喜欢这首曲子吗？”
直播间观众立马开?始哄他。
【喜欢！谁说不喜欢？】
【一直在听，小宝快继续弹, 妈妈爱听！】
【虽然妈妈很爱听你弹琴, 但现在老娘更?想知道那个述总和我宝贝儿?子是什么关系！！】
【cp？路过, 磕一口。】
【小宝别?伤心，daddy超爱你】
一连串弹幕刷过去，窦苗看得眼花缭乱, “姐姐最近很忙的样子，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 我们部门一切正常，述总很忙吗？】
【最近好像经常见到?汤总去述总办公?室，应该是育苗那边忙吧？】
【育苗一个基金会有?什么好忙的？最近又没有?大项目。】
……
【我靠？】
【？不会吧】
窦苗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啊？发生什么了？”
【没事，小宝别?理他们！】
他们这般打哑谜，窦苗反而有?了些好奇，将弹幕拉了回去，重新看了一遍他们发的。
虽然他的语言水平还是达不到?大多数人的水平，但弹幕中一些恶意揣测的字眼他还是看懂了。
他生疏地操作着手机，将刚才那些不友好发言的人全都进行了禁言。
“不可以这样说别?人，这是，这是叫……”窦苗想了想，“造谣？对?，造谣是不好的行为。”
弹幕很快又恢复一片和谐，就在这时，窦苗的脑海里忽然传来盖娅的一声信号。
几乎是在瞬间，窦苗重新坐回了钢琴前，挺直脊背，双手自然地悬空在黑白琴键上，从?容地奏响练习曲。
直播间观众已经非常熟练了，配合地刷起了文明和谐的弹幕。
【小宝弹得真好！】
【崽崽好棒！】
述珺林欣慰地看着手机里认真练琴的窦苗，只觉得他弹得越来越好了，应该鼓励一下。
连续送出了几十支火箭，满屏都是她的礼物播报消息，述珺林这才停下打赏的手。
她发了条金光闪闪的弹幕，让窦苗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窦苗听到?特效声才看过来，“谢谢姐姐，我练完这首就休息。”
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述珺林关掉直播，让人进来。
“述董，联邦中心那边联系上了一个外派到?平云城的官员，说是会在下午四?点?半打开?接口，可以让盖娅抓紧时间接入过去。”
汤云烟将那边的话转述一遍，然后把目前整理好的所?有?资料递给述珺林。
“这是目前找到?的所?有?证据，但还是没有?能证明蓝天协会与旭日集团合作贩卖人口、私自采矿的最直接证据。”
述珺林将资料大致看了一遍，确实还不够。
单凭这些东西，旭日集团想要洗清嫌疑，甚至反咬她们一口都是很有?可能的。
要想把他们的后路堵死，最好的方式就是抓一个现行。
“福利院那边最近有?动静吗？”
汤云烟摇头，“樊葛似乎是想等这阵子风头过去。”
述珺林略微思索了一阵，便开?口对?着一旁的盖娅道：
“等会儿?进入平云城的网络系统后别?让人发现，先找到?那些福利院的孩子被送去了哪里。”
盖娅表示明白，强人工智能想要隐藏在网络中，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福利院那边，述珺林则让汤云烟找人将一封信送去给贺年。
汤云烟疑惑道：“这是什么？”
“定位器。”述珺林看着那封信，想起贺年主动提出可以做饵的事。
贺年：【我可以装病让他们把我送走，然后给你们报信。】
述珺林：【你知道这样可能会有?危险吗？】
贺年：【我知道，我有?条件的。】
述珺林：【你说。】
贺年：【你们要给我妹妹提供一间单独的住所?，还要送她去好学校学习。她有?点?笨，我们这儿?的老师总是很不耐心。】
述珺林最终答应了，他们会尽力保障贺年的安全，这是唯一一次能抓樊葛现行的机会。
“这个定位器让贺年藏在身上，如果他们要搜身，就让贺年找个地方扔了吧。保障自己安全是最重要的，我们还可以沿线调监控。”
汤云烟接过信封便离开?了。
时针渐渐靠近四?点?，盖娅一直守在平云城的网络接口处。
那边的官员如约在四?点?半准时打开?了系统，盖娅瞬息间便进入了平云城内部网络，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述珺林：“进去了？”
盖娅兴奋道：“进去了！我正在检索那些孩子的位置。”
平云城有?数万人，各个地点?的监控又是不断流动的，盖娅要凭借照片找到?那些被送走的孩子，还是有?些难度的。
“一区没有?，二?区也没有?，三区……，找到?了！”盖娅惊喜道，“但是没法传输，如果要传输画面就会留下痕迹。”
述珺林嘱咐她，“你照着福利院名单确认一下，看看有?多少孩子。”
盖娅道：“蓝天福利院名单上的孩子大约有?十多名，但是整片矿区里还有?很多同龄的其他孩子，起码有?七十以上。”
七十人以上？
述珺林的眼神徒然暗下，一股冲天的怒意从?心底爆发。
他们到?底把孩子当成什么，挣钱工具！？
她按耐住暴动的情绪，咬牙道：“蓝天协会其他福利院的名单也对?一下，应该不止一家这么干过！”
盖娅惊讶出声，“对?上了！一共七十七名孩子，有?七十二?个Alpha，五个Beta，全都是登记在册的孤儿?。”
任谁听到?这个数字都不会无动于衷，七十七名孩子……他们本应该是在校园里肆意张扬的年纪！
如今却只能在地底的矿洞里，暗无天日，不为人知。
好在他们确实如联邦所?说的那样，并?无性命之忧。
不过述珺林并?不觉得这是因为旭日的高层尚有?人性，只是因为那些孤儿?们本就比寻常孩子要坚强许多罢了。
……
在收到?贺年准备好的答复后，她们基本上便与贺年断开?了联系。
为了不引起蓝天协会的怀疑，贺年将联系用的手机交还给了她们，只留了微型定位器在身上。
“姐姐。”
“嗯？”述珺林从?电脑后抬头，见窦苗推门进来。
“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窦苗端着一盘王姨洗好的草莓进来，用叉子去喂她。
述珺林咬下草莓，含糊道：“一些公?司的事，怎么了？”
她将桌子上平云城的资料收了起来，没有?留意到?窦苗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没什么大事，就是钢琴老师说我可以准备考级了。”
述珺林接过他递来的叉子，闻言挑眉问?道：“这么快就考？会很难吗？”
窦苗拿出老师给他的资料，“老师说可以自己选考二?级还是三级，你觉得应该考哪个？”
述珺林拿起报名表，上面的认定机构是联邦音乐协会，指定的钢琴等级一共有?十级，每一级的难度不等，依次递增。
“不用考一级吗？”述珺林疑惑道，“直接就可以考二?级？”
“不用的，前三级可以自己选一个报名。”窦苗给她看报考说明。
述珺林仔细看了一遍报考指南，对?钢琴等级有?了大致的了解，“你觉得自己考三级可以吗？”
窦苗又开?始用手指卷衣服的抽绳，“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
述珺林好笑道：“行，那是我错了。”
“那二?级还是三级？”窦苗毫不心虚地将问?题抛给她，坐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述珺林大手一挥，直接在报名表上写了窦苗的名字，勾选了钢琴三级。
她将报名表递给窦苗，侧头浅笑，“嗯？”
“真的要直接考三级吗？”窦苗不确定道，“我才学了不到?一个月。”
述珺林奇怪地看着他，“考试时间不是在十月吗？你还有?三个多月时间。”
“我要是没考过怎么办？”
“没考过就下次再考。”
“下次也没考过怎么办？”
“那就下下次再考。”
“那下下次……”
述珺林拽着他的胳膊将人拉出书房，“够了，三次都还没考过你以后就别?叫我姐姐了，有?点?丢人。”
“啊？”
窦苗愣愣地想了一下，以后不叫姐姐了那叫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晕开?一片淡红，嗯……好像也不错？
“别气了, 嗯？”
她好脾气地戳了戳窦苗手背, 看在今天出院的份上?, 就让他这一回。
述珺林熟练地处理虾壳，“它煮熟之前是蓝色的，下次让人买只?活的给你看。”
“哦。”
因着那一句“豆芽菜”, 窦苗一直到开饭前都没有理过?她。
窦苗低着头偷偷笑，还以为她看不见, 装腔作?势地说：“好吧, 其实我也没怎么生气。”
窦苗没见过?这么大的大龙虾，不过?滨城长?大的孩子，吃小龙虾还是挺熟练的。
他戴着手套捏住虾肉一拽便出来，很快就剥出一个虾壳堆来。
述珺林将蓝龙的虾肉都挑出来，推了蘸料碗到窦苗面?前，“蘸着汁吃吧。”
“哼。”窦苗不服气地拽了拽胳膊，没拽动。
述珺林被这小混蛋给气笑了，“行了窦公?子, 我错了。”
第21章 来自福利院的举报信
菜很快便上?齐了, 窦苗之前要求的麻辣小龙虾也在，不过?只?有?一小碟, 是为了防止他吃太多?。
此外桌上?还放着一只?巨大的蓝龙虾，钳子呈现出长?条形，被摆在盘子里?点缀上?绿色菜叶。
窦苗又仿佛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生气，好奇地问：“这为什么叫蓝龙虾？它是红色的啊。”
省得?他又嚷嚷没个味道?。
她正?准备将螃蟹也处理了，眼前突然伸来一个剥好的小龙虾。
窦苗拍开她的手, 忽然生气道?：“不许捏了, 你给我捏得?脸都不对?称了！”
述珺林叫他来二楼转转，他就要去一楼鱼缸看鱼，述珺林叫他洗完手用热毛巾擦一下, 他就非要去扯抽纸。
述珺林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用热毛巾给他细细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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