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端扫码阅读
手机阅读《联姻老攻为何那样》
联姻老攻为何那样

【end】

再后面……

郁皊不可遏制地回想起那个下午。

模糊的记忆里, 他被司机送去钢琴老师家练琴, 在钢琴室里反反复复练曲子。

等他下了小课, 司机就慌慌张张跑过来跟他说家里出事,要他赶快回家。

郁皊懵了, 还是钢琴老师陪着他一起回去的。

一切都始于“如果”,也以“如果”为句号。

“郁皊?”

“怎么哭了?”

肩膀上传来力道,郁皊眼前晃了晃,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眼帘湿润,潮湿的水液沾湿脸颊,略显粗糙的指腹刮过眼圈,郁皊才发现自己哭了。

眼泪被一只手抹去。

动作很轻,也不冒昧,温热的手掌托着他尖细的下巴,轻轻贴在脸颊上。

长大之后郁皊已经很少哭了,也不吭声,只是安静地流泪。

但有人给他擦眼泪还是头一回。

“哭吧,”掌心里肌肤触感柔软细腻,司行昭给郁皊擦掉眼泪:“还有一会才到。”

郁皊吸了吸鼻子。

他不想哭,更不想在别人面前哭,哪怕这个人什么都没说。

“我没有想哭……”

郁皊往后缩了缩,躲开司总的手,欲盖弥彰似的低声反驳。

司行昭:“嗯。”

他给郁皊递了纸擦脸。

郁皊从这声“嗯”里听出点别的意思。

有点丢脸。

司总刚刚还在和他说小时候的他很喜欢哭,他也想起来自己好像把人家的衣服哭湿了。

郁皊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自己先掉眼泪下来。

他明明没有那么脆弱的。

郁皊捏着纸,不太好意思地打量司总。

他不记得那个冷着脸陪他找妈妈的哥哥长什么样,但依稀能记起来对方宽厚的肩背和可靠的手臂。

司总的确没怎么变。

郁皊的心里有点古怪的扭捏。

“现在想听听你父亲的消息吗?”司行昭开口:“他过得很不好,也许能让你高兴一点。”

郁皊:……

司总好像是认真的?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司行昭。

“他投资了一个项目,因为资金不够找了公司担保。”司行昭:“但那个公司是空壳公司,证件都是假的,开工之前直接跑了。”

“债务都算到他头上,他想抛售股份,但股价一直在跌。”

“对了,收到律师函之后他拒绝出面,叫保安把人赶了出去,”司行昭慢悠悠地说:“推搡的时候伤到了人,又加了寻衅滋事罪。”

郁皊“啊”了一声。

他倒是不惊讶,宣闻天一直我行我素,公司就是他的一言堂,一意孤行要投资赔得血本无归也不奇怪。

只是那个项目是怎么出现在宣闻天面前的?

郁皊有些犹疑。

是……司总吗?

“项目不是我推给他的,”司行昭解答他的疑惑:“他的公司早就因为不断融资埋下隐患,亟需大量资金周转。”

“太贪心了,想要的太多”司行昭总结:“还有他的二婚妻子,知道公司出问题之后就卷跑了家里所有的现金和保险柜的里的东西,孩子也没要。”

“应该是跑到国外去了,彻底断了宣闻天翻盘的机会。”

郁皊犹豫着点点头。

宣闻天威风了半辈子,大概没办法接受破产的结局,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至于他的二婚妻子卷跑财产,也很正常,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还是在富贵时养的情人。

想到那个女人洋洋得意的嘴脸,郁皊抿了抿唇。

他不同情他们。

“不过他带走的东西都是婚后买的,”司行昭补充:“你母亲留下来的我让人找了回来,还有一些被转卖的也是。”

“还有她留给你的其他东西,”他的声音很低:“原本想等一切安顿好再告诉你,但现在……”

郁皊茫然地抬头看他。

“你的心情不太好,”司行昭也看着他,眼神沉静:“也许听完消息之后心情会好点。”

司家。

这处老宅颇有些年代,看着很古朴低调。占地空间很大,进入大门后还要开好一段距离,路边是郁郁葱葱的香樟树。

天擦黑,往里面走,就能看见一栋栋设计精巧的楼房,主栋最大,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早早亮起。

他们到的有些晚,门口已经站了很多衣着考究的人,谈笑风生。

“先进去,”司行昭示意郁皊挽森*晚*整*理住他的手臂:“我的父亲母亲在三楼。”

郁皊轻轻点头,看着司总冷淡又不失礼貌地和路过的人打招呼。

那些人似乎也认得他,竟然十分热情。

郁皊猜是看在司总的面子上。

司总还说爸妈在等他。

郁皊抿着唇,感觉今天的经历太复杂了。

“我是不是……”他小幅度拉了拉司总的袖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怪他心情一直很糟糕,下意识忽略了日期,等到司总来提醒他才想起来。

虽然说是家宴,但来宾打扮都很正式。

郁皊看了看自己身上只能算得上休闲的衣服。

“先去见他们,”司行昭:“宴会还没开始,等会可以洗个澡,这里有适合你的衣服。”

郁皊点点头,没问为什么会有他的尺码。

三楼。

直到推开房门前,郁皊的心情都很微妙。

他萌生出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走吧。”可惜司总不懂他的心情,径直拧开门把手。

宽敞明亮的书房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发顶很黑,样貌气势和司总差不多,只是眼神更锐利,鹰隼似的。

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女人就闲适些,五官立体精致,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意味。

也能从司总的五官上看出影子。

司行昭语气淡淡:“人来了。”

郁皊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您好。”

他和屋里的两个人打招呼。

司行昭的母亲,凯瑟琳冲他微笑,中文很熟练:“你好。”

凯瑟琳走过来,熟稔地拉起了郁皊的手,笑着对司行昭说了什么。

“真是个漂亮孩子,”凯瑟琳:“你应该早点让我和他见面的。”

她转头和丈夫司缜说话:“你也是,竟然一起瞒着我。”

司缜:“告诉你之后你也忙得回不来。”

司行昭语气不变:“你一直呆在实验室,他也在上学,不方便。”

凯瑟琳微笑耸肩:“好吧,是我的错。”

“更正一下,”凯瑟琳看丈夫:“他也没见过你,你比我忙多了。”

他们直接用的中文,郁皊当然能听懂。

谈话的气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轻松吗?

司总的父亲看着很严苛沉默,竟然也能这么随意地加入话题?

凯瑟琳忽然看郁皊。

一双属于年长女性的手伸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眼睛有点红,”凯瑟琳评价:“你欺负他了吗?”

郁皊赶紧摇头:“没有。”

司行昭摊手。

郁皊还挽着他,因为紧张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很依赖一样。

他长得乖,皮肤又白,哭过的痕迹很明显,站在司行昭身边,看着像被欺负过了。

凯瑟琳用不太信任的眼神看自己的儿子。

儿子的伴侣在她眼里看来年纪太小了,长得很嫩,总让她有种隐隐的负罪感。

“那你也不能这样,”凯瑟琳教训自己的儿子:“让他难过就是你错了。”

司行昭老实听训。

“是,”他看看郁皊,低声:“不会再让他难过了。”

凯瑟琳很满意:“这样才对。”

她递了张卡给郁皊,直白道:“不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喜欢什么,自己买吧。”

郁皊下意识摇头。

司行昭却把卡接下来,塞到郁皊手上:“拿着吧,她过几天就回国了,不会再烦你。”

郁皊只好点头。

“好了,”司行昭:“我先带他去吃点东西,换衣服。”

他自顾自宣布,屋里另外两个人也没反对,只是告诉他:“八点准时下来。”

郁皊就被司总领走了。

他被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空间很大,布置和之前住的别墅有点像。

这好像是司总的房间。

司行昭泰然自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浅色西装。

“你饿吗,想先吃东西还是换衣服?”

郁皊:“先换衣服。”

他去了浴室,心情乱糟糟地拧开花洒。

很怪。

非常怪。

司总的父母竟然不反对他随随便便就和人在一起,还给他见面礼?

温热的水流洒下来,郁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司总母亲的手很热,很不见外地捏了捏他的脸,问司总是不是欺负他。

她的态度也很好。

真奇怪。

郁皊匆匆忙忙地洗了澡,换上那套西装。

款式很简单,因为浅色的面料而显得很年轻,很适合他。

郁皊走出浴室。

他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个餐车,摆着卖相很不错的点心。

郁皊的发尾还有点湿。

司行昭神色自若,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吹头发吗?”

他拎了个吹风机。

郁皊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司行昭让他坐下:“饿了就吃一点垫垫,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宴会上的菜。”

他自己则把袖口往上捋捋,给郁皊吹头发。

郁皊顿住。

司总的动作实在熟练,好像在心底演练过很多次似的。

湿漉漉的发尾被拨开,吹风机的热风落在颈侧,郁皊很不自在地躲了一下。

然后他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按住。

“别动,”司行昭的声音在郁皊耳侧响起来:“衣服要湿了。”

郁皊不动了。

他咬着一块椰蓉酥,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司总转性了?

不对,郁皊想了一下,这人之前也挺喜欢关心自己,充其量是会保持社交距离。

现在应该是叫暴露本性。

郁皊看司总的眼神更古怪。

古怪的司总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问他:“等会露个面就可以走,你想和我父母再聊聊吗?”

郁皊立刻摇头。

开什么玩笑。

虽然凯瑟琳女士对他很不错,但他也不是司总正儿八经的……对象啊。

“嗯,”司行昭不意外他的回答:“我送你回去。”

郁皊又不好意思起来:“不用了……”

司总还是留下来陪陪父母吧。

他拿眼睛看人,悄咪咪地侧过脸,却被抓了个正着。

司行昭低低笑了一声。

刚洗完,郁皊的脸上还覆着淡淡的粉,眼睛黑亮,皮肤白得像碟子里盛的炼乳。

身上的西装版型利落,很衬他的身形,像亭亭的青竹。

小时候的婴儿肥已经消退,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秀逸丰美的少年人。

他的眼神停留太久,郁皊不自在:“您笑什么。”

司行昭摇头,放下吹风机:“没事。”

他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份档案,拆开。

郁皊不明所以地看他。

司行昭把东西递过去。

是资产转让证明。

郁皊来来回回翻着薄薄的纸,在上面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这是他妈妈曾经想留给他的东西,无一不被宣闻天以各种方式转手。

但现在司总帮他找回来了。

郁皊看看手里的证明,又看看站在旁边的男人。

“未经许可私自转卖的事情,也已经转交到律师手上。”

司行昭也在看他。

“为什么……?”

半晌,郁皊都没出声,茫然地眨着眼。

司行昭没说话。

他有一双很深沉的眼睛,瞳色偏深,又因为眉眼里的冷冽让人不敢直视。

但这双眼睛此刻竟然显得十分温柔,像澄澈的湖水。

答案呼之欲出。

郁皊听见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

他别过脸。

司行昭却对郁皊伸出手:“下楼吗?”

“宴会要开始了。”

他的手掌宽厚,腕骨有力,掌心覆着薄薄的茧,有十分让人安心的温度。

郁皊终于点头:“好。”

郁茉收拾东西的时候应该把东西塞进行李箱里了, 但回国后没多久就碰上意外。

宣闻天在外面的情人显怀,按耐不住主动找上门, 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郁茉被气到疾病发作。

酸涩感蔓延上来,潮水一样侵蚀郁皊的心脏。

如果他能偷会懒, 而不是一个劲地在老师的指导下练琴, 包也不打开, 今天的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郁皊想起来了。

正巧, 家里的保姆都不在, 郁茉挣扎着打翻了药瓶, 还有一通没接通的电话。

至少郁茉不会那么年轻就离开。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不可能因为他追悔莫及而扭转现实。

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意外, 环环相扣,非人力所能及。

郁皊垂着眼睑, 睫毛又密又长, 眼神有点躲闪。

只是时间太长了,当时的郁皊被妈妈带回去之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也不知道便签放在哪里了。

第52章

郁皊就记得不太清楚, 只是跟在大人身边, 死死攥着手机。

那通电话是打给他的。

如果当时电话能及时接通……

但郁皊还是很难过。

在他被当成累赘踢来踢去,一个人搬家一个人吃饭的时候。

老师很严格,就在旁边看着他, 而郁茉给他配的手机就放在椅子上的包里。

他和妈妈出去旅游的时候, 因为找不到人跑到了街上,有个脸色很冷的陌生哥哥陪着他,一直等到郁茉接了电话找过来才离开。

那个哥哥好像真的给他写了一串号码。

阅读联姻老攻为何那样最新章节 请关注米妮小说网(www.qixinyuan.com.cn)

  • 加入书签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