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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迷你

白禾有雪

温若拍掉温长河肩上的雪,低头看向他怀里的人。

她迫不及待想要钻入父亲的怀抱,却发现他抱着人。

“若若,慢点,有客人。”

“想爸爸了吗?”

“嗯。”

“拜托拜托,喝药才能好得快。”

温若哄半天,仍然喂不进去,他在抵抗外来的一切。

为了尽快让他退烧,温若只能物理降温。

她端来一盆水,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地伸向他的脸。

“你到底怎么了啊,怎么脸上都是伤……”

温若擦掉他额头的脏污,胸口一颤,竟都是淤青或伤口。

他有双浓黑的眉毛,可是左眉间缺了一道口子,上边的眉骨有道很厚的痂。

往下,她咬住嘴唇,他为什么受了这么多伤?

毛巾碰到他的眼皮时,他的眼珠动了动,温若唤了两声,他紧接着陷入沉睡。

她怕他疼,边擦边给他的伤口吹气,花了半小时,才擦干净他的脸。

温若直起腰,替他理了理头发,语气放柔道:“看你头发这么长,还以为你是女生呢,妈妈说过男女有别,我还是不要帮你擦身体了,等爸爸出来,让他给你擦,好吗?”

等了两秒,温若吐了吐舌头,“那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

温若把毛巾折成小块的敷在他的额头上,隔段时间换一下。

她睡过觉后毫无困意,面对家里新来的小客人又有点兴奋。

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

温若自言自语,从这场雪说到家乡。

“你去过南方吗?那里是我的家,那里有最好吃的桂花糕,蟹黄包和芝麻烧饼。”

“不过,这些都没有我妈妈包的馄饨好吃,我最喜欢吃虾仁馅的,我可以一口气吃十五个。”

“唉,有时候,我真的好想妈妈,我想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还有她摸我时手心的温度,像太阳照在身上,很温暖很温暖。”

这时,房间的门从外打开,温长河站在门口。

温若回头,心惊半拍,不知爸爸听到多少。

“他醒过吗?”温长河问道,走到床边摸了摸温若的脑袋。

温若摇头,“他烧得好厉害,爸爸你快给他擦擦身体吧。”

“嗯,若若快去休息吧。”

温若听话地带着小白出去,她直奔厨房,准备给爸爸做点吃的。

“小白,你刚才闻见了吗,爸爸身上的止血药味,妈妈要是知道爸爸又受伤了,该有多伤心啊。”温若垂眸,抹了下眼角。

爸爸隔三差五带伤回来,她以为习惯了,却还是忍不住。

她守在铜锅旁,伸出双手烤火取暖。

突然,楼上响起尖锐的声音,又一阵阵的打砸声。

温若和小白齐齐抬头,起身跑过去。

房间里的声响越发激烈,她拉开房间门,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

“爸爸!”

房间的窗户大敞,温长河正压着小男孩,半边身子伸出窗外,朔风凛冽,他的脸颊被冻得通红。闻言,他回头看向温若,厉声喊道,“不要过来!”

温若的视线穿过温长河的肩头,看见了一双黑里透亮的眼睛,灿若她在无数夜晚抬头望见的星星。

他也看她,眼神凶狠,她不禁有些害怕。

下一秒,小男孩忽然发作,袭向温长河的腹部,那里有伤,温长河吃痛地卸了力气,他趁机推开桎梏,像失去理智的野兽横冲直撞。

他跳上床,直冲向门口温若。

狂风呼啸,他速度敏捷,温若避无可避,下意识抬肘阻挡。

一道白影掠过,意料中的碰撞并未发生,温若睁开眼,发现是小白挺身而出撞倒了他。

小白是一只两百多斤的雪獒,身形强壮,力大凶猛,曾单枪匹马胜过狼群。方才小男孩的举动无疑激怒了这只神犬,它发出怒吼,咬向他的脖颈。

“小白,不要!”

温若急声上前,温长河拦住她。

森森白牙在距离小男孩毫米之处停下,小白微微眯眼,死死盯住他,喉间发出呜呜声以作警告,而后轻蔑地一掌拍向他。

小男孩头一歪,晕了过去。

温若环顾四周,到处狼藉,不可置信,这个小男孩的破坏力真的很强。

他们不得不趁他昏睡绑了他,就和这栋房子的顶梁柱绑在一起。

“爸爸,他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们?”

温若给温长河的伤口换了药,她不解地抬头问道。

温长河穿好衣服,躺下叹了口长气,他刚给那小崽子擦完身体,他就突然扑过来跟要吃了他似的,说起来,那小崽子身形敏捷,下手招招致命,身世绝不简单。

“别害怕,他和你一样,都是孩子。”

温长河嘴上如此,心中已起警惕,这个孩子还是尽快送到局里较为安全。

可是,他看向窗外的大雪,怕是要等上一等。

温若收拾好屋子,给小男孩量了体温,竟然烧得更高。

她又不停地给他换毛巾敷额头,直到他睁开眼。

“你终于醒啦!”

温若惊喜地凑上前,却被他面目狰狞恐吓,他发现身上的铁链,眸色幽转,忽然发起疯。

小白起身走到温若前面,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听我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温若试图按住他的肩膀,他猛地张嘴,一只手及时从后拉住他的脖子。

温长河把找到的胶布贴在了他的嘴上,他面目狰狞地反抗。

“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不许再欺负我闺女听见没?”

小男孩一脸恨意地瞪着他。

温长河嘱咐温若不要靠近,他转身下楼去吃饭。

温若在他走后关上门,又一脸新奇地凑到小男孩身边去。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

小男孩冲她龇牙。

“那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小男孩还是瞪她。

“唉,看来你真的——”又聋又哑。

剩下的话温若不忍说出口,她满是心疼地摸了摸他杂乱的头发。他的头发留得很长,像是一团枯草,凌乱炸毛,还有暗褐色黏在上面。

她替他拨开额头上的头发,露出他的眼。

漆黑眸子里充满戒备盯着她,眼圈发红,眉骨的疤痕更为这双眼增添许多戾气。

“你才多大啊,怎么看起来要跟毁灭世界一样。”温若蒙住他的眼,自顾自地嘀咕道,“你休息一下吧,等病好了再瞪我们。”

“……”

他发出呜呜地低吼,浑身都在抵触,嘴巴要不是被粘起来了,估计恨不得咬碎她。

温若看着他挣扎了会儿,上前一把抱住他。

她一只手环着他的背,另只手抚摸他的后脑勺,“你是要抱抱嘛?”

“那好,我抱你。”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她说。

她眯起眼睛,眼尾翘起,嘴角扬着笑意,露出淡淡的小梨涡。

反抗的小男孩有半分钟的呆滞,只是很快又恢复敌视。

他烧得就像小火炉,温若连忙放开他,不多时,捧着碗药重新出现在小男孩面前。

“你现在烧得太厉害了,必须得吃药,我撕开你嘴上的胶布,你不许咬我哦。”

她给小男孩戴上发箍,否则他那头凌乱的头发影响视线,还挡住他的嘴。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

温若吐出舌头,俏皮地眨眼,小男孩戴上她的蝴蝶结发箍,画面有点诙谐,还好他自己不知道。

她动作飞快地取走胶布,果不其然,小男孩立马伸口咬她。

这回轮到她无语了,他是狗嘛!!

还好她反应快幸免于难。

温若舀了药放在离他安全的距离外,说道:“这是退烧药,亲测非常有效,你吃了就不难受了。”

“对了,你听不见。”

说完,她往自己嘴里送去,喝完之后,竖起大拇指。

小男孩一脸冷漠地看着她的举动。

她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试图表演出喝了药就会变好,为此她还举起肱二头肌展示给他看。

小男孩:“……”

她再次小心翼翼,满眼期待地伸出一勺药。

这次小男孩没有立马咬她。

温若的表情是藏不住的雀跃,她情不自禁地示范张大嘴巴,“啊——”

小男孩抬起眼皮,若有所思,接着眉头紧锁。

“你要是再不吃药,就给你打针了哦!”温若友善地威胁道。

也不知听懂了还是什么。

小男孩立马低头含药。

“发财了,你终于喝药了!”温若像是捡到钱,兴奋地原地跳。

“真乖,再喝一口。”

喝完药,温若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藏在手心里。

“喏,听话的小孩都有奖励。”

她摊开手指,两颗蓝色的阿尔卑斯糖,牛奶味。

温若撕开包装,一颗丢进自己的嘴里。

真甜,方才尝药的苦味都被覆盖,舌头上甜丝丝的。

她又拆了一颗,捏住硬糖送到他嘴边。

“张嘴。”

小男孩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并不是想吃糖,而是咬她。

这一回合,他终于得逞了。

他咬住了她捏住糖的拇指和食指。

本以为她会叫会哭。

温若只是伸出另只手,摸摸他的头,耐心地问道——

“怎么样,甜不甜?”

她是被门锁启动的声音吵醒的。

温若睁开眼,面上一喜,跳下桌子,光着脚丫子跑下楼,小白狗在前面欢快地领路。

温长河拼尽全力将小孩放到床上,并嘱托温若照顾他,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温若担忧地收回视线,对地上的小狗说话道:“小白,爸爸又受伤了。”

温队长三天毫无音讯。

“爸爸!”

小白对她摇了摇尾巴。

温若给小孩测量体温,高烧39度,还好家里有退烧药。

她把胶囊里的粉倒进水里,用勺子喂他,他全部吐出来。

三年前,母亲去世,父亲带着她来到边陲小镇白禾生活。

他们住在雪山脚下,屋后是松树林,风光秀丽,宛若童话世界。

万里朔风,飞雪漫卷,木屋的房顶皑皑一片,天地间仿佛只剩白色调。

体型瘦小,脸上全是乌黑的污渍,双目紧闭着,嘴唇脱皮而苍白。

“咦,他怎么了?”温若吸了口气,这个孩子看起来好狼狈。

“他是爸爸在路边捡的,我们带他去休息吧。”

“嘿,就喝一点嘛,这又不是毒药。”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温长河带着满身寒气,眼中尽是疲倦,他单膝蹲下,久经风霜的脸露出笑容。

温若趴在阁楼的六角窗户边,遥望着冰封的长河,清澈的瞳仁里装着漫漫空寂。

暮色降临,温若歪头倒下,纤细的睫毛微微颤抖,终是没忍住困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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