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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未来霸总他亲妈

20-30

“嗯?”晏扶风挑眉:“为什么?”

阮以沫本来经历刺激惊险,就心慌不定,听到晏扶风反问只是抿抿唇:“没什么, 你也要回北城?”

“嗯。”晏扶风轻声嗯。

造孽啊!这男人的一声嗯简直有毒,多来几次, 她非得患上腰肌劳损不可。

“晏扶风, 打个商量,你以后能不能别嗯?”阮以沫试探性的询问。

她可是立志当咸鱼富婆的人,绝对不能被晏扶风这男人的声音炮弹轻易蛊惑。

“……”晏扶风气闷,半响:“坐行李箱危险,下来。”晏扶风清清嗓子提醒她。

“哦。”阮以沫连忙从行李箱上下来。

“妈妈,蹲下来。”晏斯年伸手牵住阮以沫的手。

阮以沫疑惑,蹲了下来。

“妈妈不怕不怕啊!外婆说吓到要摸摸头的。”晏斯年伸手摸摸阮以沫的头,语气温柔的安抚。

阮以沫瞬间被小太阳暖到:“谢谢年年,妈妈不怕了。”

“嗯。”晏斯年点头。

“崽崽要坐行李箱吗?”阮以沫站起来,同时询问晏斯年。

她重,坐行李箱容易不稳,晏斯年坐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阮以沫自己享受了一把乐趣,自然也不会忘记儿子。

晏斯年正要摇头,阮以沫已经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崽崽,手抓住这个杆杆。”

“好。”晏斯年坐稳后听话的抓住拉杆。

“走咯。”阮以沫推着行李箱就走,行李箱万向轮转的轻便,一下就推出去了。

“哈哈,妈妈,好快。”晏斯年乐。

“好玩嘛!”阮以沫也陪着笑,用护着他的姿态小心的圈住小家伙。

晏斯年点头:“嗯。”

晏扶风站在原地,看着阮以沫推着晏斯年走,低头看看晏斯年丢在他脚边的行李箱,伸手抓住。

“晏总,要不我来?”付助理站在身后主动询问。

“不必。”晏扶风摇头。

晏斯年的小黄人行李箱东西不多,也不重,推着走也很简单。

晏扶风和付助理买的是和阮以沫母子乘坐的同一班飞机,商务头等舱。

阮以沫记得飞南城时,晏斯年看着白云说想吃棉花糖,后来小孩给忘了。

今天出发前,阮以沫就特意去买了袋棉花糖。

“崽崽猜猜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阮以沫将东西放在身后问。

“是吃的吗?”晏斯年考虑。

“对。”

“冰淇淋!”

阮以沫泄气:“不是。”

“那,榴莲冰淇淋?”晏斯年眼眸滴溜溜打转。

“是棉花糖啦!”阮以沫不问了,她怕再问,晏斯年的答案还是冰淇淋。

这小子,对冰淇淋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能形容的,简直就是上瘾。

“哇,棉花糖,谢谢妈妈。”虽然不是冰淇淋,但晏斯年还是很高兴。

棉花糖,他也喜欢吃,甜甜的,香香的,软软的东西他都喜欢吃。

“等飞机起飞,我们看着白云吃棉花糖好不好?”阮以沫伸手刮他小鼻子。

“嗯嗯。”晏斯年和阮以沫坐在一起,母子两个说不完的悄悄话。

晏扶风和付助理坐在一起,全程安静。

飞机起飞后,阮以沫就拆开棉花糖袋子,你一个,我一口的互相投喂。

两个小时很快,在飞机上坐得迷糊犯困时就落地北城。

晏扶风和付助理从机场出来,直接去了晏氏集团。

阮以沫则带着晏斯年,乘坐上李期开来的加长版林肯。

晏老夫人的寿宴是晚上七点,回到帝景苑别墅,阮以沫和晏斯年就吃了点鸡汤面。

“崽,我们先去午睡。”吃饱喝足,阮以沫犯了困,牵着晏斯年上楼休息。

“嗯。”晏斯年很配合的一起睡午觉。

一眨眼,时间就来到傍晚四点钟。

阮以沫和晏斯年是被罗管家叫醒的,阮以沫各种不想起床,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开始梳妆打扮。

寿宴这种场合,麻烦折腾的一般都是女人,从头到脚的收拾,无一不精致才能出门。

晏斯年也换上了小西装,软乎乎的头发还做了点造型,正经得可可爱爱。

“崽,过来。”阮以沫坐在梳妆镜前,由发型师盘头发,手里拿着手机给晏斯年拍照。

她看到晏斯年一本正经的模样,体内的恶劣因子就蠢蠢欲动。

“嗯。”晏斯年单纯的凑到阮以沫身边。

“妈妈觉得年年还差一个点睛之笔,就能帅破天际了。”阮以沫拿着口红,说着话就直接搂着晏斯年,笑眯眯的在他额头正中间点上一个红点。

这是阮以沫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的上台表演时的妆容。

点完口红,阮以沫捧着小孩的脸端详。

“嗯?还差了点意思。”只涂额头,晏斯年看着还是怪可爱的。

阮以沫转身从化妆桌拿过一盘死亡芭比粉腮红。

刷刷刷——

阮以沫成功把晏斯年的小绅士装扮毁灭,变成逗趣萌娃。

“哇,真好看。”

晏斯年惊喜的眨眼:“真的吗?”

“嗯,年年自己看,好看吗?”阮以沫抱着晏斯年坐在自己腿上,母子俩都看向面前的梳妆镜子。

晏斯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眼又眨眼,差点都要哭了:“妈妈,不是很好看……”

原本扬着笑的小嘴慢慢的往下垮。

“不好看吗?妈妈觉得很好看啊!”阮以沫笑得合不拢嘴,拿着手机搂着小家伙疯狂自拍。

她可太喜欢小家伙这造型了。

晏斯年原本不太能接受,可被阮以沫这个大忽悠逗习惯了,小孩也就没多说什么。

嗯,妈妈说好看,那年年就是好看的。

“嗯,年年也觉得好看。”

“噗嗤!”阮以沫良心多多少少有些痛。

她乖巧又单纯的大儿子哟!怎么那么相信妈妈呢!

“去玩吧!”阮以沫乐够了,就打发了小孩,自己继续由专业造型团队打扮。

阮以沫打扮的时间久,礼服也是高奢定制,价格不菲,首饰配饰,更是等于北城好几套房。

“啧。”阮以沫穿好礼服,佩戴上首饰后,顿时就感觉脖子,手腕莫名有些沉重。

晏斯年被阮以沫画了猴子妆,高高兴兴的跑到罗管家面前:“罗爷爷,年年好看吗?”

“……好看。”罗管家无奈附和。

太太的性子实在是有些顽皮,怎么把小少爷弄成这样了。

晏斯年看罗管家也说好看,小孩更加相信了,顶着猴屁股腮红的死亡打扮,在家里各种溜达。

阮以沫也拿着手机,趁小孩不注意各种偷拍。

阮以沫拿着手机看,每一张照片都绝。

“年年,你以后要对妈妈好一点,不然……”她就留着这些照片,等他长大,在他婚礼上放,哈哈哈!

“年年对妈妈好。”晏斯年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阮以沫刚打扮好,一袭浅紫色的吊带长裙,突显完美的身材,盘着长发,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肩膀,整个人漂亮得仿佛在发光。

“妈妈好漂亮啊!”晏斯年仰着头感叹夸赞。

“嘴真甜!”阮以沫摸摸小孩脸颊。

看在他嘴甜的份上,就把他脸上的粉腮红给洗掉好了,这副模样家里看看就好。

“走,妈妈带你去洗脸。”阮以沫牵着小孩的手往卫生间走。

晚上六点多,也差不多该出发去晏家老宅了。

晏扶风过来帝景苑接人时,就看到母子两个南辕北辙的装扮。

“晏斯年,去把你的猴屁股洗干净。”这是晏扶风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晏斯年长得和晏扶风相似,晏扶风看到小号的自己顶着大花脸时,嘴角抽得简直不要太厉害。

“猴屁股?”晏斯年茫然。

“你的脸。”

“年年的脸才不是猴屁股,你才是。”晏斯年凶凶的咬牙。

“去洗。”晏扶风继续严肃发话,

晏斯年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不要,年年不洗,妈妈说好看。”

“好看?”晏扶风眼神转向阮以沫。

“……?”阮以沫有些心虚:“年年,你好看的样子,妈妈要藏在家里看,我们去洗脸吧。”

“?”晏斯年隐约意识到什么:“妈妈,好看要藏着吗?”

“嗯,年年现在很好看。不过,今天我们是去参加你曾祖母的生日宴会,需要严肃一点,不能太好看,太好看会抢了你曾祖母的风头。”阮以沫在忽悠晏斯年这方面,随口就能瞎扯。

“这样,那妈妈也好看,还超好看的怎么办?”晏斯年语气很是发愁。

阮以沫想感叹。

“可是妈妈是女孩子,女孩子要好看。”晏斯年疑问完,不等阮以沫狡辩忽悠,就说了话。

晏斯年在面对阮以沫的忽悠上面,自己就能哄自己。

阮以沫好笑的拿着卸妆纸巾给晏斯年擦脸,还给他洗了脸。

“走吧!”阮以沫牵着晏斯年出来。

她没想到晏扶风还来家里接人,但有晏扶风陪着一起去参加寿宴,她明显放松许多。

晏老夫人的寿宴在晏家老宅举办,晏家老宅很奢华,类似古堡的风格。

黑色的幻影停在家门口,阮以沫优雅的下车。

寿宴时间还没到,老宅外面也已经很热闹了。

阮以沫和晏扶风各站一边,一人牵着晏斯年一只手踏入寿宴现场。

晏老夫人今年的寿辰是整数,举办得很盛大,往年虽然也隆重,但却不及今年这般奢华。

而往年,阮以沫也都盛装出席,也很努力的去讨好晏老夫人,却每次都沦落成宴会里被忽视的存在。

今年有晏扶风在旁边的缘故,阮以沫第一次,直接被晏扶风带到晏老夫人面前,不用等情况,不用等老太太招呼就能到跟前问候。

“祖母。”

“祖母。”阮以沫跟着晏扶风恭敬叫人。

“嗯,来了。”晏老夫人眉眼轻抬,尽显雍容华贵。

“妈,这是小沫给您准备的礼物。”晏夫人等寒暄几句后,便拿出帮阮以沫准备好的寿礼送给老太太。

“这是前段时间,国外磐基拍卖行九千万高价被拍走的祖母绿手镯。”有懂行的看到玉镯后,看着阮以沫的眼神就带上些许审视意味了。

给家里老太太生日礼物,出手就是将近一个亿,看来晏扶风对这个靠不入流手段上位的女人还挺好的。

“破费了。”晏老夫人看了看手镯色泽,确实水头顶好,合上盖子让身后的人把礼物收起来,老太太再看向阮以沫时,明显温和了一些。

可以见得,晏老太太对这份贵重寿礼是满意的。

阮以沫内心疯狂吐槽,呜呜,能不满意吗?将近一个亿手镯的礼物,她也很满意呐!

这一刻的她也终于有些明白,晏老夫人之前为何对原主总是态度冷淡了。

原主往年使出浑身解数的去讨好晏老太太,宴会时,也很努力的盛装打扮,说好话,当陪衬,逗趣等等均毫无作用。

当然她送给老太太的礼物,也算是价值不菲的。

可她以为的价值不菲,最多就是百来万的价格,根本远远比不上晏夫人帮忙准备的这祖母绿手镯。

晏夫人出手的这一个手镯,就能把她银行卡余额给掏空,果然还是她目光短浅了。

“谢谢妈。”阮以沫走到晏夫人旁边,轻声说话。

“不客气。”晏夫人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谢。

一个亿的礼物,换阮以沫一句道谢,她自然也承受得起她的感激。

“年年呢?”

“他和萧家的萧若若一起在外面玩儿。”还是个小孩,又在老夫人寿宴这种场合,她也不好带着他瞎玩,问候完晏老夫人后,她就打发小孩去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嗯。”晏夫人点头算是知道了。

与此同时,晏夫人的好友秦夫人来了,晏夫人就也打发了阮以沫,径自去和朋友聊聊。

阮以沫被打发,晏扶风也被各家老总们团团包围住寒暄,阮以沫就只好独自寻了个安静角落坐下,手里拿了杯香槟浅酌。

如果不是穿着的紫色吊带裙,极显身材,怕吃东西显胃丑,阮以沫其实对寿宴里的甜品很感兴趣的。

她饿,来宴会这种地方就是这样,整个宴会场地都是吃的,但却都没人吃。

哎,阮以沫叹息的坐在角落喝香槟,她坐的地方,恰好能透过旁边的小阳台、看到外面的情况。

外面花园泳池旁,穿着西装的晏斯年,正与几个小朋友在玩耍。

阮以沫喝口香槟,颇为满足的勾勾唇。

几个小朋友,晏斯年最好看最显眼,隔着点距离,都能看出小孩的帅气基因。

这可爱,帅气的小孩是她儿子。

阮以沫喝着香槟,内心偷乐,真好不是吗?

可阮以沫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失,就赫然看到外边娇滴滴、穿着小公主裙的女孩委屈的哭了。

“?”阮以沫手里香槟正准备放下,就看到晏斯年好像勇敢的说了什么。

结果那小胖子变了脸,凶凶的反手推晏斯年,晏斯年一个不擦,直接掉到了水池里。

嘭——

阮以沫手里的香槟重重的砸在旁边的小台子上,撩起裙摆就站起来,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她,健步如飞。

阮以沫迅速的冲出宴会大厅时,有些急躁,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你坏,讨厌安远,哇,救命,妈妈,年年弟弟掉水里了。”花园泳池旁,萧若若哭得不行,正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阮以沫急匆匆的跑过去时,就发现会游泳的晏斯年,掉在泳池里,在绝望挣扎。

阮以沫顿时就知道,她刚穿书时的那次溺水,还是让晏斯年有了心理阴影。

噗通——

阮以沫完全不顾形象,想都没想的就往泳池里跳。

“年年。”阮以沫游过去将小孩抱起来。

晏斯年喝了不少的水,听到阮以沫的声音,感受到自己被抱起来后,就依赖性的趴在阮以沫怀中。

“怎么样?”阮以沫游到泳池旁,怀里搂着晏斯年问。

晏斯年不说话,整个人树懒似的挂在阮以沫怀里。

“妈妈在,不怕。”阮以沫单手搂着他的臀部,单手拍拍他后背安抚,然后才从泳池旁的梯子走上来。

阮以沫穿着吊带连衣裙,紫色的连衣裙下了水被打湿,没那么透,可她肤色白,白得发光,盘着头发抱着孩子从泳池爬上来,整个人瞧着狼狈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晏扶风出来时,就看到阮以沫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她抱着晏斯年,光脚踩在地上,那种狼狈的破碎感,引得他诧异。

晏扶风没说话,抿着唇脱掉西装外套要盖在阮以沫身上。

阮以沫却抓着晏扶风的西装,包住怀里颤抖的晏斯年,转身两步坐在泳池旁的椅子上。

“崽崽,你是不是哪里难受,告诉妈妈好吗?”阮以沫很温柔很温柔的问晏斯年。

晏斯年就像是一只八爪章鱼似的,趴在阮以沫怀里,沉默的摇摇头。

阮以沫不舍的只能低头亲他。

“哇,年年弟弟,对不起,我不,不会游泳哇。”萧若若抽抽噎噎的跟在旁边,看着被阮以沫抱在怀中的晏斯年说话。

“……”旁边拿着水枪的小胖子晏安远则神色平常,小眼神十分霸道。

晏安远,晏扶风堂伯家的堂兄弟孩子,一个六岁的小胖子。

“小远……”晏安远的妈妈,叶彤穿着礼服跑来,先是打量了晏安远,看到晏安远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妈妈。”晏安远手里还抓着水枪,看到妈妈来了,眼神也更嚣张跋扈。

“呜呜……”萧若若还在哭,萧太太也赶了过来,搂住小姑娘。

“妈妈,安远是坏蛋,我不要和他做朋友了。”

“我才不是坏蛋,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爱哭鬼。”晏安远大吼,嗓门很大很不忿。

“小远,怎么回事?弟弟掉水里和你有关系吗?”叶彤看看面色阴沉的晏扶风,抓着晏安远的胳膊轻声问。

“我……”晏安远只说了个我,侧头看看晏斯年。

“他坏,他用水枪打若若眼睛,还推了年年弟弟。”萧若若六岁,小姑娘看晏安远没说话,就哭着大声控诉。

“打你怎么了,谁让你不叫我大哥。”晏安远被萧若若戳穿事实,很不高兴,说着话同时还抓着水枪对着萧若若喷水。

“呜呜,妈妈……”萧若若哭着扑进萧太太的怀抱。

“小远!”叶彤语气严厉的叫他名字。

“干嘛!”晏安远转头冲着叶彤吼,还摔了手里的水枪:“我六岁,我是大哥,他们不叫我就打他们。”

“你,你别胡闹了,快向弟弟妹妹道歉。”叶彤拉着晏安远提醒。

萧家不能惹,晏扶风更是不能惹,他们家还得打着晏家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呢!

“我不要,我是大哥,他们都要叫我大哥,你让他们叫我大哥!!!”晏安远嚎着。

阮以沫看看晏安远嚎,心里很烦。

她家崽崽差点溺水出事,这小胖子却还不愿意道歉。

“以沫啊!我家小远还小,不懂事,抱歉啊!”叶彤只能硬着头皮和阮以沫说话,还亲热的叫名字:“你家斯年没事吧!”

“……”阮以沫看着叶彤,咬紧牙关没吭声。

“小远,别哭了,快,向斯年道歉。”叶彤看阮以沫只是看着她,一脸的愤怒模样,便立刻转头拉着晏安远道歉。

晏安远只是嚎,根本光打雷不下雨,何来哭一说。

“我不道歉,我才不要和他道歉。”晏安远甩手坐在地上,抓着地上的水枪砸得砰砰响。

没教养,没规矩!

“听话。”叶彤倒是想说几句场面话敷衍过去,但阮以沫的神情难以言说,她只能硬着头皮让儿子道歉。

偏偏晏安远被宠坏了,小胖子霸道的欺负人也不道歉,更不配合叶彤收拾残局。

“年年,我是妈妈。”阮以沫收回视线,将晏扶风的西装往下拉了拉,再把晏斯年的小脸捧起来看。

“嗯。”晏斯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小身板还在不住颤抖,抬头时,小嘴也在打颤抽噎:“妈妈,害怕……”

“妈妈在,不怕不怕。”阮以沫因为晏斯年一句害怕,情绪瞬间崩塌,溃不成军。

她可可爱爱,活泼又聪明的小孩,依赖又胆怯的和她说害怕。

小孩的颤抖和晏安远干嚎形成了强烈对比。

“不用道歉。”阮以沫深呼吸后,突然开口。

“以沫你能理解就好,小孩子、吵吵闹闹在所难免,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安远。”叶彤顿时松了口气。

她真怕阮以沫计较,阮以沫和晏斯年那小子她没放在眼里。

可这里是晏家,晏扶风还在旁边。

即使晏扶风对这老婆和孩子似乎不太在意,可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老婆、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受人欺负的。

而且阮以沫的眼神也很吓人,晏扶风就更别说了,那视线早就化为刀子,凌迟般的折磨她了。

阮以沫轻轻搂着晏斯年,感受到小家伙贴在她颈子上,再她说完不用道歉后,委屈的吸吸鼻子。

她的崽崽委屈了呢!

可她又怎么舍得让她的宝贝受欺负还受委屈呢!

“你也不用回头教育,就现在吧。”阮以沫抱着晏斯年站了起来。

叶彤才松口气,却见阮以沫站起来说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晏安远推年年下水,我亲眼看见的。他既然不道歉,那就不用道歉,我这人喜欢礼尚往来,就让他也下去泳池喝几水好了!”阮以沫语气平常,像是在说笑。

熊孩子什么的,阮以沫一点都没打算惯着。

既然不道歉,难道就让晏斯年吃了这哑巴亏,哼,做梦。

大人不能与孩子计较,这种憋屈的道理,在阮以沫这里行不通,她只推崇一报还一报。

“你要我家小远下水,我家小远可不会游泳……”叶彤解释着,也没明白阮以沫的意思。

她是晏家分支的人,也属于晏家人,而晏安远是他们家的独苗苗,从小被宠着长大,被宠得嚣张跋扈。

晏安远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欺负晏斯年,更加不是第一次欺负其他小孩。

但以往,阮以沫也好,其他孩子的父母也好,都选择不了了之。

毕竟晏安远都坐在地上哭闹了,谁又能非得要他道歉不可。

大人揪着小事不放,把小孩子的事情、闹得上纲上线,实在没必要。

可能是每次事情的处理都没追究,导致晏安远变本加厉,惹了事,就坐地上耍赖哭嚎。

“阮以沫,我家小远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而已,他也不是故意的。你身为晏家太太,又何必与他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呢?”叶彤也态度严谨起来。

她还试图用晏太太的身份压阮以沫。

“没错,我还就计较了。”阮以沫却光脚走过去,左手搂着晏斯年,右手抓住晏安远,在叶彤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使力一堆。

噗通——

晏安远被阮以沫给推下了泳池。

“小远……”叶彤顿时大喊。

在场周围的人,看到阮以沫对晏安远动手时,都很惊讶,却也不得不承认,阮以沫的处理方式,很解气。

“你说他还是孩子,我身为大人不该计较,可我家年年比他还小,他掉下水都没哭,他一个欺负人的倒是先哭上了先委屈上了,这年头,还真是谁会哭嚎谁有理。”

“当然,我也没打算讲理,我只知道,谁欺负我儿子,我就欺负谁。他推年年下水,我就推他下水。”阮以沫冷眼站在泳池旁,看着水里扑腾的小胖子。

噗通,前脚小胖子被丢下去,下一刻就有晏家的佣人跳下水去救小胖子。

晏斯年趴在阮以沫怀中,小孩听到噗通噗通的水声,红着眼睛回头。

妈妈把晏安远那坏蛋推下水了?

晏斯年眨眨眼,以前晏安远欺负他,他都不道歉的。

“妈妈。”晏斯年双手用力的搂住阮以沫的脖子。

“儿子,轻点,妈妈要呼吸不了了。”阮以沫提醒晏斯年,又凑到小家伙耳边:“年年,委屈吗?想哭吗?”

“嗯。”晏斯年不是很懂,但小孩和阮以沫相处了一个多月,母子两个早就有默契了。

“年年想哭就哭吧!”阮以沫轻轻说话。

“嗯,年年哭,哇,呜呜,妈妈,年年怕……”晏斯年不干嚎,可小孩委委屈屈的抽噎更揪人心。

其实看到晏安远也掉进水里的时候,晏斯年就不怕了。

不过晏斯年才三岁半,这么点大的孩子,呜呜的哭,阮以沫也狼狈的搂着他,倒也博得不少的同情分。

“啊,小远,你别吓妈妈……呜呜,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叶彤接过被捞起来的小胖子,大吼大叫。

晏安远只不过是呛咳几下而已。

“阮以沫,我家小远出什么事情,我晏家定要和你没完!”叶彤喊着救护车,还不忘记威胁阮以沫。

“没完?”晏扶风以相护的姿势站在旁边,目光森冷:“我倒要看看,你们晏家要如何与我晏扶风的妻子没完!”

第22章

叶彤见晏扶风护着阮以沫的姿态, 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一生气,她把晏扶风给忘了, 咬着唇, 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哇, 臭女人, 我要打死你。”晏安远呛咳了几下,缓过难受的劲儿,很虎的从地上爬起朝阮以沫冲过来。

“小远。”叶彤惊慌的叫唤。

“敢打我,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女人, 才生下的晏傻蛋。你推我下水, 我要叫我小弟来打死你……”晏安远却似牛犊子般撞过来,嘴里还骂得挺难听。

晏扶风拧着眉,抬手按住了晏安远的脑袋,并未让他靠近阮以沫。

“你放开我, 放开我……”晏安远用力挥舞着手臂挣扎。

阮以沫搂着晏斯年, 有些震惊也有些了然。

晏安远不过才六岁而已,他能懂什么, 会这么骂, 毫无疑问是受家里大人的影响。

阮以沫看向叶彤时,眼眸蓦然冰冷不少。

看来叶彤私底下没少编排原主, 也是, 阮以沫先上车、后补票, 这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小远。”叶彤连忙过来,双手并用的抱住晏安远。

晏安远挣扎表情愤怒:“坏女人, 丑女人, 妈妈, 你放开我,我要打死她……”

啪——

一个穿着西装,身材有些走形,戴着眼镜的男人跑来,他看到晏安远在叶彤怀里挣扎,也听到晏安远骂骂咧咧的话,急的扬手就是一巴掌。

晏安远被打懵了。

“爸爸……”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带回家去。”男人指着晏安远和叶彤骂,随即卑躬屈膝的回头:“晏总,小远他不懂事说胡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当真。”

“看来,你不仅管不住下属,还管不住妻儿。”晏扶风气势逼人。

晏韦顿时汗如雨下,晏扶风的意有所指,让他很是惊慌:“晏总,工作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我……”

晏扶风却不打算听他狡辩,他转头看着阮以沫和晏斯年。

“去楼上洗个澡、换件衣服。”晏扶风说完,伸手想接过晏斯年。

晏斯年窝在阮以沫怀里,双手双脚并用的黏着阮以沫不放,然后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他。

才不要爸爸抱!

“我抱着他就好。”阮以沫冲晏扶风摇摇头。

“……妈妈、回家,年年要回家,不要来了,呜呜,年年会死……”晏斯年趴在阮以沫耳边哭着说话,带着哭腔的小奶音。

一开始,晏斯年只是想配合的哭,哭着哭着,小孩也是真的委屈,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晏扶风听到晏斯年哭诉的话,内心极度不平静,像是被人泼了一锅滚烫的热油,烧得他怒火高涨。

“年年身上的衣服湿了,妈妈抱你去洗澡,换了干净衣服再回家好不好?”阮以沫耐心的和小孩商量。

晏斯年摇头,猛烈的摇头,很是抗拒,哭得都快抽搐了:“要回家,年年不要穿西装,要小恐龙……”

小孩最近和阮以沫待在一起,阮以沫很少让小孩穿西装,穿的都是休闲的可爱衣服。

小家伙的性格也活泼了许多,又因为阮以沫走孩子的路,让晏斯年无路可走,使得小孩一点都不娇气。

晏斯年的撒娇和任性极少,也让阮以沫根本无法拒绝,她侧头看向晏扶风,征求他的意见。

“回家。”晏扶风没多考虑,就护着阮以沫离开。

阮以沫也就没纠结。

晏扶风是直接带着阮以沫和晏斯年离开的晏家老宅,招呼都没打一声。

阮以沫推晏安远下水,不少人也都看到了,奇怪的是,却也没人说阮以沫不对。

晏安远前科累累,想教训小胖子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有不少人都碍于身份不好计较。

阮以沫动了手,反而让不少人对阮以沫印象好了不少。

成年人,都顾虑得多,这种小憋屈的戏码不少,能毫不畏惧别人的想法,反而让人舒坦。

晏夫人和好友秦夫人也一直都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还从头到尾把泳池里的闹剧看在眼里。

严肃的晏夫人,看着大公鸡似的、抱着晏斯年雄赳赳气昂昂离开的阮以沫,嘴角轻轻扬了扬。

“你这儿媳妇,还挺有意思的,不吃亏。”秦夫人也笑着说话。

上流社会圈子的人,大家都自诩有身份地位,小孩子闹闹口角这种事情,上纲上线就显得不入流。

可类似的小孩矛盾事件不少,最终孩子委屈,大人还憋屈,再加上,对方打着晏家的名号,不少人根本无可奈何。

晏家分支的这个小胖孩子,小霸王的性子声名远播,得罪不少人,不过都碍于晏家的关系没说而已。

今天阮以沫护犊子,不愿吃亏,还直接动手,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她可是做了不少人,想做却没做的事情。

“嗯。”晏夫人轻轻点头。

阮以沫确实变得比以前有意思。

晏家老宅一楼的宴会厅里,晏扶风和阮以沫带着孩子走后,晏家的下人便在晏老夫人耳边轻轻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推下去了?”晏老夫人稀奇出声。

“是。”

晏老夫人嘴角也勾了勾:“推了就推了,那晏家的孩子反正也是个没规矩的。”

晏安远的熊,连晏老夫人都是略有耳闻的。

阮以沫知道护儿子,护她小曾孙,晏老夫人反而还挺高兴。

……

阮以沫抱着晏斯年走出晏家老宅,门口,晏扶风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晏扶风打开车门,阮以沫抱着儿子坐上去。

车里,阮以沫伸手拉下包着晏斯年的黑色西装。

“年年不哭了。”阮以沫让晏斯年哭,但她没想到,小家伙真的哭得止不住。

偏偏他哭还是小声的抽噎,她拉开晏扶风的西装一看,连带着自己眼睛也跟着红了。

“……”晏斯年抬起头抽噎,抽得呼吸都快上不来。

“宝宝,你别哭,你哭,妈妈也要哭了。”阮以沫说着话,眼泪也已经跟着掉了。

晏斯年是真的哭得快抽搐了,阮以沫心疼又自责。

晏斯年看到阮以沫哭,小孩很努力的想止住哭,小手爬上阮以沫的脸:“妈…妈不,哭,年年,额,不哭了,呜呜。”

小家伙安抚着阮以沫,自己还是没忍住哭得小嘴唇都在颤抖。

“好,年年不哭,妈妈就不哭了。”阮以沫点头,眼泪还是不停的掉,伸手扒拉着晏斯年的小西装。

天气热,可衣服湿透了,又没冲澡,穿着湿衣服不好,反正在车里,还不如把衣服脱了。

“……不脱。”晏斯年哭着摇摇头。

“要脱掉的,年年衣服都湿了,穿着会生病。”阮以沫吸吸鼻子,将小孩的小外套解开,又去解晏斯年的小衬衫。

“呜呜……不,不脱。”晏斯年孩子气的抗议。

小家伙很自立,洗澡,穿衣服大都是自己来,阮以沫很少帮忙。

阮以沫坚持,小孩哭也没心软,强硬的脱掉他的湿衣服。

晏斯年就哭,抽噎的哭,抗拒却还是被阮以沫扒掉了上衣,紧接着是小西装裤。

很快,晏斯年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小裤子蔽体。

“……”晏斯年止了哭,耳朵变的有点红,害羞的红,然后整个人都贴在阮以沫怀里,不愿意抬头。

“年年,妈妈身上湿,你别贴着妈妈。”阮以沫拍着小孩后背,想把他转移着抱到晏扶风腿上。

“……要妈妈。”晏斯年倔强不放手。

晏扶风坐在旁边,看着晏斯年被扒光,就剩件小裤子。

“过来。”晏扶风强硬上手,禁锢住儿子坐在他腿上:“擦擦脸。”晏扶风递过去几张纸巾给阮以沫。

阮以沫化了妆,下了水没怎么花,刚才一哭,晏斯年小手去擦拭、给擦花了些。

阮以沫心情平复了一点,接过纸巾随意胡乱擦了擦脸。

“妈妈。”晏斯年侧坐在晏扶风腿上,小孩伸手蹬腿的就要阮以沫抱。

“妈妈身上湿。”阮以沫叹息解释。

“要妈妈抱。”晏斯年固执的望着她,因为刚刚哭得狠,这会儿小模样别提多让人动容。

阮以沫无奈,再硬的铁石心肠,在这小眼神下都得服软不可。

“年年乖。”阮以沫揉他小脑袋。

“……”晏斯年发现撒娇还是不行,又慢慢红了眼眶。

阮以沫顿时难受不已,可不能再让小祖宗哭了。

么!阮以沫俯身凑过去,亲了小孩脸一口:“年年是男子汉,不哭好吗?”

晏斯年眨眨眼,哭意止了些,徘徊在酝酿和停止之间。

“……”

“乖,妈妈回家再抱你,不然妈妈就狠狠亲你,知道吗?”阮以沫霸道的放话,伸手勾了勾小孩的小下巴。

这一刻的阮以沫,有些霸总上身的气势。

“哦。”晏斯年嘟嘴:“妈妈狠狠亲。”仰着头,一副你随便亲亲的模样。

老天鹅呀!这小宝贝蛋子太要命了。

“这,这不大好吧!”阮以沫眼神撇了一眼晏扶风。

晏扶风老神在在的坐着,腿上是面朝着阮以沫,浑身光溜溜的儿子。

“妈妈亲亲!”晏斯年委屈哼唧。

哼,抱抱不给抱,亲亲也不给,哼哼哼!

“你……你,放开我,年年要妈妈抱。”晏斯年侧头推晏扶风的胸膛,感觉是爸爸在的原因,妈妈才这样的。

晏扶风挑眉,看着阮以沫:“你亲他。”

不狠狠亲几口,怀里这小子,怕是一路都得闹腾。

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晏扶风想着,随他应该不这样,多半是,眼神看看阮以沫,确定了夫妻之间彼此的责任归属问题。

阮以沫略微小尴尬,只能凑过去亲亲晏斯年。

么么么,阮以沫对着小家伙的脸亲了一圈,晏斯年才老实了点。

阮以沫亲完后坐直身体,目视着前方,耳朵红了红。

晏扶风刚才不说话还好,他开口让她亲,反而让她不自在得很。

所幸晏家老宅距离帝景苑别墅区并不远,车程不到半小时,司机开得略快,阮以沫尴尬完的功夫,就到家了。

“年年,妈妈抱你。”阮以沫下车想去抱晏斯年。

晏扶风却率先把腿上的晏斯年放下车,晏斯年被迫只穿着条小裤裤,浑身光溜溜的他站在家门口。

“……”晏斯年也是知道害羞的,穿着小裤子的他嗒嗒嗒的朝屋里跑。

“崽崽你慢点。”阮以沫在后面提醒。

晏斯年急匆匆的跑上楼,关门,洗漱。

“你看着他,我去洗洗。”阮以沫和晏扶风说话。

“好。”

阮以沫就转身回房间处理自己的狼狈,她身上昂贵的紫色小礼服,泡了水的缘故,脱下来时,就基本作废了。

“啧,真是越贵的东西越金贵。”阮以沫吐槽,将衣服丢进垃圾桶中。

阮以沫进卫生间洗澡,洗头,出来时,人精神了一些。

呼,电风吹呼呼的吹着长发。

晏斯年自己洗好澡,穿上小恐龙的衣服,害羞劲儿已经过了,然后迅速跑了过来。

“妈妈。”晏斯年在阮以沫吹头发的时候跑进房间。

“洗好了?”阮以沫侧头看着小孩。

“嗯。”晏斯年小跑着靠近阮以沫。

阮以沫头发也不吹了,关了电风吹,弯腰将小孩抱起来。

“年年今天怕不怕?”阮以沫轻声的问他。

“……怕。”晏斯年点头。

阮以沫心口发酸,轻轻搂抱着小孩往床边走,伸手随意的摸了下他的小脑袋,就迅速转身回到卫生间里。

“抓着妈妈睡衣,坐稳。”阮以沫叮嘱着晏斯年。

她把晏斯年放在洗手台上,让小孩坐着,伸手拿着电风吹给小家伙吹头发。

晏斯年微黄的短发很是柔软,也有点长,还盖住了一点眼睛。

阮以沫给他吹头发,还用手轻轻将他的头发打散:“明天妈妈带你去剪头发。”

“好。”晏斯年双手抓着阮以沫的衣服,摸到阮以沫的长发。

呼——

电吹风吹了一小会儿,就把晏斯年的头发吹干了。

阮以沫伸手准备抱着小孩去睡觉,折腾了一晚上,现在都快十点了。

“妈妈头发也要吹吹。”晏斯年却拉住阮以沫的睡衣。

小孩说着话,小手摸到了阮以沫的长发,妈妈头发也还湿湿的呢!

“你先上床,妈妈自己吹,电风吹很吵。”阮以沫回答着,抱起晏斯年转身。

晏斯年倒是乖,被阮以沫放上床,他就乖乖坐下等。

阮以沫回到卫生间里,继续对着镜子吹头发,吹了小十分钟,一头的长发才终于吹干。

“妈妈。”卧室床上,晏斯年穿着小恐龙睡衣,呆萌的盘腿坐着,眼眸痴痴的望着卫生间的方向。

人家是望夫石,望妻石,晏斯年则是望母石。

阮以沫心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走过去就亲亲小孩。

“我的儿子怎么这么可爱呢!”阮以沫感慨。

晏斯年嘴角微微扬起笑,双手伸起来,可爱的索要抱抱。

阮以沫也抱住小孩,掀开舒适空调被,自己躺下的同时,也抱着晏斯年躺下。

卧室里,灯光有些刺眼,转身阮以沫关了卧室主灯,就剩下温馨的小照明灯。

“年年困吗?”阮以沫伸手扒拉小孩的头发。

晏斯年摇摇头。

阮以沫温柔的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随即才问:“年年不是会游泳吗?”

“……嗯。”晏斯年被阮以沫抱着,就软软的靠在妈妈怀抱里。

唉,阮以沫拍拍小孩的后背,想给他做心理辅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把他阴影解除。

他才不过三岁半而已,恐惧都还是本能,再加上,小孩心理阴影的始作俑者还是她。

“年年是不是不喜欢游泳了?”阮以沫耐心问。

“嗯。”

“那妈妈明天让人把楼下游泳池给填了好不好?”阮以沫粗暴的决定。

既然给她儿子造成心理阴影,那游泳池也不用存在,直接填了吧。

“?”晏斯年眨眨眼,伸手,小孩抓着阮以沫的手摇摇头:“妈妈喜欢。”

“可是年年不喜欢,年年不喜欢,妈妈就不喜欢。”阮以沫难得的想顺着小孩来。

晏斯年不喜欢泳池,害怕水,阮以沫没办法告诉他,让他接受,让他不再害怕。

即使她知道,这阴影越早克服越好,可是她舍不得呀。

她太心疼小孩了,晏斯年那么依赖她,她大概有些帮小家伙克服游泳阴影的思路,想逼迫他一把,她都愧疚得要呼吸不了。

“年年……喜欢的。”晏斯年犹豫了下开口。

阮以沫心里很动容,只能凑过去亲他:“睡吧宝贝,妈妈困了。”

“嗯,晚安妈妈。”

平时早睡早起习惯了,晏斯年的生物钟也早,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他能撑到现在没睡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阮以沫轻轻的安抚下,效果不错,也让晏斯年放松了下来。

阮以沫看着晏斯年的小脸,看到他缓缓入睡,自己也跟着睡觉。

只是,夜里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阮以沫却被晏斯年呜呜咽咽的梦中哭泣给吵醒了。

她茫然睁开眼眸,看着晏斯年,就听到晏斯年小嘴在嘟囔,闭着眼睛的他,眼角上还挂着点泪。

“呜呜,妈妈……救年年……”

阮以沫真的要难受死了,只能抱着小孩低声的安抚,哄他。

梦里,小孩的情绪似乎才平复了一些,也让阮以沫想把晏斯年阴影克服的想法萌生。

与其让他一直有阴影,不如让他把阴影消化。

……

早上,晏斯年总是比阮以沫要早醒。

小孩醒来,不用早起去买早餐,就躺着静静的看阮以沫打发时间,乖得不可思议。

阮以沫睡够醒来,差不多是十点,阮以沫伸着懒腰,笑眯眯的将旁边的小孩搂住搓揉欺负。

“唔,年年,崽崽,我可爱的儿子,早上好。”捧着小孩的脸,阮以沫笑眯眯的诉说早安。

“妈妈早上好。”晏斯年也高兴的回话。

“起床起床,拥抱太阳,满满的正能量,嘴角向上,蒸蒸日上……”阮以沫精神不错的搂着晏斯年去卫生间洗漱,嘴角还哼着所谓正能量歌。

晏斯年跟着点头学,小嘴嘟囔得格外可爱。

“妈妈等会带你出门去剪头发,年年想剪什么发型?超酷的那种好不好?”阮以沫刷完牙,牵着小孩的手下楼梯。

“好。”晏斯年自然是满口说好。

早餐吃得简单,鳕鱼粥很鲜美,阮以沫吃得很满足。

早餐结束,阮以沫就带晏斯年出发去剪头发。

晏斯年长得可爱,小脸蛋无懈可击,对发型也没什么要求,随意的修剪了下,没挡住眼睛就好了。

“啧,有点贵,妈妈的手艺都比这托尼老师还好呢!”阮以沫身为富婆,付款时倒是没表现出一点不舍。

可等坐上车时,她却忍不住吐槽。

“以后妈妈剪。”晏斯年接话。

阮以沫眼睛一亮:“行,以后妈妈给你剪。”

阮以沫童年十岁之前,她就没去过理发店,她的头发都是阮母用剪刀剪的,阮以沫记忆深刻。

晏斯年一说,阮以沫也觉得,她确实可以自己在家试试阮氏美发,唯一的顾客就是晏斯年。

不为别的,就为了体验一下亲手给儿子剪头发的乐趣。

阮以沫想着,带晏斯年回到家,下车的她,视线与罗管家交汇沟通,就得到罗管家微微点头的回应,阮以沫笑了。

“崽,走,妈妈今天给你准备了惊喜。”阮以沫牵着小孩的手,快乐的往家里走去。

“惊喜?”晏斯年声音变得雀跃。

“嗯。”阮以沫高兴的牵着小家伙的手往后花园的草坪走。

只见原本的草坪上,被安装了两个巨大的秋千。

“年年看那。”阮以沫伸手指了指。

晏斯年顺手看过去,就看到秋千,眼睛一亮:“妈妈,那是什么?”

“那是秋千。”阮以沫耐心的给小孩科普,还让晏斯年坐在秋千上,她轻轻的给小孩推秋千。

秋千荡起来,晏斯年也从害怕,到开心的笑。

“飞起来了……”

秋千安得很高,而且就安在游泳池旁边的草坪上。

晏家的泳池很大,秋千荡起来,仿佛荡在泳池上面,很快乐,也很美。

晏斯年一开始很怕的,多少有些抗拒,阮以沫就耐心的轻轻推,直到小孩适应。

“妈妈也要荡秋千。”阮以沫也坐了上去,

她一手搂着晏斯年的肩膀,脚踩在草坪上一蹬,秋千荡起来,速度快了些,暖风吹拂而起,十分的舒服。

花园里,泳池旁,笼罩着阮以沫和晏斯年的嬉笑声。

“妈妈,高点,再高点……”晏斯年玩胆大了,坐在阮以沫边上要求。

阮以沫配合的稍微荡高一些,却并没有太过放肆,玩着玩着,阮以沫还让晏斯年下去推她。

晏斯年被使唤,小孩也还是高兴。

小家伙用吃奶的劲儿推秋千,看妈妈荡出去,就乐得不行。

上午玩够了荡秋千项目,吃了顿丰盛的午餐,阮以沫就带着小孩午睡。

“嘻嘻。”晏斯年午睡,醒得早。

平时晏斯年都会陪着阮以沫午睡,等着妈妈醒,可有了能让他开心,又吸引他注意的东西后,小孩就会去玩。

阮以沫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就看到晏斯年哈哈的在荡秋千,旁边罗管家在陪着。

“年年。”阮以沫在楼上叫小孩。

“妈妈。”晏斯年也冲阮以沫挥手,小孩似乎并没有被昨晚上宴会的事情所影响心情。

阮以沫也就换了衣服下楼陪小孩荡秋千,然后打发了罗管家,坐在泳池旁的遮阳伞下喝饮料。

阳光下,晏斯年自己高兴的荡秋千。

阮以沫抿抿唇考虑,心理阴影这东西,其实存在越久越痛苦。

赌一把,阮以沫想着,放下饮料朝晏斯年走去。

“年年,妈妈和你一起荡秋千。”

“妈妈快来。”晏斯年嘻嘻笑,小短腿离开地面,玩得很嗨。

阮以沫走着走着,突然在晏斯年的注视下往泳池摔去。

“啊!”阮以沫发出惊呼。

“妈妈……”晏斯年也大叫。

阮以沫摔进泳池的演技其实很拙劣,但对付晏斯年这三岁半的小孩,这点演技已经绰绰有余。

“唔,年年……”阮以沫假装在水里挣扎。

晏斯年连忙从秋千上下来,小孩站在泳池旁,看着水里扑腾的阮以沫。

“妈妈,你快上来……”晏斯年叫,小孩有些急,急得眼眶都红了。

“年年,妈妈腿疼……唔,救命……”阮以沫假装溺水的往下沉了沉,又往上冒冒头。

“呜呜,妈妈,你别死,你上来……”晏斯年趴在泳池旁,小孩很紧张很害怕,眼泪已经冒出来了,

晏斯年是想下水的,却又犹豫着,惨白着小脸不敢下水。

逼迫一个三岁小孩直面心理阴影什么的,确实残忍。

可比起让心理阴影伴随着他成长,阮以沫宁愿残忍一些,所以她才假装自己腿抽筋溺水,喊救命。

她想让晏斯年勇敢的下水,游向她,救赎她,也救赎自己。

“救,命……年年,救妈妈……”阮以沫继续扑腾。

晏斯年还是在犹豫,可以看得出来小孩的胆怯。

阮以沫扑腾了好一会儿,看到晏斯年呜呜哭,内心有些放弃这个刺激他的办法。

噗通,晏斯年哭着,可能是太害怕妈妈出事了,勇敢占据阴影上风,抹着眼泪跳下水朝阮以沫游了过来。

“呜呜,妈妈,年年来救你……”晏斯年游到阮以沫面前,双手不知所措的搂住阮以沫的脖子要去岸边。

小孩是下来救人的,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妈妈。

阮以沫在晏斯年勇敢跳下水的时候,就笑了,也停下了挣扎。

她的宝贝勇敢的克服了溺水的恐惧。

晏斯年扑到阮以沫怀里:“妈妈,不喝水,不要死……”

“妈妈没喝水,妈妈没事了,谢谢年年来救妈妈,妈妈爱你。”阮以沫拥住晏斯年,高兴的亲亲小孩的脸。

“……”晏斯年茫然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妈妈给欺骗了。

“妈妈没事了?”晏斯年眨眨眼。

“嗯,因为年年的勇敢,谢谢年年。”阮以沫夸奖他,亲吻他。

晏斯年却看着阮以沫,嘴角渐渐垮下:“妈妈骗年年?”泪花开始在眼眶上汇聚。

“没有,妈妈没有骗年年,刚才妈妈脚痛,现在好了。”阮以沫努力解释。

她肯定不会承认,她就是要打破他害怕的防线,也不愿意让会游泳的小孩怕水。

“哼,妈妈骗年年……”晏斯年推搡着放开阮以沫。

“妈妈没有骗你。”阮以沫继续解释。

晏斯年有些生气,小孩不听,推开阮以沫后,灵活的游到了岸上,嗒嗒嗒的跑了。

阮以沫只好跟在后面追。

“崽崽,年年,宝贝,妈妈真的没骗你呀!真的呀!”阮以沫低声哄,追着小孩屁股后面说话。

晏斯年也湿漉漉的跑上楼,小孩委屈的看了一眼阮以沫:“年年不要和妈妈第一好了。”小孩说完,当着阮以沫的面甩上门。

完犊子,刺激大发了。

阮以沫站在晏斯年的房间门口,有些无措,有些心虚的咬唇。

“年年,你先洗澡,洗完澡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阮以沫敲敲门后说话。

惹急了,就想办法哄吧!

“……”卧室里的晏斯年没理她。

阮以沫只好先回房间换衣服,小孩很生气,她呼救的刺激,确实是让晏斯年战胜了心理阴影的恐惧,也不怕水了。

可她也把小孩惹急了,小孩对妈妈的信任也略微下降了。

平时那么好哄的小孩,生起气来很难搞的,阮以沫发愁的想着,动作迅速的回房间洗澡。

这边,晏斯年关上房门,小孩就气哼哼的嘟嘴坐在地上:“坏妈妈,哼哼……”

小孩小嘴嘟囔着,紧接着小孩就去了衣帽间拿上小黄人行李箱。

“年年的眼镜,年年的鞋子……”晏斯年开始整理行李箱。

跟着阮以沫去过南城,晏斯年整理过行李箱,有经验得很。

小孩跑着放了一堆东西到行李箱上,还费劲将行李箱拉起来,鼓着脸拖着箱子出房门。

晏斯年坚强自立的将箱子拿下楼,当中罗管家发现后看不过去、伸手帮忙将行李箱拎到了一楼。

“小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罗管家指着行李箱问。

他可是看到的,小少爷和太太闹别扭了。

“嗯,年年生气,年年要去找外婆,让外婆揍妈妈屁股。”晏斯年咬牙切齿的说着打算。

第23章

“哦, 这样。”罗管家点点头。

小少爷瞧着似乎很生气。

罗管家语气平静的思考,然后询问:“太太她知道吗?”

“哼,不和妈妈说。”晏斯年很是傲娇的哼了一声。

“哦, 看来小少爷您是准备离家出走了。”罗管家得出个结论。

“对, 要去找外婆, 罗爷爷, 年年要开拖拉机去南城找外婆……”晏斯年让罗爷爷找人去开小拖拉机。

小孩也知道,除了拖拉机能放上行李箱之外,其他车子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所以离家出走的出行工具, 晏斯年准备用拖拉机, 小孩面对罗管家时, 也还是很有礼貌的询问。

想开小拖拉机去南城,那可有点难度哦!

罗管家:“好的,我这就让人给小少爷安排。”嘴上答应下来,同时指挥家里佣人去地下室开晏斯年的小拖拉机。

阮以沫在楼上洗好澡出来、还在吹头发, 就听到罗管家吩咐了家里佣人来提醒她, 说晏斯年要离家出走,要去南城找外婆。

阮以沫愣住了片刻, 气笑了。

小孩还知道搬救兵, 好得很。

阮以沫快走出来,还没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骨碌碌行李箱轮子转动的声响。

阮以沫匆匆几步过去, 站在二楼的旋转楼梯旁, 低头就看到晏斯年拖着他的小黄人行李箱, 气哼哼的往外走。

不错,还知道带着行李。

“年年?”阮以沫开口叫他名字。

晏斯年听到声音回头, 小孩气鼓鼓着一张脸, 仰望着二楼的妈妈:“哼, 妈妈坏,年年要去找外婆了。”

晏斯年说完,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外走。

阮以沫咋舌,完蛋了,未来霸总气得都玩起离家出走的戏码了。

门口,晏斯年的小拖拉机已经停在那边,小孩把小黄人行李箱放在拖拉机后面,转身坐上驾驶座。

阮以沫急匆匆跑下楼,晏斯年侧头看看跑出来的阮以沫,坐在小拖拉机上面的他、还是气哼哼的小表情。

“崽崽,别这样,给个机会,听妈妈跟你狡辩啊!”阮以沫追了出去,声嘶力竭的说道。

狡辩的机会都不给吗?

晏斯年的小拖拉机却缓缓发动、行驶了出去:“再见了,妈妈。”

一句话五个字,带着多种浓烈的情绪,小孩委屈的吸吸鼻子,有些不舍,却又一副坚定的小表情。

哎呦喂!这是玩真的了!

“还真的气上头了。”阮以沫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小拖拉机行驶出去。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请问,儿子开车离家出走,要去追回来吗?

答案是,肯定要。

“罗叔,年年的玛莎拉蒂小钥匙呢?”

把儿子气得要离家出走,还要去找远在南城的外婆,阮以沫自然得去追回来。

三岁半的奶娃娃一枚,想得还挺多,办法也挺新鲜。

“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罗叔把小孩的电动车钥匙交给阮以沫。

阮以沫抓着钥匙,坐上小车子,呜呜的开着小玛莎拉蒂去配合追小孩。

玛莎拉蒂开的快,拖拉机终究慢一些,阮以沫开得快,一路追到了别墅区门口。

开着拖拉机的晏斯年正被别墅区门口的保安拦下。

晏斯年平时和阮以沫开拖拉机来拿快递,与帝景苑的执勤保安们也早就熟悉了。

今天的执勤保安还以为晏斯年是来拿快递的,但看到晏斯年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才发现不对。

“叔叔,开门,年年不拿快递,年年是去找外婆的。”晏斯年委委屈屈的解释,声音里都是哭腔。

阮以沫开着小车子追来时,就听到小孩说去找外婆的气话。

呜呜,乖巧贴心的儿子,开始使小性子了。

“……”帝景苑执勤的保安摸摸鼻子。

原来是晏小公子不是拿快递的啊!

“那你家的快递不拿了吗?今天到了好多快递。”执勤保安看阮以沫追来了,就转移话题问他。

晏小少爷的衣服都是湿的,一看就是和家里赌气的缘故。

“是我妈妈的快递吗?”晏斯年吸吸鼻子问。

他是要去找外婆的,但是妈妈买了好多快递,年年要不要帮妈妈把快递搬运回家再去找外婆?

晏斯年思考着,小表情很是纠结。

阮以沫把玛莎拉蒂停在旁边,晏斯年侧头看一眼,继续傲娇哼了声。

阮以沫只好委屈的望着晏斯年,嘟嘴,可怜巴巴的模样。

晏斯年侧头不看阮以沫,小孩的气一点都没消。

“呜呜,年年要去找外婆,妈妈的快递没人帮忙搬了!”阮以沫看着晏斯年,一脸愁苦的感叹。

晏斯年咬咬牙,小脸上的纠结更加明显了。

“好难过,我记得我还买了一辆小车车的!”阮以沫语气软乎乎的继续说话。

车子,哦,是妈妈买的小车子,年年还要推着妈妈玩的小车车。

“……”晏斯年的纠结开始松动瓦解。

“有些小孩,说话不算话,唉,我还是自己搬快递吧!然后把手累断,把腰累坏,被太阳晒黑黑的,变成丑妈妈好了。”

阮以沫嘟嘟囔囔说的话,简直就是暴击。

“搬快递好累的!唉,反正我也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阮以沫转身往快递室走,说得凄惨无比。

晏斯年看看阮以沫,小孩内心在天人交战。

“我,年年给你搬快递,搬回家年年再去找外婆好了……”小孩说到后面,都是泄气的无奈。

妈妈的快递多,年年还是先给妈妈搬快递吧!

“真的吗?太好了,崽崽,还是你心疼妈妈,妈妈爱你。”阮以沫转身走过去就搂住晏斯年。

晏斯年还在生气,小孩身上湿哒哒的,被阮以沫抱住,小孩还挣扎了下。

阮以沫却抱着小孩没放手:“年年,妈妈错了。”

晏斯年眼眶红了红,抿抿嘴,眼泪也冒了出来:“哇,妈妈坏,妈妈骗年年……”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发誓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阮以沫心疼的道歉。

小孩子聪明就是这点不好,她的欺骗,小孩竟然给看穿了。

啧,估计是因为她的演技实在拙劣的缘故吧。

“真的?”晏斯年泪水不停,却严肃反问。

“真的真的。”她哪敢再骗,这就闹离家出走了,再骗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动静呢!

这小祖宗她惹不起呀!

“那,那年年就原谅妈妈吧。”晏斯年小手擦擦脸颊,语气稍微带着点无奈。

“谢谢宝贝。”阮以沫松口气。

这小孩可真是折磨又甜蜜的存在,想着,阮以沫又亲亲他。

“回家洗澡换衣服,再来帮妈妈搬快递好不好?”阮以沫和小孩商量。

“好吧。”晏斯年勉强的点下头。

阮以沫立刻就坐在拖拉机副驾驶座上,晏斯年抿抿唇,勾勾嘴角,然后开着小拖拉机回家。

小拖拉机开起来,微风习习。

阮以沫在旁边坐着,到家就把晏斯年抱下来,急急忙忙的带着小孩去洗澡,还让人煮了姜丝茶以防万一。

晏斯年昨天掉进泳池,今天又跳进泳池扑腾,还穿着湿衣服开着小拖拉机吹风,玩离家出走。

阮以沫觉得,不灌两碗姜汤,小铁人的身体怕是也要造反了。

晏斯年洗好澡,就活蹦乱跳的。

小孩生气来得快,好得也快,洗好澡出来,看到阮以沫就哼哼唧唧的扑过来。

“妈妈去搬快递。”晏斯年很有责任感。

“好。”阮以沫点头:“不过,得先喝姜汤。”

“喝什么汤?”奶呼呼的小孩,软绵绵的问。

阮以沫便让罗管家端了两碗姜丝茶来,一人一碗。

阮以沫其实也怕喝这东西,晏斯年却在闻到姜汤的辛辣味道时,就捂着小鼻子拒绝。

“妈妈臭。”

“妈妈不臭。来,这个很好喝的。”阮以沫带头拿着汤勺吹吹后,喝了一口:“唔,真好喝,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

晏斯年表情复杂的看着阮以沫。

“妈妈爱喝,都给妈妈喝。”晏斯年单手捏小鼻子,把他面前的碗推了过来。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哈!

阮以沫看着晏斯年推来的碗,表示自己演不下去了。

她也不爱喝姜汤,入喉的辛辣感受,让她实在不喜,还得假装好喝。

“崽崽,喝几口,喝了才不会生病。”阮以沫只能哄。

晏斯年摇头拒绝。

“喝嘛!”阮以沫冲小孩眨眼。

晏斯年依旧无动于衷的摇头,傲娇霸总气势有了。

“晏斯年!”阮以沫连名带姓的叫他,语带警告。

“嗯?年年不喝,妈妈要凶年年吗?”晏斯年眨眨眼,语气委屈。

刚哄好小家伙,阮以沫可不敢再惹。

阮以沫只好泄气的软下来:“崽崽,别逼妈妈求你。”

“?”晏斯年看到阮以沫很无奈的表情,小孩终于举起了右手,伸出了个胖乎乎的手指头。

“喝?”阮以沫挑眉。

“年年喝一口。”这似乎已经是小孩最大的让步了。

臭臭的汤汤,不好喝。

阮以沫深呼吸:“不行,十口。”

喝一口还不如不喝,骗了下小孩克制心理阴影后,小家伙更难哄了。

“那,三口。”三根小胖手指倔强的竖起来。

“九口。”阮以沫坚持。

晏斯年嘟嘴着急了:“五口,年年喝五口。”

“好的,成交。”阮以沫动作迅速的和小孩的小手击了个掌。

“……”晏斯年看看小手,反应过来,好像又上当了。

“啊,张嘴。”阮以沫亲自跑去厨房,拿了大汤勺出来。

晏斯年的表情在看到汤勺时裂开了。

“妈妈又骗我。”小孩不满的跺脚,泫然欲泣。

“哎,这话可不对,妈妈没骗你,你说喝五口对不对,一勺一口。”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的一口,有足足小半碗姜汤的份量,几大勺姜汤喝完,也差不多了。

对又好像不对!

晏斯年急了:“哼,妈妈又欺负年年,年年不要喝。”晏斯年不高兴跺脚。

“没有哦,是年年答应妈妈的,难道要说话不算话?”阮以沫笑了,笑得还特别恶劣。

晏斯年气哼哼的捏着小鼻子喝姜汤,喝了一汤勺,喝了两汤勺,喝得满脸的菜色。

“不要喝了。”晏斯年双手都在抗拒。

“行吧!”阮以沫这才饶了小孩。

晏斯年喝了姜汤,阮以沫割地赔款的答应有空带他去游乐园,小孩才开着拖拉机,红光满面的载着阮以沫去搬快递。

阮以沫觉得一小碗姜汤喝了一大半,多少有些效果。

但晏斯年不舒服来得猛烈异常,小孩搬快递的时候,状态就开始不太对劲,小脸红通通的。

阮以沫伸手一摸就被热度给吓到了。

晏斯年自己还没什么察觉:“妈妈,搬好了。”

“好,那我们回家吧。”阮以沫弯腰将小孩抱起来。

“妈妈。”晏斯年晕乎乎的,小手指指车子和快递。

“晚点让李期叔叔来拿,我们先回家。”阮以沫抱着小孩:“年年是不是难受?”

“嗯,热热的。”晏斯年蔫蔫的将小脑袋搭在阮以沫的肩膀上。

阮以沫有些着急,拿着手机给罗管家打了电话,让他叫家庭医生来。

“医生马上就来。”回到家,罗管家也是一脸的担忧,还准备了儿童退烧贴,贴在了晏斯年额头上。

“贴贴就不热热了吗?”晏斯年头昏,但小孩精神却还不错。

阮以沫抱着小孩点头,家庭医生来得很快,也询问了晏斯年高烧的原因。

阮以沫将小孩昨晚落水,今天又跳进水里,还穿着湿衣服玩离家出走的事情大概说了。

家庭医生来之前,阮以沫也量了小孩的体温,是发烧38度。

“烧得挺厉害,建议打个退烧针,还没退烧,立刻送去医院。”家庭私人医生说话。

“好。”阮以沫点头。

晏斯年小脸听得煞白,小孩原本坐在沙发上,由着医生叔叔检查,做完检查、听到要打针时,晏斯年就慌了。

打针,屁股痛痛!

阮以沫紧张的站在旁边,在医生说打针时,阮以沫自己也跟着屁股狠狠一痛。

然后就看到晏斯年悄悄的、悄悄的往沙发旁边挪动的小步伐,心知肚明,却假装不懂的搂住小孩。

“年年要去干什么?”

年年要逃跑!

晏斯年贴着退烧贴,抬头望向阮以沫的眼神时,是带着绝望的。

命运的怀抱,终究还是摁住了晏斯年的脖颈。

晏斯年只能摇头:“年年没事。”

“年年要勇敢,打完针就不难受了。”阮以沫搂着小孩,伸手轻轻去抓小孩的裤子。

“……”晏斯年双手并用的抓着小裤子:“不打针。”

小孩又要哭了,太委屈了,妈妈太坏了,骗年年,让年年喝臭汤汤,还要脱年年裤子打针。

年年不要打针哇!

“乖,打针才会退烧。”阮以沫有些难以用言辞来形容心情,知道小家伙屁股要挨一针,她有些同情、有些心疼,可看小孩的表情,她又有些想笑。

“唔……”晏斯年最后是面朝着阮以沫,撅着白呼呼的小屁股。

家庭医生擦消毒酒精时,小屁股还颤了颤。

阮以沫嘴角微微往上翘起,她知道,她这会儿的快乐,是建立在宝贝儿子的屁股上。

其实她没想笑的,可小屁股慌张的晃动时,阮以沫忍不住了。

看吧!这就是闹离家出走的下场,以后看他还敢不敢。

“……”晏斯年被扎了一针,小孩叫都没叫疼。

“疼吗?”打完针,阮以沫掩下笑意问。

晏斯年摇头。

“年年真勇敢。”阮以沫夸赞。

“嗯,年年勇敢,年年不疼。”晏斯年握拳,想要说自己是最坚强的小孩,下一刻却情绪崩溃:“哇,疼。”

隐忍到崩溃只需要一秒,坚强和落泪也只需要一秒。

“?”阮以沫眨眨眼。

她其实很能理解那种屁股针的疼痛,说真的,她一个成年人,要是打屁股针,她都有些想哭。

“噗嗤。”阮以沫本来也忍得挺好,晏斯年秒哭的崩溃,她也跟着笑了。

“妈妈坏,妈妈笑年年。”晏斯年委屈咬住唇,在老母亲的笑容中恢复坚强:“医生叔叔,你给我妈妈也打一针!呜呜。”

晏斯年嘴里说打一针,却竖起两只小手。

阮以沫笑容戛然而止,伸手捏捏小孩的脸:“你可真是孝顺死了,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妈妈。”

“唔,妈妈是大人,要打三针。”抽噎控诉,鼻涕泡都差点冒出来了。

“呵!”阮以沫如果不是看他发着高烧,还捂着小屁股,她都想动手打他一顿了。

打了针,晏斯年又哭了两嗓子,小家伙疼得走路姿势都不太对。

“妈妈,屁屁不是年年的了。”晏斯年颤抖着小嘴说话。

“妈妈给你揉揉?”阮以沫心疼的要动手。

晏斯年摇摇头:“屁屁说,让年年吃冰淇淋就不疼。”

发高烧还想吃冰淇淋,你想得可真美。

阮以沫抿抿唇:“不行哦,年年现在不能吃冰淇淋呢!”

“哼。”晏斯年哼哼着,捂着小屁股倔强的趴在沙发上生闷气。

阮以沫则打开电视,看童年的神,帅大古的迪迦。

晏斯年一脸的不高兴。

阮以沫除了注意他,时不时拿着体温枪量温度之外,就随他不高兴。

“手机没电了。”阮以沫看电视也玩手机,手机电量造反,她就自己上楼拿充电器。

晏斯年看妈妈上楼,小孩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迅速跑进厨房打开了冰箱。

“小少爷,您要干什么?”罗管家在一旁询问。

“嘘,罗爷爷,您出去。”晏斯年小手放嘴边嘘着赶罗管家离开厨房。

阮以沫拿了充电器下楼时,晏斯年已经躲在厨房里了。

“罗叔,年年呢?”阮以沫问。

“小少爷在厨房。”

“嗯?”阮以沫感觉不大好。

小孩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阮以沫推开厨房的门,就看到晏斯年抱着一个冰淇淋,悄悄的躲在厨房角落偷吃。

“……晏斯年。”阮以沫咬牙切齿的叫他全名,愤怒异常。

偷吃冰淇淋的晏斯年听到阮以沫的声音,头都不抬,加快速度的埋头猛吃冰淇淋。

阮以沫直接上前,动作残忍的和小孩进行了一番搏斗,也成功抢走冰淇淋,可惜,冰淇淋抢过来时,小家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还吃得满嘴都是。

“妈妈,冰淇淋好好吃。”晏斯年小鼻子上,小嘴上都是一圈绿色的慕斯冰淇淋残留,笑眯眯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熊。

“……”阮以沫深呼吸,想发火想生气,可想到小孩生病难受,那责备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自己其实也差不多的,平时对雪糕冰淇淋还能有点抵抗力。

发高烧,感冒,或者是姨妈造访期间,她就吃得比谁都嗨。

她也知道不好,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吃,尤其想吃。

“年年不听话,妈妈生气了。”阮以沫丢下一句,转身气哼哼的走。

晏斯年小舌头舔舔嘴唇上的冰淇淋,懵懂无辜的跟在阮以沫身边。

“妈妈。”

“第一美妈妈。”

“妈妈,年年和你还是第一好。”

“妈妈……”晏斯年跟着阮以沫求好讨饶。

……

晏扶风结束一天工作,八点原本有个饭局,考虑到晏斯年后,他推掉了饭局,吩咐司机开车来了帝景苑。

昨天晚上,晏扶风送母子两个回来,他们各自去洗漱时,晏扶风就坐在晏斯年的房间里等待儿子。

他其实不懂该如何与晏斯年相处,还纠结思考着对策。

小孩子受了委屈呢!

可晏斯年洗完澡出来时,却全程把他这个老父亲当成了个透明人。

他坐在他卧室的床上,他多看一眼都没有,穿着可爱小睡衣,就往阮以沫的卧室走。

“晏斯年。”晏扶风叫他。

小孩充耳不闻,步伐坚定。

晏斯年就那般无视了他,走进阮以沫的卧室,还甩上了卧室门,也让站在门口的他,深刻反思了许久。

在晏家老宅发生的事情,使得他的内心多多少少有些触动、愧疚。

阮以沫和晏斯年之所以会被欺负,与他的忽视相关,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也因此,他昨天晚上失眠了。

今天一天的工作,他更是满脑子身为老父亲的无奈,还有狠狠被晏斯年甩上门,拒之门外的场景。

老父亲被儿子当成透明人无视了,这滋味,挺冷也挺凄凉的。

帝景苑,阮以沫和晏斯年正在吃晚饭,彼此也还在赌气。

“他怎么了?”晏扶风进来后,看到晏斯年的额头询问。

“发烧了。”

晏扶风惊讶:“烧得厉害吗?”

“之前烧到38度,现在温度退了一些。”晚饭的时候,阮以沫黑着脸给小孩又测量了体温。

“嗯。”晏扶风放心了。

两人的几句对话结束,就陷入安静的尴尬当中。

阮以沫低头吃饭,晏斯年也小鸡崽似的,咬着菜叶子,目光痴痴的看着阮以沫碗里的糖醋肉。

“妈妈,年年想坐你近近的吃。”晏斯年看了看,小孩说着话从凳子上爬下来,推着凳子,捧着他的小碗和病号专属的清淡菜靠过去。

“妈妈不想让你坐这么近呢!”阮以沫还在生气,同时把糖醋肉推开一些。

晏斯年有些急躁和委屈:“妈妈,给年年闻闻肉肉吧。”

“呵,闻闻?没门。”阮以沫就没想到,小孩馋到需要闻着肉肉的香味。

但晚饭前,小孩偷吃冰淇淋的行为,阮以沫到这会儿还一肚子的火气。

“就闻闻嘛!”晏斯年一脸诚恳的撒娇。

“我不信,你是个会偷吃冰淇淋的坏小孩。”阮以沫语气带着意有所指的讥讽。

晏斯年舔舔唇,想到了偷吃的冰淇淋。

冰淇淋真的好好吃啊!

晏扶风站在旁边忍不住轻笑,不得不说,阮以沫和儿子晏斯年的相处,时时刻刻都踩在他的笑点上。

“先生吃晚饭了吗?”罗管家也适时的询问。

“没有。”

“厨房有准备饭菜,给您端一份。”罗管家态度恭敬。

“麻烦罗叔了。”晏扶风没拒绝。

他中午随意吃了点,到现在都没进食,看着阮以沫和晏斯年逗趣的模样,他胃口也好了不少。

晏斯年唉声叹气的,蔫蔫的往嘴里夹了根青菜,小鼻子凑过去嗅闻阮以沫的糖醋肉才咽下。

小孩重复着动作,嗅着嗅着,晏斯年没忍住,小舌头舔了一下糖醋肉。

唔,甜甜的肉肉。

晏扶风看到了小孩的幼稚行为,又轻笑出声。

阮以沫抬头看晏扶风,然后意识到什么,低头伸手轻轻捏住晏斯年的小耳朵:“小孩,你是不是又想偷偷吃糖醋肉?”

“唔!我没有。”晏斯年被捏着耳朵摇头,却不知道,小鼻子上和嘴唇上都沾了点糖醋肉汁。

“……”阮以沫咬牙:“没有?”

“没有。”晏斯年嘴上说没有,小嘴却舔了舔糖醋汁回味。

没眼看了,这未来小霸总的形象已经稀碎了。

“年年撒谎!你不是乖孩子了。”阮以沫戳戳小孩额头,一脸的失望。

“年年没有。”死不承认的小孩语气很是笃定。

“哦,妈妈本来还打算说,年年舔过的就给年年吃的,没有就算了。”阮以沫不嫌弃小孩,可小家伙这么想吃,她就勉强给他吃一块吧。

晏斯年眼神晶亮起来:“有,年年把这块,这块……”小手点点点,把盘子里的糖醋肉都给指了一遍:“都舔了,嘻嘻。”

小孩笑得很得意,都露出了小白牙。

“呵!”阮以沫冷笑,伸手将整盘糖醋肉都让家里佣人收走。

晏斯年看看被端走的盘子。

“年年都舔了,妈妈不给吃,大骗子!”晏斯年说话,语气愤愤的握拳。

“那又怎样?”阮以沫牙关咬紧看他。

“哼。”晏斯年也不高兴了,小孩看看对面的晏扶风,放下碗筷哒哒哒走过去,伸手拉拉晏扶风的西装:“爸爸。”

“嗯。”晏扶风低头撇了一眼儿子。

难得,实在是可喜可贺,充分无视他的儿子能想起他这个老父亲来了。

“爸爸有外婆电话吗?”晏斯年歪着小脑袋,一脸的期待。

“……有。”晏扶风看了一眼阮以沫后又看向晏斯年。

“太好了。”晏斯年小手鼓掌:“爸爸给外婆打电话,告诉外婆,她的宝贝年年被妈妈欺负了。妈妈她凶年年,骗年年,不给年年吃冰淇淋,不给吃肉肉,还给年年屁股打针……”

委屈的控诉不少,晏斯年小嘴哒哒的说了一堆,掰着手指头,一件件一桩桩的数,满满的都是委屈控诉。

三岁半的小孩,表达能力十分的强,思路也格外清晰,甚至都知道了等级压制。

“晏斯年,你可真是好样的!”阮以沫哪里还能不知道小孩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了嘛!”晏斯年嘟嘴。

“给你打针,是因为你生病了,打针的是医生叔叔,不是妈妈。”阮以沫觉得,很有必要把打针的责任推给医生。

晏斯年哼哼:“是妈妈抱住年年的。”

晏斯年还是知道的,妈妈抱住了他,他才被医生叔叔给打了针针。

妈妈的抱抱,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痛苦,现在想起来屁股都痛。

阮以沫哑口无言,小孩儿,你大可不必把所有控诉都记得如此清楚。

小孩子七秒钟记忆,你是一点都没继承到呐!

“妈妈让年年吃肉肉,吃冰淇淋,不打针针,不吃药药。年年不找外婆!”晏斯年回头说出要求。

小孩的意思很明显,谈判成功,他就不搬救兵,谈判失败,他还得想办法联系远在南城的外婆。

这一刻阮以沫无比庆幸,她还没给小孩买儿童电话手表。

“明天,等你病好了就给你吃。”阮以沫很想说,小家伙年纪虽小,但想得是真美。

“不,就现在。”晏斯年倔强的发表想法。

妈妈总骗他,说喝了臭臭的汤,就不生病,年年还生病了。

外婆说,妈妈欺负年年,年年就找外婆。

“不行。”

“爸爸,给外婆打电话。”晏斯年急忙催促。

阮以沫和晏斯年的对峙战火,很轻易的就烧到了无辜的晏扶风身上。

“晏扶风,你不许给他打。”阮以沫也语气坚定的命令晏扶风。

这个告状的电话打了那还得了!

小孩以后小尾巴都得翘起来,他怕是也知道,外婆能治得了她。

唉,在南城时,还配合她的默契大儿子,转头就坑起妈来了,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第24章

晏扶风看看阮以沫, 看看晏斯年,在两人的视线中沉默。

这一刻,面对一大一小的视线, 他突然有些后悔回来帝景苑。

作为男人, 夹在母子两人中间, 帮了谁, 势必就会得罪另一个。

而现在不管是对阮以沫也好,晏斯年也好,他都充满了愧疚, 也都得罪不起。

惹谁都不能惹这两位。

“爸爸, 打, 你是大男子汉……”晏斯年开口鼓劲。

“你在南城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晏扶风看着晏斯年,语气沉痛。

他那时嫌弃老父亲就算了,还左一句不行, 右一句不行, 差点一大早的把他气到送走。

晏扶风想着,突然知道究竟该帮谁了。

“?”晏斯年露出茫然的小表情。

他在南城外婆家的时候说了什么?

“晏斯年, 你三岁半了, 你该明白,这世界上, 女人是绝对不能轻易得罪的生物, 你能理解爸爸的难处, 对吧!”晏扶风语气感慨的看着晏斯年。

他就是明白了,才需要搬救兵的不是吗?

晏扶风说着, 伸手拍拍儿子小小的肩膀鼓励。

“……爸爸, 你, 你是不是也怕妈妈?不敢打。”晏斯年绝望的倒退两步,叹息着,表情也充满了不敢置信。

“我不怕。”晏扶风伸手摸摸鼻子。

晏斯年挺胸:“不怕,那爸爸打!”

“儿子,你在为难我。”晏扶风语气无奈。

阮以沫则缓缓勾唇轻笑,还算晏扶风识相,否则她怕是得被阮母骂得耳朵长茧不可。

要知道,在南城时,阮母就想收拾她了,对于她的育儿方式意见极大,幸好幸好,阮以沫暗暗拍拍胸口。

“抱歉,爸爸实在能力有限。”晏扶风口吻无奈。

他得识时务,小孩和女人,女人明显更不能得罪。

晏斯年皱着小眉头,果断感受到爸爸这个生物有多不靠谱。

“我知道,爸爸不行。”晏斯年摇头,语气沮丧。

“……”很好,他这亲儿子很知道哪里痛打哪里。

阮以沫在旁边也听得好笑,来自三岁半儿子的侮辱啊!啧!

“晏斯年!”晏扶风咬牙。

晏斯年却转头扑向阮以沫:“妈妈,你给我换个爸爸,这个爸爸我不要了。”

“……?”晏扶风就很无语。

你这只知道扎我心的儿子,我也不想要了呢!

阮以沫也没想到,晏斯年和晏扶风父子情谊,闹翻得如此之快。

“可是你刚刚还要爸爸帮你打电话呢?”阮以沫好心提醒小孩,抬手戳着小孩额头,将晏斯年推开了一些。

“哎,妈妈。”晏斯年被阮以沫提醒才反应过来,他松开了抱着妈妈的腿,孤立无援的站在原地。

“年年觉得……”晏斯年嘟嘴:“还是先不要爸爸好了。”

谁叫爸爸不是男子汉呢!

阮以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妈妈,年年还是不是你的宝贝儿子?”晏斯年伸手拉拉阮以沫手撒娇。

“今天你不乖,不是。”阮以沫摇头。

“那,年年不要爸爸妈妈了,哼。”晏斯年转头就气哼哼的上楼。

“哦。”阮以沫点头。

晏斯年有些小生气,走了一半的楼梯,还提高声音说话提醒:“我真的生气了哦。”

“好的,我知道了。”阮以沫也配和点头。

晏斯年气鼓鼓,妈妈不给台阶下,年年说生气了,爸爸也只是看戏,哼的一声,晏斯年加快速度嗒嗒嗒跑上楼。

阮以沫等看不到晏斯年的身影后,这才冲晏扶风抬了抬下巴:“刚才是你惹他生气,你负责去哄。”

她和晏扶风两人,作为父母,谁也不比谁更称职一些。

而今天,她连轴转的忙到自己都快晕了。

以前朋友说,小孩子要时时刻刻盯着,你一点都不能分散注意力,阮以沫不太理解。

晏斯年太乖,起初就连不爱喝牛奶,小孩都不敢表现出来。

小孩也是今天才突然有了些孩子气的顽皮,发高烧,她不给吃冰淇淋,他就偷吃。

她是为他好,可却也都是惹他不高兴的事。

阮以沫觉得,自己还是先不去凑热闹了,也该让晏扶风尝尝哄孩子的苦。

晏扶风头有些大:“你也有责任。”

刚才的招惹当中,他有一半责任,阮以沫同样有。

“我都哄一天了,让我歇歇行吗?”阮以沫叹息。

当妈是真累,晏斯年已经够让人省心了,她都无法想象,那些熊孩子的父母,会怎样糟心。

嗯,育儿书籍还是得多看看才行。

晏扶风沉默半响:“好哄吗?”

阮以沫眨眨眼,晏斯年好哄吗?好哄的。

“相当好哄。”

“那就好。”晏斯年点头松口气。

阮以沫看看晏扶风,有些想说,大哥,你这口气松得有点早。

高烧的晏斯年,还是需要花费些心思的。

晏扶风吃好晚餐,接下了哄儿子的艰巨任务,端了一份罗管家准备的肉糜粥上楼。

扣扣扣——

男人站在晏斯年房间门口敲门。

“年年,我是爸爸,我进来了。”晏扶风开口说话,伸手打开门。

房间里,晏斯年躺在被窝里,听到晏扶风的声音,小孩不高兴的哼了声。

晏扶风将手里的餐盘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伸手扒拉开被子,面对晏斯年气鼓鼓的视线,他拿着测温枪先测温。

滴,测温枪先显示37度,温度不算高。

“起来吃饭。”晏扶风开口。

床上躺着生闷气的小孩,被扒拉开被子测量体温,又气哼哼的盖上,盖上前,悄悄的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食物,发现是肉糜粥。

“哼!”小孩躲在被子里不高兴的哼了声。

晏扶风叹气,伸手继续拉晏斯年的被子。

晏斯年则抓着被子不放,小孩力度和大人无法比较,被子轻松的被晏扶风给拉开。

晏斯年大眼睛眨了眨,语气失落:“……妈妈呢?”

“她在楼下看电视。”

“哼。”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慢慢聚积。

晏斯年的委屈显而易见,可能因为不舒服发烧的缘故,性子也脆弱一些。

“哭什么?”

“妈妈不爱我了。”晏斯年抽噎着,垂头丧气得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

“她很爱你。”晏扶风却轻声安抚。

以前的阮以沫可能不爱他,但现在的阮以沫很爱他,晏扶风能感受得到。

“真的?”晏斯年嘟嘴。

小孩既高兴爸爸说这些话,可又有些难过,妈妈宁愿看电视,也不来哄年年。

“真的。”

“那她不给年年吃冰淇淋,不给年年吃肉!”晏斯年噘嘴。

“你生病了,肠胃弱,吃了会身体不舒服。”晏扶风耐心的和小孩讲道理。

晏扶风将吃冰淇淋,吃肉,对他的损害详细诉说。

晏斯年其实也不是暴躁的小孩,生气归生气,讲道理的时候,倒也愿意听。

晏斯年嘟嘟嘴,耷拉着小肩膀玩自己的脚:“……”

“听明白了吗?”晏扶风说完后还询问晏斯年。

晏斯年就只是呆呆的望着他,爸爸说的好复杂。

“吃饭。”晏扶风侧头冲旁边的肉糜粥示意。

晏斯年盘腿噘嘴,晏扶风伸手端着肉糜粥拿给他。

“你自己端着吃。”晏扶风完全没有喂儿子吃饭的想法。

晏斯年独立,平时也都是自己吃饭的,他也没看到阮以沫有喂他吃饭,最多就是给他夹点菜而已。

晏扶风一只手轻松端着的饭碗,晏斯年却得双手谨慎捧住。

肉糜粥,是用比平时饭碗还大一些的碗装的,晏斯年手小,只能双手捧住粥,僵持着。

“?”晏扶风看他捧着粥碗茫然的看他。

晏斯年就那么茫然的看着晏扶风。

“爸爸,我这样吃吗?”晏斯年捧着碗,噘嘴低头做示范。

晏扶风皱眉:“你不会一手拿碗一手汤匙?”

晏扶风询问时,语气还颇为不敢置信。

“……?”晏斯年捧着碗放在腿上,赌气的深呼吸。

嗯,还是让妈妈考虑考虑换掉笨爸爸好了。

晏扶风在儿子的视线中明白了,伸手接过粥碗放到床头柜上,再伸手将晏斯年掐着咯吱窝抱起来,让他光脚踩在地上。

“喝粥。”不用拿碗,总该没问题了吧!

晏斯年认命的低头喝粥。

男人在某些时候,一点都不用心,他也不觉得,让三岁半的儿子,光脚踩在红木地板上有什么不对。

晏斯年只好乖乖的站在床头柜旁喝粥。

晏扶风看看晏斯年,嘴角轻轻勾了勾,嗯,他这儿子,确实挺好哄的,不错。

“你继续喝,我去书房拿本书看。”

晏扶风并没有和晏斯年把握这点时间,聊天处父子感情的想法。

晏斯年乖乖喝粥,他坐在床边也挺乏味,与其坐着干等,不如去拿本书打发时间。

看书,带娃两不误。

“嗯。”晏斯年点下头,继续喝粥。

晏斯年喝着粥,可吃着吃着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小身板也逐渐弯曲了下来。

唔,年年肚子痛痛。

晏斯年抓着汤勺,疼得冷汗直冒。

晏扶风拿着书回来时,就看到晏斯年站不稳,两条腿打颤的模样。

“怎么了?”晏扶风奇怪的撇了一眼。

“……年年肚子痛。”晏斯年倒也没隐瞒,小孩疼得快哭了。

晏扶风神情瞬间凝重,伸手将晏斯年抱起来坐在腿上:“这里痛?”

晏扶风指着小孩肠胃处询问。

“嗯。爸爸,要妈妈,呜呜。”晏斯年疼得冒汗,声音也一下子就虚弱了许多,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崽子似的。

“好。”晏扶风抱着晏斯年转身下楼。

晏斯年被抱下楼,疼得不行,小手还捏着喝粥的小汤匙。

“阮以沫。”晏扶风在楼梯上就出声叫了阮以沫名字。

阮以沫正惬意的躺在客厅沙发上,颇没有形象的看剧。

“怎么了?”阮以沫回头,就看到晏扶风大步抱着儿子下楼,怀里的晏斯年小脸煞白。

“年年不舒服,应该是肠胃炎。”晏扶风解释。

阮以沫脸色难看:“肯定是因为他今天偷吃冰淇淋的缘故。”

她当时很生气,晏斯年高烧,不能吃冰冷寒凉之物,可晏斯年却已经把冰淇淋偷偷吃了。

之前她刚穿书的时候,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吃,带着晏斯年出门,冰淇淋,火锅,奶茶各种造。

她当时也没有考虑到,晏斯年小,乱吃一堆东西,肠胃弱的话会不舒服的。

后来她买了关于孩子的教育,营养书籍看,才开始注意一些。

今天晏斯年发高烧,小孩还去偷吃冰淇淋,她当时就怕他会肠胃难受,生气,也只是不搭理他,却时时刻刻、不错眼的盯着他。

晏扶风回来,她才想着歇会儿,喘口气。

别看晏斯年才三岁半,也懂事聪明得惊人,可他偷吃冰淇淋也是阮以沫没想到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需要大人不错眼的盯着,一刻都不能放松。

尤其是生病的小孩,不仅小孩自己难受,也间接的折磨了大人。

“妈妈,年年……疼,以后乖,不偷,吃了。”晏斯年气喘吁吁的说话,声音委屈,望着阮以沫的目光都是后悔。

“好,妈妈信你。”阮以沫连忙伸手从晏扶风手里接过晏斯年轻哄。

“走,去医院。”晏扶风将晏斯年交给阮以沫,随手从柜子里拿了车钥匙去地下车库。

阮以沫则抱着晏斯年,安抚着走出家门等。

今天北城天黑后骤然降温,阮以沫呆在家里都没有察觉,抱着晏斯年出来才发现,北城突然冷了。

“嘶。”阮以沫冷得嘶了声。

晏斯年也窝在阮以沫怀里,可怜巴巴的颤了颤。

晏扶风的司机下班了,他就亲自去开停在地下室里的银灰色库里南,不一会儿就把车停在了门口,阮以沫抱着晏斯年赶紧上了车。

“妈妈,年年,是不是……要死了?”晏斯年小嗓音无力又害怕的询问。

“胡说,妈妈在,年年不会有事的。”阮以沫抱着晏斯年安抚。

这小孩,尽说傻话吓唬她。

“年年以后,不,偷吃冰淇淋了,呜呜。”晏斯年靠着阮以沫,蹭蹭小脑袋,语气带着愧疚虚弱的口申口今。

“好,年年最乖了。”

晏斯年眼角挂着点泪花,他吸吸鼻子:“妈妈,对不起,年年今天,不,乖。”

晏斯年自己也大概知道,会肚子痛,应该是因为他偷吃冰淇淋的缘故。

妈妈说不能吃,可是年年想吃,吃了肚子痛痛。

“年年很乖。”阮以沫被小孩道歉道得无措。

如果是平时,她还能接受小孩的道歉,也会很高兴小孩能知错。

可现在他这么难受,还小声道歉,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你快点开。”阮以沫抬头去催促晏扶风,语气急,脾气也急。

儿子都快要痛昏厥了,她情绪自然不冷静。

“嗯。”晏扶风答应着,开车速度加快,却依旧很稳。

而且在开车的当下,他还打电话联系了晏式名下的医院。

从帝景苑开车到医院,路程不长,晏扶风开得快,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医院。

晏斯年后面窝在阮以沫怀里,疼得一身的汗,脸色煞白,也不絮絮叨叨说话了,只是闭着眼睛靠着阮以沫哼唧。

阮以沫真的急得不行,她第一次领悟了,什么叫心急如焚。

孩子生病不舒服,真的能要了当妈妈的半条命。

甚至到了医院,把晏斯年交给医生检查时,阮以沫也都是害怕的,慌乱的。

这种感觉和滋味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她看着

一大帮医生给晏斯年做详细检查,阮以沫听着一堆的专业术语,颤颤巍巍的都站不稳。

“没事,别怕。”晏扶风看阮以沫担忧得站不住,腿软的只能靠着墙壁的样子,脱了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夜晚突然降温,冷得快,阮以沫穿着居家的小黄鸡短袖,看着稚嫩十足。

晏扶风安抚了一句阮以沫后就走进病房。

随着医生诊断开药,晏斯年打了点滴,确定是急性肠胃炎。

还好肠胃炎没那么严重,开了药,打了点滴后,晏斯年就睡着了。

没多久,晏斯年因疼痛紧紧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阮以沫坐在病房里,摸摸晏斯年的小脑袋,看着晏斯年打点滴。

“妈妈。”晏斯年没彻底睡熟,阮以沫一摸他脑袋,他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妈妈在呢!”阮以沫俯身亲亲小孩。

她真的是快吓死了,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再由着小孩性子胡来了。

发烧又急性肠胃炎,这种事情再来一回,阮以沫得自己先急死不可。

“妈妈和年年睡。”晏斯年打着点滴,冲阮以沫撒娇。

年年想妈妈抱抱。

“年年先睡,妈妈等会再睡。”

晏斯年的点滴快打完了,她得盯着,等打完了叫护士。

晏斯年躺在病床上嘟嘴,表示不开心。

“你陪他休息,我来看着。”晏扶风也在医院。

这家医院是晏式集团名下的医院,病房也是VIP套房。

病床是舒适度极高的两米大床,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还一点都不挤。

“好,那你盯着点,千万别忘了。”阮以沫有些不大放心。

当妈的就是这样,哪怕晏扶风是晏斯年的亲爹,在这种时候,阮以沫都怕他会不认真对待。

“好。”晏扶风应下。

“给你。”阮以沫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还给晏扶风。

夜里突然降温,她穿得单薄,晏扶风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她就干脆穿了起来。

西装外套很宽大,却挺保暖的。

晏扶风伸手接过西装外套,被阮以沫穿了一晚上,西装下摆有些褶皱,也还带着她的体温,甚至还染上了属于阮以沫的柔软气息。

晏扶风拿在手里片刻,看阮以沫毫无察觉的躺上床,才将外套穿上。

阮以沫今天实在是精疲力尽,躺上床,轻轻搂抱住晏斯年,困意就袭来了。

“年年晚安。”阮以沫亲了下晏斯年的侧脸。

“晚安妈妈。”晏斯年也噘嘴满足笑。

阮以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极浅,睡得很温柔。

晏斯年眨眨眼,听着阮以沫呼吸声,眼眸看看旁边的爸爸。

“睡吧。”晏扶风语气平静。

“嗯。”晏斯年点点头,把脑袋往妈妈阮以沫那边靠了靠,勾唇笑着入睡。

晏扶风安静的坐在阮以沫原本坐的位置上,看着晏斯年的点滴打完,叫来了护士拔掉点滴针。

晏扶风看了看沉睡的母子俩,轻轻关了灯,转身坐在外面的客厅沙发上休息。

早晨,阮以沫还在睡梦中,晏斯年就被尿意憋醒。

小孩高兴的亲了亲阮以沫,爬下病床,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外面客厅里,晏扶风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休息。

晏扶风光着脚丫子走过去,轻轻叫醒晏扶风。

“爸爸,我要尿尿。”晏斯年轻声说话,生怕吵醒里面房间的妈妈。

“好。”晏扶风睁开眼睛,眼睛比较清明,只是带着一些没休息好的红血丝。

“怎么不穿鞋?”晏扶风难得注意到晏斯年光着脚。

昨天晚上他开车,阮以沫摸着晏斯年冷冰冰的脚,还怨气颇大的诘问他,为什么不给小孩穿袜子,穿鞋。

晏扶风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岁月中,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数落得不敢回话,心虚得不行。

他让晏斯年喝粥的时候,小孩光着脚,却也没太细想,哪知道会被阮以沫数落。

“穿上。”晏扶风掐抱着晏斯年,让他穿上病房提供的小拖鞋。

等晏斯年穿好鞋子,晏扶风打开旁边的卫生间门,让晏斯年去上洗手间。

卫生间里,小孩自己上了厕所,还洗了洗手出来。

“爸爸,给外婆打电话好不好?”晏斯年走出卫生间,小孩就冲晏扶风低声请求。

“还要和外婆告状?”晏扶风挑眉。

这小孩这么记仇?

晏斯年呆萌的摇摇头:“妈妈喜欢吃蟹黄包,我想让外婆买。”

“……”晏扶风神色复杂的看着晏斯年。

他没想到,这儿子折腾一夜后,却满心思还是惦记着妈妈。

“想吃蟹黄包,让家里做了送来。”晏扶风说话。

家里厨师手艺很好,一点都不比去南城的小早餐店买的蟹黄包差。

“温叔叔做吗?”晏斯年眨眨眼。

“嗯。”

“哇,温叔叔真厉害。”晏斯年语气崇拜。

“厉害?”晏扶风重复这个词,语气有点复杂。

“爸爸你要加油,年年发现,大人中,最不厉害的就是你了。”晏斯年感慨的望着晏扶风,语气失望。

晏扶风一愣:“我?最不厉害?”

这个厉害是用什么来评判的,又是以什么逻辑?

晏斯年点头:“对啊!爸爸你好像什么都不会,外公会写字,外婆会做饭,温叔叔会做蟹黄包,李叔叔会赢大白鹅,罗爷爷也好厉害的,爸爸呢?爸爸会什么?”

“……”晏扶风有些被儿子问懵了。

“我会赚钱。”晏扶风思考了片刻。

赚钱?

“赚了很多钱?”小男孩歪着脑袋,有了点兴趣。

晏扶风自信点头:“挺多。”

“那爸爸你有黑卡吗?”晏斯年兴致满满的追问。

“有。”

“哇,爸爸你也好厉害,能把黑卡给年年吗?”晏斯年一脸期待,还夸赞了一句。

“我也很厉害?”晏扶风咀嚼着厉害一词,在自己儿子口中总算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对,有黑卡的爸爸超厉害。”晏斯年还捧场的鼓鼓掌。

晏扶风满意了,欣慰了。

“爸爸可以给年年吗?”

“可以。”晏扶风没再多做考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折叠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黑卡。

晏斯年郑重的接过黑卡,瞬间爸爸就不香了,哒哒哒的转身跑进病房。

“妈妈,妈妈。”晏斯年爬上病床,激动的叫醒阮以沫。

阮以沫醒来,潜意识里她知道在医院,也不像平时那样懒散着思维,睡得格外熟。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阮以沫坐起来,着急的询问晏斯年。

“不是,年年有东西要给妈妈。”晏斯年拿着黑卡递给阮以沫。

阮以沫困顿的发现手里被儿子塞了张卡:“什么?”

“黑卡。”晏斯年笑眯眯解释。

阮以沫当咸鱼时,看电视的时候有吐槽过,自己作为富婆,却都没见过所谓的黑卡。

她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拿着黑卡上街刷刷刷,就和一起看电视的晏斯年絮叨过两句。

“?”阮以沫将黑卡翻来覆去看一下,还真是黑色的卡,还似乎镶着金边。

“年年哪来的黑卡?”阮以沫眼神亮了起来,疑惑询问。

这黑卡瞧着确实有些高大上的感觉。

“嗯,年年跟爸爸要的,给妈妈。”晏斯年很有成就感的看着妈妈开心。

“唔。”阮以沫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做梦。

“果然,这世界上最靠谱的是我儿子,妈妈好爱你。”阮以沫乐了。

“对。”晏斯年沉沉点头拍胸脯。

晏扶风被坑走了一张黑卡,此刻正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床上高兴的母子。

儿子拿走老子的黑卡,讨好他老婆?他这个贡献黑卡的人一点功劳都没有?那可不行。

晏扶风思考着,觉得床上的母子高兴得有些太早了。

“你们是不是忘记,有密码这东西?”晏扶风双手环胸,语气轻快的问。

“?”晏斯年侧头。

阮以沫也看向晏扶风,密码,对,黑卡的密码。

“卡,是你的?”阮以沫问晏扶风。

“对。”

“给年年了?没给密码?”

“嗯。”

阮以沫咬牙,快乐突然少了点,摔卡:“我要打差评,你身为霸总,黑卡怎么可以设密码,这不科学。”

人家电视剧里的霸总都是没有密码的,拿着卡自信的递出来,然后说一句没有密码,那才是霸总好吗?

“妈妈,什么是密码?”晏斯年拉拉阮以沫问。

“密码是一串神秘的六位数字,一旦解开,快乐也就来了。”阮以沫感慨的双手比划。

不知道密码的黑卡,就只是一张黑色的卡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还给你,白高兴一场。”阮以沫搂着晏斯年:“儿子,没有密码的卡不要,我们做有骨气的人。”

“妈妈说得对。”晏斯年点头,小孩反正很配合阮以沫。

晏扶风有些好笑,他明明看出阮以沫有一点不舍的。

阮以沫把卡抛在床上,转头看晏斯年,小孩噘嘴可可爱爱的白眼晏扶风。

“给年年卡不给密码的爸爸,哼。”晏斯年不满哼哼。

“就是,哼哼。”阮以沫附和,同时伸手摸摸小孩的额头,不烧了。

“年年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

阮以沫刮他小鼻子:“以后没有妈妈允许,还偷吃冰淇淋吗?”

“不偷吃了,年年乖。”晏斯年摇头表决心。

“这还差不多。”阮以沫高兴点头,又问晏扶风:“医生怎么说,可以出院吗?”

“可以出院,最近饮食注意清淡一些就好。”

“听到没,饮食要清淡。”阮以沫笑着和晏斯年打趣。

“知道了。”晏斯年语气可怜巴巴,眼眸又怨恨的撇了一眼老父亲。

晏扶风眨眨眼,感觉阮以沫无形中,又给他拉了一把儿子的仇恨值。

……

从医院回帝景苑,晏斯年人不难受了,就恢复了贴心小宝贝的状态。

阮以沫起初还没察觉到不对劲,等晏斯年乖了好几天,有意无意的说起游乐园时,阮以沫大致猜到了小孩的心思。

猜到了,阮以沫却假装没领悟到小孩的想法,乐颠颠的看着晏斯年讨好自己。

这天晚上,阮以沫和往常一样刷小视频,看电视。

晏斯年也坐在旁边,小脑袋瓜疯狂打转:“妈妈,年年去给你洗水果。”

“好啊,谢谢宝贝。”阮以沫笑嘻嘻的点头。

晏斯年就高高兴兴的去厨房洗了一盘进口车厘子出来。

“哇,谢谢年年。”阮以沫道谢。

“好甜。”阮以沫自己吃,随手拿了一颗喂晏斯年吃。

车厘子放在茶几上,阮以沫俯身拿的时候,就带了几颗掉在地毯上。

晏斯年撇了一眼,小孩弯腰把车厘子捡了起来:“脏了。”

“嗯,脏了拿去洗洗。”

啪嗒——

话音刚落,门口玄关处,传来轻微声响,西装革履的晏扶风难得下早班回来。

第25章

晏扶风工作很忙, 但自晏老太太宴会后,他每天都回帝景苑。

阮以沫对晏扶风回帝景苑住没什么太大反应,反正各睡各自的房间, 互不干扰, 也就无所谓。

“爸爸。”晏斯年抓着车厘子, 本来准备跑去厨房, 却在看到晏扶风时,难得热情的冲了过去。

“嗯。”晏扶风看着晏斯年。

这儿子的热情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晏斯年嗒嗒嗒跑到他跟前,手里还捏着三颗从地上捡起来的车厘子。

“爸爸你下来。”晏斯年冲他招了招手, 示意晏扶风蹲下。

晏斯年的小表情都是蔫坏的笑。

阮以沫趴在这边沙发上, 看着晏斯年朝晏扶风跑去, 隐约就察觉到晏斯年的目的,也狠狠为晏扶风贡献了一抹同情的笑意。

晏扶风低头看着脚边的儿子,不知所以的配合蹲下,眼神疑惑的看着晏斯年。

“怎么了?”

这小子这几天对他意见一直很大, 有事没事的总找他茬, 难得看到他还能露出甜甜的笑意。

是因为今天心情特别好?

“爸爸,给你吃, 车厘子甜。”晏斯年将手里的车厘子喂到晏扶风嘴边。

晏扶风下意识的张口咬住。

车厘子入口下肚, 很甜。

“很甜,谢谢。”晏扶风品尝后点头道谢。

“还有两个。”晏斯年把另外两个也急忙塞到男人嘴里。

晏扶风依旧很配合, 他开心的一口把剩下的两颗车厘子都吃掉了。

“谢谢儿子。”晏扶风伸手摸了下小孩的后脑勺。

这就是被儿子贴心的滋味吗?

晏扶风内心这一刻、很享受这种愉悦的快乐,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幸福感。

“不客气的爸爸。”晏斯年抿嘴笑, 利用完老父亲解决掉车厘子,转身就跑回阮以沫身边。

阮以沫坐在沙发这边, 看着晏扶风被坑, 满眼都是笑意。

晏扶风这亲爹, 有点惨呀!

“妈妈。”小坏蛋跑回来时,满脸都是得逞的笑。

“你哦,小坏蛋。”阮以沫搂住小孩,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嘘,妈妈不要说。”晏斯年扑到阮以沫怀里,还竖起小胖手做嘘声。

阮以沫笑着点头,却又不太放心的询问:“你没有这样对待过妈妈吧?!”

阮以沫突然想起之前看到一个小视频,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热情的给爸爸倒水喝,孩子爸爸高兴呐,结果却发现,孩子是从马桶里装的水。

这年头孩子挖的无形坑,你想都想不到。

“没有没有。”晏斯年坚定摇头。

阮以沫看着小孩,也没多追究:“妈妈信你。”

晏斯年立刻满足的赖在阮以沫边上,还和阮以沫说起游乐园的事情。

“妈妈,小颉说,他妈妈明天要带他去游乐园玩呢!”晏斯年语气羡慕的提起来。

小颉是附近刚搬来的新邻居,前些天看到晏斯年开着拖拉机搬快递,就羡慕得不得了,吵着闹着也要买拖拉机。

小朋友的友谊处得迅速,两人又都是年龄相仿的男孩,开着小拖拉机在别墅区一起遛弯,就成为彼此的好朋友了。

“哦,那他妈妈可真好啊!”阮以沫配合着夸赞。

“妈妈也超级好的。”晏斯年在旁边夸阮以沫。

“我?我也就一般般,没小颉妈妈好。”阮以沫笑笑谦虚。

她知道小孩的真正目的,所以被夸赞也不上当。

“……”晏斯年顿时有些接不下话:“妈妈,年年也想去游乐园。”

小孩看阮以沫总是不上当,只能直接说了。

阮以沫有些好笑,可总算让这孩子把想法给主动说出来了。

“年年,我们说好半年去一次游乐园的,对吗?”阮以沫语气认真的问他。

“对,可是,那天妈妈说去的。”晏斯年撒娇。

小孩站在沙发旁,撒娇时,还跺了跺脚,鼓着脸颊跟小青蛙似的。

“嗯,妈妈是答应了。”阮以沫点头:“但妈妈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哪一天带你去游乐园对吗?”

“妈妈……”晏斯年哼哼唧唧的扭头,小孩一脸不高兴的趴在沙发上,蔫吧了。

阮以沫笑笑没管他,小孩子不高兴,一会儿就好。

他喜欢游乐园,可她也不能总是满足他。

晏扶风在玄关处,解开西装外套扣子,踏步过来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眼眸撇了一眼车厘子,顺手去拿。

刚才晏斯年喂他吃的三颗车厘子真的特别甜,他也有些年头没吃过这水果了。

“不给爸爸吃。”晏斯年却护犊子的护住盘子,一点都不让晏扶风碰到。

“噗嗤!”阮以沫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儿子,护食能不能别护得这么明显啊!掉地上的喂爸爸吃,干净的就不行,晏扶风的待遇挺惨。

晏扶风伸出的手愣住:“……”

刚才还兴冲冲的把车厘子送到他嘴边的儿子,转头就不给他吃,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爸爸想吃吗?”晏斯年将盘子护着,往阮以沫这边推了推,转头傲娇的开口问。

“这是有条件?”晏扶风看着晏斯年,平静的往后靠了靠。

晏斯年疯狂点头:“嗯,爸爸给黑卡,给密码,年年给你吃车厘子,车厘子甜。”

“呵!”晏扶风轻轻笑了。

“想用车厘子换我的黑卡?”晏扶风挑眉。

这小子胃口够大的,那天阮以沫把黑卡丢床上,他收起来后,小孩就意见很大,总觉得他骗他。

这一刻,晏扶风也不免开始怀疑刚才的那三颗车厘子是否有毒。

不然,好端端的漏了风的马甲,怎么会突然那么热情的给他喂水果吃呢!这明显不科学。

“嗯。”晏斯年自信点头。

车厘子换黑卡,爸爸可赚到啦!

“爸爸换不换?”晏斯年龇着小白牙问。

晏扶风考虑了下,也看了眼阮以沫,半响:“换。”

晏斯年乐了,小眼神也精神了,连带着阮以沫都看向了晏扶风。

真的一盘车厘子能换黑卡?

晏扶风随手拿出那张镶金边的黑卡,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伸出来时,颇有霸总的气势。

晏斯年双手合在一起,虔诚的去接黑卡。

可就在镶金边的黑卡要交到晏斯年手上时,突然,晏扶风又给收了回去。

晏斯年双手空无一物,小眉头皱起来:“爸爸……”

“你先告诉我,刚才给我吃的车厘子是不是坏了?”晏扶风质问,他很有必要探究事情的真相。

“嗯呐!”晏斯年小脑袋点的那是一点都没犹豫,干脆又利落。

“……”晏扶风表情成功黑下来。

还真的坏了,这是亲儿子吗?

晏斯年却一点都没发现晏扶风黑脸,小孩小手捂着嘴嘻嘻的乐,乐完才喘气说话:“爸爸,车厘子没坏。”

没坏,晏扶风刚要松口气。

晏斯年却继续倒豆子似的倾诉他的行径:“车厘子掉地上,脏了,年年捡起来给爸爸吃,爸爸吃的脏。”

晏斯年是真的乐,笑得简直不行。

阮以沫有心想提醒晏斯年,可惜这儿子自爆得太快,完全不留余地。

晏斯年愉快的自爆完,还一点都没发觉到情况危险,也没发现老父亲晏扶风那阴沉的脸。

完了!

“晏斯年,你很好!”晏扶风咬牙切齿,伸手抓住晏斯年就给压在腿上。

“……”晏斯年前一刻还傻乐,下一刻就天旋地转的面朝下,勉强抬起头无辜的看向阮以沫的方向。

怎么了?爸爸生气了!

“儿子,我也救不了你啊!”阮以沫抬手捂住眼睛。

她感觉,这孩子一顿打是跑不了了。

可阮以沫也是真的没想到,晏斯年做坏事,三分钟不到还给嚣张自爆了。

无知小孩,到底还是嫩了点。

“妈妈……”晏斯年瘪着小嘴,伸手朝阮以沫苦苦哀求。

晏扶风按着小孩屁股,目光看向阮以沫。

“他给我喂脏的车厘子,你也不拦着点?”晏扶风挑眉。

阮以沫可真行啊!

阮以沫眨眨眼无辜摊手:“拦什么,那可是你儿子对你一片赤诚的心意,你知足吧!”

还要他知足?

“这种心意给你,你要不要?”晏扶风问。

“……”阮以沫摸摸鼻子。

“我打他一顿,你该没意见吧!”晏扶风又问。

“我觉得打孩子终究不是办法……”阮以沫试图说服晏扶风。

啪,晏扶风却扬手对着晏斯年屁股揍了一掌,力道还挺清脆。

“……”晏斯年瞬间被打懵。

阮以沫愣住,晏斯年也望着阮以沫。

半响,晏斯年才反应过来自己挨打了,大眼眸开始聚积泪花。

阮以沫顿时心疼:“你还真打……”

晏扶风轻哼,打一巴掌已经很轻了。

晏扶风想着也松开晏斯年,晏斯年立刻就朝阮以沫扑过去,侧头委屈的蹬晏扶风。

“年年下次要给爸爸饭里放小乖的粑粑……”晏斯年抬手擦了眼泪,凑在阮以沫耳边,小手捂着愤愤说话。

小乖的粑粑!?

阮以沫有些想笑,可为了晏斯年的小命着想,在察觉到晏扶风的死亡视线后,连忙伸手捂住小孩的嘴。

“崽崽,你可长点心吧!”悄悄话说得晏扶风都听见了。

你想让他吃屎,他反过来打你,我也这当妈的是真拦不住的。

晏斯年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对,面对晏扶风威胁的视线,害怕的往阮以沫身后躲了躲。

“不是,爸爸是不想吃小乖的粑粑吗?”晏斯年慌啊!

爸爸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你会想吃狗屎吗?”晏扶风气得颤抖的看着晏斯年。

他觉得,晏斯年这个号基本没必要练了。

晏斯年眨眼摇头,年年不想吃。

晏扶风没好气的看一眼儿子,十分疲惫的抬手按额头。

以后凡是晏斯年送给他的吃食,一律先拿根银针验验毒。

“年年,去给你爸爸倒杯水。”阮以沫摸摸小孩。

阮以沫看晏斯年不动,伸手轻推了下:“快去。”

晏斯年嘟嘴,小眼神略嫌弃:“哦。”

小孩是不乐意的,小手还摸着小屁股,假装的疼痛的走去厨房。

很快,晏斯年就端了杯水出来。

晏扶风看着水杯,已经对儿子的孝顺产生了危机防范意识,接过水杯默默的捧在手里。

渴死比较靠谱,晏斯年倒的水,不敢轻易喝。

晏斯年倒完水回来就默默凑到阮以沫边上来。

小孩安静了几秒,随即殷勤的拿着车厘子喂阮以沫:“妈妈吃,甜。”

“嗯,好甜,年年喂的车厘子真好吃。”阮以沫张口享受儿子的投喂。

晏扶风就在旁边,看着晏斯年喂阮以沫一颗车厘子,这心就复杂上一分,端着水杯的手也用力一分。

阮以沫撇了眼,只能假装不知道。

唉,晏扶风这老父亲不得儿子的讨好,她也是没办法的呀!

“先生,太太,晚饭准备好了。”罗管家过来提醒几人。

关了电视,一家三口去吃晚饭。

而晏扶风,也在晏斯年喂了他三颗、脏的车厘子后,在饭桌上开始了他的报复。

晏斯年想吃鱼肉。

“小孩子别吃鱼,鱼,刺多,容易卡喉咙。”晏扶风语气沉着冷静,将那道野生清蒸石斑鱼从晏斯年面前挪走。

他是为了儿子好。

晏斯年大眼睛直接红了,扭头瘪嘴:“妈妈你看他。”

“年年吃虾,虾有很多蛋白质,乖。”阮以沫给晏斯年夹了一只大虾。

晏斯年有妈妈夹的大虾,白眼晏扶风,然后自己也准备朝酱香羊排下手。

“羊肉温补,你也得少吃点。”晏扶风速度更快的阻止了晏斯年伸过去的筷子,轻松的把羊排也移动了地方。

他可没忘记,晏斯年说要给他饭菜里加料的。

小乖,他也知道,隔壁邻居左家养的一只大型宠物狗。

晏斯年眼睁睁的看着那羊排,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想吃。”

“想吃?”晏扶风夹走羊排,美美的品尝一番,挑眉问晏斯年。

晏斯年点点头。

“不给你吃。”晏扶风冷笑。

阮以沫坐在餐桌上、叹为观止的看向晏扶风。

这男人还能再幼稚一点,有这么明晃晃的欺负孩子的父亲吗?

“年年来,吃炒牛肉。”阮以沫夹着牛肉给晏斯年。

晏斯年立刻高高兴兴的捧着自己的小饭碗:“谢谢妈妈。”

牛肉还没到饭碗,小孩就已经先说出了道谢。

晏扶风却有些狠,仗着手长脚长,半路插队,成功截胡牛肉。

阮以沫的牛肉去到了晏扶风的碗里。

啧!阮以沫眼神唏嘘的看着晏扶风,这人,是真的很记仇,不能轻易得罪。

“你好幼稚。”阮以沫给了评价。

“过奖。”晏扶风淡定且欣慰。

“来,年年喝菌菇汤,很鲜,特别香。”阮以沫给小孩装一碗菌菇汤。

“嗯。”晏斯年有些丧气的点头,小孩鼓着脸,怕这碗菌菇汤又被半路截胡,小孩就跳下凳子,亲自捧着菌菇汤回到座位,小嘴上挂着笑。

晏扶风看一眼笑了。

晏斯年将菌菇汤绕了一圈捧到自己的位置旁,正要高兴的坐到凳子上喝汤。

餐桌上,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手,轻松的将他的那碗菌菇汤端走。

“……爸爸!”晏斯年还没坐上桌,小脾气也要爆发了。

“嗯?”晏扶风喝着菌菇汤冲小孩挑眉。

“乖乖,快坐过来妈妈这边吃。”阮以沫安抚晏斯年,怕这父子俩在餐桌上打起来。

晏斯年要换做平时、小孩估计早跳脚了,他喂了晏扶风三颗脏的车厘子,多少有些心虚。

再加上小屁股挨了一巴掌的招呼,小孩面对晏扶风时,也就没敢发脾气。

晏斯年还是清楚自己惹不起的。

小孩憋屈的吃完晚饭,咬着青菜时,那泄愤的小表情,像是在咬晏扶风。

晏扶风全程淡定且从容,直到晏斯年气哼哼的下桌,开着他的小兰博,去找隔壁的小伙伴。

“年年。”晏斯年和左颉相处得好,晚饭后会约着一起开着小车车沿着别墅区兜风。

阮以沫以前还都得去陪着小孩兜风,看到小家伙自己处了个朋友后,她也轻松了一些。

帝景苑的小喷泉旁。

“小颉哥哥,我爸爸他欺负我。”晏斯年和左颉开车兜了一圈,两个小孩都坐在自己的小车车上说话。

晏斯年的神情很是苦恼。

“那你揍他啊。”左颉胆大,比晏斯年大半年的他、四岁多点,胆子也特别大。

“我揍不过。”晏斯年叹息。

他还被爸爸抓着揍了屁股呢!想想都屁股痛。

“打不过,唉,我也打不过我爸爸。”

“唉。”晏斯年叹息。

“我把我家小乖借你,你知道的,小乖很厉害。”左颉很义气的想了想,给予好友帮助和支持。

“对,你家小乖厉害。”晏斯年眼睛亮了。

“等下回家,把小乖牵出来,你带小乖回家揍你爸。”左颉语气认真。

“谢谢小颉哥哥。”晏斯年感激涕零的点头。

“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左颉笑笑,还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盒巧克力。

“年年,这是我爸给我妈妈买的巧克力,妈妈都不给我吃,我悄悄拿出来的,咱们一起吃。”左颉悄咪咪的压低声音,说完,舔了舔嘴角。

巧克力啊!好好吃的。

“哇!”晏斯年一脸的羡慕,然后竖起大拇指:“小颉哥哥,你好厉害,好勇敢。”

“还好啦!”左颉害羞的抓抓后脑勺。

帝景苑的别墅区小喷泉旁,两个加起来不到八岁的小孩,高高兴兴的分享着一盒巧克力。

“哇,这个里面酸酸的。”

“唔,年年这个有点甜。”

“这个也好好吃。”

“嗯嗯,小颉哥哥,你爸爸好厉害,买的巧克力都好好吃,不像我爸爸,没什么用,只会欺负我。”晏斯年吐槽着,十分的羡慕左颉。

“可是我爸爸说,你爸爸很厉害,比我爸爸还厉害。”左颉却懵懂的夸赞。

“你爸爸他是骗你的。”晏斯年作为亲儿子,实名举报吐槽亲爹:“我爸爸他可笨了,给黑卡都不给密码,坏,哈哈哈,今天年年还给他吃掉地上的车厘子……”

两个坐在小喷泉旁的小孩,分享着心事,分享着巧克力,吃得快乐又上头。

很快一盒巧克力就都被吃完,两个小孩看看彼此黑乎乎的嘴,都嘻嘻笑对方。

“走,开车回家,放小乖揍你爸爸。”左颉挥手,小孩有些霸气的放话。

“嗯,让你家小乖去凶我爸爸。”晏斯年也配合着点头。

两个小孩走路都开始晃晃悠悠的,却还都傻乐着坐上车。

小电动车从小喷泉回去的一路,都是晃晃悠悠的状态。

“嘘!”左颉直接把小车子开到了自家的花园草坪上,还差点撞上了狗窝。

草坪上,小乖正趴在狗窝里打瞌睡,听到有声响时,狗窝里的狗狗傲娇的睁开了眼睛。

“小乖,你出来,跟年年弟弟,额,回家,帮他揍他爸爸……”左颉说着话,解开狗狗的狗链,下一刻自己却直接一个猛子趴在了小乖的狗窝里。

“唔……哈哈哈……”左颉趴在狗窝旁笑。

“小颉哥哥……”晏斯年也迷迷糊糊的眨眼,小孩看到左颉趴在狗窝旁,就关心的出声。

“弟弟,我没事,呵呵,呵呵,呵呵……”左颉说完继续傻笑。

晏斯年嘟嘴,伸手抓住小乖的狗绳,小手揪着狗狗的毛发,拉着小乖往外走。

“小乖,走,跟我回家揍爸爸。”晏斯年没忘记自己被亲爹欺负的事情。

小孩走路都在摇摇晃晃,却坚定的牵着小乖走。

可能是因为晏斯年小的缘故,小乖人性化的看看旁边已经憨憨睡着的小主人,被晏斯年拖着狗项圈无奈移动。

晏斯年走路,小车车也没记得开,走到一半,小孩就累了,还干脆抓着小乖的白色长毛发往狗狗背上爬。

“小乖,你背年年,年年累……”

晏斯年费劲的扒拉爬上去,趴在小乖的背上。

“汪汪……”小乖叫唤两声。

“呵呵,小乖,走,回家……”晏斯年小手拍拍巨大的狗头。

小乖,虽然叫小乖,可却是一只大白熊犬,体积庞大,驮着个晏斯年十分轻松。

晏斯年吃了巧克力上头,迷糊着小眼皮也磕巴了下来,直接趴在小乖身上睡着了。

小乖走了几步,大狗看了一眼晏家的别墅,转身驮着晏斯年回狗窝。

……

阮以沫坐在客厅看电视,手机刷着小视频。

晏斯年一向很有时间观念,他和左颉两个人,开车沿着别墅区兜完风就会各自回家,今天眼看着到七点半还没回家。

“不行,我得去看看。”阮以沫披上一件针织小开衫出门。

晏扶风见阮以沫出门,想到自己餐桌上欺负儿子的行为,摸摸鼻子,心虚的跟着一起出去。

阮以沫出了门,手里同时给左颉妈妈发微信询问。

双方家长都很意外,晏斯年没回家,连带着左颉也没回。

阮以沫想着不免有些小担忧,两个孩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帝景苑每个月的物业费高达几十万,相对来说,安全系数也靠谱。

这才让阮以沫和左颉妈妈都很放心。

叮,大概一分钟后,阮以沫就收到左颉妈妈的一条微信视频。

视频里,左家的草坪上,正趴着一只委委屈屈的大白熊犬,而白熊犬旁边停着两辆小孩的小车子。

视频随着拍摄的靠近,也拍摄到了狗窝里的情况,只见没回家的晏斯年和左颉正躺在小乖的狗窝里酣睡。

而两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还蹭了些古怪的颜色。

“这?”阮以沫看得笑了。

可她笑着笑着,想到晏斯年嘴边的古怪颜色,心里咯噔一下。

“晏扶风,你看看,你儿子好像吃狗屎了……”

晏斯年和左颉嘴角的那一圈痕迹,简直触目惊心,再加上,两个小孩都躺在狗窝里,这让阮以沫想不想歪都难。

小孩这生物,尤其是晏斯年和左颉的年纪,恰好是对世界充满好奇探索的年纪,万一他们好奇呢?

这个年纪,会做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晏扶风怀疑自己幻听。

“你自己看看,都睡在狗窝里了。”阮以沫把手机递给晏扶风,步伐焦急。

她现在一想到未来霸总,被她养到去睡狗窝,还吃狗屎,她内心就很绝望。

莫名的,她感觉自己离精神病院好像靠近了一点点呢!

晏扶风拧着眉头看完了小视频,却没有阮以沫那么惊诧。

“别急,不一定是狗屎。”晏扶风叹息安抚阮以沫。

讲实话,如果他这儿子真的蠢的尝了狗屎的味道,那,那他还是重新开个号吧!

晏斯年这个号多半是废了。

大家是邻居,却也没有特别近,走了小几十米,阮以沫和晏扶风才到左家的别墅。

左颉妈妈正好笑的站在草坪上,拿着手机,各种找角度,各种激动的拍摄留影。

阮以沫走了过去:“怎么回事,两个小家伙怎么睡在狗窝里?”

询问着,阮以沫撇了一眼旁边趴着的小乖,神情无奈的蹲下。

小孩没吃狗屎吧!

“估计是偷吃酒心巧克力给吃醉了。”左颉妈妈,项琪琪大概猜到了真相。

项琪琪比阮以沫年纪还小上两岁,带孩子的方式和阮以沫相似,面对这种情况,她也不急,反而拿着手机拍摄记录。

“酒心巧克力?”阮以沫俯身凑近狗窝往里看,清晰的看到晏斯年嘴边的褐色巧克力残留物。

呼!阮以沫大大的松口气。

晏斯年他没吃屎,这个认知,真的让阮以沫无比的高兴。

“我和小颉爸爸前几天结婚纪念日,买了几盒酒心巧克力,结果被小颉发现了,小孩一直闹着要吃,我没同意,估计是自己偷拿了。”项琪琪解释一句。

“原来如此。”阮以沫点头,看看一脸幸福的项琪琪。

这对邻居,她不太熟悉,却也知道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小夫妻,感情很好。

阮以沫感慨着,转头看向晏扶风,伸手索要自己的手机:“把手机给我,我也要拍下来。”

“给。”晏扶风拿出手机递给阮以沫。

阮以沫打开拍摄相机,也对着晏斯年各种拍摄。

唔,偷吃酒心巧克力,醉到睡在狗窝的晏斯年,这黑历史,她必须好好记录下来。

阮以沫拍得起劲,项琪琪也觉得有趣,两个人各种找角度摄影。

“好可爱。”阮以沫笑。

“是啊!”项琪琪点头。

左颉还好点,晏斯年似乎醉得更厉害,憨憨睡着,还翻了个身小手搭在左颉的小肚子上。

“呵呵,爸爸吃屎。”晏斯年小嘴嘟囔一声,笑眯眯的说话。

“……噗。”项琪琪直接大笑。

阮以沫也嘴角抽抽,同情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晏扶风,谁能想到,晏斯年对老父亲的爱如此深沉。

吃酒心巧克力吃醉了,睡梦中还不忘记坑爹,让晏扶风吃屎。

阮以沫侧头,努力的忍住笑。

“年年?”阮以沫拍摄够了,看晏扶风脸黑成木炭,识相的收起手机轻轻叫醒小孩。

晏斯年嘟嘟嘴眨眼,小孩侧头无辜的看向外面,看到阮以沫时,小孩咧嘴笑了。

“妈妈……”奶呼呼的小嗓音,简直要融化人,他慢吞吞的往外爬。

嘭,视线迷离,小孩一头撞到狗窝的门上。

“……唔,妈妈。”晏斯年一屁股跌坐在地,小手揉着撞疼的脑袋。

阮以沫抬手捂脸,晏斯年这醉醺醺的模样,可爱炸了,可也蠢笨得不行。

“你敢撞年年……”晏斯年语气委屈的指着狗窝门。

崽,明明是你去撞的门。

也幸好左家的这个狗窝够大,够豪华,睡上两个小孩都绰绰有余,就跟小型木屋似的。

可晏斯年吃酒心巧克力吃醉了,小孩觉得就是门撞的他,正不高兴的噘嘴控诉。

嘭——

晏斯年似乎不愿意吃亏,小孩噘完嘴,发现那门还是挡着道,他不高兴了,趴着门柱,小脑袋狠狠撞上去。

“……”晏斯年绝望的抬手捂着额头,疼痛使得他更加委屈。

好硬,撞不过。

“妈妈,年年撞不过……”小手指着,噘嘴朝阮以沫撒娇。

阮以沫可怜小孩,却又特别想笑。

晏扶风看不过眼的摇头,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他儿子。

“撞不过就不撞了,乖,快出来。”阮以沫柔声哄。

第26章

“唔, 好。”晏斯年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就算了,小额头也磕得有些厉害。

阮以沫抱住爬出来的小孩, 心疼的摸摸小孩脑袋上磕的红肿。

刚才撞了两下, 小孩是一点都没客气, 磕撞也是真磕, 额头上立刻就冒出一个小鼓包了。

“啧,蠢得无可救药了。”晏扶风看到晏斯年这副德行,在旁边轻啧一声。

“他这不是吃醉了嘛?”阮以沫倒是觉得, 小孩这模样很可爱, 但又有些小紧张:“小孩吃酒心巧克力吃醉, 要不要送去医院?”

阮以沫突然有些担心,晏斯年到底才三岁多而已。

“迷糊是迷糊了点,但看着没大事。”晏扶风看着晏斯年评价。

“嗯,那我们带年年回家。”阮以沫说着转头与项琪琪打招呼。

项琪琪笑笑, 也去狗窝里喊醒她家的左颉。

“晏扶风, 你把年年的车开回去。”阮以沫抱着晏斯年,撇了一眼小车子, 随即看向晏扶风。

晏斯年眼神迷离且笑眯眯的在她怀里蹭。

“年年的车车, 亲亲妈妈,么么……”噘着的小嘴在阮以沫脸上蹭。

吃醉的小孩可真可爱啊!

阮以沫想着, 得亏她没化妆, 不然就小孩这疯狂的口水亲法, 防水化妆品都扛不住他造。

“我开?”晏扶风看看那小兰博,表情复杂。

这小车, 给晏斯年这个三岁孩子开开倒是可以, 他这快一米九的个头, 怎么开?

“不然你抱他?我开车。”阮以沫将怀里,八爪章鱼似的揉着她狂亲,还把嘴边的巧克力蹭到她脸上,脖子上的小孩往前送一送。

晏扶风看看晏斯年,考虑了下点头。

“行。”在开这小车和抱孩子之间,他表示还是抱孩子靠谱。

“妈妈……”晏斯年醉醺醺的呵呵笑,身体被转移到硬邦邦的爸爸怀里时,小孩眨眨眼,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

“放开我。”

啪——

晏斯年小嘴抗议着,啪的挥手拍在亲爹脸上,热热的巴掌一点都不客气。

“……”晏扶风就没想到,这儿子刚到他怀抱就打他脸。

这是儿子吗?这绝对是仇人啊!

阮以沫在旁边也愣住了,晏斯年这小孩是真勇。

“他是你儿子,小醉猫一只,晏总可千万不能生气。”阮以沫语气讨好的说道。

“……”晏扶风深呼吸。

不能跟小鬼一般见识,他是成年人。

阮以沫看晏扶风在控制脾气,这才战战兢兢的去开晏斯年的小车车。

而晏斯年则在晏扶风的怀抱里,被晏扶风强行禁锢着,却不高兴的想要扭动。

“老实点。”晏扶风语气威严警告。

“不要爸爸!”小孩很不想要晏扶风抱,像是滑溜的泥鳅似的,挣扎,滚动,小手挥舞抗拒。

晏扶风心很累,他觉得,他刚才应该选择开小车的。

画面虽然很诡异搞笑,但绝对比怀里这小魔头好伺候。

阮以沫开着小车回到家门口,停下就急忙跑过来接人。

她怕,怕晏扶风被惹急了,来个大义灭亲。

晏斯年这孩子对父亲爱意满满,晏扶风这当爹的,如果不是看在那薄弱的血缘关系份上,刀了晏斯年的心也是有的。

阮以沫想着,跑的也着急,可她还没靠近,就感受到晏扶风浑身的冷意。

晏斯年被晏扶风捆抱着,不能动弹,可小嘴没堵住呀。

“大骗子爸爸,你放开年年……”

“笨蛋爸爸……好丑……”

阮以沫听得嘴角抽抽,总感觉晏斯年明天醒来,指定得后悔。

“妈妈……”晏斯年眯着眼睛,被晏扶风双手双脚的捆搂着,哼哼唧唧瘪嘴。

小孩迷离的眼神,真的很可爱,那被捆抱的姿势也确实难受。

“我来抱他。”阮以沫笑笑赶紧接手。

晏扶风实在被怀里的小兔崽子折腾够呛,二话没说,就将孩子交给了阮以沫。

晏斯年醉茫茫的,小孩扑到阮以沫怀里就开心龇牙。

“妈妈第一美……”晏斯年笑眯眯的嘟囔夸赞。

“爸爸第一丑……”小胖手指转了转指向晏扶风吐槽。

阮以沫头疼,儿子哎,这捧亲妈就捧亲妈,她反正很受用,可你这捧亲妈踩亲爹,一踩一捧的太不地道了喂。

“年年乖,想不想喝水,口渴吗?”阮以沫只能哄着,配合着聊天。

“渴,要喝水。”晏斯年点头。

阮以沫立刻抱着小孩进屋,晏扶风略显疲惫的垫后,却也倒了杯温水给阮以沫。

“来,年年喝水。”阮以沫拿着水杯喂小孩。

晏斯年高兴的端着水杯喝。

咕嘟咕嘟。

“妈妈,喝完了。”一杯水喝完,晏斯年就粉着小脸呵呵的笑。

晏扶风身上的西装都皱皱巴巴的,看了一眼坐在阮以沫腿上,小天使般,醉得可可爱爱的晏斯年。

再想想之前在他怀里那个难搞的臭小子,仿佛他的怀抱是带尖-刺,晏扶风就头很痛。

“再喝一杯好不好?”阮以沫软软的问小孩。

晏斯年小脸热乎乎的,乖乖点头:“好。”

阮以沫就又喂了杯水,小家伙喝得打了个水嗝。

“呃……”晏斯年打完嗝又哈哈笑:“妈妈年年呃了。”

炫耀般的想再打个嗝,却可可爱爱呃的笑了。

阮以沫被小孩小模样软化得没了脾气,小家伙醉醺醺的表情,小脸粉扑扑的,别提多可爱。

“走,去洗脸睡觉。”阮以沫抱他上楼。

晏斯年醉醺醺的,阮以沫耐着性子哄,给他擦擦洗洗后才给他换了衣服睡觉。

“呼。”阮以沫看晏斯年睡着,这才松了口气。

“睡着了。”晏扶风换了西装,穿着简单款的条纹浅色睡衣,在一楼喝水。

“嗯。”阮以沫点头走了过去。

“喝水?”晏扶风问,却动作利落的拿了个水杯,倒了杯温度适中的温水。

“谢谢。”阮以沫口干舌燥道谢,拿起水杯咕嘟咕嘟一口喝完。

啊,喝完水杯,阮以沫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晏斯年很乖是没错,但醉醺醺的小家伙,也挺难哄,阮以沫折腾了快一个小时。

“我上楼了,你早点休息。”晏扶风喝完水准备上楼。

“嗯。”阮以沫挥挥手,转身去客厅打开电视看电视,同时点开游戏。

又到了游戏新赛季,辛辛苦苦打了几个月,还是回到解放前的段位,她又奔赴在坑人和被坑的路上。

游戏这东西,星星,虽然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星星,但却很影响人的心情和脾气。

这游戏大部分都是让人气恼,愤怒居多,偏偏那偶尔的快乐也很吊人胃口,尤其是连续上分的时候,简直让人上头。

阮以沫今晚战绩不错,上个赛季末连跪,气得差点卸载游戏,现在新赛季开始,她比别人打的晚,匹配到的对手,几乎都是上不去分的菜对手。

阮以沫可以虐人,这一晚上打得自然很舒服。

……

早上晏斯年从睡梦中醒来,小孩茫然的看看身旁熟睡的妈妈,茫然茫然又茫然的眨眼。

“唔……”晏斯年轻轻唔了声,小孩努力回想昨天醉酒的事情。

可小家伙回想不起来,也完全记不住吃了巧克力后面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就是有些心虚。

他咬咬唇,悄悄的起床,平时小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亲亲妈妈。

今天晏斯年也不亲了,就悄悄的溜走。

晏斯年紧张又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准备逃回自己房间时,转身却赫然看到西装笔挺的晏扶风正站在不远处。

晏扶风好整以暇的看看晏斯年。

“爸爸。”晏斯年低垂着小脑袋乖乖叫人。

“呵!”晏扶风神色复杂的盯着小孩的头顶,半响,迈步过去,动手敲击一下。

“啊!”晏斯年捂着头顶委屈抬头。

“爸爸你打我?”晏斯年委屈的望着晏扶风。

“嗯,打的就是你。”晏扶风回答着,目光看着小孩,伸手在他昨晚撞的鼓包上恶劣摁了摁。

“啊!!!”晏斯年眼睛瞪大,痛得连连跳脚,然后整个小身板都贴在了墙壁上。

爸爸他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年年的额头这么痛痛。

“记得昨晚都干什么了吗?”晏扶风单膝蹲下来,右手整理着左手西装的名贵袖扣,眼神冷飕飕的看着小孩。

“?”晏斯年双手贴在墙壁上,小壁虎似的,抿抿唇紧张摇头。

此刻的他面对老父亲晏扶风,只感觉到这人十分危险。

年年昨晚上难道干坏事了?

“忘了?”晏扶风冷哼,语气似笑非笑。

“年年这好痛痛。”晏斯年心慌慌,小孩撅着嘴,小手抬起指了指自己撞的鼓包。

刚才爸爸摁了下,晏斯年当成眼泪就聚积了。

“活该。”晏扶风吐槽,随即站起来踩着冷酷的步伐下楼。

他本来是想和漏风小马甲谈谈人生的,可这小子醉后失忆,他只能无奈作罢。

晏斯年等晏扶风一走,松了口气,小孩拔腿跑向自己房间,冲进卫生间。

“唔,年年脑袋被爸爸按破了?”晏斯年张张嘴,看着额头上贴着创口贴的小鼓包,愤怒的握了握小拳头。

“爸爸大坏蛋!!!”气哼哼的握拳后,晏斯年腮帮都咬紧了。

而去上班的晏扶风,完全不知道,自己摁了下晏斯年,就莫名其妙又成功背了一口大锅。

……

阮以沫睡到中午,晏斯年自己悄悄照镜子,把责任的屎盆子都纷纷扣在爸爸晏扶风的脑袋上。

直到看到阮以沫下楼,就委委屈屈的走过去控诉。

“妈妈,爸爸昨天是不是打年年了?”晏斯年询问着,语气委屈。

脑袋都打了个包,爸爸好残忍,他是捡来的儿子吧!

阮以沫摇摇头:“没有啊!”

“那年年怎么破了。”晏斯年指指额头。

他对着镜子摸了,小鼓包鼓得可圆了,和妈妈平时看的光头强被打一样,肿得好可怜好惨。

“那是你自己撞的。”阮以沫解释一句。

“年年自己撞的?”晏斯年一脸的不相信的表情:“妈妈,年年又不笨。”

小孩的眼神明显在说,我又不笨,我怎么会自己去撞脑袋。

“你小子行。”阮以沫点头赞许的竖大拇指。

“?”晏斯年茫然嘟嘴。

阮以沫笑着拉过小孩:“过来,妈妈给你看看,你脑袋上的鼓包,就是你自己撞的。”

“哼!”晏斯年哼了声,呆萌的凑过去看。

年年才不相信,肯定、就是爸爸打的!

阮以沫拿着手机,点开昨天拍的晏斯年睡狗窝的视频给他看。

昨天她叫晏斯年出来的时候,她没拍照,可项琪琪拍了,她还录下了视频发给她。

“你看看这个撞小乖家门的人是谁?”阮以沫笑得不行,指了指手机。

晏斯年很认真的看,看得瞪大眼睛:“……我和小颉哥哥怎么在小乖家里?”

阮以沫继续笑:“小颉是自己爬进去的,你,是小乖咬着衣服拖进去的。”

“……”晏斯年小表情惊悚:“拖……”

“昨晚上,你和小颉把小乖的家霸占了,害小乖只能趴在外面草坪上呢!”阮以沫真的是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幸亏住帝景苑的都不差钱,左家对宠物小乖也舍得,那狗窝、比寻常的小木屋都要豪华。

虽然是狗窝,但小乖的家也都很干净,十分舒适。

甚至每天也都有专门的佣人打扫清理,被养得那是相当精致。

“年年和小颉哥哥抢了小乖的床?”晏斯年指指自己的小鼻子。

“对啊!”

晏斯年绝望的咬唇,小孩脸色煞白:“小乖不生气吗?”

晏斯年语气惊恐询问,小家伙平时的时候,是有些畏惧小乖的,毕竟小乖的体积很大。

“小乖没生气。”阮以沫表示,小乖真的十分人性化。

昨晚上她回来,还特意查了下小区的监控,想看看两个小孩怎么吃醉的,又是去怎么睡的狗窝。

结果她看到了晏斯年爬到小乖背上,小乖背着晏斯年回左家狗窝的画面。

项琪琪刚刚还给她发了个视频,是左家门口的一段监控视频,视频里,小乖背着晏斯年回狗窝。

小乖十分人性化的匍匐着将背上的晏斯年放下来,再咬着晏斯年的衣服领子,将小孩拽进狗窝和左颉躺到一块儿。

阮以沫看得心也跟着很暖,也萌动了,给晏斯年也养一只宠物的念头。

监控视频拍摄得很清晰,左颉家的小乖那治愈性的行为,真的很暖。

主要是,小乖它还担心两个睡狗窝的孩子冷到,跑进左家,咬了条毯子给两个孩子盖上。

“唔,妈妈。”晏斯年嘟嘴撒娇,懒懒的朝阮以沫靠过来:“年年可能是困了。”

小孩一点都不知道,他昨晚吃巧克力吃醉了。

阮以沫搂着小孩,看了看他的额头。

小孩醉醺醺的把自己撞出个鼓包,阮以沫真的是无奈,想着也该换药了,就哄着小孩、慢慢的揭开创口贴。

“有点疼,年年忍一下。”阮以沫拿着喷雾药喷了两下,再重新贴上小创口贴。

小鼓包上好药,阮以沫才扒拉扒拉小孩头发。

“妈妈给你买只狗狗陪你好不好?”阮以沫询问晏斯年的想法。

她觉得给晏斯年也找个宠物伙伴挺好的,但前提是晏斯年自己喜欢。

养宠物也是很费心思的一件事情,出门还得随时随地给大爷捡屎,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的嘛!

“要。”晏斯年眼睛一亮,声音很大。

他也可以有小狗狗吗?开心耶。

“买了狗狗,年年得自己照顾它,出门还得给它捡便便,会很累的,年年也要吗?”阮以沫做事先提醒工作。

不然晏斯年要是养两天不想养了可怎么办?

虽然家里有佣人,可买了宠物,领回家了,就得好好负责。

“好,年年捡。”晏斯年拍拍小胸脯保证:“妈妈,你给年年买一只比小乖还聪明的狗狗吧。”

“比小乖还聪明的?那恐怕有点难。”阮以沫想想小乖的人性化行为,摇了摇头。

小乖是左家在左颉出生的时候养的,目的是想给左颉找个伴,一起长大,又被驯养得极好。

但这话阮以沫没和小孩说,她想带着晏斯年出门,先去宠物商店看看品种。

晏斯年知道要出门去买宠物,小脑袋也不疼了,兴冲冲的回屋,换上可爱的衣服。

“妈妈,年年换好了。”晏斯年回房间捣鼓半天,出来时,牛仔裤加小时尚卫衣,戴着墨镜,酷得不行。

“很酷哦。”阮以沫夸赞。

“年年最酷,耶!”得到赞许后,晏斯年就高兴的比耶。

李期开车,阮以沫和晏斯年手牵手出门。

“这个好看吗?”车上,阮以沫想着买什么宠物,也查了一些资料,拿着图片给晏斯年看。

“嗯。”晏斯年点头。

“这个呢?”

“也好看。”晏斯年对所有品种的小狗都表示喜欢。

阮以沫想,那就由小孩自己去挑,她想看看都行的晏斯年会挑选什么狗狗。

但阮以沫看到晏斯年最后挑选了只拆家的幼年二哈时,她有些后悔让晏斯年自己挑。

她是真的万万没想到,晏斯年会在那么多品种的狗狗当中,一眼就相中了只小二哈。

小二哈被锁在笼子里,憨憨的怼在笼子栏杆上,蠢得一批的模样。

晏斯年小脑袋惊奇的打量、转一圈宠物店后,在小二哈面前停下,一人一狗对上眼神,都找到了命定的宠物和主人。

一瞬间,其他什么可爱,威猛的狗狗,晏斯年都不要了,他固执的站在小二哈狗笼旁边。

“妈妈要它。”晏斯年龇着小白牙决定。

“嗷……”小二哈也轻轻的叫了声,像是回应晏斯年的目光。

宠物店老板笑眯眯的打开笼子,将小二哈抓出来。

“它今天出生刚好一个月,喂养得很健康,疫苗也打了。”老板介绍道。

阮以沫看过去,小二哈排除长大后那种拆家的本性,就目前的颜值而言,这通体雪白,背上带着点黑的纯种蓝眼二哈,毛茸茸的、胖乎乎的模样,确实很可爱。

但二哈这个拆家小能手,让阮以沫有些犹豫。

老话说得好,十个二哈十个都憨呐!

“嗷……”小二哈被宠物店老板抱出来,活蹦乱跳的冲晏斯年叫唤,小声音也奶唧唧的。

晏斯年高兴的伸手摸摸,然后很和谐的抬头看向阮以沫。

“妈妈买它……”

“儿子,妈妈觉得这只白色的萨摩耶不错,这只比熊,这只短腿柯基……”

“年年喜欢它。”晏斯年却嘟嘴摇摇头,神情坚定。

阮以沫看着晏斯年,心情很复杂。

她成为富婆后,就想买只宠物狗溜溜的,带带娃,遛遛狗,逛逛街,买买包,这不就是她曾经想要的废材咸鱼人生嘛!

但她想要的狗,绝对不是拆家二哈哎。

别看这只小二哈如今还很年幼,可它刚刚和晏斯年互动,阮以沫就已经发现了二哈的憨批潜质。

晏斯年看她时,这二哈也看向她,好像知道她能决定带不带走它似的,看她的眼神也委屈。

“行吧!妈妈给你买。”阮以沫最终在晏斯年和小二哈的眼神中妥协。

她也没办法,晏斯年一个小崽崽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现在还多了只奶呼呼的小二哈。

双重奶萌的眼神暴击,她的拒绝根本就说不出口。

“谢谢妈妈。你可以和年年回家了哎。”晏斯年道谢,伸手摸着小二哈的脑袋。

“嗷……”小二哈给予晏斯年回应。

阮以沫则和宠物店老板去刷了卡,还大方的买了狗粮,狗窝,狗垫子,小床等等,只是除了狗子之外,其他的都由宠物店老板送货上门。

宠物店老板原本是准备把小二哈塞进狗笼里给晏斯年带回去的。

可阮以沫付了款后,晏斯年冲小二哈招招小手说了声回家,小二哈就活蹦乱跳的跟了上去。

阮以沫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晏斯年和小二哈,然后一人一狗默契的站在宠物店门口,晏斯年歪歪小脑袋等她,小二哈也歪歪小脑袋看她。

很好,狗随主人,阮以沫真的信了。

这只小二哈天生就该被晏斯年带走,突然间,阮以沫想到了晏扶风。

也不知道,当晏扶风下班,发现晏斯年养了只小二哈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阮以沫总感觉,晏扶风得发疯。

一个晏斯年就让他够头疼的,还加一只随主人的小二哈,瞧着那毛茸茸,憨憨的刚满月的小二哈,光是想想,画面就够了。

晏斯年是真的喜欢小二哈,小二哈也听话,乖乖的贴着晏斯年坐着,声音叫唤也奶唧唧的。

“年年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吗?”阮以沫问晏斯年。

“想好了,叫黑卡。”

“?”阮以沫以为幻听,低头:“黑卡?”

这小孩倒是也蛮记仇的,被晏扶风忽悠一回,怕是一辈子都记得。

“对,黑卡。”晏斯年语气笃定的摸摸小黑卡,语气高兴极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阮以沫耸肩,由着晏斯年自己高兴。

晏斯年是真高兴,与小黑卡相处也和谐,明明才一会儿,小黑卡就黏他得紧。

“到家了。”

“黑卡,下车,我们到家了。”晏斯年拍拍小奶狗的脑袋。

小黑卡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奶呼呼的,扭着小屁股跟着晏斯年后面进家门。

阮以沫晚一步,瞧着小孩和小二哈,心情也很不错。

小黑卡是一点都不怕生,也胆大得很,也十分对得起拆家二哈的名讳。

但阮以沫没想到,小黑卡进家门的第一件事,是在晏扶风的居家拖鞋上做了个记号,圈了地盘。

阮以沫心情复杂的看着被尿湿的男人拖鞋。

“黑卡,你可真棒,你也知道爸爸坏对不对,嘻嘻。”晏斯年却蹲着小身子,高高兴兴的抚摸小黑卡,顺便夸奖黑卡。

小黑卡被小主人晏斯年夸奖,高兴的蹦蹦跳跳。

“你爸应该会很绝望吧!”阮以沫感慨,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但小黑卡也是真对得起拆家二哈的蠢萌称号。

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给晏扶风的家居鞋尿了个尿,这事情,换做是其他狗子,绝对干不出来。

“年年,你不怕你爸爸回家揍你吗?”阮以沫笑问。

这小孩,真的时时刻刻在挑战晏扶风的底线。

“又不是年年尿的,是黑卡。”晏斯年嘟嘴。

阮以沫挑眉,小孩脑子转动挺快。

不过罪魁祸首确实是小黑卡,有本事就让晏扶风和小黑卡讲道理好了。

阮以沫想着,不免开始期待起晏扶风下班回来的场景。

宠物店老板将阮以沫买的一堆养狗所需的物品全部送来。

罗管家带着李期他们正在给家里安装,家里不缺地方,买的东西也多。

最后给小黑卡在外面草坪安装了一个狗窝,家里一楼,罗管家也专门收拾了一间房,给小黑卡当卧室。

不得不说,小黑卡的待遇是真好,房间宽敞,床铺还大气且时尚,价格都得小几千呢!

“啧。”等小黑卡的房间布置好,狗窝搭建好,阮以沫就山大王似的巡视了一圈小二哈的房间。

讲实话,这一刻,作为上辈子的阮以沫而言的话,她是羡慕小黑卡的。

她现在是过得很好,可上辈子当社畜的她,日子过得贼苦,生病以后就更不用说了。

活得完全不如猫、不如狗,嘿忒!当穷人真没意思!

“你可真是好狗命啊!”阮以沫想着抓着小黑卡,搓揉着小黑卡的胖脑袋吐槽,面容充满了嫉妒。

小黑卡的狗粮,她也给买的国外进口奢华狗粮,带牛肉干的那种,一般狗吃不起,一般家庭也养不起。

阮以沫一下午就花了好几个万,这小东西,就真的也挺费钱的。

“嗷……”小二哈奶唧唧的露出王霸之气叫唤。

阮以沫轻笑着松开它,一下午,就看到晏斯年不怕累,不怕苦的和小二哈玩到一块儿。

如果晏斯年能一直维持着有宠物的兴奋劲儿,阮以沫想,以后她估计可以轻松一些。

她懒散的使唤起晏斯年来,也在这个下午过后,少了许多心理负担。

她才发现,晏斯年这年纪的小孩是真的精力旺盛,也是真的一点都不会累。

下午,小黑卡把一楼客厅都给来回跑了八百遍,晏斯年也足足跑了八百遍。

热闹得阮以沫有些头疼,当中阮以沫还打发晏斯年开拖拉机去取快递,小黑卡跟着坐拖拉机后,她才耳根清净了几分钟。

“真的可怕啊!”阮以沫无力的躺在沙发上。

如果不是想看看晏扶风回来,看到拆家小二哈在他居家拖鞋上尿尿,阮以沫估计已经躲清闲的跑回房间了。

但晏扶风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八点左右才回的家。

“嗷……”听到门被打开,小黑卡听力灵敏,立刻跑到了门口玄关处去了。

晏扶风看看玄关处冒出来一只,歪着脑袋,用憨批般眼神看着他,一副你是何方妖孽的狗子,额头青筋蹦了蹦。

“狗?”晏扶风抬头看向客厅。

阮以沫趴在沙发上感慨,可算把霸总爹给盼回来了。

“嗯,我给年年买的宠物,可爱吧。”阮以沫点头解释一句。

晏扶风对宠物倒是不反感,点点头算是接受小二哈成为家里的一员。

可当晏扶风脱了皮鞋,大脚伸进家居拖鞋,踩到湿漉漉时,晏扶风表情变了。

“噗!”阮以沫看晏扶风脸色变了,就趴在沙发上偷笑。

“哈哈哈!”晏斯年则一直都奔跑在欠打的路上:“爸爸好笨。”

“我的居家拖鞋湿了?”晏扶风开口。

“嗯呐!因为小黑卡在爸爸鞋里尿了尿。”晏斯年龇着小白牙诉说。

“……”晏扶风深呼吸的看着哈哈笑的晏斯年,目光看向那只蠢蠢的、充满智慧的小狗崽子。

“你知道?”晏扶风问偷笑的阮以沫。

阮以沫点点头,她当时也是亲眼目睹的惨剧发生好吗?她当然知道。

还是她阻止的罗叔替换干净拖鞋的呢!阮以沫顽劣的想着,但却没说出来。

晏扶风这人,霸总气势那是妥妥的,阮以沫这人又有点小劣根性,晏扶风越是撑住霸总的气质,她就越想看看,霸总气质被撕裂开的模样。

想想很带感有没有!

“嗷……”小黑卡动作了,那双智慧的眼眸,嫌弃的撇了一眼晏扶风,护犊子的冲过去,咬住拖鞋拖到了一旁。

仿佛在说,蠢东西,这是我二哈的所有之物,尿过尿的!

晏扶风头开始疼:“晏斯年,给我拿双新的拖鞋过来。”

“不要。”晏斯年摇头拒绝。

晏扶风深呼吸:“阮以沫,我觉得,家里养一个蠢的就差不多了。”

“嗯?”阮以沫眨眼:“所以?”

“打个商量,晏斯年和二哈,我们只留一个怎么样?”晏扶风指指晏斯年,又指了指小黑卡放话。

第27章

“你这要求……”阮以沫眨眨眼, 看向小可爱晏斯年,眼眸带着笑:“有点残忍,有点难办啊!”

父子掐架, 阮以沫看戏会觉得好玩, 但如果掺和其中就不好玩了。

“并不残忍。”晏扶风看着晏斯年, 一点都不觉得残忍。

他这儿子是真的欠揍。

而且让他面对晏斯年和一只蠢萌二哈难道就不残忍吗?明明更残忍, 甚至是惨绝人寰。

“妈妈,爸爸什么意思!”晏斯年茫然转头看向阮以沫。

“你爸爸他说,家里你和黑卡只能留下一个的意思。”阮以沫提醒晏斯年, 指了指他和二哈黑卡。

“嗷……”黑卡也轻轻叫了声, 好像感觉到了危险, 小爪子挠了挠地。

“?”晏斯年傻眼,弯腰将黑卡抱住:“爸爸要把黑卡赶走吗?呜呜,不行,年年不答应。”

晏斯年摇着头, 眼眶都红了。

黑卡, 这只会撒尿圈地盘的蠢狗叫黑卡,呵呵!很好, 晏斯年真不愧是他的好大儿。

“傻孩子, 谁说爸爸要赶走的就一定是黑卡呢!”晏扶风蹲下冲着晏斯年笑笑,伸手抚摸晏斯年感慨。

“是年年?”晏斯年搂着龇牙凶悍的黑卡, 望着晏扶风。

小孩没太懂晏扶风的潜在话语。

晏扶风只是挑眉。

“爸爸, 黑卡是年年的宝贝, 它才出生一个月,我们不能赶走它。”晏斯年勇敢的开口。

阮以沫也看着晏斯年, 发现小孩有些急了。

“哦, 这样。”晏扶风站起来点头, 语气认真,同时伸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阮以沫的女式小拖鞋,勉强踩上。

“……”阮以沫不忍直视的看着自己那双可爱的粉拖鞋被晏扶风穿上。

画风就很离谱,堂堂霸总穿女士拖鞋什么的,嗯,很带感。

“年年可以和它一起走啊。”晏扶风挑眉,语气霸道。

“不要。”晏斯年生气了:“年年和黑卡都不走,爸爸才走。”

“?”晏扶风咬牙。

“妈妈,我们把爸爸赶走,爸爸好烦。”晏斯年嘟嘴寻求帮手。

主意不错!阮以沫挑了挑眉。

“他以前都不回家的,现在天天回家,爸爸好讨厌,爸爸就不能不回家吗?”晏斯年难过了,插起刀子来也很猛。

哦吼!阮以沫说句实话,如果晏扶风不在,她都想为晏斯年鼓个掌,这小孩脑子转得还蛮快的。

晏扶风咬牙满脸的郁闷,偏偏找不到强硬的理由回怼。

大人就是这样,理不直气不壮的时候,也会词穷。

他之前确实忽略了这对母子。

“儿子,你说得有道理。”偏偏阮以沫在思考后,还附和着点了下头。

晏扶风眼眸冷飕飕的朝阮以沫放眼箭:“不怕我真逮住他揍?”

“你会吗?”阮以沫挑眉反问。

晏家的规矩太死板,晏家人都活得很克制,就连晏扶风也是如此。

阮以沫不说特别了解晏扶风,但却也知道,晏扶风其实不会对晏斯年做些什么。

“……”晏扶风有一种被看穿的无奈。

阮以沫看晏扶风愁苦的神情,抿嘴轻笑,随即清清嗓子:“年年,这个家都是你爸爸的,他有钱,有黑卡,妈妈是不能赶走他的呀。”

“那,那……那怎么办嘛?他要赶走黑卡。”晏斯年要哭了。

“你要不求求他,他一心软,说不定就留下黑卡了……”阮以沫提醒晏斯年服软。

晏斯年看向阮以沫,有些想哭。

下一刻,晏斯年抿抿唇看向晏扶风,深呼吸着做出了决定。

妈妈说过的,男子汉该低头时就低头。

“年年真的喜欢黑卡。”

晏斯年说着话,小孩能屈能伸的松开黑卡,伸手圈抱住晏扶风的小腿,整个人挂件似的挂在上面。

“求求你了爸爸,不要赶走年年和黑卡,年年给你洗鞋子。”晏斯年语气恳求,伤心又绝望。

小丈夫果然能屈能伸。

阮以沫唏嘘着,看着晏斯年的骚操作。

话说,小家伙这挂在晏扶风腿上的办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和她今天看到的古装剧某个场景有点相似呢!

“……”晏扶风低头看看脚边的晏斯年,小鬼头顶着创口贴的小脸抱住他的左腿苦求。

而右腿的小二哈也赖在他脚边,呜呜嗷嗷的龇牙,小爪子锋利的抓挠他的西装裤。

阮以沫看得有些想笑,手里捏着手机的她,迅速打开相机拍照。

唔,这场面,不拍下来可惜了。

“松开。”晏扶风抬了抬左脚。

晏斯年却紧紧抱着不放:“爸爸,年年和黑卡都还是小孩子呢!”小孩仰着脖子语气撕心裂肺的喊。

晏扶风无奈:“你先松开爸爸。”

“不要……”晏斯年颤抖着小嘴继续恳求,势要得到答案。

阮以沫看得叹为观止,她知道晏斯年活泼了些,却没想到,这孩子还能有唱大戏的天赋。

这说求就求,颤抖的小嘴,那个悲伤劲儿,简直能笑死个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晏斯年这亲爹快不行了。

“晏扶风,你看,孩子求得挺情真意切的,要不,别为难孩子了。”阮以沫假装看不过去的帮着晏斯年说好话。

晏斯年配合着点头。

晏扶风看看阮以沫,猜到她的心思,又看看挂在腿上的儿子:“松开,我就答应你。”晏扶风无奈的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气。

他也就是想逗逗孩子罢了,难道还真能赶走儿子和狗子吗?

他在这个家里具体是什么地位,别人不清楚,他自己难道也没点数吗?

“嘻嘻,谢谢爸爸。”晏斯年开心了,松开晏扶风的腿站了起来。

晏斯年一高兴,小黑卡也蹦蹦跶跶的跟着晏斯年身边。

晏扶风看着晏斯年和小蠢萌二哈和谐相处,得逞后就走,突然有些担忧。

他答应得是不是太快了,一个晏斯年就让他头够大了,再多一只蠢二哈。

啧!晏扶风都能想象得到,他之后会有多头疼。

阮以沫也没想到,晏扶风把这件事情轻轻的就放下了。

但想想也是,晏扶风到底是成年人,可以和晏斯年开玩笑,却也不至于非得把儿子气哭。

家里多了只小狗,氛围明显不同,热闹了很多,晏斯年明显也开心了许多。

晏扶风上楼去换了衣服后,洗个澡后就恢复了神清气爽。

客厅里,阮以沫以抽大烟的姿势在听电视,手里则捧着一本脑残霸总上头小说。

晏斯年蹲在客厅沙发旁,给小黑卡不停的喂狗粮。

“黑卡多吃点,吃胖胖长壮壮。”晏斯年小嘴在嘀咕。

“你少喂点,黑卡到家后嘴巴都没歇过。”阮以沫看着书,随口提醒一句。

“黑卡它说它饿嘛。”晏斯年嘟嘴解释。

“黑卡和你说的?”阮以沫从小说中抬头,怎么就不信呢!

“嗯呐。”晏斯年每次说嗯呐时,都是用笃定的小表情。

自信得可可爱爱的。

阮以沫歪歪头没再多问,三岁多小孩的世界,她一个快奔三的老阿姨不能理解才是正常的。

晏扶风听着他们的对话,径自走过去,伸脚抬了抬晏斯年的小屁股:“去,把我拖鞋洗了。”

说好给他洗鞋的!

晏斯年差点被爸爸的脚给轻轻撅趴在地,他双手撑地,有些郁闷的咬牙回头,然后小手摸屁股瞪着晏扶风。

坏爸爸,真讨厌!

他刚才自己承诺给爸爸洗鞋的,他不能说话不算话。

“可是年年不会洗鞋。”晏斯年委屈出声。

“谁一开始就会,去,拎着鞋去卫生间好好刷刷。”晏扶风抬抬下巴发话。

“好嘛!”晏斯年点头委委屈屈的去拿拖鞋。

晏扶风笑眯眯的看着晏斯年一手捏鼻子,一手拎拖鞋。

卫生间里,只见晏斯年卷着裤脚,卷着卫衣袖子,抓着花洒对着拖鞋冲水。

旁边小二哈黑卡嗷嗷的躲水花,小家伙怕水,不敢踩进去凑热闹。

晏斯年胡乱的冲湿鞋就站了起来。

“洗好了。”晏斯年笑。

晏扶风冷眼表示有感受到了他的敷衍。

“别给我敷衍,拿着鞋、仔细刷。”晏扶风双手环胸的靠在卫生间门口要求。

虽然这双拖鞋他不打算再碰,多半是要丢入垃圾桶的命运。

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为难儿子,让晏斯年把鞋洗得干干净净再丢。

“哼。”晏斯年嘟嘴,蹲下拿着小刷子,拎着洗衣液往拖鞋里倒。

刷刷刷,晏斯年刷得很认真。

很快,卫生间里就剩下晏斯年快乐的笑声,小孩刷鞋给自己刷乐了。

洗衣液一大瓶都被倒完,晏斯年打开花洒冲水,整个卫生间里开始泡沫纷飞,晏斯年也从憋屈刷鞋,到玩起泡泡水来。

“好多泡泡哈哈……”晏斯年高兴的啪啪狂踩。

“……”晏扶风站在门口,有些没眼看。

等阮以沫发现,晏斯年把卫生间玩得全是泡泡的时候,晏斯年自己也一身的泡泡。

“嗯哼。”阮以沫丢下上头小说,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一声嗯哼带着警告提醒。

晏斯年停下了动作回头,然后满脸泡泡的他笑了:“妈妈,快来一起玩儿。”

阮以沫直接黑脸,她就没想到,晏斯年洗鞋洗着洗着,还洗到玩起来了。

“你在这盯工半天,也不会阻止他?”阮以沫没好气的看着晏扶风。

这熊孩子都要水漫金山了。

晏扶风勾唇:“总不能,只有我想收拾他。”

晏扶风觉得他之前策略上有问题,他总把晏斯年给惹急,而阮以沫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戏,坐收渔翁之利。

他觉得,很有必要和阮以沫同仇敌忾。

只要他忍耐得住,阮以沫就会忍不下去了,都是当爹妈的,不能让儿子光知道坑爹不是。

“你,好得很。”阮以沫咬牙。

果然看戏不能看太久,她最近热衷于看晏扶风和晏斯年父子俩刀剑相向,却忘记了会被殃及池鱼。

“晏斯年,不许玩了,出来。”阮以沫侧头看向晏斯年发威。

“妈妈,年年还没把爸爸的鞋洗干净。”晏斯年无辜的找借口。

很显然,小家伙玩开心了,没舍得停。

晏扶风勾唇,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笑:“那就洗干净点,”

阮以沫怨念十足的白眼他,再侧头看向晏斯年:“我数三下,再不出来,妈妈要生气了。”

“好嘛。”晏斯年不情不愿的走出来。

阮以沫看着他全身湿漉漉的泡沫,脑瓜嗡嗡作响,正想说,你把身上泡沫给我冲干净。

下一刻,晏斯年就热情的扑过来。

“妈妈,真的好好玩,年年好开心。”晏斯年乖巧的说话,小手圈住阮以沫的腿。

他想和妈妈一起玩。

“……”阮以沫侧头表示有些绝望,看向始作俑者晏扶风。

“你看,孩子还小,情真意切的想要和你玩,要不你就……”晏扶风说着话,语气带着绿茶的味道。

这话听着很耳熟。

阮以沫只能咬牙看着晏扶风。

晏扶风嘴角轻扬,潇洒转身:“罗管家,晚餐准备好了吗?”

而阮以沫则低头看看晏斯年,满肚子的郁闷无处发泄。

……

小黑卡来晏家的第一天,小二哈还处在熟悉环境的阶段,小家伙也只是在晏扶风的拖鞋里尿了尿。

可第二天的时候,小黑卡明显就放肆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在餐厅桌子下面拉了一坨粑粑。

更好笑的是,踩中狗屎的人是晏斯年。

“唔……”晏斯年踩中后,直接滑了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好几秒,蒙圈得有些厉害。

“年年?”阮以沫开始也被吓了一跳。

主要是晏斯年滑倒时,屁股着地,摔出声响了。

“妈妈年年摔了。”晏斯年嘟嘟嘴。

阮以沫好笑:“没事,快站起来。”

可晏斯年却看看自己踩摔的痕迹,鼻子动了动,小手指了指。

“妈妈臭。”小孩小手指着自己的鞋。

噗嗤,老母亲胸口被扎了一刀,阮以沫神色复杂的看着晏斯年。

半响后:“年年,以后说话,学会断句好吗?”阮以沫苦口婆心开口。

她也算是体会到小孩不断句的苦了。

妈妈臭,阮以沫想说,女孩子不论怎么样都是香的!!!

晏斯年嘟嘴哦了一声,小手指指他鞋子上,裤子上的狗粑粑。

“臭,脏脏……”

阮以沫看着小手指的东西,空气中也满是复杂的味道,也让准备吃晚餐的她彻底没了胃口。

挺好,反正她最近胡吃海喝养胖了好几斤大肥膘,还在发愁减肥问题呢!

“年年,黑卡拉的粑粑,你没捡吗?”阮以沫问,内心深处也有点想去揪晏斯年的耳朵。

“这是黑卡拉的粑粑?”晏斯年茫然,小孩也嫌弃臭味的。

但知道这是黑卡的粑粑后,他好像还能接受。

“对啊!妈妈不是说了,养狗很麻烦的,年年得教它上厕所,教它吃饭,教它讲文明懂礼貌,还得帮它捡屎,当个合格的铲屎官。”阮以沫说着,抬手捏捏鼻子。

唔,真的还挺臭的。

“隔壁左颉不是也经常捡小乖的屎……”阮以沫还举例子。

“可是妈妈,臭,黑卡的屎让爸爸捡好不好?”晏斯年嘟嘴望着阮以沫。

“你倒是想得很美。”晏扶风下班回来,刚上楼换了西装,准备下来吃晚饭,就听到晏斯年要他捡狗屎。

他可真是大孝子,好事永远想不到他,坑爹的时候回回不落。

他自己养的蠢狗,自己不想捡屎,他这个当爹的就想捡吗?

晏斯年还是坐在地上嘟嘴。

“你嫌臭,我就不嫌臭吗?”晏扶风白眼都忍不住要翻上天了。

这儿子,真的是每天都有一个气死老父亲的小妙招。

“唔……”晏斯年委委屈屈的爬起来,小手还按到了些。

“?”阮以沫洁癖的虎躯一震。

“妈妈屁股疼,抱抱年年。”晏斯年撒娇伸出两只小胳膊。

阮以沫轻啧了声,看看晏斯年鞋子上,裤子上,小手上沾着带有味道的奥利给,沉重的闭了闭眼。

她身为亲妈,也不想嫌弃的,只是没忍住。

“呕。”阮以沫反胃干呕了一下。

她此刻真的很想上网搜一下,问,儿子踩狗屎了,当妈的该怎么办?儿子要还是不要。

“妈妈……”晏斯年见阮以沫满脸的复杂,低头看看自己欲哭,移动小腿要靠近。

“别,年年你先别动。”阮以沫连忙出声阻止。

“……”晏斯年委屈得不行。

阮以沫愁苦不已,深呼吸着撞了撞晏扶风的肩膀。

“你是他爸爸,要不,你去牺牲一下?”

“?”晏扶风看阮以沫,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是人吗?这种时候想到他是亲爹了。

“你不也是他妈妈。”晏扶风好笑。

“妈妈……”晏斯年瘪嘴撒娇。

“……”阮以沫在想辙。

“妈妈!”晏斯年愤怒的跺了跺小脚。

阮以沫也很绝望啊!

场面一度僵持着,最终晏扶风叹了口气,男人勇敢的踏步出去,伸手抓住晏斯年后脖颈的衣服领子。

“你别动,也别碰爸爸知道吗?”动手前,晏扶风语气严肃的警告。

他可是看到了的,晏斯年身上不少有味道的东西。

“嗯,知道了。”晏斯年垂头丧气的低头,被晏扶风揪着领子拎到了昨天洗鞋的卫生间里。

“自己洗洗干净,爸爸只能帮你到这了。”晏扶风说了话,出来就连忙去隔壁洗手。

晏斯年坚强的抿唇。

三岁半的孩子踩了狗屎,面对着有些小洁癖的父母,只能坚强的自己去洗干净。

晏斯年瘪着嘴,在浴室里脱裤子,脱鞋子时有些想哭,越想越委屈。

晏斯年在卫生间里洗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洗得很仔细,洗得很认真。

而在晏斯年洗澡的空档,家里的佣人则立刻处理小黑卡的丰功伟绩。

阮以沫也没说什么,家里多了一只小二哈,谁都没想到。

再从晏斯年不小心踩中狗屎的新鲜程度而言,多半是小黑卡刚闯下的祸事,家里的佣人可能也没及时发现。

“你儿子出来后该不会直接要大锅炖狗肉吧!”阮以沫忐忑出声,为小黑卡担忧。

“炖狗肉应该不会,与你生气倒是很有可能。”晏扶风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阮以沫表示扎心了。

阮以沫拍拍腿,心虚的咬唇。

确实得办法哄哄儿子才行。

事实证明,晏扶风说得没错,晏斯年洗干净出来,他对小黑卡依旧喜爱如常,对嫌弃他的老母亲却哼哼不理会了。

阮以沫难受了,饭桌上,各种殷勤夹菜。

“不要妈妈夹。”晏斯年嘟嘴抗议。

“?”阮以沫自知理亏,没敢说什么,儿子的怨念她该承受的。

“给,今天这排骨不错。”晏扶风尝试夹一块排骨给儿子。

母子俩闹不开心,可不就是他瓦解他们的时候嘛!

“也不要爸爸夹。”晏斯年再次哼了哼。

“有没有良心,我好歹拎着你去了卫生间。”晏扶风不服气的讨公道。

晏斯年神色复杂的看看晏扶风。

阮以沫见晏斯年来真的,对她和晏扶风都充满着怒气值,点头满意了,只要小孩不单单对她这老母亲有意见就好。

有难一起担,阮以沫觉得,有晏扶风陪她一起承受儿子怨念,也算是不错的。

晏斯年和父母赌气,可对小黑卡依旧很好,有了踩狗屎摔跤的前车之鉴,晏斯年一日三餐的喂黑卡,出门遛狗,捡狗屎都很勤恳,努力的执行着身为铲屎官的任务。

晏斯年还会在小黑卡抬腿在家里要圈地盘的时候,抓着小黑卡抬起的腿,拖着黑卡去了洗手间。

“黑卡,你不能在外面尿尿。”晏斯年数落着小黑卡。

小黑卡委屈哼唧,却也没用,短短几天时间,晏斯年就分辨出,小黑卡到底是要圈地盘还是拉屎。

小黑卡被晏斯年带了几天,小家伙就改掉了圈地盘的习惯,也会自己乖乖跑卫生间。

“真棒。”晏斯年夸赞小黑卡,抱着小黑卡喂牛肉干。

很快,一楼的房间和卫生间,基本就成为小黑卡独自使用了。

阮以沫看得很欣慰,晏斯年这两天依旧气哼哼的,有些难哄,可想到几个月后,等小黑卡长大,小黑卡能学会自己冲马桶,就也高兴。

“我们年年可真棒,把小黑卡养得很好呢!”阮以沫鼓掌夸奖。

晏斯年看看老母亲:“当然了,年年才不像妈妈,会嫌弃年年呢!”

阮以沫摸摸鼻子,被小孩怼得无话可说:“妈妈什么时候嫌弃年年了。”

“年年踩到黑卡粑粑的时候。”晏斯年语气坚定。

阮以沫就只能深呼吸。

“看来我得放大招了。”阮以沫在晏斯年生两天气后做出了个决定。

“什么大招?”晏扶风还挺好奇。

“带他去游乐场。”阮以沫拿起手机,迅速网购了两张票。

没有什么是去游乐场解决不了的,一次解决不了就两次!!!

……

晏斯年这两天都气哼哼的,小家伙气性很大,晚饭后搂着小黑卡去兜风,开着小玛莎载着小黑卡。

“年年要带小黑卡去饭后散步,妈妈也一起去好不好?”阮以沫撒娇。

“不要。”晏斯年严肃拒绝。

“年年,妈妈想坐车车……”阮以沫软下来撒娇。

晏斯年表情略微松动,却坚持着没被被阮以沫成功腐蚀。

“唉,本来还想说,年年给妈妈坐车车,妈妈就带年年去游乐场玩的。”阮以沫轻飘飘的说话,迈着步伐往旁边走。

妈妈上次也说带年年去,没去,妈妈骗年年的,不能上当!

“看来年年是不喜欢去游乐场了,那妈妈把票送给小颉好了。”

“?”年年喜欢去游乐场!

“小颉那天没早起,错过了去游乐场的机会,听说他很难过呢!”阮以沫自顾自的说话,每一句都说给晏斯年听。

“哼。”晏斯年哼声更大了,怨气也更足了。

阮以沫胸有成竹的迈着步伐,她在赌,赌晏斯年喜欢游乐场的程度。

“哼,哼,哼。”晏斯年开着小车车追过来,用鼻子大声哼。

阮以沫抿唇偷笑。

“妈妈讨厌,年年是臭儿子,妈妈不喜欢了,哇,年年也不要喜欢妈妈了。”

晏斯年本来生气,哼哼着,见阮以沫快速往左家走,他就急了,也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绪了。

“谁说的,妈妈很喜欢年年,最喜欢的就是年年了。”阮以沫立刻回头蹲下:“年年生妈妈气,都不理妈妈,妈妈好难过。不哭了,妈妈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晏斯年看她,有些意动却还是在坚持。

“年年,妈妈想去游乐园玩呢!”阮以沫抓着小孩的衣服外套轻晃。

短短时间,北城天气彻底冷了,现在都得脱单穿两件了。

“可是妈妈嫌年年臭。”晏斯年还在揪着阮以沫那天的残忍行为碎碎念。

阮以沫真的没想到晏斯年执念如此之深,她要是知道自己抗拒的行为给小孩耿耿于怀,她,她昨天就狠狠抱一把小孩了。

“妈妈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妈妈以后绝对不嫌弃年年踩狗屎。”阮以沫自我反省的举起手做发誓状。

主要是,那天晏斯年踩一脚太惨烈了。

“真的?”晏斯年语气怀疑。

“真的。”

“明天去游乐园?”

“去。”

“那好吧!”生气一整天的晏斯年终于被哄好了。

阮以沫松口气,这小孩,真的越来越难哄了,想着她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

可能是蹲着和晏斯年说几句,阮以沫突然站起来,眼睛黑了黑,身体不稳的踉跄两步。

啪叽,阮以沫感觉脚下的脚感有些奇特。

头秃的她惊恐的低头,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坨粑粑。

而不远处,左颉正抓着一盒纸巾小跑着要过来,看样子,左颉是要来捡屎的。

阮以沫低头有些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妈妈。”晏斯年急忙停下车子,不怕臭的跑过来。

“阿姨,你踩到我家小乖的粑粑了。”左颉不知所措的举着几张纸巾说话。

我知道,求你别说了!

阮以沫简直无奈。

“妈妈擦。”晏斯年却从小车上跳下来,从左颉手里把纸巾拿来,哒哒哒的蹲下准备给阮以沫擦鞋。

阮以沫顿时眼泪都要下来了,她那天嫌弃晏斯年臭,结果儿子却不计前嫌,还要给她擦。

阮以沫伸手一把拉住了晏斯年,阻止了小孩的动作,同时内心也在疯狂煎熬嘶吼。

老天爷,我不是个好妈妈,你把我杀了,给我儿子泄泄愤吧!

我哪里配得上,给这么好的小宝贝当妈呀!呜呜!

“妈妈自己来。”阮以沫忍着臭,拿过纸巾自己擦。

“臭,年年站远点。”阮以沫摸摸小孩的脑袋,让晏斯年和左颉站远点。

晏斯年很舍不得嘟了嘟嘴。

阮以沫自己擦了狗屎,也不散步了,回家就把鞋子丢进了垃圾桶。

……

本来答应晏斯年第二天去游乐园的,可谁知道,随着天气逐渐变冷还下起了点雨。

阮以沫差点又把晏斯年惹哭。

还好晏斯年能商量,知道下雨了,就没闹着非得出门。

讲真的,第二天知道下雨,去不成游乐园时,阮以沫其实比晏斯年还惊慌。

阮以沫和小家伙商量,等天晴再去游乐园后,晏斯年哼哼不高兴,却还是成功窝在家里看雨。

转眼时间,距离阮以沫穿书就过去快两个月,北城的天气也从炎热彻底大降温。

白天下雨就冷,夜里外面更是滴滴答答下起大雨,也让躺一天的阮以沫毫无睡意。

她原本是在客厅里开着电视打游戏的,但电视节目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放恐怖片,还是刺激又搞笑的恐怖片。

外面雨声滴滴答答,阮以沫盖着毯子窝在沙发上,游戏也不打了,不由自主的被惊悚电影吸引。

阮以沫胆子不算大,可却又很喜欢看恐怖电影,属于典型的,怂瘾还大。

她胆小怕鬼,也很喜欢看恐怖电影自虐,尤其是这大半夜的看到恐怖片,刺激的代入氛围,她自然也渐渐认真看起了剧情。

“嘶。”阮以沫将自己用毯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深怕自己的脚在外面,被沙发底下,茶几底下的伸出来的鬼手问候。

“……”电视里,鬼魂闪现,吓得她心肝发颤。

第28章

“哒哒哒……”外面的雨好像下得更大了。

阮以沫缩在沙发上, 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呼吸也粗重紧张起来。

一个人看恐怖片,自我想象脑补就非常吓人。

而平时明亮宽敞的客厅, 随着电影氛围的烘托, 在她的脑海中变成了可怕的画面。

最让阮以沫后悔的是, 她还胆大妄为的制造看电影氛围, 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这会儿客厅里,就只剩下电视大屏幕亮着,还有那可怕的音乐。

最、最让阮以沫难受的是, 她不知道把遥控器丢哪里去了。

呜呜, 救命, 阮以沫抱着毯子瑟瑟发抖。

她承认自己胆小,她不想看了行不行,她快要被这恐怖片给送走了。

阮以沫摸索着,摸到手机想给楼上的晏扶风打个求助电话, 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我, 我,我去, 我托马有一大堆脏话问候手机厂家, 废物东西,什么时候没电不好, 这时候没电。

阮以沫自己成功把自己吓到不行, 耳边的恐怖音乐还在继续。

啊!真是要老命了。

我算是怕了你了, 不是说好建国后不许封建迷信吗?为什么电视大半夜的还放这种级别的鬼片啊!

晏扶风是被外面雨声吵醒的,有点口渴就起床下楼喝水。

却发现楼下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电影, 画面闪烁, 配乐也很渗人。

“阮以沫……”晏扶风站在旋转楼梯上叫人。

“……”阮以沫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名字, 吓得脑袋都埋在毯子里。

晏扶风的叫唤没得到回应,客厅里,那渗人的音乐在继续,大半夜的,说实话挺吓人。

晏扶风就算胆子不小,也不信所谓鬼神,可大半夜、小心脏也不免跳的飞快。

“阮以沫。”你胆子可真大。

晏扶风走过去叫阮以沫名字,同时也想夸赞她。

“啊……”阮以沫颤颤巍巍的躲在毯子里不敢冒头。

晏扶风之前还算淡定,却被阮以沫一声惊吼给差点吓死。

他叹口气,无奈的去开了客厅的灯,啪的客厅亮堂起来。

阮以沫整个人躲在毯子里,看到了光亮,才悄悄的拉下毯子,就赫然看到晏扶风带笑的眼眸。

“晏扶风……”阮以沫声音虚弱又哑,浑身冷汗的倒在沙发上喘气。

这电影真的刺激心脏。

“怕你还看?”晏扶风无法理解阮以沫自虐心理。

阮以沫其实也搞不懂自己,她虚弱的挥挥手:“你不懂。”

她真的怕,也真的想看,那种幻想脑补的刺激感觉太上头了。

晏扶风去拿着矿泉水喝,淡定十足。

“能给我拿瓶快乐水吗?”阮以沫觉得,她现在需要喝口快乐水冷静冷静。

冷天,雨夜,恐怖电影,这时候不来瓶快乐水,简直不是人。

“快乐水?”晏扶风没太懂阮以沫的专业术语。

“……可乐,雪碧或酒。”阮以沫靠在沙发上,喘息着找到了被她压在屁股下面的遥控器,成功关掉了电视。

晏扶风蓦然沉默。

阮以沫看看晏扶风,也安静下来,看恐怖电影的刺激感觉已经随着灯光大亮而消散许多。

“给你拿可乐。”晏扶风说着迈步去了厨房。

“这种天气火锅和啤酒最配了。”阮以沫侧头看看窗外感慨。

喝着小酒,吃点小烧烤,听着滴答的雨声,人生美事不过如此。

“给。”晏扶风从冰箱拿了瓶可乐,还拿了瓶旺仔牛奶过来。

旺仔牛奶,晏斯年特别爱喝,阮以沫也爱喝。

“谢谢。”阮以沫笑笑,接过旺仔牛奶打开。

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旺仔牛奶,冰冰的,甜甜的,滋味极好。

“好好喝啊!”阮以沫眯了眯眼睛感慨,把旺仔牛奶喝出了快乐水的气势。

晏扶风看着阮以沫,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矿泉水有些乏味。

“你想吃烧烤?”晏扶风看看时间,快凌晨十二点了。

“想,晏总能让我吃?”阮以沫顿时来了兴致。

刚看了恐怖电影,现在就算让她上楼,这一晚,她多半得在脑补当中渡过。

有时候,阮以沫自己也觉得自己特别奇特,怕还看,就挺贱嗖嗖的。

“等着。”晏扶风在沙发上坐下来,拿着手机打开。

“你准备叫外卖?但外卖只送到小区门口。”阮以沫提醒晏扶风。

帝景苑小区物业费贵,相对的安全系数也高,就连快递和外卖都送不到家里来,只到小区门口。

生活上,其实也挺不方便的,但是对于能住得起帝景苑的土豪们来说,安全一定意义上来说更为重要。

“我知道。”

“那你去拿吗?”阮以沫表示,这大半夜的她绝对不会去拿外卖的。

“我去拿。”

“有没有烤鱼,我还馋烤鱼了。”阮以沫顿时精神抖擞的点菜,还把她心心念念很久的烤鱼说出来。

人就是这样,吃惯了大鱼大肉,晏家的一日三餐都是丰盛营养为主,短短时日,她发现自己想吃的全是垃圾食品。

她都想好了,找个时间找个借口单独出门吃烤鱼,吃烧烤,再喝点快乐水。

但吃烤鱼,吃烧烤这种时候,要是没有朋友一起吹牛、侃大山又没劲得很。

而原主没什么朋友,把自己废在家里,日子过得贼没有意思。她穿来了快两个月,每天也是咸鱼躺,唯一还算关系不错的,也就是左颉妈妈项琪琪了。

阮以沫想着也有点丧气,现在,晏扶风要点夜宵,那她自然就想到了烤鱼。

“……好。”晏扶风心情复杂,却还是点了下头。

晏扶风作为晏家人,他活了快三十年,活得规矩而乏味,半夜吃夜宵,对他来说十分难得。

“点好了,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晏扶风收了手机。

“好的好的。”阮以沫开心的点头。

晏扶风点好餐就安静坐在沙发上。

阮以沫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怪不自主的摸摸鼻子。

她其实属于社牛和社恐的结合,社牛起来自己都害怕,社恐起来别人也尴尬。

而面对晏扶风时,她也总有一种拘束感。

“要不,闲着也是闲着,你陪我把刚才的电影看完?”阮以沫狗胆包天的提议。

她还想看的,剧情很刺激,一个人看害怕,可如果旁边有个人一起看,开着灯,分享了那种恐怖的气氛,她还是能坚持看的。

“……好。”晏扶风点了下头。

“谢谢,晏扶风你真的是好人呐!”阮以沫有些高兴的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

现在像是晏扶风这样,个高,腿长,能赚钱的男人不多了。

别看着这三点好像很普通,可光是能赚钱这一点,就秒杀大部分男人。

好人?晏扶风咀嚼着这句话,不太苟同。

从来没人说过他是好人,突然一听,还挺像夸赞的。

“嘶……”

电视打开后,再次播放,惊悚的音乐一起,阮以沫的鸡皮疙瘩就冒了起来。

阮以沫躲到了毯子底下,窝成一团。

晏扶风倒是很淡定,但不得不说,这部恐怖电影真的很吓人。

“这楚人美也太惨了。”阮以沫感慨出声。

滴答滴答,电影里的水声滴答滴答响起。

阮以沫毛骨悚然的感觉家里的水龙头好像也在漏水。

“晏扶风,你……听到了吗?”阮以沫悄悄的往晏扶风旁边靠,总感觉脖子凉凉的,没开灯的厨房也很吓人。

“听到什么?”

“那边好像有水声。”阮以沫情绪要崩溃了。

她又后悔了,后悔继续看了,早知道这么恐怖,她就不接着看了。

“不是厨房,是厕所。”

“厕所?”阮以沫嗓音有些尖锐的提高。

“嗯,黑卡在上厕所。”晏扶风好笑的解释。

“?”阮以沫简直了,她刚才脑补把自己吓得够呛,听到晏扶风说,随即就看到了从卫生间出来的小黑卡。

小家伙看了看客厅里的男女主人,然后摇晃着小屁股,哒哒哒的回了房间。

阮以沫直接翻了白眼。

电影继续在播放,剧情也越来越刺激,音乐效果搭配得也很好。

阮以沫默默的将旺仔牛奶喝完。

“晏,晏扶风。”阮以沫刚才靠近晏扶风后就没退开,她觉得靠着有安全感一些,这会儿小手正轻轻的拉扯他的睡衣。

“嗯?”晏扶风侧头看她。

阮以沫脸滚烫无比。

“要不我们别看了。”阮以沫支支吾吾的试探提议。

晏扶风没意见:“好。”

男人拿着遥控器就关掉了电视,阮以沫松口气的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半响,尴尬的吞咽了好几口的口水。

“你能陪我上个洗手间吗?”阮以沫其实也不想提出如此无理又不要脸的要求。

可她现在想上厕所,却又怕得很,在尴尬和害怕之间,她选择了尴尬。

“什么?”晏扶风就也没想到,意外的看着阮以沫。

“我想上厕所,可是我一个人有点怕。”阮以沫没敢抬头说话。

她已经豁出去不要脸了。

“……”晏扶风也没想到阮以沫能自己大半夜看恐怖片,实际上却怂且菜。

“你能不能在门口陪我,拜托……”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是她和晏扶风是关系不正常的夫妻,说白了,关系其实比普通朋友还不如。

而此刻,她还要求晏扶风在门口等她,换位思考的话,阮以沫也不会答应。

“好。”晏扶风点了头。

阮以沫感激的想给晏扶风磕个头。

晏扶风看着阮以沫的感激眼神,有些好笑。

阮以沫从沙发上起来,手软腿软的往卫生间走。

门口,晏扶风背对着洗手间,耳朵略略带点红。

阮以沫是很怕的,可尴尬使得她忘记了怕,担心晏扶风耳朵灵敏,她就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开关。

可看到哗哗的水流,她就想到电影里的剧情。

能想象吗?一边尴尬一边害怕上洗手间滋味,真的,这辈子阮以沫反正是不想体验了。

叮铃铃——

就在这时,突然客厅里晏扶风的手机响了,他点的外卖到了。

可浴室里,阮以沫听到电话铃声时,差点瘫软在马桶上当场去世。

呜呜呜,阮以沫憋屈的上完洗手间出来,眼角还挂着眼泪。

“外卖到了,我去拿。”晏扶风等阮以沫出来,便说了话。

“我和你一起。”阮以沫伸手拉住了晏扶风的衣服外套。

现在让她一个人呆在客厅里,等晏扶风去拿外卖,这种恐惧她不想感受。

“……好。”晏扶风今晚脾气似乎超乎寻常的好。

阮以沫提出各种要求,他都没拒绝。

阮以沫披上外套,跟着晏扶风去地下室开车拿外卖。

帝景苑小区门口远,外面下了雨,开车去取外卖是最方便快捷的。

两个人出去一趟,就拿了外卖回来,烧烤,烤鱼都齐活了。

阮以沫打开餐盒就闻到了香味,看电影留下的后遗症也就随之消失。

“唔,这烤鱼看着就好吃。”阮以沫惊叹。

烤鱼配着烤盘,很高级,插上电就能小火慢煮,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唔,一口鱼,一口菜,一口烧烤,一口小啤酒,快乐也就这样了吧。”阮以沫感叹。

晏扶风吃得少,大部分看阮以沫吃,他只是被阮以沫拉着盘腿坐在地毯上,偶尔陪着吃了点烤鱼里面的配菜。

“这是哪家的烤鱼,好吃,我以后想吃了自己点。”阮以沫边吃边问晏扶风。

“御房。”

“?”阮以沫歪头眯眼,狗腿的喝了口小啤酒问:“晏总,恕我孤陋寡闻,御房原来支持外卖夜宵的吗?”

“我让厨师加了班。”

“我懂,老板的特殊待遇。”阮以沫点点头笑。

“给了小费的。”

“小费给得多吗?”阮以沫不免好奇,晏扶风可是霸总,这种霸总让人加班,不多给点,好像说不过去。

“还行。”

阮以沫好奇:“还行是?”

“一万。”

“打扰了。”阮以沫一听,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怪不得这烤鱼这么好吃,这个价格的烤鱼,能不好吃吗?

正常去外面吃,少说能吃上五十条呢!

“奢侈,一万多的一条烤鱼!”阮以沫摇头晃脑的抓着筷子,夹了烤鱼里的配菜洋葱吃。

唔,洋葱煮熟透,煮入味,可太香了。

“你放心,我今天一定努力多吃点,绝不浪费。”阮以沫拍拍胸脯保证。

“嗯,你多吃点。”晏扶风笑着点点头。

第29章

阮以沫看晏扶风笑, 微微愣了下,说实话,晏扶风笑的次数不多, 这样轻松的状态, 更是少见。

笑得还挺好看。

阮以沫眼睛眯了眯随即拿着酒杯一口闷了。

“晏总, 你要不要也喝点?”阮以沫觉得自己干喝有点没劲。

晏扶风看看啤酒沉默:“……”

阮以沫看他沉默、才恍惚想起来, 晏扶风的酒量不好。

“那个,我忘了你酒量不好,别当真别当真。”阮以沫连忙的挥挥手。

晏扶风因为酒被原主坑了, 给了她可乘之机, 从那之后, 晏扶风就很谨慎。

阮以沫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她和晏扶风之间、能放松的坐在一起吃夜宵就不错了,她还开口让晏扶风喝酒。

简直是大胆,这不是存心提醒晏扶风当初的事情吗?

晏扶风看阮以沫有些紧张, 连连挥手的表情, 他其实开始慢慢的对当初的事情释怀了。

他对婚姻没有期待,也没有想法, 与阮以沫结婚, 彼此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他也没意见。

只是她想要索取他的情感回报, 他做不到而已。

想着, 晏扶风伸手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浅酌了一口。

“我少喝点。”

“……好。”阮以沫楞了楞点头。

晏扶风浅酌两口,阮以沫为了避免尴尬, 就打开电视搜索了搞笑综艺节目看。

外面下着大雨, 屋里看着电视, 吃烧烤、吃烤鱼,喝着小啤酒,一个字,爽。

“哈哈哈这人,摔得也太假了……”阮以沫看着综艺节目吐槽。

晏扶风没太懂阮以沫的笑点,只是在阮以沫拿起酒杯说干杯的时候,也拿起酒杯喝了点。

烤鱼是真的香,配料也实诚,阮以沫还从配菜里捞到了老大的鲍鱼,酱料煮入味,真的绝了。

“唔,真材实料,是我目光短浅了,这烤鱼值……”阮以沫吃兴奋了。

烤鱼越到后面越入味,烧烤也是真的下酒,阮以沫吃着喝着,不自觉的有些上头了。

“快乐水就是让人快乐,哈哈……”阮以沫看着电视,撑着下巴傻笑。

晏扶风一直控制着没喝多少,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阮以沫上头时,晏扶风虽然还是那副看不出醉没醉的模样,但晏扶风明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是那种极度放松的软。

渐渐的,阮以沫和晏扶风又喝了小两瓶啤酒。

“很晚了,我要去休息。”晏扶风喝醉意识还挺清醒的。

“嗯,我也要去。”阮以沫则像小学生似的举起手。

晏扶风爬起来往楼上走。

阮以沫穿着袜子,哒哒快走两步追上:“你等等我……”说着,伸手拽住晏扶风的睡衣裤子。

晏扶风停下回头,看看阮以沫,再看看自己被扯得大开的睡裤。

阮以沫眼睛瞪大,她看到男人的腰了,还有一条纯黑色,带着灰色边边的内裤。

咦,这男人腰上还有颗小黑痣,就蛮可爱的。

阮以沫□□熏心、借着酒劲继续往前凑,想看清楚那颗小黑痣。

“你,放手。”晏扶风皱眉拉住自己的裤子,努力护住清白。

“我不是故意的。”阮以沫说话,双手配合的高举头顶。

晏扶风的裤子被拉得有些宽,松手时,啪的一声,睡裤的弹力圈啪的一声弹到他腰上。

晏扶风揉着腰抽气,眼神愤愤的看着阮以沫。

阮以沫觉得自己有点无辜,张张嘴说话:“晏扶风,你腰上有颗痣哎……”

“闭嘴。”晏扶风语气不大好。

阮以沫嘟嘴:“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就那么看到了。”

说完,阮以沫自己也往楼上走,但可能因为快乐水上头的缘故,阮以沫没走几步,差点摔趴在楼梯上。

晏扶风在后面看得轻笑。

阮以沫听到晏扶风的笑声,不高兴的回头瞪他,却发现,快乐水上头还降智。

“你笑得可真好看。”阮以沫开口目光略微痴迷。

晏扶风的笑意秒收,看着阮以沫的眼神,似乎还染上一些防备。

“我他……”奶奶个腿!

阮以沫梗着脖子想骂人,对晏扶风眼里的防备很是不满。

“你拉我一把。”阮以沫抬脚踹晏扶风的小腿。

这狗男人,她都摔了他还笑,没有人性就算了,她夸他好看,他还垮着脸,一副她夸他是玷污他的神情。

“拉住了。”下一刻,晏扶风伸手牵住阮以沫的手。

阮以沫眼神飘忽,目光停在晏扶风牵住她的手上。

“你拉我手干嘛,别占我便宜,拉我袖子!”阮以沫怨念颇重的提醒他。

他嫌弃她,她还嫌弃他呢!

“哦!”晏扶风伸手改抓住阮以沫的袖子。

他大手拉着阮以沫轻松上楼,等到自己房间门口就松开。

“我房间到了。”晏扶风停下步伐。

二楼的房间布局,先是书房,紧接着是晏扶风住的卧室,然后才是阮以沫的房间,尽头的房间则是晏斯年的。

“哦。”阮以沫也敷衍的点头。

她喝了点酒,刚才有那么一刻,是有些上头的,但勉强还没彻底醉,刚好处于脑子有点浆糊,却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阶段。

“那我休息了,晚安。”晏扶风说话,伸手开门走了进去。

“晚……”安。

阮以沫挥手想和男人说句晚安,基本礼貌嘛!结果晏扶风啪的甩上了房门。

阮以沫站在原地半响,狠狠跺了跺脚。

“……”阮以沫就很无语,转身气哼哼的跑回自己房间。

真是的,晏扶风他是什么意思,好歹也算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没那么好,起码也能算是普通朋友吧,用得着那副嘴脸吗?

阮以沫哼哼着咬牙,回房间后立刻给手机充电,气哼哼的她、等手机一开机,就打开手机银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阮以沫来回数了几遍余额,整个人的火气和不爽才压下去。

其实偶尔闲着没事,阮以沫也有种自己被降智的错觉,人有钱有闲就会渴望感情。

没钱的人,都图钱,有钱的人,则图感情。

阮以沫现在小生活过得很满足,偶尔面对晏扶风时,也有些意动。

毕竟晏扶风长相是真不赖,会有些小意动并不奇怪,可这种意动,在阮以沫打开手机,看到余额时,她就会把那不该有的念头掐死。

呵,男人能有钱重要吗?没有!!!

事实证明,人果然是不能闲着蛋疼,阮以沫想着,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阮以沫唾弃的自我批评完毕,看了看她可劲买买买,花花花,余额却比之前还多不少的存款。

呜呜,她有罪,她怎么能对每个月给她转一千万零花钱的晏扶风动心呢!

呸,真不是人!!!阮以沫自我唾弃了一口。

晏扶风并不知道,醉酒的自己让阮以沫起了点小心思,结果那小心思才起,就被金钱魔法给迅速打败了。

这晚,阮以沫第一次看了恐怖片后躺下就睡觉。

这其中,烤鱼和快乐水占据不少的功劳。

而也因为折腾到很晚,使得烤鱼的残局都没有收。

晏斯年小家伙早起下楼时,家里的佣人刚收拾完毕,小家伙鼻子灵敏,闻到了客厅里不寻常的香味。

“罗爷爷好香!”晏斯年动动小鼻子问。

“?”罗管家表示自己并不香。

“年年要吃,罗爷爷,给年年吃点。”晏斯年扒着罗管家的手。

“这是先生和太太昨天晚上吃剩下的夜宵,小少爷不能吃。”罗管家解释安抚小孩。

“爸爸和妈妈吃的?他们晚上吃好吃的不叫年年?”晏斯年小脸上都是伤心和不敢置信。

“……”罗管家沉默。

这话他没法接,再说,先生和太太也是第一次吃夜宵。

这烤鱼盘到这会儿还有点点温,应该是吃到很晚。

也因为晚,这会都早上快八点,先生还没起床,付助理和司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大懒猫,哼。”晏斯年知道父母偷吃夜宵没带他,很难受,知道晏扶风还没起床,就嘟嘴轻哼。

小孩迈着步伐上楼,一脸惆怅的跑到晏扶风的房间外。

啪啪啪,晏斯年小手敲门后走进去。

房间里的晏扶风被敲门声吵醒,昨晚睡得晚,有些睡过头。

“爸爸大懒猪,起床了,付叔叔已经在门口等你好久了。”晏斯年没好气的提醒躺在床上的老父亲,语气颇为感慨。

现在的大人怎么这么让小孩操心。

晏扶风点了下头,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八点多了。

掀开被子起床。

“哼,吃好吃的不知道叫年年。”晏斯年气哼哼的说话:“还要年年叫起床。”

晏斯年碎碎念的在旁边操老妈子般的心。

“……”晏扶风走向衣帽间的步伐有些凌乱。

昨晚点夜宵吃完,已经很晚了,具体几点他没注意,要不然也不会睡过头。

喝酒误事,晏扶风在心里又给酒判了刑。

晏扶风熬夜,却还得去上班,阮以沫却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啧,夜宵真的是瘦子的敌人。

阮以沫起床洗漱,空腹站在体脂秤上时感叹,她的体脂是属于偏瘦的,体重也偏轻。

也因此,她穿书后狂吃狂造快两个月,并没有胖太多,可昨晚上小啤酒小夜宵咔咔一顿下去,她今天成功又胖了小两斤。

造孽啊!

阮以沫苦大仇深的换上瑜伽服,准备练练瑜伽,拉拉筋好吓唬吓唬身上的肥肉。

晏扶风被晏斯年叫醒后,就去了公司。

家里就剩下阮以沫和晏斯年,晏斯年搂着黑卡在旁边看阮以沫练瑜伽。

“妈妈天晴了。”晏斯年今早看到太阳,小孩就很高兴。

结果爸爸、妈妈半夜吃夜宵,根本就没管他,这让他很忧伤。

阮以沫停下瑜伽的动作,看看委委屈屈的晏斯年,小孩心心念念游乐园好久了。

侧头看看天气,昨天下雨,今天放晴了,天气是不错。

“今天妈妈起得晚,明天早起再去游乐园好不好?”阮以沫坐在瑜伽垫上和晏斯年商量。

“明天真的去?”晏斯年被放了几次鸽子,对阮以沫都怀疑起来了。

“当然。”阮以沫笑笑。

“那好,年年信妈妈!”晏斯年点点头,勉强的决定再相信阮以沫一次。

“真乖。”阮以沫笑笑:“来,陪妈妈练瑜伽,你最近吃胖了小肚子都出来了。”

晏斯年低头摸摸自己的西瓜肚,嘟嘟小嘴:“好吧!”

小孩快乐的陪着阮以沫做瑜伽,阮以沫看晏斯年的小动作,就乐得哈哈大笑。

“年年,你手要抬起来,这样……”阮以沫给做示范。

晏斯年学了个四不像,小骨头硬邦邦的。

“年年,你这不行呐!还不到四岁,你小骨头就弯不下来了。”阮以沫笑着吐槽。

“妈妈。”晏斯年委屈。

他都快团成包子,妈妈还说年年。

“妈妈你轻点,别把年年脑袋变成小颉哥哥那样。”晏斯年紧张的深呼吸。

“什么?”阮以沫疑惑。

“小颉哥哥脖子被他妈妈歪成这样了,小颉妈妈好可怕……”晏斯年学着做了个歪脖子的动作。

阮以沫眨眨眼,表示很茫然。

谁家妈妈会把儿子脑袋掰歪?不现实吧!

“妈妈,小颉哥哥以后脑袋都会歪吗?”晏斯年好奇的询问。

阮以沫还是不大理解,只能敷衍几句,直到傍晚和晏斯年晚饭后出门散步,隔壁左颉歪着小脑袋出来时,她才愣住。

“小颉这是怎么了?”阮以沫语气惊奇的询问项琪琪。

“昨天晚上下雨,我就去他房间看看他,他歪着脑袋睡觉,我就想着给他换个姿势,我就这样扶了下他脑袋,哪知道他就扭到了脖子。”项琪琪无辜的解释。

阮以沫看项琪琪比划的手势,嘴角抽了抽。

难怪网上都说,孩子没有危险的时候,父母就是最大的危险。

左颉这孩子也是有些凄惨,项琪琪也是心真大。

而晏斯年则坐在小车上,载着黑卡,心有余悸的和阮以沫撒娇。

“妈妈,你不会这么对年年的是不是?”晏斯年语气充满了信任。

“放心,我不会。”阮以沫点头承诺。

但有句话叫什么,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阮以沫散步的时候,保证般的说不会,转头回家,就和晏斯年双双负伤了。

第30章

晏扶风接到罗管家的电话时, 还在外面参加饭局,饭局提前结束才赶到医院。

结果到医院后,看到的就是左手包扎挂在脖子上, 骨折的阮以沫。

还有右脚包扎成小粽子, 同样宣布骨折的晏斯年。

最离谱的是狗子黑卡也成功伤了左前腿, 医院VIP病房里, 整整齐齐的躺着除了他之外的‘一家三口’。

阮以沫是左手,晏斯年右脚,外加一只左边的小狗腿。

阮以沫看到晏扶风时, 也没好意思与他对视, 右手正速度极快的点着屏幕。

“一家整整齐齐, 挺好。”晏扶风轻轻开口。

“……”阮以沫喉咙上哽了口陈年老血。

“爸爸。”晏斯年委屈的嘟嘴。

“给我说说,怎么受伤的?”晏扶风还挺想知道是如何受伤的。

阮以沫抿嘴,事情的起因是小黑卡。

散完步和项琪琪母子两分开后,回家的路上, 小黑卡就在晏斯年的车车里低低叫唤两声, 还抬了抬后腿。

“妈妈,黑卡要尿尿。”晏斯年就和阮以沫说。

“那你先带黑卡回家尿尿。”阮以沫也看出来了小黑卡的姿势。

“嗯。”晏斯年点头, 开着小车子急忙回家。

晏斯年把车子开到家门口, 才停好车,小黑卡就往下跳, 小黑卡飞快的跑回家, 很是着急, 可才到门口玄关处,就释放了生理本能, 没能憋到去洗手间。

“黑卡, 你不可以尿这里的。”晏斯年蹲下看着黑卡的杰作, 有些愁苦。

妈妈等会又要说铁锅炖黑卡了。

“嗷……”小黑卡无辜的用眼神望着晏斯年,小爪子扒拉扒拉自己的杰作想遮掩。

一人一狗对视片刻,晏斯年落败,小孩头疼的皱眉:“你别动,我去拿纸巾擦。”

“嗷……”小黑卡却跟在晏斯年脚边,一副认错的小可怜模样,还摇摇小尾巴。

阮以沫玩着手机回家,稍晚一步的她并不知道小黑卡在玄关处干了坏事,进家门时,手里还在刷着小视频。

事实证明,走路真的不能看手机。

阮以沫进家门后,凭借对玄关的熟悉,成功换好拖鞋往里踩。

“妈妈小心。”晏斯年拿好纸巾回来,就看到阮以沫要迈出的步伐。

晏斯年连忙开口提醒,阮以沫却已经一脚踩到黑卡的杰作上,直接滑倒。

“啊……”阮以沫摔下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撑旁边的鞋柜,撑到手骨折。

晏斯年带着小黑卡跑过来,本来是想扶住阮以沫的,却被阮以沫顺手一带,压在了下面。

紧接着现场就是一片混乱,阮以沫手骨折懵了,晏斯年被阮以沫压骨折也懵了。

而连带着始作俑者黑卡也被晏斯年坐到了左前腿,嗷嗷的龇牙。

很快,他们就被罗管家安排人送到医院进行包扎检查,事情发生得很快,阮以沫都还没太理清楚,就都受伤了。

再然后就是晏扶风接到了罗管家的电话通知。

而这一切事情,阮以沫都不是很想说给晏扶风听。

总感觉说了,晏扶风该笑话她了。

“你问你儿子。”阮以沫躺在床上长叹。

手已经伤了,想掩饰也是掩饰不住的。

“?”晏扶风转头看向晏斯年。

“妈妈玩手机不小心踩到黑卡的尿尿上摔倒了,然后压到年年的脚,年年坐到了黑卡的脚上。”晏斯年条理清晰的回答老父亲的询问。

儿子,你妈玩手机这一点其实可以跳过不说的!

阮以沫侧头感慨的看着坐在床上,认认真真说完的晏斯年。

“走路玩手机?”晏扶风听完看向阮以沫,成功抓住事情起因的关键。

“……”阮以沫选择安乐死的闭眼。

她受伤已经够惨了,还要被批评的话,那她颜面何存。

晏扶风看阮以沫那逃避的小表情,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头。

他对于阮以沫喜欢走路玩手机的习惯感到无奈,有心想让她记住教训。

年纪不小的人,却还跟个孩子似的,一身的坏习惯,熬夜,游戏等等,没有一个健康的好习惯。

“爸爸,你还笑。年年和妈妈,还有黑卡都受伤了。”晏斯年鼓鼓小脸嘟嘴控诉。

他的脚好痛,妈妈手也好痛,黑卡也都伤心的只能用三个脚脚走路,爸爸还笑话他们。

好过分哦!

“我有笑?”晏扶风努力维持正经,将嘴角的笑意压了压。

闭眼装死的阮以沫抬头看着晏扶风,他竟然敢偷笑。

“你有。”说话的是阮以沫,眼神十分危险。

“咳咳。”晏扶风清清嗓子:“你看错了。”

“……”阮以沫满脸不信。

“唉,年年又不能去游乐园玩了。”晏斯年却在这时,语气心酸的说话,小孩难过自己心心念念的游乐园泡汤了。

阮以沫闻言撇撇嘴,看看自己左手,无声的摇头。

“铁锅炖狗肉你们觉得怎么样?”阮以沫看看晏斯年。

“不行,不能吃黑卡。”晏斯年摇头,脚疼的他一把揉住了小黑卡护住。

小黑卡则嗷的委屈呜咽。

“年年,我手好疼。”阮以沫看晏斯年护着黑卡狗子,右手指了指左手臂。

“那也不能吃黑卡。”晏斯年还是护着黑卡。

小孩短短时间里,已经把黑卡当成亲人了。

而阮以沫想到自己要左手恢复三个月,她就很绝望。

医生说了,她的手臂骨折不算严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少说也要顶着伤残手臂到过年。

呵!越想阮以沫就越气,炖狗肉的心思满满的。

晏扶风看阮以沫有些抓狂的神情,嘴角笑容又扬了扬。

“医生说是轻微骨折问题不大。”晏扶风了解完情况后安抚。

“谢谢你,有被安慰到。”阮以沫咸鱼躺的火气很大。

她也知道是轻微骨折,可也是骨折,来医院的路上,她的手臂肿得老粗了。

晏斯年则搂着小黑卡在旁边委委屈屈:“黑卡不怕,年年不会让妈妈炖了你的。”

“嗷……”小黑卡给予了回应。

可能是感受到阮以沫的低气压,晏斯年就有些慌,小孩眼眸滴溜溜打转想辙。

“妈妈,年年给你讲狗狗的故事吧!”

“什么故事?”阮以沫勉强接话。

“有一只长毛的狗狗,它可聪明了,能帮主人看家……”晏斯年回忆着阮以沫讲过的一个睡前故事。

阮以沫苦笑,配合着听晏斯年絮絮叨叨的讲故事,讲得还有模有样。

可随着麻药渐渐褪去,阮以沫的手臂明显疼得有些厉害,她安静的听,却忍不住疼得哼唧。

“妈妈,你怎么了?”晏斯年本来讲故事都快把自己讲睡着了,散步到受伤住院,现在也不早了。

结果听到阮以沫隐忍的抽气声音后,晏斯年眨眨眼,侧头看着阮以沫煞白的脸。

“妈妈手疼……”阮以沫有些崩溃。

她甚至都有些想哭,医生有提醒她,麻药过去后,可能会有些疼,但她没想到会这么疼,呜呜。

“哇,妈妈,对不起,你不要疼……”晏斯年彻底醒了,眼泪朦胧的说着话,还坚强的爬下他的病床一蹦一蹦的跳到阮以沫的病床旁。

“……”阮以沫想说自己没事,最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妈妈,不疼,年年给你吹吹。”晏斯年趴在病床上,噘嘴朝阮以沫受伤的左手吹气。

小孩完全不顾自己受伤,满心思都是妈妈。

“……不疼了,谢谢年年。”阮以沫勉强敷衍小孩。

晏斯年还是挂着眼泪,小孩的哭,也把客厅里的晏扶风给叫了进来。

晏扶风来医院后,这会坐在病房的客厅忙工作,他进病房后就看到阮以沫那冒冷汗的样子,明白应该是骨折疼。

晏斯年是小孩,疼痛反应也慢一些,等阮以沫再呜咽时,晏斯年也渐渐疼了起来。

“唔,年年,年年脚也疼……”晏斯年单脚站立着,一手扶床一手指着自己的脚。

“嗷嗷……”

小黑卡也有气无力的嗷嗷两声,也没有了平日的活蹦乱跳。

晏扶风面对骨折后疼痛的‘一家三口’开始头疼。

“吃点药忍忍,实在忍不住,我让医生打止痛针。”晏扶风拿来了止痛药。

“你脚骨折了,别下床乱跑。”晏斯年掐着晏斯年的咯吱窝,将小孩抱到床上。

晏斯年默默掉泪,一边担心妈妈一边自己还脚疼。

阮以沫也咬着唇忍着疼,当着晏扶风的面,她没好意思哭出来。

但真的好疼,疼得她睡不着,淦。

“吃药,吃了会好点。”晏扶风端着水,伺候阮以沫。

“谢谢。”阮以沫吃药喝水,整个人没多大的精神头。

晏斯年也蔫蔫的吃了药。

阮以沫和晏斯年都老老实实吃了止疼药,小黑卡却没有。

“爸爸,黑卡它也疼。”晏斯年自己吃了药,也没忘记小伙伴黑卡。

“知道了。”晏扶风拿了宠物医院医生开的药喂黑卡。

“嗷……”黑卡不配合也不张嘴。

“吃。”晏扶风神情冷酷的冲着小狗子放话。

小黑卡低下头不搭理晏扶风,傲娇得很。

晏扶风则嘴角一抽,伸手抓住黑卡,大手扒开嘴硬塞。

“嗷……”小黑卡被强行喂了药,再看晏扶风的眼神时,仿佛带着仇恨的力量。

晏扶风全然不在意的转身,喂了药深藏功与名。

“吃了药,躺下睡觉。”晏扶风扫了一眼阮以沫和晏斯年提醒。

“哦。”阮以沫点头。

晏扶风强制性掰开黑卡的嘴喂药,简直残酷、残忍、残暴。

晏斯年和阮以沫吓得都不敢喊疼了,母子两个都可怜巴巴的躺着,视线跟着晏扶风移动。

“我有点饿……”半响,阮以沫躺着舔舔唇。

昨晚的烤鱼真香,她受了伤骨折,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补补?

“年年也饿。”晏斯年附和。

晏扶风感觉自己任务有些重,好像看着两个孩子,心塞的拿起手机:“我让罗管家送点骨头汤过来。”

骨头汤?阮以沫想了想瞬间就不饿了。

她刚才其实是馋烤鱼之类,重油重辣的夜宵美食了,并不是真的饿。

“那个算了,我暂时还不是特别饿。”阮以沫拉拉被子准备睡觉。

“你呢?”晏扶风看向晏斯年。

晏斯年嘟嘟嘴:“妈妈不饿,年年也不饿。”

很好,共同进退的母子俩。

“呵!”晏扶风冷笑:“那睡觉吧!”

“好。”阮以沫和晏斯年默契点头。

晏扶风转身走出病房去了外面的小客厅,病房里,阮以沫眨眨眼,想着她恐怕得吃清淡营养的食物几个月,就十分想死。

“唉。”阮以沫沉重叹息。

晏斯年歪着小脸看着妈妈:“妈妈,你手还疼吗?”

“没那么疼了。”

“妈妈,黑卡它不是故意的,你原谅黑卡,不要炖它好不好?”晏斯年开口为小伙伴求情。

他怕,怕妈妈真的把黑卡给炖了,妈妈好像很生气也很疼。

“……好。”阮以沫苦笑的答应。

她难道还真的能和一只狗子过不去吗?她会骨折,她自己也有责任,谁让她到家还低头玩手机。

低头族都没有好下场的!

呜呜,阮以沫自我批评完却又很难过,左手骨折了,好吃的吃不着就算了,游戏怕是也打不了。

骨折的第一晚,阮以沫在忧愁当中睡过去,睡一觉醒来时人也还是蔫蔫的。

“住院还是回家?”早晨,晏扶风伺候着病号母子洗漱吃早餐时询问。

“回家。”阮以沫忧伤的举手。

在医院虽然也挺舒坦,但她和晏斯年的骨折打了石膏固定后,基本就可以回家休养。

VIP病房条件设施很好,可到底是医院,医院就压抑,也不如家里舒服。

阮以沫自然是宁愿回家休养,反正她和晏斯年,在医院还是在家里都差不多。

两人的手和脚没养好前,基本哪里都去不了的。

晏扶风点头,让付助理安排车子出院回家。

阮以沫伤的是手,还能自己走,晏斯年则让晏扶风抱,而狗子黑卡则付助理搂着。

小黑卡其实能三只脚自己走路的,就是慢了点,得和晏斯年一样,抬着受伤的脚一蹦一蹦。

阮以沫相对来说,好一点,伤的还是左手。

这要是伤了右手,阮以沫恐怕得更加的绝望。

“唉。”阮以沫回到家后,就垂头丧气。

单手生活的不方便日子,阮以沫想到自己以后穿衣服,洗澡得避开左手,已经开始狂躁了。

“唉。”只能单脚一蹦一蹦的晏斯年也叹气。

他太难受了,想去给妈妈拿旺仔牛奶,他都要蹦好久。

“黑卡,你以后要是还随地大小便,年年就让妈妈把你炖了。”晏斯年也起了炖黑卡的想法。

“嗷……”趴在沙发旁地毯上的小黑卡呜呜的抬了抬眼,委屈的转头趴着。

晚上洗澡时,阮以沫拿着花洒避开骨折的左手洗澡,洗完澡,单手拿着浴巾擦擦擦,换睡衣时,差点把阮以沫气疯。

平时单手洗澡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左手骨折,彻底右手坚强生活后,阮以沫渐渐的有些抓狂。

一只手的生活真的是处处充满着不便,就连靠着沙发刷小视频,右手累了,想换个手都不行。

回家第一天,阮以沫烦躁指数三颗星。

受伤的第三天,骨折的地方倒是没那么疼了。

可阮以沫和晏斯年的饮食均以清淡营养为主,各种滋补的汤不重样的喝了三天,阮以沫想海鲜,想辣想得不行。

阮以沫是那种,平时偶尔可以不吃辣,也不一定非得吃辣,可医生交代完全不能吃辣的时候,却尤其想吃的那种反骨。

“嘴里太淡了。”阮以沫摇着头仰躺在沙发上哀嚎。

生活不便就算了,吃的也得营养健康克制,这日子得熬三个月。

“年年想开车车。”晏斯年想开小兰博,小玛莎吹风散步。

“等三个月后吧。”晏斯年伤的是脚,开车车是别想了。

阮以沫这一点倒是还好,还能出去随意的散散步。

晏斯年去哪里都单脚蹦,饭后散步,还得坐轮椅。

阮以沫看看晏斯年,多少庆幸一些,左手不方便归不方便,却没有晏斯年伤右腿来得惨烈。

“走,坐轮椅,妈妈带你去散步。”晚饭后,闲着也没事。

“唔,年年不要坐轮椅。”晏斯年嫌弃轮椅,不愿意出门,已经在家憋了三天了。

小黑卡也跟着晏斯年没出门,窝了三天后,小黑卡有些暴躁了,对着家里的真皮沙发嗷嗷啃。

“去吧!带着黑卡走走,不然黑卡该拆家了。”阮以沫安抚晏斯年。

“黑卡,不许咬沙发。”晏斯年回头,看着黑卡趴在沙发上啃,立刻喝止。

小黑卡抬头看晏斯年,呜呜的委屈,小爪子依旧抓挠沙发,情绪也有些小不安。

“你敢咬坏沙发,我就敢炖狗肉。”阮以沫咬牙冲着小黑卡放话。

“嗷……”小黑卡抬着一条前腿,走到阮以沫面前,嗷的冲阮以沫龇牙咧嘴的,像是在吵架。

“你不服?要不是你,我们会受伤吗?”阮以沫冷笑着用右手点小黑卡的鼻子。

“嗷嗷呜……”小黑卡继续抗议。

很好,这小狗崽子果然长脾气了,说它两句,它还不高兴了,还敢顶嘴了。

阮以沫单手捏住黑卡的嘴:“哼,今天不给你吃牛肉干了。”

“嗷……”小黑卡嗷嗷完又趴回原本的位置上,咬着它的玩具球。

晏斯年皱皱眉:“黑卡,走,去散步。”

“嗷……”小黑卡一看到晏斯年的手势,就乐颠颠的爬起来。

小黑卡到底是四条腿的小动物,伤了一条腿,小跑起来速度也挺快,还没有太大的影响。

晏斯年坐在小轮椅上,阮以沫让罗管家帮忙,然后推着晏斯年的轮椅车散步。

阮以沫推着晏斯年,带着小黑卡散步到左家门口。

左颉的扭伤已经好了,这会儿开着车子,神清气爽的转圈。

晏斯年老远就看到左颉在开车兜风,别提多羡慕了。

“你们这一家三口够惨烈的!”项琪琪哈哈大笑。

她是知道阮以沫和晏斯年都骨折了,但却没看到人。

这会儿看到阮以沫吊着手,晏斯年包着右脚,小黑卡也包扎着前腿来回跑,画面就很搞笑。

“是很惨。”阮以沫自己也点了点头。

受伤都整整齐齐的,挺好的。

“年年,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一起开车车。”左颉好奇的问晏斯年。

“医生叔叔说要三个月。”晏斯年语气很失落。

“好久哦。”左颉同情的摇头。

晏斯年脑袋越加耷拉下来,他也觉得好久哦!

一起出门散个步回来,小黑卡没那么焦躁了,晏斯年和阮以沫却依旧蔫吧。

他们母子的情绪,并不是单纯的散步能解决的。

阮以沫就干脆和晏斯年玩游戏,总不能干坐着愁苦。

“年年不是想去游乐园,既然受伤去不了,那我们自己在家玩套圈圈。”阮以沫提议。

“自己玩?”晏斯年有了点兴趣。

阮以沫就干脆叫来了罗管家,也叫来了李期帮忙在客厅里布置游戏场地。

“年年有想要的礼物吗?”阮以沫问。

“有。”

“什么?”阮以沫挑眉。

“年年想要脚马上好。”晏斯年痴痴的望着阮以沫,语气诚恳。

“……”阮以沫眨眨眼表示,我也想我的手马上好。

“除了这个呢?”

“那年年要车车循环跑道。”晏斯年嘟嘴:“还要手机,可以和外婆打电话。”

“嗯,这些都有,等会妈妈就把这些礼物写下来放到杯子里,年年用圈圈去套,套中了什么,妈妈就给年年买。”阮以沫笑眯眯的准备当起套圈圈的老板。

“真的?”

“嗯,年年有零花钱?”阮以沫问。

半响,晏斯年沉默的摇摇头:“没有,妈妈没给,左颉有。”

阮以沫楞了下,作为未来霸总,这不科学,晏扶风差评。

如果是平时,阮以沫肯定说那妈妈也给你零花钱,但现在阮以沫是想从小孩身上骗钱。

“那年年有压岁钱吧?”

晏家那么有钱,晏斯年的压岁钱应该不少,套一个圈圈要一百应该不过分吧。

“压岁钱是什么?”晏斯年懵懂眨眼。

很显然小孩也没有压岁钱,阮以沫咬唇,那不行,她这个套圈圈老板,不能光做赔本买卖。

“这样年年,等会你爸爸回来,你去向爸爸要钱。”阮以沫给晏斯年出主意。

这男人, 他不是一大早就去南城分公司了吗?

“是我怎么了?”晏扶风问。

“因为很难听!”阮以沫语气坚定的开口。

“……”晏扶风原本轻松的表情,有瞬间的龟裂。

阮以沫坐在行李箱上, 要倒下的时候,内心是绝望的。

她看到是他,很失望的样子?

难听?他声音很难听?

晏扶风即使不自恋,却也不信自己声音难听,就是青春期变声,都还有不少女同学说他是骚断腿低音炮。

“真的很难听?”晏扶风思考后怀疑的问。

“呼。”阮以沫庆幸的拍拍胸口:“谢谢。”侧着头朝后面的人道谢。

“怎么是你?”阮以沫回头看到是晏扶风时, 再次惊讶出声。

第21章

我怕我这条看中你多财多亿的咸鱼, 被一声嗯诱得放弃底线。

女人色起来, 昏头起来, 其实挺脑残的,原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不是原主, 她抵抗得住他其他一切物理攻击, 却重度声控, 她怕自己也会扛不住投降。

阮以沫表情略显沉痛:“嗯,难听。”

阮以沫点着头,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

阮以沫坐在行李箱上, 尾椎骨都跟着麻了麻。

在机场摔跤,真的会很没面子, 阮以沫是咸鱼, 可也怕摔死、也怕社死, 也要脸。

阮以沫闭上眼, 恰好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轻松将她后背扶住, 另外一只手抓住行李箱的拉杆稳住了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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