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
牧曾就着温一一的手吃了口肉, 嘴瘾是过了, 但还想吃其他的肉。
激将法呢。
牧曾哪里肯放过自己凑到嘴边的“兔子肉”。
“那盒跟咱们出去旅游的……”牧曾说着套套们的旅游路线和最终目的地：“现在在我家。”
温一一将手里的食物递给牧曾：“哦，我这里只有烧烤。”
一只用水汪汪大眼睛撒娇的大狗狗。
温一一字斟句酌：“那等我吃完再走？”
大狗狗摇尾巴：“可以。”
米血吃了会粘牙, 嘌呤食物吃多了会口臭, 温一一说：“……我还想刷个牙。”
“可以。”大狗狗尾巴螺旋式摇晃。
温小兔子爱干净：“……再洗个澡。”
“温一一，” 狡猾的大灰狼撕下大狗狗伪装, 露出狼牙, 狼爪捏捏兔耳朵，忍住一口嗷呜把小白兔吃掉，“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白兔子把耳朵垂下来挡脸：“闭嘴啦。”
***
三花小兔猫咪吃完文叔叔准备的爱心猫粮, 被文叔叔吸了好几口猫肚子、顺了十几下猫毛，等文叔叔离开，小猫咪欢快在地上打滚。
今晚男主人大抵又不回家。
整个家都是她小三花的地盘！
从门口哒哒哒窜到里屋，再从里屋蹦到沙发。
玩累了就四仰八叉躺在路中间。
美滋滋地刚进入梦乡，欢快摇晃的小尾巴就被急匆匆、相拥进门的两位主人前后各踩一脚。
小猫咪从梦中惊醒，喵喵惨叫，跳腾到远处，龇牙咧嘴对着不打招呼突然推门进来不看路的两脚兽们。
屋里没开灯，摸黑行事。
小猫听到女主人说着：“好像踩到猫咪了。”
“没事，”男主人声音过于欠扁，“她不怕疼。”
小兔猫咪生气：哪里不痛！
铲屎官主人们像喝醉了酒，跌跌撞撞，撞得桌子、椅子、杯子、墙壁，噼里啪啦一通响。
小兔猫咪立起飞机耳，圆脑袋就像雷达，哪个方向发出声音，她就往哪个方向转，胡须一扇一扇。
最后是“嘭”地关门声，主人们不陪猫咪玩耍，躲进了里屋。
小兔猫咪委屈巴巴，瘫在窗玻璃上的吊床里，变成一块猫饼，甩着她受伤的猫尾巴。
小猫听力好，变成猫饼了还能听到里屋的动静。
她听到男主人在欺负女主人。
女主人哭啼啼，男主人笑嘻嘻。
小猫跳下吊床，用爪子去挠门板。
没人搭理小猫咪。
小猫咪爪累了，缩在门口原地休息。
许久许久后，小猫听见女主人娇娇软软的声音：“牧曾，外头好像下雪了。”
男主人声音低哑：“是啊，开春后的第一场雪。”
小猫咪动动猫耳朵，又跳上了吊床，猫脑袋挤在玻璃上。
窗外，片片雪花如羽毛般轻盈飘下，落在大地、屋檐、树杈。
深夜无行人。
世界染成一片洁白，空气寂静。
***
次日一早。
基本一宿未眠、动一下就喊痛、哭唧唧赖床的温一一打电话和花双玲换了个晚班上。
温一一窝在牧曾床上不想动。
昨晚不节制的牧老板亲力亲为，给他家一一穿衣服、擦脸、扎头发、套袜子。
温一一不老实，牧曾套一只袜子，她就甩着脚丫子逗牧曾。
昨晚被踩疼尾巴的小三花匍匐在床底下，时而伸爪子去玩温一一的小兔拖鞋。
牧曾好声好气把软骨头的娇气鬼哄出被窝，“把手举起来。”
娇气鬼堪堪举手。
牧曾不老实，给人换衣服还要摸把油，掐人腰上痒痒肉。
温一一在床上扭成蛆。
床板咯吱咯吱响。
小猫从床底钻出来，牧曾脚不留神，差点又踩到猫尾巴。吓得小猫四腿并用冲出房门，有多远跑多远。
晚上的夜班是牧曾开车送温一一去的。
做交接班的时候，花双玲提起昨天半夜的雪：“太神奇了，我以为今年春天就这样暖起来，不会再下冬雪，没想到，昨天晚上就下了。”
温一一也觉得神奇。
昨夜的雪不算大，下完后白天的太阳就把雪水蒸发干净。
那雪来得突然，来得巧妙。
温一一不住回忆昨夜。
她在白花花的雪夜里，与相爱之人，一同攀上未曾体验过的高峰。
不是考试时段，不用值通宵夜班。
温一一晚上十点就能下班。
刚开学不久，图书馆人不多。
没什么活，温一一坐在监控死角玩手机，玩着玩着，鼻子一动，闻到了诱人的扁食香。
还是那种用干蒜爆炒后熬出的汤底香。
是谁！这么大胆在图书馆用餐！
温一一抬起头，要去找“罪魁祸首”，然后，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牧曾。
温一一放下手机，轻呼：“你没回去？”
“趁热吃，”牧曾把打包来还冒热气的扁食汤递给温一一，“暖身子。”
食物诱人的香味闻得更清楚了。
温一一嘴上责怪，“图书馆不能带吃的，会被管理员批评，”转念一想，自己就是那个管理员，便心安理得接过美食：“那我就不客气啦。”
“你到里面吃，”牧曾指着值班室，“前面我给你看着，有事喊你。”
这大概就是谈了位贴心男朋友的好处。
点的还是温一一某日顺嘴说起的学校附近那家好吃的扁食店。
她的话，牧曾都记在心上。
值班室里没有监控，温一一细嚼慢咽，放心的边吃边刷手机。
期间微信消息里收到李宇尉和柳娇娇的道歉信。
算起来，温一一也半年多没和柳娇娇聊过天。
柳娇娇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了电子喜帖链接过来。
柳娇娇说：“一一，真的太感谢你、太感谢温教授，你们太善良了，谢谢你们没有通报宇尉做的这些措施，谢谢你们给宇尉留了颜面。我和宇尉回老家发展了，我们准备月底结婚，如果你有空，可以和家人一起来参加呀。”
这么一大串字，只字不提半年前的那件事。
柳娇娇似乎忘了，她教唆另一位朋友，把温一一一个人丢在四姑娘山。
满屏的“感谢”，没有半点真诚之情。
温一一不接受这些感谢，更别提婚礼。
温爸爸会“放过”李宇尉，不就是看在温一一和柳娇娇的“朋友关系”。
她不想再继续这段所谓的“友谊”，给自己，给家人添堵。
温一一用“百年好合”的表情包结束了他们这段联络。
从前是她不懂分辨善恶，以为谁都是能让她掏心掏肺的好人。
牧曾说得对，好朋友不会为难你，不会利用你，更不会因为你的一次拒绝一句抱怨和你断绝关系。
温一一放下手机，收拾吃完的打包盒。
她去自己柜子里翻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准备拿出去请牧曾品尝奶香甜糖。
而此时，还不知道等下要被塞一嘴奶糖的牧曾，老神在在坐到图书馆管理员位置上，把办公桌往左转圈、往右转圈，玩得不亦乐乎。
两手端着手机，拇指在键盘上跳跃。
牧曾嘴角微翘，饶有兴趣看着白汀溪求他帮忙的样子。
开头白汀溪是命令语气：“你帮我查个人。”
牧曾冷笑：“这是求人的态度？”
白汀溪：“求你，帮我查个人。”
牧曾记着白汀溪大嘴巴这笔账呢：“查人去找警察，找我干嘛？”
白汀溪：“牧曾。”
牧曾耐心十足：“嗯？”
白汀溪咬牙，忍下脾气，告诫自己凡事以大局为重：“亲爱的弟弟，求你了，帮我查个人，谢谢。”称呼和语气词都往上加。
牧曾心情才舒坦开些。
机会难得，他还想再损上几句，可余光瞧见温一一提着垃圾袋从值班室出来，没时间让牧曾调侃白汀溪，牧曾把小陈的联系方式推出去，匆匆结束话题。
牧老板沉迷美色，一心沉迷谈恋爱，两耳不闻窗外事。
便是不知自家助理胳膊肘向外拐。
小陈同志单线连上白汀溪，趁机和白姐告状牧老板这人有多狗。
白汀溪听得一愣一愣，唏嘘，立马给牧曾留言：“你们结婚，小陈得坐主桌。”
而刚争取到坐主桌的小陈，在看完白汀溪发来需要调查的人的基本消息后，小陈瞠目结舌。
“温山山”这三字，成了小陈的应激源。
怎么又是这个人！
他首个滑铁卢就出在这人身上啊！
牧曾可不知道小陈同志的苦，牧曾只知谈恋爱的甜。
拐着下晚班的女朋友回家，点上小龙虾，在一猫两人的小世界，耳鬢廝磨。
谁还有精力去思考今夕是何年。
温一一知道牧曾对上次那副字画念念不忘，休息天除了给猫咪顺毛，温一一还出门买了副笔墨纸砚。
依旧是用瘦金体，温一一认认真真写了“你是一匹野马，我想做那片属于你的草原。”
宣纸待干，非专业裱框，装订整齐，牧曾将它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展柜里。
温一一处理干净毛笔和砚盘，出来就看到荣升成为显眼包的画框。
温一一放下手头工具，打商量：“我其实是想让你摆在卧室……”
牧曾摇头不依：“放这儿好看。”
温一一好气又好笑：“你开心就好。”这事商量不行，她换另一件商量，“要不要周末我请你去看樱花呀？”
牧曾怕温一一会趁他不注意把画纸偷走，给展柜上锁，钥匙收口袋，他好奇：“去哪里看？”
温一一比了个嘘声动作，“保密。”
几日后，牧曾就被温一一骗上了去杭州的飞机。
要出发前一晚牧曾才知道行程，他边收拾行李边感慨：“还好我现在不管公司了，不然哪里能和你来这么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温一一轻声说别担心，她还有pn B，牧曾想知道pn B是什么，温一一卖关子，不说。
春天的杭州，除湿度重了些，可以说没有其他缺点了。
梧桐枝干抽新芽，一路樱花玉兰盛开，枝繁叶茂。
他们的路线与上次不同。
温一一先到开春的灵隐寺还愿，再与牧曾坐缆车上财神庙。
同趟缆车里是一对年轻情侣。
温一一瞧对面的女生紧紧挽着男朋友的胳膊，温一一有样学样，也紧紧挽着牧增胳膊肘。
春天的杭州，白天气温最高能升至20度。
温一一放弃羽绒服，穿着连衣白裙，衣袖碎花边贴在牧曾手背上。
温一一手一动，像给牧曾挠痒痒。
下缆车后，对面的小情侣拜托温一一帮忙拍照。
温一一依样画葫芦，帮他们拍完，把自己手机递出去，也请他们为她和牧曾在观景台处拍张合照。
以成峦叠翠的群山为背景。
阳光正好，有风有云。
照片里的，牧曾揽着温一一的肩膀，小情侣言笑晏晏。
温一一在p图软件里找了个帅气的脸部遮挡物，遮住牧曾那要溢出屏幕的欢笑模样。
再三确定牧曾真容不会被网友们扒出来后，就迫不及待发微博。
配字：如愿。
配图：[图片]
尔尔超话喜气洋洋如过年：
2L：卧槽！恭喜！
3L：卧槽！恭喜！
4L：卧槽！恭喜！
…….
520L：卧槽！恭喜！
牧曾往后退开半步远, 表情正儿八经：“我说的是饭后散步，你想哪去？”
鬼才信！
温一一心怦怦跳。
牧曾拉过她的手, 戳戳她手心, 指腹沿着掌纹走向抚摸。
烧烤不急着吃了, 温一一把那只在她小肚子上造次的手拿出来。
温一一扬高下巴, 故作镇定：“哦，我想多了, 原来是你没想法。”
温一一忍着掌心的痒意。
她才发现, 牧曾是黑褐色的眼眸。
他看着她，目光炯炯, 清澈明亮。
还能是什么！
温一一就在明知故问！
30如愿
眼神过于炙热。
温一一想选择性失明。
牧曾揪揪温一一衣服上的猫咪图案，眼巴巴地望着温一一。
温一一到嘴边拒绝的话, 怎么也说不出口。
谁能拒绝大灰狼变成大狗狗。
抓紧了就不能让她跑走。
牧曾臭不要脸，歪腻在她身上，蹭了好几下。
她转身, 与牧曾拉开距离，结结巴巴：“运、运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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