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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少爷夫郎

第一章

“周小子,又到山上打猎去了?”

此时正值夏末,未曾入秋,天气依旧热的不行,山上的野物都不爱出窝,还算不上肥,他没打算多抓。

下山路上,他顺手采了点野菜丢进篓里,打算晚上一道炒了吃,又拽了两颗果子,在衣服上擦一擦,塞进嘴里解渴。

一路走到山下的河边,老远就听到了说笑声,下晌这会儿有不少婆娘婶子出来洗衣服,凑在一块儿聊些家长里短。

周松一过去就有眼尖的婶子看见他,扬声招呼。

血腥味浓烈,不大好闻,周松却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气味,眉头也没皱一下。

“大侄子在吗?”

他刚把野物整理完,未曾来得及净手,门外便响起一道女声,嘴里边问着,却是已经将那道半掩的木门推开走了进来。

周松对此没有说什么,扯过搭在旁边的布巾随意擦了擦手。

“呦,可算在了,先前来了家里没人。”进门的是个有些年岁的妇人,模样清瘦,对着他一笑,神态似是十分亲近。

这妇人是周松大伯家的婆娘,名叫胡兰。

说完话也不用周松答她,往人身后一扫,瞅见盆里被剥皮拔毛的野物,眼睛一亮,“你这是上山了,可真是赶巧,你奶奶这两天正念叨着馋肉了呢。”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周松没多说,返身回去,从盆里拎出只兔子过来,递给她。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胡兰嘴上这么说,接兔子的动作却利落的很,尾端下落,透着股可怜气的眉眼都笑弯了,只剩下喜气。

周松以为她拿了兔子就要走,却没想她很快收起笑意,眉头微拧,关切的道:“大侄子,婶子听说,前些日李员外让人上门说亲,你给拒了?”

周松抬眼看她。

“可不是婶子多管闲事,”胡兰解释了一句,又道:“是你奶奶她让我上门来问问,李员外那家的姑娘可是坤泽呢,听说模样也不差,你怎的就不愿呢?”

周松没回答,转身坐回檐下去收拾兔子皮。

知道他这副样子就是不想谈了,胡兰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成吧,你如今自己住在外面,主意正,我们也做不了你的主,我回去跟你奶解释。”

话毕看周松沉默的捯饬那张皮毛,心中暗道了一声闷葫芦,也不愿热脸贴冷屁股,转身走了。

院子里终于清净了下来,周松抖了抖用小刀刮去多余油脂的兔皮,起身先挂在院里的竹竿上晾晒。

盆里换了清水洗干净手,脏水泼出去,木盆在角落里放好。

“咚咚咚”。

没关严实的木门被人拍了几声,他回头,一颗脑袋从门后探出来,露出一张笑脸,“松哥!”

看见是他,周松的神情不再那么紧绷,招招手让他进来。

林二柱没跟他客气,推开门走进院里,露出来的身形高高胖胖,脸盘也圆乎乎,很讨喜。

他抬手往门外指一指,“我看见你婶儿刚走,还提着野兔,又来打秋风啊?”

他话说的直接,显然是对人不待见。

周松没答他,只问道:“有事?”

他声音低,音色厚重,显得很是沉稳。

他不想提,林二柱也不跟他说那些讨人嫌的,笑道:“嗨,我媳妇儿又闹脾气了,不乐意看我在她跟前晃,没啥事儿,正好去地里看看,想问问你去不去,咱一道。”

他们两家不止是住的近,连田地都是挨在一起的,有时候哪家先忙完,还会帮对方收收地。

怪不得半下晌往地里跑,周松看了看天色还早,没到做晚晌饭的时候,点头与他一道出门了。

这一茬麦子的长势还不错,他们最近去地里的时候不多,除了浇水,只隔两天去看看有没有生虫倒杆什么的,不费什么功夫。

“说是要入秋了,可这天还没点儿要凉快的意思呢。”林二柱走在路上,抹把头上的汗,觉着这下晌的太阳依旧热烈的很。

立了秋之后才开始真的要热死人的三伏天,且还有得熬呢,像他这种怕热的,着实难受。

走了这一路,周松的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倒是浑不在意。

林二柱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寡言少语的样子,没想等他回答,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媳妇儿这两天也是热的不行,胃口也不好,晌午的时候还吐了两次,人都清瘦了,唉……”

他去年成的亲,媳妇儿肚子争气,今年初就揣上了,现今已是有了五个来月。

说起来他比周松还要小上快一岁,当时亲事说成的时候他娘还借此劝了周松几句,让他也赶紧成个家,奈何对方无动于衷。

“松哥,赶明儿你再上山的时候叫上我,我去采点小野果回来,让俺娘腌成酸果,说不定能让俺媳妇儿多吃两碗饭,顺便也给她打只野鸡补补身体。”

周松听着他絮叨完,点了点头。

同样是山边长大的孩子,在这山林里的本事林二柱可是不如他,打猎更是比不上,这玩意儿也看天赋。

他这脑袋瓜还没人家聪明,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人屁股后头跑,村里人调笑他是周松的跟屁虫,他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松哥就是厉害,就是比别人强,跟在人身边当小弟也不是谁都能够的。

别看他们家松哥沉默寡言看着很好说话,其实难接近着呢,要不是他做了这么多年跟屁虫,哪儿能跟人处成这样。

在林二柱的叨叨声中,两人一路到了地里,远远望去,一片绿油油的,瞅着就喜人。

等这些麦子长成了收割下来,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乡下人就指着这些过活呢。

周松手里头一共有七亩田地,其中五亩是他父母留下来的,还有两亩是他自己后来买的。

这么些地一个人照顾按理说是很辛苦的,尤其是种麦跟收麦的时候,几天都直不起腰来。

但周松是乾元,又整天在山林里跑动,普通的中庸跟他没法比,别人一亩地还没收完,他可能已经快收完两亩了,活干的又快又好。

这个时辰地里没啥人,视线所及只有麦子,他们分开各自去地里巡了一圈,没发现啥太大问题,粮食长得都不错。

林二柱不急着回去,拽着人坐到田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下休息乘凉,瞥见周松因为热略挽起衣袖,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酸酸的道:“除了上山,平日里也没见松哥比我多干啥活儿,怎的不一样呢……”

说着,他还捏了捏自己软趴趴的肚子。

他其实也算不上胖,只是很圆润,从小看着就像个大汤圆,长大了每日里要做农活儿也没见消瘦,只是结实了一些。

“哎……”他叹了老长一口气,“这便是中庸跟乾元的区别吗……”

他时不时的就要这样感慨一回,周松已经习惯了,没理他。

林二柱也不觉着尴尬,感叹完就用手肘碰碰他,“哎,松哥,咱这般好的条件,当真是不赶紧娶个媳妇儿吗,多浪费。”

听见他的浑话,周松转头瞥了他一眼,把对方眉飞色舞凑过来的脸推开,“不娶,我自己个儿挺好的。”

人一多就乱,整日吵吵嚷嚷的,看着热闹,却也不清净,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他站起身,迎着渐落的夕阳,侧头道:“走吧,该吃晚晌饭了。”

林二柱抬头看了看他,跟着站起来。

从林家叔婶相继去世后,他松哥就变得有些孤僻,看着跟村里人正常交集,其实跟谁都没交心,就连他自己个儿,也是厚着脸皮跟在后头才继续被接纳。

有时候玩笑似的劝一句,不过是想有个人陪他过日子罢了,一个人的生活,未免孤单。

林二柱在心里叹口气,面上混不在意的跟上已经走开的人,嬉皮笑脸的道:“松哥,今儿去我家呗,俺娘说了,没事儿让带你回去吃饭呢,跟你说啊……”

耳边是叨叨的声音,周松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偶尔才敷衍似的回他一句。

看,人一多,吵得很。

此时,他正好置身于方才的那处光斑下,仰起头,日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

抬手遮在眼前,从指缝中露出的右眼,瞳孔在光下如同琥珀色。

“哎呦婶儿,人家哪里是讨不到,分明是自己个儿不乐意,平日里那上门说亲的都快把门槛儿踏破了,人周兄弟都没点过头呢。”

这次开口的是个年轻些的妇人,说话的时候手上搓洗衣物的动作也没停。

棕色的野兔卧在一处光斑下,惬意的微眯起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三瓣的嘴唇偶尔颤动,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周松收回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抬步踏入阴凉的树影,打算下山回家。

“嗨,我们这十里八村儿的就周小子这一个乾元,人可不得好好挑挑,一般的姑娘哪儿能看得上。”另一个婶子笑着摆摆手,话毕,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又道:“我听说前些日子,隔壁村的员外家也让人说亲来了,周小子都没答应呢。”

“啥?隔壁村的员外?!”先前开口那婶子诧异的瞪大眼睛,“我记得那家未出阁的姑娘是个坤泽呢,样貌身段都不错,周小子这都看不上?”

“谁知道呢,这周小子心里是个什么想法,我们哪儿能猜得着。”

他几步走到野兔倒下的地方,弯腰握住一双长耳朵提起来,拔了箭便反手丢进身后的背篓里。

随手拽了几张叶片将箭头上的血迹擦干净,放回腰侧皮制的箭囊中。

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偶一阵微风吹过,响起叶片摩擦的沙沙声,伴随阵阵蝉鸣,吵闹,却又越发显得林中毫无人声的静谧。

周松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在河边蹲下身洗了把脸,随意的用袖子擦干。

站起来也没多攀谈,拽了拽背篓的带子,抬步踩着水中石头迈过,从河边离开。

等到他走远,先前开口说话的那婶子颇为感慨的道:“这周小子,性子闷成这样,眼看都要二十了,啥时候才能讨得了媳妇儿哟。”

被她们议论的周松这会儿已经到了家里,将身上的弓箭背篓卸下来,到灶房的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几口喝下去。

找了个盆回到院里,拖过小马扎坐在房檐的阴影下面,把背篓里的兔子跟野鸡拿出来处理。

今日未曾入深山去,附近村人来往的痕迹比较多,还留在小树上的野果有点酸,他吃了一颗就没再吃了。

突的,破空声响起,粗糙的自制箭矢疾射而来,未等它反应便射进了脖颈中,身体倒在地上,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便已经死去。

高耸的草木被人拨开,身着短打布衣的高大汉子从后面迈出来,背着光的面容逐渐清晰,轮廓棱角分明,五官俊朗,剑眉星目,整个人气势很强,看着不太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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