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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怎么变攻了?

炽阳之体

修祁摇了摇头:“师兄喜欢可以去。”

那天是凡界的上元节,也是修祁的生辰,大街小巷全是漂亮的花灯。

商户们准备了猜灯谜的活动,拔得头筹之人,可赢得花灯之王——龙腾凤舞花灯。

修祁、文柏两人虽然对花灯之王不感兴趣,但也被气氛吸引,站在人流后方看着前面热闹的氛围。

文柏捅了捅修祁:“你小时候最喜欢热闹,去玩玩?”

修祁有感,绘了这张傲雪寒梅图。

图上的落款,正是他冠礼上师尊为他取的字——清钧。

清,大雅君子;钧,德高望重。

师尊希望他成为一个德高望重的大雅君子,希望他仙途坦荡。

傲雪寒梅图绘制完毕的那一刻,修祁心境通明,一直卡在合体大圆满的修为,也因心境提升直接松动。

等修祁突破之后,就把这副傲雪寒梅图挂在了自己最喜欢待的小竹楼里。

桑无度听完寒梅图的来历,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想到这副寒梅图竟然是修祁亲手所画,难道两个世界真的有联系,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是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的延伸?

所以,这幅画最后落在了那个游方道人手里,游方道人又把画送给了他家。

可如果真是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那就是——他如果是因为这幅画和那个游方道人所谓的一线生机到了现在这个世界,那么就代表自己原先所在世界不是这个世界时间线的延伸。

因为时间线的延伸只有未来,没有过去。时间不会停止,更无法倒流。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的世界和修祁这个世界处于一个维度,是修祁世界时间线的延伸,自己根本就无法打破时间规则,逆向来到以前的时间线。

所以,自己的世界和修祁的世界大概率是处在两条时间线上的平行世界,这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世界因为修祁的一幅画有了相交的点。

因为这个点,延伸出《凤鸣山河》的,自己则因为各种巧合,阴差阳错到了这个世界。

这也太炸裂了吧!

桑无度无语问苍天,心里五味杂陈,已经说不清楚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了。

不过转念一想,桑无度又平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幸运居多。

他刚刚的一切猜想都是基于这副相同的寒梅图而来,但他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说到底是个迷,这副寒梅图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退一万步说,就算两幅寒梅图是一副,他真的因为寒梅图穿越而来,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触电才触发这个契机。

他没直接一命呜呼,还白得了一副健康的身体,怎么能算不幸运呢。

桑无度生性豁达,既然已经来了这个世界,他要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还要活得好。万一,他还有机会回去也说不定。

想明白这些,桑无度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下,十分乖巧地给修祁斟茶,笑意盈盈地说:“师尊对无度真好,只是这副画对师尊意义非凡,无度看看就好,不能厚着脸皮讨要。”

“无妨,为师说过的话不会收回,等你能自由出入布障林,这座小楼和小楼里的一切,包括这幅画,为师都可以送与你。而且这幅画——”

“师尊,这幅画怎么了?”

修祁顿了一下,想到小徒弟说喜欢自己待他‘特殊’,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没什么,无度可是肚子不疼了?”

桑无度不明所以,点点头:“不疼了。”

他还想再问修祁那副画怎么了,就见修祁神色淡淡,望着窗外瀑布下的小潭:“开始吧。”

“什么?”桑无度思维没跟上,他还想着那副话到底怎么了,修祁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呢。

要知道故事讲一半是最要命的,他现在抓心挠肝的,想问,见修祁神色淡淡的,他又怂了。

修祁转过脸,看着瞪大眼睛,满眼好奇之色的桑无度,嘴角浅浅勾起,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脱衣服。”

“好……诶?脱衣服?”桑无度习惯性应答后,才发觉修祁是让他脱衣服。

这一下,桑无度直接脸色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但他也知道修祁不会无缘无故让他脱衣服。

此行的目的是修炼,这要求八成和修炼有关。虽然他不是北方孩子,没去过公共浴室,也没和那个男人如此坦诚相见过,但他和修祁都是男子,为了修炼,他也不用顾及什么。

做完心里建设,桑无度一咬牙一闭眼睛,直接扯下腰带,把自己脱了个光。

脱完后,他还是没敢睁开眼睛,视觉一闭合,其余感官就无限放大。桑无度能清晰感觉到微风拂过他身体,也能清晰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来自修祁的视线。

那视线不火热,淡淡的、凉凉的,不会让桑无度感到任何不适,但成年人的羞耻,还是让桑无度下意识地做了所有没穿衣服的人一样的动作。

双腿并|拢,一手捂住下面,一手捂住上面。

随即,桑无度就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扭捏了,刚想松开手,就听到修祁淡淡道:“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

这一句话,直接让桑无度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刚刚的动作简直是对修祁人格的侮辱。

人家堂堂一介仙尊,看他身体估计也只是为了给他量身定制修炼方案,他倒好,扭扭捏捏不像个爷们。

想到这,桑无度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就和修祁平静、微凉的视线对上。

随后,他就见修祁眼视线下移,眼中的微凉渐渐被一丝笑意取代,修祁唇齿轻启:“小孩子。”

脑内轰的一下炸开,桑无度只觉得自己脸上才降下去的热度,再度上升并有沸腾现象。

他嗫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助地捂住脸,弱弱地道:“师尊!不要笑无度了……”

“好,为师不笑。”修祁很有涵养地应了下来,但下一句话,却让桑无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修祁:“无度,为师只是让你脱衣服,没说让你把裤子也脱了。”

桑无度:“…………”

啊啊啊啊,他今天真的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吧,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他为什么不问清楚,为什么!!

桑无度内心的哀嚎修祁听不见,但从桑无度丰富的面部表情不难知道。

修祁以手掩唇,把笑意掩在手下,轻轻咳了一声,决定给小徒弟一个台阶下:“无度无须害羞,还是无度提醒为师了,这样效果更好。”

“真的吗?”桑无度分开捂在眼睛上的手,声若蚊讷,“师尊不是为了安慰无度吧。”

修祁忍住笑意,平静道:“当然不是,为师一介仙尊,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孩子。”

说罢,修祁转身:“跟上。”

桑无度看着修祁朝着侧室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自己那团乱七八糟的衣服,想了想俯身抱起衣服,屁颠屁颠地跟着修祁进了侧室。

一进门,桑无度就半个房间大的浴池惊住了。

那浴池也是由竹子制成,足有半人高,和小竹楼的墙壁紧扣。

右手边有一个三步台阶,让人不至于直接跳进浴池摔个四脚朝天,浴池内也设有台阶,让人可以坐下好好享受沐浴时刻。

修祁指了指浴池:“进去坐好。”

桑无度不疑有他,乖乖顺着台阶走进浴池,找位置坐好后,他抬头看修祁:“师尊,接下来呢。”

“闭眼,不要动。”

随着修祁话音落下,坐在浴池里的桑无度陡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气,耳边潺潺水声。

很快,桑无度素白的脚触到了一丝冰冷湿意。

桑无度被冻得一抖,刚想躲开,就想起修祁说过让他不动。他咬了咬牙,坐直身体,尽量让自己忽略身体感受。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还不断思索自己看过的那半本原著,试图找出作者逻辑上的bug,好让他钻钻空子。

然而,缓缓没过他脚面、小腿、腰部的水,实在太冷了,桑无度只觉得自己浑身刺痛不已,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不攻自破。

桑无度忍不住张开嘴,一股清晰的白雾从桑无度嘴里喷出。这一股白雾喷出,桑无度只觉得自己血液都将冻结,想要呼救,却一声都发不出来。

我不会要死了吧,桑无度迷糊地想:这破剧情不会是发现‘桑无度’壳子里换了人,觉得我非但不能让攻受解除误会,还会阻止攻受相处,所以想通过这次机会直接弄死我?

那岂不是他自己一通骚操作,把自己提前给玩没命了?

特么的,要不是现在张不开嘴,桑无度非要问候一下作者全家十八代,写什么不好,非要写让人领盒饭的剧情。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桑无度觉得自己已经要玩完了,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摆脱现在这种将死的局面。

就在桑无度觉得自己脑子都要冻僵无法转动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穿过冰冷刺骨的水抵在他的后背上。

那只手好温暖,桑无度无意识地想要缩进那只手掌里,可他全身已经冻僵,根本就动不了。桑无度焦急万分,一个冷冽中含着温暖的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扑进他的耳朵。

“静心,试着沟通天地灵气,跟随我的灵力走,把你身体里残余的杂质逼出。”

这声音犹如天籁,桑无度精神一震,下意识按照修祁的指令行动。很快一股暖意从腹部升起,蒸腾全身。

桑无度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一瞬间变得懒洋洋、软绵绵的。要不是有修祁的手支撑,恐怕早已经滑到池子底下去了。

也是直到这时,桑无度身后的修祁才松开皱起的眉。

桑无度不知道,其实他之前的情况很危险,他感觉的血液冻结不是错觉,而是真实感受。

浴池里的水,跟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冰水,而是山谷里那方深不见底的小潭直接引过来的。

那水潭存在不知年月,冰冷刺骨却从不结冰。早年修祁好奇,曾经避水潜入到潭底,居然在潭底发现了一整块万年寒玉。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这块万年寒玉中心不知道怎么包裹进去一片脱骨草。脱骨草一株就十分珍贵,有使人脱胎换骨、提纯灵根之效果。

这万年寒玉里的这一大片,经年累月和寒玉融合,发生良性变异。瀑布的冲刷和潭水经年浸泡,药性早就融入潭水之中。

换句话说,潭水早就融入了脱骨草的精华,还因为年月长远,药效远比单株的脱骨草要强劲太多。

这也会让使用潭水的人异常痛苦,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强烈药性和万年寒玉的寒气冻成冰雕,根基全毁,再也不能修炼。

桑无度本就被常人少了两魂一魄,又大病初愈,身体羸弱,还没有任何修炼基础,所要承受的痛苦是常人的十倍还多。

修祁其实已经做好桑无度接触潭水的瞬间就放弃的准备,可结果竟然出乎他的意料,桑无度一直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乖乖坐在池子里一动不动,任凭潭水漫过脖颈,把他整个人冻结。

那一霎,修祁心里十分欣慰,也对桑无度的决心更加了解。

眼见寒霜爬上桑无度头发、眉毛,修祁平静了百年的内心重新感受到焦急的感觉。

可泡不到时辰,一点用处都没有,还白白受罪,他只能观察桑无度能承受药力的上限,以便第一时间帮助桑无度化解药力。

桑无度没有白费他的期待,身体无底洞一样吸收潭水里的药性,原本瘦弱的身体,肉眼可见不再瘦弱。

虽然不像常年锻炼人的身体那样结实,但匀称的骨架上已经附着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肌肤也从之前的微凉,变得触手生温,摸上去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一样。

等桑无语身上白霜褪去,修祁伸手一捞,哗啦一声,桑无度白皙的身体被修祁裹上披风打横抱在怀里,闪身消失,再出现已经来到了三楼卧室。

小心地把桑无度放在宽大的床榻上,盖好被子,修祁转身欲下楼给桑无度准备一些补元气的东西,就觉得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

他回头,就见刚刚还脸色苍白的人,现下脸色一片通红,就连露出的脖颈也是通红一片。

直觉不对,修祁一把握住桑无度的手,只觉触手火热,不是正常温度。

修祁蹙眉,俯身轻问:“无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接连问了几遍,修祁都没有听到回复,只听到桑无度小猫一样的哼哼声,以及喷到他脸上灼热的气息。

修祁心下一凛,直接坐在塌上将桑无度扶起抱在怀里,被子、披风落下,露出的皮肤不是健康的白,而是被自身温度蒸出的不健康的粉红色。

修祁的手扶在桑无度的肩膀,稍微一用力,就是五个手指|印,明显不是正常状态。修祁担忧,灵力顺着桑无度的经脉游走桑无度的全身。

片刻后,修祁的手倏地一颤,没了支撑的桑无度顿时跟棉花一样朝榻下歪去,又被反应过来的修祁一把捞了回去。

快要被烧熟的桑无度冷不防接触到凉凉的怀抱,蜷缩着身体往这个冰凉的怀抱里钻,一只手拽着修祁的衣袖,另一只手毫无章法地下滑乱动,嘴里嘟囔着:“师尊,我好热,好胀。”

修祁:“……”

扶额,修祁苦笑,他没想到桑无度居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炽阳之体,一池子脱骨草潭水直接让桑无度觉醒体质。

虽然是好事,桑无度以后的修炼会事半功倍,但炽阳之体觉醒最初,有个小瑕疵,就是必须释放元|阳。

否则,阳气堆积,会有爆体风险。

现在桑无度正处在这个阶段,看着桑无度毫无章法的手法,修祁头一回犯了难。

他是帮,还是不帮。

然后,不顾修祁挣扎直接将人带到千里之外的城镇,美其名曰:陪师兄享受生活。

文柏道:“你以前最喜欢玩了,知道哪里好玩,现在宗里已经平静,可以清闲几天。这几天,你带着师兄好好玩玩。”

文柏故作吃痛:“师弟,住手住手,你什么时候喜欢拽人头发了。师兄我这头发好不容易黑回去,你别给师兄拽秃了,师兄好歹两百岁,秃了可能就长不回来了。”

修祁无语,见自家师兄一脸贱嗖嗖地表情,直接下狠手使劲拽住自家师兄剩下的头发,冷厉道:“你说不说!”

那时修祁因为师尊的惨死和师兄的付出,整个人陷入一种状似封魔的状态,封闭内心,一心要修炼有成为师尊报仇,成为师兄的后盾。

修祁本想不理文柏,但一想到文柏寿命不足百年,也从没和他提过什么要求,点头应了下来,神色黯然一瞬,就带师兄去玩。

文柏这才边陪笑脸,边把自己的机缘告诉了修祁。

修祁听得认真,在检查过文柏身体真的没有任何损害后,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那是文柏已经五十年没见过的笑容。

那天晚上,两人没有回宗,在城里最好的客栈包了一个小院住。等两人喝了三大坛子酒,听到师兄醉过去前对他说的生辰快乐,修祁才想起,原来今天是他的生辰。

契机出现在修祁百岁生辰的前两天,文柏偶然得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延寿,并打破因为强行提升修为而导致修为无法提升的机遇。

他没有声张,而是把宗门事物扔给那些长老,自己转身回了青鸾峰,把努力修炼的修祁,好说歹说给拉了出来。

修祁百岁生辰那天,师兄文柏特地放下宗门一切事物,把他从修炼中拽了出来,非要带他出去玩。

“不不不,师兄我这么英俊潇洒,被哪家小姐看上可不好了。”

文柏凑了过去,故意一甩头发,不知什么时候,隐藏在黑发下的白色重新变为漆黑颜色的头发在修祁眼前划过,被修祁眼疾手快一把揪住。

修祁:“师兄,你!”

上元佳节,是情人们的花灯节,亦是他修祁的生辰。

当晚落雪纷飞,墙内小院一片寂静,庭院中有一株红梅傲雪独立,墙外街道一片欢腾,商铺前才子连闯数关得到花灯之王赠于心上之人。

那花灯做的逼真霸气,十分引人注目。一时间,才子佳人们全都聚集在商铺前,气氛异常火爆。

文柏毕竟年长修祁百余岁,对于这个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师弟很是了解。知道他生性要强、又重感情,师尊的惨死和自己燃烧寿命护他的做法,把修祁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文柏又是心痛,又是欣慰,一直想尽办法开导修祁,想让修祁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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