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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着迷

27、

裴行端见她这样,没辙,只好耐着性子,慢慢诱哄着将她拉到公交站台下边,站着躲会雨。

可是走着走着,谁知雨势又忽然变大。

桑渴一直都被拉着走,她没注意脚下,冷不丁踩到路边一处深水坑,溅起数丈高的泥水,她的鞋子,裙摆,瞬间就被污水溅脏了。

泥水放过了脸颊,但是手背,还有新裙子直接脏污了一大片。

她突然就又闹起了情绪,停在原地情愿被雨淋也不肯挪动半步。

,他眸光有些亮,抿唇笑了,后又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不讨厌我了?”

桑渴却摇头,眼底没什么情绪:“讨厌啊。”

说完将脸移到左边。

裴行端的笑意生生僵住。

桑渴解释说:“我讨厌你。”

“我也想讨厌你。”

“可是大脑不准许我不开心。”

“不然要吃药。”她这么回答着。

裴行端听见后,唇角边刚有些得意的上翘弧度忽然就止息。

“吃药?”

“桑渴,你在说什么。”他毫无所谓的将脸上多余的雨水抹掉,自上而下盯着她的小脸,冻得有些泛红的小脸,他问:

“吃什么药,是...治耳朵的吗?”

他苦笑着,衣裤,鞋底,几乎都浸泡满了水。

桑渴一听见药,忽然就打断他,她有些觉得烦:“不是哦。”

“是医生开的。”

“不是治耳朵的,是防止我想不开,自杀的药。”

“唔....”她拍拍头。

“我那时候,心情一直都不好。”

“就吃药了。”

“额....”

“没人知道我耳朵不好,除了你。”

她说的直白又浅显。

狗都能听懂。

裴行端的心霎时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强忍住心口苦涩还有那股窒息灭顶的痛楚。

帮她把几缕不服帖的湿头发给弄到耳后。

近乎颤抖着承诺道:

“我,我以后,等我以后安顿好一切之后。”

“我带你去把耳朵治好,好不好?”

他眼睛进了水,有些刺痛,血丝横陈。仍满是笑意的期许着。

桑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可信。

但是他的目光太火热了,桑渴只得勉为其难地轻轻点了点头。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我不信

裴行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关于桑渴耳朵这件事,他应该也是施暴者。裴行端也是施暴者。

从冷眼默许,再到无视她的呼救。

最后虽然想亡羊补牢,但是事实是依旧于事无补。

其实有很多个能痊愈的瞬间,几乎都被他拦腰折断了。

教室里,忽然就将她的头从侧面,按压在课桌,逼着她满足自己一点变态的扭曲妒意,他按在冰冷桌面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她一只受了伤的

耳朵。

推开她,戏弄她,恐吓她。

每次每次,只有在这样的对待中,他才会觉得有快感吗?

你是人吗?

雨水混合着汗液,在脊背交融,裴行端觉得从脊椎骨开始往上,突然就弥生了冰寒刺骨的冷意。

好冷,比02年大雪封城,他为了帮她买念叨了整整半个多月的陶瓷泥人,跑到十公里外的独他一家的吊桥小铺,那时冻僵的脚板底,耳朵,还要冷。

桑渴似乎不太愿意多提自己耳朵的事情。

点完头就朝站台边上走了走,看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幕。

她打小就讨厌雨水,她虽取名为渴,但是她五行跟水犯冲。

站了会,身后是针芒似的火热视线。

她倏的就恍惚了。

好像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类似的场景出现过。

外面风雨大作,吹得屋内窗户哗啦啦的响,类似的雨幕。

她的回忆有些断了片,只依稀记得,那人脸上挂着无谓散漫的痞笑,漫不经意地对她说。

“小矮子。”

“你字儿写错了。”

“夏天——”

早他妈结束了。

桑渴跟着回忆里的钟摆,想起了铺陈开的微黄作业纸,田字格,自己蹩脚的坐姿,脏兮兮磨损的裤脚。

那人——

贵气矜傲的脸。

此时此刻,面对泼天的雨幕,她也喃喃道:“夏天。”

“夏天,结束了。”

裴行端听见了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最后上去拥住桑渴的后背,对她说:

“即便如此,又会很快再来。”

“夏天,不会结束的。”

语毕,闷雷轰至。

再回到旅店,两人都显得狼狈。

老板娘就倚在门口,嘴里叼着烟,她抽的烟味道很特别,是果香。

趁着裴行端登记的空档,老板娘又故意凑近一些桑渴,在她的颈边,嗅了嗅。

桑渴同样也在呼吸,目光软软的,很乖的感觉。

她觉得这位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裴行端一回头,就看见桑渴被那个不三不四,一看就是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半围着,角度刁钻,从他这里看过去,桑渴像是被她拥抱着。

他蹬时不快,扔掉笔,跑去拉过桑渴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这边。

裴行端冲着那

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挑眉,面露厉色,王八之气突然就外泄了。

可是桑渴并不排斥这个女人,在被裴行端拉扯时,肩膀不小心撞到了老板娘的双/峰。

很奇妙的触感。

桑渴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行端扯远了。

两人再度回到那间屋子,桑渴迫不及待就去浴室洗澡,只留给裴行端一道一闪而过的纤柔背影。

再来便是,咔哒一声。

浴室落锁的声音。

裴行端将湿透的帽子,衣服全都脱下来,

换上这几天逃难在路边随便买的换洗衣服,他很高,偏瘦,但是肌肉线条什么的样样都不缺。

后背上有痕迹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鞭痕。

那多亏了,外婆啊。

他忽然就捂住头,这几年他得了头风,不经常发作,但是一疼起来几乎会要了半条命,刚才在外面受了冷风,还淋了雨。

他翻出药,干涩的直接吞咽。

拿起喝剩一半的矿泉水,一股脑儿咽下去。

光着上身,坐上床尾。

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他头疼的翻江倒海,最后药物镇定下,他才渐渐安稳下来。

桑渴出来后,明显态度又有些不同了。

她换上了那条白裙子,多亏了天公作美,她这么快就换上了裴行端一直希望她穿的那条棉白色的纺纱裙子。

光着脚,桑渴直接越过坐在床尾赤/裸着上身的某人,可以说是无视。

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朝床的右侧一躺,这里已经被她的气息包围了,这片区域可一点都不脏。

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有些无聊而已。

“嗳。”

“裴行端。”

“我今天是不是又犯糊涂了。”

她用手背挡住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

“小渴不是。”

“可是,好难过。”

她想说。你放我回家吧。

但是她又不想说。

她觉得两个人这么腻着,总有一天裴行端会松手的。

以前的桑渴,就算看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自己,都会羞红了脸。

现如今,他上身直接赤/裸着,她就连分一个眼神都不愿意。

裴行端捏着眉心,咧开嘴笑,笑的没心没肺,笑的,真鸡儿难看。

可是桑渴这天晚上,居然出奇的乖顺,一句难听的,

会将他逼急的话都没说,就是安安静静躺在他的身侧。裴行端知道她睡不着,但是这样不好。

于是他开始哼曲子。

桑渴以前做梦都想听他哼的曲子。

他哼的是《黄昏》: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

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

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内线,

割断幸福喜悦,

相爱已经幻灭。

**

裴行端几乎又是一整宿没睡,他旁边躺着一个温温热热,只穿着一件内衣的桑渴。

能睡得着就他妈见鬼了。

他几乎是难受,憋屈,近乎痛苦地在克制,他盯着窗外那轮不甚清亮的月亮,他娘地枯坐着,看了一夜。

到点儿,太阳冒了点尖,他爬起来,蹑手蹑脚去了卫生间,没发出一点声音就怕吵到她。

出来后桑渴还在睡着,睡姿很乖,双腿蜷曲着,手规规矩矩放置在身前的被单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其实她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儿到脚指甲盖儿,都可人,乖软到不行。

裴行端差点就有些没忍住,欺身弯下腰,用脸去触碰她的。

结果桑渴忽然就惊动了一下,将脸朝枕头下面又埋了埋。

裴行端撑着床的手臂僵住,他不敢乱动了。

在屋里轻手轻脚套好黑色冲锋衣,帽子,鞋袜,裴行端一回头看着正在熟睡的桑渴。

他忽然就想起昨天,在那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商城里,她突然揪住陌生路人,说“救我。”的画面。他的眉眼,瞬间染上些许晦色。

屋内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再度恢复寂静,裴行端关上门。

蹬蹬跑下了楼。

女老板还没起床,整个旅店安静得瘆人。

只有一两个清晨还在贩卖美色身体的吃腿饭的风尘女子,在街角离魂游荡。

没再下雨了,天色仍不算好,裴行端刻意避着些监控。

他隐没进了朦胧的清晨薄雾里。

找了十圈八绕,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烤棉花糖。

提着烤棉花糖还有热牛奶的裴行端,风风火火赶回来。

他想让桑渴一睡醒就能吃到。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桑渴居然醒了,她会提前醒过来,而且还醒那么早。

一推开门,就看见桑渴疯狂撕扯着绑住她的麻绳,手腕处已经被糟蹋得鲜血淋漓。

她也循着开门声看向他了,一瞬间那眼神,裴行端觉得自己被万剑穿了心。

桑渴是中途被口渴弄醒的,醒来后捂着嘴咳嗽了一会,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有水壶,她想过去喝点水,结果刚伸出手,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视线再往下,原来不只是她的双手,还有左脚全都被绳子绑着,她当场就懵了。

反应过来开始死命的挣扎,用牙齿啃咬。

但是绳子的绑法刁钻,怎么都解不开。

一直到裴行端回来,她的手腕已经被绳子绷出了血条。

“呜,松开。”

“松开我!”

“你松开我!”她哭着对裴行端低吼。

可是等裴行端走近她,她又尖叫着推开他。

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很兰婆的脖子,被吊死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开始干呕,对着裴行端干呕。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直接就发了,没检查,明天修细节

晚安

日更搞起来dawn下章出现

深更半夜一两点熬着写居然还红锁了,专审你没有心(T^T)

《黄昏》是首老歌,比我年纪都大,我听的是翻唱慢热那种,声音很沙哑很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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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关系,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拖着一个,另一个被迫。

仔细想来,他们其实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

裴行端一看见她形容难受的举止,心就揪着了,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桑渴干呕完,背靠着广告牌,深呼吸,她其实很喜欢后背像这样有很实在的东西倚靠着,会让她急躁浮沉的心瞬间变得平和,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会冷静下来。

雨势不小,也不见停,裴行端只有一把伞。

裴行端为了能护住桑渴,整个人身体都在伞外,浑身湿透,而桑渴身上没湿半点。

裴行端在边上木头似的站了一会,睫毛根挂着不断淌落的水,他突然就鬼使神差地问桑渴:“我是谁?”

桑渴,我是谁?

桑渴听见他的问题,稀里糊涂,浑身湿濡,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有些莫名,但还是回应:“唔?”

但是裴行端跟桑渴不同,他们是异乡人,就连这路叫什么名,有几转几道弯都不清楚,他们只能选择朝回赶。

朝那个能容纳下他们两个人的,不需要身份证的黑旅店赶。

Chapter27

虽然裴行端已经尽力护着她了,但桑渴的头顶还有后背,多多少少还是湿透。

桑渴似乎很厌恶雨天,雨水,混杂着初秋泥土气息的雨水,令她生理上的觉得反胃。

她捂着嘴,手臂撑着广告牌,干呕了两下。

“你是裴行端啊。”

裴行端愣住,捏着伞骨的手有些僵紧

她尖叫一声,突然停步,用手挡住脸。

这条野街也跟这霓虹天色一样瞬息万变,刚才还人山人海,眨眼间这马路上就空落落了。

人们着急躲雨各自为伴,寻找落脚栖身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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