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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牧医[六零]

小猫的开腹手术【2合1】

四个青年各举着一个手电筒走进屋子,光束四射。男知青们都戴着绿色的布军帽,表情严肃,全是来给林同志撑腰。

林雪君接过衣秀玉冲好的盐糖水,摆开大猫的嘴,用吸管小心地往它嘴里灌。

要想提升手术成功率,首先得把大猫的生命指标提升上来。

说罢便跑出门。

20分钟后,穆俊卿等四个男知青和阿木古楞一道赶了过来,他们听说来给猫治病的是跟林雪君不对付的张大山,猫病又很棘手,怕万一治不好的话张大山会找林雪君麻烦。

“我路上遇到了秦大爷,他家有大秤。”阿木古楞重新洗了手回到桌边继续给手术器械消毒。

“我的秤比小卖部的秤还准呢。”秦老汉将秤递给穆俊卿去消毒,接着蹲身也用来苏水洗了洗手,之后又往自己和大黑狗身上弹了许多来苏水。

探头看看一直被自家黑狗追的大猫,秦老汉啧啧两声,皱眉问张大山:“这是咋地了?这回跟我家大黑没关系吧。”

之前大猫身上出现少毛多伤的情况,张大山总说是被大黑狗追的。

张大山转头瞪一眼秦老汉,不乐意搭理他。

“秦大爷,明天要搬家,你不用回去收拾东西吗?”衣秀玉用专门称药材的小秤配好了正确比例的中药,冲洗过后入锅煎煮,转头看向似乎准备坐下不走了的秦老汉。

“明天大队长带人来帮我搬家,我啥也不用管。”秦老汉目光还黏在大猫身上,觉得自己身上脏不愿往知青们的大炕上坐,他拒绝了穆俊卿搬椅子给他的提议,直接靠着炕沿坐在了地上。

抱住自己的大黑狗,他一边摸一边嘀咕:“你看,你的老伙计生病了。”

张大山听到这话忍不住又转头瞪了秦老汉一眼。

整天被追得上蹿下跳的猫可不承认大黑狗是什么‘老伙计’,宿敌还差不多。

‘手术桌’边,林雪君将大猫身侧垂落时会碰到肚腹的长毛剪短,用沾了来苏水的布巾帮大猫擦拭过全身。

阿木古楞用干净的布巾反复擦洗了大猫腹部,又用手纸吸干水份。

大猫喝了盐糖水后,慢慢的体温有所恢复,精神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用大秤给它称重过,林雪君拿着珍贵的麻醉剂正计算着药量,考虑着手术时长等内容,屋外忽然又传来脚步声。

下一刻,卫生员王英穿过敞开着的大门走进来,探头道:“听说林兽医要给猫做手术,我想过来学习一下。”

她挎着自己的药箱,手里捏着笔记本和钢笔,扫视一圈儿屋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林雪君身上。

“可以,王英同志,你消一下毒,过来捏棉花团,手术中出血的话,你来把血吸走。”林雪君正犯愁动手术的话人手不够,王英一来,阿木古楞就能从‘小护士’的位置上解放,那么就可以帮她做别的工作了:

“阿木古楞,你来拿止血钳等东西,在手术中配合我。”

“好。”阿木古楞将棉花等东西交给喷过来苏水也仔细洗过手、戴上帽子的王英,并向王英介绍了所有器具的名称,叮嘱在手术中林雪君需要的话,王英要及时将器具递到林雪君手中。

待阿木古楞站到林雪君另一边准备好,穆俊卿等四位男知青也举着四把大手电筒分站在了圆桌四边,从东南西北四个角度打开手电筒,齐齐照向圆桌中央。

大猫喝过盐糖水后连续几天滴水未进的虚弱终于渐渐褪去,它挣扎着想翻身逃离,林雪君趁它彻底缓过来前给它注射了麻醉剂,并将它仰面绑紧在桌面上。

几秒钟内,大猫便出现麻醉状态,捏出大猫的舌头,固定好它的头,确保它身体各项器官没出现问题,林雪君这才放下听诊器,沉默着接过王英递过来的手术刀。

窗外大母牛巴雅尔只往室内看了一眼,便撇开了脑袋,屋里手电筒光聚在一堆儿,从各个角度将大猫照得没有阴影,实在太刺目了。

院子里的糖豆见屋里人多,摇着大尾巴便往里闯。喜欢看热闹的小红马也探着脑袋哒哒哒地登堂入室。

林雪松忙将一狗一马赶出屋,并咔吧一声关上了屋门。

阿木古楞在林雪君选定的位置做消毒处理时,靠着炕沿坐在地上的秦老汉摸着大黑狗,低声道:“就当送你的老伙计一程吧。”

大狗像听懂了人话一般,趴地的身体霍地支起。它啪嗒啪嗒走前几步,火热前爪一抬人立而起。它前爪团贴在胸前,后腿微微踉跄地左右摇摆,仰着头往圆桌上看,瞧见‘任人宰割’的大猫后,忽然仰头‘汪汪’了两声。

手术台上的大猫明明已经被麻醉了,听到狗叫却还是抽动了下被紧绷着的左前爪——挠狗鼻子最狠的,肯定是这只爪。

林雪君手捏着手术刀,转头看向人立着仿佛很关心大猫的大黑狗。

林雪松忙过去抓住大狗颈圈后部将它拉回秦老汉身边,“手术最忌讳打扰,秦大爷,要不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秦老汉挠挠脸,抬头见张大山正愤怒地瞪自己,只得无奈起身,拽着不情愿离开的大黑出了屋门。

秦老汉出了院门,帮忙将院门关紧,转头看一眼窗口透出的灯光,叹口气背着手穿过黑暗往家里走。

他的大黑狗跟了几步,忽然转身跑走。

虽然院门进不去,它却攀立在木杖子外,左蹦右跳地往里看,呼哧呼哧地守着,任秦老汉怎么喊都不肯走了。

……

张大山如雕塑般站在瓦屋圆桌‘手术台’边,在林雪君的刀划开大猫肚腹,鲜血汇聚成血珠,血珠汇聚成溜儿向下流淌时,他身体轻轻摇晃了下。

攥紧拳头,他忍耐着没有挪开视线。

王英快速吸走遮挡伤口的鲜血,林雪君将刀口扩充到三指宽,足够伸指进入后将手术刀放在一边。

王英擦过鲜血后立即又去清洗手术刀。

林雪君的手指小心翼翼探入大猫腹腔,给小动物动手术需比大动物更小心,小动物的血管和内脏都更细更薄,更容易破损出意外。

找到猫肠后,它轻轻将之拉出伤口,手指轻捏确定拉出的一段肠子里没有异物和溃疡等病状后,将肠段从前端推回腹腔,手指用巧劲儿再将后段肠子拉出继续检查这一段是否有异物,如果没有,照旧从前端推回,如此往复。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炉灶上煎煮的中药在咕噜噜响,再就是林雪君检查肠段时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指与肠段碰触的黏腻接触音。

王建国几人虽然高举着手电筒,却都不约而同地撇开头不敢看鲜血淋漓的猫腹,光听着那声音都觉得浑身寒毛直竖,恨不能找块棉花堵住耳朵。

手触检查肠子过半时,林雪君的后槽牙已经咬得开始发酸发疼,后背也出了一层汗。

转头深呼吸,她停顿了几秒便继续检查,大猫身体虚弱,手术时间越短对它身体的压力越小,她得快,再快一点。

张大山仍抱胸站在原地,林雪松请他到一边坐坐,他只摇摇头,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台。

林雪松望望张大山微微佝偻的背,转头再看向手术台的目光不由得肃然。

灶台上的中药煎好了,衣秀玉拎起煎锅,用炉钩子勾过炉圈盖子将炉子盖好,又将煎锅放在炉圈子上保温。

她发出的这些清脆声响,在安静的室内被无限放大,所有人的耳朵仿佛都被这声音震得痛了。

夜里起风,林雪松关上窗户,抬腕看表,不知不觉间已过了0点。

林雪君额角汗水汇聚成滴,王英忙捏着手纸轻轻吸走汗滴。

四周紧张的气氛令王英感到胸口发紧,想到将来自己也许也有机会上手术台,为病人做开腹手术,她手指竟不由得轻轻发颤。

她应该多来帮林兽医做手术,多见见这样的世面,不然心理素质太差了。

“啊!”林雪君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吓得王英浑身一颤,捏着的手纸簌簌落在了斜面上。

“找到了!”林雪君再次惊喜低呼,抬起头,对上王英惊惧的眼神,她又转头去找张大山:“找到了,找到了!是肠梗阻,是肠梗阻!”

她急促地呼吸,手指捏着小肠上鼓起发硬的部分,干咽一口,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身上瞬间冒出一层热汗。

“水。”转头看向大哥。

林雪松忙找到她的水杯,打开盖子递到她口边,抬起喂她畅饮。

再次深吸一口气,见张大山一直绷成一条线的嘴唇无意识地开启,她点点头,收回视线,仔细检查过鼓起的肠段后,再次确认这里的确是梗阻部位,这才执小刀选位开口。

手指轻挤,一团软胶一样未能被消化的东西冒头。

林雪君捏住后轻轻提拽,梗阻物被捏出的同时,后部被堵住的内容物也流淌出来。

一股酸臭味道渐渐弥漫,林雪松忙又推开窗。

穆俊卿几人眉头锁死,仰头转开脑袋努力呼吸清新的空气,举电筒的手发酸,便换一个手继续举。

做一台手术太不容易了。

又黏又硬的软皮子一样的梗阻物后面还连着一根粗麻线,小心缓慢地拽了好半天才将东西完全拽出肠道。

麻线足有一米长。

“这是吃了啥。”张大山皱起五官,低声咕哝。

症结解决,林雪君整个人都轻快许多。

她快手快脚地在肠段切口内外均洒上土霉素粉,这才穿针引线开始细细缝合。

肠子缝好了塞回肚腹,确保猫腹内恢复原状,又开始层层合腹。

最后一针缝上,林雪君收回手站在‘手术台’边,久久未动。

穆俊卿几人收起手电筒,阿木古楞带着王英做起术后消毒和清理等工作。

林雪君的肚子忽然咕噜了一声,站在边上手酸得一个劲儿轻甩的王建国转头望一眼林雪君,摸摸自己肚子,是饿了。

“家里还有啥吃的?”他看向衣秀玉。

“东西都在厨房和侧卧。”衣秀玉递了杯热茶到林雪君唇边,对方终于动了,偏头就着衣秀玉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热茶。

王建国在厨房和侧卧溜达一圈儿,抱着大白菜就去后院水缸里舀水洗菜去了。

等他开始在菜板上咚咚切菜,林雪君终于缓过劲儿来。

“等猫从麻醉状态恢复了,观察一下状态,我再给它喂点盐糖水,状况好一些后把汤药给它喂了。之后如果没什么别的状况,你就可以把猫带回去了。

“接下来愈后才是大难题,你得找一个布兜给它做个衣服,套上后一个是保暖,再一个是防止它动的时候蹭开伤口,也防止它舔伤口。

“之后每天都要给伤口上药,还要喝药,只要不感染,慢慢伤口能恢复,它就好了。”

“成。”张大山双手攥在一起,在某个瞬间,似有灵光窜过他的大脑,使他产生了些对生命不一样的感悟。

可惜那灵光窜得太快,他没能真正抓住它。

那种感动和兴奋的情绪却被体悟到,他走到手术台边,看着自己的猫。在决定救它的命,在林兽医真的找到梗阻位置做完这台手术后,他对大猫的感情好像也发生了变化。

伸手轻轻抚摸它的爪垫,在它酒醉般摆动四肢想要站起来、发现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后愤怒地低吼时,他心口忽然变得热腾腾的。

……

大猫被擦干净,用布巾裹好后放在炕上暖呼呼地慢慢恢复。

桌子擦洗干净变回饭桌,衣秀玉煮好的奶茶锅放在中间,9个小碗围摆了一圈儿,碗碗盛满奶茶后,各自捧了咕咕地喝。

王建国和好面、擀好面,一个番茄切丁用热油炒出汁后再下土豆丁,香味炒出来了,早准备好的大盆泉水入锅。

柴火呼呼地烧,汤水汩汩冒大泡后,切好面片一片片撇进沸腾的大锅。

林雪君从场部带回来的一只老母鸡下的四个珍贵鸡蛋,敲碎壳卧进锅里,沸水将部分蛋清搅散,面汤里便有了蛋清絮絮。

最后将白菜丝一股脑倒进汤里,才开始洒盐放酱油膏。

出锅第一碗,盛给林雪君。

先端碗喝一口饱含番茄酸甜汁水、土豆淀粉甜味、白菜清香味和面香味的微稠汤汁,林雪君用力吸一口气,咽下汤水时幸福得直哼哼。

没有什么比做过一台成功的手术后,再喝上一碗酸甜可口的面片汤更爽的事了。

新摘的熟透了的西红柿被洗得红堂堂,人手一个。

咬上一口,番茄爆浆,这时候的正确吃法就是要快速用力吸尽番茄汁,然后再啃第二口——仿照吃冻梨的办法。

这时代的番茄不像后世速成番茄又青又涩又硬,长满一个春夏秋,饱经润雨日晒的番茄个保个的鲜甜多汁,好吃得不得了。

林雪君一吃起来就抬不起头了,宵夜就是要这样一群人围坐着吃啊。

喝汤喝出一头一脸的汗,抬起头时窗外吹进来的晚风送至一室凉爽,这时一定要长声喟叹。

圆桌边于是此起彼伏喝汤和幸福的叹息声。

因为蛋只有4个,三位女同志各一个,多出来的则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林雪松。

四个有蛋吃的人却都不同意这样分,王建国只得取了菜刀过来切蛋,4个人切成8份,仍有一个人吃不到。

张大山当即抱起自己的碗,“我是来求医的,你们所有人都是为了帮我的猫治病才熬这个大夜,蛋你们吃,我不吃。”

说着他干脆站起身要去炕边捧着碗吃,顺便陪着自己的猫。

林雪君笑着拉住他,王建国又从8瓣蛋里各切了一小点匀到张大山,大家这才笑着领回自己半个蛋。

张大山捧着自己的鸡蛋面片汤,用力抿着唇,又是感动又是羞窘。

他来求医的,还蹭人家一顿饭,这怎么说得过去啊。

林雪君似乎察觉了他的情绪,幸福地嚼过鸡蛋,吞咽后问张大山:“那大山叔你还怪不怪我治好老是追大猫的黑狗了?”

说罢,她指了指还在院外杖子外攀着的大狗——大黑老是将大猫追得上蹿下跳呜呜叫,但大猫动手术的时候,它还真的全程守在外面。虽然什么忙都没帮上吧,看起来倒也挺忙挺累的。

“不怪了。”一向冷漠少言的大叔忽然扭捏起来。

“那以后见面,咱得打招呼。不然我哥看见了还以为我在生产队不招人待见呢。”林雪君含着笑看他,将大叔说得一张脸瞬间涨得发紫。

后悔,他后悔啊。

“招人待见呢!下次见面你就瞅着吧,热情得你受不住。”张大山羞愧地保证,倒也将另一层吃人家鸡蛋汤的窘迫给忘了。

“哈哈哈。”

王建国夹起一颗糖蒜送入口中,一边咔嚓咔嚓咬,一边笑问:“咋地,大山叔还想磕一个啊?”

“闭上你的嘴,吃就得了。”张大山不好意思凶林雪君了,但对别人还是不客气的。

“哈哈哈哈。”

“哈哈……”

桌上响起一阵笑声。

饭后,大猫也从麻醉状态恢复,躺在那儿疼得直哼哼。

衣秀玉和阿木古楞给它喂过药,就让张大山抱回家了。

一群人累得全上了炕,男生一边女生一边,各靠着墙相对着无言。

屁股底下大火炕温温的,烘得几人昏昏欲睡。

穆俊卿第一个跳下炕,跺脚跳了跳,“走吧,天都快亮了,各自回去睡上一觉吧。”

阿木古楞和王建国几人这才依次下炕,王英迷迷糊糊地道:“我要在这儿睡了。”

“林大哥去我们屋睡吧,咱们几个老爷们挤一挤。”穆俊卿将林雪松的鞋踢到炕边,笑着安排。

“好。”林雪松应声下炕。

林雪君转身也要下炕送他们出门,林雪松却按住她肩膀,“你别下炕了,做完手术累够呛,直接睡吧。”

“不送了?”林雪君盘膝转过来面向大哥而坐。

“不送了。”林雪松拍拍她头顶。

“明天大哥要坐车回北京了,今晚居然还拉着你陪我做手术。”林雪君拉住大哥的衣服,还有点不舍得让他走,“就以一场血淋淋的手术,送别亲爱的大哥吧。”

“哈哈,这什么兄妹情深。”王建国噗一声笑出来。

“可真是好妹妹。”林雪松笑着不由得捏了捏她脸。

“明天你出发前一定叫醒我,我骑马送你一段。”林雪君转头又喊阿木古楞帮她拧好闹铃。

“行。”林雪松点头,伸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下,再次温柔地摸摸她头顶,“睡吧,走了。”

“嗯,明天见。”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早上见吧。”

“早上见。”林雪君目送着大哥跟着其他人出门,这才闭上眼睛往后一倒。

衣秀玉托抱住她,扶着她脑袋将她推正了,枕上枕头,又帮她扯上被子拍拍她肩膀哄她睡。

窗口忽然又现出林雪松的身影,他朝着衣秀玉做出个‘嘘’的手势,接着探臂偷走了林雪君的闹钟。

月色沉沉,凌晨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最静的时刻。

知青们同林雪松并肩走向他们新搬的土坯房,披星戴月,耳边忽然响起不知那只夜猫子发出的怪笑般叫声。

“全驻地最小心眼的人,现在也是林兽医的好叔叔了。”穆俊卿抬头朝附近的树枝打量,并未瞧见有夜猫子的身影。

因为自己踹瘸的狗被林雪君治好,就生林雪君的气,不跟林雪君讲话,可不就是全驻地最小心眼的人嘛。

“林小梅的力量笼罩这片天地,全驻地无一幸免。”隔着两人的王建国探头朝林雪松望过去,笑着总结。

“哈哈哈。”

林雪松的笑声与后山鬼叫的夜猫子相和,使得那诡异的咯咯声都显得亲切温柔了。

“孟同志, 你也可以去木匠房睡。你要开车, 得保持专注和精力,你先去睡吧。”

“行, 你们忙完了就在这炕上, 隔开个桌子凳子凑合一晚吧。”孟天霞踟蹰了会儿见自己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便点点头, 收拾了东西出门往木匠房去了。

“哎,都来了?”林雪松才端起装满来苏水的盆,就被穆俊卿接了过去。

“放哪儿?”穆俊卿端着盆,左右张望。

灯光下,她手指轻轻擦过小猫长长的毛发,转头对衣秀玉道:“先冲一碗盐糖水, 再稀释一盆来苏水消毒。所有人都去洗手, 用消毒水喷一下衣服袖子, 戴上我准备的防尘帽子。”

“阿木古楞, 你去男知青毡包里再借两个手电筒,家里的灯太暗了,小手电筒的光线也不行。得大手电筒,我这有两把, 再借两把。”对于光线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等明天在太阳底下手术,但大猫未必等得了了。

“放这儿吧。”林雪君指了指桌边的椅子。

穆俊卿将盆放下,林雪君伸手入盆,手上沾了稀释后的来苏水后,朝着穆俊卿等四人便是一通弹:“都消一下毒。”

手电筒到位了,衣秀玉抓了药去灶台边熬煮。

“天霞姐, 要不你去阿木古楞的毡包里睡?这边动手术,你肯定睡不好。”

“我陪你们做手术,给你打个下手,洗个布巾、端个水盆、递个东西之类。明天孟天霞同志开车, 我可以躺在车斗里睡一路。”林雪松拒绝了妹妹, 转头对孟天霞道:

林雪君扶正小猫, 托起它的头部帮助它顺畅呼吸。

“林大哥。”

“林大哥~”

四个人对熟悉的林雪君、衣秀玉都只是点点头,瞧见帮忙稀释来苏水的林雪松反而全恭敬地打招呼。

林雪君取出珍贵的麻醉剂,又喊阿木古楞去找小卖部的销售员借秤。得给大猫称一下重,仔细计算一下麻醉药的使用量。

十几分钟后阿木古楞赶回来时,明天要为了棚圈扩建而搬家的秦大爷居然带着自己喜欢追猫的大黑狗也跟了过来。

“好。”阿木古楞将林雪君的手术刀等器具摆开在桌上,“等我回来再给它们消毒。”

说罢, 她看到孟天霞和大哥, 直起腰又道:

“大哥,你明天要赶路, 先回木匠房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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