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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主宰

第十八章 真正的考验

秦空轻舒口气,心中有些遗憾。

面对横扫而来的鞭腿,男性剑客后退了一小步,以极险的姿态让这一腿擦着腹间掠过,同时这一退也让秦空的左手扑了个空。

男性剑客剑指一变,从一把锋锐无双的飞剑变为一条灵活游动的毒蛇,吐着森然的信子,身躯游走间巧妙绕开秦空的左手,最后悬停在秦空眉心。

“我输了…”

男性剑客收回停在秦空眉心的剑指,与女性刀客走回原来的位置,重新归于沉寂。

“我家主人留下来的宝物你可以拿走,传承你也可以学,但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将来为我家主人挑一个真正的弟子,让碧玉府的传承不至于彻底断绝。”

“你可能做到?”

“晚辈在此立誓,将来一定替碧玉府寻到真正的传人。”面对这样的结果,秦空并不失落,而是认真地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将主人留下来的传承和宝物交予你。”老者点头道。

老者带秦空走到窗边,在碧玉府主人面前有一张长桌,长桌上依次摆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兽皮口袋,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一本青色封皮的书籍,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刀和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

老者一一为秦空介绍。

“这个兽皮口袋名为小五行囊,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但实际上内部足有数尺见方,可以用来存放死物,活物不行。这一点与这枚空间戒指是一样的,只不过相比于空间戒指来说,小五行囊造价低廉,无需真气便可开启,所以淬体境武者一样可以使用。”

“不过我所说的造价低廉是相对于空间戒指而言的,普通辟脉境武者倾家荡产也未必买得起一个一尺见方的小五行囊,更不用说你眼前的这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你在外行走时,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让人知道你有小五行囊,不然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小五行囊中有一些丹药,足够你在淬体阶段使用了。”

“这件纱衣名为千丝衣,是采集九命蚕的蚕丝做成的,贴身穿戴,开经境武者的攻击可以无视,辟脉境武者的攻击会大幅削弱。千丝衣往上还有万缕衣,如果是万缕衣,连先天修士的攻击都能挡上一挡,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这把刀是主人为弟子专门炼制的,算不上灵器,最大的特点就是足够锋利,足够坚韧,杀人不见血。”

“这本书则是主人所修习的家传功法,玄玉功的淬体卷。其实武者在踏入先天境之前,只是通过冥想将天地灵气纳入体内,进行粗糙的利用,如同牛嚼牡丹,所以淬体阶段的功法大同小异,并不算重要。”

“这本书上记载了几种冥想方法,观息,听息都有,你可以对照参考,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冥想境界,若是你的冥想境界够高,倒是能够弥补一些资质上的缺陷。”

“除此之外,书上还有关于淬体阶段的一些细节,以及主人自身的经验和体悟,你要好好研究,不可觉得这些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至于最后这枚空间戒指……”

说到这,老者停顿了一下,然后才以一种比刚刚更加严肃的神情对秦空说道:“我刚刚说的那四件算是主人为弟子在淬体阶段准备的,你通过考验,也算是主人半个弟子,可随意使用。”

“但这枚空间戒指,只有迈入先天境界,才能用自身的真气炼化,得到其中遗留。你一定要小心保存,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枚戒指所在,将来若是寻到了继承者,便将戒指传给他,并告诉他这枚戒指牵扯到一桩极大的秘密,让他万万不可暴露碧玉府传人的身份。”

最后一句话,老者说得极为认真。

“我记住了。”秦空点头应允道。

老者一挥手,将其余物品都收进了小五行囊,递给秦空。

“贴身保存。”老者道。

秦空接过小五行囊,没急着收起来,而是先后朝碧玉府主人和老者各作了一揖。

“多谢前辈。”

道完谢后,秦空才收起了小五行囊。

老者微微颔首,说道:“其实碧玉府的遗留不止如此,只不过这些年很大一部分花费在了阵法的维持上,主人在临终前料到了这一点,总觉得有些亏欠未来弟子。”

“你虽只是主人的半个弟子,接受了主人遗留,便是接下了碧玉府的一段因果,因此主人另有补偿。”

老者指了指碧玉府主人的尸骨,说道:“看到这具玉骨了吗?单论价值,这具玉骨比除空间戒指之外的其他四件物品都要高得多。”

“主人生前在先天境中也算强者,死后血肉消散,只留下这具玉骨。不要小看这具玉骨,你就算拿出刚刚那把灵器之下数一数二的刀,对玉骨全力以赴地劈上半个时辰,也未必能在玉骨上劈出一丝痕迹来。这具玉骨可是上好的炼器材料,若是拿去售卖,更是可以卖出一个普通先天修士都出不起的天价。”

“你的资质实在是一般,这辈子别说先天境,就是辟脉境都很难,所以这具玉骨你是无论如何都用不上的。不过若是如我所说的拿去售卖,却能换来一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武道艰难,与其在这条路上挣扎,与天斗,与人斗,倒不如做个知足常乐的富家翁。”老者笑道。

秦空缓缓摇了摇头,“这具玉骨我不能拿。”

“为什么?是害怕怀璧其罪?”老者问道,“你可以去一座主城,找家大型商号,一次出手一根玉骨,即便只是一根也能换到惊人的财富,足够你挥霍了。至于安全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越大的商号越是重视信誉,这些人是不会为了一根玉骨自砸招牌的。”

“我并非是担心这些。”秦空道,“前辈与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身为弟子,拿着师父的尸骨去换取财富,这种事我扪心自问做不出来。”

“无事,这本就是主人临终前交待下来的,她死后这具玉骨,让日后通过了考验的人带走,至于如何使用,那是你的自由。”老者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秦空还是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老者眉头一皱,似是对秦空的不识好歹有些恼怒,他直视着秦空的眼睛,目光中满是不可拒绝的意味。

秦空怡然不惧,平静回视。

两人对视半晌,各自不肯让步。

直到老者展眉一笑。

“不错,算你通过了最后一道考验。”老者笑得颇为开怀。

看到秦空满目疑惑,老者开口解释道:“主人留下三道考验,只有通过全部三道考验才可算是她的弟子,获得碧玉府的传承。”

“第一关是小三才落仙阵的风阵,第二关却不是我先前与你说的资质测试,而是二楼的实战,第三关才是刚刚。”

“若是你按我所说,真的动了拿走玉骨的心思,那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老者笑呵呵道。

秦空愕然。

依然是并指为剑,然而落在秦空眼中,仿佛有一把锋锐无双的绝世宝剑在向自己刺来。

这一指,或者说这一剑,瞄准的是秦空与女性刀客倾力交手后出现的短暂僵直,仅仅只有一瞬间,却被男性剑客捕捉到了。

随即老者率先往楼上走去,秦空连忙紧随其后。

登上三楼后,印入秦空眼帘的,是一具端坐在窗前的白骨。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秦空心中警兆突起,一种挥之不去的危险感萦绕心头。

秦空周身气息翻涌,他强提一口气,伸出之前并未出拳的左手抓向那一剑,同时左腿抬起,向男性剑客的腰间扫去。

这具白骨略显娇小,从体型上隐约可以看出生前是名女性。与之前在路边看到的已经腐朽的骸骨不同,这具女性的尸骨洁白如玉,即便经历了三百年时光荏苒,依旧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如同不朽。

“这便是我家主人。”老者眼中有着追忆的神色。

秦空朝窗边的尸体深深一躬,既是对已故之人的尊重,也是对一位前辈强者的敬仰。

秦空全力一拳,对上女性刀客又一记朝他脖子砍来的掌刀,使得对方身形连退两步,自身也退了一步,没了男性剑客的夹攻,秦空应对起攻势来显得从容了许多。

就在这时,男性剑客动了。

在两具傀儡排山倒海的攻势下苦苦支撑的秦空只觉压力一轻,因为不知为何,两具傀儡中的男性剑客稍稍后撤了半步,只留下女性刀客在不依不饶地进攻。

“上去吧。”

就在秦空以为自己已经失败的时候,老者的话让他微微一愣。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老者解释道。

老者回过头来,郑重地看着秦空,说道:

“你既然通过了考验,原本就可以算我家主人的弟子了,但我家主人一生高傲,连中品资质也未曾放在眼里,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让一个下下品资质拜入主人门下,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秦空后背冷汗涔涔。

秦空看了一眼男性剑客,对方的眸子依旧是一潭死水,并无半点生气,但不知为何,秦空感觉这具傀儡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先前男性剑客出招时,虽然招式凌厉,但始终少了几分生气,如同死物。但此时再看这具傀儡,秦空竟发现多了几分圆融感,仅仅是这一点变化,便足以引起他的警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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