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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多少至交啊[洪荒]

有朋自远方来

瀛玉坐下来,下巴搁在膝盖上,双手抱腿,睁着眼睛看着海雾。

瀛玉落寞得走在小岛上,只觉风也瑟瑟,水也凄凄。

费劲心力,挨了多少天雷,忍了多少种痛苦才塑造出来的岛屿,竟然也觉得无趣。

不知不觉,就到了山巅。

外面是一片海雾,帷幕似得笼罩在小岛上,将无垠的大海、广袤的天空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瀛玉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撑在身边。

天也茫茫,雾也茫茫,唯有手下还有一点不同。

瀛玉打起精神抬起手一看——一粒粒花苞正从石板的缝隙里生长出来。

都已经被手压弯了,绿色的花汁蹭在石板上,飞尘一样的小叶分离,花苞粉碎大半。

但坚韧的根茎没有完全断裂,还在吸收着周围的灵气修复。

瀛玉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活,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替这位更孱弱的草木做些什么。

瀛玉呆住了,看着它残存的米白的小花,一粒粒得凑成了一簇,绽放得肆意。

不由得引了些灵气,又调了些溪水从石板旁路过……这水是好水,小花的伤口转瞬愈合。

花开得更多了,先前的花苞全部绽放,挤挤攘攘得从石板的缝隙里蔓延,从最开始的一簇,到一整个边……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这石板对于这些小草而言,同这天赋之于自己,又有何不同呢?

‘苍天恢弘,落在其他的修士身上像是一粒粒沙,落在我这样孱弱的草木身上,就成了磐岩。’

‘黑压压大石之下,花草苔藓活不得……灌木乔木也都不活了不成?!’

瀛玉顿然醒悟,顾不上头顶震天一响。

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小花一簇簇盛开,迸发出生命的奇迹,幡然醒悟。

“是我偏执了,倘若我就此消沉……真是枉费百般雷霆,千种妙果。”

“记不住的多练练,脑袋记不住的,就让身体记住……”

“常忘记的就记下来,常用常看,时时练习……这遍地的材料,不用也是空置,又何必顾虑!”

“道法理解不了的,就先搁在一旁,学些法术……此时是我境界不高,镇元子和红云又不会因我愚笨而不理我,随后再问又如何……”

“怎么就到了意志消沉的时候了,明明……明明我得天独厚,还应再在这道途之上,多走些元会才对!”

“不开智、不化形,难不成要真成为灵材至宝中的一个才好!”

“真是无病呻吟!”

雷声停了,细细的雨点落在山上、身旁,落在乔木灌木、花树仙草上、滴落在这些细小的,往日不曾得见的小生灵上,焕然一新。

瀛玉再抬起头,看眼前这雾——只觉得豁然开朗,白茫茫一片,并其中宝石碎屑的细闪,很是好看。

轻笑出声,瀛玉手肘搭在膝盖上,一手托腮,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场轻柔的灵雨。

晦暗的心思一扫而空,山野轻灵,心绪澄澈,好像连脑袋瓜也轻松了好多。

不由得扬起一丝笑意,鬓间的发带随着海风飘荡,末端的小铃清脆,铃铃的和风声雨声相合。

修炼是要紧的,但也不缺这一点看雨的时间。

瀛玉看得入迷,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踟蹰了许久的身影——是红云。

看着瀛玉放松下来,红云脸上也扬起一丝笑意。

拿出一件轻薄的披风,红云走到瀛玉身边,给她披上。

“红云?”瀛玉抬起头看他。

细雨蒙蒙,打湿了瀛玉的鬓发,几缕细小的发丝凌乱着拂在脸颊上。红润润,笑盈盈。

瀛玉拍了拍身边的石板,“快来和我一起看看这雨!”

“好啊!”红云在瀛玉开口的第一时间就坐了下来,贴着瀛玉坐下,小心地没有踩到石板附近的小苔花,“真好看!”

瀛玉双手托腮,微笑着看着眼前,“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

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出来的,一起看雨就可以。

看过雨之后,瀛玉的修炼就有了些许的改变——她自己准备了小册子,打算一边听,一边记。

红云和镇元子也有准备,同样的替她准备好了合用的法术和小技巧的册子,看得瀛玉眼泪汪汪。

“好啦好啦,不哭不哭,我们都等着小玉修炼有成之后出来和我们一同游历呢。”红云总是很会哄,又是畅想,又是蜜糖。

哄得瀛玉脑袋发昏,很快就收敛了泪水,认真得学习起来。

真是像她最开始想的一样:常用的法术,常用常练。

很重要的法术,脑袋忘记了身体也要记得——譬如五行遁术、譬如变幻之术……

生怕自己练的不到位,这些涉及逃命的法术。瀛玉还央着镇元子和红云压着自己训练,一定要纯熟才好!

真是让镇元子和红云欣慰不已,然后想尽了办法替瀛玉模拟。

愣是将游历当中可能遇到的多种情景都练了些,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之后,才算结束。

光有这些他们还觉得不够保险,镇元子更是隔三差五地给瀛玉锻炼一套又一套的小首饰,每一件都带着防御和传送的阵法。

毕竟这世事无常,总要有备无患。

慢慢的,瀛玉自己的紧迫心也安定了下来。

真是架不住每学会一点,红云就会特别开心的庆祝,带着她一起畅想什么时候能用这些小法术做点什么……

这些小法术,也就只能做点什么助兴的事情了,譬如开一朵花、变个小动物什么的。

可看着瀛玉这么开心,镇元子心里也觉得轻松,好像学不会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

‘不,还是很要紧的!’

镇元子很快就能清醒过来,带着这一对乐天派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继续学习新的东西。

从修行常识,到百种法术,再到一些额外的实用技能:炼器、炼丹、灵符、阵法之类……

刚刚才坚定了目标,瀛玉看什么都觉得喜欢,见到什么都想学一学。

想学就得去问镇元子:“镇元子,镇元子,阵法你会吗?教教我吧!”

“略懂一二。”镇元子嘴上说着,一边品着茶都能从袖子里抽出一沓小册子放在瀛玉手上,“先看看有个兴趣就好,具体的咱们以后再学。”

“好诶!”

……

“镇元子,镇元子,炼器好有意思啊,快教教我吧!”

“好,好,有兴趣咱们就好好学。”

镇元子一边给湖里的小鱼投喂鱼食,一边打了个响指,几个玉简就飘到了瀛玉身边,“先看看这些,不必心急,我早就准备好了。”

“好哦!”

……

“镇元子,我想……”

“学!”

越是学,瀛玉越是发现:就没有镇元子不会的东西!

大概是待在岛上的时间长了,见多了这走路踢到石头都可能是奇宝的事实。

就连镇元子都对这些炼器素材看淡了许多,甚至都能允许瀛玉用陨星来打水漂了……

瀛玉就试了一下,就被镇元子压着又练了土遁术三千遍。

“不许用珍贵的宝石打水漂!”镇元子一边抚摸着家养的仙鹤,“陨星更不可以!”

“那……那一般的玄铁什么呢?”

瀛玉期期艾艾,像是只被拎着后劲的小兽,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呀眨,“我以后保证分清楚再扔!”

镇元子扶额,拍了拍仙鹤的后背,选择了妥协:“……行吧。”

毕竟……修炼都已经这么认真了,总不能剥夺孩子打水漂的爱好吧。

哪怕是用玄铁打水漂呢……

总比用那些用粉尘来计量的宝石糟蹋好吧。

瀛玉开心起来,眉眼弯弯,湛绿的眼睛里满是快意,唇边的梨涡中笑意融融。

哪怕都踏上了道途,还是这样的天真。

镇元子不止一次地想要把外面修士的险恶告诉瀛玉,让她长长心眼。

可看着她和红云漫山遍野地玩乐,又觉得会不会为时尚早。

于是,学遁术的时候,镇元子想着等学完再说吧;学变化法的时候,镇元子也觉得为时尚早,等学完再说吧;等学草药异兽奇石的时候,镇元子想着这些也重要,可不能够分心,学完再说吧;学完材料就到了学炼器——

这炼器更需要平稳心境,要是知道了外面可怕的事情,小玉一吓,好好的胚子炸了怎么办 !

要知道,瀛玉的岛上可真是一点寻常材料都没有啊!

本来就笨拙,炼器又是精细的术法。

哪怕天赋卓绝的修士也容易出问题,更别说瀛玉这小家伙了。笨拙的可爱,总是炸炉!

从瀛玉学炼器起,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就连炼器的火焰都是用的镇元子的地火。

但这些好东西在炸炉面前,不分贵贱,不分灵拙,一切都是平等的。

每次炼器的时候,镇元子甚至比瀛玉还要紧张。

虽然面上风轻云淡,镇元子甚至还能对着瀛玉最开始练出的一-大堆不入流的灵宝细致点评,甚至还留下具有代表性的一两件作为激励。

但转头就把剩下的废品统统回炉。

地火不歇,用更大的精力将这些不入流的垃圾化回各色的灵液……真是操碎了心。

等到瀛玉常识也学得了,炼器也入了门能独立做出后天灵宝了,甚至连符箓阵法什么的都学了些,才轮到学习各色法术……

不知不觉都到这里,镇元子还是没能忍心把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交给瀛玉……

于是就干脆和红云一起,把那些烂糟的事情丢到了地火之中,再也不提。

“罢了罢了,多带些防身宝器好了……”

镇元子很成功地说服了自己,趁着红云带着瀛玉出去溜达,开始掐算到底去哪里给她寻上独一份的火焰炼器用。

说来也好笑,瀛玉在炼器上虽然总是炸炉,但总有些收获,熟练了之后也称得上是熟练。

虽然一板一眼的没什么神韵,但是没关系,这些都可以后天培养。

但是同样是用火,这炼丹……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一连炸了千百次炉,霍霍了不少岛上的仙草之后,红云忍无可忍,好说歹说才让镇元子放弃了再教她炼丹的想法。

“诶呀诶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灵材放进火里,我就有点害怕。”瀛玉嘟着嘴,垂头丧气,“可是学不会我又有点不甘心。”

“没关系,我们就是还没有开窍而已。”红云熟门熟路的安慰着,“等咱们找到了更合适的火,或者小玉和镇元子的地火再熟悉一点,咱们再重新开始炼丹好啦~”

“那也只能这样了……抱歉镇元子,是我太笨了。”

“怎么会呢,小玉的炼器术不就学到很不错嘛,已经有两三分我的风采了。”镇元子一面安慰着,以便在心里想;

‘等到风平浪静,大劫落下之后,我还是另请一位道友传授炼丹之法吧,总得会些,以备不时之需。’

瀛玉深呼吸了几下,重新给自己打气,“好吧,那我再努努力。”

总之,瀛玉是真的学到了许多神奇的小技巧,也从红云和镇元子那里收获了许多的安慰和夸奖。

快乐得很,快乐得每天都在开花!

当然,瀛玉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学□□还是有些放松的时候。

有时候是去看云看海,有时候是跟着红云和镇元子在岛上闲逛。

小岛虽然不大,但和朋友们一起,再寻常的景色也有别样的快乐!

譬如此时,瀛玉就被红云带着在海岛之上转悠。

也不是随意转转,而是在为海岛的下一步改造做些准备。

瀛玉最近终于学到了炼制亭台楼阁这些大型建筑,要是能学会,就可以像镇元子的道场一样,可大可小,随意变换!

红云作为第一位打算留在岛上和瀛玉做伴的好友,当然要急好友之所及。

在瀛玉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已经在岛上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早早地找出了最合适的灵气点,还做了图标记。

现在当然是带着小玉先走一圈,看看情况,再好好想想,到底应该安置些什么建筑啦。

瀛玉就跟在红云的身后。

虽然是自己的家,可红云辛辛苦苦得走了这么多回,说不定比瀛玉还要更清楚些。

瀛玉也乐的出来玩,就笑盈盈地跟在他的身后。

红云的身量比瀛玉要高些,也高不了多少,这距离倒是随着修炼在慢慢拉大。

红云边走边说,时不时地对着这些山间平坦的小块地方指指点点:

这里放座小园用来休息,那里放座小亭来观景,连中间应该用什么样的材料来做回廊、什么样的彩绘作为配合都说得清清楚楚。

好像已经全都修好了,真切地看到了一样。

“怎么想的这么明白,要是我做出来的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怎么办?”

瀛玉好奇地问,一手还提着粉红桃纹齐胸襦裙的裙边,皓腕之间的镯子叮当作响,中间还夹着一只银色的铃铛镯——这是红云送的新首饰。

“这可是你家呀,只需要和小玉你想的一样就好啦。”

红云回过身来倒着走,双手就搭在脑后,剑眉一挑,顾盼神飞,满是笑意,“我不过也是一个参考而已,听听就好。

不管小玉你最后做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很认真地夸你的!”

“真的?!”瀛玉明知道答案,却还要再问问,看着他红着脸,信誓旦旦的说,“那当然!”

“好啊,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听着,听听红云你到底要怎么夸我呢。”

瀛玉扬了扬下巴,三两下小跳了几下,就绕到了红云的身前,“走走,咱们去看看瀑布那里应该修什么吧!”

“好啊,可一定是要能看到飞瀑——”

红云说着,凑到瀛玉身边,一手拉住瀛玉的手腕,带着她在林间没有小路的地方穿行,“还不能被石头砸到的地方!”

“哈哈哈,红云你还记得这事儿呢!”

瀛玉一听这话就乐了。

那是红云和镇元子刚来的时候,好像是一起约好去岛上转转,刚走到飞瀑附近——

还没来得及细看,真是不晓得怎么会有那么大,那么沉的石头从水里飞出来。

黑黢黢,直戳戳地朝着红云飞来,要不是躲得快,高低得算个重伤。

吓了瀛玉一跳,顿时眼里就生出泪来。

镇元子也难得不稳重地拉着红云仔细看了看,看着他毫发无损这才放下了心。

于是乎,红云就一直记到了现在,时不时地还要说出来。

在镇元子给这些顺着水流到处流淌的石头做了些阵法之后,红云还又专门找了地方做了仓库,分类存放。

瀛玉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央着镇元子,将阵法调整一番,好让一些小小的石头还能顺着水流走。

要不然猛地看到清澈的溪水,瀛玉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不用腾云,他们的脚程也不慢,一下子就到了瀑布的山脚下。

山上有好几处飞瀑,有大有小。

小的飞瀑湍急,猛地飞跃出来,随后又隐入山林石头中;大的平缓,从半山腰流出来,还聚成了水潭,像是盏玉壶,搁在山间。

瀑布落点也有个水潭。

水潭之中有个幽深的洞穴,看去只能看得到五色宝石炫目无比,直通岛屿地底。

瀛玉也说不清这到底是通道了何处,正如她说不清这循环的水源如何形成。

红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和瀛玉一起看着瀑布飞流,这里声音很大,必须得凑到耳边才能听得清楚,“小玉,你觉得在这里修个别院怎么样!”

“修什么!”

“别院!”红云扯着嗓子喊道,“或者干脆是个露天的亭台,我们就在这里看飞瀑,多好啊!”

红云认真的听着瀛玉的回答,却没想到是:

“红云!你的头发好像也变成白色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觉得很好看呀,而且红云你的头发真的好像白了哈哈哈!”

“这是光照的错觉,还有……瀑布附近的水汽太多了才会这样的!”红云说着,想起了什么,抬手捂住的瀛玉的耳朵,笑道,“瀛玉,闭上眼睛……”

瀛玉耳中一片清净,看着红云的嘴型,“闭……上……眼……睛……”

缓缓地闭上眼,小小的水珠在睫毛上落下来,挂在卷翘的睫毛尖尖,同宝石一样闪亮。

被捂着耳朵,还闭上了眼睛之后,瀛玉的脸色红润极了,双眉舒展着,鬓边的碎发都被手掌捂住,露-出吹弹可破的粉腮,和腮上一对小小的梨涡。

红云也不自觉笑起来。

手中灵气一过,瀛玉银灰色的长发就从发根处慢慢变黑,乌色如同浪潮,在发髻中打转,一下子就冲到了发梢。

在飞瀑旁待了这一小会儿,发丝上都沾了不少的水汽,其中甚至还有彩光闪烁。

大概是某些脆弱宝石的飞灰,混在了水里,又落在了头发上,在太阳光芒之下,闪闪发亮。

黑发的瀛玉,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却有着说不出的漂亮。

“好了,睁眼吧。”红云轻轻说着,放开了瀛玉的耳朵。

轰鸣声重新回到了耳中,瀛玉睁开眼,还没看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先看到了一滴水珠,在红云眨眼的过程中滴落,带着细闪滴在红云的脸颊上,又滑过了下颌,从下巴落下。

“真好看……”

在瀑布的掩盖下,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消散在了轰鸣的水声之中。

先前超越诸多同族的自得,在此时全都酿作了苦果。

‘倘若我不曾化形,那就不会晓得这片绚烂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好像也灰蒙蒙的……

瀛玉知道这是此时是疑心生暗鬼,可听着耳边呼啸的海风,心里却一点都打不起精神来。

应当是有用的,可是瀛玉的脑袋既没有变得灵光,记性也没有变好……就连学法术,还是一样的笨拙。

‘倘若我不曾开智,每日也就只需长叶开花,再无烦恼……’

“草木生灵……就真的一点出路也没有吗?”

“若是天不需我等,又何必让我度过雷劫,化得此身……”

瀛玉茫然了……

瀛玉迷茫啊,困惑啊,心想:‘难道草木生灵,就一点出路也没有吗?!’

‘我侥幸开了灵智,又侥幸化了形,就是为了一遍又一遍失败的吗……’

镇元子这镯子……有用吗?

白茫茫,无依随风卷;雾隐隐,惊惧百敌生。

一刹间,只觉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时看,这雾中星星点点,好似海中异兽觊觎的兽瞳。

惊惧像是冷风,如同冷雨,如同飞扬的飘絮,如同无力的根系,把瀛玉包裹、缠绕着……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天下之大,法术奇多,居然没有适合草木的一种。

道途漫漫,坎坷波折,孱弱的生灵又该如何自保。

‘倘若我不曾有过这些想法就好了……’

脑袋是迟钝的,听到的东西稍微玄奥些,就像是会变成另外一种语言一眼,昏昏沉沉,不得要领。

思绪是紊乱的,勉强记下的知识,也不能长久留存……这是彻底断绝了死记硬背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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