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尸人

“你们是？”

“是啊。”林烨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婆婆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他一样，说:“阿康现在应该是出去挑水了，你等一会吧，很快就回来的了。”

于是他俩蹲坐在门前，不知要等多久，于是林烨掏出了手机，可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没有信号，所以手机相对于废了。

一个小时之后，村头有一个身穿白色背心、牛仔裤、人字拖的男人提着两个油桶急匆匆走过来。他看到林烨两人蹲在自己门口先是一愣，然后就快步上前，把水放下。

于是赵辉把昨天竹苑小区发生的事和监控录像的事一并说出，陆有康听后沉默片刻:“我没清理过监控录像。不过你说的人，我倒是有点印象。”

“谁？”

“二单元四楼租户李有福，那是个奇葩，所以我对他有点印象。”

“他在之前搬进来住的时候，就是跟我一样的穷人，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开豪车戴名表，好像变得很富有。”

“什么时候开始的？”林烨有些好奇。

“大概是一年前吧，不过我觉得更奇葩的是，他明明看起来很有钱，但穿的还是以前的破衣服，住的还是竹苑小区那种小房子。”

赵辉皱着眉头:“你是说他装的？”

“倒也不是。”陆有康迷惘地挠了挠头发，似乎竭力去寻找脑海中的形容词，可香了很久都没想到，只好放弃:“反正他是真的有钱，只是不知道他发什么癫。”

后面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反正赵辉在问完话之后就离开了，至于后面林烨问的:“你觉得不是他？”

“他没有做这件事的意义。”赵辉抓着方向盘，沉声说道。

“就因为他的母亲？”

的确，如果真的是谋财，他的母亲早就可以治疗了，犯得着现在这样每天挑水吗？

滴滴滴--

赵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腾出手来接通。

“赵队，查到了。”

“李有福，年龄三十四，籍贯沧北市，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亲戚朋友也从来没跟他有过接触，可以说根本没人知道他死了的讯息。”

“继续。”

“他从十三岁就开始在社会打工，刚开始是打散工，后来学到了几门手艺，开始进工厂，二十四岁，他进入了深中印刷厂工作，直到一年前才离职。”

“一年前？深中印刷厂？”

“深中印刷厂彩印部。”

吱--

赵辉一脚踩在刹车上，车轮摩擦顿时发出刺耳的噪音。车内的林烨一时没做好，若不是有安全带勒着，他怕是已经飞出去了。

“你干嘛？！”林烨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神色惶恐地看着赵辉。

“找地图。”赵辉低头在手机上捣鼓，然后找到了深中印刷厂的地址。

“已为您确定最佳路线，请沿当前直线行驶三公里。”

“……”

所以说刹车干嘛。

“话说你为什么要我来协助你破案，我分明只是一个学生。”林烨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内心的疑问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因为你见过李有福。”

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林烨回头看去，是一个满头银发，皱纹满面，却有长相和蔼的老奶奶。她手持长棍，另一手着拿着一个小碗。

“阿婆，我们是他之前的同事，公司那边有活动，想叫他回去参加。”林烨随口一说，却换来老婆婆的惊讶之色:“诶呦，小娃这么年轻就当上警察了？”

他说这个水是用来给他母亲治病用的，是村里老一辈人的秘方。水是十公里外一座山半腰的泉水，那里的水很清澈，之前只是稍微试一下，没想到他母亲的病真的有了些许好转，就直接回家，天天去打两桶水回来，一桶给母亲喝，剩下的用来洗澡。

老人家得的是脊髓血管病，很难治，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财力，但他只身一人，存款又不够，找人借也没人愿意，所以只好辞职回家，用其他办法。

村子里遍地是泥路，偶尔几段是水泥铺成，走在上面跟回到了老家一样。放养的鸡鸭在道路上到处拉屎，村里的人也只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直接踩过去，完全不理会也没有踩到屎。

警察？两人一愣，对视一眼。赵辉穿的是便服，只能是陆有康自己声称当上警察了吧。

等他把水和老人家安顿好后，才做到两人身旁:“警官找我是有什事吗？”

“你之前是竹苑小区的保安是吗？”

“对，不过我十几天前已经离职了。”

这是一件破旧的泥土房，木门上贴着几张黄符和门神纸。用的锁是以前来回拉栓的大铁块，然后加上一个锁头。现在门被锁上了，看起来并不在家。

“你们找阿康什么事。”

虽然沧南市发展速度很快，短短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二线城市了，但那都是之前的速度，现在的沧南市可以说是已经停滞不前好久了，其中现在还是有很多地方属于贫困区域的，这个村子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赵辉两边看了眼，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从兜里掏出警官证，说:“我是沧南市公安局的警察，有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陆有康显然是没意识到赵辉是警察，短暂的愣神后，他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门锁，热情地将两人邀请进去。

屋子里很暗，可能是采光不够充足的原因。林烨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等待着陆有康把剩下的事情办完。

“那你知道监控录像清理的事情吗？”

“监控录像被清理？”陆有康皱起了眉头，显然有些不太理解赵辉的问题。

“好。”

道旁还有一条坑渠，里面的污水跟碳水似的，乌漆嘛黑，就连周边都长出了青苔。其中散发着的臭味虽然不浓，但林烨还是稍微皱起了眉头。他的老家可没那么惨。

有好几家养着狗，看到两个生人出现，就开始不断狂吠。震耳的犬吠声引来了更多的狗，也引来了更多的目光。他们在看到赵辉和林烨之后，稍微打量了片刻，觉得不像是来作恶的人，就出声驱赶土狗。他们才得以来到了陆有康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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