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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养崽日常

第 98 章 番外(惠vs江)

心下一慌,便见他回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些厌恶,但碍于身份,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抬步离开了。

所有人都对此事三缄其口之时,偏江清辞跳了出来,指责褚姐姐不该恃宠而骄,名不正言不顺地霸占着太子。

褚姐姐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忍受着,她气不过,追出去骂了他一顿,他如石头似的站在那里给她骂,等她稍作喘息的时候便问她,骂够了吗?骂够了他就走了。

那石子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他吃痛,顿了步子。

她却有些后怕,她本来是想砸他的背的,没成想砸到了他的脑袋,若是砸破了,他会不会赖上她啊?

父皇这才笑呵呵道:“你既然肯维护他,想来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驸马一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朕可不想你有遗珠之憾……”

她那时信誓旦旦地对父皇说:“我不是维护他,只是就事论事,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为了避免父皇真的给她和江清辞赐婚,她甚至暗中命人去调查过江清辞的底细,想知道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女人,是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这样下次父皇或母后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好有个拒绝的理由。

万没想到这一查,便查出了一桩令人出乎意料的旧事。

他以前在绥州时,竟然求娶过褚姐姐……

算算时间,正好是皇兄与褚姐姐和离后,留褚姐姐一人在绥州的时候。

而且他是要娶褚姐姐为正室夫人,而非妾室。

这这这……

最叫她惊讶的,是褚姐姐居然拒绝了他。

其实仔细想想,这江清辞确实是个不错的儿郎,虽然上次在学堂他不分黑白便指责褚姐姐,但他作为局外人并不知道内情,站在外人的角度看褚姐姐与安康郡主这件事情,确实是褚姐姐理亏,所以他说那些话也无可厚非,恰好也证明他是个品性端正之人……

回想他那时说的话,他对褚姐姐说,“你以前说过,宁为农夫妻,不为公府妾,虽然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守住初心。”

那会儿听着只顾着生气了,现在想想,怎的这话听起来有些酸溜溜呢?

莫非不止是指责褚姐姐,也是因为当初爱而不得,所以有几分恼羞成怒吧。

啧啧……

在这之后不久,皇兄便在梧州出了事,昏迷了近一个月,父皇母后的心思都搁在皇兄身上,自然没有心情再提及给她择选驸马的事情。

好在皇兄终于苏醒过来,只是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也因此生了让位的心思,不久之后便带着褚姐姐和鸣哥儿去皇家别院居住了。

安康郡主犹如一棵墙头草,见风就倒,看到皇兄已经不能胜任储君之位,便又与二皇兄暧昧了起来,一心想要解除与皇兄的赐婚。

真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惠仁很是厌烦见到她,但是她和要和自己一起去文思阁上课,每日都要在学堂里待上一两个时辰,惠仁为此翻白眼翻得眼睛都干涸了。

后来为她们讲史的夫子临时告假几日,那时江清辞已经入了翰林院做编修,就负责修撰史书,父皇便让他代替夫子,暂时入文思阁为她们讲史。

惠仁知道这是父皇故意撮合她和江清辞,对他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却不想有一日课后,他借故留她在学堂,忽然问起安康郡主的事情,问她安康郡主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白了他一眼

,没好气道:“你问这个作甚?莫非你也生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可惜人家是个非太子不嫁的,你一个小小的编修,人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他神色清淡,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执着地追问道:“她既非太子殿下不嫁,为何会留在宫中,太子殿下不是早就去皇家别院了么?”

“你既在朝为官,朝中形势你应该看得比我还清楚才是,她是非太子不嫁,又不是非我大皇兄不嫁……”

惠仁提起安康郡主便觉得厌恶,若非涵养约束着自己,她必定要破口骂上一番的。

“公主,臣还有一事想请教公主……”

惠仁不想和他说太多,一来不喜欢他,不想与他单独相处,二来他既然是问安康郡主的事情,她便更不想与他说话了。

“无关学业的问题,江大人还是少问,我也不想与你说太多。”

她收拾着案上的书便要走,可他却来到她的书案前,一只大手却按住了她的书,不让她离开。

“放肆!”她一惊,抓起一旁的紫檀木镇纸,便朝他手背上打了下去。

“啪”得一声响,听着便觉得疼,他却不躲,只是手指微屈,抓皱了她的书。

白皙宽大的手背上很快浮现一片红色,他没有叫痛,她却有些后悔。

“你、你怎的不躲?”她方才打下去的时候故意停滞了片刻,分明给他机会躲开的。

就像之前在温泉山庄,她从背后丢他石头,也不是真的想伤他的。

“是臣僭越了,”书案很矮,他便单膝跪了下来,目光与她平视,竟有几分卑躬屈膝的意味,“公主,现在能否为臣解答一个疑惑。”

“好吧,”看着他红肿的手背,她心里过意不去,这才答应下来,“你想问什么?”

“公主,先前在温泉山庄的学堂,你曾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便不要乱说,”他的眸光澄如秋水,清明无垢,端端看过来时,便让人觉得诚恳而真挚,“臣想问,臣不知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她被他看的怔了一瞬:“你怎的……忽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最近臣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初臣误会了阿瑶?”

“你……你才想起来啊?”她气呼呼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候说的话真的很过分,褚姐姐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所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公主能否与臣说一说?”他说着,许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诚恳,倏然抬手与她行礼,“臣恳请公主,告诉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件事是皇家秘辛,惠仁并不敢随意说出口,可如今安康郡主的名声已然被她自己的作风败坏得差不多了,惠仁也不想替她遮羞,便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不能说出去。”

江清辞同她保证:“臣只是想解心中疑惑,定然守口如瓶。”

她这才告诉了他,当初母后设局,安康郡主将计就计,父皇强行赐婚的事情。

他听后,自是后悔:“我以为她来到京

城后就变了,甚至将她想成了爱慕虚荣之人,却原来是我对她生了偏见,还对她说了那样重的话,她那时一定很伤心吧?”

惠仁摇摇头:没有,褚姐姐说她没往心里去,是我替她气不过,才去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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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瞬:“公主那时骂得很好,臣那时识人不清,合该多骂几句的……”

“我还扔了你一颗小石头……”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却不知为何一直留在心里,时不时总会想起来他回眸看自己时的眼神。

“臣那时也确实该打的……”他随即又拱手道,“公主,臣想和阿瑶当面致歉,公主可愿意带臣去见她一面?”

惠仁想到他曾经喜欢过褚瑶的事情,便觉不妥:“你不会对褚姐姐还有那种心思吧?她现在可是皇兄的人,且又给皇兄怀了一个孩子,我带你去见她,岂非是挖皇兄的墙角?不行不行……”

他同她保证:“臣只是想亲自和阿瑶说一声对不起罢了,对于她和太子殿下,臣日后只有真心祝福的心思,绝无其他异心……”

“还说没有异心,张口阿瑶闭口阿瑶的,”她撇撇嘴,“你若见了她,好歹见外些,唤她‘褚娘子’才是……”

他眸中闪过欣喜:“公主这是答应臣了?”

她才不想承认自己有心帮他,只是漫不经心道:“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褚姐姐了,趁着春日光景好,我正打算邀请褚姐姐去踏青,你也一起吧。”

他抬手再拜:“多谢公主。”

她连着受了他三个大礼,颇有些坐立不安:“你好歹是我的临时夫子,日后还是少对我行礼,至少在授课期间不必如此……”

“好。”他伸手帮她收拾被他弄乱的书籍以及笔墨纸砚,他的手指修长,动作从容而优雅,“这本书被臣弄皱了,臣明日重新送一本给公主……”

“不必了,一本书而已。”

收拾妥帖后,他恭送她出了文思阁。

于是她让人去皇家别院走了一趟,说想邀请褚瑶出宫踏青,起初太子哥哥以褚姐姐身子重为由拒绝了一次,后来她带着陆明芙和江清辞直接去了皇家别院,说是租了一座画舫,只是游船垂钓,累不着褚姐姐,太子哥哥这才同意。

此后许久,她都在为这次好心帮助江清辞而后悔,因为在她的执意邀请下,太子哥哥和褚姐姐登上了画舫,而且褚姐姐已经有了近七个月的身孕,他们……坠湖了……

听到巨大水声的那一刻,她和江清辞飞也似的跑到褚姐姐和太子哥哥所在的位置,可是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湖面上被砸出的巨大的水波……

她吓坏了,身上的力气登时被抽了个干净,身旁的江清辞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岸边的侍卫们也纷纷下水向这里游来,终于将他们二人救了上来,随即送往医馆,太子哥哥和褚姐姐先后醒来。

幸好有惊无险,否则她简直要后悔一辈子了。

在回宫的路上,她忍不住责备江清辞:“都怪你,若非是你执意想见

褚姐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褚姐姐还怀有身孕,若是她腹中孩子有个不吉利的,可叫我日后如何有颜面见她?”

可江清辞只是呆愣着听着,面色苍白,浑身湿透,发梢还滴着水,一言不发地由她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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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方才极力救人的样子,她终是狠狠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此后没过多久,褚姐姐果真早产,太子哥哥将她送回宫中,产下一个将将七个月大的女婴。

那孩子一度命悬一线,幸而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守着,硬是从阎王那里将这孩子的命抢了回来。

她愧疚地去和褚姐姐道歉,责怪自己当日不该邀请她出去踏青,可褚姐姐不仅不怪她,反而感谢她,让她千万不要将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还说她阴差阳错成就了一件大事,是有功之人。

至于究竟是何大事,褚姐姐没同她说。

既然褚姐姐没有责怪她,她自然也不再迁怒江清辞了。

她正想和江清辞说此事,没想到原先授课的夫子回来了,江清辞不再为她授课,她便再没有机会见他了。

许是这些时日见着他习惯了,他蓦的离开了,竟让她又些不习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而后宫中又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安康郡主的身份被疑有假,父皇撤了她的郡主封号,将人打发了回去,二皇兄不知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父皇赐了自戕,她听母后说,先前太子哥哥在梧州出事其实是二皇兄与人密谋的,所以有此结果也是罪有应得。

相比于二皇兄,母后更关心安康郡主一事。

母后说,安康郡主身份作假之事,父皇忌惮与靖南王手上的兵力,并未直接戳穿是靖南王故意为之,而是给对方留足了颜面。眼下就怕那靖南王再次发难,若是对方仍要与皇家联姻,那么对方没有孙女可嫁,免不了又会起尚公主的心思,届时皇家能嫁的公主,也只有她一个了。

母后说:“你也知道,你父皇是个顾大局的,当时明知道你太子哥哥不愿意娶宋时微,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赐婚。若是靖南王日后真的指名要你,你父皇就算再不舍得,也会点头应允的……”

为避免此事,最好最快的法子就是为她尽快择一个驸马,只要定下姻缘,日后就不怕靖南王那边再起意了。

她也同意了此事,可母后为她精心挑选的儿郎,她却一个也看不上,心中总暗暗拿他们与江清辞做比较,比一回便心塞一回,怎么京城这么多的好儿郎,竟一个也比不上他呢?

母后见她一直没有看中的,有一次忽然在她面前唏嘘道:“这看来看去,本宫还是觉得当初那江探花最是优秀,听说有许多朝臣都有意招他做婿,大家都觉得他很好,可惜就你看不上人家……”

她心中蓦的一急,话没过脑就说了出来:“不是,其实他确实挺好的,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就是与他先前有些不愉快,而且、而且……”而且他以前还喜欢过褚姐姐,被褚姐姐拒绝了,谁知

道他心里有没有真的放下。

而且什么?母后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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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自然不好把他曾经喜欢过褚瑶这件事说出来,只好改口道,“人家也不一定会喜欢我……”

“既如此,那本宫心里就有数了。”

她知道自己透露出的小心思被母后看了出来,也猜想到母后或许会帮她,却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找褚姐姐,让褚姐姐帮忙撮合她和江清辞。

褚姐姐邀请她去新宅温锅的时候,她没有想到江清辞也在那里,更没有想到褚姐姐将她拉到一边,直接同她说了是受了母后的请托,借这次搬新宅的机会给她和江清辞制造些相处的机会。

她臊得满脸通红,可褚姐姐却真挚地鼓励她,让她大胆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让自己莫要留遗憾。

若是旁人与她说这些,她定然听不进去,可是褚姐姐的话,却让她莫名地信服。

毕竟自褚姐姐入宫之后,她亲眼看着以前高傲矜贵的太子哥哥,是如何一步步沦陷,从一个冷心冷性的人,变成只钟情一人的大情种……

褚姐姐特意给她创造了单独与江清辞相处的机会,结果表现得不好,还在他面前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

委实太丢人了。

她酒醒后跑去找褚姐姐,说自己出师未捷先丢人,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追了。

褚姐姐安慰她:“不丢人的,小仙女做什么都是可爱的,江清辞也一定这样觉得……”

她听后更羞臊了:“我还在他面前自称小仙女?我真是没脸见他了……”小时候爱美,总以小仙女自称,宫人们哄她,有一段时间一直喊她小仙女,没想到她醉酒后竟然记起了这一茬……

“真的没关系的,”褚姐姐憋着笑道,“昨天江大人分明也很乐意与你在一处,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你莫要放弃……”

“褚姐姐,有件事情我其实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

“其实,”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之前命人去调查过他,不小心知道了他与你曾经的关系,他以前喜欢过你,是吗?”

褚姐姐没有否认,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这件事情我应该主动告诉你的,只是怕提起来尴尬,你……介意吗?”

她摇了摇头,随即又遵循内心,点了点头:“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介意的,我在想我与你的性格不一样,他会不会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性子,而不是我这样的……”

褚姐姐反问她:“那你说,春天的兰花和秋天的菊花,哪个花更好?”

她想了想:“这如何比较?兰花和菊花自然各有各的好……”

“是啊,各有各的好,你这样的性子分明也很招人喜欢,何必自惭形秽?”褚姐姐开导她,“如今虽然是你主动追的他,却也无需为他改变自己太多,要时刻记得守住自己的本性和原则,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有情人……”

褚姐姐的话,她奉若圭臬,所以即便是她放下矜持主动去追

求他,也并未将姿态放得很低,她给自己设了一个期限,只追三个月,若是三个月还不能打动对方,自己便放弃他,另觅良人。

于是每日下午,她雷打不动地让人去翰林院给他送一盒自己做的甜点,每三日约他出来喝一次茶,每逢他旬休便约他出来游玩,有时也会叫上褚姐姐和太子哥哥,不过太子哥哥不太乐意褚姐姐与他见面,所以大多数都只有她和江清辞……

一次出城游玩时突遇歹人,偏偏她为了与他单独相处将侍卫留在了远处,那些歹人盯了他们许久了,即便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尽数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却仍想绑架他们换得更多的银钱……

江清辞拉着她飞奔,至一座高桥时,那些歹人已经自两侧堵住了他们。

江清辞问她:“臣水性很好,公主可愿将性命托付于臣?”

她见识过他下水救褚姐姐的样子,自是信任他,所以纵使她不识水性,她还是点了点头,与他执手握住双双跳入河中。

他拉着她在水下游泳,生生躲过了那些歹人,她被水溺得七荤八素,只迷迷糊糊记得他一直给她渡气,后来她在岸上苏醒,醒时正被他捏着脸颊,他正俯下身子,欲再次渡气给她……

她这一睁眼,他便停了下来,脸上欣喜万分:“公主醒了?”

她将呛进去的水咳了出来,复又闭上了眼睛:“没、没醒,你继续……”

他自是没有真的继续,而是拧了拧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拭被水中的泥沙弄脏的脸:“万幸公主没事,臣方才真的很担心……”

“江清辞,”她握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瞧着他,“我愿意将自己托付于你……”

他愣了一下:“公主在说什么?”

“方才你在桥上问我,愿不愿意将性命托付于你?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

他笑了笑:“公主现在才回答,是不是有些晚了?”

“可我就想回答,”她坐起身来,对他对望,“江清辞,你其实知道我的心意,对吗?”

她给自己定的三月之期即将到来,今日她挑明了问他,若是他不愿意,自己便再也不缠着他了。

他长睫微颤,闪过诧色:“承蒙公主厚爱,臣……”

暖阳的光辉映入水中,泛起潋滟一片,又明明晃晃地映入他的眸中,他启唇,温柔地应承下来:“臣……定不负公主所托!”

她开心地扑入了他的怀中。

而后他请旨赐婚,父皇自然无不应允,之后纳采、问名、纳吉、纳成、告期,无一处不顺利,她欢欢喜喜地嫁给了他,婚礼当天还特意请褚姐姐带着鸣哥儿和晚晚为他们滚床,想着日后也要生一对如鸣哥儿和晚晚这般可爱的孩子,和和美美地与他过日子……

只是天不遂她愿,新婚时两人倒也甜甜蜜蜜地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可随着时间见长,两人的感情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地平淡下来。

她因着当初是自己主动追的他,在感情一事上总觉得低他一头,他好像习惯了她的主

动,可是一直主动的人也会觉得累啊……

况且成亲两年,她肚子里还没有动静,婆母初时还对她颇为恭敬,后来许也是知道了她当时追求江清辞的事情,渐渐的态度便也没有那么和蔼了,尤其是对子嗣一事上颇有微词,不仅让人寻了求子秘方给她喝,甚至还暗示她要主动给江清辞纳妾……

她不擅长处理婆媳关系,又不好把这些事情告诉江清辞,她怕他会站在婆母那边……

她和母后说这些事情,母后反而劝她大度,好似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之事,可是分明太子哥哥就不会纳妾,自始至终只有嫂嫂一人。

既然太子哥哥能做到,她的夫君也该做到才是。

母后不理解她,她只好去东宫找嫂嫂,还是嫂嫂最懂她,说的话也颇入她的心。

她带着嫂嫂出宫消遣,不过是看了一场英略社的表演,不过是英略社的两个年轻后生过来与她们敬酒,不过是她夸了他们两句“后生可畏”,便被他捉奸似的拎了回去,当天晚上便将她关在卧室里,折腾了她几乎一整夜。

“公主喜欢看武夫,想来是臣太过文弱,不入公主眼眸。臣日后一定多加锻炼,不若便从今夜开始,请公主监督……”

她实在受不住,扶着他的腰嘤嘤哭泣:“今日就到此为止,你放过我罢……”

“到此为止?”他愈发埋得深了些,“公主说‘后生可畏’,臣这个旧人既然不如后生,理应多加苦练才是……”

“我当时……喝多了,随口一说……而已……”

“可公主喜欢看他们表演,不止一两次了,”他直起身子,握住她的玉足,力道都带着怒气,“公主既然喜欢武夫,当初为何要招惹臣?既然招惹了臣,为何不能招惹一辈子?只两年而已,这么快就厌倦了臣么?”

“我没有……”她羞于这般大胆的姿势,扯了衣衫盖住了半张脸,“分明是你……你当初半推半就……勉强娶了我,你一定……没有那么的喜欢我,这些时日……你对我那么冷淡……”

“冷淡?”他动作慢了一瞬,“臣这些日子确有些繁忙,但公主玉叶金柯,臣尊重有加,平日里呵护都来不及,生怕唐突了公主,谈何冷淡?”

“可我不要这样,”她呜呜控诉起来,“我想要的……是皇兄和嫂嫂那般,亲密无间,琴瑟和鸣,而不是相敬如宾……”

“臣知道了,”他扶她坐在自己怀中,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臣以后会改,公主莫哭……”

她捶了他一记:“那你倒是轻一些啊……”

那晚他们敞开心扉,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心里话,她才知道他从未因为当初她的主动而看轻她分毫,反而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将自己置于臣子的位置上,对她不能以平常的夫妻心态相处。

后又说起子嗣和纳妾的事情,他说既然太医都说两个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那孩子迟早都会有的,若这辈子实在子嗣缘浅也没什么,他家中兄弟多,香火不至于断了,他们可以领养几个孩子。

至于母亲说的纳妾一事,他叫她不必放在心上,他会去劝说母亲,叫她不再提及此事。而且母亲不会一直待在京城,过些日子还是要回儋州的,日后还是他们夫妻二人过日子。

她问他,只这一时不会纳妾,还是一辈子都不会纳妾?

他道:“我知你们女子若非有难,是绝对不想与人为妾的,所以很久之前,我就没有纳妾的心思了……”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便脱口而出:“莫不是……你当时在绥州求娶嫂嫂时……受了她的影响吧?”

他身子一震,险些断送了自己:“那件事……你知道了?”

“很难不知道……”她笑嘻嘻地拥住了他,“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就当是嫂嫂又送了我一件礼物……”

许是心态放松许多,对子嗣不再强求后,反而得了惊喜,三个月后,她被诊出了身孕。

她问他:“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认认真真道:“都喜欢,是男孩,日后便叫他习武,是女孩,日后……也叫她习武……”

她嗔笑着打他:“这一茬你是过不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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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份好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父皇给太子哥哥和安康郡主赐婚时,她得知是安康郡主与母后联手设计了太子哥哥,而父皇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她很是心疼太子哥哥,也为褚姐姐感到委屈。

后来他在春闱中考入一甲,父皇点他做了探花郎,还问她要不要招他做驸马。

她才不要,同父皇说他虽然长得好,学问高,却是个眼睛有问题的,不辨是非,不分黑白。

她久居宫中,鲜少见到外男,当时只觉得这位郎君儒雅清隽,长得很是不错。

那安康郡主明知自己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得了这桩姻缘,不仅不低调做人,反而在课堂上当着大家的面儿对褚姐姐发难,想让褚姐姐难堪,幸而孙夫子及时制止,才不至于让她得逞。

父皇问她:“那江探花是如何不辨是非,不分黑白的?”

她不好说出那日在学堂的事情,只是坚定地拒绝:“总之我不喜欢他,自恃清高,双目蒙尘……”

父皇“哦”了一声:“既然你如此看不上他,想来他品性确实堪忧,既如此,不若朕这便叫人撤了他的探花,顺便将他从一甲中踢出去……”

她从褚姐姐的口中得知,原来褚姐姐以前在绥州时与这位江衙内有过一段渊源,但是那时褚姐姐没有往深处说,她也只以为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罢了。

她第一次对他产生好感,是那日课上孙夫子与学生对策,给他出的题目不算简单,他却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清朗温润的嗓音不慌不忙,好听极了。

惠仁第一次见江清辞,是在太子皇兄的温泉山庄里,皇兄在那里设了学堂,邀请孙大儒授课,江清辞来的迟,第二日才来,也因此坐到了屏风东侧,就坐在褚姐姐的后面。

他居然还敢厌恶她?

她恨不得追上去把真相告诉他,可那毕竟是件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实在不好告诉外人。

她气得跺了跺脚,对这个人的好感也一扫而光,消散了个干净。

她听父皇口气严肃,以为他真的要这么做

,忙道:“父皇,我不过是因为些私事对他有些看不惯而已,方才说的也是气话,父皇不能当真,他年纪轻轻能考入一甲,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父皇莫要因为我与他的私人恩怨而为难他……”

她还没发泄完,见他转身离开,便弯腰拾了颗小石子,朝他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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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对他产生好奇,是那日授课结束后,他磨磨蹭蹭不肯走,竟和褚姐姐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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