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为赵母诊治
黎棠月眉头紧皱,“为何要紧闭门窗?我看这一点缝隙都不留的样子,别说令堂本身就有疾病在身,就是正常人在这种空气不流通的密室待久了,也会闷出病来。”
但见她穿过庭院时,目不斜视,一副淡然的样子。
又顿觉可能是自己看走眼了。
房屋门窗紧闭,门口倒是有两个丫鬟候着,大概是随时等待传唤伺候。
若非赵羡出言提醒,黎棠月还真猜不到这就是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住处。
“那行,”黎棠月点点头,随后亲自动手将房门开到最大,“信我的话就命人将门窗打开,这是治疗的第一步。”
赵羡不知哪里来的信念,就是觉得听黎棠月的准没错。
窗户一一打开后,黎棠月站在门口,等到里面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才走进去。
如今正是天热的时候,赵母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至少三层被子。
却仍然冷得瑟瑟发抖。
黎棠月上前把了脉,再结合赵母的症状,很快得出了症结所在。
“先将被褥撤了,留下一床就行。”黎棠月神情严肃道。
随后她行至案前,一边动笔写出一个药膳方子,一边说道:“你母亲这病,看起来像是寒症,表象为虚阳实则虚阴,所以之前的大夫将其当作寒症来治才会使病情加重。你想想,一个人明明因体内火气过旺导致生病,你反而又给她加了几把火,那能不愈加病重吗?”
赵羡听了这话,恨恨道:“可恨那些庸医,将我母亲耽误至此!”
黎棠月这时也将方子也开好了,放下笔道:“倒也不怪他们,令尊这种情况特殊,千百个案例中也不见得能有一个,寻常大夫没有相关经验,也不敢妄下此定论,自然是以保守方案为佳。”
“原来如此……”赵羡喃喃道。
“好了,别愣着了。”黎棠月吹了吹新鲜出炉的方子,待上面墨迹风干后递给赵羡,“你让人照着这药膳方子去准备食材和药材,准备好了叫我。”
赵羡自然是没有不从的,拿着方子亲自去准备了。
黎棠月则是让门外的丫鬟打了温水回来,让她们给赵母擦拭身子。
她站在一旁看着,并嘱咐道:“以后夏日至少每隔三天就要这样擦拭一回,等入了秋可改为七天一次,直到病人恢复到往常状态为止,届时就可以按照原先的习惯来了。”
丫鬟点头称是。
其实黎棠月本来是想说每天都要做好清洁的,但想到古人本身的习惯。
加上免疫力不高,清洁过度反而可能引起其他病症,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事情都安排妥当过后,黎棠月得了闲,重新提起笔来记录脉案。
赵母这个病例,若是放在信息共享海量案例并且医疗器械齐全的现代,不过是吃两顿药的事。
但放在科学落后、信息闭塞的古代,也算是经典病例了。
黎棠月让准备的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没过多久,赵羡回来了。
“姐姐,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您看还有什么吩咐。”许是因为母亲的病有希望了,赵羡的眼睛里又恢复了光彩。
黎棠月摆摆手,“没什么要吩咐的了,带我去厨房吧。”
赵羡傻眼道:“啊?姐姐要亲自熬药?这些粗活让下人去做,姐姐歇着就好了啊。”
赵羡原本还以为黎棠月让他准备好东西后来叫她,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嘱咐。
他甚至猜测熬制药膳前是不是还要举行个仪式啥的。
谁知道是黎棠月要亲自上手。
黎棠月摇摇头,忽悠道:“我亲自去,其他人没办法精准把握剂量和火候。这二者只要有一点误差,那效力也是有所不同的。”
其实她只是为了将赵羡准备的药材替换成她医药空间里的药材,赵母病情拖得比较严重,先用空间里的药材给她回回精气。
这就需要她亲自动手制膳,比较方便掉包……
赵羡只觉得长见识了……
果然,一碗黎棠月亲手烹制的药膳下肚后,不到两个时辰,赵母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赵羡看着床上呼吸平稳,气色明显有所改善的母亲,激动的无以复加。
忙碌了这一天,天色也不算早了。
这时候再送黎棠月回去,等到家估计都半夜了。
赵羡便为黎棠月再府里安排了房间,要她明日再走。
“姐姐不妨在我家歇一晚,”为了说服她,赵羡继续道,“倒不是我非要害得姐姐夜不归宿,主要是家母病情刚有点起色,还希望姐姐再帮忙照看一二。”
罢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姐姐留宿病人家也是为了治病救人,想必姐姐的丈夫肯定不会介意的。”
黎棠月只觉扑面而来的都是绿茶味。
母亲得救,赵羡了却一桩忧心事,又恢复成了那个促狭鬼!
因而除了刚下马车时,她除了在外面多看了两眼,之后倒也不至于被里面的景致所吸引。
原本赵府的下人还犯嘀咕,只道自家公子病急乱投医请了个江湖骗子回来。
但古人总是过犹不及,就比如现下这种情况。
“先进去看看病人吧。”黎棠月说道。
这座院子别说是县里了,就是放到州里去,估计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还是个女骗子。
赵羡自然没有不应的。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夹杂着霉腐的气息扑鼻而来。
黎棠月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种环境下怎么能养好病嘛!
这座宅子美则美矣,但跟前世她见过的各大人造景观园林相比,还是差了点。
更不用说闻名遐迩的苏州园林了。
黎棠月下了马车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雕栏画栋的大宅院。
赵羡面露苦色,“姐姐有所不知,家母自抱恙以来,极其畏寒,受不得半点风吹,将门窗关死也是不得已之举。”
黎棠月没有说话,只要是身体出现一点问题就避风。
本来也算是无可厚非的事,这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一旦受了风寒严重的也会出人命的。
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转头看向赵羡,问道:“你信不信我?”
赵羡一楞,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但也不妨碍他做出表示,“我自然是信姐姐的。”
跟着赵羡七绕八绕,终于来到赵母的住处。
赵羡走在前头,朝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宅子,立马有几个下人跟在后面,一路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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